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吧论坛

http://www.wuyue8.com/bbs

共2 条记录, 每页显示 15 条, 页签: [1]
[浏览FULL版此帖]

标题:[30-5-27]第五轮东北区:归途(长篇)(贴杀苏建定 ,挂宝隐身术,挂宝后发制人 ) 

1楼
[珑]范筱 发表于:2022/4/30 20:46:05

归途

 

燕京城外,有个茶水铺子,为远道而来排队等着入城的人们歇脚解渴。这茶水摊已经摆了十几年,皇帝换了,当朝的大臣也换了,茶水铺的老板李二依然是一身粗布一脸黝黑,十几年从未变过。

 

只是现在,李二却琢磨出一丝诡异来。

 

城门口的士兵都换了陌生面孔,身上穿戴着严整的盔甲,腰上挂着雪亮的刀,看那身板做派,更像是从军营里出来的。入城审核从未像最近这般严格过,不管有没有身份文蝶,壮年男性只要长得四肢健全,都容易被拒绝入城。若是脸上身上有些刀疤,随身还带着兵器,十有八九都会被扣住入狱。

 

就算是一手遮天的李公公被满门抄斩时,李二都没见过这般架势。

 

城中有不少高官大户的家眷都以避暑为名,离开了燕京。已经入秋,李二裹紧身上的外衫,琢磨着是不是要再添一件衣服。

 

燕京城内,苏阁老府,自苏阁老突发急症之后,苏府一直都闭门谢客。如今苏府书房内却坐了七八个人,几人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书房内未曾点灯,天色已暗,坐满了人的屋子莫名有了几分诡异。

 

随着一声让人牙酸的,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屋子里犹如木雕泥塑的几个人终于动了起来。

 

“阁老。”

 

“苏阁老。”

 

来人手中拿着一盏灯,烛光照亮了他的脸,是三个月前就已经死去的苏建定苏阁老。

 

如今他脸色红润,双目有神,哪里像个已经死去三月有余的人。

 

随着苏建定的出现,书房内又点亮了两盏灯,照亮了其他几个人的面孔,皆是两朝元老,半月前在卧房内被刺杀的户部尚书秦原赫然在列。

 

江南,一艘小船随波漂流在江上,船舱内,三个男人围坐在一起,其中两人身材健硕显然身负武功,另一人略微年轻,身材也纤弱一些。

 

“既然退了,何必再去?”

 

“家父在世时,对我说过,知其不可而为之。他弹劾李公公,为此舍命。我虽不孝,遵从家训还是要勉力而为。”

 

两人不再说话,船舱中一片沉寂。那瘦弱之人左右看了看他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宫内,朱由信正在批阅奏折,自胸中忽然升起一股难耐的燥热,一阵眩晕,眼前奏折上整齐的字迹变得凌乱难认,朱笔上红色的朱砂就像是鲜血一样从他手中流淌而出,溢满了御案。

 

朱由信丢掉御笔,双臂环抱,紧咬牙关。最近他时常如此,已经习惯,犯病的间隔已经从三四日一次变成一日三四次,御医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说是疲劳导致。

 

贴身的太监送上一盏血燕燕窝,他顺手拿过要喝,在看到泛红的汤汁时停住了。这毛病在三月前显现,似乎燕窝也是三月前换成了血燕的。

 

玲珑门久未现身的涂老,出现在朱由信面前,仍旧是一身布衣一头乱发,盛琳琅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朱由信屏退了所有侍从,看着涂老,郑重地道:“如今朕只有你可信了。”

 

涂老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上次见时,他还是谨小慎微的太子,如今尊为天下之主,却只觉得他一脸阴郁没有半点生机,还不如当太子的时候像个活人。

 

“草民惶恐。”涂老收回视线,虽可御前不跪,他依旧保持着臣子的恭谦:“草民老眼昏花,恐有负圣恩。带了小徒来,她自幼跟随在我身侧,虽是个女子,却得草民真传,验毒验伤从未出过差错。”

 

朱由信看了一眼盛琳琅,女子的头一直低着,看不清脸。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上前来。”

 

盛琳琅在涂老的暗示下向前几步,眼前出现了一盏燕窝,汤色微微泛红,一股奇异的香味自其中散发出来。盛琳琅跪在地上,取出随身带的工具,一番查验之后,她抬起头,脸色郑重地看向涂老。

 

“有话便说,朕恕你无罪。”

 

见涂老也点了点头,盛琳琅深吸一口气,道:“其中有一些产自南疆的秘药,少量服用倒是有强健身体之效,只是……”

 

“只是什么?”

 

“若服用日久,人会焦躁易怒,身体虚弱,不思饮食。这药隐秘又阴毒,常人极难获得,我从前只在书上见过,这药宫里怎么会有?”盛琳琅抬头,入眼看到御案前的年轻人,忽然想起自己这不是在查案,是在面圣,急忙后退一步跪倒在地。

 

朱由信向盛琳琅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盛琳琅低着头,小声道:“民女是个仵作,身上不洁。”

 

“你比御医可信。”年轻的帝王语气中带出一丝疲累,他离开御案走向跪着的女仵作,将手腕伸向前,道:“朕听说,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仵作。”

 

盛琳琅看着面前那一届瘦到只剩骨头的手腕,刚想伸手,却又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想要搭在皇帝的手腕上。

 

“不必,隔着东西,断不清楚。”

 

盛琳琅细细感觉着指端传来的颤动,心中越来越惊,她看向朱由信的脸,殿内烛火通明,那张苍白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眉间黑气明显。

 

女仵作的手离开了帝王的手腕,她张了几次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涂老见这个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徒弟这般模样,心中依然明了,老者走上前将盛琳琅挡在身后,轻声道:“陛下……”

 

“还有多久?”

 

“陛下千秋万岁……”

 

“涂老,连你也要跟朕说这些话?”

 

“不过三月,会体虚而亡。”盛琳琅收拾好心情,在涂老身后轻声却坚定的说出自己的判断:“毒深入骨血,无药可救。”

 

像是一些疑惑的东西得到肯定,朱由信反而松了口气,他笑了笑,道:“你这个女徒弟,倒是比你坦诚多了。”

 

盛琳琅看着第一次出现在皇帝脸上的笑容,心中不合时宜地想着,他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

 

盛琳琅本以为自己知道了这惊天之秘,死定了,没想到朱由信却放她和涂老离开。

 

离开皇宫的时候,盛琳琅小声叫涂老:“师父?”

 

见过无数生生死死的老者,此刻脸上带着几分悲悯,他摇了摇头,轻声嘱咐道:“离开燕京。”

 

江南到燕京的官道上,两匹马一前一后飞驰着,一路尘沙飞扬,看不清两匹马背上人样貌。

 

马入驿站,已经累得虚脱的马儿一声长鸣跪倒在地,马背上的骑士跃下马背,将令牌亮出:“玲珑门办案,备马!”

 

驿站官员不敢拖延,急忙拉出两匹快马。

 

两人匆匆擦了一把脸上尘土,正是失踪已久的江南按察使许云哲,和玲珑门范筱。许云哲正欲出发,范筱将他拉住:“许兄,多少歇一口气,吃点东西。”

 

许云哲眉头紧皱,声音沙哑,“那我先行一步。”

 

“你这样把自己累死了,就算赶到京城,又有什么用?”范筱的话让许云哲产生了一丝犹豫,范筱顺势将水囊面饼和肉块塞到许云哲手中,“你得保证自己活着,才能有用。”

 

许云哲最终是坐下来,在马棚旁边狼吞虎咽吃着东西。他已经一天一夜未曾停歇,嘴唇都干裂了,一坐下来,才觉得自己身体犹如要散架了一般,凝聚不起半点力气。

 

范筱更是夸张,他干脆展开四肢躺在地上,一口水一口肉一口饼地吃着,“我一定是疯了,才会陪你走这一趟。”

 

喝了水的许云哲此刻才觉得身体的直觉渐渐在回复,他请咳了几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范大人大可不必如此。”

 

“许大人都要舍身取义了,范某不得尽己所能?”范筱伸展着四肢,听着自己的骨节发出一阵阵轻响,“还好小柒没跟着来,如此幸苦,他必然要哭鼻子了。”

 

许云哲看着躺在地上的范筱,待四下无人,才低声道:“范兄是怕有去无回,才不让玄小柒跟随吧。多谢范兄一路护送,等到了燕京,你就尽快离开吧。”

 

范筱鼻中发出“哼”的一声,“许大人好大口气,你如今不过是一介草民,我可是能不经通传直达御前的,没了我,你连皇宫的门怕是都进不去!”

 

两人在离开江南之时已知道镇守边关的西北军无调而动,向京城而去。从江南到京城,一路之上越来越能感受到表面平静下的暗潮涌动。

 

不过片刻,许云哲已经起身准备重新上路,范筱只能认命地爬起来,口中嘀咕着“你不要命了。”翻身上马,跟着许云哲向京城的方向一路疾驰。

 

两人一路换马不换人,每日只休息一个时辰,从江南到燕京十日路程,三日便赶到了,却被堵在城门外进不去。

 

“我乃玲珑门玲珑使,为何阻我?”范筱把自己的腰牌举到城门令眼前,那人却依旧板着一张脸,道:“城门已关,想入城等明天。”

 

范筱看了看头顶依旧明晃晃的太阳,他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许云哲硬拉到一旁。

 

“不宜争吵,小心耳目。”

“刚过午时就封闭城门,城中定然有变。”

“还是迟了一步。”

 

许云哲看着已经关闭的城门,伸手按住腰间长剑,“范兄,就此别过。”

 

“你做什么!”范筱眼疾手快,急忙拉住就要拔剑硬闯的许云哲,压低声音道:“从这儿到皇宫,一路上有多少人,你能打得过多少?有这个力气,等到了御前再说!”

 

许云哲苦笑:“怕是到不了御前了。”

范筱一笑,“你太小看玲珑门了!你会水么?”

 

燕京城春夏多雨,建城时为排水便利,在城中密布排水管道,再排到护城河内。秋日少雨,半人高的管道中水流不畅,便积聚了不少的污泥。范筱的入城通道,便是指这些管道。

 

管道里的味道中人欲呕,许云哲却半点都未曾犹豫,就跟着范筱钻了进去。

 

御书房里,朱由信看着自己眼前再次摇曳混乱的文字,伸手将案上所有的奏折笔墨都掀翻了下去,口中喊着:“拿开,滚开,朕再也不想看到这些东西!”

 

贴身太监见状急忙命殿外宫女将燕窝送了进来,亲手端到朱由信面前。

 

朱由信侧头看着那个小太监,他觉得那张脸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一会儿变成父皇的,一会儿又变成许云哲的,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李公公。朱由信伸手捏住小太监的下巴,将那张脸扳倒自己面前,瞪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看,想从眉目间看出点什么。

 

小太监受了惊,全身都哆嗦起来,手上端着的燕窝也发出“哒哒”的声音。

 

朱由信眼前的那张脸渐渐明晰起来,是一张惶恐惊惧的脸,那样的表情是从未出现在那三个人脸上的。父皇总是高高在上,李公公一脸狠厉,而许云哲,那个人只要在他身边,就总能让他感觉到安心,可如今,那人又在何处?

 

“什么东西在响?”朱由信放开了小太监。

 

小太监急忙跪倒在地,将手上的东西高高举起:“回皇上,是燕窝。”

 

朱由信用两根手指捻着盖子丢在一旁,微微泛红的粘稠汤汁引入眼帘,“血燕燕窝啊。”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答道:“是,是刚进贡的血燕。”

 

“不错。”这是小太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瞪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脖子,脑中一时还不清楚为什么眼前都红了,他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殿中剩下的太监吓得跪了一地,连连扣头喊着:“皇上息怒。”

 

“闭嘴!”朱由信看着手上的匕首,心想这东西真锋利啊,还是许云哲给自己寻来护身的,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出鞘就如此不凡,不知这东西如果划在自己脖子上,是不是也能这么快。

 

“护驾!”殿外侍卫听到动静,急忙拥到御书房门口,只见皇帝用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在自己脖子上来回比划着。侍卫首领不知是冲入殿中,还是就等着这个疯子自己把自己送走,省的晚上一番折腾。

 

“不必,你们都出去。”

 

尸体被拖走了,地上的血没人敢擦,殿内的蜡烛逐渐燃尽,一支接着一支熄灭。朱由信就这样坐在黑暗中,他闻着渐渐变淡的血腥味,忽然抑制不住地笑起来。他越笑越是剧烈,笑的自己都要喘不过气。

 

“咯哒”一声轻响,一缕月光刺破了黑暗的御书房,淡淡的月光照在朱由信面前的御案上。

 

朱由信止住了笑,“终于等不及,来杀朕了?”

 

月光下,两个人从破了的屋顶下一跃而下,出现在朱由信面前,他们的脸背着光,看不真切。

 

“怎么,脸都不敢露出来,是谁派你来的?”

 

月光下的男人转过头,那张脸在清冷幽暗月光的描绘下,带着一丝奇异的光辉。

 

“你——”朱由信的嗓子似乎是哽住了,他双唇颤抖着,金线绘绣的龙袍下,单薄的身体颤抖的犹如秋日枝头枯叶。

 

“臣回来了。”月光下的男人跪了下来,脊背依旧挺直,视线始终集中在朱由信的脸上:“皇上瘦了”。

 

朱由信的身体晃了一下,却并未倒下,而是被那男人接住了。

 

“许云哲!”朱由信咬着牙一字一顿:“你还敢回来见朕!”

 

“陛下,京中有变,臣请陛下出宫一避。”许云哲和范筱从排水沟爬进了燕京,又从后宫的狗洞里钻进了皇城,两个当朝红人弄得一身脏污,好在许云哲熟悉皇宫侍卫的布防,才能一路有惊无险地摸到御书房。

 

朱由信推开许云哲,道:“朕知道!朕死了都用不着许大人多费心!你去当你的闲云野鹤,朕来做这个孤家寡人!”

 

“臣说过,会护陛下一世,就一定不会食言。”

 

朱由信看着月光下那张脸,脸上的表情一如多年前少年时的模样,他忽然软下来,“你知道朕有多担心,那些废物一个都找不到你,朕以为你死了!”

 

许云哲轻轻拍着怀中身躯,轻声道:“皇上怎么不爱惜自己身体?”

 

“反正,也是孤家寡人。”

 

角落里的范筱轻咳一声,提醒两人,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个活人,“陛下,叛军已经到了城外,皇城的守卫也大多都被苏阁老收买,当下要赶快出宫。”

 

“朕不会走的。”朱由信推开了许云哲,月光下,瘦削的皇帝变得高大起来,“他们让谁来顶替朕?八王?”

 

许云哲道:“八王真的死了,苏建定给西北军传信,说是陛下赐死了八王,如今西北军全力支持八王长子。苏建定又联络了前朝老臣,要清君侧。”

 

朱由信轻笑一声,他看着范筱,道:“你是个忠心的,你走吧,死的人够多了,没必要再多一个。”

 

范筱看着许云哲,一路同行,不忍心他就此白白送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留在这里只能任人宰割。”

 

朱由信咳嗽了几声,叹了口气,他推开许云哲,道:“他说的没错,你走吧,以后再也别来京城了。”

 

许云哲抓住了朱由信的手,道:“跟我一起走。”

 

朱由信摇了摇头,却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他看着这个牵着自己手的男人,有几分恍惚地想着,有多久没有人这样牵过他了?“朕是江山,是社稷,所有人都可以走,朕不能。”

 

“你何必……”许云哲一句话未曾说完,朱由信便开始剧烈咳嗽,许云哲急忙抚着朱由信的脊背,待他稍好了一些,许云哲低声劝说:“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过完下半辈子,皇帝已经死了,你还在。”

 

朱由信看着许云哲,那双成年之后从未湿润过的眼睛,就此落下泪来。

 

“已经迟了。”朱由信低声说着。

 

范筱见劝不动他们,叹口气摇摇头,悄无生气地离开了。此刻再不走,他的命也要搭在这一场宫变之中。

 

“朕没想到,他们用朕的名义,行血腥杀戮之事,朕真的没有让人去诛那些盐商满门。”朱由信将头依着许云哲的肩,低声道:“听说你喜欢上了一个江南盐商的女儿?”

 

许云哲摇摇头,想起黑暗中朱由信看不到,便说:“那只是谣传罢了,她接近臣,是另有所图。”

 

“朕本来很生气,后来想,也好,这样你也有子孙满堂的一天。你是不是,不想再见到朕?”

 

“若陛下安全,臣可能此生都不会回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低声说这话,朝廷大事,天下人心,儿女情长,此生来世。

 

当苏建定带着已经叛变的御林军闯入御书房的时候,朱由信正在殿内等着他。一路之上只有微弱的反抗,大部分的皇城守卫已经归顺于他。

 

“苏阁老好手段,朕居然没有察觉。”朱由信笑着,不见丝毫慌乱。

 

苏建定看着朱由信脸上轻松随意的笑,有些奇怪,他眼中的朱由信,从未如此过。

 

“臣也只为自保。”苏建定说。

 

“好一个自保,借私盐案把朝中那些不听你命令的朝臣都杀了,也是自保?可惜啊,朕和你这个老狐狸比起来,还是差太远了。”

 

人老成精的苏建定被皇帝这么说,丝毫不见羞愧。苏建定想要上前一步,确认朱由信的真身,却被横着伸出的一柄剑挡住了,持剑的人正是许云哲。

 

“不得放肆!”

 

苏建定不由笑起来,如今他成竹在胸,扶持幼帝上位后他就是大夏朝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朕只是好奇,你怎么不拉八王来接替这个皇位,却要找个孩子?”

 

苏建定冷哼一声,“八王爷一心忠君报国,还说要面圣揭发臣等,臣等无奈。八王能死在红颜知己手下,也是一桩美事。”

 

朱由信又笑起来:“没想到,朕还有几个忠臣。”

 

苏建定不再和朱由信废话,虽然此时他已胜券在握,但拖久了难免有变,他大声道:“皇上暴虐无道,早已不得民心,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大胆!”许云哲手中的剑指向苏建定。

 

“许大人好胆量,好忠心,却不知挡得了多少人?”

 

许云哲面色如常,不再言语,苏建定见他如此坚持,摆手示意,当即有无数高手上前。

 

兵刃交接,许云哲就算武功高,也抵不过这么多高手,他很快受伤,被几人抓住。他仍旧不肯放弃,挣扎着,身上又多添了几道伤口。

 

“住手!”朱由信大喝一声,他伸手出袖中取出一个小瓶,仰头就将瓶子里的东西吞了下去。

 

许云哲大惊,不顾一身的伤,挣扎着要奔到朱由信身边,却被人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朱由信将口中的东西吞了下去。

 

“朕早中了毒,活不久了。”朱由信一笑,血液顺着嘴角流下来,“君王自有君王的死法,可惜,白白搭了你一条命。”

 

苏建定看朱由信必死无疑,命人放开许云哲。许云哲受伤颇重,爬着挪到朱由信身边。朱由信撑着御案勉强不让自己倒下,看着许云哲,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许云哲勉强爬起来,正接住朱由信软倒下的身体:“臣无能……”

 

“不必了。”朱由信觉得自己的力气在渐渐失去,他伸手抵着许云哲的嘴角,轻声道:“别再叫我陛下。”

 

在苏建定的惊讶中,许云哲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一双染血的双唇。

 

大夏天佑四年,登基后以雷霆手段倒李、查盐、平罗刹的朱由信,身染重疾不治而亡,并无子嗣留下的他,以遗诏的形式,将皇位传给了他的同胞兄弟,先帝第九子,朱由简。

 

临崖勒马能多好

然而命数哪个猜到

天色冥冥断了我的归途

2楼
姜采辰 发表于:2022/4/30 21:18:45
故事多少还是要写完的
毕竟他俩才是我的主CP
共2 条记录, 每页显示 15 条, 页签: [1]

Copyright
五月吧论坛
Processed in .04688 s, 2 que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