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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谁Ⅱ(共搜集有2帖,此为第1帖)

(作者:花罔言JS;提交人:牛;提交时间:2009/4/15 14:20:22)

[034][第二轮杀帖]谁是谁的谁Ⅱ•苦僧
谁是谁的谁Ⅱ•苦僧
  
前言:冰天雪地跪哭黄评,幸好偶还没挂……为了让鄙视偶们地淫囧在风中,偶介就开扯了。

文/俗世百花谷一小生姓花名罔言表字风中自号穷摇先生


四月,小寒寺的桃花灿若朝霞。盘根错节的巨大桃树下,三僧围坐,些许花瓣随风轻舞,或坠于地,或栖于袍。灰旧洁净的僧袍上,红香浸染,僧人们浑然不觉,仿若已与那天地草木融为一体。

掌力,铺天盖地袭出!

急收,急收,收不住……惨叫声连绵不绝的传入耳里,挥之不去。那洪家少年仰倒在地,鲜血一波接一波的从口中涌出,已发不出声来。少年涣散的视线慢慢对上痴痴傻傻立在校场**的人,蓦地双目如炬,喉中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终于气绝身亡。

“啊!”三僧中的一名忽然发出一声惊惧无比的长叫,双目暴睁,便欲腾身跳起,却气力不济,连连几个趔趄,仆倒在地,脸孔深埋于厚厚一层花瓣中,久久不动。

另两名僧人同时缓缓睁开眼睛,年长的一名叹道:“怀细师弟,还是不行吗?”另一个甚是年轻的僧人也蹙眉忧心道:“师兄……”

僧人怀细瘦骨嶙峋的肩膊背脊微微颤动,一丝声响也不发,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旁边的两名师兄弟静坐许久,终于站起身往大殿中走去。半天夕照血也似的直泼过来,将两条昂藏身影拖得长长地,在小寒寺洁净的石板路上逶迤而去。

称怀细为师弟的年长僧人法号怀纤,他们共同在小寒寺中修行已经二十年。怀纤时常想,当他们这一生完结时,或许不记得自己曾经是天下四大家族某一代最优秀的子弟,但一定会记得二十年前那场角逐追魂使的比武。在四大家族中,像他们这样的子弟有很多,每一个人从呱呱坠地起就以成为一名追魂使为无上的荣耀。他和怀细当然也不例外,但是在二十年前的那一次上,他们刚好就成了例外。

怀纤在去参加比赛的路上结识了一个奇人,第一次见识到天下的广博。他与这个人先比武,后比文,比完奇门遁甲又比酒,实在比得没的可比了,便在昆仑山下胡吹神侃,纵论天下英雄。当家族的人找到他时,已是半个月之后。怀纤错过了那场角逐,也失去了完成使命的机会,但他从来不遗憾。

怀细则没有那么幸运。同为那一次比武中最有希望胜出的人,怀细曾很庆幸怀纤的缺席,然而他的庆幸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也许是由于过于强烈的求胜心切,怀细发挥得并不出色,一路勉勉强强涉险过关。最后一局对阵穆东流--那一届的第二名时,甫一交战,穆氏便以极其磅礴浩瀚的内力压制了怀细,让后者捉襟见肘十分局促。

毫无疑问,穆东流顺利地取得了胜利,将继续接下来的较量。怀细的追魂使之路则断绝在这一战上。满场欢呼,直到二十年后还时常回响在怀细脑中,而在那个校场上,他是一个被光荣所遗弃的人。茫茫然不知所措,有生以来所接受的所有近乎残酷的训练、父兄师长的教诲以及期望,不可遏止的一一浮现,竟让怀细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声:“再来一局吧!”声音颤抖,极力压制着惶急、焦躁、恐惧种种情绪。

此时穆东流已走到场边,身边围上几个一直视他为榜样的幼年子弟欢呼雀跃着。

听到怀细的喊声,穆东流回过头,看见对手赤红着双目站在校场**,心中顿生几分难过。他们这一种人,前半生的际遇几乎完全一致,对于胜利的渴望皆同一心。穆东流十分了解怀细此时的心情,倘若易地而处,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接受这个结果,便向对方歉然一笑,转头离开。

怀细的情绪已处在崩溃边缘,见穆东流不理会自己转身便走,只觉得最后一丝希望也离己远去,终于失控,一式 “阿鼻道掌”不由分说向穆东流击出,所有的惶急、焦躁、恐惧全在其中,将这一历来为追魂使角逐战上所禁用的绝学挥洒到了极致。

这一掌来得太快,太突然,也太无理。穆东流虽有察觉但为时已晚,即便自己避开也必定殃及身边几个正兴高采烈的小兄弟,一刹那间无法可想,只好将十二分功力贯于双掌,咬牙擎住巨大的阿鼻道气场。

“嘭!”四掌相击,惊天巨响,飞沙走石,禽惊兽遁。

无比霸道的气浪瞬时袭开,围在穆东流身边的几个孩子接连惊声惨叫着被弹开,整个校场上的人们都被这股气浪窒住了呼吸,口鼻难开。少顷,四大家族数位高手纷纷纵入场中,分开全力对峙的两人。

一死四重伤。血人一样的孩子们被抬回自己家族的阵营,母亲们或悲声大作或隐忍垂泪,父亲们沉默却固执地等待着长老们的裁决。

平静后的怀细,已经准备好在那个裁决中死去。但是,他最终却被送到了小寒寺,以另一种方式去消磨自己的罪业。二十年间,怀细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能够在那个裁决中活下来,但他知道这样的活法,生不如死。晨钟暮鼓的鸣唱,洗涤不了心中的罪恶,孩子和母亲们的哭声在每个夜里与他相约。怀细痛恨这个裁决--世上的人如果做了恶,都去当了和尚便算了,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罪业”?

然而,时间并不因任何人的际遇而快或慢起来,同样的角逐在四大家族一代又一代的孩子们中进行着。战胜了怀细的穆东流已是一代家主,有了出色的子侄,他们将和许多与自己同样的人们出现在这一届的比武中。如果不是二十年前那一掌,也许还会再多几个出色的孩子。这些天,怀细一直陷在魔靥中无法自拔,越来越深。

大殿中,双僧对坐。

适才在桃园中那极为年轻的僧人了缘问道:“为何必要怀细师兄下山去参加四大家族的比武?”

怀纤反问道:“二十年前的事他迟迟放不下,岂不是违背了长老们放他生路的初衷?”

了缘亦反问:“怀细师兄虽放不下,而师兄你逼他去面对这些他不愿面对的事,岂不是更放不下?”

怀纤略思索一下,自觉无言以对,遂闭目不语。僧人了缘虽然年轻,但于佛理一途在众师兄弟中向来最是精深,因自幼长在小寒寺,对世事一窍不通,竟常能把主持空相大师驳得错愕哑然。小寒寺与四大家族的关系千丝万缕,历来承担着协护四族的责任,寺中的僧人们也多半是四族子弟,惟独了缘的身世无人知晓,空相大师也从不提起。这一次,空相大师派他跟师兄怀纤一起下山参加追魂使比武,这也是他第一次离开小寒寺。怀纤力邀怀细同行,后者却处处回避、摇摆不定,因此比武虽已在即,三人仍却未成行。

“有些事,放不下就是放不下,师兄亦如此,何必强迫他人?”次日,怀纤携了缘下山而去。

那是一个奇怪的清晨,正是烟花四月,却忽然朔风骤起、尘沙密布。了缘走到山脚下时,无意中回头一望,正见山崖顶上影影绰绰立着一个高大身影,僧衣呼呼猎猎舞在风里,莫名生发出无限悲苦。怀纤淡然敦促道:“上路了。”了缘这才双手和合什遥向山崖躬身一礼,转身去了。

纵然了缘佛心慧达,但此时的他,绝对想不到这条路上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唐鱼鱼,就是第一个奇遇。这个幸运女子,有着富甲天下的父亲和文武双全的夫君,惟一不幸运的事就是在逃婚的路上遇到了缘。这个女子因丢失钱袋在酒馆中混饭当众被拆穿,本以为江湖中多是雪中送炭的英雄好汉,谁知整个酒楼的人都在坐看热闹,甚至有的趁火打劫起来。是两个苦行僧用一只饭钵把她换了下来,一想到自己的千金贵命竟只值一个饭钵钱,唐鱼鱼就很是气闷。

如果肚子肯争气点,她实在不想再看到那两个和尚。可惜肚子争不争气,由不得自己作主。天色乌沉,饥饿难耐,唐鱼鱼蜷在一户人家的柴草堆里,坐看一镇灯火相继湮灭,几度欲施妙手却始终不敢,终于忍耐不住、发足狂奔。只想在饿昏之前奔回双僧面前。自此,便是一路死缠烂打,北去玄武岛。到得后来,究竟是为一餐饱饭,还是为了去参加向往已久的比武,亦或是为了每天看到年轻美貌的了缘和尚,唐鱼鱼自己也分不清楚,也不愿深究。

月华如水,温和地倾泻在小小废寺前的一片开阔地上,芳草萋萋,泥香沁人。了缘盘膝坐在地上,默然无声,岿然不动,周身沐浴在明月的光辉里,尽情享受着天人合一的自由自在。直到东天青白,才缓缓睁开眼睛,怀纤正向这边走来。

“了缘师弟,师父常说在众同门中以师弟你的佛心最为天然,其境界为我等所不及。师弟当以佛眼看世,万莫被种种虚妄蒙蔽。我佛大慈大悲,日后必由师弟光扬。”

“多谢师兄教诲。”了缘合什施礼道,“这些天不知为何,总是心绪不宁。似乎有人一路暗中跟随,每逢深夜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箫音,难以平静,是以昨夜在此入定。”

怀纤沉吟一下问道:“是否因唐小姐而困惑?”

“不。”了缘肯定地摇头否定道:“唐小姐童心质朴,自与她同行以来,了缘许多困惑反而一一获解。只是……只是近来的预感委实奇妙,那箫音似乎与我夙缘匪浅,你和唐小姐又都不曾听到,了缘百思不得其解。”

说话间,唐鱼鱼已睡眼惺忪的走出小寺,双僧随即停止对话。连日以来餐风露宿,已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唐鱼鱼困顿不堪,勉强跟着双僧的行程。每每掉队,不出半天时间必定又再活蹦乱跳地跟上来。只是越接近玄武岛,唐鱼鱼的心情也越波动起来--玄武岛虽迢迢千里,终有到达的一日,而自己与这和尚却是前途渺渺、无路可辨。

青葱玉手将包着面饼清水的包袱摊在草地上,难得温柔地说道:“吃吧,吃完上路了。”怀纤净手后向唐鱼鱼躬身一礼,自吃起食物来。了缘却向她笑了笑,一双深潭碧水般的眸子慈和亲切、波澜不兴,唐鱼鱼一阵难过,拾起一张面饼远远跑了开去。

三人抵达玄武岛时,四大家族已经聚齐,将双僧奉若上宾。对于他们竟与一年轻女子一路同行的事情,众人俱各存疑,却并不发问。

在玄武岛的第一夜,那一路上时有时无的箫声竟在了缘耳边响了整整一夜。内中仿若包含无数种情愫,说不清道不明,回环百结,莫可名状。四更天时,了缘终于忍不住起床出门,在玄武岛上各处巡看,非但一无所获,竟连箫声的方向也无可辨别,只好怏怏而归。

怀纤与了缘住的小院清幽雅致,前厅是一个小小花园,亭台案几,石桌石凳,古意盎然。此时是暮春时节,中原已是繁花似锦,但地处极北的玄武岛上仍然浸着丝丝微寒。了缘一跨进院门,正看见一个白衣人独坐亭中,竟是龙城主穆东流!

自了缘有生以来,从未接触过武林人物,但对四大家族一代代逸事却耳熟能详。对于这位曾击败师兄怀细的龙城主,了缘心中印象自是比别人更为深刻。两个月前穆天风辞世,此时龙城上下重孝在身,穆东流一袭白衣坐在夜色中十分惹眼,了缘不由一怔,随即道:“更深露重,穆城主为何独自坐在这里?”

穆东流起身道:“穆某心中有一事,二十年来须臾不曾去怀,特来向大师寻求解答。见大师不在房中,便在此等候。”

了缘道:“城主称小僧了缘便可。敢问城主心中之事是否与怀细师兄相关?”

穆东流敛容颌首不语。

了缘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师兄缘法如此,穆城主大可不必挂心。师兄在敝寺修习近二十年,虽有魔靥始终不能勘破,但我佛慈悲,早渡是渡,迟渡亦是渡,或迟或早,师兄必能回归正途。”

许久,穆东流道:“大师若回归宝刹时,万乞可代穆某问候怀细师兄。”

了缘笑道:“这却不难,比武事了,了缘回寺必定为穆城主偿此夙愿。”

穆东流一怔,欲言又止,匆匆拜别。

此时的了缘,自然认为事毕归寺是无可置疑的事,他也还并不知道自己来到玄武岛的真正使命。直到次日正午在玄武戚家的大堂上,怀纤忽然命了缘在众人面前脱下僧袍,当人们看到了缘胸口上殷如朱砂、灿若明珠的印记时,整个厅堂上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惊呼。

“啊!龙血!是龙血!!!”“龙血!!!龙血!!!”

“了缘,方丈师叔教诲,”怀纤肃穆的声音响起,厅上登时安静下来,莫名其妙立在当堂的了缘连忙双膝跪倒,见怀纤展开一纸素签念道:“吾徒了缘:廿年前,汝母北海仙子月澄将汝托于小寒寺,留上古龙血一枚于汝胸前为日后相认。今四族大业须此血为引,望汝以天下为念,协助四族取出龙血,复活祥兽,庇护苍生。”(注:MMD写到这个地方差点喷了,英明的诸位评委一定要无视这一段啊!)

了缘茫然跪在厅堂**,四下环顾,只觉天下之大,从未像此刻这般孤独。穆东流走上前扶起了缘,道:“四族必定回护大师周全。”

蓦地,银铃般的笑声从厅外传来,未等众人发问,衣飘带舞雪白一团身影闪电般飘进厅堂。众人大惊,当厅之上几已囊括天下近半高手,竟无一人发觉这女子何时来到厅外,亦无一人看清她进厅的身法。白衣女子面幕遮颜,长发曳地,手指穆东流骂道:“穆老儿少放屁!你要猪血狗血与人无干,敢伤我儿子,我要你狗命!”声如珠落玉盘,听来不过二十来往,却一口一个“我儿子”,委实诡异。众人惊诧之下顿悟,这女子竟是小寒寺方丈空相大师信中提到的北海仙子月澄。

穆东流躬身道:“竟是仙子驾临……”月澄毫不理会,双目瞪向茫然与穆东流相携的了缘,冷声道:“了缘,还不过来。”

此时怀纤从上首座位上走下来叹道:“仙子千里迢迢一路跟随,实是用心良苦,如今终于肯现身相见。仙子与了缘母子重逢,可喜可贺。”

月澄冷哼道:“和尚讲什么悲喜?佛经吃狗肚子里去了!一路上已点拨你数次,要不是你一意孤行要害了缘,我也不想相见。念小寒寺对了缘有养育之恩,今日不为难你,去吧!”说完转头看向了缘:“过来!”

“你……你……”了缘讷讷说不出话来。

“我是谁,你知道,”月澄道:“空相的信上只敢提我,不敢提你的爹,许是怕丢了中原武人的脸面。殊不知……”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四下环顾,刀刃般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冷笑道:“你们中原武人的脸面在我眼里连狗屎也不如。你爹当年不敢娶我,怕异族通婚被人耻笑,如今你那师父空相更是连提也不敢提,真是自欺欺人。哈哈,哈哈!”

此时,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一齐看向了缘。二十年间的点滴往事逐一掠过了缘的脑海,二十年修来的佛心佛性让他很快便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了缘这半生,从未幻想过母亲的样子,仿佛他自来便与小寒寺同生同在。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子,竟让他在瞬间生发出一种无上的热爱。

了缘终于向月澄跪倒,三个头,铿然有声。

“我愿献龙血。”平缓的声音顿时在大堂中掀开一层声浪。人们纷纷离座,各感惊讶。

“你!”月澄怒瞠双目看向了缘,略沉吟一下道:“空相待你有恩,但你不必如此回报。龙血性躁无比,深植于你体内已经整整二十年,如今硬要以外力激出,谁也不知后果怎样,谁也不能保你周全。”

“我愿献龙血,与恩情仇怨无干,只是愿献。”了缘平静道,“至于后果,若了缘的缘法如此,我愿承当。”

月澄年轻时纵横中原,一把北海箫有名“凤笙”,为兵为乐,折服无数青年才俊,这中间便有了缘的生身父亲。只是因果缘孽向来无常,两人后来终是不能长相厮守,引为毕生恨事。中间无数曲折,实难为外人悉知。自此月澄绝迹中原,对中原武人亦颇存恶感,今日为救儿子与四大家族当厅对峙,居然听到了缘说愿献龙血,急怒之下,衣袍骤动,便欲发难。

穆东流等人素知月澄喜怒无常,一见她现身便已做好应对之策。

剑拔弩张之下,忽然人丛分开,一个青衣年轻人信步走到月澄面前,道:“晚辈寻找未婚妻到此,”说着往后一指,人们循方向看去,竟是一脸苦相的唐鱼鱼,被前来观战的花罔言抓在手里。又听年轻人接道:“竟有机缘得见仙子,实是万幸。先师曾命晚辈把这件东西交给仙子,请仙子清鉴。”说着递上手中的一个长条包袱。

月澄疑惑地打开包袱,内中是一黑一白两幅卷轴。慢慢打开白幅,每打开一点,月澄的脸色就变上一分,到得后来,已是颜色如雪,双目含泪,握住卷轴的双手越攥越紧,蓦地发狠将那轴远远掷了开去。又拾起那黑幅豁然展开,凝神半晌,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青衣人道:“仙子当年对先师说过,若待相见时,除非四海同风雨、九州共阴晴,南疆北域,伸手可及。先师用了十八年时间走遍大江南北,画了这半幅图,四海九州、南疆北域,都在这图里,可惜没有完成。”

“他……竟死了么?”月澄颤声问。

青衣人垂泪道:“先师曾说,此身而后,生生世世,当与仙子永为夫妇。”

月澄颓然倒退数步,终于将那黑轴抱在胸前,泪水汩汩而下,大堂之上鸦雀无声。良久良久,月澄抬起头,对了缘道:“你来。”声音已是嘶哑不堪。了缘走到月澄身边,想出口安慰,却并不知从何说起。月澄伸手轻轻抚摸了缘胸前的龙血印记,哑声道:“这是你爹赠我之物,我要去了,你自己保重。”

未等了缘作声,月澄已携那黑轴飘身而去。待了缘追出院外已是杳无影踪。只有北海巨浪一波波袭上沙地,又一波波退回北海,潮声落寞而执著。阴云从海际漫上来,终于布满整个天空,一丝缝儿也不见了。

三日后,北海之滨。

“师弟怕吗?”怀纤一直对这师弟感到几分歉意。

了缘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向不远处望去,四位族长已经坐好方位,了缘信步走进中间坐下。再抬头时,却见一个高大僧人往这边走来,眼眸中顿时流露出笑意。

僧人走到近前道:“穆兄,再来一局吧!”

据说,那一天北海之滨的半个天空都是红的,红光夺目,仿佛要燃烧起整个天下。四族长合毕生之力终于激出龙血,却也都为龙血的躁性所伤。最危急的关头,后赶来的僧人怀细拼力护住了缘心脉,自己筋脉尽断。

又三后,怀细圆寂,对怀纤说了这样一番话:“放不下是妄念,硬要放下也是妄念。一缘一念灭,一缘一念生,一念一梦醒,一念一苦僧。师兄,此时此刻,怀细十分欢喜。”

怀纤合什道:“恭喜师弟得脱苦海。”

此时风平浪静,一叶扁舟漂在海面上,若隐若现的箫声自舟中传出。了缘沿着长长的海滨走下去,芒鞋的印记深深留在滩上,等待海浪的冲刷。人在岸,舟在海,一人一舟,直向夕阳西下的地方隐去。唐鱼鱼看着那身影渐行渐远,前缘后事尽皆成空,终于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帖杀穆天风

对才绝使用九转还魂丹



谁是谁的谁Ⅱ(共搜集有2帖,此为第2帖)

(作者:花罔言JS;提交人:牛;提交时间:2009/4/15 14:32:11)

第一轮杀帖]谁是谁的谁 “黑子一落,满盘皆输。”他一脸无奈的苦笑,拈着棋子,看着我说。












我低着头,不吭声。流弘曾说过我是一个惯用沉默来压迫对方达成愿望的人,但我知道,愿意成就我的都是在乎我的人,所以我肆无忌惮去索求。长久的沉默,他终于败下阵去,轻轻叹道:“为什么我总是不愿让你失望?”












七局棋,战绩全败。身上所有的七件衣服花花绿绿的输得一地都是,他一一拾起来,为我穿上,说道:“你的身体是最高贵的,你可以让我去死,请不要用这种方法求我。”说完这句话,他最后一次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在此后的许多许多年中,许多许多个这样沉静温暖的午后,我都幻想着他能带着一脸慵懒笑意从门槛外跨进来,轻轻叫一声小舞。可是,无论我多想、多盼望,他都没有再出现。












不知道用花来形容一个男人会不会很可笑,但他就是一朵花,越来越浓烈地绽放在我心里的花。这里叫百花谷,是一个像名字一样美丽的地方,而他姓花,是一个有趣的男人。很感叹“无常”这两个字,就像我来到百花谷,目的一直很明确,一切也都掌握得很好,惟一没有预料到的就是他的出现。他的出现,让我这一生都像这七局棋一样,满盘皆输。可恼的是,他居然又离去了,让我永远也没有报复的机会。












满肚子的话,留着,留着,一辈子就过去了。












百花谷那一战,注定成为这个时代的典藏。












有人说,水流弘为了此战,三年间足不出谷,十六式悲天剑法中的前十五式已是惊世骇俗,当世几无可匹敌,最后一式更是专为花罔言而练。此战后,花罔言绝迹,或死或伤,必定是败了。












也有人说,水流弘虽虚掷三年光阴,但悲天剑法的最后一式终究没有练成,百花谷之战,半招败北。但花罔言顾念多年兄弟情谊及水流弘的谷主颜面,终于弃剑出走,再不入世。












传说总有着很多个版本,各执一词,相峙不下。直到次年的四大家族追魂使角逐战上,年轻一代中的武学奇才穆放品论天下剑手,不可避免的提到百花谷之战。这个穆放不只交游广阔、博闻强记,而且口才极好,讲到水流弘与花罔言二人时,旁征博引,入情入理,听者甚众。穆放坚持认为花氏剑法更适用于实战,而且花罔言为人表面谦和内里决绝,水流弘却优柔寡断,忝居百花谷之主,却并不是花的对手。












此时洪家一个少年剑客发问:“既然花罔言胜出,为什么又失踪了?”












穆放沉吟一阵道:“这我可不知了,水谷主不是还好好的?有机会可以相询,不过他倒未必愿讲。”话音未终,一直沉默的穆放的父亲穆东流忽然开口道:“所谓决绝与寡断,你知其事,却未必知事真假。又或者事虽真,但是性情若能左右胜败,又何须穷毕生心力去钻研武学实质?”言下之意竟与儿子的看法相左。穆东流的这几句话结束了为期一年的辩论,似乎,水流弘真的胜了。












二、水流












“那么,水流弘是不是真的胜了呢?”惟一的弟子小欠伏在我的膝上,仰着小小的脸问我,我惊诧于她提到水流弘这个名字时脸上所溢满的光彩与仰慕,似乎冥冥中她已对这个名字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情感。












“就此战本身来说,水流弘胜了。但胜败这种事情,要问各人的感觉,他自己也许认为自己胜了,也许没胜,师傅也不知道。”我回答。












“他们是不是好朋友呢?”












“他们是兄弟。可是花罔言杀死了一个女人,很巧,那是水流弘心爱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我喃喃自问,“也许,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真乱。”小欠咕哝着点了点头,不久睡去了。她已十岁,练功不很专心,却很爱听我给她讲这些江湖逸事。我总告诉自己要对她严厉起来,但只要一看到她的眼神就失败,至此我才终于明白小花出走前说过的一句话:“为什么我总是不愿让你失望呢?”人再强横,也早晚遇到收拾自己的人。小欠就是我的魔。












常常想起小花当年遣人把小欠抱回来的时候我心里那种愤怒,小花把一个大大的麻烦抛给了我,他做不了的事竟要我去做——这也是在他一生中惟一违拗过我的事情。当时,瘦猫般的小欠蜷在我的怀里,无力地打着呵欠,往更温暖的地方偎去。谁的怀抱对她来说并没有区分。我试图从她的脸上辨出她父亲的样子,可是没有成功。相反,她越长大,我越感觉到她母亲的回归——那个让我充满了挫败感的永远无法战胜的小女人。












毫无疑问,我与水弦月平淡的初相见,让年少不可一世的我忽略了这个安静的小东西。我以为她于我而言惟一的身分只是水流弘的妹妹,安静的美,安静的温柔。即便在我后来逐渐意识到她对水流弘的感情时,也没能立刻把她列为敌手。因为我以为她不敢,水流弘也以为她不敢,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证明我们都错了。在水弦月这个渺小的躯体里所蕴藏的巨大能量,足以让我们这些自认为强悍的人永生惭愧。























就在我与水流弘的婚礼前夕,水弦月出走了,离开了她从没离开过的百花谷,离开了我们的生活。这样一次行为,让我几乎耗尽所有心力才策划成功的婚礼瞬间搁浅,让我恼怒异常。水流弘日复一日的消沉,而我,则疯狂的发动幻月殿高手去追寻她的下落。我没想过非要找到她干什么,只是觉得这小女人忒让我没有安全感。在我一步步按部就班的实施计划时,放这么一个威胁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实在是太可怕的一件事。























可是,更可怕的是半年后幻月殿高手为我带回来的消息——水弦月一个人躲起来生了个女婴。当然我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是谁的孩子。























要除去她们,要除去她们……这是我那段日子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涌进脑袋的念头。要除去她们,幻月殿和我自己都不能动手。























一百年来,百花谷与幻月殿从无仇怨,是现任殿主秋瞑对天下的野心驱使他派我来到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偷水流弘的心。跟着秋瞑的人,谁都不能背叛他,我也不能。不是不愿,实是不能。我当然不会因为秋瞑对我的宠爱而忘乎所以,我太明白了,于他而言,我同一条狗一只猴子无异。心情好时摸摸我,心情不好时,就要求我具有非凡的眼力瞬间消失。纵使在他对我最迷恋的时候,也没忘记过时刻提醒我,捻死我并不难于捻死一只虫。























百花谷,给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惊叹,这里真的是太美了。后来我爱上过这里的水流弘,爱上过这里的花罔言,可是第一个让我爱上的却是百花谷这个地方。























真的是雀跃无比啊!水流弘可以保护我,百花谷可以接纳我,我第一次感觉到脱离了秋瞑的笼罩,连天都是蓝的。水流弘一点点的受我吸引,虽然他在面对水弦月时总是表现得无比煎熬,可这些又怎能触动当时得意忘形的我?可是!可是该死的水弦月居然跑了,让本来就左右摇摆的水流弘彻底的倒向那一边去;居然还生了个孩子,我根本不敢想象等水流弘听到这个消息时将作何表现!























必须除去她们。真好,有花罔言。























这个有着一双温暖的眼睛的男子,总是潜藏在人群的最深处,温暖地注视着他的兄弟,注视着我。如果说百花谷给了我第一个惊叹,那么,花罔言就给了我第一种爱慕。























深深的爱,深深的慕。他让我自恋,让我几乎相信我真的是世上最高贵的女子。























年轻时,如果谁告诉我喜爱一个男子的原因是因为他心地善良,我一定会笑死。年轻时,总以为男人应该雄霸天下,志气昂扬,就像秋瞑那样。可是到老了我忽然承认,花罔言最可爱的地方就是他的善良。他对周遭的一切充满了热爱,让周遭的一切也对他充满了信任。水流弘、水弦月跟他一起长大,都很信任他。























我想,水弦月死前最好奇的事,一定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驱使了最亲的花哥哥来杀她。























甚至连我自己都是在水弦月的尸体被运回百花谷之后,才真正相信花罔言确实没有负我。三天后,一个老村妇把小欠抱来。他没杀小欠,却也没把小欠送给别人,终究也没负我。他是在赌我的良心还是在履行自己的诺言,不得而知。























一丝血线横在水弦月纤细的脖颈上,两寸三分,这种名满天下的剑法“繁花”一定让她的死去没有丝毫痛苦。























水流弘为她在后山找了一个仙境般的地方,湖光粼粼,山色蔼蔼,一树又一树的繁花点缀其中。旁边是一座小小石屋,我知道那是水流弘为自己准备的。在其后的三年,这个小谷见证了悲天剑法第十六式的诞生。























三、花葬























这三年中,我总以为等到水流弘再出谷时,我愿用一切力量去挽回他。可事实上并没有。时光流转,很多事在不知不觉间就变了。























三年前,我是一个在婚礼前夕被夫君遗忘的弃妇。三年后我成了幻月殿的新主人。秋瞑死了,死前只有我在他身边,那些曾经忠心耿耿的人们都在想办法搞他的位子。我这个人心软良善,总是想着害人,总也害不成人,害成了又后悔,搞得自己一直很窘迫。而秋瞑这一辈子,惟一对我的一点好就是让我成为幻月殿的主人。他说,他可以欺负我,不能让别人以后欺负我,那帮属下他了解得很。更重要的是,我做了殿主,争位子的人都活得下去;换个人做了,都活不下去。就这么简单。























三年后,从石屋中走出的水流弘已不再让我想争取。那种眼神,让我想到了死去的秋瞑。























“他已经消失了,他会永远生活在杀死弦月的悔恨中,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的过生活呢?”我看着坐在悬崖边拭剑的水流弘说。他的举动让我不寒而栗,百花谷永恒和煦的暖风也开始让我焦躁。























“小舞,凌殿主,如果你来只是要对我说这句话,现在可以回去了。”























“你又怎么知道他会回来?这样等下去岂不是件永远没有边际的事?”头剧痛。























“他会。他知道我练成第十六式就会回来,他也知道我为谁而练。”























我也知道他为谁而练。这一剑,斩去了杀死他爱人的兄弟,也斩去了我所有后患。自此,天下所有人都将与水弦月一样困惑,到底是什么驱使了最亲的花哥哥去杀她。这一剑,也挥就了这个时代最经典的战例之一,百花谷对决。























这战,我本应是惟一的观众,可我没有出席。我不敢。























悉知小花踏进百花谷那一刻起,我把自己关进寝殿,换了送行秋瞑时的素衣——仿佛我这一生都在为我的男人们戴孝,我怕这个该死的宿命,无论他们是我仇恨的人,还是掌握了我秘密的人。我从来都不希望他们死。























牙牙学语的小欠儿蹒跚地挪到我身边,肥肥的小手胡乱抹着我的脸,嚷着:“乖乖不哭!”我伸手抹一把,竟真的是眼泪。























从此,再无人得悉过小花的消息。我也没有问过水流弘。多余。虽然关于百花谷之战每个版本的传言都是那么言之凿凿,但我早就知道,结果只有一个,只能有一个。从小花进谷的第一步起,就没想过再出去。三年来,他不见我,他也在等,等水流弘完成悲天剑法,来亲手了结自己的生命。























从此,水居谷,我居殿,千般荣耀万种风光,都不能与相爱的人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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