1994年12月23日清晨6点40分
松江省龙庆市。这个时候,北国已经进入了寒冬。北国的冬天,空气黏腻的让人喘不过气。油田的开采,煤矿的燃烧,整个城市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雾霾下,显得格外沧桑。天气冷的刺骨,人们出门都要戴上厚厚的帽子,把整个人裹在棉衣里。每次呼吸,都能感到一阵带着冰渣的空气刺进肺里。除了需要早起工作的人,谁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门。
家住城西的李阿姨是一位清洁工,今天早上5点30分,她像往常一样穿着厚厚的棉制服,来到人民公园。她来到公园的时候,天还没亮,路灯透过雾霾,打出一圈昏暗的光。这一带是她的清扫区域,五年的工作让她对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无比熟悉。当她扫完路面上堆积的灰尘,天已经亮了,李阿姨开始清扫路边的灌木丛,当打扫到靠近公园西门的灌木丛时,供行人休息的木椅背后发出一股刺鼻的怪味.和龙庆市浑浊的工业沙尘气味不同,那股怪味带着血的腥臭。李阿姨状着胆子走到木椅旁边,蹲着身体往下面看,只见那里放着一个装的满满的黑色塑料袋,看不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袋子底下渗着红色的液体,慢慢流淌在泥地上。李阿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窜到大脑,吓的手一哆嗦,扫把歪斜在灌木丛上。李阿姨知道自己怕是遇上大事了,塑料袋里装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碰都不敢碰,抖着脚往公园外面跑。
12月23日清晨7点55分
龙庆市红站区北峰街道派出所。天还没亮,张向阳已经穿好衣服,在警卫室后面的大院子里做早操了,这是他从部队退下来以后养成的习惯。所里要求警员轮岗执勤,昨晚轮到他值夜班。等他做完操,回到警卫室打开收音机收听广播时,听到了慌乱的喊门声。张向阳打开门,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围巾上满是白霜的中年妇女冲了进来,她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同志,我在公园里发现了一个好大的塑料袋,里面在淌血!”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张向阳给风一激,打了个寒噤,他从事警务工作十年,有丰富的案件直觉和侦查经验,清洁工的话让张向阳觉得,这很可能是一件凶案。
张向阳用传呼机紧急联系了队长和同事,让他们随时做好出勤准备,然后和清洁工李阿姨赶往人民公园西门发现黑色塑料袋的地点。张向阳刚到达现场,就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因为是冬天,来公园里锻炼的人很少,所以现场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张向阳带上手套,从木椅下拿出黑色塑料袋。塑料袋沉甸甸的,估计有二十多斤。张向阳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黑色塑料袋。他从事刑侦多年,这样残忍的现场还是第一次见到!黑色的垃圾袋里,装着的是一块块被肢解的尸块,尸块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李阿姨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景,吓得腿肚子发软,站都站不住,扶着木椅吐了起来。张向阳皱着眉,摘下手套拿出传呼机,“陈队,这回有大麻烦了。现场发现了一袋尸块,估计有二十斤,应该还有其他抛尸点。”传呼机沉默了片刻给出回复,“小张你迅速封锁现场,我带队马上赶到。”
12月23日上午8点25分
龙庆市人民公园西门。十五分钟后,陈队带了警队里负责刑事案件的老秦、小赵、小王和今年刚从警校毕业分到北峰派出所的小林赶到了现场。陈队是刑警队的老队长,从事刑侦工作二十多年,破获过不少起刑事案件,是华北地区小有名气的刑警。老秦全名秦阳,是刑警大队配给派出所的老法医,和陈队是老搭档,两人在一起共事十几年,一起破获了“北峰枪杀案”“庆城纵火案”等重案,形成了很深的默契。小赵赵旭、小王王诚是五年前同一批顶职上来的干事,在派出所从事外勤工作,听命令服从安排,手脚很勤快,陈队对这两个年轻人很满意,一直带在身边培养。小林林青云是所里新来的新兵蛋子,也是所里唯一一个读过警校的高材生。这次案件特殊,陈队本来不打算带这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年轻人去现场,结果林青云被老秦看上了,说什么警队里的人才都是锻炼出来的,不能浪费了上面派下来的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