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林立的高楼如结实的伞把,有力地支撑着这个城市头顶上深灰色的巨大天幕,让人感到沉闷窒息;低垂的柳枝在瑟瑟秋风中乱舞;冰凉的秋雨仿佛有道不尽的心事,一连数日,淅淅沥沥。偶尔,夹杂着一阵阵的电闪雷鸣,真正是:秋风秋雨秋煞人!
我又坐在电脑前,感叹生命总是那么脆弱而短暂,未能陪伴和报恩,便猝不及防地自你的眼前消失,从而在往后的日子里,只能凭着记忆去怀念。
是的,我想起了好多人,好多对我好的人。小舅,是其中的一个。
童年生活的印记,刻骨铭心。在我那个青黄不接的家境里,小舅经常用小口袋装满粮食或米面,并亲自背到我家附近的一座小桥下,然后托人捎带给母亲,接济我们一家人的温饱。
一个夏日的中午,我和大哥坐在门前的大榆树下乘凉,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叫,不停地叫,扰得人心里好烦。突然有人来我家,慌慌张张地,说是小舅于昨夜去世了。我看见大哥被这个晴天霹雳震得瞠目结舌。待他回过神来,大哥的意思是不能让正在午休的母亲知道这个噩耗(担心母亲情绪一激动心脏病犯了晕过去),便拦住了正准备进屋的来人。来人简单地说了说小舅去世的原因,便匆匆忙忙地返回了。大哥先嘱咐我不要告诉母亲,然后进屋拉起二哥的手蹑手蹑脚地出了家门,径直向小舅家奔去。小舅离我家十里路。
母亲知道此事,已是小舅“七七”祭日了。她责怪我们兄妹合起伙来蒙骗她,说我这么小就学会骗人了,长大了还了得。在家人的同意下,我陪着母亲去小舅的坟前,母亲撕心裂肺地痛哭了一场。许是我当时还小,对于小舅的突然离世,并不怎么伤心,但在母亲的心里就不一样了。母亲说,小舅是我们一家人的救命恩人,没有小舅当年的救济,大哥可能会因缺口粮而夭折。
小舅去世时,才四十二岁。那一年我上初二。印象中,小舅干得一手好农活,说话大嗓门,喜欢开玩笑。
“天涯,你以后考上学校了肯定就不认我这个炮脚炮手的小舅舅了,是不是?”小舅抚摸着我的头问道。我对着小舅的眼睛笑了笑,未吭声。
这是小舅留在我记忆里的唯一一句对我说过的话。
小舅不在人世了,母亲回娘家时,总觉心气儿不足。小舅母老远看见母亲就对着母亲喊“叫花子又来了”“叫花子又来了”“赶紧把大门关上”!
老年丧子,外公疯了,外婆哭瞎了眼,相继离世。
原本殷实的家底,随着小舅、外公、外婆的离世渐渐空虚起来,更不可思议的是,小舅生前养的十窝蜜蜂在小舅下葬之后,集体大迁徒,最终不知所踪。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听说的。
今年暑假,我和母亲聊起小舅去世的原因(用现在流行的说法,就是非正常死亡),都是外公和外婆之间闹矛盾给逼的。小舅为了外婆不再受外公的家庭暴力,想着把老两口分开,彼此离得远一点,家里会太平些吧,就决定在河这边的山脚下盖一院房子,搬开住。谁知,在小舅依山崖取土时,山崖塌方,小舅连同他手里的铁锹、推的架子车都被埋在了塌方的土里。晚饭做好了,小舅没有按点回来,外婆坐立不安,走出走进,并央及小舅母到河那边看看,小舅母身子懒,猜测是天黑了,小舅到附近亲戚家住了,应该没事的。直到第二天早上,有耕地的人路过那里时,发现那里放着一顶草帽、一双布鞋和一个水壶,这才意识到小舅出事了。
……
人活一口气。小舅,您的外甥女天涯在母亲坚定的苦供下,真得考上学校了,毕业了,工作了,住进楼房了,装上宽带了,开上小轿车了…… 可我时常会想起小舅家大缸里装的蜂蜜有多甜,腌缸肉炒韭菜有多香,胡麻油烙的馍馍就罐罐茶有多过瘾啊!
呆傻了,练练打字,活动活动。
呆傻了,练练打字,活动活动。
练的字好,情真意切,寥寥数笔如在面前。
首段的环境描写很精彩。上下看了好几遍,个人觉得“林立的高楼”“低垂的柳枝”“冰凉的秋雨”这三句用分号隔开很对,但“淅淅沥沥。”这个句号改成省略号更好。因为后面的“偶尔”一句,还是对雨的补充。
“小口袋装满粮食或米面”——粗粮或米面?
“炮脚炮手”——方言吗?百度查不到同样用法。
嗯嗯!
练的字好,情真意切,寥寥数笔如在面前。
首段的环境描写很精彩。上下看了好几遍,个人觉得“林立的高楼”“低垂的柳枝”“冰凉的秋雨”这三句用分号隔开很对,但“淅淅沥沥。”这个句号改成省略号更好。因为后面的“偶尔”一句,还是对雨的补充。
我觉得我练字标点已足够细心了,还是让你发现破绽了,佩服佩服!
“小口袋装满粮食或米面”——粗粮或米面?
没有磨成面的成熟的农作物果实,我们通称为粮食。
“炮脚炮手”——方言吗?百度查不到同样用法。
是方言,小舅的原话,意思是说话做事干净利落,雷厉风行。
非常感谢花五刀的阅读与点评!明天开电脑再认真回复!
小舅去世时,才四十二岁。
老年丧子,外公疯了,外婆哭瞎了眼,相继离世。
追忆的文字里有对故人深深的怀念,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个世界,曾记得,我的世界你曾经来过。
而我,也从你的世界走过。
林立的高楼如结实的伞把,有力地支撑着这个城市头顶上深灰色的巨大天幕,让人感到沉闷窒息;
把高楼比喻为伞把,神奇、宏大,让人耳目一新。纵然楼高百余层,相对于楼顶的苍穹,可不是细小如伞把吗?再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