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写过人生如梦这样的句子,其实是想说人生虚幻缥缈,犹如梦境一般,所有历经的已经远去,未来的还未可知,只有现在,是可以把握的吧。
但是分明现在也不可把握。
不睡午觉大概是从读书时候养成的习惯,那时候贪玩,话多,经常与同学说话,逗弄大家的兴趣,到最后大家嗨了,自己也嗨了,嗨的结果就是经常被老师责罚,说不守午睡纪律,有一次,老师用了非常“歹毒”的手段,让大家无记名投票,后来我的票最高了,那时候我有些埋怨那些听我说笑话的同学,明明你们得到快乐了,为什么惩罚的是我。
后来索性不睡了,午睡的时候经常找些事情来做。读书时候的事情很多,抠抠日记,整理整理书桌,一中午就过去了。到参加工作,这样的习惯倒是养成了,后来因为晚上睡不好,白天不得已补觉,也是睡得辛苦,因为时常要么睡不着,要么睡不醒,陷入沉沉的梦里。
做梦的时候很多,有段时间经常梦魇,好多次都站在悬崖边,坠落下去,是无边的黑暗。那时候很期待有双脚接触地面的感觉,但是经常没有,于是在一种眩晕和恐慌里,匆忙醒来。昨晚又做梦了,梦见在老家望不到边的玉米地里,走也走不到边,后来,我憋着一股力气冲过去,我看到在玉米地的尽头,有好多只猛虎,它们虽然被绳索拴着,依然跳着向我冲来。吓醒了,再也睡不着。再后来,又沉沉睡过去,这次却不在老家,在我的新居里,但梦境中却是与人同住,我有两三年不去,她们居然占据了我的书桌,我的床位,只留下巴掌大的地方给我。于是心里失落,原来我花了那么多钱,买到的竟然是集体宿舍。
梦境总是荒诞的,有人说,梦境是白天有所思,我却并不记得白天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细致了去想,凡是遇到险境,必是在白天,被一些事情拥挤着,难以做出抉择的时候。有些痛,痛到让人难以呼吸,有些遗憾,让人一睁眼,就泪流满面。醒来的时候有泪,还是难以遏制内心的悲痛。原来每一个人都没有回头路,不只是在书本和戏剧里。
父亲时常给我打电话,对于这个倔强的男人来说,或许我跟姐姐是他唯一的牵挂。电话无非就是他新做了馒头,可好吃了,问我们要不要拿几个,或者是菜地里新长了蔬菜,要给我们捎来一些。老家很近,一个念头的时间我就到了。我坐在老家的土炕上,窗外是湿淋淋的夏天,雨越来越大,姐姐在微信里说,人不留客天留客,那一刻,我不是客,我是幼年时候承欢在父亲膝边的小小孩童,父亲打鸟,捉知了,拴一串蚂蚱让我去后院里喂小鸡。
小鸡换了一批又一批,小狗也换了,后来它的牙齿倒向一边,衰老得再也嚼不动食物。我还记得那年它初到我家的时候,它连续好几天拉肚子,我带它去镇上的宠物店里去,它一路从小箱子里探出头来看我。它叫花花,那双眼睛澄澈得我的孩子。
这世上所有,都是有情的见证。在梦里,情感生出翅膀,无论是暂时陷入困境,还是自在飞翔,都是对生命的依恋。当我们结束生命,奔赴另一个天地的时候,其实你要相信,我们会在那里继续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