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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C1区-28-2-4]渊薮(一区参评) 

1楼
[参]迷心 发表于:2021/8/14 15:21:16
林府本就是小镇上的大户人家,少主林允泉高中状元之后,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今日是状元爷回乡的日子,林家大院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直到深夜,众宾客才散去。


  喝得醉醺醺的林允泉打着酒嗝,被下人搀扶着送进房间。


  “相公,怎么喝成这样?”妻子林元氏眉头微蹙,扶着林允泉躺下,接着去斟茶倒水,动作娴熟。“喝点热茶吧。”


  林元氏小心吹了吹茶杯,语气温柔。


  林允泉醉眼惺忪,却见一女子凶神恶煞,手持利刃,朝他恶狠狠刺去。他惊出一身冷汗,酒意尽去,大呼一声,推开妻子。


  茶杯甩出,滚烫的茶水刚好淋在林允泉身上,烫得他一咕噜站起。


  “相公,你......”


  林允泉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凶恶女子,眼前之人,分明是朝夕相伴的贤妻,正满脸不解的望着自家。


  他赶忙圆道:“夫人,对不住了,想是日间饮酒甚多,竟致头昏脑涨,神志不清。”


  林夫人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即便心中不悦,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道:“早些歇息吧,明日便好了。”


  两人同被而眠,林允泉噩梦纷至沓来,时而梦到大雨滂沱中被鬼怪追杀,时而梦见鬼怪来到林家,向他索命......


  睡不多久,他惊呼醒来,气喘吁吁,仿佛夜跑了二十公里。


  林夫人被他惊醒,揉了揉睡眼,林允泉更是大骇,因为他眼中所见,身边躺着的竟是一个血肉模糊之人,恶心至极,但一定神,又变成了貌美如花的枕边人。


  “没事,做了个噩梦。”林允泉搽了搽汗,不顾满脸疑惑的妻子,闭眼躺下,很快再次睡着,好在没有梦到乱七八糟的东西。


  次日,林允泉刚吃过早饭,便有家丁来报,说来了个道士,非说宅子不干净,怎么也赶不走。


  林允泉心想,这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跟着家丁来到门口,只见一个青衣背剑的中年道士,颇有些仙风道骨。


  那道人瞧见林允泉,眼神一变,语气严峻的说道:“这位少爷,贫道观你印堂发黑,不日便有血光之灾啊。”


  林允泉听他开口便是江湖术士的套话,心中微感失望,顿时没了兴趣。正要转身离去,那道人又道:“请恕贫道直言,贵府阴气森森,皆发自少爷身上,如若不尽早驱邪,后果不堪设想。”


  林允泉见多识广,自不会被道人随口几句话唬住,不屑道:“你能捉鬼?”


  道人见他轻视自家,也不分辨,只微微一笑,拿眼四处张望,忽的视线定在某处,自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箓。


  “破!”


  他轻喝一声,符箓激射而出,撞在虚空,火光乍现,随即化为青烟,符箓已不见踪影。


  “这是那鬼物的一缕怨气,已被贫道破去。”道人淡淡而言,“怨气既到,则三日内鬼物必至。”


  林允泉见他露了这一手,再也不敢轻视,将道人请入府内,好言道:“适才请恕在下无礼,敢问道长法号,可有捉鬼的法子?”


  “好说,贫道无川。”道人单掌一竖,“贫道以捉鬼为生,区区鬼物,不在话下,只不过......”


  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允泉。


  林允泉已是官场中人,如何不知道这点意思?立刻吩咐家丁去账房支了几百两银子。


  无川一见这许多银子,双眼放光,笑呵呵道:“这几日,贫道将在府上布下祭坛,区区鬼物,手到擒来,林少爷无需多虑。”


  跟着又取出一粒药丸,说:“此乃驱邪药丸,可驱散体内邪气,林少爷且先服下。”


  林允泉吃下药丸,吩咐家丁安排好无川的住处,以及布置祭坛所需要一应物事。


  是夜,屋中。


  林允泉和妻子说了请道士做法的事情,他去掉心中一块大石头,喝下妻子煲的宁神汤,心满意足的躺下。


  正睡得迷迷糊糊,忽觉妻子在轻轻推搡自己,还在耳边轻声说着话:“相公,你睡了么?”


  林允泉不明所以,正要应答,又想起自己忙于工作,已很久没与妻子行房,难道是想来了?嘿嘿,我偏要逗他一逗,使得她难以忍受,再来满足她,令她离不开自己。


心中打着小算盘,只管装睡不醒,感觉到妻子起身下床,打开了门栓。


  他心中纳闷,想睁眼去看,又怕自己装睡被发现,极力忍耐,忽觉腰腹处一重,有人横着压在他身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哎呀死相,这么着急,别把他弄醒了。”


  这声音既十分熟悉,却又如此陌生,那是自家妻子的声音没错,但那语气那声调,难以想象,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妻子,是如何发出那种声音的。


  “怕什么?喝了我的迷魂药,就算是头牛,也要昏睡两个时辰。”


  这是一个粗狂的男人声音,林允泉听得清清楚楚,声音的主人,是他林府的护卫赵淮安。


  到此地步,他不用看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自家妻子竟然背着他偷人,而且奸夫就在林府中当职!


  他怒发如狂,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如此奇耻大辱?就想立刻手刃这对奸夫淫妇。


  但他是状元之才,绝非一勇之夫,赵淮安精通技击,身手了得,自己一介书生,如何能是对手?此刻发难,无异于被奸夫灭口。


  他性格坚韧,当此怒不可遏的大关头,竟硬生生压下动手的念头,继续装睡。


  耳听妻子娇嗔道:“哎哟,就知道显摆厉害。”


  “这不算什么,一会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的厉害!”


  赵淮安平日里不苟言笑,是个粗鲁不文的武夫,但此刻却骚话连篇,逗弄得林元氏咯咯娇笑。


  两人调笑一阵,赵淮安再也忍耐不住,抱起林元氏芊芊玉体,就在林允泉身边的位置大行周公之礼。


  林允泉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恨不得自己耳朵聋了。


  紧抓床单的,还有林元氏。也不知过了多久,俩人才结束运动,在床上说着情话。


  赵淮安道:“阿香,你说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林元氏娇声道:“为何你每次都要问一遍?倘若他有你一半厉害,那我也不用找你了。”


  “那你想不想每天都来啊?”


  林元氏轻轻叹息一声,道:“从前在林府,倒是可以每天都来,但眼下他长居首都,你我难得见面,那也无法可想了。”


  听到此处,林允泉更是恨不得将这对奸夫淫妇千刀万剐,原来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苟且勾当了,而且每次都是这样,迷倒自己,就自己的房中,侮辱自己的妻子。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次喝了掺杂迷药的参汤,竟然没有晕过去,但他却恨不得立刻晕过去,免得被这对狗男女活活气死。


  可转念一想,倘若不是鬼使神差的清醒着,恐怕一直都被他们蒙在鼓里,头上的状元帽,一辈子绿油油。


  两人事后又是亲昵一阵,忽听赵淮安道:“那我们私奔吧!凭着我的武艺,天涯海角都能护你周全。”


  见林元氏沉默不语,不快道:“我知道,你舍不得状元夫人。我也不是贪心的人,能和你当露水夫妻也足以。”


  说完,起身离去。


  林元氏被折腾了半宿,这会打了个哈欠,正要入睡,林允泉却忽然坐了起来。


  她大惊道:“相公,你,你怎么......”


  林允泉看着妻子双颊通红,一脸的满足模样,心中又怒又有些自卑,以前他可从未见过这种光景啊!


  “我怎么了?”


  林允泉可不想便宜了这对奸夫淫妇,此刻还不是说破的时候,免得赵淮安狗急跳墙,须得好生想个法子炮制他们,以解心头之恨!但此刻也是如鲠在喉,十分难受,于是故意爬起来吓她一吓,权当利息。


  “我,我刚起来尿尿了,吵醒相公了吧。”


  林元氏编了个理由,赶紧钻入被窝中,假装睡去。


  林允泉如何睡得着?心中一直在计较如何对付这对奸夫淫妇。


  倘若大张旗鼓的抓捕,那也不难,只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个脸他状元爷丢不起,必须不动声色的搞定。


  一夜未眠,林允泉早早起床,打着哈欠走在路上,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少爷,早啊。”


  正思考间,仆人林朴笑嘻嘻的走过来,朝他打个招呼。


  林朴是林宅老管家的儿子,亦是林允泉的书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林允泉虽考了状元封了官,林朴却还是习惯叫他少爷。



  林允泉此刻十分烦乱,也没搭理他,林朴却不知趣的凑上来:“少爷,桂花坊的小乔姑娘长得可真俊俏,给我点钱呗。”


  “滚一边去!”林允泉没好气的一推手。


  林朴不以为意,满脸的无赖样:“少爷,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每天晚上搂着天仙一般的嫂子,我可憋坏了。”


  他提到林元氏,刚好触了林允泉的霉头,林允泉抬眼横着瞧他,咬牙切齿道:“再啰嗦把你丢去喂狗。”


  林朴哼了一声,干脆在旁边的景观石上坐下,抬头看天,慢悠悠道:“那也挺好啊,把我喂了狗,这秘密就进到狗肚子里去了。狗又不会说话,自然也没人再知道这秘密了。”


  林允泉瞬得提起右手,想将眼前无赖撕成碎片,但似乎有什么忌讳,虽恼怒异常,却只得强行按捺,道:“去账房支吧。”


  林朴早料到,只要手中拿了这秘密,吃定了林允泉一辈子。他嘿然一笑,轻轻松松的道声谢,正要离开,不远处林允泉卧室的雕花窗户悄无声息的打开,现出一张娇媚无比的脸庞。


  林元氏美貌之名,远播乡里,她刚刚起床,此刻发髻蓬松,衣衫略带凌乱,显得说不出慵懒味道,使人一望而生扑倒之念。


  林朴瞧得眼睛都直了,那什么小乔大乔,跟眼前成熟欲滴的人妻想比,简直索然无味。


  所谓色胆包天,此刻,林朴脑中忽生一个胆大妄为的念头,他悄声道:“少爷,嫂子这么漂亮,你也用过这许多年了,不如也让我尝尝味道吧。”


  此举太过大逆不道,他虽仗着有把柄在手,一颗心子仍是扑通跳得厉害。


  陡闻此言,林允泉差点气昏了过去,林家的下人们,一个个都当他好欺负是吗?


  他生性坚韧,否则也难成状元之才,虽极度恼怒之中,仍保持着清醒,猛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秒法子。


  他竟微微一笑,道:“行啊,反正这女人我也睡腻了,你要穿我的破鞋,那也由得你。只不过,你须不能让那妇人认出你,否则有损我名望。”


  “那太好了,但要不让嫂子认出,我可没法子。”林朴大喜,哪在乎什么破鞋不破鞋,但他决计不信林允泉甘心戴绿帽子,必是忌惮那把柄,不敢违逆自己的意思。


  一念及此,他更是有恃无恐,竟在这瞬间幻想起日后将林元氏据为己有的幸福生活。


  林允泉假装为难,思索片刻,道:“这也不难,我先将那妇人迷晕,再告知你进门。”


  林朴心想,任你再娇艳的美人,失去知觉也同木头无异,毫无情趣。但眼下他心急吃到天鹅肉,也想不出别的方法,只得点头道:“那就全凭少爷做主。”


  说着,兴冲冲的一路走远了。


  林允泉望着他的背影,脸现毒辣之色。


  是夜,林允泉回到卧室,见桌子上早已放好了一碗香气扑鼻的参汤,知道林元氏又和奸夫约好了。


  那也难怪,好容易逮到机会,不得大干特干?


  这也是他计策中的一环,但胸口怒气一阵阵翻滚,他深吸一口气,与妻子道:“那道人说,厉鬼不日将至,我乃林府之主,此间不可碰女色。”


  林元氏俏脸一红,抿嘴道:“你我夫妻同睡一床,夫君哪能不碰女色?”


  瞧着她那羞怯模样,想到昨夜的放荡疯狂,林允泉心中冷冷一笑,面上依然笑嘻嘻的道:“可不是?尤其像夫人这般国色天香,若不让我抱着睡觉,宁愿被厉鬼捉去吃了。”


  林元氏娇嗔道:“好你个夫君,没个正经。既是道长吩咐,夫君便听从吧,万不可以身家性命开玩笑。”


  林允泉心想,你这贱人,急不可耐要和奸夫快活,急着把我支开吧,哼。


  他越想越气,忽然尽数化为了欲火,冷不丁朝床上的林元氏扑去,上下其手,一边在她身上游走,一边恶狠狠的说:“我自己的妻子,我怎么就碰不得?我偏要碰!”


  使劲在林元氏敏感部位摸索啃噬,弄得林元氏鼻中哼哼连声,说不出话来。


  发泄了一阵,林允泉长身而起,笑道:“不让我碰你,也要令你寂寞难以满足,这才公平。”


  他这一轮发泄,甚为酸爽,说着心情舒畅的离开卧室,慢悠悠的走着,忽然隐身藏于一座假山之后。


  此刻月亮颇为明亮,他探出头来,正对自己卧室房门。


  这是他日间早已选好的地方,等不到片刻,就见那奸夫赵淮安轻手轻脚的来到房前,轻轻敲了几下,林元氏很快开门,将奸夫迎了进去,月光下依然可见她笑容满脸。


  林允泉咬了咬牙,来到林朴居住,唤他出来。


  林朴急于一亲芳泽,丝毫没有睡意,早等候多时。


  “待会你就从窗户爬进去。”


  林允泉吩咐一句,他早就设计好了,偷偷打开了卧室的窗户,一推便可进入。


  林朴色迷心窍,不疑有他,来到林允泉卧室,急吼吼破窗而入。


  林允泉依然藏身在假山后面,眼见林朴中计,听得房内传来桌椅倒塌碎裂之声,他估摸着时辰,忽然一跃而出,来到门前,大力破门而入。


  原来,日间他已在门栓上动过手脚。


  与此同时,假山附近的长草中影影绰绰,窜出十来个护院,手中或刀或棒,一拥而上,堵在门口。


  这也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他故意让林朴进去打扰两人的好事,以赵淮安的性子,被人发现奸情,必定灭口。这是一招借刀杀人,尔后自己带人现场捉奸,一箭双雕。


  有了十几人护卫,他胆气登壮,环顾屋内,只见桌椅杂乱倒塌,赵淮安当中而立,精赤着上身,手持长刀,正惊慌失措的看着外面。而自家妻子亦是衣衫不整,一手护在身前,一手正要去拉床前的帘子,猛见丈夫闯入,登时僵在空中。


  “好一对奸夫淫妇,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林允泉大声喝问,再看第二眼时,却没瞧见林朴,心中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决定先将二人偷情之事解决了。


  赵淮安镇定心神,却不理会林允泉,朝床里林元氏道:“阿芳,咱们走,这林府没人拦得住我。”


  林府乃名门望族,林允泉更是当今状元,既已东窗事发,他知道无论如何跪地哀求,那也无济于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机带着心上人远走高飞。


  说着,他伸手去拉林元氏,却拉之不动。


  他微微一愣,转瞬明白,当此关头,林元氏仍不舍得抛弃荣华富贵,妄图林允泉能原谅自家,继续当她的少奶奶,状元夫人,简直痴心妄想。


  林允泉见状,再次喝道:“想跑,给我拿下了!”


  赵淮安是护卫队长,平日积威甚重,但少爷亲自开口,一众护卫只得硬着头皮围上。


  “赵队长,你既做出对不住少爷的事情,便别让我等为难,束手就缚吧。”


  赵淮安踢翻当先一人,傲然道:“凭你等奴才,也想捉住我?”


  林允泉见他武艺如此厉害,冷哼道:“你跑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捉不住你,我便将那酷刑在淫妇身上炮制二次!”


  他见赵淮安危难之际,仍想带着林元氏齐走,想必对这淫妇极为喜欢,于是拿话试他一试。


  赵淮安闻言,果然怔住,他很清楚,即便自己束手就缚,林家也绝无可能放过林元氏,但若弃之不顾,也是决计做不到。


  他转眼瞧着林元氏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心中犹豫再三,终于叹息一声,道:“罢了,事已至此,赵某随你处置!”


  他越是如此深情,林允泉反而越是恼怒异常,又唯恐事情有变,只先示意护卫将赵淮安牢牢绑缚了。


  “狗奴才,我林家平日带你不薄,你何至于做此天理难容之行?”


  一波已定,林允泉心中却想着林朴的去向,但又无法开口询问赵淮安,心中有些焦急。


  “奴才?”赵淮安虽落于人手,仍是满脸倨傲,“赵某本是兵部王侍郎府中护卫统领,若非为了阿香,区区一个乡野林家,岂能入我眼?”


  “放肆!”林允泉怒气冲冲,但倘若赵淮安所言非虚,那又无法反驳,别说林家,变是林允泉这个状元,在王侍郎眼中也不算什么。


  赵淮安道:“你大概不知道阿香是谁吧?”


  不等林允泉回答,又自顾自的说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这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能这么叫她。”


  说着,又瞧了瞧缩成一团的林元氏:“我和阿香是一见钟情。那一次,我随王侍郎朝山进香,刚好碰到阿香去拜佛,看着烟雾缭绕中阿香那如梦如幻的脸庞,我瞬间就爱上她了。”


  林元氏听他讲述昔年往事,心中一分喜悦,一分尴尬,剩下八分,尽是恐惧,于是哀求道:“安哥,求你别说了好不好?”


  赵淮安恍如未闻,仿佛已沉陷于昔日的柔情中:“可天公不作美,那时的阿香已为人妻,我不甘心啊,花了好些心思,入了林府当值,便是想能每日见到阿香。”


  “可是啊,日子长了,我就不再满足于见面了,趁着她丈夫进京赶考,我大着胆子向阿香表露心迹,但我只是个小小护卫,又如何能令阿香动摇?她说什么也不肯跟我成就好事,我心里一着急,就强行和她睡了。”


  说到喜悦处,赵淮安嘴角露出了追忆的笑容,“这一睡啊,阿香竟然就此离不开我了。云雨过后,我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烟雾缭绕中,当时我的魂魄都被你勾去了,以后我便便叫你阿香吧?’阿香躺在我怀里,娇羞的点点头,说:‘你爱叫什么便叫什么,都依得你。’那时候啊,我可开心死了。”


  林允泉喝道:“小贱人,原来你如此耐不住寂寞,便那么几天功夫,你就给我偷汉子!”


  林元氏赶忙跪在床上哀求:“相公,他胡言乱语,相公,你也听到了,是这贼人强迫于我的。”


  林允泉杀心顿起,自一名护卫手里抢过长剑,凝在林元氏胸前不动,忽的朝赵淮安道:“你说你们睡了之后,这贱人便离不开你了,这是何故?”


  赵淮安得意道:“当一个女人得到满足时,自然对我恋恋不舍了。”


  林允泉道:“依你所言,此前这贱人竟从未得到过满足?”


  众护卫听得两人对答,皆感讶异,此乃男人生平恨事,自家少爷莫非气疯了头,竟然当着大家伙的面和一个奸夫谈论这等事情?


  赵淮安道:“不错,阿香说过,她从未在你那里得到过满足。”


  林元氏虽为林允泉之妻,但心却赵淮安这里,这是他生平最得意之事,忍不住纵声大笑,忽然,笑声戛然而止,一柄长剑已自他前胸透入,后背穿出,持剑之人,正是林允泉。


  他手刃奸夫,更不停顿,转身一剑刺死林元氏。


  以他身份地位,要处置二人,多得是办法,但绿帽之仇,非亲自动手不能解恨。他冷静异常,知道赵淮安虽已被捕,但以其身手,若要脱困,易如反掌,倘若先杀了那贱人,势必令他奋起反击,是以先用言语使他分心,再来炮制那贱人。


  大仇得报,林允泉却殊无快意,冷冷看着一众护卫:“你们都看到了,奸夫淫妇被我捉奸当场,竟企图伤人逃跑,说不得,我只好处死二人。”


  众护卫心知肚明,即便少爷不刺死二人,二人亦难逃制裁,于是齐声答应。


  林允泉解决此间之事,正要趁热打铁,去寻那林朴踪迹,忽然间狂风大作,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随风飘荡:“林允泉,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众人大惊失色,这声音忽东忽西,阴森可怖,竟不似人言,忽见一个白影在空中飘摇而来,足不点地,乱发飞舞。


  “鬼啊!”有人大叫一声,恐慌情绪立刻如瘟疫般扩散开来。林允泉尤为害怕,大声呼喊:“道长救我!”


  眼见那白色物事飘至跟前,林允泉双脚却如定在地上一般,竟然无法移动。


  “鬼怪尔敢!”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川道人疾行而至,右手剑指朝那白影点出,只听一声凄厉嚎叫,那鬼影登时消散,呼声也随之消失。


  林允泉刚松一口气,那消散的白影忽的又聚拢成块,阴笑道:“多管闲事的杂毛。”


  无川道人剑指再出,那白影嘿嘿怪笑,这一次竟然不能再伤它分毫。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给我破!”


  无川道人背后长剑出鞘,在黑夜中泛着毫光,如惊天长虹,刺破那鬼影。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夜我会再次光临,嘿嘿嘿嘿....”


  那鬼物想是畏惧无川道人法术,在一连串毛骨悚然的怪笑中遁去。


  这句话本是林允泉说给赵淮安听的,不料转眼间就轮到自己身上,世事变幻无常,莫过于此。


  “好厉害的鬼物!”无川道人脸色凝重的看着虚空,“我已使出绝招,竟还破不了它鬼身,此等厉鬼,必有天大怨气,林少爷,你是如何招惹这怪物的,速速说与贫道知晓。”


  林允泉正要说话,忽然间灯火闪烁,不知何时,林老太爷已在几名家丁陪同下到来。原来刚才那鬼物动静太大,惊醒了全府之人。


  “泉儿,发生什么事了?这,这......”


  林老太爷很快就发现了死去的赵淮安和林元氏,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对奸夫淫妇被我捉奸当场,死有余辜。”鬼物来袭已成头等大事,林允泉此刻毫不在乎的说出杀死二人的事情。


  无川道人催促道:“林少爷,倘若不知那怪物来历,贫道纵然有千般法术,也无法施展。”


  林允泉皱眉思忖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半年前,我进京赶考,路遇大雨,得一户人家好心收留,当夜,一鬼物现身,自称陈含星,被奸人所害。那怪物说,能助我高中状元,但日后须为它报仇雪恨。”


  林老太爷道:“那你答应了?”


  其实不问也知道,林允泉既已高中状元,必然是答应了鬼物的交易。但他仍是抱着一丝期望,却见儿子点点头,心中大为失望,忍不住叹息一声,原来这状元,不是真才实学考来的,而是与鬼物做了交易。这等行径,令人十分不齿。


  林家所有丫鬟家丁侍卫,都已在现场,得知真相,不禁哗然。


  林允泉面皮发热,低着头不发一言。无川道:“你高中状元后,却将那鬼物的嘱托抛去九霄云外了,是也不是?”


  “当然不是!”林允泉摇头,“后来,我果然高中,想起那鬼物的吩咐,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立刻着手调查此事,却发现那鬼物的仇人,竟是座师子。座师于我,恩重如山,你让我如何下手?”


  无川沉吟半晌,道:“适才老道有言,若欲制服此鬼物,必先知其来历,林少爷所说,不尽不实,请恕老道无能为力了。”


  说着,大袖一拂,便要离去。


  林允泉急忙挽留:“道长且慢。”


  “老道还想多活几年呢,你不说真话,只会害人害己。”


  林允泉急得抓耳挠腮,没有丝毫形象,只得说道:“我刚才的确说谎了。那日路遇大雨,幸得一户人家收留,那农户之女名叫秋晴,是个妙龄少女,她对我一见钟情,夜晚竟委身相陪,与我欢好,不料这一晚,竟令她有了身孕,最后被乡里人发现,说她不知廉耻,丢人现眼,竟被活活打死了。想是她不忿于我,是以向我寻仇。”


  真相大白,原来林允泉的状元毕竟是自己考来的,可这一段经历,间接害死了两条人命,却更让人瞧不起了。


  无川凝视着他:“林少爷,这一次没有不实之言吧?”


  林允泉连忙点头:“还请道长慈悲为怀,破去鬼物吧。”


  “慈悲为怀?那是和尚的说辞。”无川摇摇头,似乎显得非常失望。


  便在此时,一人越众而出,冷冷道:“少爷,事到临头,你还要撒谎吗?”


  林允泉瞧见此人,正是消失不见的林朴,知道大势已去,事情恐怕瞒不住了,蹬蹬蹬连退三步,脚下一软,坐倒在地。


  林朴道:“既然你不肯说真话,那就由我来说吧。那一日,你我路遇大雨,得一户人家好心收留,那农户之女名叫秋晴,的确是个妙龄少女,但你个臭不要脸的忒也无耻,竟说秋小姐对你一见钟情,我呸!”


  适才,他破窗而入,却看到赵淮安和林元氏在床上翻滚,正惊讶间,被赵淮安一脚踢倒,抽刀要了结自己,忽的被一只大手拉住,一阵风般从窗户离开了。


  他心中认定是林允泉安排下的圈套,想趁机结果了自己,好让这腌臜丑事永远埋没于地下,是故对自家少爷已无丝毫尊敬,连父亲和林老太爷的责骂也充耳不闻。


  “秋家人得知你是考生,好心招待你我,待雨停后,你我继续赶路,却好死不死的碰到一群山贼,贼人穷凶极恶,抓了我二人,将财物搜刮殆尽,这还不够,其中一名贼人是色中饿鬼,想是久未开荤,见我二人生得清白,竟提出了那龌龊要求!”


  众人一阵哗然,但林朴是个粗人,打小粗俗惯了,丝毫不在乎的继续道:“你这贪生怕死的狗东西,为了保住自己肮脏的身子,竟然告知那贼人秋家的地址,把秋家那姑娘形容得天上有地上无,你他妈的不愧是状元之才,当时那话说的,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


  “一众山贼都是贪财好色之辈,听说有这样一位天仙,哪里还看得上我们的身子,于是绑着我们浩浩荡荡的来到秋家,就这样当着我们的面,侮辱了秋家姑娘。”


  不顾众人的面面相觑,林朴继续愤恨道:“那伙贼人,少说也有四五十号吧,就这样轮流着侮辱秋姑娘。我上学的时候,知道日军侵华的劣行,那伙贼人和岛国军有啥分别?”


  “眼看着秋姑娘被侮辱致死,那伙贼人却兴致勃勃,一个劲的夸姑娘很润,他们心情大好,竟然放我们离去。如今,必定是秋姑娘的鬼魂前来复仇了!”


  林老太爷颤巍巍的说道:“泉儿,他说的是真的么?”


  林允泉嘶哑着嗓子道:“我有什么办法?换了是你,你不愿意用别人的命,换你自己的命么?你们有谁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取别人的性命?你愿意么?你呢?你呢?”


  他朝着众人大声嘶吼,面目可怖之极,被他点到之人,纷纷后退,不敢靠近。


  林老太爷只觉脸面丢尽,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忍不住举起龙头拐杖:“你这败家儿子,我要你何用?”


  “老爷不可!”这时候,林府的管家林成一把抱住了林允泉,替他挡下了龙头拐杖一记猛击,登时脑门鲜血直流。


  林老太爷道:“林管家,你何必维护他?”


  林成忽得跪地道:“老爷,林成对不起你。其实,少爷是我的孩儿,林朴才是您的儿子。”


  这一个真相更是石破天惊,林老太爷不敢置信,林成道:“当年夫人因为难产,生下少爷后就走了,老爷终日流连勾栏,饮酒作乐,根本就不管少爷。我那婆娘刚好也生下一个儿子,我不想他将来也像我们一样,给人家当奴才,于是,于是,我就将二人对换了身份。老爷你从来不管少爷,竟连少爷的长相也不知道,还以为我那孩儿,便是少爷呢。”


  世事变幻,委实匪夷所思,今晚发生的事情,让在场众人都惊得呆了。


  忽听林朴哈哈大笑:“我是少爷,哈哈,我竟然是少爷,这狗东西才是真奴才。”


  他兴奋不已,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啊啊大叫,忍不住双手抱头,似乎什么东西解不开,痛苦不堪,猛可一头撞在假山上,登时气绝。


  原来,当年林老太爷沉迷勾栏,不能自拔,但又畏惧夫人,不敢明目张胆,于是让管家林成建造了一条密道,直通外面。夫人死后,密道也用不上了,就此被遗忘,但是一次阴差阳错,被林朴发现了密道,时常跑来玩耍,又一次偶然的机会,竟被他发现了大小姐林穗和一个穷书生在偷情,林朴以此要挟小姐,和他尽鱼水之欢。刚才得知真相,他才是林家少爷,那林穗竟是自己亲妹妹,他却做出了有违伦理之事,是以大喜大悲之下,神智混乱,终于自杀而亡。


  林老太爷见亲生儿子死了,虽没有感情,但父子天性犹在,也是忍不住十分悲伤,归根结底,还是林成的错,于是吩咐护卫拿下林成,但这些年来,真正管理林府的,是林成这个管家,他早已暗中培养了自己的人,登时两帮人斗在一起,好不激烈。


  林允泉人性中种种肮脏龌龊卑鄙的念头尽数被勾引出来,双眼血红,提着长剑东刺一下,西砍一下,杀死不少家丁婢女,一番乱战后,整个林府只剩下林允泉和无川道人。


  林允泉长剑指着无川,后者却毫无惧色,淡淡说道:“林少爷,你想不想听个故事?”


  “一个月前,我找到了林府,并将府中的一切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前几天,我在你的饮食中下了迷心散,使你激发心中的畏惧。次日,我刻意上门,留在林府驱鬼,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晚上喝的参汤,竟然没有将你迷晕?”


  林允泉似乎明白了什么,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声音:“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川道:“半年前,我偶然路过秋家,只恨天意如此,我晚到了一步,碰到奄奄一息的秋夫人,她告知了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老道听后,义愤填膺,发誓天涯海角也要寻到这人面兽心的书生,我先将附近八座山头的贼人连根拔起,才找到那帮伤害秋家的贼人,并得知你们的去向,再苦心寻找几个月,才让我找到这里。但我想,一刀杀了你,太过便宜,决定让你在死前,遭遇种种难事,偏生你林府竟是藏污纳垢之所,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林允泉得知真相,心中百味陈杂,最后化为一句既有其因,必有其果。


  “那么鬼物是怎么回事?”林允泉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无川道:“其实我们道士都很穷的,倘若这个世界上有鬼,我们几个牛鼻子,也不至于穷得吃不起饭。刚才那番情形,不过是老道吃饭骗人的障眼法罢了。”


  说罢,一指点倒林允泉,飘然而去。


  次日,官兵至,抓捕唯一活口林允泉,判流放三千里。


  事后,有人问无川,犯下这许多杀孽,难道不会良心不安么?


  无川淡然道:“造孽的是道士,跟和尚有什么关系?”


  那人愕然中,无川一把掀掉假发,露出光秃秃的脑袋,哈哈笑道:“我听闻古代英雄豪杰,杀人犯法之后,将头发一剃,佛号一念,便可立地成佛,所犯之罪尽数洗清,我也来效仿一把!”


 


  


  


  


  


  


  


  


  


  


  


  


  


  


  


  


  

2楼
蝶舞沧海 发表于:2021/8/16 12:55:15
提起来读
3楼
蕾姆 发表于:2021/8/16 15:03:21
听说有色文,匆忙赶过来看,好失望哦
4楼
蝶舞沧海 发表于:2021/8/16 20:38:10
这故事不错。挺扣题
5楼
蝶舞沧海 发表于:2021/8/16 20:41:56
赶考中状元和日军侵华能写在一起?感觉
有点为了恶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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