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吵得青烟一阵子眩晕,连哄带吓的终于稳定住了小丫鬟的情绪,自己也从小丫鬟口中连听带猜地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谢府的新嫁娘张天青,年方十六,城西人氏,自小双亲身亡,跟着舅父长大。昨日嫁于谢府少年谢良韵为妻。按说谢家在汝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娶一个小户人家的孤女为妻。
帘绣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在青烟的一顿恐吓下,才说新娘子张天青也就是青烟醒来时的身份,是被其舅父、舅母三百两银子卖于谢府的。青烟更是疑惑,娶小户人家的姑娘就算了,为何还需要用钱来买?
青烟的疑问帘绣不肯再回答,只是这次她能死里逃生,以后要多加小心。青烟心底一阵冰冷,自己那里是死里逃生,明明是被困在这具身体里,而身体的主人怪是早在落水的那一刻死去。
第三章 适应新生
一连几日都是青烟与帘绣相伴,就连那日青烟醒来,帘绣对着门外干吼了半日,也仅仅是喊来了一位郞中。青烟被禁锢在小院中,虽是吃喝不愁,但也着实无聊。几日来也从帘绣的嘴里渐渐得知,谢府世代烧瓷,府中只有少年谢良韵,大小姐青烟两人,二小姐青雨自幼外出求学,不在家中。另外就是表小姐秦韵和祖母谢太夫人。据下人回报青烟落水那天,刚巧表小姐秦韵也在后院。青烟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作为一个新嫁娘,新婚当夜不在婚房等丈夫怎么会跑到后院看初开的一池莲。
更让青烟不然的是挂名夫君谢良韵竟几日来竟一次也没出现过,这不符合高门望族的设定呀。青烟一头雾水,又被闲置出门,只得翻看屋里的书籍。值得庆幸的是,谢家世代炼制瓷器,其中更是以烧制天青瓷负有盛名,家中所存书籍也多于制瓷有关,青烟的日子才不至于太过无聊。
即来之则安之,既然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不如坦然接受现实,还有这么多书相伴,青烟倒是一日比一日淡定。其实除了不许出小院外,其余的都挺好的,帘绣甚至帮青烟找来了一车泥土,用来练习制胚。三个月来,青烟的日子悠然自得,在现代就喜爱天青的她,更是在这几月来进步神速,将瓷盘的生胚捏得像模像样。
一团泥巴又青烟玩得不亦乐乎,瓷盘在青烟的双手下渐斩成型,瓷盘虽比不过大瓶,但也容不得半点马虎。青烟将心神都放在耳瓶的捏制上,丝毫没注意到院内来客人。丫鬟帘绣站在一旁干急眼,却碍于来客不敢提醒。
一老一少走到嫣然跟前,年长的有六十多岁,鬓发半掺白,略带病色。年少的不过十之五六,杨柳细腰自成风流。嫣然只觉得眼前一暗,抬头正对上老夫人紧蹙的眉头,只是手中的耳瓶正在关键时刻,顾不上招呼,匆匆说了一句:“你老请便。”
老夫人满脸不悦却未曾说话,旁边的年轻女子却忍不住,伸手拉住青烟的手说道:“这么粗糙的活……”天青耳瓷正在关键时刻,青烟下意识的将手抽出说道:“别烦我。”却不料那女子竟一个前扑整个人落在一地的泥胚中。
女子痛苦地呻吟着,青烟傻了眼,举着满是泥泞地手呆呆地立在一旁,身后的帘绣倒是反应得快,向前欲扶起那女子,不曾想却冲撞了老夫人,老夫人一屁股蹲在地上,呻吟声不断。青烟更是傻了眼,终是反应过来,弯下腰欲扶老夫人起身,老夫人却嫌弃她满手泥巴,拐杖打在青烟的手上,甚是痛疼,青烟急了眼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帘绣赶紧拉住青烟,跪在老夫的面前磕头认错:“少夫人无心之过,冲撞了太夫人,都是奴婢地错。”
太夫人?青烟反应了一会,这才想帘绣曾提过夫君谢良韵的有一个年迈的祖母,而她身边的想必是表小姐秦韵。帘绣拼命地拉着青烟的衣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青烟无奈只得随她跪下,此时秦韵也将老夫人扶起,一张小脸上沾满了泥巴,青烟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气得秦韵跺着脚对太夫人说道:“祖奶奶,你瞧锋哥娶得是什么阿猫阿狗。”
生在二十一世界的青烟哪里受住这般嫌弃,跳起身指着秦韵的鼻子骂道:“你才是阿猫阿狗,你全家都是阿猫阿狗。”
“你……”秦韵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张小脸梨花带雨。太夫人更是气极,指着青烟说道:“我谢家怎会有你如此粗鲁之人,即是喜欢制胚,明日便移去坊中帮忙。”
“啊。”青烟张大了嘴。想不到宫斗剧的情景竟然应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老一少的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小院。帘绣满脸愁容,一边收拾惨局一半唠叨:“夫人,你就不能忍忍,好歹那是大夫人,你还骂她阿猫阿狗……”
“嘘!”青烟慌忙捂住帘绣的嘴,倒不是怕旁人听到,而是发现自己此时的身份是谢家的少夫人,这阿猫阿狗不是连自己都骂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