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生命未知的河
到达这座城市时,约莫是下午5点的光景。华灯初上,游人如织,双脚踏出车厢的一刻,孤小身影陷入了所谓的古城之中。环眼四顾,淡白色的路灯,车水马龙,行人依然匆匆而往。它会让我失望么?那一刻心里没底。
人总会在一个年纪里,开始怀念过去,甚至沉痛悼念那些曾经里的缓慢、低效。有时是着迷于旧时光里的慢,有时更多的是顾影自怜,感叹时光的一去不复返。此刻的我分辨不出自己是哪种,但由信步,让一切自然流淌。
不知不觉,走了好一会。拖着行李箱的手开始抗议,然而脚似乎还处于激昂的情绪之中,自顾自地向前,漫无目的。不知是何处飘来的念头,那个叫大脑的东西发出了指令,让所谓的逻辑告诉自己,早睡早起,这样明儿便可轻装上阵,更加地随着心去散漫。有了方向后,脚下的速度自然快了起来。这时内心猜想也许,每个匆匆的行人,也是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吧。
一晚的沉睡,并不安稳。第二天起来时,头脑的不清晰证明了这一点。入住的酒店,纯白色系不失典雅的装修,甚得心头好。酒店的客人亦是五湖四海,金发碧眼、皮肤黝黑、虎背熊腰的,等等不一。好奇的那颗心,不由地开始观察各色人等,让人一时忘记了时间的流淌。在悠闲的时光里,做一些无用的事,那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前台白衣正装的女服务生,笑容可掬,服务态度让所有人如沐春风。在那个场景里的人,似乎都不敢高声语,害怕打破空气中流淌的幸福。这种默契,源于这座城市的精神与文化。不予人麻烦,只与人余香。在其中,难免不受其感染,乃至感动,直至最终改变自己,迫切地想成更好的自己,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是自然的向往。
未出其屋,就能感受一座城市的魅力。这种心悦感打破了昨日下午的疑虑,早餐过后踏出酒店的前门。身后传来了服务生亲切的出门祝福,回眸点头报以暖暖笑意。
这一日的行程从踏出酒店的那一刻,就想随意随心。“最好是没心没肺”,脑海中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不由得自己都笑了。不设景点目标,只为孤身感受。踏上漆黑一尘不染的自行车,有种行隐者之感。于城市而言,自己是一位陌生人;于他人而言,更是匆匆的一员,如我见他们一般。但,谁也不能否认,此时此刻此地,有一些画面就是定格,就是永恒。即便这种永恒,是转瞬即逝,是一擦挪。
沿着干净的石路,脚下轻快,生活真应当报之以歌。这是当时的心中之感,不一会,天空飘来润润的小雨。习惯地想找一处遮身之地,但这会却发现,周遭的一切慢了下来,尤其是那些刚刚还行色匆匆的人们。蓦然发现,这座城市的人喜欢沐浴在大自然的恩赐里。是啊,生而为人,我们亦是这世界不可分割的一员,为何要避之无不及呢?
从容下了单车,扶着它、轻推着它前行。在这种从未有的体验中,感受自己的呼吸、心跳,任由天空洒落的小透明们,浸透自己,让凉意一股股地袭来。身体的清冽感,让原本尚有一丝昏沉的大脑,清明得不着痕迹。那一刻,世界就是我,我就是世界。
在这一天里,经历数不清的寺庙,或红或灰黑;延绵山间的数不尽鸟居以及它们供奉的千万神明;时而徘徊于清澈见底的鸭川,时而与河川两岸的鸭鸟嬉戏。直到夕阳如辉,人间灯火再现。
在这个春天里,我以为,幸福其实很简单,慢下来去看见。在历史的回声里徜徉,看见更多的不是景,可能也不是神,而是那个安静的自己。在安静里,与自己和解,拥抱这个不那么完美的世界。想尽自己的一份哪怕微小的力,让它变得完美一点点。
如果还不行,至少可以用真诚的心,在夜深人静时,祈愿世界平和,祝愿生灵安详,愿自己也曾抚慰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