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年的记忆,是身为中华儿女该有的记忆。从我们呱呱坠地那一刻起,与年的关系,便紧紧交织在一起,与之交织最深的,大概便是年龄,而记载年龄的方式,便是过年。过年,是生命的成长,也是岁月的流逝。从婴孩时期的懵懂,到少小时期的期待,再到成年以后的淡然,年的记忆,从来不曾缺席。
过年,在中国人心里,是一年中最重的节日,“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句话在中华儿女的心里生根发芽。
记得有一年,妹妹刚毕业,到迪拜去实习,母亲很是不舍。特别是过年的时候,妹妹说迪拜没有过春节,没办法回家过年了,母亲便和妹妹说,请假回来。后来妹妹说到,可能请不了假,而且回家过年一趟机票很贵。母亲马上说到,不怕贵,你有没有赚到钱都没事,回来过年就行。最终,妹妹还是没有回家过年,因为那时候整个迪拜中华城的华人都想回家过年,她只是个实习生,根本请不了假。
那一年,父亲和母亲都很失落,年迈的奶奶,也一次次问,为什么妹妹没回来过年。
其实,妹妹也很想回来过年。国外虽然也有中华年的形式,也很热闹,但终归没有老家的那个味道。国外是流于表面的附和形式,而国内是由内而外的文化、风俗的传承。
确实,在我们老家,过年,是很隆重、很热闹的。
从小年开始,我们开始备年货,这时候,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做地瓜脆。地瓜脆的做法比较复杂,时间比较久,故而一般都会从小年开始做。做好后,便开始准备除夕晚上要做的红糖糯米糕原料。
除夕,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也是新年的伊始。在除夕这一天,家家户户把春联贴好,在傍晚时分,女主人在家准备除夕晚宴,男主人则带着煮好的鸡鸭鱼肉、香烛纸炮到宗祠和神位处按顺序上香。吃过年夜饭,开始做红糖糯米糕(年糕),这是大年初一早上配茶和斋饭吃的,也是过年必须吃的一道小吃,因为它代表着新一年美好的寓意。
第一锅年糕出锅,先切一小块,同斋果等一起,祭祀天地。祭完天地,小娃娃们将新衣裳穿上,兜里揣上父母和爷爷奶奶给的压岁钱,开始守岁。因为我们家有鱼塘,年底的时候都会把鱼捞上来,养在家里的池子里,所以我们小时候守岁,除了守岁,还有守鱼,怕鱼儿们耐不住性子,过早跃了龙门去。
过了除夕便是初一,这一天,父亲在看好的时辰里,早早起来放开门鞭。我们则在鞭炮声中起床,欢欢喜喜穿上新衣服,被父母压着先喝一杯天地茶,一边啃着年糕,一边往口袋里揣糖果,便迫不及待地去给叔伯们拜年。为什么说迫不及待?因为穿了新衣服要去炫耀炫耀,叔伯家有不同的糖果糕点,最重要的是,有红包收呀。
傍晚五六点,我们便开始往大道和庙堂里挤。因为,从初一这天晚上开始,年俗活动正式拉开序幕。
我和妹妹喜欢回家过年的一大原因,便是这从初一开始到元宵的不间断的民俗活动。从初一到初七为期七天的游龙,到初七到初九为期三天的庙会,再到初十到十二的花灯,再到十五元宵节的走古事、梨春牛、烧炮。我们无一不喜欢。尤其是庙会上的放河灯、十一的花灯、十五的古事,我们更是欢喜得不得了。
记得以前还小,学校开学也晚,便可以跟着家里的长辈一起走村串镇地去看各种热闹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年岁的增长,和社会会的高速发展,对于这些民俗活动,凑热闹的机会少之又少。
细细想来,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些民俗的风采了,有些画面想起,都有些模糊,龙有多长,花灯长什么样,河灯怎么折,古事里的娃娃有几个,都记不得了。只记得,那些画面很热闹,很精彩,很温暖。
去年,因为疫情,时间允许而环境不允许。今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