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石
天边一道长龙似的闪电斜劈过来,黑压压的乌云发出雷鸣般的怒吼,紧接着豆大的雨滴了下来,还未等李雪玉一行人反应过来,雨滴便串连成线,成了一道雨幕。李雪玉无奈地看了看四周推了下赵理说道:“喂,你家到底还有多远。”
赵理挠了挠头指着前面的大山说道:“翻过这座山再走三公里就到了。”
“啊!”李雪玉绝望地叫道,将身子挂靠在赵理的身上说道:“我不走了,你背我。”
“好。”赵理将身后的背包背到胸前,作势要背李雪玉。吴越飞见状摇了摇头拍了拍李雪玉的肩膀说道:“别闹了,赶紧找个地方避雨。”
李雪玉撅着嘴右脚踢在赵理的小腿上嘟囔道:“都怪你。”赵理憨憨地笑道:“都怪我,出来也不看天气预报。”
“哼。”李雪玉将头扭到一边,惊奇地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兴奋地指着前方大叫道:“快看,有山洞,我们快去避避雨。”
“不能去。”赵理拉住李雪玉的衣袖说道。
“为什么?你是想把我们淋死?”李雪玉跺着脚凶巴巴地说道。
“我……,那……”赵理揪着头发语无伦次地说着。瓢泼似的大雨不但将众人的衣衫淋透,冰冷的寒意也带走了众人的耐心。不等赵理组织好语言,吴越飞便率先拉着李雪玉朝山洞走去。赵理在后面急得大叫,终究没抵挡住急于躲雨的三人。进了洞,陈肃拿出包里的罗盘四外转悠。只见罗盘上的指针左右摇摆没个定向,李雪玉放下手中的水壶瞪着眼睛惊道:“这里不会有鬼吧。”
“瞎说。这世上那里有鬼。”吴越飞皱着眉头喊道:“阿肃别瞎捣鼓了,一会雨停我们就走。”陈肃皱着眉头说道:“按八卦方位来讲这洞四处无遮无挡,按说不该有阴气,可这罗盘……”
“不对劲的很。”李雪玉学着陈肃的样子说道:“罗盘底下放块磁石怎么会对劲?”
翻转过来的罗盘果真粘着一块磁石,陈肃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慌忙扣下磁石,可罗盘的指针转得更为诡异,指针绕着整罗盘飞速地旋转。陈肃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这次罗盘上无任何外物,表情凝重的将罗盘递到吴越飞、李雪玉的面前说道:“这洞说不定真有鬼。”
李雪玉接过罗盘上下翻看了一遍,确定上面并未有异物,面色凝重地说道:“我们真是撞鬼了。”吴越飞一个爆栗敲在李雪玉的头上说道:“瞎说什么,雨停了,赶紧走。”
几人抬头外面的雨果真停了,赵理也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洞外招呼着几个人说道:“这雨指不定啥时候又要下了,赶紧走。”吴越飞拉着李雪玉的胳膊往下拽,陈肃也不敢独自停留,赶紧跟着两人出了山洞。
经过这一翻折腾,一行四人到达村子已经半夜,好在出行前赵理就已给其父赵树行打过电话,四人才得以吃上一顿饱饭,又洗了个热水澡。李雪玉累得瘫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赵理也被父母叫回了屋嘘寒问暖。唯有陈肃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借着月光陈肃手中红色石子泛着妖异的红光。红石是从今天避雨的那个洞里寻来,当时只觉得好看,顺手装在口袋里,此时借着月光只觉得这红石异常的妖艳。陈肃举着红石不受控制地向外走去,机械地打开房门。
次日,几人醒来独独不见陈肃。初时还以为他去了村里闲逛,直到临近中午陈肃还未归,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细的李雪玉在陈肃的床上捡到一粒红色的石子,赵理看罢脸色大变,紧张地说道:“他不会又去了红岩洞?”
“红岩洞,什么地方?”李雪玉问道。
“昨天避雨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是村子里的禁地。”赵理说道:“老辈人说那里是个被恶魔诅咒过的地方。”
“快走。”吴越飞说罢拿起登山包率先出了门。李雪玉、赵理两人也紧紧地跟在后面,好在山洞离得不远,赵理又借了个摩托不大会便到了红岩洞外。下了车吴越飞和李雪玉拿起包就往里走,赵理像昨天一样踌躇了许久,这才喃喃说道:“吴哥,你照顾好玉儿,我就不去了。”
吴越飞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赵理点了点头,李雪玉呸了一声说道:“胆小鬼。”
“我、我不是。”赵理略带苍白地解释道:“三十年前,村里好多人都死在这个洞里。”
“啊。”李雪玉吃了一惊正要问清缘由,吴越飞拉住她衣袖说道:“找人要紧。”
两人举着手电进了山洞,留赵理一人魂不守舍地等在洞外。
山洞很深,两人举着手电小心翼翼地前行,拐过一个石门整个山洞都泛着诡异地红光。李雪玉将手电的光线打在洞内的石壁上,惊奇地发现整个石壁都布满红色的宝石,顺时发出了惊叫:“吴哥,我们发财了。”
“你想多了。”吴越飞摇摇头说道:“三十年前就有地质专家来过,这洞里不过是此炭分子结构的石头,虽类似于宝石,却无实际价值。”
“噢。”李雪玉带着失落抠下一小块松动的石子放在口袋。一路上李雪玉只顾得惊奇洞里红色石壁的怪异,根本没注意到吴越飞几个闪身不见了踪影。等她发现时,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巨大的法阵,石壁上依旧是妖艳的红色,脚下和四周被画着巨大的法咒。李雪玉一阵眩晕,恐惧铺满了整个内心。恍惚中她看到自己穿着蔚蓝色的衣裙,身处在一个大宅中,周围一群人形的怪物伸着十指朝她扑来……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李雪玉揉了揉头,依旧是脑袋发晕。赵理坐在她的床边,看她醒来喜色上头,说道:“你醒了。”
“嗯。”李雪玉恼怒他在红岩洞时的退缩,带着几份冷淡问道:“吴哥呢?找到陈肃了没?”
“陈肃已被送到医院了。”推门而进的吴越飞答道。
“啊,陈肃怎么了?”李雪玉问道。
吴越飞、赵理两个均沉默,李雪玉急得直跳脚,大声问道:“到底怎么了,你们说呀。”吴越飞这才递过手机,上面的照片赫然看出是个模糊的人形,只是那人身上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流着黄色的脓水,李雪玉忍不住大声干呕起来。等胃里舒服了些这才问道:“这是怎么了?”
“当时我与你走散,听到你的尖叫声后找到你。发现陈肃躺在你的不远处,身上已经成这样了,若不是他身上的衣服,我也不敢相信这个‘怪物’就是陈肃。”吴越飞特意把怪物两字加重,李雪玉愣了愣神,随即双手乱抓哭喊到:“别过来,别过来。”
赵理把李雪玉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道:“别怕,有我呢。”李雪玉慢慢平静下来,对着二人说道:“在我晕倒前,仿佛化身为一个身着民国学生装的女孩,梳着两条辫子,很漂亮。在一处古宅里一大堆长得和照片里陈肃一样的怪物围着我,我害怕极了就大声的叫了起来。”
李雪玉接过赵理递过的一杯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然后我又回到了山洞,看到赵理扑了过来与一个女怪物打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那怪物是女的?”赵理问道:“陈肃被救出的时候,身上都是脓泡,若不是身上的衣服根本就分清是谁。”
“她很漂亮。”李雪玉肯定地说道:“她的脸与常人无异,只是身上也滴着黄色的脓水,和陈肃一样。”
“林家古宅。”吴越飞插话道:“你看到的宅子可是林家古宅?”
李雪玉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说罢便抱着头,左手握拳不住地拍打自已的脑袋。赵理心疼地把李雪玉搂在怀里,轻声地安慰着她。
最终三人还是觉定去一次林家古宅,毕竟李雪玉的梦境太过怪异。三人收拾好行囊,刚要走被赵树行叫住。只见他提了一个包裹对三人说道:“林宅我熟,陪你们一起去吧。”
林家古宅虽在村西头不远,自己也从小与村里的小伙伴们翻墙撬锁进去玩,根本就不需要父亲的陪伴。但必竟是赵父开了口,多个人就多个胆量,一行四人向林宅走去。
林宅虽是荒废了多年,大家的风范依旧在,青砖绿瓦,异兽环绕,无不彰显着初时的荣耀。李雪玉自打进了林宅目光就有点不对劲,赵理极为担心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四人转了一圈无任何发现,李雪玉咬着嘴唇说道:“我们在这住一晚吧。”
“住这?别开玩笑了。这里一到半夜就闹鬼,是吧,爹。”胆小的赵理求助地望着赵树行说道。”
“阿理,你回去拿行李。”赵树行皱着闷头说道:“三十年了,也该见天了。”
“啊!”赵理吃惊地站在原地,一向父亲都不喜欢自己靠近林家古宅说是里面有吃人的妖怪,今天这是怎么了?
赵树行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相册,对着赵理说:“你爷爷便死在这宅子里。”说罢将相册递给赵理,指着中间的一个人说:“这是你爷爷赵二,当时作为地质队的向导,照了这张照片。”
时光顺着一张照片跟着赵树行的记忆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时村里放羊的赵二发现了红岩洞里的红石,以为自己要发了大财,用炸药炸开口洞口,也引来了当地**地注意,红石上交,国家派来了一支地质队。
村里穷没招待地质队的地方,地质队就住进了林家古宅,而率先发现红石的林二就成了地质队的向导。在林二的带领下地质队顺利找到了红岩洞,也敲下了红石的样本。当夜地质队众人为了感谢林二为国家发现宝藏,便设了宴,一行人喝得大醉。次日,村里人寻来时,地质队的全队连林二都成了全身流脓的怪物,包里的红石也不知何原因化为灰白色。
国家派人把地质队的人连同林二接走,说是治疗。一个月后,十二岁的赵树行清晰地记着两个穿军装的人带回了父亲的骨灰,说是感染病毒不治身亡。随后红岩洞里便砌了一道石门,再也不准人进入。
赵树行又翻开一页指着其中的一张说道:“这一张是我在地质队的相机里发现的,当时发生了那样的事,来接他们的人走得很匆忙,我是后来在角落里发现相机的。”
照片拍得很模糊,勉强可以看到是一个挽着发髻的女子,脸庞清秀,只是身上臃肿不堪,地上还能明显地看到水迹。
“就是她。”李雪玉大叫道:“我在洞里见到的就是她。”
众人沉默,这世间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无论如何在这里住一晚是无可避免的,赵树行与赵理两人回去拿行礼,吴越飞、李雪玉两人才留下来打扫房间。
打扫完房间吴越飞、李雪玉两人坐在庭院里,阳光正好,照得人暖暖的。李雪玉眯着眼望着天问道:“吴哥,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一晃三年过去了。”
“嗯。”吴越飞答道:“时间过得真快。”
“是呀。”李雪玉从颈上拉出一条红绳对着吴越飞说道:“你看,这块玉是不是和红岩洞里的石头很像?”
“你想多了。”吴越飞瞄了眼穿着红绳的玉石说道:“这块红玉是我家传之物。”
“噢。”李雪玉应了声,解下脖子上的玉石又说道:“那个怪物说,这是她的。”
吴越飞按过玉石重新挂在李雪玉的脖子上说道:“这块玉和你有缘,你就安心地戴着。”
李雪玉应了声,两人陷入了沉默。好在不久后赵理父子带着行礼回到了林宅,这才得以化解尴尬。四人在林家古宅住了一夜,除了蚊子多点,一切无恙。次日众人醒来,不知该是庆幸还是失望。
赵树行抽着烟与赵理、吴越飞商议着还要不要继续下去时,闲转的李雪玉竟然发现了一条暗道。暗道极长,尽头被大石堆上,四人扫兴而归,最终决定要再住几晚,一周过后过去,依旧是除了蚊虫叮咬别无异常。
李雪玉忍不住了,嚷嚷着要回去。一向沉默的吴越飞接了腔,说道:“后天就是月圆了,你暂且忍耐几日。”
赵树行听罢一拍大腿说道:“地质队出事那天正好是十五。”
李雪玉无奈只得嘱咐赵理给自己多带点蚊香与花露水。十五那夜众人围坐一圈,期待着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夜泛着点点星光,屋里的四人终是抵不过困意,昏昏欲睡。细琐的声响在林宅响起,吴越飞最先争开眼,推了推李雪玉,李雪玉见他食指放在嘴上做着禁声的手势,也小心翼翼地起了身。心中虽有疑问,但长久来的信任,让李雪玉不自主的跟在吴越飞的身后,进了暗道。
与前两日不同的是,暗道泛着幽光,尽头的巨石也不见了踪影,两人出了暗道。李雪玉心头的恐惧越来越盛,暗道通向的石洞墙壁上泛着红光,赫然是几日前出事的红岩洞。李雪玉颤抖着拉着吴越飞的衣角说道:“吴哥,我怕,我们回去吧。”
“跟我走。”吴越飞双眼泛着红光,盯着李雪玉说道。李雪玉只觉得那双红目中有着无尽的诱惑,呆板地说道:“好。”
依旧是几日前的那个画满符咒的法阵,吴越飞将李雪玉领置在洞**,取下她颈中的玉佩叫道:“穗穗,我回来了。”
黑暗中走出一个面孔清秀的女子,犹如凝脂的脸上带着几份苍白,只是身上鼓着大大小小的脓泡,像是一个未完全变身癞蛤蟆,每走一步便趟出一道脓水,那个女子缓缓开口道:“川哥,我早就是该死之人,放手吧。已经死那么多人了。”
“不。”吴越飞固执地说道:“这次一定能成功,信我。”
“好。”林穗顺从地点了点头,接过吴越飞手中的玉佩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与李雪玉面对面坐下。
吴越飞手捏法印,口中念念有词。石壁上的符咒化为点点金光似是活了过来,金光打进林穗的体内,脖子上的红宝石浮上半空发出妖异的红光,林穗身上似是有东西逐渐被红光抽走,终于,玉佩落了下来。林穗倒在地上,再无生机,吴越飞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将玉佩重新戴在了李雪玉的脖子上。
符咒声起,石壁上重新泛出金光,而此时金光刚涌入李雪玉体内,玉佩重新泛起红光,点点红光随着金光流入李雪玉体内。吴越飞泛着微笑,他知这等了近三百年的事终于要成了。世间终究有个词叫乐极生悲,玉佩里的红光还未流尽,就硬生生地被一个罗盘砸落在地。吴越飞也受到术法的反噬,一口老血喷得极远。
罗盘的主人见壮急忙退后几步,大叫道:“吴哥收手吧。那怪物已死。”
“不。”吴越飞起身扑向那人大叫道:“陈肃,你坏我好事,死……”
那死字就拉得极长,状如疯魔之人,陈肃心头念着与吴越飞相处的情意,不愿与他过多纠缠,只是一味闪避,又加上罗盘不在手上,一时没了武器,渐渐落了下风,被吴越飞掐住脖子,逐渐透不过气来。
“吴哥。”醒来的李雪玉见此情愿,面带泪水,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敬重的大哥会如此待她。
吴越飞被李雪玉的声音吸引,陈肃趁机摆脱了他的禁锢,大口喘着粗气。李雪玉又道:“从第一次见面,你就打定好了一切?”
“是。”吴越飞咬着牙点了点头,说道:“把玉佩还我。”
“不。”李雪玉固执地说道,未等吴越飞反应过来,举起那枚玉佩重重要摔在地上。随着玉佩地坠地,吴越飞的身子也来越干枯,此时四分五裂的玉佩里溢出一抹红光,萦绕在吴越飞的身边。吴越飞伸手面带柔情对着那抹红光说道:“穗穗,终于解脱了。”吴越飞的身体迅速衰老,最终成了一具干尸。
李雪玉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陈肃心疼地看着玉佩说道:“乱摔东西,不然好歹好能卖向个钱。”
伤心欲绝地李雪玉顾不得跟陈肃计较这些,冷眼说道:“你说过,不会杀他的。”
“喂,姑奶奶,搞明白摔玉佩的是你。”陈肃气得跳脚大叫道:“我又怎么会知道玉佩和他命脉相连。”
李雪玉不再说话,捡起玉佩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她还记得第一次与吴越飞相遇时,就是因为这枚玉佩。那时李雪玉第一次参加探险,就撞上了被小偷光顾的吴越飞,一向是百米赛跑冠军的李雪玉奋力帮吴越飞追回了玉佩。吴越飞看后只是淡淡地说道:“这玉佩和你有缘,送你了。”
直到看到红岩洞里的红石,才明白为何吴越飞说玉佩和自己有缘。这玉佩分明就像个怪物,李雪玉追上小偷时,小偷的手上满是燎泡,还有自己宿舍里的女孩只要不小心碰到它,手指就像烧伤一样肿起水泡。
第一次误入红岩洞时,若不是陈肃舍命相救,怕当时就成了林穗的寄体。陈肃也因为救自己而得上怪病,好在几天前陈肃平安归来。躲在暗处,与自己定了这出戏。
“别想了,走吧。”陈肃装好罗盘说道。
李雪玉站起身,依依不舍的环顾着四周,刚要走时,赵氏父子从暗道出来。两人看到李雪玉,又看到陈肃,先是一惊后喜,赵理跳过去抱住陈肃道:“你没事了。”
“喂喂,我是男的,男的。”陈肃一把推开赵理说道:“医生说是过敏感染,好在问题不大,吃了点药就好了。”
“不对,当初地质队的人都为此搭上了性命,你怎么没事?”赵树行说道。
陈肃还未来得及答话,李雪玉就把手中已碎了得玉佩放在赵树行的手中,瞬时赵树行的手上出现一大串的燎泡,赵树行慌忙把玉佩摔在地上,惊道:“这是怎么回来?”
“如果我猜得没错,红石里有放射性物质。”李雪玉答道:“只是不同的人对这放射源所产生的反应也不一样。”李雪玉将玉佩捡起握住,随后摊开手掌,手上一点痕迹也没有。而赵树行手上的燎泡,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当年地质队接触的红石较多,所以都死于非命。”陈肃紧接着答道:“我问过省城里的专家,红石的放射性也是有时效性的,月圆时更为致命。只能说地质队的人时运不佳。”
“她呢?”李雪玉指了指地上林穗的尸体说道:“一个人怎么可以活这么久?”
“赵叔,你可记得县志上记载,林氏独子允泉与鬼怪交易,最终没履行承诺被害满门?”
“有这回事。”赵树行点了点头说道:“后来一个叫无川的道士虽是镇压住恶鬼,却也害得林氏满门尽丧,只有管家之女林穗活了下来。”
“唉,吴越飞便是无川。”陈肃说道。
赵氏父子皆是大惊,李雪玉早前听陈肃讲过,虽不再惊讶,却对着吴越飞的衣衫抹起眼泪。“林氏惨案距今已有三百余年,一个人怎么能活那么久?”赵理不可置信地问道。
“道家逆天改命之术。”陈肃卖了个关子说道:“当初无川来到林府,无力救下被感染的众人,只有这林穗在那时虽是逃过一劫。怕是最后难逃宿命,感染之后无川在红岩洞布下法阵,试图救林穗一命,可惜功亏一篑,只保住她一张面孔。林穗的身体也因此异变,不人不鬼的活了几百年。”
“不对,县志上明明说是鬼怪所为。”赵树行摇头说道。
“那么久的事,县志已不足为信。三百年前人们对放射性物质本就没有概念,又加上林允泉中举后全家惨死,编造鬼怪一事不足为奇。”陈肃说道:“如我猜测没错,陈含星、林允泉应是第一个接触红石之人,那是的科技对放射性物质没概念,林允泉因为体质原因没被红石里的放射性物质所感染,而林氏其它族人却难逃一死。林允泉以为陈含星是鬼怪害死他的家人,当时县令不信,判他流放三千里。”
“不对,我手上的水泡怎会自行消失?”赵树行摊开手掌,原来掌心里的水泡果真再无踪影。
“时间长了,放射性小了呗。”陈肃随口说道。赵树行摇摇头刚要发问陈肃又接着说:“如果红石还有放射性,那么咱俩在这红岩洞呆了这么久,早已溃烂而亡。”
“我,我们还是走吧。”赵理缩小缩脖子,害怕地望着洞壁上的红色石头。
“胆小鬼。”李雪玉给了赵理一个眼神,说道:“红石要真还有放射性,我们早就完玩了。”
“你当时的一身水泡又做何解释?”赵树行问道。
“咳咳……”陈肃干咳了两声说道:“当时为了救雪玉,我……”
“不就抱了林穗那个怪物一下吗?”李雪玉嘟着嘴说道:“有什么不好说的。”
“唉。你能不能别提,再说我隔夜饭就要吐出来了。”陈肃接腔道:“我说,你们三也离林穗远点,免得被感染。”
三人被他这么一吓,赶紧走得远远的。本是打算这样一走了之,最后还是在李雪玉的提议下,搬来一壶汽油将林穗的尸体焚烧干净。而吴越之却被众人背了出去,交给公安机关结案。
一个月后,吴越飞的尸体被一所医学院带走。据说众多专家都解释不出,通过DNA对比那具干尸确实是吴越飞的,可为检测骨龄有三百来岁。陈肃和李雪玉告别,嘱咐她保存好玉佩,红岩洞中的红石虽没有了放射性物质的存在,但这块玉佩由于被无川的法力加持过,依旧要小心。
“为何是我?”陈肃离去时,李雪玉问道:“还等了三年。”
“三百年来无川一直在为林穗寻找合适的寄体,期间她人都是承受不住红石的放射而死亡。直到遇到了你。”陈肃答道:“我想吴越飞心里也是有你的吧,不然他也不会等了三年,直到你与赵理在一起,才又动了杀心。”
李雪玉听罢,久久不语。她不知自己该是庆幸还是庆幸,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