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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届群杀[那些花儿]第二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31帖)

(作者:小蜗牛;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4 14:36:16)

[2-10]那年,那人……(贴杀:[那]云静) [那]李梅

那年,那人……

1.【引子】

临下班,终于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我抚着酸疼的肩颈,伸了个懒腰,起身踱到窗前。

办公室二楼的窗子正对着机关院外一所中学的篮球场,那里,一群高中生正热血沸腾的进行着一场球赛。球场边围满了观战的观众,不时发出一阵阵喝彩声,其中,叫得最热烈的,莫过于那些女孩子们。她们将倾慕的眼神、兴奋的尖叫声毫不保留的给了场上球打得最好的小伙子。而篮球场上飞身投篮的男孩们,也因为有了这些女孩们的尖叫声而打得更加卖力。

看着他们,不觉一笑。

想当年,自己青春年少时,不也是像他们这样过来的么?曾几何时,我也像这些女孩子当中的一个,对着球场上心中暗恋的某个人,脸红耳赤的喊过“加油!”……

2.【动心】

那年,我十六岁。

对他动心,是从高一时的第一场球赛开始的。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下午在阳光下看到他时,那一瞬间的心跳和悸动。

敏捷的转身、带球过人,接着闪电般的绕过两个试图拦截他的男生,一个帅气的投篮,球优美的划过一道弧线,准确的投入到对方球栏中!

“哇~!好球!文平,好样的!”一群女生完全不顾形象的拍着手兴奋的尖叫着。

他回头报以灿烂的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说不出的帅气。

阳光在那一瞬失色了。而被同学拉去看球赛的我,失神在他这一笑之中。我从来不知道,男生也可以笑得如此好看、如此阳光的……

那天,我心中悄悄印下了他的名字——文平。

从那以后,凡有他参加的球赛,我都会放下手中的学习去观战。不是喜欢看篮球,而是,为了能看到他。

我开始有意无意的收集和打听他的消息。

很快,我知道他是高一一班的体育委员,父亲是本校的校长。由于长得高大英俊,是众多女生的暗恋的对象。可他早已名草有主,他喜欢的人,正是我们宾县兴华高中的校花——林诗。

据说,他俩初二的时候就已经好上了,是学校里最著名、也是最般配的一对。

知道他已经有了意中人后,我很失落。

然而每逢有他的球赛,我还是必到。

3.【暗恋】

高二时,我们开始分文科和理科班。我知道因为林诗,他会选择文科,于是,本来数理化成绩很好的我也选择了文科。当时,还因此与希望我读理科的父亲大吵了一场,他认为我在数理化的优势要比文科的强得多。虽然他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弃理从文,但最终,还是我的固执已见赢了。

只有我明白,读文科,只是为了能与他同一个班。

终于等到分班的那天,从坐进教室的那一刻起,我就暗暗希望着能被分到离他近一点的位置上,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居然被分到他身后的座位,为此,我开心得心“砰砰”直跳。

可是,当我看到他和林诗有说有笑的一块走进教室时,心中却陡然沉了下去。

我忘了,他俩也被分在同一个班。

在高三三班,他仍然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

而林诗,是语文课代表。

他的阳光帅气,和她的才气美丽相得益彰,是班上和校园中永恒的风景,也是同学们的话题中心。

而我,只是他们身后的一个影子。

默默地,在上课时望着他的背影,期待着他偶然回头向我借橡皮的惊喜;默默地,在下课时假装温习功课,却垂着眼听他与同学的大声谈笑;默默地,在人群中追随他在球场上矫健的身影,躲在一群为他疯狂的女生中高声喊着“加油”;默默地,看着他放学后与林诗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而自己却像个傻子样的远远跟在他们的身后……

我在貌似平静地外表下,掩饰着自己的忧伤。

高二这年,我把所有无法对人倾诉的无奈和痛楚,都写进了日记本中。

也把我对他的所有心情,以及在学校、生活中有关他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记录了下来。

我心中有个模糊的希望。希望能有一天,他能读到这本日记,明白我对他的心。

尽管我知道,长相平凡的我从来都没有引起过他的注意。

时间就这样在我苦苦的单相思中悄悄流逝。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班上连连发生了一些故事。

有问题学生朱磊对林诗穷追不舍的传说;也有他和林诗、以及隔壁班的班花楚嫣然之间发生三角恋的传说;一时间,这些传言在班上和学校中被闹得沸沸扬扬。

我悄悄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他似乎还像过去那样,与同学谈笑风生,可是,放学后路上一起结伴离去的对象,却换成了四班的楚嫣然。

而林诗消沉了一阵后,陪她一起回家的除了她的好友孙立莉外,身边的护花使者也换成了校草黎斌和席春秋。

大家都在纷纷猜测,他与林诗已经分了手。同学中有婉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而我的心中更多的却是苦涩。

不管他爱的是林诗还是楚嫣然,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已经暗恋了他三年……

4.【告白】

离高考还有最后三个月了,我却整日被困在单恋的枷锁中,成绩日益下滑。家人的着急和老师的责问更是让我心烦意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想。

经过几天几夜的思想斗争,我决定向他告白。

当我将写有约会地点和时间的纸条郑重的放在他桌上时,第一次,我没有像往常那样不敢看他的眼睛,而是勇敢的直视他。他很惊讶,但还是同意了星期六见面的约定。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紧张的汗水。

终于,到了约定的早上。

我记得,我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那会时兴琼瑶的言情小说,里面的女主角,都喜欢穿这样的白色裙子,然后男主角爱慕的眼光会在她的身上流连忘返。

裙子是我特地求巧手的母亲做的。少见的荷叶袖大裙摆,行走时,会随着步伐的移动白袂如水、飘飘若仙,走在街上,回头率是平常的两倍。

我甚至偷偷的希望,穿上这条漂亮的裙子后,我能从他眼中的丑小鸭,变成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当我抱着心爱的蓝皮日记本,在略带凉意的清晨来到约定的地点等他时,心里忐忑不安到了极点,脑子也晕乎乎的。

担心他不来,又担心他来了,自己会突然失去向他告白的勇气。

正胡思乱想到几乎要逃走的时候,却一眼瞥到他正从对面的马路走过来。

他穿着平日常穿的一套浅蓝色运动装,白色的跑鞋,迎着初秋的阳光向我走来。

在我面前站定时,他表情中没有我预想的惊喜,也没有太多的热情,甚至,还略带着一丝不耐的神色,淡淡的看着我。

他难道没有看出来,我今天特意为他打扮过吗?

他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我将要和他说什么吗?

强掩饰住失望,我竭力用自然的语气和他微笑着打招呼。他仍然是淡淡的应了,目光却心不在焉的飘移在别处。

很快,他的沉默和我的不知所措,让气氛沉闷了下来。

我眼圈红了,一个强烈的预感在心中堵着。不,三年了,即使是失败,我还是要说!

深吸了口气,我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着他。

“文平……我喜欢你!”

说完,不等他说话,将手中还带着体温的日记本一把塞进他的手里,转身跑开。

一路上,眼泪不停的簌簌往下掉,却始终不敢回头看他。

他的冷淡,我能感觉得到。

5.【心碎】

星期一,当我在课桌抽屉里看到了那本静静躺在里面的日记本时,早已有了预感的心还是被重重的创痛了。

上课时,我呆呆的对着座位前他的背影,只想流泪。

捱到放学,他经过我身边时,轻轻的说了句:“韩娟,对不起。”,随后匆匆向教室外走去。那里,楚嫣然正笑靥如花的等着他一起离开。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不顾四周窍窍私语的指点和嘲笑的目光,我终于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我为高中这三年没有开始就已结束的感情,哭得五内俱焚。

三个月后,我考上了北方一所并不算理想的大学。而他,和楚嫣然也同时考进了南方一所大学。

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

6.【伤忆】

这么多年过去,我断断续续的从老同学那得到他的消息:大学毕业后,楚嫣然与他分了手,嫁了个老外出国了;几年后,他也结了婚,新娘是高中的同班同学云静,并且,没多久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我常自嘲和伤感的想,他和云静在过着自己的幸福生活的时候,会不会偶然间想起,当年那个坐在他座位后,喜欢了他三年的傻女孩呢?

……

或许,我不过是他早已模糊的记忆碎片罢了。

正自沉浸在往事中,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接过电话,很意外的,居然是高中同学李梅打来的,她说准备办一个高三三班的同学聚会,问我要不要参加。我怔了下,问都有谁去。她点了一堆的同学名字,其中就有文平夫妇俩。我想了想,推托工作忙,说不去了。李梅数落了我一通,最后戏噱的问,是不是还忘不了文平呀。我愣了下也笑了,怎么会,那么久远的事了,早忘了。

放下电话时,那份熟悉的忧伤又如水般的涌了上来。

有个声音在问自己:真的忘了吗?

窗外有风经过,搅动了一院梧桐叶影的清宁……

[那]李梅贴杀:[那]云静。



第四届群杀[那些花儿]第二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32帖)

(作者:小蜗牛;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4 14:37:35)

[2-11]爱,可以包容一切(帖杀:[那]佟佳佳) [那]夏柳

(一)

“佟佳佳要离婚了!”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面临婚姻失败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恨恨的骂了一句:“该!再结婚,还得离!”

我对佟佳佳的愤慨不是来自她本身,而是来自于她的父母。说实话,佟佳佳是很不错的女孩,温柔、善良、爱笑,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让人愉悦,佟佳佳斯斯文文的,有点腼腆,有点柔弱,叫人怜惜。关注佟佳佳,是因为她的英语成绩特别好,好到连我这个英语科代表,都有些自愧不如。

在后来三年的高中时光里,参加了几次英语竞赛。每次都是我和佟佳佳,代表班级报名参加,也被学校推荐到市里参加过比赛,取得过第一名。我没有错过这些能单独和佟佳佳相处的机会,时常施展三寸不烂之舌,直逗得佟佳佳开怀大笑为止。我好奇,像佟佳佳,这样一个阳光女孩,为什么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可是,佟佳佳和我都偏科,高考的时候双双落榜了。但她很幸运,因为佟佳佳的父亲是当地一所中学的校长。退休时,教委领导为了表彰他多年来的贡献,破格批准佟佳佳接父亲的班。从此,佟佳佳就成为了一名英语教师。

此后几年间,我们在同学聚会上又见了几次面,佟佳佳比上学的时候丰满了一些。也许是教师这个工作锻炼人,佟佳佳显得比以前开朗多了。在本地的同学有二十多个,每年相聚的时候,都要开怀畅饮。佟佳佳总挨着我坐,因为我能替她喝很多酒。

一次,聚会以后,出现了一个插曲。已经成家的郝大志,给我保起了媒,女方就是佟佳佳。

我一听就摇头:“不行,她爸爸像有精神问题,经常到处打听,工商税务银行有没有好小伙子,有就介绍给佟佳佳,就跟姑娘嫁不出去似的。”

郝大志瞪了我一眼:“臭嘴!欠扇!老人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找个条件好的吧,这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你夏柳是娶佟佳佳,还是娶她爸?”

我语塞,但还有点不服气,嘟囔着:“佟佳佳倒不错,可我的脾气,能容得了她爸吗?”

何志清在一旁听说我要和佟佳佳约会,多此一举地递过来两张电影票:然后说了一句:“爱,可以包容一切。”这个高中时的同党现在的同事,心里准是幸灾乐祸,于上上去给了他一脚,抓了电影票就走。

看场电影,是那个年代比较浪漫的约会了,佟佳佳来了,和我坐在一起。我们也算多年同学了,但那天晚上,我就是没敢扭头去看她一眼。她也没和我说一句话,我以前谈过两个女朋友,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约束。

也不知道那部电影里演的是什么内容,只听到观众都在欢笑,同时感觉到旁边的佟佳佳,也在浅浅的笑。这是我和佟佳佳的第一次约会,打这以后,我们才慢慢的进入了角色。我也恢复了开朗豪迈不拘小节的性格,经常带着佟佳佳到处玩。佟佳佳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非常快乐,很快我们就变得无话不谈了,但是有一天,佟佳佳突然问我:“你能不能改姓”?

我正喝着茶,听了这话,把水都喷出来,回头才发现佟佳佳的眼中竟然有了泪花,并且正在认真的等着我的回答。我知道佟佳佳的父母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一直想让她找个“上门女婿”,但也没想到,居然还有“改姓”这种要求。

看到佟佳佳充满希望的眼神,我深怕她真的会伤心流泪,于是便收起了嘻皮笑脸,“没问题,你说姓什么,咱就改什么。”

佟佳佳看我回答得诚恳,突然间哭出声来,我正想着如何哄她开心,又听她问我:“你不怕同学们笑话?”

说实话,怎么能不害怕呢,但这个时候,我能做得只有一拍胸脯,“怕什么?他们想改,还没这个机会呢?”

佟佳佳想来是真被我感动了,居然把头靠在了我的肩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贴近我,激动得我心跳加快,心里甚至还有点后悔改姓改晚了,早知道这样……看电影的时候就应该改。

我正在运动着一只手,去揽佟佳佳的腰,又听她叹了口气:“你爸妈那里,该怎么交待呢?”

啊,这是个大问题,刚才意乱情迷,怎么没想到。但是,想到了这层的佟佳佳,那表情很痛楚,简直有些失望透顶了,我只能咬咬牙:“没问题,我去想办法。”

她的眼睛一下子又亮起来,但还是半信半疑的用一种询问的眼光看着我。

我只好硬着头皮编下去:“我以后就两个姓了,单日姓你家的,双日姓我家的。”

佟佳佳一怔,我以为她可能会生气,谁知她竟然轻轻的对我说:“真是难为你了。”

(二)

郝大志看到我和佟佳佳的进展,高兴得让我们请吃饭,计划着把我们高中时的死党,何志清,聂红庆和美女双胞胎佟佳佳、刘冰冰,以及经常联系的李秀荣、佟佳佳一起叫来,凑成满满一桌好好的搓一顿,一起庆祝我们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在笑,佟佳佳也在笑,但谁也没想到,这笑声背后是什么?那一天,佟佳佳带我去见了她父母,其实他父亲早就到我单位打听过所有人,又去过我家那片的委主任那里调查过。他了解到除了我有个姑姑在美国,我们祖上都是贫农,父母无不正当行为,无家庭遗传病史,又了解到我无烟酒赌博嗜好,甚至连我屁股上有块胎记,也都调查清楚了。

我们单位的人,被他问得烦,一个个见了他来就躲。后来他打听到我父亲最近提升了副局长,这才终于心满意足了,估计佟佳佳能出来和我约会,也是经过他老人家特批的。

我一直拒绝着去佟佳佳家,每次送她回家的时候,也只到门外。这一天她兴冲冲的来让我上门,是因为她母亲的生日,我说买点礼物吧,我还有别的事。佟佳佳不高兴了,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子,平时也很温顺,但只要是涉及她的父母,就一定非常认真。

她扭头就走,好象真的生气了,我心里很不安,急忙追上去说了不少好话,又决定把我的“事”推掉,这才让她破啼为笑。

我拿着蛋糕,去给她母亲拜寿。家里就我们几个人,两位老人对我倒客气得很,就是问了许多罗嗦话,包括我以前处没处过对象也问了。有些问题,让我没法回答,好在佟佳佳一边帮着我遮掩着,一边用眼睛哄着我,怕我生气。我想这也许是第一次上门的缘故吧,所以虽然不情愿像受审似的,但还是比较有礼貌的克制着自己。

晚饭过后,佟佳佳拉我进了她的房间,我还是第一次进女孩子的“闺房”,感觉空气都香喷喷的,很干净。我刚才在严密监视下,没敢喝一口酒,真想让佟佳佳取瓶啤酒来,让我解解馋。

可是,还没等我开口,虚掩的门缝里人影一闪,我一眼就看见了,是佟佳佳的爸爸,居然在偷听我们的谈话。这种行为是我想不到的,也是不能容忍的,但毕竟我得考虑佟佳佳的面子,于是,我就用英语和她对话。佟佳佳觉得很奇怪,但她很快就发现了我的脸色难看,急忙也用英语,让我消消气。多年不说英语了,比不上佟佳佳了,我感觉很累,她爸可是校长呢,不应该这样没素质吧?

我忍着气回家了,好几天都不去找佟佳佳,直到她委委屈屈的来找我。一下子,我的心就软了,然后佟佳佳扑到我的怀里就抽泣起来。我拍着她的背,编织着谎言:“这几天工作忙,没顾得去。”

从这以后,佟佳佳也尽量不强求我去她家了。但她还在做着努力,试图让我对她爸爸的观点消除掉。我嘴里说她太多心了,实际上却总是在想着一个问题:“以后怎么办?”

第二次去佟佳佳家,就成了最后一次,那天是她的生日,我说我们出去过吧,喊上郝大志,再约两个要好的同学,咱们去找个饭店,给你庆祝一下。

佟佳佳说回去问问爸妈,不一会儿,她就告诉我,爸说菜都买好了,让你也过去吃。

我很有些失望,只好同意了。这餐饭吃得比较沉闷,她爸妈还是很热情,也还是问着上次已经问过的话。并且再一次问我,以前处没处过对象,我忍不住回了一句:“我忘了。”

这个回答令她爸妈很惊愕,佟佳佳掐了我一把,深怕我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急忙拉着我进了房间。我看佟佳佳不高兴了,后悔刚才太冒失了,于是便掏出我买的礼物来,那是个小小的八音盒,两个小人,在音乐声中凑到一起,吻了一口又分开。

佟佳佳非常喜欢,她的眼神,很调皮的看着我,又有点像嘲笑我似的。我忍不住轻轻的拥着她,正想来一次现场模仿。门外有人咳嗽了几声,这几声咳嗽不是病理,而是警告,我回头又看到她爸在门缝里闪烁,这一份羞辱令人难以忍受。于是我狠狠的推开她,虽然我看到了佟佳佳那害怕失去甚至有些哀求的眼神,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冲出了她的家门,摔上房门的时候,用力过猛,把她们家门框上的玻璃震落下来,哗啦啦,那天碎的不只是玻璃,还有佟佳佳和我的梦。

我和佟佳佳再也没联系过,郝大志曾经找过我,我说了情况。她叹息着:“佟佳佳也知道她爸爸做的不对,可你也太鲁莽了,这让她多伤心呀。”

我有点后悔,不该在她生日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这点后悔很快就淹没到对她爸爸的愤恨中。这个老头子居然找我的一些同事及邻居,散布着我没有教养。他女儿如何如何对我,他老两口又是如何如何对我,结果我如何如何没良心。搞得我活脱脱一个陈世美,有几次我在楼上,看到他又在扯着同事在瞎说,恨得我几乎想拿凳子去砸他。

我和佟佳佳就这样分手了,很久都没有音信,第二年同学聚会的时候,佟佳佳离我坐的远远的,郝大志带着遗憾的口气,宣布了两条喜讯,一个是我的婚期,一个是佟佳佳的,都定在了国庆节。同学们一边举杯庆祝,一边商量着谁去参加我的,谁去参加她的。还有人嚷着要不你们俩合一起办得了,大家都在欢笑,佟佳佳也在笑,我却早早的把自己灌醉了,佟佳佳没有我替她喝酒,当天也醉了吧。

(三)

我做了人夫,佟佳佳做了人妻。我的妻子没有佟佳佳漂亮,她的父母是一对农民,也没有佟佳佳父母的素质,但我却很幸福。那佟佳佳呢?结婚的时候,我们托同学互送了礼品,却还是不来往。只听说她找了个上门女婿,是一位司机,小伙子人很本分,父母双亡,入赘到佟佳佳家,应该是非常合适的。

但是一年以后,佟佳佳在闹离婚,郝大志拉我一起去劝劝她,我说:“不用问了,这又是她爸爸的事。”郝大志横了我一眼,自己去劝说,回来后垂头丧气,坐在我家的沙发上叹气。

我留郝大志吃饭,他连喝了好几杯,然后对我说:“你个臭嘴,怎么说得这么准,还真是她爸的事。人家佟佳佳小两口过得很好,他非得立规矩,回来晚一点就要追查到底,干什么去了?和谁在一起?在哪个馆子?吃得什么菜?花了多少钱?谁算的帐?把名单问清楚,再挨个找人去对质,把个小伙子逼得直哭,忍无可忍上法院起诉去了,进法院前小两口还抱头哭了一场。”

一向坚强的郝大志流泪了,我的心也酸,但嘴上却骂佟佳佳:“该!这不怨她爸,全怨她,是非分明的事,她非得立场坚定的站在父母那边。只要一触及父母利益,就不分青红皂白,孝顺也得分什么情况吧。”

郝大志叹了一口气:“独生女,所以特别懂得体贴父母吧。”

我无语,心里也在为佟佳佳难过。第二天,我去找了一次她的爱人,他也非常痛苦。但一听我来劝说,只提了一个条件:“搬出去单过。”我摇了摇头,“让佟佳佳离开她爸妈,那是天方夜谭,你还是去法院吧”。我这两句话,把他又说哭了。

又是一年聚会的日子,今年同学结婚的特别多,大家的情绪也特别高。佟佳佳不来,郝大志死活拽着来了,她还是离我远远的。我看她的气色还好,只是又有了些当年读书时的郁郁寡欢的模样。

同学们都知道了佟佳佳的事,所以在酒宴上谁都不提,也照顾着她,不肯让她多喝酒。然而,这一次佟佳佳自己把自己灌多了。郝大志看在眼里,私下里和我们几个人商量,有合适的,给佟佳佳介绍一个。

我答应着,回家告诉妻子也帮帮忙。不久以后,佟佳佳又要结婚了,还真是妻子给搭的桥,小伙子人不错,有过一次婚姻,爱人却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

郝大志比较满意:“两个人都有过一次婚姻,还都没有小孩,多合适呀。”

妻子又说:“人还好呢,不吸烟不喝酒,是我们单位最老实的人。”

我摇了摇头:“不好,人太老实,非得让她爸欺负死不可。”

郝大志瞪了我一眼:“像你这么不老实的,难道就好了吗?”

妻子也在看我,又追问我怎么不老实了?郝大志笑着不说,总算给我留了点余地。

佟佳佳的爸爸果然应了我所言,又拿当初审查我的那一套本领,来审查这位小伙子,甚至还调查到他去逝的妻子家里。佟佳佳始终不表明态度,拿出了一付“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的古代淑女的姿态来。终于他爸爸调查结果出来了,老两口又商量了多时,这才勉强同意佟佳佳再次成家。

佟佳佳结婚的时候,没有通知很多人,我是被郝大志拉去的,佟佳佳的爸爸看着了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也还了他一鼻子,气得他差点背过气去。佟佳佳发现了,赶快过来招呼我和郝大志坐下,同时也用一种哀怨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说:“你怎么还和我爸过不去。”

我不敢正视她的目光,这顿酒喝得这个别扭。

由于妻子是男方介绍人,所以从此和佟佳佳的关系倒好了起来。但樱见了我,仍然是冷冰冰的,不过在今年的同学聚会上,由于她来的迟,唯一的位置就是我身边的,她犹豫了一下,又挨着我坐下了。此时的我,已经人近中年,当年的冲动和火气,早已经淡了许多。于是大方的和她开着玩笑,佟佳佳也有礼貌的点着头,却很少和我说话,酒杯端过来的时候,她明明喝不下去,却也拒绝着我的帮忙,宁可自己喝多。我看着醉眼朦胧的佟佳佳,突然间有了些心痛的感觉,有个同学还不放过她,非要再敬她一杯,我腾的一下子站起来:“我陪你喝,咱们对瓶吹。”

郝大志后来说我当天很失态,把那个敬酒的同学灌桌子底下去了。

我不记得了,我也喝多了。

好像还问过佟佳佳为什么总不开心?佟佳佳怎么回答的,我忘了,只记得同学们都哄笑起来。

(四)

妻子也不开心了,因为佟佳佳又要离婚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非让我去劝解一下。我说你要劝谁离婚,那我可是手到擒来,要想劝和,你还是找别人吧。

妻子不让我睡觉,她说佟佳佳都离一次婚了,再让她离第二次,那些同事同学会怎么说?再说,男人又老实又本分,佟佳佳也文文静静的,怎么不能劝?非去不行!

我拗不过妻子,同时也真不希望佟佳佳这样。第二天,妻子去了佟佳佳家,我则把佟佳佳的爱人请到家里来,亲手为他炒了几个菜,又煮上一壶酒,两个男人就边喝边聊了。我问他佟佳佳怎么样?他喝了一大口酒,没说的,好女人。

我又问谁提出离婚的,他喝干了杯里酒,一边让我倒上,一边告诉我是他。

我说为什么呀?是不是又为她爸爸?

他哭了,大哥呀,别的事我都可以忍,就这个趴门缝,我实在是受不了。

我都快哭了,端起杯和他干了,兄弟,这事要能忍,还是男人吗?

晚上妻子回来,说佟佳佳也舍不得和他离婚,你这头劝得怎么样了?我的酒还没醒,说劝得差不多了。第二天,我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事,明明是劝和,怎么又去支持他了。但是,就算我说服他,以后怎么办?佟佳佳的爸妈身体好着呢,年纪又不是很大,为什么佟佳佳不能单独过日子,为什么宁可放弃爱人和家庭,而去容忍爸妈的反常行为呢?

我打电话约佟佳佳出来,她犹豫着,我说你不出来,我就去你家找你。她说去哪见面?我说山上吧,就咱们以前上学时,经常走的那条山道。

佟佳佳今天穿了一身白裙子,看着久违的学校,黯然无语。

我看着她,又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佟佳佳,你……”

她打断了我的话,说要去山上走走,我跟在她后面,她走得很慢,边走边跟我讲一个故事。

“有一对夫妻,生了一对子女,一家四口,快快乐乐的生活着。有一年夏天,哥哥领着妹妹去河边玩,妹妹的手绢掉河里了,哥哥没抓住,说不要了吧。妹妹哭啊哭啊,哥哥就去给妹妹捞手绢,眼看着就要够着了,哥哥突然不见了。

妹妹使劲喊着哥哥,等大人们赶过来的时候,再也见不着哥哥了。

爸妈疯了,满大街去问别人,看到我的儿子了吗?

很长时间,爸妈才恢复了神志,从此就特别珍视这个女儿,走到哪都放心不下,生怕她碰了伤了,被别人欺负了。上学的时候,因为和同学的一点点摩擦,爸爸马上就给女儿调转班级,甚至转到别的学校去。女儿十三岁那年,有一天下起了大雨,爸爸记得女儿没带伞,急忙到街上买了一把伞就送到学校里。可是他太着急了,在马路上滑倒了,摔破了头。当大家把他抬到医院的时候,他醒过来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雨停了吗?”女儿赶过来,看到爸爸的样子,哭了。爸爸却在埋怨着妈妈:“下雨天,怎么不给她加件衣服。”然后爸爸又昏了过去,医生说摔伤了脑神经,从那以后,爸爸就变得唠唠叼叼的,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女儿十五岁的时候,得了一场急病,昏迷不醒。医生说怀疑是尿毒症。妈妈跪在医生面前哭,说什么要把自己的肾换给女儿。爸爸说换我的吧,我的不行,再换你的。后来医生也流泪了,他们连夜进行检查,确诊女儿只不过是急性肾炎,女儿转危为安了,但是妈妈却吓出了严重的心脏病,再也受不得半点惊吓。从此,这老两口就整天担惊害怕,生怕女儿再出一点意外。

后来女儿长大了,他们要亲自给女儿找个好女婿,各方面都要优秀的,绝不能让女儿受委屈。于是,他们就四处打听,哪里有好小伙子?等到女儿有了目标后,他们又到处调查,这个小伙子有没有脾气,喝不喝大酒。等到确定这是个好小伙子以后,老两口高兴得,经常聊到后半夜,他们还四处打听着,未来的女婿喜欢吃什么菜。

唉……”佟佳佳抹了一把眼泪:“等到那个小伙子摔门出去的时候,妈妈的脸都吓白了,爸爸也很伤心,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要不要向他道歉?我说爸妈你们没错,是他错了,他不懂得珍惜。”

佟佳佳在抽泣着,再也说不下去了,我抬起头来,望着天,生怕自己的眼泪会流下来。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当年何志清那句话:“爱,可以包容一切……”这一句曾经被我嘲笑的话,在此时方彰显出道理来。佟佳佳为了爱,包容了父母的一切,包括应该包容的,以及不应该包容的。她这辈子,可能就是为爸妈活着了,爸妈能和爱人和平相处,佟佳佳就是个温柔的妻子;爸妈如果和爱人水火不融,佟佳佳就立刻旗帜分明。而我呢,却做不到为爱而包容一切。很多人也做不到,有人常常把爱挂在嘴边上,却大多数是表现在对恋人的包容和迁就,又有几个能这样包容父母呢?

她的两任丈夫,也同样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一位失去了佟佳佳,另一位,也正在失去。

我送佟佳佳下山,下山的路很陡,我紧紧拉着佟佳佳的手,生怕她摔倒了。佟佳佳说了这么多,心情也开朗了一些,对我说:“你的性格收敛多了。”

我随口说:“收得有点晚了。”

佟佳佳突然间,又有了一点落寞,她轻轻叹息着。我好后悔又失言了,真想让郝大志这个时候出现,骂我一句:“臭嘴,欠扇”!

把佟佳佳送到家门口,她说:“进来吗”?我说不了,等下个星期天‘母亲节’的时候,我约郝大志,咱们一起去你家,给她老人家祝寿。

佟佳佳笑了,我也笑了。

回家的路上,我给郝大志打了电话,约她明天来我家有要事商量。然后我没有回家,直接去妻子单位去找佟佳佳的爱人,我要告诉这个小子:为了爱,可以包容一切。

夏柳本帖帖杀:[那]佟佳佳



第四届群杀[那些花儿]第二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33帖)

(作者:小蜗牛;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4 14:38:32)

[2-12]好贱人(帖杀 [那]孟春) [那]宋清辉

孟春变了。
那我呢?还有林诗、灵飞……大家都变了啊。
唯一不变的可能只有朱磊了。或许他也变了吧,谁知道呢?

灵飞离开的日子,宋清辉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或许是因为职业原因,宋清辉见多了曾经激情燃烧的爱情逐渐熄灭死亡。灵飞这些年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说,也没有想要去改变什么。
当第一次听到“最浪漫的事”的时候,宋清辉还得意了一段时间。持子之手,与子偕老。人生最浪漫的事,不就是正在做的么?
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世间又多了几个带着愧疚活着的人。

“清辉?”
当宋清辉从经理室出来,走出银行大厅的时候,一张熟悉的笑脸迎了上来。
“你是,草花六?丁昭成?!丁哥,好几年没有听见你的消息了,现在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瞎混混呗,混俩饭钱。听说你当律师了,行啊。当年不是说还要回去教学生的嘛?对了,你和灵丫头怎么样了?”
老朋友相见的喜悦,刹时凝固在脸上:“她……丁哥太谦虚了,看你这身阿玛尼……”
“别!别说我谦!谦就是伪,我这人可从来不伪。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对你今后有好处。”丁昭成岔开话题,走进旁边的商务咖啡馆。

站在豪华得有点庸俗的包间门口,宋清辉愣了一下。这都是些什么人呐!一群红光满面的大胖子,十个指头都带满了金戒子,脖子上的链子都有手指粗,窗外的太阳照在那些金子上面,闪闪的直射人眼。
“大佬们先停会儿,我介绍个人大家认识一下。”丁昭成拇指一扬,冲着宋清辉。“这位,牌技一流,我高中最好的搭档。当然,比我还是差了些。你们不是说我吹牛吗?今儿碰巧,人就在这儿,你们要是能把他给过了,我就亲自下场,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做大师级的打牌技术。”说着将桌上XO什么的一堆乱七八糟的酒瓶推到一边,变魔术般掏出扑克。“进来啊,清辉。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个胖得一身富贵的家伙,是大人物,叫郝哥就行了。旁边这几位差了点儿,大小就是个老板,是刘哥、邓哥……”
宋清辉迟疑了一下,便被伸过来的两只胖手拉扯着坐下,在几位“分量”级人物的笑骂中一一见了礼。
“丁哥,我从学校出来就不玩牌了……”几年时间没见,身边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在几位这么有“标志性”的大佬面前,宋清辉有点急了。
“没事,这里的爷们都是大老粗,高深的也不会,炸个金花你总会吧?”丁昭成双手翻飞,牌切好了放桌上,“大家都不缺那几个钱,随便玩玩儿,输了算我的总行了吧?郝老大,我这兄弟可是大牌儿律师的,水平没法儿说。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想麻烦的事儿,尽管找他就是。”
郝老大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你丁老弟介绍的人我记得了,其他的先不说,先玩牌。”

记得刚到学校里的时候,宋清辉总是想要争前几名。但是毕竟没有经历过系统的学习,努力过后却还不如同桌的丁昭成。丁昭成就说了,你是不知道才哪个乡疙瘩里出来的,想的做的简直就像几十年前的老古董,怎么能跟大家比?这不行,你得特训,第一步就是打牌,不管什么人,只要一上牌桌,立马把性情给暴露出来了……从此扑克班里多了一对搭档。
接触久了,才能明白一个人的好。在老师和同学眼中,丁昭成是一个不求上进,赌性十足的烂仔。但是在宋清辉的心里,丁昭成却是一个很有分寸,很直爽的真朋友。所以每当丁昭成穷得白米泡菜的时候,宋清辉总是会故意放点水,把别处赢来的匀过去,倒落了个“送钱”的外号。其实丁昭成也知道,这个“送钱”只把钱送给了他,隔一层纸什么都不说破而已。所以,一直到高中毕业最初几年,大家散去的时候,丁昭成和宋清辉都是两个最要好的朋友。
但是,人都是会变的。他也会变吗?

或许是从学校出来以后再也没有摸过这东西,或许是被几位“大佬们”的气势给镇住了。宋清辉第一把就输了,看一看桌子上的钱也不太多,才放下心来。
几把过后,宋清辉慢慢的熟悉了牌性,也习惯了几位牌友的脾性。旁观的丁昭成也耐不住寂寞般的参与进来,所以说习惯形成的东西是很难改的掉。在几个熟悉的眼神后,一切都在掌握中。

都说情场失意的人,赌场上就一定会得意。
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桌上空着的酒瓶儿又多了一圈。桌子上的钱也逐渐转移到了宋清辉面前。
当又是一局小对吃掉了三连的时候,手指上带满戒子的那位忿忿地摘下最大的一颗压在了桌上:“操!小丁啊,再多哥哥那儿可就紧张了。这局的就用这个顶上,怎么样?”
宋清辉疑惑的看了看那颗硕大的戒子,至少也有十几克,虽然这是到现在出现的赌注最大的一局,也不过就是几百块,何必呢?
整个包间静了下来,其他几人脸上也写着古怪。
“老二,怎么说话的呢?快把你那破难玩意儿收起来,免得让人笑话,这局的我替你出了。你说呢?”郝老大训着人,眼睛却看着丁昭成。
“郝老板,你也不要生气,郝二哥那地方最近出了点事情,我也听说了。”丁昭成把戒子套在指上看了看,“还挺合适!要不这样,二哥。你那边也正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这东西兄弟就留下了,今天你的那部分,你还就留着下次。你看怎么样?”
丁昭成看了看表:“这时间也到饭点了,今天我做东,金悦怎么样?”
郝老大点了点头,摸出一张名片放在宋清辉面前:“你不错。吃饭就不用了,我一会儿还要把老二的事情解决了。”说着,一帮老板们都跟着起身。
“那,郝老大你慢走呐!”
送走了几位大佬们,丁昭成拾起桌上的名片,一手搂着宋青辉的肩:“谢谢你,兄弟。今天你可帮哥哥大忙了。走,他们不痛快,我们上金悦聚聚。”
“不用了吧,金悦消费可不低,朋友一场不用花那个价钱。”宋清辉接过名片,玄色黑底上只有一串号码和三个镏金的大字--郝志红。“再说了,你今天也没赢了几个钱。”
“没赢几个钱?你看看灯后面。”
压过窗外日光的吊灯后面,模模糊糊的描着几个数字“1=10000”。
当清楚的意识到今天到底赢了多少之后,宋清辉懵了。
就这样,宋清辉被拖着上了车,又拖着上了楼,然后就只记得还喝了很多的酒,好象还说了很多的话。

头,撕裂的痛。
宿醉过后,宋清辉的精神还有些恍惚,就那么躺在陌生的床上,静静的盯着苍白的屋顶。已经逐渐模糊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脑中,想要走近看的更清楚,却什么也抓不住。

“喂,醒了啊,兄弟。”丁昭成退出去倒了杯水,“来喝点水,让肠胃轻松一下。”
宋清辉接过杯子,温度刚好合适。
“丁哥?我,这是在哪儿?”
“还能是哪儿,我家啊。看来你还没有清醒。”丁昭成坐在床边,仰头数着窗上的微尘。
外面正吹着风,对面敞开的阳台里,帘子左右的摇着。
“清辉。”
“嗯?”
“在学校的时候,你一直都是故意输给我的把?这些我都知道。”
“嗯。”
“所以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兄弟的。”
“我也是。”
“可是有两件事情我一直对你不爽!”丁昭成跳了起来,撰住宋清辉的衣领。“不!现在是三件了!”
“是什么。”宋清辉直直的看着丁昭成,无着点的眼睛纯粹的就像深邃的夜空。
“第一件事情,你一个大男人,竟然长张一双比女人还要迷人的眼睛。你知道吗,你这个混蛋曾经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
“什……么?”宋清辉猛的缩到床脚,警惕的望着丁昭成。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你看你真的女人样。”
宋清辉古怪的望着笑的弯起了腰的丁昭成,满是尴尬。
好一会儿,笑够了的丁昭成揉了揉脸,认真的看着宋清辉的眼睛:“第一件事情,你的眼睛还真是迷人啊。哈哈哈!”
“够了,谢谢你没有让我醉倒在路边。”宋清辉真的生气了,“如果你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的话,我想我需要回去换衣服准备上班了。”不管多好的朋友,最酒过后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听到这样劣质的笑话都是会发火的。
丁昭成的笑声止住了,严肃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波动。
“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我真的希望我有你这样的一双眼睛。”丁昭成沉默了一会儿,“那样的话,或许灵飞可能就会喜欢上我,而不是被你这个天真到没有感情的人伤害了。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
“灵飞……”宋清辉的眼神黯淡了。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见多了离散的家庭,对此已经熟视无睹了吗?为什么还会感到心痛呢?
“我要说的第三件事情,朱磊的公司出现了财务问题,他的债主是大圣集团。朱家和大圣集团之间一直是通过孟春和符阳平两个人联系的。在一次喝醉了之后,符阳平随口说起灵飞很好。所以孟春就策划了你和林诗的再遇。”
原来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我真天真,真的,居然那么就轻信了别人给我编制的假象。幸好,还有这个好兄弟能够告诉我这一切。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宋清辉放开支着额头的手,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因为我是开债务咨询公司的。符阳平最开始只是随便说说,后来觉得有趣,才参与了这个计划。但是钱是公司的,而且他也要结婚了,所以就就找到了我帮忙收帐。”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宋清辉喉结颤动着,轻轻的转过头。“照顾好灵飞,她现在在……”
“哼!她在增光家苑对不对?”丁昭成将宋清辉的头扭了过来,“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她的地址?难道你以为昨天我真的只是在窗口看见了你?我告诉你,宋清辉!我一知道这件事情就找到了灵飞。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我很轻松的就敲开了她的心。她现在是我的了,我的!十年前就应该是我的!我不会再失去她了,我要紧紧的抓住她,我半个小时都不会让她离开我!”
“不可能,她还有工作。”宋清辉很怀疑自己,竟然还能开的出玩笑。
“那就把工作辞掉,女人家就应该呆在家里,整天在外面跑,成什么样?”
“你不能这样做,灵飞是一个很好强的人,这样她会很不快乐的。”
“那与你有什么相干?我们都要结婚了,这是给你的请贴。请一定准时到来。”
丁昭成嚣张的将大红纸片丢在宋清辉面前。
结……结婚?这么快,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吗?
宋清辉翻开令他痛的麻木的请贴,手指轻轻的划过文字。
“送呈宋清辉先生亲启 :
谨定于XX年XX月XX日为丁昭成先生与朱芳妤小姐举行结婚典礼,恭请光临。席设: XX酒店。”
“哦,对了。”丁昭成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你来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徐灵飞来哦,当年班上那么多人看不起我,就你们两个对我还不错,我准备请你们两当伴郎伴娘。至于给你们的报酬嘛,郝老板的名片真的很难得。”不等宋清辉反应过来,丁昭成人已经出房间。“酒店的费用我已经付了,你最好在中午12点前离开……”

每个人都会变的,有的是好的,有的是坏的。
丁昭成却是变的让人看不透了。但他人,还是好的。


[那]宋清辉 帖杀 [那]孟春



第四届群杀[那些花儿]第二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34帖)

(作者:小蜗牛;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4 14:39:26)

[2-13]罂粟花开(贴杀:[那]朱磊) [那]张晓洁

杀:[那]朱磊)

一)
想到你的时候,我总是想到罂粟。
那一片罂粟园啊,红色,绿色,白色、粉色、紫色、还有那么多粉红,粉紫,粉白或者两种颜色之间的颜色……,绚烂得让我想躺在它们中间,长醉不复醒。
我想天堂也不过是如此景色吧。
可你总是说罂粟是毒药。
我说知道。是的,即便是毒药,它的美丽,又让几人在面对它的时候能够保持清醒?
如同你。
我明知你于我,也是毒药,像罂粟一般的毒药。
我却愿意融化在你的怀抱中,沉溺在你的唇齿间,直至永远……

二)
有人告诉我,情人之间的维系不过是性和金钱。
我这样对你说的时候,你用唇封住了我的,连带封住了我想问你的话。
我的身体在你的手指下开始发烫,我的蓓蕾为你挺立,你的坚硬,我的柔软……,辗转之间,我在天堂也看到了罂粟花开……
当一切平息的时候,厚重的窗帘依然挡不住的骄阳的光,顽强地照耀着我们纠缠的赤裸的身体……
还有……那些散落一地的衣物……
还有……你的钱包里露出的,你的妻,那如花灿烂的笑魇……
她的笑,刺痛了我,如同一根看不见的弦一下子碰触到了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让我的心,有一点点的痛。
是的,有一点点的痛,同为女人的痛。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对她说:抱歉,你的男人是我的鸦片,身体的。
是的,情人之间的维系不过如此。

三)
我们曾经失散了许多年。
如果没有三个月前的同学聚会,是不是就没有今天的我们?
二十年的时光,不过弹指一挥间,昔日少年青涩不再,却是各奔东西,如同一串珍珠散落在尘世中:
朱磊、原尘飞、王娜、远溪在首都北京,听说章凡的姑姑过世,他去了美国继承遗产。符阳平和冷然然毕业后就结了婚,两个人现在居然都在母校任教,符阳平还是现在高三三班的班主任呢!宋九月、丁昭成、宋清辉、佟佳佳都在深圳,现在都分别有了自己的事业。侯春波在东北,金洁去了韩国。……
而聂红庆和我,居然在这同在上海――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中。
看着一张张曾经熟悉的面容,依稀还有记忆的影子,却是被岁月烙了印。
……
张晓洁,我们曾经失散了许多年。聂红庆望着我,对我说。
是的,我们曾经失散了许多年,可是,今日,人依旧,心却不再。

四)
心灵寂寞的人用身体取暖。
而我和聂红庆,就像沙漠中两个旅人渴望水一样渴望对方的身体,可是我们却只能像烟花一样,绽放在黑夜里,求得电光水石的那一瞬……
我还是喜欢着一袭白棉布长裙,在赤裸的脚腕戴上细细的链子,行走的时候,脚腕有若有若无的铃声传来,在嘈杂的人流中清脆但飘渺……

五)
我终于见到了聂红庆的妻。
那个也许是温婉如水的女子,那个曾经有着如花笑容的女子……
用也许,用曾经,是因为我没有见到过,我看见的是那个女子眼中的痛苦、仇恨还有绝望。
我想痛苦是她自己的,仇恨是对我的,而绝望,应该是聂红庆的吧。
因为,她见到我的时候,我和她那个法律上的丈夫正在床上,他还在我的身体里。而头顶,是他们的结婚照,照片那么大,都快要占据半面墙了……
照片上她和面前的她恍若两人,只是神情而已。

六)
“张晓洁,她昨晚服药自杀。还好发现得早,现在脱离了危险期,不过还在医院。”聂红庆打来电话:“我昨晚和她谈离婚,……”
我挂断了电话,木然地跌坐在地上。
……
这世上,不论是神是妖,是人,只要沾惹上了感情,就如蝴蝶的翅膀沾上了水,注定飞不过心里的那道沧海……
……
是的,我已无力飞翔,那么就让我坠落吧。
当冰凉的刀片划上手腕,白衣上就盛开了大红的罂粟花,在黑暗中,闪着妖艳、诡异的光芒,诱惑着我的灵魂……

[那]张晓洁贴杀:[那]朱磊



第四届群杀[那些花儿]第二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35帖)

(作者:小蜗牛;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4 14:40:30)

[2-14]云的补丁 (贴杀[那]那娜雅) [那]王娜

晌午的阳光飘过仙客来饭店的红木窗格,寂寥又无奈地落在孙立莉面前的桌子上。

桌上,摆了四只啤酒瓶子,三只已是空的。孙立莉眼神迷离,两颊绯红,忽然发现桌角的阳光,便推过酒杯,说:“来,喝一杯。”

回应孙立莉的,唯有隔壁包间里的喧闹声。忽然,一个和**电视台播音员罗京很象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声音:来,祝咱们越来越好。

孙立莉笑了,拿过酒杯,轻啜了一口。2002年,也是在这儿,模拟考试后的同学聚会上,她的高中同学席春秋也是这么说。

席春秋,一个外表冷冷的人,只有喝了酒才能燃烧起来。

“喝一杯吧。”那天,席春秋注视着孙立莉说。孙立莉在席春秋朦胧的眼波里沉沉浮浮,几乎要去接杯子。那杯子是席春秋的,透明的玻璃杯上,有他的味道。可是她侧过头时,正好遇见林诗好奇的目光,席春秋对林诗好,不知道林诗是不是明白。她想,于是赶紧把手缩回来,再不肯喝了。黎彬、王娜、那娜雅三个人喝多了,疯子一样又唱又叫。

席春秋软软地伏在桌子上,举着酒杯对孙立莉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喜欢她。

隔壁喧闹依旧。那里也会有那样的人吧?

六年了,孙立莉一直不可思议的爱着那个爱着别人的人。

现在,他要走了。

隔着窗,可以看到天空中的云朵。一朵云,象小马缺了一条腿,在天空缓缓前行,后面有一朵细长的云,紧紧跟在它的后面。她想,那只云朵知道后面有块“补丁”跟着它吗?

三月份,他要去长沙了。他走到她所在的格子间,站了一会儿,才说这个消息。她正在打一份合同书,敲键盘的食指微微一抖,应了声:“哦”。”

不知不觉,杯子里的啤酒只剩浅浅的一汪淡黄了。孙立莉拿过酒瓶,满上。白花花的泡沫,胖乎乎地堆在杯口。象天上的云浮在午后的天空。

以前,都是她在这个叫“蓬莱岛”的包间里看席春秋喝酒。

席春秋最喜欢喝酒。孙立莉记得和他在吉大读书时,他宿舍的书架上除了书还放满了二锅头酒瓶。

那时,席春秋不开心了,就拉上孙立莉一起去喝酒。也许他认为孙立莉是个很好的倾听对象,虽然他很少说什么,但孙立莉可以懂他不曾言说的千言万语。他们总会说起一个人,就是林诗。那时,林诗和黎彬同在长沙读书。席春秋喝着酒,就会情不自禁地说,不知道黎彬这小子最近和老同学聚没聚。那里的老同学除了林诗,再无别人了。

青梅吐蕊的春天过了,蝉儿低鸣的夏去了,转瞬秋叶也飘落了,孙立莉曾站在皑皑的雪地里想,什么时候,她才能在那遥远的雪地上,印上自己的脚印,或者堆个永远不会融化的雪人?

毕业了,孙立莉又和席春秋进了同一家公司。在仙客来的“蓬莱岛”,他们第一次作为同事一起喝酒,席春秋曾打趣道:“咱们真是有缘,不是一个专业的,还能进同一家公司。”孙立莉略有些尴尬,脸微微发热,恰好那天吃的是火锅,才掩饰了这瞬间的窘迫。见孙立莉没反应,席春秋只好悻悻地去端酒杯,嘴里咕哝了一句,“哎,总喝橙汁,看来是不会陪我醉一次了。”孙立莉笑了一下,有些无可奈何。

那天,他们喝的橙汁是孙立莉从超市里买的,三块钱一瓶。很普通的味道,可是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人很长时间挂念着。

昨晚,孙立莉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和席春秋一起回他乡下的老家。

屋子里弥漫着泥土的香气,席春秋坐在炕头上,就着一小碟花生米喝二锅头。喝着喝着,他突然对孙立莉说:“等到情人节时,你得送我件礼物。”说完,他呷了口酒,又往嘴里送了一粒花生米。

孙立莉差点蹦起来,她张大嘴巴,望着席春秋。只见席春秋的一头乱发竖立在阳光中,下面那张醉红的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我?送?你?”

“对。你,送,我。”

“都是男人送女人。”孙立莉不情愿地嘟嚷了一句。

“也有女人送男人的。”席春秋有些志在必得的神气。

“那就送巧克力吧。然后,你送我玫瑰花。”

“俗。”席春秋撇了撇嘴。

“那?”

正在这时,席春秋的家人进来了,蓝底白花的门帘还没撂下,孙立莉就醒了。睁开眼睛,就听窗外有个小女生说:“别忘了,今天是2月14。”她拉开窗帘,看到一个长发白衣女孩握着手机站在窗外。

想着昨夜那个可笑的梦,孙立莉笑了。假如席春秋回乡过年,也该是明年的事了,明年,和他回乡下的,会是林诗吧?听黎彬说,毕业后,林诗就留在长沙了。

喝完最后一口酒,孙立莉喊服务员,结帐。

孙立莉走了,服务员收走了桌上的盘子和酒瓶,又用抹布擦干了桌上的酒痕,也许服务员没注意到,那酒痕是一朵云的形状。

傍晚时分,仙客来饭店客人又多起来了。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进来后,七拐八拐,进了“蓬莱岛”。

“先生,还有别的客人吗?”一个脸蛋红红的服务员问。

“没了,上菜吧,来之前,预定好的。”

没过多久,菜上来了,可他并不吃,而是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他要去长沙了。他有些不想走,那些潜滋暗长的情愫常在暗夜梦醒时,让他自己吃惊。她微润的笑,只喝橙汁的固执,还有,她这些年默默的陪伴.....有些东西象树根一样,慢慢长到他的血液里。他想告诉她,那些微妙的变化。可是他听魏明晓说,朱磊正在追求她。朱磊现在是房地产开发商了,比起他雄厚的实力,一个乡下出来的孩子还能让她动心吗?

那天,她坐在格子间里,只轻轻“哦”了一声。他就知道,没希望了。有些东西,错过了,便只能是前尘往事。

今天,他在街上闲逛了一天。没有目的走着。陪着他的,唯有天上的那些云。他抬头望天,一块云朵追着另一块云朵。可是,最终,那些云朵都被风吹散了。天空,是一片空虚的澄净。

他又醉了。

他拿起电话,拔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然后,轻轻喂了一声。

[那]王娜贴杀[那]那娜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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