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沉郁的阴天,独自一人没有目的的游走在街上,冷眼旁观人间的悲欢喜愁和鸡毛蒜皮。突然微湿的空气裹着一阵芬芳似有若无的撩拨着嗅觉,目光下意识随意一扫便搜寻到了灵魂被激活的源头。灰色的世界里它的异彩是如此的动人心魄,娇嫩的骨朵让人心生爱怜,短暂旅途的意外之喜让被遗忘的雀跃重新点亮,从此便爱上了这一棵无人知晓的树。 一束目光,它没有味道刺激你的嗅觉,没有色彩吸引你的注视,没有形体触摸你的肌肤。却有仿佛有命运的指引,让两个眼神产生奇妙的感应。它们交汇的前因后果已经被时间抹淡的差不多,或许当时只是在活动僵硬的脖颈头微偏了几度角,或许是鸟儿在窗台歇脚时微弱的异动惊扰了神经,或许真的是超越六识的神奇感应。两对目光,就有了一瞬的邂逅。从此那双流转着笑意的眼眸就被刻在了脑海。 依然记得那个压抑的傍晚,在最爱的时辰,被乌云遮蔽了最爱的晚霞。阴天本身并没什么,不巧的是遇到了糟糕的心情。于是好像世界都在和自己做对,周遭所有的欢喜都视而不见,所有的悲愁都萦绕身边。 同样记得那棵不染尘埃的树,在最阴郁的时候,秀出了最脱俗的气质。盛开的梨树本平平无奇,巧的是在灰暗枯涩的世界中它清秀的轮廓是如此的显眼,于是在充斥着负面情绪的人眼里她便化作了女神翩然于世,净化掉所有的不幸。 忘记了和那对目光相遇时是在什么时辰,忘记了那双眸子是否浸在和煦的阳光里。一个眼神的信息用无数的梦境去构想都永远不达其意,它蕴含着我无法理解的意义,还让我难以自控的追寻。我唯一能看懂的只是在目光触及的瞬间双方友好浅笑的同时,她眼波里荡漾着的善意。光有温度,目光也是。但每次回想起来,它给我的温暖都胜过了光。 偶尔,它会在夜里化作明亮清凉的月,我望着月亮的家,叩响密云叠成的门。月亮忘了我,冰冷不见来客。 有时觉得,那棵树可以是任何一样东西。那只是一种信仰的载体,一种无中生有的寄托,一种自我安慰的媒介。我喜欢的不仅仅是树的本身,更是开拓阴霾的喜悦和拨云见日的快感。我喜欢它与世无争又不孤傲的身影,喜欢它空山新雨不沾世俗的气质,更喜欢这种毫无目的的相遇。 有时觉得,那道目光我从来都未曾读懂过,它像人生中遇到的无数双目光一样普通。让我难忘的不仅是带给我温暖的目光,更是释放出目光的眼睛和拥有那双眼的人。我喜欢它给我带来的温暖,喜欢它给我带来的梦境,更喜欢眼神交织时的自然而然。 后来一个明媚的日子,阳光倾泻在树的身上将它包裹,隐隐约约,枝桠间洒落的光线与多年前的目光重叠,温暖也重叠。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想永远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虽然那棵树不属于我,但那张照片属于我,虽然那对眼神不属于我,但我的梦境属于我。 至于为什么偏偏是它和她。 我想一定是上帝刚好在命运这本书中看到了这样一句话“一瞬间无数的可能中,只有这一次,ta在看ta的同时,ta正好也看向了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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