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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埔军校【我的小确幸】第三轮文风帖用轰雷帖(共搜集有26帖,此为第16帖)

(作者:苇;提交人:苹;提交时间:2014/9/15 10:45:10)

狼埔军校【我的小确幸】第三轮文风帖月出队01:艾叶[点名:破军@海] Post By:2014-9-12 20:00:34

月光胡同
  
  西市口大街往北,经过不浮、不败、不惑酒吧,转角即胡同入口。初秋的晌午,深巷寂寥,卖豆腐花的吆喝声轻脆悠远,一辆摩托车“唆”地夹着尾烟卷尘而去,墙根下蹲着哈八儿狗,有的很脏,都远远地看着我。立在一扇漆落斑斑的木板门前,我紧盯着门牌号,迟疑半响,然后毫无疑问摁响门铃。门开了,这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一见我便满面欢喜,“嘤咛”一声投入我的怀里。我以为她剧烈跳动的心终于如愿以偿。

  
  一日午休,我倚靠床头,手里翻着一本《知音》,看了几篇文章,困乏一来,便开始养神。隐约听到有人推开我虚掩的宿舍门,微微睁眼,一个蓝衣白衫的女子,身形娉婷,已是近在眉睫。我甚至闻到一股茶花的香味。这张与我逼视的脸是凯丝玲的。
  
  “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丝玲将我伸长的手一把撩开。
  
  我懒得起来,只是手头一点不老实。这一来,她居然喁喁低泣,“我有了,你说怎么办?如果你不要我,那我只好嫁给别人了。”
  
  “有什么,你有什么了?哭哭啼啼,烦不烦啊?”尽管语气粗鲁,动作却愈加体贴。我将她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可不想听她罗嗦。
  
  丝玲自此再没出现过。我发誓我除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过月光胡同,就不再到过那条倒霉的巷子。有时还想这条巷子为什么叫月光胡同,不叫八大胡同。这种女人怎么做我老婆?我要上班,交际,应酬,单位宿舍活像个猪圈,打个喷嚏就能传到圈舍末栏。我还要去很多地方,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怎么能随随便便结婚。
  

  五年后。
  
  我与金融系统的小学同学吴月结了婚,搬进了费时半年装修好的新家。原木地板,后阳台对出去是田园风光,将来我和儿子坐在这儿看江山写意。吴月嫁给我时冰清玉洁,不比凯丝玲早是残花败柳。可巧儿子和我同一天生日,他周岁那天正是我三十而立,我破例在“好喜来”酒家宴请宾朋。吴月抱着儿子,光滑的脸上闪烁着动人的光泽。她看一眼儿子,再看一眼我。我呢,一点没理会,心下那美意可是终身难忘。儿子关啸是我的骄傲。他粉嘟嘟的脸比阳光还灿烂;我在家走动时,他目不转睛盯着我,我高兴,他也高兴;我叹气,他也叹气;我大声说话,他“呱呱”地应合;我低声轻语,他吱吱呀呀地卖弄他的小舌头。同事徐克来我家,我左手抱着儿子,右手揽着吴月,让徐克将我们仨定格下来。
  
  现在这张照片藏在我的皮夹子里,不管到哪,我都带上它。无精打采的时候,我把它拿出来;我膝盖上的关啸跟我像一个模子印出来,他后面的我世故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旁边是我的妻子吴月,瓜子脸,大眼睛,和我一样沉浸于幸福时光。他们现在还好吗?此刻日头当空,人海如潮,我却不知何去何从。我忍不住抱怨,吴月呀吴月,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关啸呀关啸,你怎么不小心?你们都死了,留我在世上有什么意思?我关天明上辈子做错了什么?我一不贪赃,二不枉法,三不害人,从不给人穿小鞋,为什么上天和我开这样残忍的玩笑?
  
  那是关啸一岁零六个月的时候,吴月抱着他回娘家,家没到就出事了,一辆东风牌卡车撞翻了她们乘的那辆巴士。我下乡回来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得到消息后面如死灰。
  
  我搬了家。那个月偏是中秋,月亮从来没这么圆这么亮过。所有这些不过徒然增添我的悲伤。徐克来找我喝酒,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天明,别伤心了,把他们忘了吧,一切重新来过。”“可以再来吗?老婆、儿子会一招即来?别逗我了老兄,……”哽咽没来由地堵住鼻孔。
  
  事实上我活得好好的,照常上班,交友,应酬,每天晚上喝得稀巴烂醉才去睡,日子一转又过了半年。
  
  有一天,下班回家,站在家门前不停地翻口袋,不知将钥匙丢哪了。找到一张作废的信用卡,正要塞进门缝有所动作,一声“扑哧”从天而降,扭头一看,是名少妇。
  
  “不认得我了?我是丝玲。”
  
  我心头一怔,马上装作晃然大悟,“怎么是你?!”
  
  丝玲说她听说了我的事,这些年她一直关心我,我的生活她好象了如指掌,只是不便约见,不仅因为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她说,她爱我,说我才是她儿子的亲生父亲,而她的土豪丈夫,养着别人的儿子还蒙在鼓里。
  
  我听说我又有儿子,而且已经八岁了,立即有股特想见到的冲动。但我忍住了。不知道这女人葫芦里卖什么药,为什么要为我生儿子,难道她事先知道我将断子绝孙?不可能!倒是她越发风骚。我点根烟冷冷地听着,对儿子的消息保持高度警惕。
  
  “也许你不信我,但你不能不信你的儿子,他上小学了,长得很像你,他叫包玉明,但是这个儿子我不能给你,我丈夫要是知道这件事没准会把我揍扁。”
  
  停了半响,她突又道,“如果你不拒绝,我会常来的。”丝玲走时丢下一个暖昧的笑容。这女人身段很好,说话轻声细气,可一点也不柔软。
  
  这天晚上我睡得特踏实,天亮的时候,从窗外望出去,天边流云彩袖,红蓝黄绿紫,异彩纷呈。我感到了某种解脱,我相信我的妻儿此时住在仙境般的天上,幸福而安祥。他们是我见过的最纯洁的天使。
  
  那以后,我单单思念我的儿子,关啸,还有那个包玉明,应该是关玉明。我十分情愿这是真的。包玉明,关玉明,已经八岁了,站起来肯定抵着我的胳肢窝。他是别人的儿子,不是我的,可是我才是他的亲生父亲。我感到非常有趣,虽然我觉得这大抵是一种悲哀。但这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戏剧人生毕竟让我倍受鼓舞。
  
  我决意找凯丝玲问个究竟。这女人好象我肚子里的蛔虫,在我采取行动之前找到我,“你想看你的儿子吗?去吧,枫林小学一年二班,记住,坐在第一组倒数第二排的那个,你会很快认出他,因为你们如此相像。”
  
  想见儿子的念头憋在心里有一个月。有好几次,我站在枫林小学的校门口,操场上穿清一色校服的小学生都既活泼又可爱。我对“儿子”一直满腹狐疑;尽管我认为凯丝玲没必要撒这个谎,只是不理解这女人的动机。她没理由为我生儿子,我这人既不帅又没钱,她生了儿子也没必要把秘密藏这么久,况且她生了别人的儿子她丈夫会不知道?算了,还是放弃吧,我的儿子只有一个,他叫关啸,他死了。我心头一暗。
  

  我的房子前有一片绿茵茵的草地,时常看到年轻的爸爸妈妈们带着孩子在草地上玩耍,留下一阵阵欢笑声。印象中,我认识的女性有一个叫孙嫱,剪着齐耳短发,端庄秀丽,是名剩女。我们机关里这种女子总有几个,她是我感到顺眼的一个。
  
  那天晚上,我在徐克家遇到她,徐克说,不用介绍了,大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看你们蛮般配。我听了老不自在,接过徐克的话茬,小徐同学,你别可怜见我,人家小孙又年轻长得又漂亮哪会瞧得上我这糟老头。徐克怒目圆瞪,什么,你是糟老头?那我不全老头?你瞧你胳膊,比碗还粗,力气赛过一头牛,不像呀,孙嫱,你来评评,你看天明哪里像老头了?孙嫱“扑哧”一声笑了,声音有点刺耳。她大方道,我也老大不小,从前挑三练四,今儿看在徐主任份上考虑考虑。我的手心都沁出汗来,这女人真够爽直的,我有些后怕了。刚好徐克的大哥徐辉也来了,说不得坐下来砌长城。一晚下来我的手气真够顺的,但我最好不要喜形于色。我慢悠悠地抬起目光。对面坐着孙嫱,凝眉锁思,模样有点儿动人;胸脯一起一伏,白衬衣第一只包心钮没扣上,露出白晰的肤色。我在桌子下边的脚碰着另一只,脚,没准是她的。我相信运气,我一晚都在开小差,但一直在服牌。哎,自摸了。徐克把牌一推,不玩了。徐辉道,输的请客。孙嫱大方说,我请吧。徐克说,怎好让女士请?天明吧,赢家请。我乐意做个顺水人情。不消功夫,聚到榕树下的大排档。孙嫱酒量不小,我感到她目光没离开我。散席时,她说,关玉明,你送送我。徐克兄弟作出搀扶状很快没影了。我和孙嫱肩并肩,她越挨着我,我就越想离远点,但脚偏不听使唤,有几次,还碰到她的手。我甚至遇到很多熟人,他们都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这条路上灯光耀眼,她和我道别时我才发觉她的住所到了。这时,我想到丝玲。我格外想她。
  
  丝玲结婚后住在外环路。她说她丈夫做瓷厂,她则打理一间门市,请了个人帮忙。我没费多大劲就找到她描述过的“金辉瓷器”店,只是她不在。正闷闷不乐,要打道回府,抬头便看到她的身影,一身带露的衣裙沾着青草的气味。我贪婪地闻着,任她把我拉到马路后边,我被她的身体堵在绿化树下。这里的林木郁郁葱葱,月光黯淡,秋蝉声一波接一波,直到潮湿的露水和汗水连成一片。我想对她说什么,欲言又止。还是她打破寂静,跟我来吧。
  
  在一幢三层楼的小洋房前,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串钥匙,很娴熟地将挡路将军一一肢解,穿过鹅卵石甬道,上了台阶,又是一扇玻璃印花金刚大铁门。当灯光像潮水一样漫溢开来,我的眼睛变得异常灵敏。
  
  “包玉明,出来一下。”丝玲的声音像一只轻巧的蚊子在耳边飞。
  
  里侧房门洞开一条缝。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探了个头。
  
  “叫你出来,磨磨蹭蹭干什么!来,叫叔叔。”丝玲说到“叔叔”时瞄了我一眼。
  
  叫包玉明的小朋友极不耐烦地踱出来,瓮声瓮气地咕噜一声“叔叔!”心不在焉,眼睛朝下,正好盯着我的皮鞋,那上面还沾着草泥。
  
  我有点无地自容,还是非常及时地观察他。可是我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哪里像我。
  
  这一想,心里顿时宽松不少。我吐了一口气,目光恢复了冷峻。
  
  丝玲放下热茶,挥手让儿子回房。
  
  我告诉她,找了个对象,是机关的一位女同事。
  
  她听得很认真,然后背转过脸,像强忍住什么。她将身体蜷在沙发里,声音轻轻地飘在空中,“我知道你心里没我,你是什么东西?你压根儿瞧不起我,……以为有一天你会回心转意……这个包健中,他不是人,是畜生……”
  
  我想到当年她说“我有了”,声音的质量没多大改变,性情却不大相同。唉,谁都不容易,我又能说什么?我想抚摸她的秀发,但是我的手够不着那个位置。这里是她的家,瞧这室内的装修,家电,要啥有啥。我想不出什么话安慰她。她说的那个包健中,我不想认识,也不想关心。我的眼角不由自主瞥到房门,那个虎头虎脑的小朋友显然不如我强壮。
  
  “你说他是我的……”我自言自语道。
  
  “我没要你们相认,如今这孩子就是我的精神寄托,我能抚养他……”
  

  三年后。
  
  丝玲带着儿子搬进月光胡同,具体原因她没说我也不便过问。
  
  我和孙嫱搬进新家也一年了,她为我生了个女儿。生命可以不停地创造奇迹,也不断地增添乱子。一天中午,我在客厅拨时钟的发条。上星期才买的时英钟,一天要慢两小时。我把时针指向十四点,虽然现在才十二点。每天中午我都会做相同的工作。孙嫱在张罗她的女儿,我老觉得女儿是她的,不是我的。我在想我都有两个儿子了,为什么还要添一个女儿。这种想法固然十分古怪,也确有凭据。可是我们仍然去领了独生子女证。和孙嫱结婚以来,我们一直分床睡。她说她从小到大都一个人睡,习惯了。我也不勉强。女人是自己的,这才是主要的。
  
  她喂完女儿后把孩子放在席梦思上,溜进了我的书房,解衣躺下。我有点惊愕地张了张口。哺乳期的女人丰满的胸部张扬着,她两眼睁着,嘴里嘀咕着什么,声音和身体一同起伏:关天明,我要你说你爱我,我是你惟一的爱。我赶紧说,我爱你,我不爱你爱谁呢?
  
  “那你将照片收起来,你可以把它放在相册里,抽屉里,银行的保险柜里,放在任何你想得到的地方,但请你不要装在皮夹里!”
  
  我嘘了口气,原来是这个要求。我拿出照片,我的儿子关啸、前妻吴月和我的合影。我呵呵一笑,把照片放在床头柜上,我说,你们女人怎么这么小气呀?
  
  突然,孙嫱抓过相片,“嚓”的一声撕成两半。我一楞,赶忙去抢,手上是儿子和我的那一半。我起手给她一个耳光,然后把她有些肥的身体拎起来,一直拎到房门口,她手中的吴月掉在地上。
  
  “儿子!”我心中一痛,捡起照片欲将拼接。我看一眼关啸,看一眼吴月,看着那道伤心欲碎的裂痕,而后翻箱倒柜找胶水,我在床底下找到一圈胶纸,从背面将它们粘起来。
  
  过后我到相馆请师傅把照片做个技术处理,加洗了放大的仨人照嵌在镜框里;拿回家后放在五斗橱里。
  
  孙嫱抱着女儿回娘家有一个月了。我三番五次去请,每一次丈母娘都通情达理,而孙嫱软硬不吃,像粪坑的石头又臭又硬。这让我大伤脑筋。下班后,我从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徐克说,我要在她面前忏悔,表示与过去一刀两断,还要发毒誓。我驾着飞骑奔往丈母娘家,丈母娘拉着我的袖子说,我这女儿打小娇惯了,你顺顺她就好了。
  
  我虽然没忏悔,但孙嫱显然原谅了我。她喜欢鲜花,不住地亲着康乃馨,再亲亲怀中的女儿。

孙嫱要上班,丈母娘白天过来带孩子,晚上她自己照料。我偶尔洗洗碗,拖拖地板,看看新闻,然后悄无声息溜出去。孙嫱似乎也希望我出去,因为呆久点,便感到她有些不自在。
  
  想来从当兵转业到现在,都二十年了,人家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我呢,一共换了两个单位,便水波不兴。前年徐克在外环买下一块地皮开发房地产,我也凑了一小份,房子没盖成,他转手卖给外商。老外看中外环包建中的陶器厂,一合计,大家都做了股东。
  
  我认识了包健中,一个脸上没二两肉的瘦猴,一口包金牙,模样儿挺精明。他一见我就说,我好象在哪见过你?我马上想到包玉明。我才没那么蠢,我说,我是矿产局的关天明。我又说,我们好象见过吗?没有!我刚刚认识你,怎么会面熟呢?!我敢保证,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这是毫无疑问的。哈哈。徐克说,“包老板对关老弟一见如故。往后,有什么事情,通个气,大伙有福同享,有难同担,都自己人,别见外。包老板,我约了个台胞,在帝都,一个都不能少!”
  
  从五星饭店出来,皓月当空,又是一年中秋。我没有径直回家,而是取道去了月光胡同。这是一幢红砖房,像隐士避居山林,怪委曲地猫在巷子里。
  
  我立在刷新的柴板门前,脑子不断翻滚。那年初秋的晌午,窗外卖豆腐花的声音波澜起伏,从院下甩过的摩托车汽笛声还抛在半空。丝玲小鸟依人般伏在我的肩头,我把她给摆平了。
  
  我摁门铃,一遍又一遍,不知等了多久,终于传来木拖鞋曳过地板的响动声,我屏息静气,安然等待……
  
  我想见我的儿子,他应该叫关玉明,而不是包玉明。他长得像我浓眉大眼,那个包健中贼眉鼠眼,怎么会有一个外形酷似我的儿子?
  
  月光照亮了胡同的半面墙壁,另一半仍笼罩在暗影里。

我等待为我开门的女子,怎样深情地引我进去。我发现我比任何时候都更爱这个女人。更深月色,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成倍放大。
  
  “你?!”丝玲的两只眼又黑又亮,像黑夜里寒光凛冽的匕首。
  
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双颊消瘦,眼眶凹陷。她的双手不住哆嗦,比她那个呆伯伯坐在阳光下打盹仍不住抖动的双手还要剧烈。
  
  “真是我的儿子?”我颤声道。
  
  “啪”,一记耳光掴在我脸上。
  
  我愈发醉了,用力抓住她胳膊,“我的儿子呢?”
  
  “儿子?有脸问儿子!上月我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儿子需要你时你在哪里?!儿子,我的儿子死了,我的心也死了,滚!我不要再见你!”
  
  我逐渐了解到我的儿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我满心懊恼,深深后悔,面对这个女人。我漠然望着她,望着她虚空的眼神,虚弱的声息。月光如雨,胡同陷入更深的夜色中。





狼埔军校【我的小确幸】第三轮文风帖用轰雷帖(共搜集有26帖,此为第17帖)

(作者:苇;提交人:苹;提交时间:2014/9/15 10:45:43)

狼埔军校【我的小确幸】第三轮文风帖月出队02:红花[点名:破军@曜] Post By:2014-9-12 20:00:39

I月光日记


闹钟响过第二遍,苏未凉猛的坐起来。兰波!他光着脚一边往身上套皴巴巴的衬衣,一边冲进兰波的卧室。
  
  兰……
  
  兰波的房间干净整齐,床单上的大嘴猴鼻孔朝天,正咧着血红大嘴不怀好意地朝他讪笑。圆鼓鼓的黑眼闪着诡异的光,颏下还夹着个大大的LOVE,在脖子后拐了奇异的角度转到另一边。
  
  苏未凉搔搔乱蓬蓬的头发,转身出去,趿拉着拖鞋去打电话,电话欠费。他又去门廊逡巡,门廊里空空的。
  
  窗户关着,没有车响,也没听到人声,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但是兰波不见了。
  
  推开门,尘土混和着各种声音扑面而来,令他窒息了几秒钟。太阳明晃晃的,不见有任何征兆。
  
  没有发现异常,房屋、树木、花草都在,连太阳都在,他确定自己还在地球上,而不是被四维生物带去另个异次元空间。
  
  天空中传来嗡嗡声,虽然和附近建筑工地上的嘈杂声相比很轻,但还是马上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他抬头看瓦蓝的天空,一只白色物体正朝东南方向飞去,后面留下两道白色的烟霰。
  
  四维生物的飞行器!人类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白色物体忽然发出刺眼光芒,他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看,似乎还没有人发现他出过门,就又悄悄缩回屋里。
  
  他忘了,今天星期一,是兰波从时间轴上返回地球的日子!
  
  苏未凉烦躁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他担心这样下去,兰波和四维空间的秘密迟早会被人发现。那是个和地球互相交错并存的第四度空间,是时间轴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有很多个时间点,地球就停在其中某个点上。四维生物们很强大,强大到可以随意来往于时间轴上任意一点,从过去到现在,甚至是很遥远的未来。
  
  兰波就是被四维生物们送去另一个时间点,那里有兰波的爷爷和奶奶。每个星期一,都会有四维生物驾着飞行器送兰波返回地球进行学习。他们需要一个能与地球人沟通的使者,这个指令就下达到兰波身上。
  
  延时的闹铃再次响起,被他急匆匆按下。不知道刚才的事有没有人发觉,他决定出去看看,于是胡乱抓了件外套就冲出房门。
  
  穿过道路坑洼的窄巷,绕过排成长龙的早点铺子,现在他已经置身街头一张巨大广告牌下。汽车屁股后头喷着灰扑扑的烟雾,蜗牛一样在马路上爬行;路人是同一条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机器人,用同样的表情匆匆赶路。
  
  似乎没人发现他的异常?苏未凉朝广告牌上身材凹凸的美女吹了声口哨,把外套往身上一甩,搭在肩上,双手插兜继续往前走。
  
  面包房、家电行、理发店、家居装修、生鲜馆、火锅店、新开发的楼盘沙盘、和身材一样惹火奔放的售楼小姐,陌生的繁华混和着陌生的面孔,突然让他心慌起来。他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没有人注意他。他又偷偷朝天上看,发现已经分辨不出那两条白色烟霰,不由长呼一口气。
  
  “嗨,送兰波上学?”
  
  是陌生的声音,苏未凉吓了一跳,却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点头。
  
  他怎么知道兰波今天上学?苏未凉怎么都想不起这张肥脸属于熟人中的哪一个,
  
  “呸,疯子!”
  
  肥脸艰难地挪动两条细腿,像是一只浑身长满瘌疮的大蛤蟆,手上还拎着周记生煎的包装袋。
  他站在太阳底下,伸出手,对着航天楼上那个巨大标志物判断了下方向。这是个简单判断,不需要写一夜方案论证,这多少让他有点失落。他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勤奋工作过了,自从兰波被四维生物接走以后,他的生活就开始呈现出一种紊乱的局面。没有四维空间的邀请函,人类的肉眼更是看不到那只发光的六面体,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兰波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他觉得很寂寞,和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寂寞,只不过他的寂寞和他们不同。他一直坚信这一点,他是不同的,所以他能发现四维空间,能看到四维生物体。他的思想是四维的,但他们一定要用三维的思维绑架他,他觉得和他们沟通困难重重,只能和四维生物们对话。但他的肉身又和他们没什么不同,因为他去不了四维空间,不能来往于时间轴上任意一点。好在兰波能做到,这一点又不免让他觉得欣慰。
  
  周记生煎铺子的老板和周记生煎一样,总是一副新出炉热气腾腾的模样。没等苏未凉说话,就递过来两包生煎。苏未凉匆匆忙忙付了钱,在老板那双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里落荒而逃。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苏未凉身体抖颤着,仿佛风雨中一荏荏花草。他从来没跑过这么快,快到撞了很多人。最后他停在一扇橱窗前,店堂里摆着真人大小的塑胶模特,眼神冷漠而疏离地看着他。他弯下腰,像狗儿一样大口哈着粗气。苍白的阳光浮起空气中的微尘落在他脸上,带着不祥的气息。
  
  他忽然发觉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车声人声,甚至脑子里经常出现的与四维生物们的对话也消失不见,这一点认知令他更加慌乱。他嗷嗷喊了两声,没有人理他,只有橱窗里的模特冷漠地盯着他看。没有眼珠的眼眶变成一个巨大旋涡,慢慢地把周围的花草树木吸得变了形,伸出无数条触手一样的东西探进那个黑洞,余下部分在外面介质般招摇。他感觉自己也被一股黏力吸引,不由自主地向前迈步,幸好橱窗玻璃挡住了他。他叉开四肢,招牌般贴伏在玻璃窗上。店堂里有人出来,那股巨大的黏力突然消失,他落水狗样跌坐到地上。
  
  “疯子,快滚!”
  
  苏未凉慢慢爬起来,才发觉搭在身上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只是那两份生煎还东倒西歪躺在周记生煎的购物袋里。
  
  这是四维生物给他的惩罚,他绞尽脑汁想那个塑胶模特没有眼珠的眼眶,越来越觉得那就是四维生物在地球的化身。他不由打了个冷战,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四维生物的掌握里,他需要更加小心地保守这个秘密,不然很可能会失去兰波回地球探视的机会。
  
  风来造访这个令人抖颤的世界,豆大的雨点落在脸上,冰冷也没有弹性,他知道必须去接兰波了。他又扬起手,那是他生命的罗盘,是他利用时间轴的原理发明出来的,这是项没来得及申请的专利,他不想别人知道,因为用这个方法,他可以找到那个与地球交错的空间,也只有用这个方法,他才能得到与四维生物们交流的机会,知道许多关于四维空间里的秘密,他不能告诉地球上的人。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来到学校对面,放学铃声已经响了很久,校门口就只剩下几个等家长来接的小孩。他要等到最后,待学生和家长们都走了时兰波才会出来。他与他们是不同的,所以即便雨点越来越密集,他心里也藏着不能与说的隐秘的快乐。如果不是学校接到家长投诉,他也不会躲在这里接兰波。他们都说他疯了,可是他觉得他和他们无法沟通,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四维空间的事。也许他应该做个四维空间实验,实验结果会令他们信服。
  
  “爸爸!”
  
  他看到兰波啦,背着书包正从校门口冲出来,扬手朝马路对面跑。
  
  兰波又长个啦,看来他已经适应四维空间的生活,苏未凉不无辛酸地想。他记得兰波去四维空间生活时,个头还没他膝盖高。
  
  两道白光穿破雨帘,他又开始浑身抖颤,莫非四维生物真要收回兰波回地球探视的权力?他绝不允许!苏未凉张开双臂迎上去拥住兰波,转身时却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上。刺耳的刹车声传来,他听到周围一片惊呼。难道大家都发现四维生物的存在?他忽然开始庆幸,如果这样,四维生物就不能再带走兰波?他还是很希望能和兰波在一起,不管是在哪个时间段上,只要有兰波。
  
  苏未凉倒在地上,血缓缓地从鼻耳口眼里流出。他觉得很疼,撕心裂腑的疼,却又有种怪异的新生感,隐隐地透着兴奋。他觉得地面在向里面凹陷,把他夹在中间,花岗岩般坚硬,仿佛要挤出胸腔最后一管气息。苏未凉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惨白的光柱里一张张惨白的脸,月亮般围成一圈,呆滞而无神,没有温度。





狼埔军校【我的小确幸】第三轮文风帖用轰雷帖(共搜集有26帖,此为第18帖)

(作者:苇;提交人:苹;提交时间:2014/9/15 10:46:18)

狼埔军校【我的小确幸】第三轮文风帖明月阁队01:艾叶[点名:童话@嘎嘎] Post By:2014-9-12 20:00:01

接:举首三尺有神明

夜色已暗,窗外凛冽的寒风丝毫不能阻挡屋内的温暖旖旎。这是一栋豪华的别墅,大理石镶金边的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佳肴,餐桌**,则是一个纯金的烛台,一根红色的蜡烛缓缓燃烧着,荡漾着浪漫的气息。餐桌前只有一男一女,男的是李胜利,女的年轻靓丽,笑颜如花,赫然便是他的小情人——王倩倩。

佳肴在前,美人在侧,李胜利却丝毫提不起兴趣,甚至于情绪有点低沉,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红烛。王倩倩看到李胜利的样子,起身倒了杯红酒给他,撒娇道:“老公,如此良辰美景,你发什么呆呀?来品品这红酒,拉菲庄园的限量版珍藏,全世界只有这么百十瓶呢!”

李胜利回过神来,接过红酒,轻抿了一口,却明显的没有细品的意思。他放下酒杯,看着王倩倩,犹豫了一下道:“倩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倩倩怔了一下,随即脸色便的娇羞起来,在烛光下显得更加的娇艳。“老公,我正想今晚告诉你呢,你,你要做爸爸了。”

随着心里早有准备,听到王倩倩的话,李胜利心里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咬了咬牙,正色道:“倩倩,这个孩子,不能要!”

话音刚落,王倩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李胜利,眼中噙着眼泪,抽泣道:“李胜利,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想要个孩子吗?”

李胜利眼神躲闪着,柔声但是很坚定的道:“倩倩,你听我说,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王倩倩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她看着李胜利,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似的。李胜利看着王倩倩,心里也满不是滋味,他何尝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

“倩倩,你听我说……”

话未说完,王倩倩已经站起身哭着大叫道:“我不听我不听,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我都会生下来的。”说着,她发疯似的扫落了满桌的饭菜,哭着跑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看着满地的狼藉,听着从房间里传出的断断续续的哭声,李胜利满心的难受,他也想哭,最终却只是一个难看的苦笑。怎么办?他痛苦的揉着自己的头发。

好大一会儿,直到听不到哭声了,他才缓过神来,走到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滚,我不要见到你!”从屋里传来王倩倩歇斯底里的大叫声。

李胜利叹了口气,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开房门,只见王倩倩蜷缩在床头,眼睛红红的,脸上全是泪痕,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李胜利慢慢走过去,想去抱着王倩倩,却被她一把推开,他苦笑着站着床边,柔声道:“倩倩,对不起,我……”

话未说完,王倩倩又开始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道:“李胜利,你是个混蛋,大混蛋……”

“对,我是个大混蛋,倩倩,你使劲骂吧,要不解恨,打我都行。”李胜利看着王倩倩这样,也是无比的心疼。

“啊……”王倩倩一下子扑到了李胜利身上,抱着他,哭声更大了。

李胜利没有说话,就这样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半响,哭声越来越小直至无声,王倩倩却是哭的睡了过去。李胜利轻轻的把王倩倩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她。

看着王倩倩,李胜利不禁想起了他们的一点一滴,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再是她把自己给了他,所有的细节都浮上了他的心头。他的脸色也一会儿甜蜜,一会儿忧愁,为什么会这样呢?不知不觉,已经午夜了,终于,他叹了口气,也
钻进了被子里,紧紧的抱着王倩倩,慢慢的也进入了梦乡。

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抬起一只手,指着李胜利,“咯咯”的笑着,眼神却是狰狞的可怕。“不要,不要过来!”李胜利大叫道,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身冷汗,依旧是一场梦。

打开台灯,看着仍在熟睡的王倩倩,李胜利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想到王洪林的话,再想到这个梦,被窝里虽然温暖如春,他的心里却是一片冷凉。他自言自语道:“孩子,绝对不能要!”

李胜利轻轻的下床,注视着王倩倩,王倩倩仍在睡梦中,嘴角还有一丝微笑,可能是在做什么好梦吧。“对不起”,李胜利轻声道,然后便轻轻走出房门,片刻便又回来,只是手里,却多了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却是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走到床边,看着睡梦中的王倩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随即便被一抹狠光代替。“对不起了,如果有来生,我再补偿你。”他轻声道,随即便举起了菜刀。
再看王倩倩,可能是危机感使然,也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就在李胜利举起菜刀的同时,却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李胜利举着菜刀要向她砍来。

“你干什么?”王倩倩一下子便清醒了,她坐起身来大叫道,“不要,不要杀我,救命啊!”

李胜利狠声道:“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说着便持刀向王倩倩头上砍去。
鲜血喷射而出,人的求生欲望都是很大的,被一刀砍在头上,王倩倩居然还跳下了床,摇摇晃晃欲夺门而去,李胜利怎么可能让她出去,轻易便追了上去,又是一刀,王倩倩一下子扑倒在房门前,鲜血从头上流下,满脸都是,王倩倩挣扎哭喊道:“不要,不要杀我,我不要孩子了,孩子是……”李胜利怎肯听到说话,又是一刀下去,正中脖间的大动脉,鲜血如喷泉般喷出,喷的李胜利满身满脸都是。他举着菜刀,满身鲜血,宛如地狱里的恶鬼,一刀,又是一刀,他不管不顾的向王倩倩劈砍着,直到王倩倩没有一点声息,才停住手。此时王倩倩脖子都几乎被砍断了,头上也满是伤口,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看着王倩倩惨不忍睹的尸体,李胜利哆嗦着,突然弯下身大口的呕吐着。

过了一会儿,李胜利终于恢复过来来,看着满是鲜血的房间,心里却是无比的冷静。他咬了咬牙,既然已经杀了,接下来就是如何的情理现场了。





狼埔军校【我的小确幸】第三轮文风帖用轰雷帖(共搜集有26帖,此为第19帖)

(作者:苇;提交人:苹;提交时间:2014/9/15 10:46:47)

狼埔军校【我的小确幸】第三轮文风帖明月阁队02:红花[点名:童话@啾啾] Post By:2014-9-12 20:00:07

悲剧

人生就像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马汉对这句话算是深有体会了。
马汉最近杯具了,女友竟然跟自己的上司勾搭上了。如今这世道,真是现实,谁叫自己只是一个小职员呢。
“我要去寻找我的宝马王子。”这是周洲撂下的狠话。“我宁可坐在宝马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
“现在没有宝马,不代表将来没有呀,一间有温情的茅屋赛过一座无情的宫殿,有了爱情便有了一切。”
“请你别这样好吗?我要的幸福你给不了。”

拜托,自己怎么不经意又走进了这条街?街还是原来的街,河还是原来的河。可是心情却变了天,曾经两个人相依相偎,而如今却是茕茕孑立。
浮云啊,一切都是浮云。

今天这条街的情侣怎么这么多。有老夫老妻,有中年夫妇,青年情侣,甚至连一些穿着学生服的学生仔小萝莉们都一股脑的涌进了这条街。
平时对这些倒不怎么在意,因为这是情侣街,在这个钢筋水泥混凝土堆砌的城市里,早已泯然于世界城市的汪洋大海里,唯独这条情侣街,还保持着一点点特**怀。马汉甚至得出了一个令自己自鸣得意的观点:京湾这座城市因了这条情侣街而浪漫。
但是今天,这一切却一点都不浪漫了,看到两个非主流的年轻情侣们竟然当街拥吻。马汉感到真俗,简直是俗不可耐。

为了发泄对这些火星来的怪物们的不满,马汉一脚踢向河滩边的易拉罐。那姿势,那爆发力像极了足球C罗踢点球。当然,那是他刻意模仿的,他有时会YY一下,自己与C罗一样的“高高帅帅”,一样的“球艺精湛”。当然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尤其是后者都是打了折扣的。
当马汉这一脚下去,本以为易拉罐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然后像子弹一样疾驰跌入河心。然而这一幕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马汉感到脚尖一阵直达心肺的剧痛,然后普通一声自己掉下了水。
“shit,哪个龟孙子王八蛋干这种缺德事。”
原来易拉罐竟然放在露出一截的钢筋上,做出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架势,这不马汉就撞上枪口了。
马汉来不及破口大骂,就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河水。不过好在他只是一时被一时的变故弄的手忙脚乱了。等当初那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过去后,虽然脚立即瘀肿了起来,可是这并不影响马汉马上想起来这一点:自己是会游泳的。我可是大学时期里的游泳健将呢。
于是马汉展开优美的泳姿像岸边划去,接近岸边时,他被一块青蓝色的丝巾吸引住了,马汉想都没想就抄在手里。哇质地不错,是爱马仕的围巾,薄如蝉翼,形如流云。怎么会掉进河里了呢。
拥有这样丝巾的女主人一定是一位氧气美女吧。马汉露出诡异的笑容。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大河的护堤太陡,手脚并用的尝试了几次,都是在做无用功。
“帅哥,往前走两百米有台阶。”
马汉抬头望去,只见一绝对的氧气美女望着自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天啊,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马汉揉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否是在梦里。只见那绝色美女穿着黑色紧身连衣裙,衬托出前凸后翘的傲人身材,一双纤细的高跟鞋,使身材更加显得挺拔,戴着一副黑色墨镜,前卫时尚。
马汉急忙避开眼睛,害怕再看下去自己忍不住要流鼻血。在往台阶走上来的过程中,拼命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奇怪的是,马汉见到美女后,竟然连脚痛都忘记了,风度翩翩的走上去搭讪。
“谢谢美女指点迷津。”
美女笑的花枝乱颤,“你真会说话,对了,谢谢你。”
谢谢我?谢我什么,马汉如坠云里雾里。这时却发现美女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右手,而自己右手里拿着的是刚才拾起来的丝巾。
莫非?马汉心头一颤。
“那,那是我的。”
哇,我滴个亲娘四舅奶奶,这真是撞大运了啊。
周洲见鬼去吧。马汉脑子里禁不住开始浮想联翩:在那些浪漫暧昧的爱情故事里,那些邂逅总是先由男主人公拾到女主人公一样东西开始的,然后男主人把失误还给了女人,然后两人产生了情愫,然后两情相悦,以身相许。
然后,然后,是不是总会发生什么呢?
“帅哥,能不能把它还给我呀。”美女又开口了。
马汉忙不迭的递上丝巾,交给美女。
“帅哥,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马汉又忙不迭的递上自己的名片,美女接过名片后,然后扬长而去,留一下一个完美的背影。而自己竟然忘了问她的姓名,马汉后悔的直拍后脑勺。


待续





狼埔军校【我的小确幸】第三轮文风帖用轰雷帖(共搜集有26帖,此为第20帖)

(作者:苇;提交人:苹;提交时间:2014/9/15 10:47:17)

狼埔军校【我的小确幸】第三轮文风帖哆啦A梦队01:艾叶[点名:月出@妖精] Post By:2014-9-12 20:00:15

无题
  
  “二爷,二爷,可不得了了,这会子咱们家可出大事了”,从角门处踉跄跑来了一个小厮,只见他青衣小帽,帽子已经歪斜在一边,满脸大汗,顺着脖颈处淌下来,廊角上的丫环婆子一径给让开了道。
  
  孙焕章此时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梨园春的名角万莜菊唱他成名戏棒打梨花春。听到外面如此聒噪,不由得皱起眉头,早有底下的人紧着这里示意那头停了戏。二房那里的清客唤作孙凤鸣的凑到孙焕章跟前,算是交代了下事情。孙焕章腾一下站起身来啐了一口“这个不孝子。”随即起身拐出偏厅急步进了书房。
  
  一应清客跟着孙焕章一溜进了书房,孙焕章背着手立在书房,仰着头不说话,余的人全都噤着声,大气不敢出一声,“顺儿你进来,说道说道那个逆子到底究竟何事!”那个青衣小厮不敢稍有差池,跪在地上,虽然害怕紧张,倒也口齿清晰把事情经过究竟说个清楚。
  
  原来孙焕章膝下有一子,名叫方生,年方十七,长得眉清目秀,长身玉立,神采飞扬,好不风流。因着祖上一直世袭了一等公的爵位,到十六岁那年,孙焕章给捐了一个闲职。平时在学里由两个小厮作陪,读书倒也勤恳。先生私下曾对孙焕章提及此子如文曲星再世,文采斐然,孙焕章倒也相信几分,先生并非阿谀奉承之辈。心下几分欣喜,想着来年春闱,或者能取了功名也未必不可。
  
  族里学堂里的先生孙仲有一子,早年过世,只留下一遗腹女,唤作莲儿,因着乃祖熏陶,棋琴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是出名的才女。虽然家境非是大富大贵,倒也吸引着不少自命风流的少年郎趋之若骛。孙方生在族里一众少年中,不但形象出众,才学也是一顶一的出类拔萃,少不得被人起哄,小儿女情怀,倒也隐约可见。免不了作一些花前月下,互赠情诗锦帕私相授与之事。如此风流韵事,孙焕章也只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私底下却与夫人早有了计较,生辰八字的帖子收集了不少,但凡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家大户小姐,早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
  
  静王府的嫡亲大小姐十娘温婉贤淑,尚女红,工诗对,是京城大家小姐里面的翘楚。孙焕章有意与静王府联姻,少不得上下走动。孙方生却全然被蒙在鼓里,只晨昏间请安,白日里去学堂功课。
  
  忽一日大雪,一下足足两日,及第三日晌午间才作停。雪霁之后,整个粉妆玉琢的世界,一望无垠,阳光虽好,却是寒气逼人。先生因着了风寒,只好停了功课,孙方生想着左右无事,遣了小厮备了马匹径自西山梅庄玩雪赏梅去了。
  
  梅庄原是孙府祖上的产业,梅庄的梅却是冠绝京城的,不少王孙贵族冬日里时有光顾。这一日到了梅庄,在岔路口处,遭遇一队车队,前边的小厮顺儿开了道,然后回转来报,说是静王府的座驾,因静王别院与梅庄相连,因着今儿少爷小姐也是兴之所致来别院小住,不想狭路相逢,形成对峙。孙方生闻言欣然挥手让道一旁。恍惚间但见一车厢帘子被悄悄掀起一角,两颗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悄悄瞟过他一眼,却是微微一笑,如春天的风,拂过,暖暖的,就好像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人一样。什么时候帘子怎么放下去的,孙方生都不知道,就像被使了魔咒一般呆立当场,只觉心中好像鼓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皮鼓,乖乖不得了,好漂亮的小姐!就是她了,就是了她了,如魔怔一般,早把那个莲儿抛在了脑后。
  
  孙方生本就是温文儒雅,满腹锦绣,如此这般患了相思病,茶不思饭不想,只在梅庄书房里,对着一幅画像发呆。顺儿终是护主心切,偏是想出了主意,不若报告了家里老爷才作定夺不迟。这边厢孙方生却是浑噩间寻思着如何再接近那个如画中走出的人儿来,那边厢孙焕章得了顺儿的消息,倒也觉得大喜过望,原本便有意与静王府联姻,如今孙方生如此情状,倒也是殊途同归。遂下了帖子,交了庚帖于静王府,倒也是妥妥帖帖。
  
  话说自那天对孙方生惊鸿一瞥,十娘对其倒也生了好意,虽则以前从家中兄弟那里听闻过孙方生与莲儿之事,倒也不作过份计较,对于静王那时对孙府提亲的怠慢,倒是觉得稍有孟浪了。如今静王府里来了消息,定下了他们的亲事,芳心却也莫名激动。免不得做起了女儿家的梦,梦里所得,却未可知。
  
  旋即想起莲儿,少不得唏嘘一番,越寻思越不得劲。可巧这厢传来孙家少爷的请帖,遂接了帖,回了话,两小儿女,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直直说不了话来。底下丫环婆子,你偷偷看我,我偷偷看看你,觉得这两个小姐少爷倒也是有趣得紧。孙方生到底是先出了声“方生有一事,虽觉不妥,却非要对小姐讲讲不可。”十娘低敛着眉,“可是莲儿之事?”方生俊脸通红“诚然诚然,原来小姐竟知此事,方生对小姐一见钟情,才知早时与莲儿只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玩笑话。方生定不负小姐,多则十天,少则三天,就会把事情办妥。”“我自任由你去办,等你。”说到等你,十娘脸上红晕满布,声音早已几不可闻。方生施了礼,自去办事。
  
  莲儿倒也是爽快的人儿,听了方生之言道“方生齐大非偶,我也是断不会嫁到你们那高门大户的,方生且自随意吧,不必顾及我。只当尘世间一梦,懵懂走了一遭吧。”夜间便系了三尺白绫,走了。
  
  方生自是大恸,悔之晚矣,写了帖子交与十娘,不过是一些有缘无份,如今更是冠了薄幸郎之名,不忍辱了十娘名节云云,竟自毁了婚。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出。
  
  十娘倒也干脆,回信与方生,你若有心,十娘可以与君一起为莲儿守情一年,来年雪下时,一起梅山赏梅吧。
  


本贴点名月出@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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