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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届群杀『江湖有你』第一轮参评帖(共搜集有22帖,此为第46帖)

(作者:小蜗牛;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2 15:00:38)

[1-15]真假难辨之祸起起凤台[寒]此和尚-----精华

  一、
  江湖传言,顾静初已经带着家传的《剑雨冰封》武学秘笈前往御风门慕容琼兑现婚姻诺言。《剑雨冰封》可是江湖人物都欲得到的武学秘笈。这一传言一出,江湖是人心说往,个个急急的赶往御风门。
  御风门席问津是忙得不可开交。这顾静初还没到,就被江湖传成这样,要真是到了,那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而另一边,起凤台酒家的大老板千笑松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一直以来,起凤台酒家都是江湖人物谈判的中立地带,是江湖人物各方都放心和同意的谈判场所,千笑松凭着自己多年的江湖地位,保证来此谈判的各方人士的安全。而昨天,就在昨天,竟然有人在起凤台酒家遇刺了,遇刺的正是江湖人人都开始关注的顾静初。
  “顷沙,这次的事情要尽快的解决。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能保证来此谈判的各方人士的安全的,现在竟然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千笑松对自己身边起凤台二老板万顷沙说。发生谈判人被刺的事件,对起凤台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件事如果不好好解决,起凤台多年来树立起来的声誉就会从次全无了。
  “是啊。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唉。”
  万顷沙看起来也很担心。“依我看,咱们还是先封锁消息,不要让消息外传的好。”
  “是啊,是啊,一旦让消息外传,对我们可真的是很大的影响啊。”
  千笑松点点头。
  “还有,我看咱们先把九城城主和顾静初留在这里的好。”
  “嗯,是要把他们留在这里的好,免得消息外传了。”
  千笑松又点点头,他今天已经有点失去主意了。
  “子玄,你去封锁消息,千万别让事情传出去,哪怕是一点一滴。”
  “且存,你去请九城城主暂时在我们这里休息下,还有,去请个医生来为顾静初看下伤势。”
  等一切吩咐完,大家都跑出去开忙了,千笑松才长嘘了一口气,软软的坐到椅子上。九城城主、顾静初、御风门、流云堂、路家堡,千笑松发现这一次自己走进了一个很大的圈子。
  流云山上的流云寺内,一个和尚一个道士正在吃着肉喝着酒。
  “道士,你说这次顾静初入江湖,我们是不是要去管一管呢?”此和尚问。
  “可以。”彼道士只管吃自己的肉。
  “那我们一起去?”
  “随便。”彼道士大口嚼着,肉沫乱飞。
  “那如何去管呢?”
  “萧何。”
  二、
  江南,繁华的街道上,一座繁华的绸庄。可能是因为天还早的原因,绸庄的生意不算红火,三三两两的客人在挑选着绸缎。掌柜的在柜台上翻看着帐本,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看来这段时间的生意还不错。
  一个身穿名贵绸缎的客人走进绸缎庄,掌柜的忙丢下帐本,迎接上去。
  “老板,买绸缎啊。”
  客人看也不看摆出来的绸缎,“你这里有明线织的绸缎吗?”
  “您是指哪种绸缎?”
  “暗纹明线的绸缎。”
  “有,老板,里边请。”掌柜的直起身来,直接把客人往里边引。
  从后门往里,走过几排暗阁,掌柜站在一个门口,“老板,你请进。我只能带你到这里,这门里面我是不能进去的,您请自便。”
  老板向掌柜道了个谢,推门向里面走去。
  “曲总管,你好。”开刚打开,还没来得及适应里面的黑暗,曲诚就听到一个招呼声。听到自己的名字,曲诚明显的一楞。
  “请不用慌张,曲总管,要是连您都不认识,我们还怎么经营消息这档营生。”里面的声音宽宏得让人感觉不到是哪里发出来的。
  曲诚眨了几下眼睛,渐渐的有点适应了黑暗,他睁大眼睛努力看着,只看到前面不远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蒙着面的男子。
  “钱老板,不用见客人还蒙着面吧。哈哈。”
  曲诚有点生气,自己怎么说也是个总管,这不是明显的对自己的不重视吗?
  “哈哈,曲总管见怪啦。这也不是我对您的不尊重,您也知道,我们做消息的,可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还是安全点好,安全点好。”
  “啊。”曲诚还打算再说点什么,钱三钱赶快先用话堵住了他。“曲总管,不知道您想要买什么消息?”
  曲诚一想,现在还是有求于人,就暂且放下面子问题也没什么关系,“关于起凤台的事情。”
  “关于起凤台的事情?这个事情比较棘手,您可能需要多准备些银两。”
  “多少,你直接说。”
  曲诚有点不耐烦了。
  “3000万两。”
  “好,成交。”
  “好的,那麻烦您明天早上再跑一趟。带上银票。起凤台的事情就包在我的手里。”
  “好,我明天早上再来取。”
  曲诚转身朝外走去。门在他后面自己关了起来。
  流云山上的一个茅草蓬内,一个和尚一个道士,还有一个书生正在吃着肉喝着酒。
  “书生,听说顾静初在起凤台酒家遇刺了,你怎么都不去管一下啊?”此和尚问。
  “不管。”书生只管吃自己的肉。
  “那我们一起去?”此和尚看向彼道士。
  “不去。”彼道士大口嚼着,肉沫乱飞。
  “那他如何办啊?”
  “萧何。”
  三、
  起凤台酒家,外堂。
  “子玄,外面情况怎么样?”千笑松问。
  “外面没什么了。我已经把消息封锁了,段在即和顾静初也都留在了我们这里,暂时也不会让他们离开。”
  “子玄啊,你要封锁好消息哦,千万别让消息走露出去了,这可是关乎我们起凤台酒家的大事情啊。”
  千笑松已经是非常的急了。
  “大老板,你放心。”
  百子玄坚定的回答。这份坚定给了千笑松一份信心,千笑松觉得安慰了不少。
  起凤台酒家,内堂。
  “二老板,这次看起来很顺利呢。”阴沉的声音,赫然是九城城主,段在即。
  二老板万顷沙笑起来阴沉也不输段在即,“城主,你说呢,哈哈。我们这次的计划那是非常的顺利,你看千笑松这个老家伙,现在不正担心得要命吗?哈哈。”
  “是啊,是啊,千笑松这老家伙,还以为他多能沉住气呢,真没想到,就这样一下就让他担心死了,我的后着都没办法用出来了,哈哈。”
  “是啊,还是段哥聪明。幸亏你想出这样的好办法啦。我看那老家伙很快就要死在自己手里。”
  万顷沙得意的笑着,丝毫不掩饰自己去大老板位置的觊觎。
  “二老板,你可别忘了你给我的承诺哦。”
  段在即看万顷沙太过于得意,也不忘提醒一下自己的事情。
  “放心吧,我的段大哥,我不会忘记的。等我收拾好了这老家伙,我一定会帮你活捉到听雨书生的。等你住到了听雨书生,我就不相信顾静初不把《剑雨冰封》乖乖的送到你手上。”
  流云山上的流云寺内,一个和尚,一壶酒,一只烤鸡。
  此和尚用手撕下一条鸡腿,急急的塞到自己嘴里,油顺着嘴角往下流。
  “顾静初在起凤台酒家遇刺了,他们怎么都不去管一下啊?”此和尚问。
  “谁知道呢。”此和尚回答。
  “那我自己去?”此和尚问。
  “唉,还是先问问他们吧。”
  此和尚回答。
  四、
  江岸,繁华似锦,已经到了夏天很热的时候,奇怪的是却还有很多花在开放。有些是平常比较多见的花,有的,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是在中原从来都没见到过的。
  在江岸的花丛中,耸立的一座奇异的房子,那就是起凤台酒家。
  此刻,酒家的窗户,靠江的位置,坐着一个老人。老人只点了一碟花生米,一壶酒,坐在窗边慢慢的喝着。
  千笑松感觉到这人非常的奇怪,正想问属下这人是干什么的,却又听见一阵进门的呼喝声。
  “来人啊,给我们上酒。”
  千笑松认得来人,他们是路家堡的总管曲诚和他的儿子曲昊天。不过,既然认得来人,千笑松就不知道来人有什么事了。
  虽然不知道曲诚来有什么事,但礼节总是不能少的,至少也不能太怠慢人家。千笑松忙着把笑堆在脸上,跑过去打招呼,“哎呀,这不是曲总管吗?失迎失迎。”
  曲诚不露声色,问题却直接丢了出来,“千老板,我听人说顾静初到你这里来了?”
  千笑松心里一紧,我不是封锁了消息了吗,他怎么知道这回事?难道消息走露了吗?这,这不太可能吧。“曲总管,您这是哪里听来的消息啊。我们这庙小,可不能迎接顾静初这尊大家都在寻找的大佛,你想想,现在大家可都在找他,我怎么敢去招惹他呢。您说是吧。”
  千笑松心里可怕死了,他也不知道这消息怎么走露出去的。不过,这些他都管不了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让曲诚怀疑,过一关算一关吧。
  曲诚却是铁了心的要人,花了3000万两买的消息,他可不相信这是假的。“千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顾静初就在你这里,你快把人交出来,省得动起手来,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说完手一挥,外面呼喊声四起。
  千笑松看了看外面,曲诚这次摆明了是来要人的,带了一大堆的人,前面那几个太阳穴鼓鼓的,怎么也得算半个高手。自己和酒楼的人要想冲出去,那实在是没什么可能。但是真的把人交出来,起凤台酒家的声誉就算从次没有了,甚至,以后都会成为大家唾弃的对象。
  千笑松在思考,曲诚可不管这么多,这次来是怎么也要得到人的。他手朝外面一挥,大军直接就朝起凤台酒家冲了进来。
  一时之间,起凤台酒家杀声四起。千笑松想要喝止大家,却感觉无能为力。实在没办法,千笑松拿起自己的双刀,也加入到了战斗当中。
  他也不记得自己砍杀了多少人,只晓得不停的砍不停的砍,一下也不敢停下来。
  突然,他感到背后来了一个人,他飞转身,想要朝后来上一刀,却发现是二老板万顷沙,于是赶快把刀收了回来。却不想万顷沙却是刀势不减,一刀猛砍到了千笑松身上。千笑松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想要说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五、
  流云山上的一个茅草蓬内,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一个书生,三个人正在抢着吃肉,抢着喝酒。
  “书生,今天你到哪里去了?”此和尚问。
  “不管。”彼道士说。
  此和尚在彼道士敲了一记,继续问听雨书生,“听说顾静初出现了?”
  “假的。”书生咽了一大块肉,差点把自己噎到。
  “假的?”
  “是啊。假的。段在即和万顷沙合谋,用假的顾静初骗人,一方面想弄死千笑松,一方面想引出我,或者是真的顾静初。”听雨书生把一块肉塞到自己的嘴里,继续说,“可是谁也没想到中间曲诚上来插上一脚,虽然他们弄死了千笑松,不过,一切计谋也都被识破了。”
  “唉,我还以为是真的顾静初,还在替你高兴呢。真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假的顾静初。”此和尚低头喝自己的酒。
  听雨书生一把把酒抢了过去,大大的喝上了一口。“《剑雨冰封》,这该死的秘笈啊。”
  一阵大风吹过,茅草蓬上的草都被吹走了许多。剑雨冰封到底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也许,就因为有它,江湖故事还得继续吧。
  
  谨以此文杀千笑松,嘿嘿。
  


第一届群杀『江湖有你』第一轮参评帖(共搜集有22帖,此为第47帖)

(作者:小蜗牛;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2 15:02:16)

[1-16]永夜月同孤[寒]拂尘-------精华

  永夜月同孤
  为什么你的眼里会有泪。
  在离开的那一刻,最后想着的,原来还是你。
  我会记得你的。
  兄弟。
  一、
  那人伸出食指遥遥挑衅似的点了点:“敢不敢陪我赌一场?”
  空气一下紧张起来,他仰天大笑,却一下收了声,右手毫无征兆的挥出,直直的拍开近在眼前的手,左手倏的握拳,狠狠的冲着那人的肚子砸去。
  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长气来,同时一起吐出来的还有一口紫红色的血,那人捂着肚子倒退了三四步,却笑嘻嘻的站定了,抬起手擦了擦唇边。
  “你这个混蛋要再敢抛下我自己出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他恶狠狠的骂道。
  “我知道。”那人只是乐呵呵,又挠了挠头,“大哥。”
  路一鸣愤恨的看着曲昊天,这个好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若不是这试探的一拳将他体内淤血打出,还不知他要瞒到什么时候:“先把这此的事情说清楚,你到底去了哪里?”
  路一鸣是陆家堡主路霆钧的长子,曲昊天则是路家堡总管曲诚的独生子,他两人明着是主仆,私下却是过命的交情。这回曲昊天失踪了三天,再回来的时候便带了内伤,这让路一鸣怎么不担心。
  “父亲让我解决点人嘛。”曲昊天又状似憨憨的挠了挠头,这些儿戏的动作与他一副白衣少侠、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实在不搭调。路一鸣忍不住大翻白眼,昊天最可恶之处莫过于装傻,明明机灵到拔根头发下来都是空的,偏偏老是一副憨厚模样,让人没法和他置气。
  “曲叔为什么老让你去?”路一鸣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的,曲昊天每隔半个月就要出门一次,每次都带些伤回来,路家堡有那么多人,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让曲昊天一个人出去跑腿。
  “因为我是他儿子啊。”曲昊天眨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不待路一鸣发彪便转了话锋:“大哥,你到底愿不愿和我赌一场?”
  “我回头自己问问曲叔去。”路一鸣也没有那么好糊弄,只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蹙起了眉:“你要赌什么?”
  “身、家、性、命~”曲昊天眨眨眼睛,换来了路一鸣很不客气地开始挽袖子,他吓得连退三步,连连摇手作揖,“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路一鸣慢条斯理的把袖子放下,吐出一个字:“说。”
  “大哥,你信我么?”曲昊天降低了声音,轻轻的问道。
  路一鸣讶异的看着他,没有迟疑:“自然是信的。”
  曲昊天听得眼睛一暗又一亮,喜道:“那便是了,大哥帮我个忙好不?”
  路一鸣心中不解,却仍是点了点头。
  二、
  剑毫无花哨的平刺而来,路霆钧只来得及向旁让了让身,剑顺势一挑,向咽喉刺来。路霆钧反手抽出隐秘处的长剑三朵剑花飞扬,却只落入空处。敌人之剑如神,在他动的那一刻像已明了同时改换的方向。
  白衣独立华美如帝子,一块方巾系在眼下,遮挡住大半个脸。剑术没有奇巧,却快的出奇,防不胜防。亏得路霆钧身手敏捷,才可支持得了三招。
  剑尖毫不客气地遁入腹部,紧接着半个剑身已陷入其中,白衣反转剑柄,撕裂的痛感险些让路霆钧生生疼晕过去。扬手微抬,他的剑向上撩去,却被路霆钧的手阻住。手的血以及腹部的血马上混合到了一处,白衣一顿,竟没有加力。
  路霆钧死死的抓着杀手的衣服,白衣上留下他惨红的血手印:“不要伤害一鸣。”
  一向“工作”时从不啰嗦的他,不知为何压低了嗓子喃喃出一句:“我不会的。”
  “你是……昊天?”路霆钧一下便听出了杀手的嗓音,原本就因失血过多已黯然失神的眼眸,流露出掩饰不住的震惊与痛苦:“怎么是……诚弟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知道自己露了身份,曲昊天手一颤,内力倾泻,剑尖颤动,路霆钧立时便没了声息。曲昊天张了张嘴,想再补上一剑,最终只默默地将剑抽出拭净。
  “路叔叔,下辈子,你和父亲再做兄弟吧。”曲昊天低低的声音像说给自己听,挥剑斩断被路霆钧抓住的那角衣衫,抽身后退两步,还剑入鞘,躬身行了大礼。
  正在曲昊天要离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喧哗,曲昊天脸色一变,左右逡巡后,纵身跃上房梁,那是路霆钧第二子路双飞的声音。要走来不及了,看来只有藏。
  敲门声响起:“爹,我是双飞,大哥那儿的人说大哥今天上午出门找昊天去了,还没回来,我已经传讯给下人,等大哥回来,马上来找您。”曲昊天闻言怔了怔。怪不得刚才路霆钧说不让自己伤害路一鸣,原来是他要找他过来。又想起路一鸣被自己骗走,而自己却趁机杀了他的父亲,原本一直逃避面对这个问题的他,心里已不仅仅是难过的感觉了。
  路双飞又敲了几下门,见还没人应,多少有些奇怪。暗暗加大了劲力,门却一推便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路双飞登时怔在当地。曲昊天心知要遭,又不愿伤路双飞,只得看了看屋顶,一咬牙冲天而起。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曲昊天逃遁而去。路双飞抬起头只看见他一闪即逝的白衣一角,奔到屋外时,连那一角也不见了。
  路双飞自知追他不上,连忙叫下人去找陆一鸣以及三弟路品青,又安排护卫封堵所有出路,全城范围内搜查可疑人等。等回到路霆钧身前时,心情已经平复许多。心中暗暗思量到底是谁敢且能杀了路家堡堡主,原本除了御风门与流云堂几乎没有人可以出入路家堡于无人之境,可他在路霆钧左手中发现了一角白衣,而他藏在身下的右手则蘸着自己的血划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曲”字。
  白衣、姓曲,路双飞脑子飞快的转起来,唯一能得到的答案便是——曲、昊、天!仔细检查了父亲身上的伤痕,路双飞眼睛渐渐阴冷起来:竟然让路霆钧可以写下他的名字,不知如果曲昊天知道,他会不会后悔没有在路霆钧身上补下最后一剑?
  三、
  没一会儿路双飞吩咐下去刺探曲昊天行踪的人便回来了,得知他去了路一鸣的寝室,路双飞暗道糟了,又急急的赶出去,生怕路一鸣上了曲昊天的当。他来得正好,路一鸣得了父亲被刺杀的消息刚刚回来,便被路双飞堵在路上。
  路双飞将推测说给路一鸣听,路一鸣正色道:“双飞,我不信,我去见他。”
  路双飞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襟,急道:“哥,曲诚派了曲昊天来杀父亲和你,你还要去,你是傻了不成?这么一大家子,路家堡主的位子你不要了不成?”
  “昊天不会害我。我相信他。”路一鸣抿了唇,“我要找他问清楚。”
  “我是你亲兄弟!”路双飞怒道,“你宁愿信他也不愿信我?!”
  路一鸣仰头看了会儿天,再低下时摇了摇头:“昊天不会害我。”
  “好,好!”路双飞气笑了,指着路一鸣的寝室道,“你进去好了!曲昊天等了你很久了。”见路一鸣迈步就走,路双飞还是忍不住挡在他身前,急道,“哥,你别去!”
  在路双飞看来,这是死局。曲昊天的功夫竟然已到了可以杀了父亲的地步,他想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料想不到的,包括他的大哥。然而路一鸣双臂一振,将路双飞震开两步,大踏步推开了门。
  路双飞见拦他不住,恨恨的跺了跺脚,快步去找帮手去了。
  曲昊天都听见了,因为路一鸣推开门的时候曲昊天正衣着狼狈,坐在桌边对着他悠悠的笑:“大哥,我确是受命来杀你和路叔的,我骗你了。双飞说的没错。”
  路一鸣没有说话,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样的语调,不是他平常的口气。
  “父亲让我杀很多人呢,司徒眉、拂尘、甚至路叔……不过,大哥……”曲昊天端起桌上的酒杯,小心的为自己斟满一杯,然后慢慢放下,像是思虑应怎么开口,“真不值啊,这样活着。争来争去,有什么用?”
  “想了那么久,错了那么多,直到方才,我才终于大彻大悟,这江湖百盏沉浮,不过就是一句,光阴似水,繁华如梦。”曲昊天默默地看着他。路一鸣也怔怔地看着他。
  “没落的流云堂、御风门如是,我父亲与路叔如是,甚至我们……”
  “兄弟,呵,兄弟。”曲昊天从未笑得如此从容,举起酒杯遥遥抬起一祝,尔后,慢慢仰杯慢慢咽了下去。脸上终于绽开了熟悉的笑,吊儿郎当,还带着点小潇洒。炫耀似的倒转了杯,示意已经饮尽了。
  他的动作很慢,慢的每一个细节都很夸张地展现在眼前,可路一鸣只能怔怔的挤出他的名字:“昊天。”
  “大哥。”曲昊天又回来了似的,这一声叫得无比真挚,站起了身,笑嘻嘻的唤了一声,想要迎出去,却身子一晃,酒杯失手掉落,曲昊天低了头,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破碎的酒杯,然后讪讪的抬起头,微笑着含混道,“大哥,瞧我,砸了你的杯子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嘭的一声狠狠砸在地上,没有丝毫征兆。
  “昊。”路一鸣心底一瞬间涌出刻骨的寒意,他的唇齿甚至在不自觉打颤,磕磕磕磕的叩击着他的灵魂,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那一刻什么路家堡什么曲诚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他的眼中只剩了这个叫了自己二十多年大哥的孩子。
  “昊天!”路一鸣一声嘶吼猛扑过去,“昊天!!”
  原本就被血染红了的衣襟又被碎玻璃划出一道道的口子,隐隐渗出的血一点点地晕散开,大大的眼睛安详的闭着,便连唇角还都噙着笑。自罗袖中跌出的书册摊在眼前,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为首者,名叫曲诚。
  路一鸣却完全不顾那些身外之物,颤抖的手伸出去,想要探他的鼻息,才伸到一半便触电似的猛地缩了回来。“啊啊啊啊啊!!!!”路一鸣仰天大吼一声,抄起地上的书册,破窗而出。
  他没有看见,那个曾经笑嘻嘻的人眼角蓦然滑落的泪水。
  他走得很及时,再晚一刻,待曲诚得知消息已然走漏,匆匆赶来支援的时候,看到的只有倒在血泊中像是睡着了的独子。
  当曲诚拿起酒壶的时候,全明白了。于是,来不及走的成了曲诚。
  四、
  路一鸣身为长子,在父亲遇刺当天便即顺理成章的继承了路家堡。凭借那本书册的详细记载,路一鸣将路家堡内的眼线暗桩一天之内拔了个干净,打了曲诚个措手不及。同时,对那些曾经支持胁迫陆家堡的门派发动总攻。
  可是,曲昊天失踪了,据说是被曲诚关了起来。
  路一鸣很难界定对曲昊天究竟怀着怎样的心境,明明是杀父仇人,可最后一面时那样空冥的语调让他心疼。而且若不是他的帮助,这一仗也不会这样顺利。昊天究竟在想什么?路一鸣想不明白,知道根底的路双飞更想不明白。
  这是艰苦的一战,也是泄愤的一战,意料之外的进攻,意料之中的结局。
  路家堡尘埃落定,曲诚辛苦十余年打下的根基,在三个月内全部被路一鸣一人毁掉了。在路一鸣看来,再多的成功也抵不了一个人,他疯了似的抓着曲诚问曲昊天的消息。曲诚却只顾哈哈大笑,被路一鸣一拳打落了几颗牙齿后和血吞掉又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手下在曲诚的屋内发现了一间密室,密室里偶尔传出熟悉的笑声,不是清朗的,不是洒脱的,痴痴的笑声,瞬间敲碎了路一鸣的心。
  是他么?他到底怎么了……路一鸣不敢相信,不敢去想,茫然的撒开抓住曲诚的手,一步一挪得走了过去。“昊天?”他试探的问了一声。
  回答他的是一下沉静的空间。
  “他喝药了。”曲诚在一旁甩开旁人的控制,仰天哈哈大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输得那么快?我夺下你们的江山有什么用?交给一个傻儿子?哈哈……他还真对自己狠的下心啊,哈哈……我生他养他竟然还抵不了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哈哈……他傻了,傻了!你怎么叫他他也不会应你了!哈哈!”
  路一鸣愣在当地,如遭雷击。
  尾声
  被救出来的曲昊天,衣服脏得不成样子,原本的白衣已成了黑乎乎的模样。可不知为什么,这一身衣服任何人都碰不得,都不能碰。
  “曲昊天、曲昊天!”路一鸣喊着这个名字,“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到底要怎么样?!都过去了,陆家堡已经平定了,你父亲也不会逼你做那些你不愿做的事情了!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你这个混蛋,都过去了,你明白了没有!”
  或许在曲昊天淡定的咽下那碗药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今日的结局了。
  十年的相遇相知,十年的生死相随。而后,一辈子的混沌。
  “曲昊天,你TMD对不起你自己。”路一鸣嘶哑着喉咙,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手高高扬了起来,“你TMD对不起你自己!”
  怎么下的去手……怎么下的去手?!不愿伤害任何一个,于是他选择了自己的路,这一走,又将别人抛了老远。路一鸣猛地推开他,自己飞退了四五步才定住。再也找不到那个总笑嘻嘻的兄弟的一脸欠揍模样了,看着他懦弱无知的样子,路一鸣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我、我要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等着我。”得了催促,知道堡内有一大堆事务要等着自己处理,路一鸣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很慢的笑了出来,苦到极致的微笑,唇角的抽搐显示出他的克制。他不能不走,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为了更多的兄弟,他不能不走。
  “曲、昊、天,你要记住,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路一鸣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以为是看错了,曲昊天的眼在一瞬间绽放出异样的光彩。路一鸣惊愕的张开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呆滞的动作,呆滞的神情,可是……
  为什么你的眼里会有泪?
  路一鸣再也忍不住泪的纷涌迭出。
  在离开的那一刻,最后想着的,原来还是你。
  在自己世界里的昊天,在离开的那一刻,你最后想的又是谁?耳边默默回荡起那声欢快的,也是最后一声的“大哥”来。
  “兄弟。”他哑着嗓子蹦出最后一句,猛地闭了眼,毅然转身离去。
  我会记得你的。
  兄弟。
  本帖贴杀司徒眉
  


第一届群杀『江湖有你』第一轮参评帖(共搜集有22帖,此为第48帖)

(作者:小蜗牛;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2 15:04:09)

[1-17]千机琐 [寒]顾恩

顾静初并不是不知道,洛阳是一个是非之地。凡是大地方,就能汇聚良莠!
一把油伞遮住了他的脸,那是地道的杭州货!
“顾伯,我们为什么要到洛阳?”顾静初把油伞轻轻推了回去,他现在有些不习惯,当从家里出来时,他明白了一切!
“也许洛阳每年的花会能让我们找到那个人,能达成主人对你的心愿。”顾恩脚下溅起了一团污水,“老了,真是不中用了!”手随之抖动二下,片刻间有几滴雨水落到顾静初头上。他抬头看看天,也许老人是对的。
顾静初从小就喜欢和顾恩玩耍,长大了就叫顾恩为顾伯。
每当公子叫”顾伯”时,这位花甲老人总会轻轻给公子掸下衣服上的灰尘。不管在乡下还是城里,顾恩总会亲自下厨给公子做菜。那是地道的江南口味,虽然时至北地,有些蔬菜难觅其影,但老人总是尽力花重金从南方运来。
每当这时辰,主仆二人对视无语。
“顾伯,你不知道听雨书生在哪里!我也是一样。你认为他还活着吗?”也许这永远是个谜了,顾静初轻弹了下食指,一片嫩嫩的叶子落到手心上,“看顾伯!每片叶子都有一个柄,然后向外伸展,而我们也是一样,如果注定有一个归宿,那将是哪里?我们是从脉络回归叶柄还是能重新在树桠上生长?是不是父亲安排的就是对的?”
“孩子,你的问题越来越怪了。但我知道叶落归根,人总是怀念故土!”顾恩眼睛湿润了,一头白发在风中晃动如雪。
洛阳城到了,主仆二人渐行至中街。中原之地,果然不同于江南,虽说一路之上,二人稍加粗通了北地之言,但也尤感吃力,便也尽力不多言。那些在街上往来的人丝毫也不理会这远离家乡的主仆,他们的生活不会因他们而改变轨迹。
在这样一个城市里,俗事多的很,那么就可以说什么都是要花钱的。比如说看花,当顾静初定定看着客店那朵清淡
小花出神时。老板竟然伸出手要钱了,另有群无赖在一旁起哄“这是王老板今年参加花会的花,能随便看么?”
“都给我滚开”一个青衣汉子冷冷说道,无赖们看清此人连忙夺门而出。他不会给任何人还手的机会,除非他先罢手,这个人就是千笑松,而青衣人身边的一位黄衣老者却紧闭双眼,左手漫不经心在茶杯上轻拂。
千笑松算不上坏人,当主仆二人落脚,他只是随意看了二眼。但老人顾恩打开行李时,却让他有了贪念,命运对谁都是公平的,不管是先到还是后来,所以千笑松只是这主仆二个故事的插曲,老人太不小心了,那本发黄的《剑雨冰封》还是让人看到了,在天下至尊的武侠秘笈面前,那怕是一瞬间的念头,都会葬送一个人的名头。虽然未曾谋面,但千笑松却知道这平凡主仆是什么人了。
"顾兄弟,把那本书借我好吗?”千笑松边说边使出三成内力,他看出主仆二人没有什么武功,也
就手上没用多大力道,骈起手指点向顾静初。顾恩见状急急站在公子面前,须发皆张。千笑松见了,料想这老人禁不起,随即迅速回收力道,他并不想害人性命。
却不料,顾恩身子突然一晃,手指迅速跟进.....那只是片刻间,千笑松面如死灰,他真的不明白,老人真的不会武功,但他还是点中了他的死穴,那种笨拙的姿势,却还是要了他的命!
公子也不知道,那是顾恩多年跟随父亲,刚才危难之时,竟然激发了老人多年被动灌输的武功......哪怕只是记忆。如果听雨书生真的会告诉顾静初密码,那么老人就应是一把锁,没有人会明白顾恩死了钥匙也一无事处......
“唉......”半晌过后,黄衣老者长叹一声,负起千笑松的尸身蹒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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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贴帖杀千笑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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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蜗牛;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2 15:05:04)

[1-18]且听夜雨 [寒]左广一

且听夜雨






【若离】






往前一步,便是危崖。风吼,青纱纠缠,漫舞薄云。



若离柔弱的身子斜斜的立在尖石之上,四周的泥沙随着她的步子一阵落下,身后苍茫,不知渊深几何,竟久久没有回音。平日里婉转在眉间的温柔只剩苍白的泪痕班驳。那双眼中的清冽已然不见,只痴痴的空落在眼前的左广一身上。



左广一呆立着,不敢进,不敢退,口中只嘶哑的喊着若离的名字,两腿已是近乎瘫软,丝毫不见流云堂掌门的半分豪气。



“若离,你停下,停下…..



这山巅空旷无人,青石嶙峋,茂密的树阴遮住了来时的路。左广一一路紧随柳若离狂奔至此,满心的恐惧之下,哪顾得身后一行人已是窥探多时,正等他失魂落魄之际,闪电出手,一击则求必中。



若离眼中忽然闪过惊悸,身子前倾,竟移动脚步向左广一奔来。左广一一时欣喜,以为若离换了心思。自然飞身向前。此刻,风声一响,左广一背后已满是寒意。手中刚近了若离的身子,便觉身后负重,一口腥苦难忍,把若离青衣一身喷了个鲜血淋漓,随后身子一软,天旋地转之间已是无知无觉的倒在乱石之中。



身后之人见已中目标,转身几纵几落,松涛阵阵之中,已不见了人影。






天已将晚,残月空照。



若离心力俱疲,身后垂死的人微弱的气息似乎是她唯一可以前行的理由,只是那躯体越发沉重,山林中的荆棘丛生,青衣破落,碎成丝条缕缕,身上更是血迹斑斑,分不清哪一点殷红出自左广一的伤口,还是自己身上的凌乱伤痕。



路越发难走,起初因一时悲愤,发足沿山路崎岖之中狂奔,倒未曾想到下山如此坎坷。偏又近了晚上,林中光线游移,暗色之中也不知道多少次重重摔倒,又惊悸的翻身去试身后那人的气息。



这天,在这一刻,似乎要断绝了人的生路。






远处,萤火飘动,幽幽的光。忽然,一点红从林中闪现,有人似乎在遥遥的呼喊:左掌门,柳姑娘。



仿佛溺水之人一手抓住了浮木,柳若离运尽气力,高高的应了一声,随后听得一阵人声向自己奔来,看着那光越来越近,她再也无力支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而那光近了,一盏微光下率先凑近的脸,如玉,眉如画。






【十年踪迹】






正是寒冬,飞檐下冰棱如戟。偌大的空院之中人迹杳然。苍黄的大门紧掩,雪落满了路。



庭院深处,左广一已是大汗淋漓,手中剑寒光未敛,满树的梅花飘零纷落。琴妆一脸的笑,立在廊下,身旁茶几之上,一柱香已是成灰。



“能歇了吗?人家看都看得有点累了”这声音里几分柔软里的嗔怪听起来倒如春风一般煦暖。



左广一微微一笑,一个虎跳凑倒了琴妆身边,伸手揽住,又顺手将剑一掷,铮然一声,落入远处立于雪中的剑鞘。



“咱们进去吧。早说让你别出屋子,外面可是冷的厉害…..这几日,身子似乎好点,得动一动了”



琴妆抬头看他。很喜欢那眉宇之中为她凝聚的关切,但却终不敢痴望。只是一笑,微微低下头去,拉他的手,款款前行。



身后,那一盏茶渐成深绿,冷冷的并非全是漫天的寒气。






此时的江湖,已是波澜迭起。无数消息在马蹄声声中自江南到江北,人人都传说着《冷雨冰封》的重现江湖,都传说着近来流云堂掌门失踪的消息。



至于和流云堂一向水火的路家堡近来颇为诡异的举动,倒是让人因这表面的波澜而忽视了。



而这些,丝毫未能惊动山谷里二人世界的半点涟漪。






风动,烛影摇红。



柳若离枯坐很久,已经全无前几日的焦躁和慌张。她似已心冷,却有偶尔在眸子里射出寒光。



座下流云堂的几位弟子互相对视,摸不准柳若离的心思,又不敢问,怕惊了因这几日的变故而憔悴的掌门夫人。



“你们确定扬州旧宅里的人不在了吗?”



“回夫人,我们几个偷偷摸进去了,查了房间,的确是人去房空了。”



又是没有声音,柳若离坐着的姿势仿佛冰雕,冷冷让房间里的人不由得打了几个寒颤。



“你们,下去吧…….”这声音微微颤动了几下,又终于回归冷寂。






“我知道,你在哪?但你相信吗?我不会去找,你却自己终会回来。”柳若离看着香炉里的几分氤氲,眼里只是虚无,看不出一点生气。她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自己声音里的平静。而只是喃喃地念着



烛颤抖了几下,灭了。房间里不再有半点声响,仿佛一切在这一刻都终于平静的睡去。






只是江湖,由此,终于风云乍起………..


本轮贴杀:[寒]琴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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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蜗牛;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2 15:05:52)

[1-19]说英雄 谁是英雄 [寒]秋水心-------精华

说英雄 谁是英雄

荒漠深处,戈壁之上,有条河自莽莽黄沙间蜿蜒而过,河边有大片胡杨林,据说深秋时候,胡杨叶落处,黄沙漫舞,万倾金黄。冷月楼就坐落在那片胡杨林的最深处,面临荒漠,背枕山峦,据大漠之雄,扼地势之险,加之楼内机关重重,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当时江湖,门派纷杂,争斗频繁,冷月楼势头强盛,与各家均时有摩擦;我们的江湖故事便从这冷月楼开始。

1、掠浮云

冷月楼新一代楼主名曰掠浮云,据说掠浮云虽然容貌俊秀,但却从来不笑,加之最喜黑色,平日出现俱是一袭黑衣,衬上那张冷峻瘦削的脸,更显威仪。这一日,掠浮云正在大堂之上闲翻剑谱,一人急急地走上堂来。
“师弟,流云堂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向我们挑战了,这次双方在雾风谷各有伤亡,如果我们不能迅速立威,我怕长此以往,冷月楼第一大派的号召力将不保。”
说话的那人是风过,冷月楼主的师兄,这风过身型瘦小,颌下三绺短须,边说边皱眉。
掠浮云浓眉一轩,沉声道,“师兄,雾风谷一带一直是我们的地盘,流云堂欺人太甚,竟敢在境内伤我兄弟!”
风过呆了一呆,又道,“这次他们遇到的是个硬茬子,流云堂少堂主左必书,虽然年纪轻轻,可一双流云掌已经使得出神入化。玉屏笛和黑漆箫两个人联手,也只能稍占上风。”
掠浮云略皱了一下眉,向大殿后叫道。“秋儿”
话音刚落,一蓝衣女子从后殿掠进堂来,眼眸如秋水,深深望向冷月楼主。掠浮云座下弟子众多,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玉屏笛和黑漆箫,二人凭一箫一笛纵横江湖,不过掠浮云最偏爱的弟子却是这个女徒,这女徒名叫秋水心,武功已悉得冷月楼主真传,就连笛、箫二人也忘尘莫及。
“秋儿,你拿我的冰心剑,随师伯出堡,去会一会那左必书,为我们死伤的兄弟讨回血债。”
“是”

2、冰心剑

荒凉大漠,秋水心将冰心剑慢慢拔了出来,剑身碧蓝如海。脑海中掠浮云的颀长身形慢慢浮上来,还有那张多年来都没有笑容的冷峻的脸。
其实,秋水心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掠浮云是经常笑的,而且笑得很灿烂,那时候没有冷月楼,没有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没有江湖,掠浮云只有她。
“秋儿,将来为师不在了,一定在江湖上找个了不起的人照顾你。”幼时掠浮云常常喜欢抚着她的头,对她说这样的话。
“师父,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幼年,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喜欢抱住他的腿,把头靠在他膝盖上,仰起脸来看他。这种习惯多年未变,即使有一天他成了楼主,她成了属下。
“哈,傻丫头,女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难道想伺候我一辈子不成。”
赤霄、冰心,本是一对鸳鸯剑,两柄剑一红一碧,秋水心记得掠浮云曾说过,要给冰心剑找个主人,好让剑成对,人也成双。秋水心是梦里都想着成为冰心剑主人的,就为了人成双那句话,可是十多年来,无论多么痴缠,都没有如愿以偿,她只是个拿着冰心剑执行任务的属下。
“师伯,我们去哪里找左必书。”
风过看了看秋水心,目光灼灼。“玉屏笛和黑漆箫兄弟已经打探到消息,不远处的寄魂祠,左必书一行人正在那里落脚。他们准备入夜动手,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夜,一轮圆月东升。秋水心和风过两人,一前一后,施展轻功,向寄魂祠而来。奔近寄魂祠,惨呼之声已破空而来,玉屏笛和黑漆箫早已经发动攻势,将左必书众人围在一堆厮杀,笛子挟着呼呼风声,点、扫、砸,箫影漫天飞杨。秋、风二人各自拉出兵刃,冲入战团。秋水心想起来方才在冷月楼掠浮云的微怒,银牙一咬,挺剑直刺左必书,左必书身形一转,与秋水心斗在一处。
那左必书一套流云掌法使出来,掌风甚是厉害,竟隐隐夹杂风雷之声,潇洒之中杀机尽露,秋水心自幼跟了掠浮云习武,各家武学也看了不少,看了这套掌法,也是暗暗赞叹。斗至半酣,秋水心冰雪聪明,想到那流云掌法,擅长近身功击,当是以近战取胜,遂将这些年苦练的轻功施展开来,只远远的以纵横剑气攻击那左必书,左必书轻功不敌秋水心,被剑气迫得心浮气燥,由于距离太远,流云掌风到得秋水心面前已是强弩之末,威力自减了七分,不多时,一道剑气透过掌影攻进来,掠过左必书的长衫,左必书的胸口立时被剑气划开一尺来长的血口,血水淌下来,染红了衫褂。
左必书大惊之下,向后倒跃了一丈有余,自袖中打出一物,直奔秋水心而来,秋水心仗剑一挡,那物“铮”的一声,正中在剑身之上,震得秋水心虎口发麻,心想这厮好大的腕力。“姑娘好剑法,今日左某既然讨不得便宜,我们后会有期,流云堂定会再下战书,到时我们一决雌雄。”
3、轻薄醉

一夜酣战,冷月楼十里之外,月已西沉,荒漠里寂寂无人。
“师伯,流云堂受挫,决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快些回去见师父,早做打算。”秋水心看着坐在对面空地上,只管大口灌酒的风过,神色焦急。
“为什么不让我对付左必书,若他伤了你,该如何是好?”风过却趁着酒意,一把拉住秋水心的手腕,面色阴沉。
秋水心吃痛,心中甚是反感,只不过碍于风过是长辈,不便发作,只得陪笑说道。“师伯,他一时奈何不了我的。”
风过甩开秋水心的手腕,冷冷说道,“你先回冷月楼通知浮云,师伯还有事情,办完事情,我随后便到!”
秋水心无语,隐隐觉得这个师伯平日里少言寡语,总是让人琢磨不透,只得告了别,一声不响的发足狂奔,将风过远远抛在后面。
风过看着秋水心远去的身影,狠狠喝了一大口酒,口里怨毒地说,“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如何,你本应该察觉,可是你心里只有他,他不仅夺了我的位子,还夺了我爱的女人,他凭什么,凭什么?他应该得到报应!” 说到愤激处,将口里的酒全喷出来,酒箭喷射,直向坚硬的戈壁而去,竟然将戈壁硬生生射出了一个洞。

4、英雄贴

“师父,流云堂派来高手下战书!正在殿外等候。”
玉屏笛迈进冷月楼大殿,单膝点地,向掠浮云禀报道。
“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黑面青年掠进殿来,抬头看掠浮云,眼神睥睨,“你就是掠浮云?流云堂座下护法左爻前来下书!”
说罢,从怀中掏出那贴战书,凌空掷向掠浮云,那贴子挟着一股劲风,去势甚疾,边缘如刀一般锋利。
“大胆,竟敢对我师父不敬。欺我堂内没人么!”玉屏笛见状大怒,立时就想扑上去厮杀,只是师父没有开口,不敢有所行动。
掠浮云没有动,只左掌微抬,那贴子去势立时缓了下来,到得面前,乖乖的落到掠浮云的手上。掠浮云右手拿起那贴战书,从容展开,只见那黑漆洒金的贴上龙风飞舞的写道:
冷月楼浮云兄台鉴:
今天下群雄无首,若论当世英雄,当冷月楼、流云堂、御风门、路家堡四家居之,十日后,望你我四家各出精锐之师,聚于大漠之野,弟将亲手把盏,与兄煮酒论英雄。
弟左广一再拜顿首
掠浮云看罢对左爻点了点头道,“你回去告诉左广一,我当如约前来。”
左爻领命,刚要转身,突觉膝盖一麻,一个站立不稳,双膝竟跪了下来,想努力起身,不想却如何都站不起来。
“你不是我弟子,不必行此大礼,笛儿,快扶你兄台起来。左护法,再替我问你家左堂主好。”
玉屏笛轻笑,走近左爻,伸手搀扶,左爻立时觉得膝盖的酸麻即止,看来双腿穴道是解了。再看左爻,面色惨白,拱手恭谨的退出冷月楼。

5、惜别离

大漠之中,昼暖夜寒。
这一夜,上弦月如钩,秋水心觉得这夜分外的冷。
“秋儿,后天我就要去黄沙荡了。今天我们师徒好好的相聚一晚。”
“师父,我去拿酒。”
“不,今天不喝酒,为师今天不想醉。”
“秋儿,明天我和箫儿、笛儿去黄沙荡,你和师伯留在冷月楼。”
秋水心听得掠浮云如此说,不禁微微一楞,“师父,为什么不带我跟你一起去?”
“秋儿,冷月楼是咱们的根,如今江湖险恶,我不在楼内,就一定要留了精英守在这里。虽然我在这楼里布了重重机关,按说一般的攻击是攻不进来的,可是大战当前,还需谨慎,你知道么,我走了,这里不能闪失。”
秋水心脸色凝重,对着掠浮云点了点头。
“秋儿,你去把冰心赤霄剑拿来。”
秋水心很快的去了又回,掠浮云将两柄剑托在手里看了半晌,豁朗朗把剑从剑鞘里抽了出来,赤霄剑艳如枫叶,冰心剑碧如沧海,当真是一对利器,掠浮云缓缓合上剑,将赤霄剑放在坐旁的石台上,只擎了冰心剑递与立在旁边的秋水心道。
“这冰心剑跟了我这许多年了,也该有它的主人了,秋儿,拿上吧。”秋水心身子颤了一下,很快的从脸上滚下两颗泪来,显是又惊又喜又激动。
“这许多年来,我当然知道你心意,武林里那些什么师徒不许结亲的破烂江湖规矩在我这里什么都算不得,只是我难以给你安宁,反倒让你陪着我四处厮杀,我常想丈夫未立业,何以家为,显是我一片私心苦了你这些年,后日,大战当前,我要一人面对当世三大高手,胜负难以预料,我怕今天不说,日后便没有机会了。”
秋水心心中凄然,走到掠浮云的身前,慢慢跪下来,从前面缓缓抱住掠浮云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那里有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师父,我都知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掠浮云伸开双臂来紧紧抱着秋水心,那个身体柔弱而温暖,熨贴着他那颗久经争战,苍老而坚硬的心,在这个铁血江湖,他突然觉得满足,因为他不仅有出生入死的兄弟,更有可以牵挂的佳人。
“师父,你能不去么?”
掠浮云沉吟半晌,从口里吐出几个字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黄沙莽莽,红日喷薄。
冷月楼外,掠浮云一袭黑衣,背背长剑。身后是玉屏笛、黑漆箫和众家弟子。
“师兄,我走后,守卫冷月楼的大任就交给你了。”掠浮云眼望风过和留下来的众人,表情冷峻。
“师弟,你放心。有我在,就有冷月楼在。”
“秋儿,拿酒来。”
秋水心依言捧过来酒盏,掠浮云接过来一饮而尽,将酒碗一抛,那碗砸在远远的戈壁上,碎成片片。
秋水心和他双目相对,未说话,眼圈竟然红了红。
不想掠浮云却突然笑了,十多年不见的那一笑,竟如阳光穿透乌云般,带了豪情万丈。“古代有霸王项羽别虞姬,秋儿,我还不想当霸王,不要哭,不要扫我的兴。”
“师父!”
“我会很快回来见你的!”
大漠之上,数骑绝尘。

6、黄沙荡

风忽然吹得大了,沙尘被风卷起来,漫天飞扬。
“左兄,不是说四家比武么?为什么只来了你一家?”掠浮云看着对面流云堂一方的队伍,大惑不解。
“御风门、路家堡的席兄和路兄想是在路上耽搁了,我想须臾便可到吧。” 说话那左广一四十来岁年纪,面白如玉,长须飘洒。
左广一话音刚落,左必书便越众而出,“掠伯伯,小侄想讨教一下你的赤霄剑法。”
掠浮云还未说话,玉屏笛和黑漆箫已经双双看向掠浮云,掠浮云对二人略点了点头,二人均向前一步,挡在了掠浮云面前。
“呵,二打一么?”
“我兄弟心意相通,不管打几个人,都会一起上!”
“哈,好,那就让我一个人来对你们的笛和箫。”
这三人一月间第三次动手,均下手无情,最终斗了个两败俱伤,左必书右臂中了一笛一箫,若救治不及,这右臂是不保了,不过玉屏笛和黑漆箫两兄弟情况也没有好多少,均背部中掌,被掌风震得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掠浮云见弟子重伤,面色逐渐阴沉了下来,再看左广一也是面寒如冰。
“左堂主,我们的账还是不要由徒弟们来算。”掠浮云说罢,将手慢慢伸到背后,将那柄赤霄剑抽了出来,那柄剑艳如枫叶,如饮了鲜血般凄历。掠浮云伸指弹了一下赤霄剑,“赤霄、赤霄,许久没饮鲜血了。”那剑似有灵性般,忽作龙吟,向左广一呼啸而去。
左广一看得这手御剑之法,不禁暗暗吃惊,遂将一双流云掌运开来,在身边树起无数掌影,二人激斗一个时辰,不分胜负。掠浮云久战不下,细思还有两大高手未曾露面,此战当速战速决,一咬牙,将那极少施展的赤霄剑法最后七式使将开来,这七式威力强大无匹,第一式是为灰飞烟灭,那剑气化做一条赤色惊龙,向左广一当头罩来,左广一只觉那剑气竟如吞天火焰般想要焚毁一切,大惊之下,急急向后倒跃,不想还是退得慢了,小指已经被掠浮云的强横剑气所伤,硬生生被削去一节。掠浮云正要乘胜追击,痛下杀手,不想对面不远处忽然有人大叫。
“掠浮云,且慢,你看这人是谁?”
掠浮云定睛寻声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对面距他十丈之外,风过,秋水心一干冷月楼留守众人俱被人用绳子捆绑着,刀也架上了脖子。左广一远远的站定,哈哈一笑,对着那些人大声叫道,“恭贺席兄和路兄,这次我们三家合围冷月楼真是大获成功。”
掠浮云看罢直气得目龇尽裂,率领手下众门徒,立时就要扑上去要和左广一厮杀,不想左广一手一挥,百十弟子便挡在了前面。掠浮云大吼一声,面前几名流云堂门徒应声而倒,相应对面他自己的队伍里也是几声惨呼。
“兄台,你杀我一人,我便杀你两人,反正你那冷月楼里束手待毙的人那么多。”左广一在不远处嘿嘿阴笑。
掠浮云听罢,只觉眼前一黑,几欲栽倒,定了定神情之后方沉声问道,“原以为左广一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原来不过是个卑劣小人,左广一,你到底如何才肯放我弟子?”
“哈哈,自古胜者王侯败者贼,掠浮云,我先要你自毁武功。”一瓶药越过众人,掷在掠浮云的脚下。“嘿嘿嘿,掠浮云,吃了这药,气血倒流,经脉尽断,今后,你就是废人了。若不吃,每过一刻钟我就会杀十人,直到把这些人全都杀光。”
“师弟,不要!”
“师父,不要!”
左广一话音刚落,掠浮云身后和对面已有数人大声惊呼。
掠浮云不语,暗想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决计救不下如此多人,如今冷月楼的势力,已经十去六七,自己虽然可以以一当十,可身后的残存众弟子实挡不了三家的合围夹击,说不得要冒一个险,以一己之身保存下冷月楼的精英,为了秋水心,为了这数百子弟,就是穿肠毒药也得喝了。正思间,忽然听得秋水心一方队伍里,数人惨呼,旋即没了声音,掠浮云身体微颤,终下了绝心。
“好,我喝,左堂主,希望你信守承诺,放我兄弟。”
“师父,不要!你伤害自己,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秋水心在掠浮云对面厮声大叫,心中大痛。
掠浮云将那药拿过来一饮而尽,只觉心内气血翻涌,仰面栽倒。秋水心远远的看到掠浮云仰面躺倒,不禁隔得远远的大哭,将一只唇角咬出血来。
“师父,师父,是我没有守好冷月楼,你若死了,我该如何报你情义,师父,是我负了你,我发誓,若我活着,定不择手段让流云堂血债血偿!”

7、莫相负

掠浮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置身在一个幽深的阴惨惨的地穴里,抬头可以望见一角蓝天,地穴边上是一扇厚厚的石门。
吱咯咯,石门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竟是风过。
“师兄,怎么是你!你脱险了?”
“嘿嘿,师弟,看见你这样子,我心里很痛快。师弟,知道么,这些年来我怎么过的,怕你看穿心思,话不敢多说,甚至酒都不敢喝醉,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掠浮云一楞,旋即像明白了什么,喃喃自语。
“是你,是你,原来是你,我说我布下了重重机关,外人怎可随便冲进去。原来是你……”
“哈哈,是我,带领御风门和路家堡袭击冷月楼的是我,为他们破机关的也是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那么倚重你!”
“师弟!还记得我们一起学艺的时候,你从来都打不过我,后来,师父把冷月楼传给了你,你说我武功比你差在哪里?计谋绦略又比你差在哪里?为什么师父要跃过我把位子传给你,还要传你赤霄剑法的七式绝技?”
掠浮云摇摇头,似乎回到了遥远的从前,“师父当时说,你为人冷漠,心机太深,冷月楼交给你,他怕会带入歧途。我知道你不服,但我想我执掌冷月楼后,敬你重你,当可减少你的戾气,唉,想不到你那样恨我,事与愿违。”
“哈哈,师弟,你太天真了,那只是师父的一面之辞,现在你武功尽废,被囚在这洞底,事实已经证明了,谁当这个楼主更合适。”
“师兄,你错了,丈夫立于江湖,当轻生死、重情义,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冷月楼的兄弟?”
风过被说得面上一红一白,不过片刻之后,又回复到阴狠的表情,“师弟,撇开这冷月楼主位子不说,夺爱之恨,岂能不报?当初在那废墟之上,是我先看到小秋的,可是,你却抢着把她抱了起来,你应了她父母替他们报仇,还是你把她收为门徒。就是因为你,她从来就没正眼看过我。”
掠浮云听得风过说起秋水心,神情有些许黯然,喃喃道:“秋儿,秋儿,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说罢又惨笑道,“路家堡和御风门,也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如何肯和你这个小人联手。”
“他们能扩大地盘,我能当上冷月楼主,何乐而不为?不过师弟,你武功实在是太高了,那七式绝技,我从来没见你施展过,若不用秋水心那些子弟性命威胁,我真的不敢保证左广一那群人能够制住你,嘿嘿,你败就败在太重义气、轻生死了。”
掠浮云突然哈哈一笑,“师兄,人有乱世枭雄之说,你可当之。只是希望你如前约,放我冷月楼弟子生路。”
“师弟,我冷月楼的弟子,我也很看重,只不过,你手下的亲信门徒,这次全会被处死,我可不想留下后患,哈哈哈,就在你倒下的时候,没有束手救擒的那些弟子全被其它门派灭了,看来借刀杀人这招真不错,不然我如何能轻松的除掉你的羽翼。”
掠浮云听罢,面色惨白,牙齿咯咯咯地打战,“那也连我一起杀了吧,我陪他们一起去九泉,好有个交待。”
“嘿嘿嘿,不,我要留下你,留着你在这里,看我如何得到冷月楼,如何得到秋水心。”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今日这结果,是我一手造成,这么多年来,我错信了你。但是,风过,今日不杀我,你会后悔。”掠浮云最后说这话的时候,一字一顿,重似千金。
秘道之门吱咯咯的关上了,只余风过放肆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师弟,你认命吧。这,就是江湖。”
掠浮云沉静良久,重重地摇头,似乎用尽所有的力气说道:“不,不,风过,你错了,这不是江湖。”


贴杀[寒]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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