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到了炎热的夏天,妈妈就会做浆水面给孩子们吃。
浆水性凉,可以防暑,热天里吃上它,浑身会很清爽。所以,浆水面便成了乡亲们的家常便饭。我就是吃着妈妈做的浆水面长大的。
浆水是事先要在坛子里发酵好的。
老家地道的浆水用莲花菜和芹菜叶,择好洗净切成丝,倒进开水锅里煮两分钟,出锅备用,再用白面做一锅面糊糊,然后把煮好的菜装进坛子里,倒入烧好的面糊糊,搅匀,最后盖上坛盖儿,把坛子置于温暖的地方。
大约五六天时间,坛子里的菜就会发酵,发酵以后再往坛子里加入适量的开水,搅匀。等再次发酵后,坛子里的水就会变酸,这酸酸的水即浆水(为了味儿更香,可以在浆水里放一根红葱,这个根据各人的口味而定)。
在锅里倒入适量胡麻油,烧熟,放入数小段韭菜微煎,快速倒入浆水,这个过程称为炝浆水(如果天太热,喜欢吃凉的,就不用烧开;如果天凉,就得烧开了吃)。舀一勺送入口内,味道鲜美,清凉可口。
炝好了浆水,就该擀面了。
妈妈备面了,我帮妈妈用柴火烧水。妈妈在案板上和面、揉面、擀面、切面以及往锅里下面的每一道工序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同时也在一旁偷偷模仿妈妈的动作。
取面、和面。妈妈先从面袋子里取几碗面(根据吃饭人数的多少和饭量来估计取面的多少)倒在案板的中间,再在碗里放适量的碱面子,倒上温水使之溶化均匀,然后用手把案板上的面挖出一个坑,往这个坑里慢慢倒入化好的碱水,边倒水边和面,由里而外,得掌握好水和面的比例,否则,不是水多了面稀就是水少了面干,揉不成面团。
揉面,是最费力的,手掌使劲在面团上往下按,手指从下往上翻面团,直到面团的表面光滑为止。看妈妈揉面,特别有意思,把刚和好的圆面团揉成一条长长的蛇,又把这条蛇对折,继续揉,揉,揉,揉,不一会儿又成了长长的蛇,我好奇地问过妈妈,为什么非要揉成长的呢?妈妈说只有这样才能把面揉出韧性,嚼起来有筋道。妈妈还郑重其事地告诉我,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意思是说谁家娶了不会做饭的媳妇儿那肯定是要挨打的,一直打到这个媳妇儿把饭学着做会做好为止。当时,我听得好害怕。
看妈妈把面团揉得光光的,圆圆的了,就开始用擀面杖擀。沙沙沙,沙沙沙,看面团在妈妈的手下时而缠在了擀面杖上,时而铺开在了案板上,一圈儿一圈儿地缠,一圈儿一圈儿地铺开,由五公分厚渐渐变薄,一直擀到牛皮纸薄厚,就可以切了。
切面,很有讲究的,把擀好的面划成十五公分宽的条,一条一条地摞起来,左手按住,右手用刀转着切,切成棱形,麻雀舌头大小,我们叫它雀舌面。妈妈说过,谁家找媳妇时,首先打听哪家的姑娘面擀得好切得好,说明谁家的姑娘手巧能干,这样的姑娘抢手,不愁嫁。
妈妈把面切好了,我烧的水也开了。
下面。抓一小把雀舌面,撒进锅里,用筷子搅一搅,以免粘成块状,再抓一小把撒进去……水在沸腾,面似银鱼儿在水里活蹦乱跳,翻着跟头,煞是可爱。尝一口,面熟了,找来漏勺把锅里的面搭出来放入炝好的浆水里,调入适量的盐和清油煎过的葱花儿,搅匀,放几片香菜叶,盛在碗里,端上饭桌,一股扑鼻的清香味儿飘出窗外,满院子里都能闻到。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就着咸韭菜,滋溜滋溜,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而今,离开家乡好多年了,逢热天,下班回家,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妈妈做的浆水面。相隔数百里之遥,要顿顿吃上妈妈做的浆水面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即便回去,妈妈也很少做浆水面了,因为妈妈老了,没力气揉面擀面了。可是,妈妈家的浆水坛子里的浆水总是满满的。
于是,我便自己动手做起来。按着妈妈炝浆水的方法,照着妈妈做面的工序,一步一步地做出来,很地道的家乡浆水面的味儿。当然,咸韭菜不再是下浆水面的菜了,可以弄好多下面的凉菜和热菜,比如新鲜的苦苦菜、苜蓿菜、白萝卜丝、蒜泥黄瓜、肘子肉、猪手鸡爪、青椒肉丝,……
妈妈吃着我做的浆水面,直夸“好吃,香,比我做的香。”
其实,在我的老家,每家每户都有一口浆水缸。一年四季,哪天想吃浆水面,随时都可以做着吃。特别是谁家过喜事吃完酒席之后,每人来一碗浆水面,那叫一个踏实、舒服!
转眼,又到了吃浆水面的季节!
哇,看得我这不爱面食的人都要滴口水了
我们这边就极少人自己亲手揉面,饺子皮都是现买的。
肯定不一样的味道啊,浆水是发酵变酸的,面条是手擀面。
手擀浆水面是我们这儿的灵魂面食了。你不会和面?那就是不会做饭啊,我不相信,,那能嫁出去吗?哈哈哈
哇,看得我这不爱面食的人都要滴口水了
我们这边就极少人自己亲手揉面,饺子皮都是现买的。
我估计你吃不惯这味道。我们老家以面食为主,擀面是每个嫁龄女子的过家本领。饺子皮都是自己做的。手工面和压面机压的面的区别就在于口感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