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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届群杀【风雨同舟】管理员专场第二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3帖,此为第31帖)

(作者:小蜗牛;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3 20:59:41)

[2-10]第二轮杀帖:思君令人老 [风]叶莫莫-------------精华
思君令人老,有时可以是一生,有时,却是一瞬间的事。
  
  1、
  
  群山冷月,野渡渔火,小舟横斜。胭脂河水平静地绕过五月镇,迤俪着一路春愁,流向北方。那水流的尽头,想必就是镐京。
  而此刻,坐在胭脂河边的,只有印海月一个人,还有久已不至的清梦。
  梦里的他,和从前一样清峻挺拔。或者他留在她心底里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三十年前,从没有改变过。他满眼笑意,手把手地教她刻印章,刻她的名字,小篆体的“海月”,手都酸了也没刻好。他的手很大也很暖,包在她小小的手上,很用力地握着。她的头动来动去,细软的发丝碰到他脸上,痒痒的。他的唇贴在她耳畔,低低念道:“海、月……”。热热的气息扑来,忽然她红了脸。
  那样小小的一枚印章,如果一辈子都刻不完,该有多好。这样一场美梦,如果能梦一辈子,多好。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惊醒半寐的印海月。荒山野渡还有人来,心里不觉已有几分恼怒。一拧身,躲进泊在岸边的小舟上。
  
  叶莫莫喘了口气,指着淳于雪霏笑道:“淳于雪霏,你这样子还像个西夏郡主吗?”
  淳于雪霏一撇嘴,满不在乎地回击她:“难道你的样子就像叶家小姐?”
  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两人相视而笑。
  寻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淳于雪霏打开密封的酒坛,刹那间酒香四溢,连并不贪杯的印海月也轻舔了下嘴唇。
  一人一口喝了会酒,淳于雪霏清脆的声音响起:“顾叶叶酿的留人醉,真是醉人……莫莫,我看……那个风流小王爷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叶莫莫嗔道:“嘁,哪里的话,我和他是兄弟。我看倒是你,说,是不是瞧上紫玉公子了……”
  
  躺在小舟上的印海月不由莞尔,心里的气恼被两个丫头的悄悄话打散,眼前一片风清月明。一向喜怒不定的她,此时也和普通女子一样,甜甜蜜蜜地想起了往事。
  那年,她和姐姐一起偷来父亲的酒,躲在花园里偷偷地喝,因为姐姐就要嫁人了。她一直不知道,原来酒是这么香甜的东西。她不停地喝,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喝到眼睛晶亮,却看不清姐姐如花的笑脸。带着十分的酒意,她模模糊糊地摇着姐姐的肩膀说:“我要嫁个英雄!”
  那年她才十岁,姐姐十八岁。酒醒后,正要登上花矫的姐姐刮着她的鼻子,说她不知羞,喝醉了抱着姐夫不撒手,还吵着要嫁人。
  
  姐姐嫁去齐王府当王妃,印海月也越来越爱往齐王府跑,爹爹和娘都拿她没有办法。她就是喜欢和姐姐粘在一起,就像她出嫁以前那样。姐妹两个头抵着头,肩并着肩,躲在闺房里说悄悄话。说姐夫的事,说王府里的事,她都爱听呢。
  只是现在她更爱做的事,是每天缠着姐夫练武。自小就在军营里长大的她,武功已经有了一定的根底。可她还是喜欢让姐夫教她,一招一式,从头练起。姐夫说将来她能当一名女将军,她就说,将来和姐夫一起上战场杀敌。姐夫笑了,说,等你当上大将军时,我就老了。她说,姐夫老了,就安安心心当王爷,月儿替你去打仗。姐夫说,大姑娘了,学做些女红,不然嫁不出去。她气鼓鼓地跑开,却私下里偷偷绣了一只荷包,拿给姐夫看。姐夫大笑着说,上面绣的是小鸭子。明明是只鸳鸯啊,她赌气地把荷包扔掉,转身跑到池塘边,百无聊赖地揪着树叶,看正在草地上放纸鸢的姐姐。姐夫来了,满眼笑意,问她怎么不和姐姐一块玩。她扭一扭身子,不理他。姐夫却牵起她的手,笑着说,别生气了,我们海月儿将来是要当女将军的,会不会绣荷包不要紧。
  姐夫牵着她的手,慢慢朝对面走去。起初她还挣扎,可是姐夫的手攥得好紧,一只大手包着小手,拖着她,死也不肯松开。于是,她勉勉强强跟着。姐夫个子很高,高到她扬起头,也只及他胸部。她看到他一身蓝缎锦袍,长发被一根白色丝带松松系住。不知为什么,她对那天的记忆特别清晰。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记得他脸上那个笑容,像是会发光。
  她挺起胸,努力跟随着姐夫的脚步。只是她没看到,姐姐瞧过来的目光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只是一瞬。
  没多久,爹和娘给她定了门亲事。是夏侯的儿子夏雪岚。夏雪岚来家时,她躲地竹帘子后面看过一眼,很模糊的一眼,恍惚,是个文弱少年,没有姐夫好看。
  娘对她说,海月大了,该学些规矩,不要总是往姐姐家跑。她不听,还是偷偷跑去。姐夫也依然对她好,可是姐姐,却是淡淡的,总推说有事,去了没多久就派人送她回家。
  
  人的记忆就是奇怪,有些东西,分明过去很久了,却好象就是昨天刚刚发生,依然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
  一声叹息,无人摇动,小舟却逆水行去。水声哗啦,山影移动,也没能惊动两个醉意朦胧的女子。
  
  2、
  
  “月姨……”
  “叫我师傅。”
  蓝衣、黑绢罩头的印海月出现在船舱内。
  齐伯宣无奈地笑笑,请印海月坐下,奉上热茶。印海月没喝,却翻手切住齐伯宣脉门,半晌无语。
  “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印海月盯住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心里向下沉了一沉。真是太像了,和姐夫年轻时一样。只是眼内少了锋芒毕露,多出几缕云淡风清。
  一阵轻咳打断印海月刹那的恍惚,齐伯宣淡淡一笑:“我还好……”
  印海月盯着齐伯宣:“就这个好法?你脉息混乱,心神俱损,失去往日的宁静平和。你知道自己的病况,怎能这样放任自己喜悲?”十年了,依然治不好伯宣的病。
  齐伯宣笑着道:“月姨,我没事。”
  “说过叫我师傅!”凝思写下一纸药方,印海月抬头问:“听说最近天机卷出世……你父亲也病了?”
  眼底一丝黯然,齐伯宣依旧笑着回道:“是,冷问道正在外面。”
  “冷问道……”印海月低声重复着,仿佛又回到了昔日齐王府。
  
  “小姐,你不能拿走啊,这是王爷和侧妃晚上用的合卺酒……”矮小的王府总管冷问道在后面追,小印海月在前面跑。左转右转就没了影。姐夫要娶侧妃了,是拥兵十万的青州刺史周镇的女儿。她早就知道,姐夫永远不会只囿于一齐之地,他要作这溥天之下的王。
  姐姐伤心,也还要带着笑脸迎送宾客;她不开心,就由着性子偷偷跑出来喝酒。
  合卺酒,是上好的花雕。自从上次姐姐出嫁到现在,她没再喝过酒。抱着酒坛,她坐在假山后面的山洞里,一边流泪一边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不开心,只是想,以后姐夫不会像以前那样喜欢她了。可是姐夫很快就找到她。姐夫拉她出来,捧着她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脸,心疼地说:“海月儿,多一个人疼你岂不是更好?”姐姐生日宴会上她遇见过周小姐,她用会杀人的目光盯着她,吓得她直往姐姐身后躲。她才不相信那个凶女人会和姐夫一样疼她。
  姐夫指天发誓,说他绝不会让人欺侮她,即使是姐夫自己也不能。姐夫拉着她的手,笑着说,以后保证不娶侧妃了,“要娶也娶我的海月儿。”
  
  娶海月儿,言犹在耳。却如风中柳絮,吹吹就散。印海月不由得冷笑:“让他进来见我。”
  船身轻轻摇晃了一下,脚下轻飘飘地,仿佛无可依靠。
  冷问道进得舱来,见除了太子,还有一个蓝衣女子,黑绢包发,身形窈窕,背对着他站在窗前。冷问道一愣,也没多问,只深施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冷叔,请坐。”伯宣笑道。冷问道推辞“不敢”,仍旧站在一旁,等齐伯宣问话。
  “冷问道,还认识我吗?”蓝衣女子转身,双目寒星般射过。冷问道身上一凛,看着那女子,双目显得有些迷惑,片刻后纳头便拜:“奴才见过小姐。”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几十年磨砺,昔日的小女孩,如今,已变成江湖飘零客。还记得当年她一身红衣,手上牵着风筝线,小鸟一样在王府后院草地上飞过,牵动起主子唇畔深深笑意。这么多年了,即使登上王位,也没再见主子那样的笑容。
  
  “起来吧,你来这里作什么?”印海月淡淡地问。
  冷问道站起身,看了齐伯宣一眼。见齐伯宣朝他微微点一下头,低头回道:“奴才听说今天有人妄图刺杀太子,特来查看。”
  印海月冷哼一声,声如寒冰:“是来看太子死没死吧。”
  冷问道急忙躬身:“奴才不敢,奴才特来追查刺客。”
  “是不是他派你刺杀太子的?”停了一下,印海月的声音如剑刃劈过,齐伯宣身子微微一颤,眼神黯然。冷问道扑通跪下:“一个月前主子就有密旨给奴才,让奴才护太子周全。太子若出了差错,小的性命不保……”
  “那也难保别人买通你。是齐肃羽还是齐常棣?”印海月盯着冷问道。
  “奴才不敢,主子对奴才恩同再造。连奴才的命都是主子的,不敢背叛主子作出以下犯上的勾当。”冷问道鬃边额角沁出汗珠,“啪嗒啪嗒”掉在船板上。他觉得站在对面的,不再是以前小鸟一样的海月儿了。她像块寒冰,不,是利剑,每句话都是利剑,直扎进人心里。
  印海月不出声,齐伯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冷问道继续道:“奴才着人查过,刺客在安定府时,天苍山的人也曾在那里出现……”
  印海月和齐伯宣对望一眼,缓声道:“起来说话吧。”冷问道起身,擦了把汗,站在一旁不说话。
  
  半晌,印海月才轻声问道:“他,还好吗?”冷问道愣了一下,低头回禀:“皇上不好。”齐伯宣身子一颤,截口问道:“你不是说父皇只是偶感风寒吗?”冷问道迟疑半晌,回道:“皇上是旧疾复发,前日宫里传话,说皇上如今在寝宫批阅奏章……”
  到底快六十岁的人了,抵不过岁月的煎熬,他也老了。印海月坐进椅中,看着明灭的烛火发呆。
  
  3、
  
  云淡风清,天边一个黑点渐渐飞近,左飞右舞,在头顶划出不同的形状,再飘飘落在半雪肩上。是只黑色小雀。
  “来了。”半雪头也不回地说。
  
  蓝衣,黑绢罩头,印海月飞马赶来。跑至觅风半雪面前,一提缰绳,枣红马人字立住。
  马上,印海月不惊、不喘。马下,觅风半雪亦是不动、不摇。
  印海月瞳孔缩小,冷然道:“挡我者,死!”
  觅风半雪施礼道:“天苍山觅风(半雪)奉主人令,邀门主前去一见。”
  “天苍山?”印海月上下打量觅风半雪,嘲讽道:“有两个美人作伴,夏雪岚倒会享受。”觅风半雪红了双颊,却不好出口顶撞。
  印海月柳眉一扬:“就凭你们俩个,想请我?”双手疾射,觅风半雪狼狈闪开。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低沉浑厚的男声自林中响起:“海月儿,你还是这样任性。”夏雪岚青袍葛巾,缓步从林中走出来。觅风半雪肃衣而立。
  印海月愣了半晌,轻声问:“那晚,在齐王府书房外面的,是你?”夏雪岚苦涩地一笑,盯着印海月的脸,低低道:“海月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小月儿……”
  如风中落叶,印海月浑身颤抖不已。那夜,在齐王府书房外面的,竟然是他,果然是他。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想,一直不敢想的,就是他。
  
  十五岁,印海月要出嫁了。家里的人都在为她准备嫁妆,她却偷偷躲在王府书房里不肯出去。她不想嫁给夏雪岚。夏雪岚只会读书,是只会背子曰诗云的书呆子。他哪有姐夫的英明神武。姐夫右手能开五百石的铁弓,上马可顶盔冠甲,指挥千军万马;下马可运筹帷幄,治国安邦。她印海月要嫁,就要嫁一个像姐夫那样的大英雄。
  “海月儿……”姐夫找到她。
  “不要劝我,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们都巴不得马上把我嫁出去……”印海月烦躁地捂住双耳,摇头不肯听。姐夫低低叹气,想了一会,拿来纸笔,写下一行字。印海月好奇,伸过头去看,姐夫俯在她耳边,低低念道:“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海月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小月儿……”
  温热的气息扑来,霎时软化了她硬起的心肠。她哽咽地把头埋在姐夫胸前:“姐夫……你说过要娶月儿当侧妃……”姐夫抱着她,抱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自十三岁起,姐夫就再没抱过她。如今,她长高了一些,头已经能抵到他下颏。她抬起头看姐夫,一双黑瞳紧紧盯着她。里面有不舍,也有无奈,还有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窗外黑影闪过,“谁?”姐夫推门出去,冷问道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奴才看到有人站在书房门口,好像是……”
  
  嫁总是要嫁,无论印海月如何不愿意。她们这种家庭的儿女,婚事都是和各自家族的利益联系在一起。夏候拥有中原最富庶的湘郡之地。父亲常说,拥有湘郡,就等于有天下第一大粮仓。如今她就要嫁进粮仓,从此衣食无缺,和那个书呆子作一辈子的米虫夫妻。她笑笑,偷偷放在怀里一包蒙药。她打算在大婚之夜逃走,从夏家逃走,这样父亲和兄长都没有责任了吧?
  可是还没等她登上花轿,夏家派人送信,说夏雪岚突然得了重病,等病好再行大礼。接着爹爹派在夏家作内应的人传来密报,夏雪岚根本没病,而是逃婚,离家出走!她心里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却下意识地阻止自己,究因寻果。
  爹娘和兄长都很恼怒,可是印海月却暗自高兴,终于可以不嫁了。
  
  “唉,海月儿,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竟然还想着他。”夏雪岚叹道。鬓边白发,星星点点,在阳光下有些晃眼。印海月有些惘然。三十年光阴,他也老了。不再是当年的文弱少年。而她,也已不是当年的印海月。
  “我的事,你少管。”印海月冷冷地说。
  夏雪岚盯着她:“海月儿,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我终于想明白了,我为什么比不上他。”印海月不语,只定定地看他。他轻咳一声,转身,抬头看天。半雪养的灵雀正在天空中嬉戏。看了一会儿,他说:“他可以把每一个人都当作自己的棋子,他就是棋手。每个棋子的命运,都由他操控,按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走,甚至是自己最爱的人……”他回头,看一眼坐在马上,面无表情的印海月,“也包括你,海月儿。或者你的确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一个,可你依然是他的棋子。在需要的时候,他随时都会把你推出去。还记得那夜的事吗?过了很久我才想明白,原来,他故意让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他,使我羞愤难挡,抽身而退。就这样,他破坏了夏印联姻。印家没有夏家支持,百万精兵也难行一步。夏家没有印家的庇护,坐拥金山也不过是加快灭亡的根本。他却坐收渔利。”
  印海月面色苍白,眼睛盯在虚无飘渺的远方,一语不发。
  
  4、
  
  小顺子正靠在廊柱上打盹,梦见娘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他刚咬一口,就被人打醒。
  是总管大人。
  “奴才该死……”小顺子打着自己嘴巴,心里怨道,明明他在里面伺候,怎么这时候出来。
  冷问道朝小扣子挥挥手:“你去吧,今晚我在这守着。”
  
  朱墙碧瓦,斗拱飞檐。夜色下的皇宫,像只沉睡的巨兽,随时都会醒来噬人。
  印海月躲在一盏宫灯后面,暗暗数着:“……四十八,四十九,五十。”身形一晃,嗖地飞至德熹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她只想看他一眼,就一眼。
  如果不是那场宫变,或许她和姐姐都会好好生活在这里。她做他的皇后,她做他的妃子。至少她是这样想过。然而那场宫变流了太多的血,父亲的,兄长的,还有姐姐的。有时候她想,如果不是自己盗走父亲的兵符,那么,父亲和兄长是不是就不会死?姐姐是不是也不会早产身亡?
  那天姐姐和姐夫一起来求她,说皇上已经抓到姐夫造反的把柄,而且他不信任父亲和兄长。姐夫说,皇上这次把父亲和兄长从边关调回,就是想借助父亲的忠心先铲除他们,然后再除掉父亲辛辛苦苦经营几十年的印家军。她知道父亲的愚忠,也相信姐夫的判断,当然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想帮他,他天生就是王,统御万民的王。她偷走父亲的兵符,去城外安抚印家军。然而当她接到新皇旨意,返回京城时,才知道当日父亲和兄长,在宫变时被乱箭射死。而姐姐,也伤心过度,在生下伯宣后撒手人寰。
  
  送走三个亲人,印海月就坐在在德熹殿房顶,喝了很多酒。那一晚她似乎把这一生的酒都喝完了,也把这一生的泪流尽。可奇怪的是,她没有醉。或者是因为知道姐夫不会来哄她,所以不会喝醉。她朦朦胧胧地笑。那天是她封妃、皇上娶后的日子。姐夫变成皇上,可是皇上不再是姐夫。他高高坐在龙椅上,等着她,和他的皇后、妃子、大臣们朝拜。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笑,原来,一切都只为这一身衣裳。
  她把贵妃的衣冠挂在德熹殿的飞檐上,还有花冠。皇后的是凤凰吧,那本应该是戴在姐姐头上的,现在又是哪个将军,哪个大臣的女儿戴着它?姐姐被追封为德容皇后,父兄皆为王。可是再多的封号都换不回她的亲人,更换不回姐夫,那个手把手教她刻章,一招一式教她练武的姐夫。
  轻笑,转身,再无顾及地向黑夜的深处逸去。她很奇怪,离去时竟然没掉一滴眼泪。
  
  冷问道躬身行礼:“小姐……”
  印海月冷哼:“果然是总管!”
  冷问道恭敬地回道:“是,小姐。”
  
  殿门推开,印海月抬脚走进,一脚落地,犹豫一下,才慢慢走进去。
  殿内没有人,只有红烛闪烁。正疑惑时,后面床帐里传出苍老的声音:“小顺子,茶……”印海月心内一紧,慢慢端起茶盏走过去。
  “你是谁?”喝了口茶,放在一边,躺在龙床上的人抬头看她。蓝衣,黑绢罩头,眉眼间似乎有抹熟识。
  “你不记得我了,齐慕风,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三十年了,你又怎能记得我呢?不过是一个女子,一个女子而已。纵是如何宠爱怜惜,于你这的三千佳丽来说,都只是过眼云烟。”印海月分不清心中的感受,是悲,是喜,是爱,还是恨?流年似水,三十年的时光,就这样匆匆而过。眼前的人,不再是当年清峻挺拔、叱咤风云的齐王爷,而是一个目光呆滞,行将就木的老人。旧日烟尘扑面而来,她的视线渐渐模糊。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皇上,万岁爷,您还记得海月儿吗?”印海月带着哭音问道。
  齐慕风狐疑地朝她伸出手:“海月儿……”,印海月侧头一躲。瘦骨嶙峋的手打落她头上黑绢,一头银发瀑布般滑落,丝丝缕缕。
  时光,瞬间流过。
  
  他,还记得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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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杀齐常棣





第三届群杀【风雨同舟】管理员专场第二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3帖,此为第32帖)

(作者:小蜗牛;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3 21:27:38)

[2-11]第二轮杀贴——江湖,我本平凡。 [风]俞倩香

江湖,我本平凡

(一)

天启十九年冬,大周王朝,圣德帝病重。

镐都,向来是大周豪富巨贾,名门高士聚集之所,亦是中原最繁华之地。只是,最近因圣德帝之事,给看似平静的京城笼上了层乌云。镐都内大街小巷中,都传说着因圣德帝的病重,诸王蠢蠢欲动,边疆战事频频,而其它小国也对中原有觊觎之心,天下隐隐有变天之势。一时间人心浮动,诸多身关此事的大小人物皆心存盘算……

然而,在这风雨欲来的镐都城中,却独独有个不受此事所动的地方。

五月客栈。

说起五月客栈,不得不说说五月客栈的老板娘——顾大娘。

在镐都,顾大娘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也不知她当初从何处而来,只知道,二十年前这个神秘的女人在镐都最大的赌坊与人一夜豪赌,赢得了当时已是天下闻名的五月客栈,之后又将五月客栈的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红火更胜从前。

见过顾大娘的人都说,她不但人长得美,与人拼起酒来,十个男人都不及她一半;性起时,会挽起袖子与人上桌男人似的大声赌钱,输了很干脆的将银子奉上,赢了,却极少收取输家的银子。

顾大娘虽泼辣,但个性却豪爽义气。进客栈内食宿的人,如若遇病或一时之难,她皆会痛快的慷慨解囊相助,或将其食宿酒钱免了,舟车盘缠相赠送其返家;或干脆的任有难处的人长住五月客栈内,不收分文。因而,深受镐都城内之人的敬重,也因此得以广结了许多江湖人物和来往商旅。多年来,精明能干的她将镐都一带大大小小的货栈一并买下,并渐渐的在中原各地都拓展了自己客栈和货栈的分店,因而不到二十年内,已是天下首富了。

(二)

此时,已是正午,冬日的阳光正温和的投射在繁华的街道上。五月客栈的店门前,车水马龙,人往川流。来投宿的、吃饭的客人似乎要比往日的要多。

一辆青布流苏的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赶车的马夫将车帘掀起,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将头探出来,抬头望了望五月客栈的招牌,欣然点头自语道:“是这了。”

老者一身灰布儒衫,肩上挎背一个蓝色布包。只见他扶着车辕小心的跨下车来,又回过头来对车帘内的人道:“香儿,下来吧,咱们到了。”

“爹,到了吗?”一个柔和的女声温柔的应了,随后一名身着淡青色罗衫的少女探出头来,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呵呵,是啊!咱父女二人颠簸两月,总算是到了镐都了。”老者如释重负的笑答。

“爹,咱们这段时日,就住在这吗?”少女下车打量着面前三层楼高的五月客栈,转过头去向老者轻声问道。

“香儿,这儿可是镐都最好的客栈呢!早年我到这做茶叶生意,住的都是这里。此客栈的掌柜顾大娘,人好又仗义。有次为父货款短缺,便将本应交食宿的钱先挪用了,结果一时囊中羞涩,无法结她的店钱,可这顾大娘不但让我分文不交的住下去,每日三餐照送进我房里,还赠了些盘缠,让我先行回去再作打算。从那以后,每回到镐都,为父便一定要到她这投宿的,一来以谢她当年照顾我的恩情,二来,她这的美食真正是世上一流呢,外面绝对是吃不到的。不信,一会你进去了尝了就知晓。”老者微眯了眼对着五月客栈感概。

“原来如此……,那一会见到顾大娘,女儿一定要当面谢谢她当年对爹的救助才是。”叫香儿的少女认真的对老者说道,老者含笑点头。

“香儿,你先进客栈等为父。我需先将车上的货物清点好后让伙计送到李氏茶行去,去去就来。”言罢,老者转身忙着向赶车的伙计吩咐去了。

“劳累爹爹了。。”目视老爹忙碌的背影,俞倩香心下很是内疚。心想自己若是个男儿身,便可为爹爹打理生意了,也省却了老父一把半白的年纪,还要为生计奔忙劳苦。又想到母亲早亡,只生了自己一个,老父因对母亲一往情深,自此后竟也不再继弦,拒绝了无数媒人的说亲,独自一人将她辛苦拉扯大,还请人教她女红,识字,做诗,弹琴……。好在,这些年家境渐好,自己也长大了,只须招个肯入赘的男婿,老父便可放下肩上担子享享清福了。只是,纵使有肯入赘的男子,也不见得能合自己的心意呢。。

她怔怔的立在原地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才低叹了声,转身向客栈内走去。

(三)

这会五月客栈的众伙计正忙得焦头烂额。

今日,客栈内往来要投宿的,要吃饭的客人满满挤了一堂,直把几个跑堂的伙计忙得脚不沾地。

柜台前,一向不苟言笑的五月客栈总管事管乐山,正井井有条的招呼着入住的客人,一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伙计们做事。

“钱二,将这几碟斋菜送到堂上5号桌的两位公子那去。”

“刘大,领这几位爷到天字号众房歇息。”

“毛四,去请厨房的桑柔,说前日宫中来的几位客官,点名要她的几个菜呢。”

“小扣子,8号桌的林都使的女眷要一碗素面,去告诉素案的冷师傅准备一下。”

被唤作小扣子的,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双眼睛又大又圆,转动起来滴溜溜的,很是机灵伶利的样子。他此时正装着擦桌子,一边伸长了脖子偷听着邻桌几个江湖人士神侃一些江湖异事,正听得上瘾,却被总管管乐山叫去厨房传话。想着只听了一半的江湖趣事就要接不上了,顿觉非常扫兴,突然见从身旁过去正要往厨房走的毛四,两眼骨碌一转,一把将毛四抓住,嘻笑着跟他耳语了几句。

“你不会自己进去和他说嘛,真是!就会尽听些乱七八糟的江湖之事,当心让老板娘知道又要揪你耳朵了。我不管,你自己进去跟冷师傅说去!”毛四不满的冲他摇头,便要从他身边过去。

小扣子一把又将他拉了回来,嘟了嘟嘴说道:“那个冷问道,平日里对人总爱理不理的!前两日我不过是偷吃了他一碟臭豆腐,竟被他告到总管那,罚了我给他削一整天的土豆呢!害我手都快起泡了。他这会肯定不想见我,你就当做做好事,帮我传个话进去就行,可好?”说罢,一脸可怜样的乞望着毛四。

毛四叹了口气,笑骂了句,总算答应帮他传话了。他则得意的回扮了个鬼脸,又一溜烟的跑回那桌江湖客人身旁,津津有味的听了起来。

管乐山抬头向他这边淡淡地扫了一眼,摇了摇头,又继续忙自己手中之事。

(四)

俞倩香刚踏入五月客栈,因见大堂内已坐满人,正自犹豫着是否进去时,便被店内伙计热情的迎进店内,引入二楼一间别致的敞窗垂帘的安静厢房内安置坐下。

只一会工夫,伙计已麻利的将三小碟清爽的小吃奉上,又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请她慢用后退出。俞倩香从窗子望去,正好能看到正对门前的老父忙碌的身影,顿时觉得心定了许多。想想此时是正午,老父和自己已是饥肠辘辘,不如先点了菜,待爹爹来时可正好可以用膳。于是唤了个伙计进来。

“你们这可有什么新鲜别致的小菜么?”她柔声问道。

“姑娘,您若是要吃新鲜别致的小菜,你可算是找对地方了!我们这的菜一向在中原享有盛名。特别是最近本店新来了位大厨,所做的菜堪称绝味,连宫内御膳房的大厨都曾到我们这吃过后赞不绝口呢。而且,他做的每样菜都以诗词命名,因而,在京都又被称为风雅之厨哦!”这位伙计很是热忱的向俞倩香推荐。

“风雅之厨?这倒是头一次听说呢。”俞倩香心中暗暗称奇,于是依了这位伙计的推荐,要了一份“飞流直下三千尺”,一份“燕草如丝秦桑低”,一份“画桥渔舟向晚红”。

等上菜的功夫,一时无事,俞倩香便一手托腮,望着门外繁华的京都静静地出神。想起自己与爹爹来镐都的路上,在江心小舟上偶然惊鸿一瞥的男子时,脸上竟微微有些发烫起来。

那日清晨,她与爹爹雇舟过江时,隐隐听到有人在江心蓬舟上弹琴。俞倩香向来爱琴如命,更弹得一手流云似水般的好琴,因而听到江中传来的渺渺脱尘的琴音时,立即被吸引聆听。

船头上,盘脚坐着个着宽大雪袍的男子,膝上横陈一把七弦古琴,正凝神对着江水弹一首自己不曾听过的曲子。琴音流泄时,如高洁广浩的云海缓缓起伏涌动,又似深谷之风在低呤浅唱;但听万顷松林随风而诵,恍见野鹭悠然拍翅飞向蓝天,琴音自由空灵,悠然自得,听得人不禁想要放下俗世的一切,跟随这曲中之人归隐到旷野外、山林中……

俞倩香定定地听着,心随弹琴人的曲音而动,魂亦为弹琴人的丰神所牵,一时竟为她曾引以为傲的琴艺深深自卑起来,不想这世间竟还有这等出神入化的琴音。弹琴之人只专注于弹琴,并不曾发现自己的小舟从他的舟前而过。两舟交错间,她得已看清男子的相貌。但见那位男子甚是年轻,容颜俊雅,举止间从容淡然,自有一股掩不住的高贵气质。男子像感应到有人看自己,抬头朝她这边望来,见她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礼貌的对她微笑着点点头。这一笑,温暖得仿若阳春三月的春风般,令她心跳不已。

俞倩香赶紧转过身将头垂了,一张俏脸羞到深红。自此,那颗处子之心,便悄悄地印下了这位男子的琴音和身影。而她也深知,与他终是擦肩而过的路人,自己终究也是要听从父亲的安排择人而嫁的,今生,怕是再无缘相见了。因而每每想起与男子相遇时的情境,便兀自黯然神伤。

此时,她一腔幽怀无从遣去,只得将手中的那杯龙井浅浅的抿了口,任一丝微苦在心底一点点化开来。

(五)

“姑娘,这是您点的“飞流直下三千尺”,请慢用。”伙计的声音唤醒正想得入神的她。

将目光移入桌上一瞥,俞倩香竟忍不住失口“呀”了声。

一件美伦美奂,精致之极的艺术品呈现在眼前。

只见一束倚石斜倾而泄的淡金色晶莹剔透的“飞瀑”立在盘中,有近半尺高。“飞瀑”从悬崖上飞泄而下,流入“潭”中。潭水中,有两三尾活灵活现的红鲤溯水而游;潭水周围,用一些与悬崖质地相同黑青色的材料做成错落有致的山石相叠在一起。乍一看,竟是一幅古朴激昂的深山飞瀑图!

她原想伙计推荐的小菜,不过只是些名字好听的家常菜罢了,却没想到是如此精致之极的佳肴。一时盯着盘中的风景左看右瞧,赞叹不已,竟舍不得动手下筷了。

还没等她欣赏够,伙计又陆续将剩余的二样菜盛了进来。

那盘“燕草如丝秦桑低”,是将一种翠绿如丝的野菜烩炒得油绿绿的辅满盘中三分之二的地方,再雕了一株几可乱真的老树盘桓在“燕草”之旁,看上去,竟像是大片的绿草原上独伫了株大树般,意境悠远的很。

最后,“画桥渔舟向晚红”是用一个鲜红的汤盆盛出的。

只见一只被刻雕成船形的蒸熟冬瓜内,里面有一只半斤重的乳鸽和一些红枣、莲子、枸杞等,几根绿色的葱丝随意的浮在乳白色汤面上,人还没靠近,便被其中的一种极清香的味道吸引得垂涎欲滴了。

俞倩香望着满桌色香味俱绝的明红快绿,心中不禁对“风雅之厨”生出由衷的敬意来。天下能做佳肴的厨师众多,却难得有一个像这位“风雅之厨”这样做菜如此细致用心的。不但每盘菜都有契合的优美诗词名称,且能很自然的将吃菜之人带入到一种如诗如画的意境中去。

她见美食当前,父亲却还没上来,便想下楼看看。于是掀了帘子出去,不想却直直撞入一个人的怀中去。

……

(待续)

贴杀:桑柔。



第三届群杀【风雨同舟】管理员专场第二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3帖,此为第33帖)

(作者:小蜗牛;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3 21:28:34)

[2-12]第二轮杀帖 流年忆 贴杀夏雪岚 [风]俞不安

倾盖如故,白首如新。我一向并不太信这句古语——杯酒相交,萍水知音,固然是少年梦想,但到底难求;而情谊如酒,历久弥纯,数十年故人,情厚处又岂是初识能比?却料不到,我和宛离之间,恰恰是这句话的写照。

认识宛离,是一个很偶然机缘,却俗套的有似戏文——我在富春江泛舟时,救起了落水的宛离,她苍白娇弱的容色叫我怜惜不已,温柔雅致的谈吐更让我心生倾慕,从此不能自拔。明州俞氏虽然世代行商,但教养子弟之严,不下于书香门第——也许是觉得我不像寻常商贾满身铜臭,也许是感激着救命之恩,宛离对我的殷勤并未峻拒,倒是天南地北的聊开去,叫我惊讶于她胸蕴之广。从富春江到钱塘,不过一日水程,我与宛离,已成无话不谈的密友,唯一例外的,是她的身世。只是她不说,我便绝口不问。

宛离在钱塘的寓所心庐,是极精巧的园子,地方不大,却尽极妙思,一花一木,一水一亭,都有大匠之风。自那日起,我便成了心庐的常客,春日相坐烹茶论道,夏日听她抚琴吟曲,秋日漫步篱下弄菊,冬日厅前赏雪煮酒。如此数年,让我觉得,幸福离自己很近很近。然而与所有的戏文都不相同,宛离在二十三岁那年,竟独自上了虎丘的静庵,要落发为尼。我知道消息,发疯一般闯上静庵,苦苦哀求宛离——若她嫌我搅扰,我宁可从此远避,也不要她就这样将自己的后半生葬送于青灯古佛。宛离只是静静跪在佛前,对我的恳求不加理睬,我看着她决然的神情,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冷。也许是天可怜见,我的哀恳没有打动宛离,却打动了主持师太,师太说她尘缘未了,不便就此踏入空门。宛离静静的听师太说完,面上表情没有一丝涟漪,半晌,她转过头来,问我:“俞公子,你真的喜欢我么?”

我欣喜若狂,忙不迭地应道:“我对姑娘的心意,天地可鉴。”

“但我是个不祥的女子,会给公子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不,你是我心中的仙子,就算粉身碎骨,俞某也在所不辞——我俞不安愿在佛前立誓,我对姑娘之心,出乎至诚,山海不移。若有虚言,人神共弃!”

“别说了……我信。”宛离轻轻掩住我的口,眼中隐隐漫起一层雾气。

第二天,宛离随我下了虎丘,一同回到明州俞府,成了我的妻子。


宛离是个极称职的妻子,不但将府内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待人接物进退有度、大方得体。相识的朋友无不羡慕我娶了位才德双全的夫人,可我却隐隐觉得,我和宛离之间,变得生分了,仿佛有什么隔膜在当中,但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她仍如从前的温柔沉静,只是,待我似乎更客气了,客气的叫我觉着,不像是在对自己的丈夫,倒像是对着外人。我费尽了心思想要博取她的欢颜,与她亲昵,可她依然故我,淡淡的做着所有妻子应该做的事情,仿佛只是在尽她的本分。即使倩香的出生,也不曾改变一切。

日子久了,我也渐渐习惯,或者说是死心——于是习惯她有些生疏的客气,习惯她无微不至的打点,也习惯了这相敬如宾却透着些许冷淡的关系。不是没有奇怪过缘由,只是终究明白,找不到原因——既然宛离喜欢这样,又何苦勉强。于是十几年的岁月就这样过去,倩香渐渐成人,出落的娴静幽雅,犹如宛离当年。

年前,我带倩香至京城一行,在五月客栈迭遇奇人异事。回到家中,不免向宛离说起种种。起初,她只是一如往日静静的听着,对夏雪岚、印海月、谷风、纪武这些震动江湖乃至天下的名字毫无反应,在我滔滔不绝地谈论那位神秘莫测,又温雅可亲的紫玉公子和叶家堡那一对一般绝色,却性情迥异的姐妹花,叶离离和叶莫莫时,也不过微微一笑,可当我无意中提起冷问道这位擅长素食的大厨时,我看到宛离的眉心不自觉地轻蹙。而说到倩香对当朝太子情愫暗生时,宛离竟颜色大变,喝道:“这绝不可以!”

我不觉一脸愕然——相识二十年,第一次见她如此恼怒失态。

(未完待续)本帖贴杀夏雪岚
本杀帖请俞不安喝一碗千年人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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