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上,十二月作业)
许云哲就不适合练武,无论天赋悟性还是骨骼资质上。
而有的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站在武学顶端的,当你听了他的名字,就能大概猜出他的身世和样貌,比如南宫羽。
作为江南武学世家南宫家的唯一嫡传,南宫羽生下来就承载了南宫家,乃至整个南国的武学期待,而当稳婆把南宫羽抱出时,原本欢乐的庆贺声立刻变成了礼貌的寂静——于学武之人来说,这孩子生得过于白嫩、过于纤细了,就连那踢蹬的两条小腿都弱的如芦苇一般。
这样的孩子,放在普通人家,莫说是练武,就是种地采瓜之类的农活怕是也干不了。
南宫家不是普通人家,南宫家的孩子也不需要干农活。
与猫鼠之道不同,羽虫三百六十,而凤为之长。
不计成本的珍馐补药,多如繁星的武学秘籍,更重要的,是那些普通人要历经多少试炼和机缘才能修来的拜访名师机会,南宫家只要递个眼色,技艺便倾囊相授。
十岁融汇各家神通自创悟出独属自己的剑意,十二岁击败叔父成为南宫家第一高手,十六岁与北侠萧凡约战于太湖,七十招后得胜称霸天下,自此,南宫羽再没有过敌手。
北国,雪窝,身披毛皮厚氅的车夫正奋力驱使着骏马,长长的马蹄从雪中艰难拔出,又踏落,汗热沿着马背蒸腾为雾气,又被凛冽的寒风吹散了,几匹矮小的马累得几乎不能再动,只是被绳索套着,被同伴挤着勉力向前。车夫吆喝着号令,睁开雪白眉毛下的眼缝,江水已经结冰,一条又长又宽的水晶大道出现在视野中,亮得耀人的眼。 一幢幢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房子盖在上面,哈拉苏,到了。
此刻马车内,南宫羽半卧着,火盆映出的红光照在他好看的脸上,像照在雪白的镜子上一样。小侍女跪在一旁,小心翼翼给他做着按摩,从肩头到后背,到腰,又到两腿内侧。
女人如花,美艳、娇柔,让人垂涎,而南宫羽,从来都都只摘最嫩的那一部分,他闭目享受着,享受着决战前最后的宁静。
小侍女的手抚过南宫羽腰侧,南宫羽的腰很细,并不像一般的男人,一把软剑如腰带缠绕着他的腰,是君子雪,天下第一的杀人利器,自击败叔父后,这把剑就没离过他的身。
或许是感受到了不同的体温,君子雪剑身轻颤,发出嗡嗡声,那是饮血前的渴慕。
“咳。”
南宫羽轻咳一声,小侍女会意紧捏着手指肚跪着退下,丝巾包裹处,血如海棠花绽放开来。
拉哈苏,醉意坊内,黢黑瘦高的许云哲正被五个女人簇拥着,他叫不出她们的名字,只以衣服的颜色阿青、阿白、阿朱、阿紫、阿碧叫着,那些奶白傲人的雪子挤压着将他包裹,他恣意着高举酒杯,伸出长长手臂将酒水浇灌,经由一个雪子浇到另一个雪子,女人们娇羞抖动着,露珠从荷叶上滑落。这份豪情感染了在场所有人,连楼下的赌徒都停下了手中的骰子,望向着这醉生梦死的盛景。
许云哲在等南宫羽,尽管南宫羽不是他的朋友。
他并不讨厌南宫羽,因为即使南宫羽现在隐退,他依然无法独步武林,可望不可及的,还有那位横空出世的熊芊芊。
只要有这两个人仍在江湖,其他人便再无狂妄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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