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菊次郎的夏天》吗?当轻快的《Summer》响起来,一下就回到了夏天的田野里,但是该死的,“菊次郎”并非那个的小男孩,而是影片里那个讨人嫌的中年大叔。真实的童年就是这样,回忆起来是荷叶、蜻蜓、喇叭花、奔跑和笑声,但也可能是一只癞蛤蟆。
《菊次郎的夏天》这影片名字起得极好,再加上久石让那首钢琴曲,让人莫名其妙地就想起童年,倘若影片叫《正南找妈妈》,就好比吃大饼就大蒜,格莱美上扭秧歌,一下就失去了一半的味道,日本人取名字倒真是有点东西。相比之下,德国电影就更显得耿直和乏味,同样题材的电影,德国有一部叫《海蒂和爷爷》,只是看名字的话,明显《菊次郎的夏天》更胜一筹,但我更爱《海蒂和爷爷》。从片名到内容,《海蒂和爷爷》透露出一股真正的原生态,没有任何隐喻和反转,一个很存粹的关于乡村童年的故事,高高的山坡,蓝蓝的天空,微风里有羊群和放羊的孩子,端上桌子的是鸭脖就是鸭脖,绝不可能变成鼠头。
每个人心里的童年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的童年在村里长大,回忆过去,尽是些明媚的笑声,漫山遍野的蛇莓,藏在野草里的板栗,酸掉牙齿的野葡萄,一个兜都装不完的橘子,涩嘴的木梨,金黄的草垛,恼人的蝉鸣,扎手的刺槐和苍耳,雷雨天后的地耳,永远在奔跑的同伴,大家笑着、叫着、蹦着,不知怎的就长大了……
因为童年实在太快乐了,我常常对长于城市里的孩子产生出一种悲悯的情绪,对他们的童年只有补习班和高楼大厦表示无限的同情,但往往下一刻便会警觉,我又没有体会过城市孩子的童年,又怎么能对他们的童年体验强行下判断呢?或许城市里的童年,有更多的玩具,体会得到更多的关爱,快乐与快乐之间,本没有什么高下之分。
苏童有一篇散文叫《夏天的一条街道》,描写了一个城镇的久远夏天,冰棒、河流与孩子,那里的童年和夏天与乡村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一些人,多了一些建筑,在太阳落山后,许多人家会把晚餐的桌子搬到街边,会有走走停停的老妇人,摇着蒲扇在饭桌之间闲逛,目光碎碎地瞅着、问着人家今晚吃什么。这场景与《岁月神偷》的老香港颇有几分相似。
而在村里,也会有这样的场景,过于炎热时,便有人将八仙桌抬到庭院里吃饭,吃完后又换成一张躺坐自如的竹床,再随意地从周边捡拾一些荒草,点燃后用浓烟驱赶蚊子。孩子们在灯光和星光之间奔跑穿梭,洗完澡后很快就玩得满头大汗,再晚一些时候,便有萤火虫出来了,田地里的各种小动物也开始欢快地鸣叫。
听说,现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已经开始质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萤火虫这种生物,屁股会发光的小飞虫,总有几分童话般不真实的意味。
特别喜欢吴冠中的画,尤其是一些关于江南水乡的水彩画,寥寥数笔,点点暖色,其中藏着的童趣,让观者不自觉地身心舒畅。相比之下,丰子恺的画里,虽然也藏着许多的童年,但更具象与写实,他开漫画先河,用画笔留存了许多关于孩子、关于童年的有趣瞬间,偶尔看到,也能会心一笑。返老还童是不切实际的奢望,但是童年确实是许多艺术家创作的源泉,所谓返璞归真,这里的“真”,便是孩子的“真”。
想要活成一个孩子,这或许太过幼稚了,但是保持用孩子般的眼光去观察世界,却是一件大有趣味的事情。
2024年6月26日
哈哈哈,我都是瞎写一通。想到哪写哪,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