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溪一人一骑,踽踽的向着南城方向疾驶而去。风高马瘦人憔悴,一袭白衫早已被漫天尘沙染成了黄色。
当明月溪抬头看到高挂在城墙之上的的南城两个大字时,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路上,明月溪受到八大门派的不依不饶的追杀,如今到了南城地界,也意味着绝对的安全。虽然中原武林战火绵延,但是始终没有波及到南城。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南城加入战局,势必颠覆整个武林格局。城主南城谷坐下十八大好汉,无不身怀绝技,将偌大的一个南城治理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因此中原武林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敢轻易捋虎须的。
明月溪下得马来,打量了一下周遭,城门并没有守卫,果然是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看起来南城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与离黍秋风的中原武林完全是不同的两种情形。南城谷究竟有何魔力,他是如何做到的?
明月溪牵着马匹走进城门,正想打听主城所在,突然一剑西来,只刺向明月溪咽喉。没想到竟然在南城城内遇伏,明月溪丝毫没有准备,根本来不及拔剑。只有就势往身边一个鹞子翻身,堪堪避过这快准狠的一剑。可是没等他落稳身子,两个斗大的大铜锣夹了过来,若是被夹住恐怕要变为齑粉。明月溪顾不得身份,就势往左边一滚,逃过一劫,就在他以为可以喘一口气的时候。一左一右两把明晃晃的鬼头刀已经架在脖子上。
好一个明月溪,果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打量了一眼眼前四人。“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南城四侠,雨、梅、狼、蚊。怎么这就是你们南城的待客之道?”南城自城主以下结拜十八人,此四人正是排行第二的南城雨,老三南城梅,老四南城狼,以及最末的南城蚊。
南城雨是除南城谷以外的第二号人物,长的眉清目秀,做道士打扮,他吩咐将明月溪五花大绑,“想必你是来我们南城做说客的吧。”
南城狼最是性急,“二哥,和他啰嗦个什么劲,依我看,直接将他大卸八块,丢去喂狗得了。“
南城梅笑道:“四弟,你就是这个毛躁脾性,我们还是听二哥的吧。“
南城雨瞅瞅南城蚊,“十八弟,平日就你鬼点子多,你说这事咋办?”
南城蚊虽说排行最末,却是长的颇为成熟,看上去年纪倒在四人之上。他捻了捻胡须道:“依我看还是带回去交给大哥处理吧。”
于是四人就这样将明月溪抬着去见南城谷。走到大厅时,四人将明月溪重重的往地板上一摔,就大喇喇的坐在各自的虎皮交椅上。小厮们早已进去通报城主去了。
明月溪顾不得眼前的安危,细细打量起来,只见大厅十分宽敞,上首朝南三张虎皮交椅,左右分别坐着南城雨和南城梅,都是刚才打过交道的。大厅左八右七总共十五个座位,都已经坐满,其中有男有女,有僧有俗。他们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明月溪的存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就在明月溪打量众人时,突听大厅过道上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众位哥哥久等了。”紧接着走出一位一身红妆,英姿飒爽的女子。只见她落落大方的往中间椅子上一座,端的英气逼人,整个大厅顿时静了下来。
明月溪暗暗纳罕,“怎么南城城主尽是位女子?可是他们明明对她以大哥相称,这真是骇人听闻。”
只听南城谷道:“怎么,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么?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来人,还不快给这位壮士松绑.”
狼早就按捺不住,一骨碌跳起来道:“大哥有所不知,二哥说这小子是来我们南城做说客的。”
南城谷斜眼瞅瞅雨,笑道:“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原来南城十八人虽然推南城谷为城主,但论年龄却是最为年幼,因此众人虽然唤她为大哥,她亦唤众人为哥。
雨回答道:“大哥,此人是明月阁中人,名字叫作明月溪,明月阁如今面临八大门派合围,可谓岌岌可危,此人星夜赶往我们南城,想必是有求于我们南城。因此我连同三弟、四弟十八弟将此人擒拿,交给大哥发落。“
南城谷笑道:“区区一说客何足道哉,你们将他五花大绑。难道要让别人误以为我们南城怕了他不成,来人,给他看座,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舌绽莲花,让我替他解此次八大门派之围。“
早有人在有首最末给明月溪添了一张椅子。明月溪呷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然后就开始慷慨陈词。
此段陈词用时十分钟,其内容已无可稽考。据十八弟蚊后来回忆说,内容非常凌乱,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是意外的是,南城谷竟然同意了明月溪的请求。南城雨、南城梅、南城狼、南城蚊各率一路大军星夜驰援明月阁。
是日,南城谷携明月溪巡视南城,只见家家户户笑盈脸,谷满仓。南城谷意气风发道:“公子,知道为什么我取名为谷吗?”
明月溪摇头。
“孔子曾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说的是屁话。盛世,谷,理所当然,乱世,更要谷。我南城谷并非是为了我个人的私欲,而是为了一城百姓,何耻之有?”哈哈哈。
明月溪不禁一阵心旌摇荡,这当真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奇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