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期『金戈铁马』第一轮帖子及文轰(共搜集有20帖,此为第16帖)
(作者:月小懒;提交人:月凉如水;提交时间:2011/7/3 22:12:07)
五月吧狼埔军校第二期『金戈铁马』第一轮05:一片伤心画不成 Post By:2011-6-27 10:03:08
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最好的那种。去年我去看他,说是看他也不全对,算是路过他那里吧,头天晚上六点到那,第二天早上六点还得走。啥也别说了,先整上酒吧。他带我到那一带最好的馆子,大厨原先是市里大酒店的厨子、粤菜师傅,后来自己出来创业的。一人两瓶啤酒垫底,要了一盘香酥鸡,秘制的,听说腌制就要两天;另外搞了一盘类似东坡肉的东西,也是独创的;还有炒田螺,新鲜无比;外加一盘青菜,那叫一个清爽。他手里一直转着两个什么植物的果实,中间穿一条绳子,来回磕碰,形成各种节奏,说是非洲那边传出来的某种民族乐器。
他变化不大,就是头发长了,一副艺术青年的架势。我们边吃边闲聊,他指河对岸,告诉我哪家店是他的产业。他说平常要吃这家店的东西,都不用过河,隔着河点菜,有路过的船只,请艄公给递过来就行了,这样的日子潇洒无比。我笑着看他显摆,多年以来,他总是这样嚣张加无厘头,活的痛快淋漓。
很快,酒足饭饱,跟老板会了账,他带我到朋友的酒吧去消遣。朋友的酒吧就好像他自己的一样,直接伸手到冰箱里拿啤酒。递给我黑乎乎的瓶子,说是法国酒,让我尝个新鲜。我说我就是喜欢尝试些新鲜事物,他开心了:今天晚上咱们不喝重样的,你每喝完一瓶,咱们就换一种再喝。
当天是他们圈子里另一个酒吧的周年庆,这家店的老板娘也要去那边帮忙张罗,店里人不多,不怎么热闹,他就先带我去看他的根雕店。店里各种小东西不少,都是几十一百块钱一个的,另也有一些看着像艺术品,三五千上万不等。他跟我说随便挑,看上哪个明天就带走。其中有一个醉酒的济公最合我心意,看价签要四千出头,块头也大。我说喜欢这个,只是不方便拿,你把你自己桌上摆着用的小屏风拿给我。就这样,我便没有空手而归。
这会时间已经不早,他们的狂欢快要开始了,他带我穿过河边的一条小径,再过一座石桥,来到今天最热闹的地方。里面的人一个个都很亢奋,有个变魔术的,拿一副扑克牌忽悠着老外,我试图转到他身后看看玄机何在,他冲我笑笑,摆摆手指,这是不传之秘。我也笑笑,人家的饭碗,既然忌讳,不看也罢。
穿过大厅,还有一个后院,里面小风吹过,分外凉爽。院子最里面,支着烧烤的用具,烟雾中隐约可见羊肉、鸡翅、玉米还有些不认识的野食。烧烤架旁的人,几乎人手一个玩着古怪名字的乐器,他也和着他们的节奏,我却插不进嘴去。这时候已经在喝德国黑啤,这里所能找到的啤酒中最好的一种。据说上次表弟来跟我是一样的待遇,喝一瓶换一瓶,而表弟自从喝了这个,就再也不肯喝别的,就这样一瓶一瓶的喝下去,直到醉倒为止。
我这个人确实喜欢尝试新鲜事物,明知这可能是这里最好的啤酒了,却不愿意再喝回来,毕竟我平常难有机会放纵自己,像他们这样的风流潇洒、夜夜笙歌,我是不指望了,难得一次的流连于此,就多体验几种滋味吧。人的一生能有多少种滋味,平日里不过是平平淡淡的过下去罢了。他不肯过那样平淡无奇的生活,才会四处漂泊,暂居于此吧。
须臾间已是后半夜,狂欢还在继续,他却随我走在水乡的小路上,体味这喧嚣之外的宁静。我早晨六点就要走了,单独在一起呆一会吧,不多,只有半个夜晚。他家门口是另一条小河,他在河边支起一张桌子,简单抓了些花生瓜子,现在不需要小资了,一箱青岛大优扔在脚边,让它们陪我们度过整个后半夜吧。
他喝得差不多了,终于问我,你觉得刚才给咱们做烧烤的那姑娘怎么样?我回想,那是个白净的女孩,眉清目秀的。我说挺漂亮,气质也不错,怎么你喜欢?他笑了,她现在跟着哥过,她老公就住在镇子西头,他们准备下个月离婚。我也笑了,这是你的性格,不拘礼法、任性妄为。我问他,将来想怎么样,准备娶这个姑娘么?他说有这个打算,这么多年没缺过女人,也没想过结婚,但是她让他心动了。
那一晚已经过去了快一年,我回来过我平淡的生活,上周偶然潇洒一回,因为表弟也要离开了。也是后半夜,我和表弟说起他,便拨通了他的电话,我知道他还没睡。我说你和她怎么样了?他说姑娘离婚了,但是他在犹豫,他不知道是否该给自己加一条绳索。他当面跟姑娘说,他从没有一件想做的事,因为家里有个女人就放弃过。我不知道那姑娘现在怎么想,我只能让他自己想清楚。放下电话,我和表弟干了最后一杯,各自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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