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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风碎泪(共搜集有1帖,此为第1帖)

(作者:若耶JS;提交人:牛;提交时间:2009/4/15 14:14:26)

[020][第3轮杀贴]若风碎泪
若风碎泪


题记:四万八千徒门,一泪俱忘往生。

有人说过男人是土做的,女人是水做的。
风碎现在要把男人变成水。

少华山后的温泉雾霭蒸腾,风碎默念心法,双腿慢慢隐入水中。身体渐渐透明化作流水,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风碎很快只剩一颗头颅漂浮在水面上,这情景着实怪异无伦。
泼啦一阵水响,风碎又从水中冒了出来,全身湿漉漉的好不狼狈。“又失败了,难道总是要靠符?”

风碎从如意囊中拈出一张黄纸符,踌躇半晌还是收了起来。师傅失踪好久了,这天一符用一张少一张,还是努力练成水遁术是正经。

风碎拜入百里南浦门下快一年了,可惜刚学了些入门道法师傅就失踪了,师兄师嫂忙着寻找师傅,也顾不上传授他道法。偌大一个少华山只有他一个人,每日里翻着那些道书自己瞎练,进境自是极慢。

风碎的火遁术造诣更差,他老老实实扎了个马,运起内功烘干身上衣服,不一会儿身周便白雾弥漫。他年纪虽小,但幼时经历家变,心志磨砺得十分坚韧,对武功一途倒是下过苦功,一身内力颇为不俗。

忽然一团冷水兜头泼下,饶是风碎内力已颇有些火候,这冷暖之变仍是令他一个激灵。转头看去,却是如花笑颜,背着双手正在顽皮的吐着舌头。

“是若若啊。”风碎别过脸去,收起了恼怒。

若耶背着手站在那里,左腿划着圈子,裙裾下一点白皙隐约可见,可惜那死小子只给她一个后脑勺。“师傅让我来问问你,那东西什么时候能到手?”

风碎重新扎好马步,开声吐气,再次运起功来。

若耶咬了咬嘴唇,裙摆轻轻扬起,莲足已落到了某人屁股上。“死木头,师姐问你话呢,这般没大没小的。”

某人功运全身,肉座如铁似石,若师姐的小脚倒是吃了些苦头,大怒道:“我告诉师傅去。”
若师姐被气跑了,风碎回到住处,心里也犯嘀咕。卧底这么久,别说那东西,连人都不常见到,叫他如何去找?

百里南浦辟庐而居,巴掌大块地方,早让他翻遍了,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想来那东西若如墨师说的那般重要,定是会随身携带的,可百里师傅都失踪了八个月了……
几本道书都快被他翻烂,可是无人指点,练起来事倍功半,心法背得再熟也没用。祖传的武功风碎已练到极致,墨悲风师傅传授的武功也有些心得,但要想报那血海深仇却还远得很。能够拜入方外奇人百里南浦门下学习道术本是一条捷径,怎奈何造化弄人,现在进退两难。


风碎苦修月旬,终于练成了水遁术,这一日他将身躯化入泉水,灵台处一团温热,舒畅之感远非平日洗浴可比。那泉水似与他化作一体,每一块卵石,每一个气泡都与他灵感相通,实在是奇妙无比的经验。

忽然间心中一动,却是感应到有人到来。这少华山有百里南浦的禁制,等闲人不能深入,若耶也是经风碎指点后方能出入自如。风碎潜往泉眼,收敛起所有灵能,一想起那烦人的若师姐随意浪费他赠送的天一符,风碎就气不打一处来,存心要躲着她。

“师兄,你又动坏心思了。”语音传到水底已不大分明,但声音的主人娇媚动人,倩影已倒映在水中。

一串小水泡从泉眼泛起,却是风碎的眉毛挑动了一下。原来是师兄燕惊秋和师嫂残云回来了,风碎正想出去相见,只听见燕惊秋笑道:“琴瑟合鸣是本功要诀,须当时时操练。”

残云扭动了下身子:“才到家你就这样,也不管小碎去哪里了?”

燕惊秋说:“山下禁制未动,这混小子定是无人约束,不知溜到哪里摸鱼捉鸟去了。”

他嘴上说话,手里也没闲着,这双修心法甚是神奇,残云并无多少抗拒,半推半就中便褪去衣裳练起功来。

泉眼翻涌不停,风碎眼睛都直了,凝云滞雨声中,一团白肉分外晃眼,师嫂原来是这么美的,少年的心头忽然兴起一股邪恶的冲动。

双修功法确实不凡,云燕双侣征战不休,花样百出,端的教风碎大开眼界,他正是情怀朦胧的年纪,于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今日一朝悟道,亏得是在水遁之中,否则不知会喷出多少精血来。

残云突然止住娇声,说道:“不好,有敌人闯入。”

燕惊秋与她心意相通,片刻间便也感应到,两人仓促收束一番,如风般掠走。

风碎从泉中悄悄探出头来,脑中挥之不去的仍是师嫂的乳波臀浪,努力平息了心境,方才往感应中禁制被破处追去。

山腰处早已打作一团,风碎大老远就望见空中一道白虹穿梭来去,正是师嫂修炼的出云剑在大展神威。

对手实力显然也颇为强悍,十几个蒙面黑衣人此起彼落,结成阵势,师兄师嫂联手竟然拾掇不下。双方各出奇招,只打得飞砂走石,少华山的古木灵兽都遭了殃。

少华山乃钟灵毓秀之地,异灵至宝不知道藏着多少,风碎闲暇时便于山间寻觅,搜集来炼作修习机关术的材料,眼见得灵山毁坏,心中疼惜不已。

燕惊秋的兵器是金刚杵,至刚至猛的兵器,舞动起来虎虎生风,威猛无俦。他一杵击出,怒喝道:“朱颜残,原来是你!幻月殿这点微薄道行,也想与我少华山为敌么?”

领头的黑衣人身形窈窕,显然是个女子,蒙面黑巾被杵风扫落,露出一张青铜面具来。这张面具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正是幻月殿大将朱颜残的招牌。眼见行迹败露,她也不多说,抛却手中长剑,索性把招牌兵器雷火神锤也亮了出来。

风碎牙关咬得咯吱作响,朱颜残,三年前的毁家之恨顿上心头!站在她旁边的那厮不就是余花乱么?那身形化成灰风碎也忘不了,父亲风敬亭就是死在他手上的!

那边厢幻月众人见身份已被揭破,也不再藏头露尾,纷纷换上趁手的兵器。一个黑衣人排众而出说道:“久闻残云女侠大名,在下杨仞云,新炼了一口飞剑,请指教。”

残云修道有成,已接近剑仙之流,本命兵器出云剑威力甚大,她以身御剑来去如电,是场中最难对付的。

杨仞云祭出了他的飞剑,剑身发黑,剑脊处一缕白色来回流动,一看就是灵器。但听得他说道:“此剑名天冥,乃我恩师微宣子所赐,颇有异处,女侠小心了。”

话音刚落,他已化身一道黑虹直取残云,这身剑合一的造诣竟不在残云之下。只见半空黑白两道虹光交织来去时分时合,斗得甚是激烈。杨仞云一人便接下了残云,幻月殿其余众人趁机围攻燕惊秋。

风碎无论武功道术都与场中众人相去甚远,自知贸然下场并无益处,他竭力克制住复仇的冲动,等待着出手的良机。

风碎的手一向很稳定,飞云山庄的武学是以拳法为主,庄主风敬亭外号神拳无敌赛孟尝,身为其爱子,风碎小小年纪就在拳法上有很深的造诣,但是这会儿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抖动。面对仇敌,尽管他经历家变后心志更胜成人,却也按捺不住胸中那股暴戾的气息。

燕惊秋独挑众人,显示出了深厚的功力,金刚杵举重若轻,四十八斤的重兵器使得如短剑般灵便,左格右挡,丝毫不落下风。间或中施展道家秘术,就令幻月众人退避不已。余花乱、连千山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在他手下竟讨不到半点好去,激战中有两人与燕惊秋的金刚杵正面对上,竟是狂喷鲜血倒飞出去,显是无力再战了。

只有朱颜残的雷火神锤乃是上古神器,连环双锤飞动间隐带风雷之声,不时爆击出火系法术来,正是燕惊秋主修的金系道术的克星,幻月殿十成攻势中倒有七成是她发起。

双方渐渐斗到分际,燕惊秋奋起神威,单手一立,金刚杵将那回旋不休的雷火神锤缠住,左手抽空一击,但听得余花乱惨叫一声,已中了道门秘法。

这是燕惊秋拿手的裂金咒,余花乱只觉得头痛欲裂,登时乱了身法。风碎见此良机,再也忍耐不住,斜刺里冲将出来,拳如流星,直奔余花乱背心而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风碎的拳头竟然燃起了火光,却是他将师傅所赐的离火符也用了出来。

余花乱连遭痛击,已无还手之力,悲嚎声中全身浴火,情状极惨。风碎眼见大仇得报,心中欢喜,不提防背后却有一锏砸来。孤雁的冥蛇锏不发则已,出必见血,锏身倒刺一勾,已在风碎后背扯脱下一大块皮肉来。

长剑如虹而至,警醒的孤雁飞身闪开,风碎正痛入心睥,身体已落入温暖柔软的怀抱。闻到那芬芳的女体香气,风碎只觉得疼痛都减轻了不少,低声呻吟道:“师嫂……”

残云激战之中犹回过头来问道:“小碎,你还好么?”

风碎却不能回答,原来已晕了过去。
出云剑一闪,天冥剑横飞出去,黑虹退去,杨仞云露出身形,显是吃了不大不小的暗亏。残云一手拥住风碎,柳眉竖起,怒道:“少华山与幻月殿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闯我山门伤我师弟,休怪我辣手无情!”

朱颜残闷哼一声,也不答话,火锤在余花乱身上一滚,已将那离虚之火收得干净,上古神器确实妙用不凡。只听得孤雁桀桀冷笑:“久慕云女侠床第之间艳色无双,残云对孤雁,正是绝配,我今日前来拜山,只为了杀其夫占其妻。”

孤雁与朱颜残、余花乱、连千山并称幻月殿四大杀手,杀人如毒蛇钻隙一击必中,最是毒辣,江湖中有“宁遇朱颜不见孤雁”之语。残云听他语声淫秽,更增恼怒,素手一翻:“太上老君疾疾如律令!”

氤氲四起,一层浓密的迷雾突然将场中众人包裹起来,转瞬间伸手不见五指,隐约中虹光闪过,只听到孤雁惨叫一声,片刻后恨声骂道:“贱人,这根手指我收起来,有朝一日戳死你!”

“阿弥陀佛。”

佛号宣起,“大日如来,现!”

红光乍现,迷雾顿时退散,场中却是多了一个和尚和一个提着金枪的汉子。

“云燕双侣作恶多端,淫行不容于道门,和尚今日至此,还不速速回头是岸?!”那和尚癞头烂眉,言语间却极有正气。

“放你娘的狗臭屁!”残云怒极,竟是口不择言。

她夫妻虽是参练双修心法,平日里却是积善向道,更无淫荡一说,这癞和尚血口喷人,不由得她不恼怒。

眼见得今日无法善了,这些人莫名其妙杀上门来,也不知所图究竟为甚,残云也懒得罗嗦,准备大开杀戒,只是那和尚来得诡异,修为颇深,心中也有几分忌惮。

“无量寿佛!”一个长须道人口唱道号,脚踩飞剑,凭空出现。

“师傅!”燕惊秋喜道。风碎昏沉中勉强睁开眼睛,见到师傅也是一喜。

百里南浦摆摆手:“了身和尚,我这几个徒弟修为尚浅,你倒是好兴致,欺负起他们来了。”

那癞头和尚哈哈一笑,伸手在袈裟内挠了挠痒,说道:“百里道兄,和尚好心将你从岭南救了出来,你竟然恩将仇报,一路与我厮斗,说不得今日里只有卫道除魔了。”

“兀那贼秃,你设下陷阱将老道困在岭南数月,若非我参悟天机破了你那倒反艮兑阵,早就成了深山枯骨了。天下无耻之人老道见过不少,却还没见过更甚于你的。”百里南浦骈指遥点,神色中极为不齿。

“呵呵,百里老儿好大的口气,不知中了我的冰魄银针,这些日子来过得可好?”那金枪汉子笑着说道,神情颇为倨傲。

百里南浦嘿嘿一笑,“还好老道骨头硬,居然没死,西风笑,你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物,居然暗箭伤人,忒是没德。这枪里藏针之德,今日必然有报。”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只见有人踏空而来,脚下竟是一柄磨盘大的巨斧,“百里道兄,我来助你。”

那人生得剑眉星目,四十出头年纪尚保养得极好,赫然一位浩然正气的英俊中年。

百里南浦见他到来,心中也是欢喜:“横月兄来得正是时候,那无耻和尚鬼花样极多,你我联手,今日为江湖除此一獠。”

横月来得极快,转瞬间便到了百里南浦身旁,口中笑道:“那是自然。”说话间脚底轻轻一点,青魄斧已到了百里南浦腰间。

百里南浦哪料到多年好友竟包藏祸心,倏忽间变起肘腋,根本无从防备。他精修道法多年,仓促间祭出护身经轮,却哪抵挡得住青魄斧,只听得一阵金铁交鸣铿锵作响,半空中洒下一阵血雨,百里南浦驾御不住飞剑,一头跌下地来。

横月哈哈大笑,神色得意,“当日多亏道兄指点,原来这劈柴斧头竟是上古神兵秘宝,道兄以身试之,果然有些效用吧?”

了身纵跃而出,抖手就是一百零八颗念珠,那念珠见风就长,化作骷髅般大小,围着百里南浦扑击不休。

燕惊秋纵身护住师傅,金刚杵脱手飞出,化作一座宝塔,那骷髅念珠击打在宝塔上,发出一种嚼食血肉般的碜人声响。

燕惊秋护师心切,全忘了自身安危,青魄斧如风而至,磨盘大的巨斧飞动间竟是全无声息,燕惊秋愕然之际,早被拦腰斩断。

“师兄!”

残云的心都碎了,他们夫妻双修心意恒通,这腰斩之刑等同身受,强忍住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祭起出云剑就待拼个鱼死网破。

“走!”

百里南浦知道大限将至,抖手打出一道风符,那黄纸符飘然而至,化作一匹风马,卷起残云和风碎一溜烟的去了。

百里南浦猛地挺起身来,道袍大张,袖中无数法宝飞将出来:“罢罢罢,大家一起去休!”

他心中最恨就是出卖朋友的横月,拼尽余力也要杀死横月。横月所仗的不过是青魄斧的神通,自身道法与百里南浦相去不可以道里计,被老道多年修炼的那些看家法宝搞得手忙脚乱。西风笑趁隙而入,金枪从百里南浦后背捅出前胸,老道怒目圆睁,反手一招袖里乾坤,道袍的宽袖忽然变大,将西风笑整个人都卷了进去,只听得西风笑大声惨叫,两人竟是同归于尽。

老道一死,诸般法宝全失了效用,横月得意洋洋,过来检索老道的尸体,不提防老道泥丸宫蓦地裂开,一个寸余小人跳将出来,正是老道的元婴。

那小人赤身**,眉目却与百里南浦一般无二,凭空一个筋斗就翻到横月头顶,从百会穴直冲进去。下一刻,横月的身体爆裂开来,巨大的冲击气浪将多人掀翻在地。

人影一闪,孤雁蹿上前去,早将那青魄斧抄在手中,心中狂喜。
了身忙着收服金刚杵,见状暗叫可惜,那元婴非修道精深之士不可得,若能收纳不但修行倍增,更可炼为身外化身。现在元婴和横月同归于尽,这宝贝可是没了。他心中恼怒,恶狠狠的剜了孤雁一眼,心道没了元婴青魄斧也是不错,还不赶紧孝敬和尚?!

孤雁却全无那自觉,癞头和尚肚子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脏话,心道迟早一日让你知道和尚的手段。

清凉的液体涂抹在后背,痛楚顿时减轻许多,风碎心中感激,轻声唤道:“师嫂……”

若不是师嫂紧急中相救,风碎这时怕已魂在天际了,残云收起手中的玉瓶,说道:“冥蛇锏含有剧毒,创口面积又大,伤人最是阴毒,若不及时救治会痛楚辗转数月方死。我已替你削去腐肉,敷上了本门秘制的九转回春膏,将养数日便无大碍。”

风碎想说些感激的话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师傅师兄刚刚罹难,他与师嫂侥幸逃脱,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残云神色淡然,也不见有多么悲伤,只是眼神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唏哩哩……”风马轻微的嘶鸣,渐渐隐化成空气。多亏这救命的灵符,可是师傅他却……

风碎与百里南浦相处时间并不长,可是此刻心中悲痛,恍若又回到了当年飞云山庄破灭之时。少华山位于群山深处,那风马符一阵乱跑,此刻也不晓得将他们带到了哪处荒山野岭。

“小碎。”师嫂低声的唤他。

“你是墨门派来的卧底罢。”

风碎心头震动,转头看去,只见师嫂清澈的目光中隐含一丝锐利,他心中惭愧,无语的低下头去。

“横月独霸岭南,是墨门的分支重镇,你原是墨门弟子,对于师傅之死,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么?”残云的话语渐渐寒冷。墨悲风与百里南浦原是旧好,风碎能入少华山门正是因为这层关系。

“我……”风碎欲语还休。

“我是墨门墨悲风的三徒,奉师命拜入少华山学习道术,师嫂认为我是卧底,我也不能否认。可是我绝无杀害师傅师兄之意,今日之事我也是全然无知。”他勉强解释道,却连自己也觉得说辞很苍白。

改投百里门下后,少华三人对他都是极好,师傅赐以灵符,师兄传授入门道法,师嫂更是爱护有加,风碎三年来颠沛流离,至此方有些家的温暖。因此当若耶来传墨门号令,要他寻找宝物时,他心中极是抗拒。现在横月忽然反目,令少年的心中隐约察觉到某个巨大的阴谋。

“哼。”残云紧紧的盯住他,眼神就如那出云剑。“你的来历我又不是不知道,若非墨悲风与师傅多年旧好,横月那贼子又怎会与师傅结识,你又怎得进我师门?”

“师嫂”,风碎惶急的说道:“我与横月素不相识,我只是奉墨师之命改投师门而已,风碎若有陷害师傅之心,教我肠穿肚烂而死!”

残云冷笑,“我知你年幼失诂,向来怜你爱你如亲弟一般,可是今日之事,你道我便舍不得杀你么?”

风碎觉得冤枉,三年来的委屈爆发出来,“我本就是江湖中一个无名小子,被幻月殿灭门,被墨家差遣,既然师嫂见疑于我,只管动手便是。”

他想想还是不忿,“我与幻月殿仇深似海,又怎会勾结他们来陷害师傅?我投入少华山本就是为了学习道法将来复仇,害死师傅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哼哼,你敢说你来少华山就没有别的目的么?”

“当然有”,风碎被她一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山庄被毁后我和哥哥流落江湖,多亏了墨师收留,他说我身怀赤龙珠,命我前来少华山学艺,一来学习高明道法,二来可就近寻找玄牝珠。”

残云心头一跳,“墨悲风知道少华山有玄牝珠?”

“墨师说赤龙珠与玄牝珠间自有感应,等闲人一辈子也找不到,而我却很容易。可我根本不知道这些珠子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全身上下哪里有什么赤龙珠哦?”

残云上下打量着他,忽然脸上一红,说道:“那都是些胡扯的东西,你别信。”

风碎说:“可是幻月殿主秋瞑也这样说过。”

残云疑惑道:“你居然见过秋瞑?”

秋瞑名声极大,乃是江湖中的头面人物,平日里行踪隐秘,幻月殿的日常事务都是交给手下打理,风碎这样一个半大小子,又如何能见得着他?

风碎说:“两年前我扮作小厮潜入幻月殿报仇,结果失手被擒。余花乱本要杀我,却被秋瞑挡住,他说我身怀赤龙珠,若能寻得玄牝珠一并交于他,他就把余花乱的人头给我。”

残云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好,我便暂且信你,再给你一次机会。”

“此仇深似海,我若不报,今生不能为人。眼下门中只剩你我二人,你可愿意帮我么?”

风碎想了想答道:“我入门虽然不久,可是师恩不能忘,更何况幻月殿本就是我仇家,只要师嫂信我如初,风碎断无不助师嫂之理。”

残云说:“幻月殿、墨门、小寒寺同时出手对付少华山,所谋绝不在小。你小小年纪就敢闯幻月殿,胆气自然不小,可是要对付墨门,你下得去手么?”

风碎看着师嫂的眼睛,见她并无讽刺之意,回说道:“横月素有野心,行事未必依从墨门的指令,其中端倪,我们总得慢慢查探清楚再定行止。”

残云冷笑:“你在墨门才有几天,门中机密岂能为你所知?我只问你,你能对旧师门下得去手么?”

风碎挠了挠头,讷讷说道:“其他人都还罢了,墨悲风于我有大恩,风碎今生今世不敢以一指加诸墨师。我哥哥风见尚在墨门,难道师嫂要我去对付自己哥哥么?”

残云心中烦恼,反手一剑将身旁草丛中蹿过的地鼠刺死,冷声说道:“你哥哥只是小卒子,我对付他做甚?可是那墨悲风乃是墨门重要人物,他若是真的涉入其中,难道你就不顾师傅与师兄的血仇了么?”

风碎心中惶然,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觉得背后伤处又疼痛起来。他一咬牙说道:“若真如此,那风碎便助师嫂复仇,事成后一死以殉墨师罢。”

残云点点头:“你自己说过话自己要记得哦。”

她忽然脸上又是一红,竟不顾避忌探手入怀中揉了揉,似乎胸口不舒服。

风碎看了看她脸色,说道:“师傅乃世外高人,道法高深,未必就为贼子所算。”

“快走!”残云猛地站起,神色慌乱,全没了方才的淡然。


风碎搂着师嫂的腰肢坐在风马上,心中却全无半点绮念,这一日的剧变,饶是他久经坎坷,少年的心灵仍是无法平静。

风马奔行极速,四周景物飞快的倒退,耳畔全是呼呼风声,呼吸说话却并无妨碍,正是道法奇妙之处。

“师嫂,究竟又出了什么事情?怎地如此匆忙?”

残云回头黯然说道:“我感应不到师傅的元婴,定是已遭了毒手。那贼和尚收了你师兄的金刚杵,此刻炼化成功,竟可感应到我们所在。”

风碎闻言色变,小寒寺向来号称佛家正派,那了身和尚怎么一身邪术?师兄师嫂的双修心法讲究心灵相通,他是早就知道的,给那和尚将师兄本命宝物炼化,岂不是以后走到哪里都逃不出了身的掌握么?想到了身邪异的术法,风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残云说:“我与你师兄平日在百里内互有感应,那和尚收的只是金刚杵,效用大打折扣,咱们跑远点,那和尚便无从追踪了。”

他们道家修炼本命法宝,都须将自身魂魄注入,燕惊秋并未修成元婴,肉身被一斧两断,魂魄早已消散,只那金刚杵内还有一魂一魄,了身得了此物,自不能如燕惊秋本人般有效用。

风碎说:“师嫂干嘛不用出云剑?飞剑一出,现在早去得远了。”

残云哂笑:“还不是因为多了你这个累赘,飞剑带人的功夫我可还没学会。”

风碎小脸一红,犹自强嘴道:“那还有遁术呢,传说土行孙可日行千里。”

“我没那道行,你要会你使给我看看。”

风碎老实的闭上了嘴巴,土遁术他是练了,最多只能变成团泥巴。原来师嫂道法也不怎么强啊,这仇可怎么报呢?

风马是风符所化,可行百里,只能持续一个时辰。残云连用了三道风符,看来对那了身惧怕得不是一点点。

“走吧。”

双脚赶路的感觉当然不惬意,可是风符制作困难,要用到很多珍稀材料,残云也只炼得三枚。风碎也不知残云要去向哪里,他辨别过方向,似乎是往西去。前面依旧是大山,景色与少华山却颇有不同,树木稀少,漫山遍坡的是花的海洋。种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芳蕴扑鼻,多是风碎不识的。此刻心情沉痛,也无意去欣赏这罕见的奇景,两人闷着头走了不久,天色已黑了,这一日天色阴沉,甫入夜便漆黑一片,山中行路极不方便,不得不找个山凹处歇下脚。

夜风清冷,寒气袭人,风碎也曾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虽不说寒暑不侵,倒也能够忍耐,残云却有些吃不消,她本是主修道法,体质却是柔弱。风碎脱下外裳给师嫂披上,这孤寂而深暗的黑夜,一如两人此刻的心情。

冰冷的黑夜里,风碎看不到师嫂温柔的眼神,只听得她细密绵长的呼吸,师嫂倚在他背上,不一会竟睡着了。

当年家破人亡,他与哥哥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那时候的他,也是心力憔悴的睡倒,只有坚强的哥哥警醒的防备着追兵。风碎忽然觉得,此刻的师嫂才是她的本来面目,抛开往日里英气迫人的外表,她其实也只是个柔弱的女子。

可是,她就真的那么放心自己么?真的完全放弃了对自己的怀疑吗?睡梦中,她是不是会遇到师傅,遇到她深爱的师兄呢?风碎胡思乱想着,背脊却僵直着不敢稍动,生怕惊扰了师嫂。

师嫂在睡梦中发出含义不明的呢喃,夜风吹乱她的长发,青丝在他颈际飘拂,缕缕芬芳裹缠着他,与那些花香又不相同,这,就是女人香么?

风碎不知该何去何从,哥哥,你在墨门还好吗?人生如此多蹇,没有哥哥在身边,道路似乎都没有了方向。

残云一跃而起,风碎大惊下还没来得及发问,已被玉手掩口,师嫂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别出声,有高手闯入了我的禁制。”

这四周竟有禁制么?风碎不知师嫂是何时布下,心中惊悚,一时柔弱的师嫂可不象表面那么简单。

“露露,我的露露,你在哪里?”

嘶哑的声音中透着狂乱,有人在风中嘶吼。

“露露……”

那声音有点苍老,长声的呼唤被夜风吹散,听起来是那么的凄厉。

风碎微微翕动鼻翼,四周的花香忽然间好象浓烈了起来,一个柔和的女声传来:“沧澜,是你么?”

“露露!”那男声猛然激动起来,蓦地霹雳一闪,却是那人闯进了残云禁制的核心,引发了天雷攻击。

此处乃是山凹,隐合震仰盂之意,了身邪功非凡,残云也不知他能否追踪过来,因此布下的是最厉害的震天阵法。禁制被那人引发,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连环落下,纵使绝顶高手亦无法抵挡,紫电的耀眼光芒下,只见那人须发尽燃,身上爆起一阵阵白芒,他怒吼连连,竟是以绝顶内力硬抗那强横至极的天雷。

“沧澜!”一个妇人提着灯笼飞奔过来,语意惶急,全不似方才般柔和。

那男人乾指怒吼:“露露,你好狠的心!”

天空一声巨响,最后一道天雷落下,那人再也无能抗拒天地至威,瞬间就被劈成一截焦炭。

妇人扑到近前,灯笼从手中掉落,“沧澜……”

“什么人?!”她抬起头,已是满面俱湿,“是谁在害人?!”

她向着黑暗怒斥,一头秀发飞扬开来,百花在她脚边的焦土中冒出芽来,转眼间就已绽放,浓密的花香充斥着整个山凹。

远处飞过来数点火光,在暗夜中格外醒目,他们行进极速,不片刻便可看到三个举着火把的身影。一个妇人率先冲了过来,“凌露,你竟害我夫君!”

凌露的俏脸挂满泪珠,“戚念幽,原来是你!”

狂风大作,无数的鲜花漂浮起来,聚集成一个巨大的圆球,那花球倏地一展,化作一条长龙,花龙的顶端张开巨口,露出其中无数的花刺。

无数藤蔓从地下钻出,紧紧缠住后来的两个女人,花龙横空而至,一口就将戚念幽吞了进去。

戚念幽在花中惨厉的痛叫,凌露冷冷的说道:“怎么不用你的月菱针哪,今夜无月,你往日的威风都到哪里去了?!”

“我要你死!”

“我要你受尽百花刺挞而死!”

凌露不停的咒骂着,多年的积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她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戚念幽。

“我要你体无完肤,我要你的脸上扎满花刺,沧澜九泉之下看到一个没有人皮的老婆,还会再要你么?哈哈哈哈哈哈……”

凌露在笑,可那笑声已不似人的声音,阴寒得如从地狱里发出,她仰天狂笑,已渐渐疯狂。

花团中冲出一道寒光,直钉入凌露大张的口中,弹指之间,她的后脑破开一个血洞,鲜血迸得满天都是。

飞舞的鲜花慢慢掉落,狂乱的暴风渐渐平息,残云走上前去拾起灯笼,戚念幽已不成人形,她在血泊中抽搐着,呻吟着,“白郎也……不会要你这个没有头……的……”

戚念幽微弱的呻吟终于消失,面对这样阴差阳错的结果,残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她心中忽然有些快意,凭什么就我一个人失去丈夫,天地不仁,让大家都凄惨一些吧!

“若若!怎么是你?”

风碎赶上前去,已经枯萎的藤蔓丛中,两个女子已被勒得晕死过去。残云走过来一看,“这不是戚念幽的丫鬟琉璃么,都死得透透的了。”

风碎俯身贴着若耶胸口,还好能听到一丝微弱的心跳,急叫道:“师嫂,快来救若若。”

残云轻笑,“这么着急,是你的小相好吗?”

“是我原来在墨门的师姐啦。”

残云闻言色变,这个俘虏可大有用处,忙取出九转回春膏来。若耶被藤蔓勒得舌头都吐出半截来,残云将救命良药滴入她口中,她却也不能吞咽。

残云眼珠一转,“小碎,用你的口水把药化进去。”

“这个……”

“快点,再迟就救不活了。难道你想让我来?这太恶心了。”残云催促道。

风碎看着若耶青紫的嘴唇,不再犹豫,立即吻了下去。丁香入口,全是滑腻怡人,心道这滋味如此美妙,怎的师嫂说恶心?

他播弄良久,竟是得了趣味,含着女孩的嘴唇不松口。残云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恼,飞脚踹在他屁股上。“小色狼,还有完没完?药下去了就行了。”

风碎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心道怎么师嫂师姐都爱踢我屁股,这习惯可不大好。

若耶嘤咛一声终于醒转回来,急促的喘息着。

“小碎……”若耶心头一松,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

“怎么回事?”风碎心中有无数疑团,若耶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跟白家的人搅到一起去了?

“小碎”,若耶哇的放声大哭,“墨门完了!”

“什么?”风碎抓住她的肩膀摇晃,“你说清楚些。”

“余恨长老发动叛乱,门内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投降了。”

“我哥呢?墨师呢?”

“都死了……”

若耶靠在风碎怀中喘息,“小见为了掩护我逃生,被代变杀死了,呜哇……”

风碎一把推开她,仰天长啸……

残云搂住他,心中叹息,莫非,我们都是被命运诅咒的人?

“小碎,你流血了。”残云的手指轻轻的擦着他的脸。

风碎转过头去,睚眦俱裂,鲜血从眼角汩汩流下,神情骇人。

“不,我只是流了点眼泪。”

若风泪第一滴,终焉坠落……

若耶贴杀裴锦羽(西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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