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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埔军校第37期【悠长假期】第一轮文风及轰雷帖(共搜集有27帖,此为第16帖)

(作者:蕤;提交人:蕤;提交时间:2015/9/5 9:47:16)

狼埔军校第37届【悠长假期】多国轰第一轮文风帖B梅开初七队02:坤地[点名相思子@语] Post By:2015-8-30 20:01:52

赵大眼一起床,右眼睑就跳个不停。松阳道人因为唐母热情,不好意思不辞而别,等着唐母起床好道别并谢过慷慨捐助之德,于是也在中堂等候。赵大眼与松阳道人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搭理谁,到后来干脆都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可是日上三竿了也不见唐母起床,松阳道人暗暗等的心焦,赵大眼一早上滴米未进,肚子早已咕咕叫了。

赵大眼耐着性子再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唐母内室还不见动静,赵大眼终于按捺不住,一骨碌跳起来,来到唐母房前,用手推门道:“妈,太阳老高了,还没睡醒吗?”叫了半天也没有反应,赵大眼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再推门还是没动静,赵大眼急了,用力使劲一推,赵大眼膂力过人,门应声而开。赵大眼跑到唐母床前,只见唐母脸如白蜡,如风干了般,没半点生气。赵大眼扑上去,觉得唐母手脚冰凉,一探鼻息,早已没了气息,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委顿在地。过了一会,反应过来,便再次扑到唐母床前,抱着唐母痛哭起来。

哭了半晌,猛想起母亲之死是因松阳道人所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二话不说,把唐母放下,横眉怒目的冲了出来,却发现松阳道人已不在中堂。原来松阳道人等的不耐,早有动身的打算,再一听内室动静,知道不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赵大眼正在伤痛之极,便蹑手蹑脚的逃出唐宅,恨不得肋生双翅,早点逃离这是非之地。

赵大眼见松阳道人逃逸,更加认定唐母是因他而死,哪里容得,顺手拈了根扁担,拔脚便追。却说松阳道人一路慌不择路,踉踉跄跄往来路飞奔,急急如丧家之犬,匆匆如漏网之鱼。堪堪奔出里许之地,以为已经安全,停下来回头一望,倏见一个黑影如风驰电掣般的赶来,起初是蝇头般大小的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靠近,眨眼间那黑影便到跟前,不是赵大眼是谁,只听赵大眼一声大喝:“妖道,往哪里走?”势如奔雷,如天神下凡。
松阳道人摄于赵大眼的气势,早吓傻了眼,嗫嚅着道:“赵爷唤我何事?”

赵大眼暴喝一声:“还我妈妈命来。”说罢举起扁担就搠。松阳道人急忙侧身一闪,顺手右手一探捏住扁担解释道:“赵爷这是哪里话,唐母是寿终正寝,此去是修成正果,应该高兴才是,如何怨我。”

赵大眼如何听得进去,一扁担猛得砸向松阳道人,一根扁担在赵大眼手里幻化成鞭、刀、枪、棍。时而劈,时而搠,时而斫,使出浑身解数。叵耐松阳道人像穿花蝴蝶般闪转腾挪,左窜右跳,赵大眼的扁担就是沾不着他的身。如果说赵大眼的攻势如波涛汹涌的大海,那么松阳道人就像是大海中随波逐流的一夜扁舟,看上去有随时倾覆的危险,然而波涛就是无法使小舟毁灭。波涛挟万钧之势向小舟袭来,小舟总是能够因势利导,巧妙的躲过波涛的雷霆之威,安然无恙。

赵大眼见自己暴风骤雨的进攻毫无结果,每每自己的千钧之力都被松阳道长轻易化解,心里暗自纳罕。按理说,自己的力道能开碑裂石,慢说是松阳道人,就是一头成年公牛也经受不起这般力道,何以松阳道人却能够在自己雷霆般攻势下闲庭信步,并且偶尔的反击力道还似在自己之上。后来终于明白并非是松阳道人力大,无非是借了自己的力道而已。也就是武当派所谓的四两拨千斤的功夫。明白了这层道理,赵大眼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当下立即变招,不再一味猛攻。

松阳道人在赵大眼如海如潮的攻势下,感到有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力,好在自己借力打力,动之则分,静之则合,虽然左支右绌,勉强应付,也渐渐有窒息之感。就在渐感不支之际,突感压力顿失,就好像海潮终于退去,海面变得风平浪静,小舟再也没有了颠簸之感,心中大喜,以为定是赵大眼体力不支,岂料他高兴得太早,他完全低估了赵大眼的实力。松阳道人正欲反攻,突然感到一股劲道如排山倒海般向自己迫来。等松阳道人发现时已经晚了,只用拂尘勉强卸去一半劲道,另一半劲道着着实实地砸在身上,只见松阳道人的身子如鸢飞去,撞在一根碗口粗细的树干上,跌了下来,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松阳道人就这样一命归了西,冤还是不冤。临死松阳道人狠狠地道:“我们同善社不会放过你的。”




狼埔军校第37期【悠长假期】第一轮文风及轰雷帖(共搜集有27帖,此为第17帖)

(作者:蕤;提交人:蕤;提交时间:2015/9/5 9:47:47)

狼埔军校第37届【悠长假期】多国轰第一轮文风帖C相思子队01:乾天[点名症候@焦虑] Post By:2015-8-30 20:00:48

【一】

第一次来到青海的庆春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没有为青海的蓝天而把心放飞,看到满脸憨厚的青海人时,也没有缓和那张紧绷的脸。走出火车站的每一个旅客或左右张望,或抬头仰望,或闭眼深呼吸状,只有庆春,庆春面无表情的随着人潮向外涌。身上和手里的行李让她步履艰难,步速却更快,若是没有这拥挤的人群,她肯定是第一个冲出去的。身后跟着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也跟着她的步伐挤出车站。

车站外,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在向庆春挥手,疾步上前去接庆春手里的行李,庆春身子扭了一下,用身体的语言拒绝了。中年男人只好接住了最小孩子肩上的包袱,匆匆忙忙地去追庆春。

“单位已经给咱们安排了两间的房子,以我现在的职务已经算是照顾了,我们先落脚。等将来我资格老一些,再提出来调换。”中年男人小声跟庆春说着。

“等将来?那现在咋办?姑娘大了,不能跟咱们一屋,两个儿子可以在一起挤着,姑娘睡露天?”庆春眼皮也不抬一下,由于情绪激动使得双唇紧闭,又似口中的两行白牙咬得更紧因为一路干渴,嘴唇发干,上牙咬着起皮的唇似乎有点渗血。

“不如让姑娘跟你睡,我去跟两个儿子睡?将就一下吧!条件确实有限!”中年男人为难的表情被儿女们看在眼里。

“让俺爸和你睡一屋吧,我搭个地铺睡就行。”女儿低低的声音却让庆春心酸不已。
“你甭管了,就依着你爸说的办!”

庆春一路上心思翻腾,由于丈夫的工作性质,这些年来一直居无定所,好容易生活惯了,就要搬家,对于她而言,早已经没有了那种离乡背井的情结了,因为她一直飘零着,不知道究竟哪里才算是家。她厌倦了这种奔波,厌倦了每一次的收拾行囊,麻木了对陌生地方的憧憬。让她最为头疼的是孩子们一次次的变更学校。

庆春的丈夫在地矿局下属的地貌勘查队工作,每去一个地方可能是三年也可能是五年不等。开始的时候,是把庆春留在家里,日子长了,考虑庆春一个人带三个孩子有些艰难,单位也允许家属随迁,庆春便开始了她四海为家的生涯。

【二】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庆春渐渐习惯了青海的生活,三个孩子也有了自己的要好伙伴。他们的日子虽说不够富裕,却也平淡幸福。至少一家人可以生活在一起,孩子们享受着父母双亲的慈爱,他们夫妻也享受着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这个家被庆春打理的温馨有余,沐浴着所有青海人都为之自豪的阳光雨露。他们也成为了青海人!

转眼就是三年,庆春家里又添了一个小女儿,一家人为这个女儿的到来忧大于喜。原来的五口之家日子过得已经是捉襟见肘了,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开销。在这个吃穿都凭票的年代,庆春日日精心算计才勉强过活,再填个小人,先不说奶粉和补品的开销,就是一日三餐能够吃饱就已经很难做到了。两个儿子已近笄杆之年,光是大儿子的饭量就顶他们夫妻两人的。

庆春正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听见丈夫进门的声音,姑娘追着父亲好像在嚷嚷什么,只听丈夫没头脑的凶了几句。心说,这姑娘向来懂事,今个是撞了哪家丧门星了?寻思间,丈夫挑帘子进来了。

“你咋又唉声叹气呢?天塌下来也有我这高个子顶着,你个娘儿们自管养好孩子也就是了。”丈夫进屋前显然听到了庆春的长吁短叹。

庆春瞅见丈夫进来,手里还拎了一包什么东西,眼睛一直盯着丈夫的手上瞧,瞧见似是一包红糖的东西,忍不住将原本就比较长的脸又耷拉下来一寸。

“你顶着?你拿什么顶着?每天喝半碗子汤,见不着个荤腥,怎么能下奶,我自己身子贱,不得力也就算了,在月儿的孩子吃什么?”庆春说罢,脸上不由得滑落两行热泪。转而,盯着丈夫手里的红糖:“你买的那家子红糖?有这个闲钱买两条鲫鱼我还能下奶呢!小米粥我都不敢喝稠的,哪里还吃得起红糖?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庆春恨不得把这包红糖摔回去。

“这不是看你身子弱,怕你贫血,落下毛病吗?这还是托了人情才买到的。现如今,这红糖可比猪肉还稀缺的紧!”丈夫一脸的委屈。

庆春做了个月子,把姑娘历练大了,每天除了替小妹妹洗尿布,还要做一家人的吃食。洗洗涮涮的活,小姑娘自己全包揽了,余个空就帮妈妈看小妹妹,让母亲腾出手做个针线活。日子就这样在她们娘儿俩的一针一线、一米一饭中悄然过去。

庆春的丈夫由于工作表现好,成了这个勘测队的副队长,工资比原来高了,工作任务也比从前更忙了。






狼埔军校第37期【悠长假期】第一轮文风及轰雷帖(共搜集有27帖,此为第18帖)

(作者:蕤;提交人:蕤;提交时间:2015/9/5 9:48:32)

狼埔军校第37届【悠长假期】多国轰第一轮文风帖C相思子队02:坤地[点名症候@洁癖] Post By:2015-8-30 20:00:55

迷糊娃娃遇爱记

“别动我,再让我睡会。”叶小花趴在床上嘟囔道。
“懒虫,再不迟相亲可要迟了。”叶大绿揪着叶小花的耳朵,将她从床上拉起,将手中的衣物扔在叶小绿身上,说道。
“喂,我是你姐。”叶小花一下子睡意全无,站在床上大叫道:“叶大绿,你给我放尊重点。”
“好姐姐,这都九点了,你再不起,老妈可要亲自飞回国。”叶大绿挤眉弄眼的说道,一副幸灾乐祸人模样。
叶小花一看墙上的表,果真九点过五分了,当即抓起衣服,冲进卫生间一阵“砰砰乓乓”的声音后,一声尖叫,吓得外屋的叶大绿手一松杯子直接掉书桌上,弄得满桌子的水。
坏了,叶大绿心道。手慌脚乱的抽出纸巾擦去桌上的水渍,桌上的水擦得差不多了,可惜了原来放在桌上的一张照片,湿了水,纸巾再一擦,纸上的两个光屁股小人瞬间没了踪影。叶大绿大叫一声“惨了。”
“鬼叫什么。”叶小花开了卫生间门叉腰叫道。
“叶小花,你确定这是老妈给你从国外带来的那身衣服?”叶大绿看着面前的身着粉红色短裙的人,不确定的问道。
“啊啊啊……”叶小花顺着叶大绿的目光,望着自己裸露在外四分之三的大腿,慌忙躬身捂着裙角狠狠滴说道:“不许看。”
“32D。叶小花,你身材不错吗?”叶大绿一副色迷迷的表情。
“不许看,听到没。”叶小花从嗓子眼里吼出话,一副凶狠的表情说道:“记住,我是你姐。”
“是,老姐大人。现在九点四十五分,你不去约会了吗?”
“啊。”叶小花一看表,这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十五分,又在迟到了,八成又要被老妈在电话骂了。
“你的包。”叶大绿将桌子上的包递给叶小花,将其推出门后,笑咪咪的说道:“老姐,这次你可再也不能丢叶家的脸了。”
“你说什么。”叶小花伸出拳头比划了下。
“老姐,冷静、冷静,一定要保持淑女。”叶大绿后退一步,“呯”的一声将外面怒气冲冲的叶小花关到了门外。
糟了。叶小花一看表,再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将手中的高跟鞋一掂,旋风般跑下楼。站大路边等起出租车。
接连三辆,个个满员。好不容易来了个空的,又被旁边的一对小情侣给抢了先,气得叶小花差点再手中的包砸在出租车上,一咬牙,把刚穿上的鞋重新脱了下来,飞快的向“左岸咖啡屋”跑去。
左岸咖啡屋前,接待员惊讶望着面前这个身着粉色衣裙、面若天仙的美人赤足手拎两只鞋冲进了屋。
“对不起,我来迟了,你没等急吧。”叶小花一路虽是一路跑得气喘吁吁的,但说话还算利索。
“没关系,我也就多等了,三十五分钟零十七秒。”四号桌上的男子,绕有兴趣的看着叶小花说道:“叶小姐的鞋原来是穿在手上的。”
“穿你的大鬼头,老娘……”叶小花的话说到一半,猛然想起,昨晚老妈叮咛万嘱咐地要自己一定要淑女,不淑女也要装淑女。想到这,硬生生的将后半句给咽了下去,将鞋放在地上,穿好,坐在男子为他拉开的椅子上,面带桃花,娇羞地说道:“万哥哥,真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噗……”万源看到叶小花做作的样子,口中的咖啡直接喷了出来。叶小花见状,露出一副可爱的笑脸,关切的问道:“万哥哥,你没事吧。”
这还是叶小花吗?不会是叶姨给错地址了吧。当然的叶小花可不是这样子,从三岁起跟在自己的屁股后,吵着要嫁给自己,当时自己只要一开口说不,小妮子便双手一叉,小脚踢在自己的身上,说,要是敢不娶她,就灭了自己。整个一凶婆娘。
“你、你是小叶子吧。”万源望着面前的人问道。
“万源,你这个死人,连老娘也不认识了。”叶小花一听万源竟然敢置疑自己的身份,当即露出了本性,起身叉腰大叫道。
“这才像我认识的叶小花。”万源丝毫不顾及屋内众人异样的目光,笑道。
“累死我了。”叶小花身子一松,随便在椅子上一坐,把老妈当初交待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
“都是老妈,非说你在国外交的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淑女,还给我寄来这身裙子,硬逼着我来这和你见面,名曰‘相亲’。”
万源一笑,故作沉思状说道:“叶姨说的对,娶妻当然要娶淑女。”
“你敢。”叶小花拿起搅咖啡的小勺敲在万源的头上,恨恨的说道:“老娘等了你十七年,你要不娶我,我灭了你。”
“呵呵呵……”万源不顾叶小花威胁的目光,笑道:“这才像我认识的叶小花,走,我带你重新买双鞋去。”
“这还差不多。”叶小花将脚上的鞋脱掉扔给万源,赤脚边走边说道:“小万子,还不跟上。”
门口的接待员看到刚进过的光脚女孩依旧是光着脚出了屋,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后面还跟着位大帅哥拎个小粉包和双粉色绣鞋子,嘴张成了核桃,直到两人走远,才用手挠了挠头皮,依旧是副搞不清状况的迷茫样。






狼埔军校第37期【悠长假期】第一轮文风及轰雷帖(共搜集有27帖,此为第19帖)

(作者:蕤;提交人:蕤;提交时间:2015/9/5 9:49:21)

狼埔军校第37届【悠长假期】多国轰第一轮文风帖D症候群队01:乾天[点名七巧@板] Post By:2015-8-30 20:00:30

周庄。
  逼仄的巷子朴素幽静。
  在一扇古旧的门前停住脚步,伸手扣响染着铜绿的门环,一位中年妇女微笑着走了出来。
  “您好,我是网上预定你旅店的蓝月牙。”我边跟她打招呼,边打量这座种满栀子的院落。相当不错,跟网页上的广告一致。
  “哦,美女快请进,我先带你四处看看如何?”这女人热情地说。她那体重随着岁月递增的身躯,胖得估计是所有的服装都得量身定做,不过笑起来的模样着实和蔼可亲。
  “不用的,阿姨,现在麻烦您直接带到我去预定的房间吧。”一路颠簸,感觉真有些累了,看头顶这天气,恐怕晚上还会下雨。
  “行,累了吧!我这就带你去。”她快步在前,我紧随其后。“美女,打算在我们这住几天哪?”
  “阿姨,我想预定半个月,你看能不能再给个优惠呢?”我试探着问她,半个月,或许一个月,骆文不在我面前消失,我决定主动在他面前消失。
  “这么久的呀,是写生?采风?美女是画家还是作家?”阿姨这么问我,想必平时来这里的客人,多有这些职业身份。
  “都不是,就是想一个人安静的呆上一阵儿。”我微笑着回答。
  “行的啦,阿姨就喜欢店里多些美女帅哥养眼,给你打七折,你看怎么样?”
  天啊!算是白菜价了,我心里暗暗欢喜。
  “美女,你累了先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会,晚点来前台补下办理入往手续。”
  “好,谢谢阿姨。”看完房间设施,我把阿姨送到门口,再次感谢她的关照。
  等到一觉醒来,窗外已是雨声一片。
  次日。
  撑一把油纸伞,走进青石板铺出的长巷,细碎的雨滴,细碎的脚步,串起异乡与心最近的距离,这一刻,我似乎是把骆文抛去很远,却又分明还是在心里。
  宋宁说,忘记骆文,重新开始,骆文只适合曾经拥有,不适合天长地久。
  一周前,宋宁出差,从三亚海角天涯发来一段视频,骆文与一性感女子在海边嬉戏亲吻,我与骆文三年的感情也因此划上了句号。
  宋宁是我的死党,从高一同班,一直到大学。我接受她的建议休假,说好一起来,但一起到了机场,她却接到紧急电话回了公司,让我先去周庄等她。
  骆文曾许诺要与我天长地久,说这话的那晚,薄蓝的天空,月牙弯弯,如水般清凉的月光倾泄在身旁的一片翠竹林里,我们彼此吮吸着,似乎都拼着命的要把心埋藏在彼此灵魂深处。
  都过去了,还好只有三年。若说一段旅行就能抹去三年来与某个人在一起的点滴,的确很难,但我正努力着去淡忘。
  雨,一直在下。裙摆微湿,我抻手抓住,一路提着。在斑驳的木门前驻足,这是一家旧家具、工艺品店,取了一个诗意十足的名字——遇见。大概因为下雨的关系,店里没什么客人。
  我在一张沉香木旧条桌前流连。桌面上摆放的小件,有古旧的手镯,木梳,铜镜,玉佩......细看来,年代各不相同,但错落的摆放,却毫无违和感。我拿起一枚银质的簪子仔细端详,只见顶端镶嵌着一枚月牙,很是别致,看年份,应该不出百年。
  一名漂亮的店员走过来介绍说:“美女,这簪子是民国旧物,尤其月牙做工最是别致,是下弦月的造型,当年被我们老板淘到后就一直搁在店里,等有缘人来。”
  我笑了笑,这姑娘是个销售能手啊。她说的我都信,包括‘等有缘人来’这句。世上人与人,人与风物,遇见与相处,都是基于一个缘字。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我带回了这枚下弦月簪子。坐在客厅木椅上翻来复去的观赏,暂时忘记了骆文带给我的伤痛。
  夜里,雨何时停下,竟完全不知。窗,怎么开着,我有点儿纳闷,难道睡之前没有关窗?起身望向窗外,不由心中点赞,只见雨后的夜空,一枚月牙高挂,那婉约在书本记忆中的江南真的好美!拿起手机拍照,一看时间,正值子夜。
  白天什么也没吃,怎么会肚子疼?赶紧跑去洗手间,大姨妈来了。一默想日子,就是这两天,还好背包里带备有ABC。
  两番折腾,再次从洗手间出来时,吓得大叫。宽大的客厅里赫然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穿着白色棉麻衬衫的男人,一只手臂搭在木椅背上,一只手把玩着我的月牙簪子,表情冷酷。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哆嗦,可我记得下午回屋就锁了门的。
  “阿洛,我叫阿洛。”他拿着月牙簪子指了指另一间房,声音很磁性。
  “不是吧,你住这里?真是奇了怪了,我进来一天多,怎么就没有看到你?再说了,阿姨没说有人合租啊?”我煞是苦闷。
  “你是说那胖子?她办事历来不靠谱的。”阿洛一脸不屑,他晃晃手中的簪子问我“她的簪子怎么在你这里?”
  我用左手抵着肚子,走上前说:“她?这簪子是我下午刚买的。”我简单目测,他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五以上。
  也许是灯光下靠得太近,他看到我痛苦的表情,问:“你不舒服。”
  “废话。”我拿过簪子,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锁紧房门,赶明儿找那胖女人算账去,搞什么搞,弄个男的合租,还不提前说一声儿,这年头,男人越坏,形象越帅,谁知道这男的是不是逃犯。
  哎哟,疼死。翻遍了包包,也没有找到止痛经的药。
  “咚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喂,把这个拿去,对你有帮助。”原来是阿洛。
  我打开房门,看见阿洛提着一个老式的铁水壶,“这是?”
  “老方法,壶里灌了开水,你侧卧,水壶用枕巾裹好贴肚皮放着,小心别烫着,多裹几层。”阿洛边说边走进我的房间,直接走到床头边拿起枕巾在裹。
  这,这让我突然怵在房中不知道说什么。
  “阿,阿洛是吧...。”还没有等我谢字说出口,阿洛抢过话头说。
  “不用谢我,天亮记得去看医生。”阿洛回头看了一眼我,接着说:“你看裹三层合不合适?”面上表情还是冷酷的,但行动却很暖人。
  我接过水壶,不小心手碰到阿洛的手,感觉很凉冷。“谢谢你阿洛。”
  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房间,我注意到他在出门的一刹那,又扭头去看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月牙簪子。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肚子不疼了,倒是饿得慌。
  抓过手机,打胖阿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一连打了三次,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她这单家独院的,老板,服务员就她一个人,住客这两天好像也就我一个人,当然还有昨夜突然出现的阿洛。
  梳洗罢,去敲阿洛的房门,无人回应,房门没有上锁,吱呀一声自动打开。阿洛不在,房间内床上,桌上,都非常整洁,洁白的床单,一丝皱都没有。
  未多想,赶紧继续再打胖阿姨电话,还是打不通。下楼去,在附近的饮食店,胡乱的填补下肚子,打包两个当地的特色小吃“万三蹄”。打算等阿洛回来送一个给他品尝,算是答谢昨晚的江湖救急。
  路过药店卖了点元胡素。回家,站在窗前,微风拂来,清爽极了,拿起房间书架上的书,随意翻阅,一本《朱门》看到夕阳西下。阿洛还没有回来,我爬在床上沉沉睡去。
  被彩铃吵醒,是宋宁打来的:“月牙,玩得还爽吧?你干嘛,艳遇去了?我都打好几个电话啦。”
  “大小姐,这都几点了,还艳遇呢?”我边揉眼边说。
  “才十一点啊,你白天玩得很累吗?睡这么早。”
  “这两天还没有出去玩呢,天天闷房间里睡大觉。”我有气无力的说。
  “我很快就过来陪你。”宋宁兴高采烈的说,看来公司的事情应该是圆满解决了。
  突然,我听到客厅有动静,应该是阿洛,我得去谢谢他,昨天要不是他的热水壶,我指不定怎么受罪呢。
  我对宋宁说,明天再聊,然后挂了电话。
  拖着鞋来到客厅,客厅里开着窗,阿洛站在窗前,吹着风,还是穿一件棉麻白衬衣,洁白如新,感觉与昨晚的是同款,这人也太讲究了吧,难不成买了一打。
  “阿洛,给你万三蹄,这个凉的也可以吃的,味道很不错,对了,我叫月牙,昨晚谢谢你。”我把万三蹄递给阿洛。
  “月牙?你说你叫月牙。”阿洛接万三蹄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蓝月牙,好听是吧。”我笑着说。
  “她也叫月牙,我们约好一起远走天涯,我一直等她。”阿洛看着我说,眼睛里雾朦朦的。
  “你女朋友吧?你们...你们私奔?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侧着脸看着阿洛,调侃式地笑着,
  “嗯,私奔,可是她没有来,你那枚月牙簪子是我送她的定情信物。”听完阿洛这句话,我脑子有三秒的停顿。
  淘古玩,我虽算不上精道,但也不完全外行,月牙簪子明显是几十年前出品的。哦,或许他也跟我一样是喜欢淘旧货。这样一想,也很正常。
  “你住进来的第一晚,我以为是她,我在这厅里守了你一整晚,你们长得非常像,只是她眉角有颗小小的红痣。”
  “你...不是吧?有没有搞错,那胖阿姨可是没有说耶。”
  我很郁闷,不是因为这莫名出现的阿洛,而是那胖阿姨怎么能这样欺骗顾客,这年头合租也没有什么,只要拿出二代身份证验明正身。
  阿洛并不在乎我的情绪,继续他自己的:“月牙也喜欢看书,喜欢唱歌,她唱的《天涯歌女》非常好听。”
  说着说着,阿洛突然伸手一把抱住我,“月牙...月牙...”
  “喂,你干嘛。”我一把推开阿洛“你这泡妹的招术也太老套了吧,我可是柔道七段,找扁啊...”推搡的过程中,手背滑过一滴冰凉,是阿洛流下的泪。
  他不是不怀好意啊?还是他演技太高?怎么看也像是真的啊!正在我纠结的时候,阿洛松开手说:“对不起,我等她等得太久,你们长得太像,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气氛有点尴尬,各自回屋,我辗转难眠。骆文背叛了我,让我不敢再爱了,而阿洛的经历片段告诉我,人间是有真爱的。
  肚子疼,疼死。抓过手机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
  爬起来找水壶,奇怪,水壶呢?放外面了?
  一开客厅的灯,吓我一跳,阿洛还坐在靠窗的木椅上,他头也不扭的问:“栀子花为什么只开一季?”
  这话问得太莫名其妙。我很顺溜的回他:“你们这里是大叶栀子,只在每天端午节开一次,小叶栀子在台湾是四季都开的哟。”
  哎。我跟他废什么话,肚子疼着呢。他这不开灯,大半夜傻坐着干嘛呢。
  “阿洛,看到水壶没?我吃了药也不见好,还是你那法子灵,你是学医的吗?女生这些你也懂得。”我边找水壶边说,没注意看他。
  一回头,阿洛走在我身后,拉起我的手往房间走,“躺下。”
  “干嘛?”我问。
  “叫你躺下就躺下。”他居然命令我。
  我居然接受他的命令,乖乖地躺在床上,他帮我盖好被子,坐在床边,伸手入被,摸到我的腹部,掌心按着我的肚脐,顺时针按摩,“这样慢慢就会减轻疼痛。”阿洛说。
  “阿洛,你手好凉。”我在奇怪自己,怎么对刚认识的人这么放心,还让人接触自己的肌肤,真当他是医生了?
  阿洛的手突然间停住,我能感觉到他那一瞬间的惊慌,他抽出手,看着我说:“月牙,你自己双手掌心互搓一下,然后按住肚脐眼顺时针按摩,很快就不会疼。”
  我照着他说的去做,果然,好许多。他去外面倒来热水递给我说:“不烫,红糖水,快喝。”
  夜,很寂,我听阿洛讲他与他的月牙的故事,睡意朦胧中也没有听个真切明白,但清楚的记得阿洛说:“她不会来了,我也该走了,明天,必须离开。”
  夜,很短,短到我在不知不觉中睡去,醒来时,阿洛不在,不会真走了吧,走也得道个别是吧,互相留个微信QQ什么的。
  “咚咚,咚咚……”我睡眼忪惺的从被子里探出头,确定是有人敲门。
  跑到门前,整理一下衣服,拢了拢零乱的长发,“阿洛,忘记带钥匙啦?”我打开大门,站在面前的不是阿洛,而是宋宁。
  “阿洛,谁是阿洛?这么快就泡上帅哥?”宋宁那表情像是捉奸在床一样的兴奋,推开我直接往里闯。
  “胡说什么呀你,喂,你怎么跑来啦。”我拽着宋宁。
  “昨晚有对你讲,大小姐你哪根筋搭错?挂我电话,我想太深夜,也就没有再打给你,今天就来给你一个Surprise。”
  “呵呵...的确Surprise。”我呵呵道。
  “你还没有告诉我阿洛是谁。”宋宁不停的追问。
  “那,就是那间的房客,房东把这套房,租给了两个人,我与他,他就是阿洛。”我挑起下巴,对着那扇半掩的房门说。
  宋宁邪恶的笑道:“帅吗?你们没因为寂寞而惹点祸?”
  “切...”我牵动嘴角,还真是年度最佳损友,“我只是失恋,不是失心疯,阿洛大帅哥一枚,等他晚上回来,介绍你们认识。”
  “月牙,给你半小时,赶快收拾,我约好了这边的同学,今天好好去爽一下。”
  汪海洋,宋宁的小学同学,毕业后来周庄发展,今个儿专属宋宁。
  不愧是金牌导游,语言之丰富,我看连奇葩宋也得甘拜下风。
  对于周庄的历史、文化、景观、饮食,包括民间传说,坊间爱情,如数家珍。
  走过一条又一条小巷,来到一座石桥上,桥边有株百年桃树,树脖子歪歪的,据说恋爱中的男女爱在这棵百年桃树下许愿,期待终成眷属,白头偕老。树下有一口水井,井台很宽,台面有深浅不一的痕迹,想来是长年累月被井绳磨出来的。
  汪海洋指着那口老井说,这口井,在八十年前,发生过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女的叫月牙,是名沦落风尘的歌女,咦,跟你同名耶。老汪一边讲解一边不忘调侃,顺便冲我挤了挤眼,继续说道,男的是济世堂药店的少爷叫陈文洛,缘份让他们遇见,命运却没给结果。
  传说在一天晚上,女孩子来桃花树下许愿,被几个蒙面人掳走。陈少爷在得知消息后,四处寻找,夜里喝得酩酊大醉来这里,不小心掉到井里淹死,安葬后的第七天,人们在郊外的山沟里发现了女孩的尸体。
  听到汪海洋讲到这里,我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月牙,陈文洛,阿洛,药店少爷,八十年前,“哎呀妈呀,不会的,不会。”
  我喃喃自语。宋宁与汪海洋很是吃惊的看着我,宋宁扯着我的手关切地问:“月牙,你怎么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甩开宋宁的手,大步往回跑。
  打开阿洛的房门,房间整洁如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水壶…水壶…月牙簪子…月牙簪子…糖水杯子…”我发了疯似的嚷嚷着,在房间里找来找去。
  水壶,搁置在阿洛房间床头柜,底下的柜子里,里面的确装满了水。糖水杯子反扣在临窗的桌上。月牙簪子,搁置在阿洛房间床头柜上面的抽屉里,色泽比我刚买回时要亮色一些,是像被人擦拭过。
  我冲到楼下找到胖阿姨,拉着她往楼上跑,语无伦次的问她,“阿洛呢?阿洛去哪里了?”
  胖阿姨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小美女,你说什么阿洛?”
  “阿姨,您不是把这间房同时租给一个叫阿洛的男子吗?”我拉阿姨到阿洛的房间。
  “没有租给别人啊,谁是阿洛?这两天我只看到你一个人出出进进的呀”胖阿姨说。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月牙,你……?”宋宁抱着我。
  “宋宋,真的,真的有阿洛。”我紧攥着宋宁的手坚定的看着她:“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回到繁华喧嚣的都市,休息了一个多月。
  其实,回来的第三天,骆文就来找过我。
  我拿出那段视频给他看,他没有作任何解释,只说句对不起。
  过了两天,又跑来求我原谅,总之甜言蜜语加忏悔轮番上演,我毫不动容。
  最后,又启动亲友模式,我依然坚持,如此这般破镜,不可也不能重圆。还是宋宁够义气,做得很直接,拿了黑、绿、紫三瓶染料泼在骆文的米色西装上,大声对他嚷:天边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这些日子,宋宁一直陪着我,听我讲阿洛,讲月牙簪子。
  我想我应该是反复讲过很多次。不然,好脾气的宋宁是不会发火的。她那天摔烂了我的栀子盆栽,她的手机,还有两只小玻璃缸,里面养了三条金鱼。
  每次看到月牙簪子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阿洛。
  遇见本来也是一种缘吧,包括遇见鬼。
  以前恐怖片都不敢照面的我,不知为何,我心里却一直着想再去一次周庄。







狼埔军校第37期【悠长假期】第一轮文风及轰雷帖(共搜集有27帖,此为第20帖)

(作者:蕤;提交人:蕤;提交时间:2015/9/5 9:50:16)

狼埔军校第37届【悠长假期】多国轰第一轮文风帖D症候群队02:坤地[点名七巧@莫非] Post By:2015-8-30 20:00:38


  那是一尊释迦摩尼像,全身镀了一层金色,亦或许这就是金子铸造的,一滴又一滴的眼泪自释迦摩尼像的眼眶流出,划过脸颊,划过他的金身,最终坠落在尘埃里。
  这几天,叶子的面前总是出现这样一尊流泪的佛像,叶子躺在沙发上那佛像在墙壁上;叶子躺在床上那佛像在半空中;叶子闭上眼睛佛像在眼前。叶子觉得许是近来熬夜,导致精神恍惚了,于是天色微暗时便躺下睡了。只是叶子没想到,第二日醒来眼前依旧是昨日的场景。
  叶子是领过皈依证的,虽然不及父母对佛那么虔诚,但家中常年供佛,潜移默化间对于佛祖也是信奉的。看到金佛本该是欢喜的,但看到这落泪的金佛,叶子忍不住心底发毛:佛祖这是在暗示什么?
  几天后。
  今天是七月半,早上还是阳光明媚,上午的天色就开始越发的阴沉了,叶子刚离开家就看到一个超大的黑色塑料袋自垃圾堆飘出来,擦着地面随风飞扬,时而前行时而绕圈,看着这天色再看看这黑色塑料袋,叶子忍不住想,这是不是别人用来装烧纸的袋子?袋子回来了会不会有鬼也跟着回来?想到此处叶子努力去避开袋子,可是天不遂人愿,越是想避开越是避不开,当塑料袋贴在自己腿上时,叶子险些尖叫出来。跺跺脚,借此压下心头的胆怯,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便再次踏上行程。
  晚上叶子抖抖头发上的雨珠回家了,明明仅仅隔了一个区县,那里暴雨滂沱,这里却仅仅是空气微凉,叶子回家的时候要经过一条小路,路不是很窄但没有路灯,叶子凭着手机微弱的灯光前行。拐弯时猛地看到一位老人家将一叠纸钱放入明灭的火光中并念念有词。鬼?不,鬼没有影子。但她有,可是这人为何从未见过?
  进门前叶子先跺了跺脚,因为若鬼怪相随跺脚也许可以惊走他们,随后叶子便推开了家中的门,茶几上摆放着佛堂上香后撤下的水果,天色太晚父母已经睡了。
  叶子上衣兜里有一个三角型的红布,布里有朱砂,本来这样的日子叶子父母不希望叶子晚归,但事情推脱不掉只能放任叶子出行,临走前翻出叶子本命年时买的红绳执意让叶子系上之后,又想让叶子随身带一块红手帕,但被叶子以朱砂辟邪为由拒绝了。
  换下身上的衣物,匆匆冲了一个战斗澡,未吹干头发叶子便倒床准备入睡了,摸摸枕头下,桃枝还在,叶子心底踏实不少。桃枝是当初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送的,五六根细小桃枝被两条红绳绑到一起,确切来说这不是红绳,而是两条极细的平纹红棉布,桃是谐音是“逃”桃枝放在枕头下可以辟邪、逢凶化吉。随着桃木送到叶子手里的还有一包茶叶,那包茶叶被老奶奶施了术法,心神不宁的时候可以喝。茶叶早已被叶子喝完了,桃木枝也不如当初扎得那般紧了,甚至叶子都不确定是否丢了一根,但摸着桃木枝叶子便安心睡了。
  睡时也许是安稳的,但这一夜却过得不安稳,一会儿梦见佛祖看着叶子目光怜悯流着泪水,一会儿梦见被黑色的塑料袋子缠住腿后,又紧接着被一个黑影抓住,好不容易逃离,火光中却有个老人家的影子慢慢脱离地面直立起来。梦里的叶子奔跑着,满头大汗。梦外的叶子全身酸痛,面颊酡红,体温渐高,发起了高烧。
  窗外是陌生的街道,这里是叶子母亲的好友家,那晚上的高烧本就吓坏了叶子父母,退烧后感冒又接踵而来,最后叶子父母无奈之下带着叶子来到了这里。
  叶子被安置在这里,做饭用灶台睡觉用炕,远处是青山叠翠,院外是满目蔬菜,这是一个与往日不同的生活。但叶子来此不是为体验生活,而是为养病。
  母亲的好友虽擅长六爻,但并不通灵,可是他的儿子通灵,不但有师父,家里还供应着几位家仙。那样一个上小学的孩子起初并不能让母亲取信于他,但是当母亲某次肠胃疼痛难忍时,他打电话让母亲喝一大桶可乐,喝完后疼痛便不药自愈,原来那疼痛是因为一根小小的鱼刺引起的,此后叶子父母便对他分外推崇。
  叶子被安置在他家的佛堂后,男孩把叶子的情况告诉了师父。男孩说,叶子是有慧根之人,佛祖落泪是示警,后面的不祥导致叶子被鬼附身,所以才会全身酸痛高烧难退。这些日子先静心在师父面前养病修课,待身体好些便将鬼送离。
  于是每日上下午叶子都在规定的时间内坐在佛堂读经书,叶子是个静不住的人,但是也许是佛堂的氛围太过宁静,也许是男孩师父的加持,叶子倒是难得地把心静了下来。
  凡人是看不到家仙的,男孩家的几位家仙叶子只见过猬仙,某日晚上叶子去院里,正好撞上晚归现形的猬仙。当时叶子恍惚间遇上个白影,那颜色白的如同在面缸内滚过一般,叶子吓得转身回屋。男孩儿一听描述,告诉叶子那是猬仙而不是掉进面缸里的鬼,叶子一想也对,男孩家有家仙镇宅妖魔鬼怪不敢入内,刺猬虽然满身是刺但下面的肤色是白的,最后释然了,某次猬仙上男孩身时,还不忘对叶子抱怨:“我没掉进面缸!”,每逢回忆起那场景,叶子都忍不住发笑。
  叶子已经在佛堂读了七日经了,现在身体也不像初来时那般严重,算算日子到了可以度走那鬼的时候了,男孩师父并没有出手,只是让家仙中法力最高的一位上了男孩的身。鬼临走前,叶子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男孩转达到,他说中元节鬼门大开,那日你看到的乌云,是冤魂聚集所形成的,冤魂会随着雨水降落,在你淋雨时已经削弱了你自身的能量。晚上你遇到的不是鬼,他有人牵挂送钱,但有些孤魂野鬼并无人送钱,于是只得自己买来烧给自己,不然哪够自己平日的开销。他是附身在袋子上被带回的,本来随风而动正是惬意,你却闯入坏了他的心情。你有朱砂护身,他只得一路相随。直至你晚上睡着朱砂离身抵抗能力弱时,他才附到你身上。本不想走,但既然有人动用法力接引他去转世投胎,那去人世再走一遭又何妨!
  就这样,鬼被度走了,叶子望着外面的明媚的阳光,忽然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困,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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