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南京,流风似火。
坐在风一样的人潮背后,看那幕《雨花石》。雪与雨声、霜与雷响,红色的岩流、黑色的焦岩、闪电般的星光,当一切复归宁静之后,撑开的荷洲。这一切,是在绚丽的烟花之后。这一切,也是在浓密的烟火之后。
常常在并不漆黑的夜里,听到微风吹门,点点滴滴的吱呀声。仿佛就回到了青春时代。在那里,白衣的少年,在无声地舞着,在讲述去年的去年、前年的前年。在那些有形无形、有意无意的演进里,我就发散了灵魂,把自己融进了那些荒唐而真实、触碰却无极的所谓逻辑里。有何种之幸,得以和庄周共梦。又有何种不幸,不得不与青蝶同运。并于重重梦境之中,在社树的浓重荫影里,一同唱着那些无声的歌曲,并且一夜白头,化身枯骨。
适应一种生活,或者,真实就是轻轻坐下来。以最平静的态度去抚桌上那一层年久的漆油,仿佛坐在那里已经数月、数年,数代。冷清的好处,就是以自甘落寞的自嘲法来很快接受。
这些天的天空,有很多似海边见过的云。看《西游记》,记得最深的只有半句话“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其实一直以来最不喜欢的词,就是“命运”。只是很多时候,我们都挣扎无果。
最津津乐道的一个词,是“石灰岩”。每每对人说什么是“隐晶状石灰岩”,我就在眼前浮出一大片望不到头的浅海来。在这浅浅的古老的海里,只有三五米晶莹玉润的海水,没有风,水底生着大片大片的密集的海藻,新的藻生在旧的藻身躯上,旧的藻呢,躺在死掉的藻的细泥上。这里的水是如此之透亮,但是没有鱼和贝类,只有不断升起,慢慢升到海面再爆开的小气泡。后来,这片藻的海水也退却了,藻的骨变成的泥板干透了,又被一层层落下的黄灰土掩埋了,偶然有一些小小的水流渗进来,把这个厚厚的大泥板蚀成了千万小块。
不知道这是不是历史的真实,或者到今天也仍是一种假设。在半晴半阴的日子里,我常常细瞧那些卫星地图,把太湖以及附近的那些湖泊都视为乡村雨后才被鸭子挖蚯蚓后抛弃的脏水坑,周边直至两湖两广的山脉都视为秽物。这样一想,人类实在是很渺然了,何况那些个所谓雄心壮志。
有过几个曾经喜欢理论探讨的同窗,后来做了大学教授。后来,发一两个很中国,很时代的理论集子或视频过来。只是看了早已让人,不,是让我很厌弃。生活就是生活,把生活工具也视为很高大上的东西让人欣赏,可能就很让人不消受了。大家都还记得少年的我很喜欢理论和争辩,今天不是不喜欢理论了,是不喜欢浪费时间了,尤其是不喜欢浪费时间看熟人表演生存技巧。不过还好,自己现在已经不常把不满摆在表面上。沉默就是回答。
高山也很沉默,所以,我喜欢高山胜于湖水。
安靜也很好,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