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求无遗恨,止步翠屏边
“你喜欢他,为何当初不愿?”夜小凡问琳琅。这许多年,夜小凡总说琳琅人前人后似两人,有婆子上门说亲,她也只是以“仵作之身,不尽吉利”为由推了。别人不晓得,他却看得出她在等着谁,化名瑶鱼开了珍馐楼,也不过是为了那人能闻名而来。
“非道我不愿,唯望他思虑周全是否要接纳我,方可。”话语间,淡淡惆怅,似是回忆似是悔意…
“兄长缘何要离去?若是有所困扰,小妹不自量力,愿为解之!”她与他相识于以文会友处,弗一碰面似多年挚友。切磋之时,更是相识恨晚。世间种种纷扰,但遇彼此便如烟消云散。
遂忽闻他要离去,她甚至不惜千里追至,只为寻一个缘由。知之,她亦放他而去,由他而来,从未强之。重逢之时,信口捻来新作,仍与往昔无二。此间乐不可言尽,然独独与情爱无关。
流年似水,去而无返。一日,早已止步文社的她忽而明了,许是日久而为许是疏忽无察,那心底的丝缕竟牵绊在他那里。
她非忸怩儿女,有了认了便是,于是找到他,具实以告。
“何以凭之?”他嘴角一丝笑意。
“是便是了,有何可凭?”她抬头斜视于他,待他答复。
“你我识于诗,知于词。为兄珍之慎之,未敢错步。当年一事,兄错失红颜二者,痛不能担,不愿重蹈覆辙。感妹赤诚,却只可止于此方能长久相伴。”语气落寞。
“妹从未奢望兄长的心思,说与兄长,只因与兄长有关,当告知。妹愿能常伴君侧,与兄长高谈阔论、文知诗和,望兄长无论何时何事,切莫弃妹而去便是!”她懂,唯殷殷恳切之心换得不离不弃之诺,悉心从之。
随后,依旧嬉笑怒骂、海阔天空、诗来文往,不胜欢愉。
那晚,他轻扣门扉。只见些许洒脱些许肆意,不似平日的温文。心下怪之,让与屋中,闲话家常。
渐而,红烛摇曳,罗帐微蔽,即将靴履置地、鸳鸯交颈之际。
“兄长可是想过日后欲如何与小妹相处?”反复思量,她还是问出了不合时宜之语。
“这倒提醒了我。”好事中断,颇有些恼意,却也清醒了不少。
“为兄还是更愿意长久的兄妹。”片刻后,结果应证了她的想法,她不甘心。
“我不是不愿,只是如若你接纳我,是建立在发生这件事上的话,我宁可不要。我不要勉强或者逼迫而来的姻缘。”她是害怕的,依他的性子,过后回到原处只怕是他最不计较的结果,可她执意要一个没有隐患的姻缘也就顾不得了。
“……多谢妹关键之时冷静以对,今晚是为兄的不是,冒犯了。”恢复了那样的温文儒雅。
总带着点点疏离之意让她心下惶恐,然,本意说明,她不知还要如何,为期他真的能懂她的心意。
半月过去,不知是忙于事务还是心有情绪,再未有相见机缘,音信全无。她心中忐忑,生出混沌之感,颇有些心神难宁。
初秋时节,正是炙热尾声,这炙热更撩拨了她烦乱思绪。七夕夜,檐下戏笑不断,静处更漏虫鸣,与夜小凡忆起此段往事。
“非以倾心相待,不愿遗祸始终。”琳琅看向远方,似是做了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