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是夜,星辰斗列,月色如洗。魔教三宗的长老齐集在苍擎窟,这儿是魔族最隐秘之地,也是魔教三宗为首的天莲宗的重地,此处设满各种结界,平常人到不了这个地方,连根鸟毛也进不来。
苍擎窟终日不见光,像一座黑漆漆的城堡,笼罩其上的只有死寂沉沉,没有丁点儿有生命的气息。里头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小桃红根本没听着也不知道,只能在苍擎窟外团团转来转去的,干着急。她在封岛上无意间得到了玉玲珑的情报,千里秘传给了天莲宗的大长老。
魔教筹划了二十多年,一直想把封岛给吞并掉,甚至还派出了一名魔宗长老长期蛰伏在封岛,终日在小酒馆里翘着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也没人听得懂这名疯子唱的是哪儿的方言,嘴里叼着根烟,喝得醉醺醺地就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对封岛的事从来都不管不问也没有丝毫的兴趣知道,好似他二十多年前来过封岛,除了那次为了护住半个馒头和五六只野狗厮杀,生生咬死一只最凶悍的狗引起封岛人的注意以外,就没再封岛兴过什么风作过什么浪了。岛上的人对他的印象就是废物加狼疯子,一个被废掉了一身武功的人又能在武林里掀起什么波浪呢。
一直到了小桃红的到来,狼疯子才莫名从小酒馆里蒸发了。而此时鳐阿就在苍擎窟与众长老商议大事,想来等下易容后从苍擎窟走出,小桃红也不会认出他来。跑了一趟封岛的小桃红要找的鳐阿本就是魔教中人,小桃红是无意间得高人指点,知道自己命里的有缘人叫鳐阿,才四处找寻一个叫鳐阿的人,并不是因为他是失散多年的爹爹。小桃红知道自己是个孤儿,哪来的父母,又哪里来一个叫鳐阿的爹,她只是为了窃取情报,才跑去封岛闹腾了一番。
“狼兄,你在封岛多年,可有甚么收获,我们的时间所剩不多了。”蓝衣老者捋了一把白胡须笑眯眯地问。
“风兄啊,现在封岛的琳琅追我追得特别紧,怕是都已入了魔族的地界了。只是不知她的修为能否隔音听到密室我们的对话。”狼疯子顾左右言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穹顶,又看看四周,封岛几十年使得他前怕虎后怕狼,一副怂样真是让人踩上几脚。
“那你说说小桃红传来的这份情报是真是假,以你多年遍布的眼线也该能看出。”长风紧紧盯着狼疯子看,“我怕其中有诈,封岛的玉玲珑的情报这么容易就被小桃红给窃取出来了,怎么想怎么有问题。”长风也不知鳐阿去了二十多年封岛,现在的心是站在魔宗这边,还是支持封岛那儿,毕竟这种事情太多了。卧底卧着卧着倒戈相向的事在江湖屡见不鲜,也时常发生在各个门派,魔宗也不能例外。
“这真就不知了,我平素就在小酒馆喝酒,被琳琅暗中监视着,除了好一口酒,一把破琴之外,兄台我还能做点什么动作。”狼疯子看来并不打算早早结束密室这一场重要的会谈。
“依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从狼兄口中也套不到什么有利的消息。着黄色褂子的男子道,“外面小桃红还正等着见你一面,她可追随你多年,为你鞍前马后效劳了这些年,你也该露把真容给人看喽。”末了男子又补充到,“风兄今日布下的结界,狼兄你是没法施展易容术出去了。”
老疯子听得这话,睁大了双眼,圆溜溜的像是狼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长风看了好几眼,老谋深算的魔宗长老,怕是得不到有效准确的信息,今天我鳐阿是踏不出苍擎窟的密室了。他贵为魔宗长老,能在二十多年前跑去封岛,半是自愿半是厌烦了魔宗的生活,也顺便帮魔宗做点事,他对于做卧底不以为意,疯子逍遥自在惯了,去到哪不都是吃喝玩乐,随圆就方地活着。
鳐阿最初并不是魔族中人,只是因为所谓正道人士口口声声要惩恶扬善,非说他师父的门派是旁门左道,甚至有人说是邪魔外道,不过就是练的武功套路和正派武林不一样。他们聚集了很多的帮派,把他的师门灭了,其实不就是他的师父武功比那些正统武功还厉害还强大,找个由头,说白了就是嫉妒别人实力比他们强,且如果只是几个帮派肯定打不过他的师门。最后鳐阿看透了这些正人君子,投靠了魔宗。
至于他是怎么招惹到小桃红这株开得正艳的桃花,这就和他风流狂少的那段岁月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