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吧第438届风云『斗罗大陆』第三轮黑贴杀独孤雁DL(独刺)(真身:挂挂)
散文诗:《真实和假象的我》
〇 我
我如此的孤独和雄壮。
这是多么的无耻。
〇 我如雪,如淬火
必定是被什么触动了。
来自山丘,越过荒漠,在窗前折射成一件青衫,红楼唱,牡丹开,汪曾祺的诗歌在芳华里沉溺于水。
这时候说沧海桑田,未免高调。
分明,我看到雪的丰满,藏着淬火。一切明眸善睐的形容都是谎言,越过凛冽的北风,还是北风,枝头上的冬天高傲得差点低下了头。
冬菊泛黄,白皑皑的宣誓,掩饰膨胀的侵略,冬菊之下,只有泥土弯曲躯体,像一个安静的名词,和一张欲红欲白的脸。
小时,大雪漫过膝盖,疼和冷是两个概念,是父母,也是学堂,我在中间扯着春天的裙子,嘲笑所有能够掩盖绿掩盖红红翠翠的荒唐,最后我匍匐在地上听雪的声音,像一个僧人念念有词。
虽然,没有顿悟,但是我感应到了,这冰冷的肌肤里,有一种血,跃动,火热,像母亲起伏的腹部,链接着脐带。
到中年,雪小了,我大了,看到母亲在地下,端庄,安详。我想,这一份三十几年前的冷,已经成了淬火,燃烧了大地山川
我看到的灰烬,却也是,多年前那夜的大雪,在我目所能及的地方,吮着脐带下流淌的血,待我白衣儒雅,投笔入堂。
终是我阶前吟唱的血,染红了病体,却来不及,把双手伸向天空,把这一年的大雪,落在三十几年前的那夜,把芳魂追回。
这些字,与雪无关,却是淬火最后的魂。
凝了,或是散了,都在血里。
丰满,跳动和庄严。
〇 我也不是繁华的宋词
丢失一座城后,汴京的街上依然灯火通明。
我奋力写下一个词牌,找不到一个女子执着古琴坐在对面,把下片的字句,撒在琴弦上,然后听见哭声,喊声,战马声,房屋倒塌声,哀叹声。
有时候我怀疑这些声音,在否定宋词过去的气场,以至于我看见,繁华从一株干枯的树上跌落,砸在地上,半生都没有盛开出瑰丽的花朵。而是用枯寂和苍老来面对,曾经那个嘹亮的字句,和深深浅浅的缠绵与铿锵。
我看到,一群华丽的人,裹着骷髅,把哀伤描述成鲜血淋漓的煽情。
忠诚的文字,被撕下伤口,暴晒在天空下,发出疲惫的叹息。然后,一寸一寸的泥土,滚入黄河,流向另外一个四分五裂的宫殿。
裹挟着歌颂的、哀叹的、妖娆的,到下一个队列里,拱手作揖,垂头顿胸。
昨日的黄花堆积,长安灯火,这时候,用另一种具象,在下一首词牌里,卑微地缩成一个影子,或平,或仄。
而汴京的城,与岁月,往地里。
一节节腐烂。
宋词不再繁华。
而我已形容枯槁。
〇 我躺在一卷经上
几年前,写过一篇《钟声》。
半夜里扫地僧人告诫的佛偈,我终成不了菩提,我想,某一天后,也不会是舍利子。然,意念里,我在恒河的滔滔浪里,却存着一花一叶。
芳华入土,袈裟如子,青灯古语上的说辞,抵不过一缕青丝,漫山开放。
看梨花谢了,海棠开了;白发三千在酒里,却依旧山川风露,化在禅里。
恒河三千泥沙佛,只有一尊是如来。成不了今生佛,来世躺在佛偈里,坐化成莲,看一眼人间千万悲愁,拾得一片安宁,青烟蔼蔼,流水滔滔。
休问家国春秋,莫管红尘朝暮,只坐了那深山寸土,上至碧落,下至黄泉,一声菩提,就是一声佛。
就算山不在了,庙宇高堂成了古墓残垣,然青色袈裟上的慈悲,已如洪钟大鼓,千万里,就有千万声。
佛云:譬如昨日种种,已于昨日死;今日种种,已于今日生。
前世青衣暮雪,听经千卷,终是在此生,成了花开见婵,闻声成佛。
涅槃,有时就是永生。
我躺在一卷经上,却终成不了菩提。
〇 我其实就在天涯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天涯和家,在每个人的心思里,都是痴恋的诗句。
柴门锁梨花,窗含海棠,芭蕉在西墙。孩童和蚂蚁,酝酿彼此的欢乐和恐慌。
老人隔山的呼唤,深情里折射着透彻。牧童的短笛在炊烟上招摇,一片汪着水的稻田,耕牛和农夫,悠然地渲染着水墨。
我用尽一生也写不完轮廓分明的家园。
我曾在油画里涂抹故乡的深层,红蓝青白,也探索不出,最准确的定义,只好站在门前,望一眼,那山,那水,像一个姑娘,明眸善睐,却又哀愁如弦。
我策马天涯十几年,那头等了十几年。
安静,成熟,衰老。而我,从奔跑,到行走,最后开始踌躇。
沧桑里满是泪水,分离和回归不是注定的结局,也许用另一种方式,慨叹熟悉,却又陌生的掩饰。
多少梦里,花开花落,天涯路上,一地落花,深深浅浅,铺在清晨我出走的地方。
某时,归来,你摊开手掌,摊开了温婉。
而慈祥,久久不离。
〇 我以争吵的方式和解
不过是一场突发的暴风雨。
之后,瞬间被大海和森林的宣誓,磨平所有的荆棘丛生。
相视一笑,一个左,而一部分在右。
红的粲然,绿的流淌。
我低下目光,看见地上一滴水。
慢慢消融。
〇 我煮了我身上的血
湛蓝,苍白,深红,我用可能用的方式描述。
可看到枝头上悬挂的种子,我愤然地离开,带着惶恐。
行走的年华,越来越瘦,而身上的河流,没有大浪滔天。
岁月缓慢得如我憎恨的日记,每一页上都记载着自豪和不屑,如某一天被人读到,就如把我凌迟,如阳光暴晒。
我曾理解的轮回,把身上的血,与酒一起喝下,然后在身体里耀武扬威。毕竟,这多少像在人间走了一回,暂且不提遇到的毁谤、讽刺、冷漠或者偶尔的赞誉。
但是,被风吹过,就像得到了一次受戒。
皈依与否,是另外的思考。
一度以为,我的血可以毒死夏天得意的鸟,然后把羽毛插在身上。
我可以代替它巡回天地,再努力一点,还可以在白云之上,哦,或者登上天堂。我始终认为,鸟没有这种理想,而我有,我只是没有一双可以腾飞的翅膀。
但是我的血和它不一样,它乌黑,我就湛蓝;它大红,我就深红。可我终是被自己拇指上的一滴血,镇住了满腔的噩梦。
我现在蜷缩在地上,寒冷,瑟瑟发抖,还不如一只得意的鸟。
重新审视身上流淌的血,依然深红,如身边开放的花朵。
尽管,被大雪压榨过。
〇 我或将是一个古老的簋
深埋于土。
多年以后,又袒露于土。
不去回忆秦宫,不用感激牧羊人。
当然,也无须对王公贵族低三下四,我只是一个簋,盛满所有需要的欲望,清白。或是需要的掌声,鲜花和粮食。
等到一个饱腹的肯定,黝黑的身躯沉默对待歌舞升平,或将战火四起。
与我无关。
当然,把我放在神灵和佛像之前,以牲畜论,祭祀之,我毫无怨言。但是那些卑微或者被无限放大的敬仰,无可奉告。
或许,讨论了江山和美人,是肮脏的交易,是贪欲,是利欲熏心的伎俩。也与我无关,我只需面对神灵,以一种虔诚的方式,掩盖虚伪和麻木,换来日以继夜的觥筹交错。
可以冷漠这种无情,我只是一个簋,可以盛满粮食和贪欲的器具。
虽然,我极不情愿躺在博物馆,听到那啧啧赞叹的阿臾之词。
从地下到地上,几千年时光。
我从一个簋,到像一个簋。
其实,都是假象。
〇 我如一场火的生和灭
森林燃烧大火,昆虫,飞鸟,松鼠,等一切动物,纷纷逃离。不能逃离的树木,石头和花朵,安静地等待最后的洗礼。
谁见了凤凰的义无反顾?谁又见了枯木逢春?
我在清风明月里,瑟瑟发抖。
愤怒以愤怒的行为咆哮,衰老以叹息的方式下跪。
一场火,深红,而生命更红,在灰烬下面,商讨春天的起义。她们一定能拿出花朵,以及斗志昂扬的翠绿,在风里高歌。
然后,生生不息。
席卷也好,裹挟也罢,谁都能衡量和评判,永远的前面,没有永远。只有暂时的熄灭,待一切嗷嗷待哺,猛生的恶念还会再来。
这时候,也许会期待一场火,把他们化为无有,哪怕看到遍地灰烬和黑烟,也不会哀叹,新生的力量,最应在春天,喷薄而出。
生和灭,两扇门。
我刚好就卡在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