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吧十四杀《雪落天涯》三轮参评贴(共搜集有10帖,此为第18帖)
(作者:阿鱼;提交人:鱼食;提交时间:2012/10/26 17:44:46)
第三轮龙门战区杀帖:那些年我们一起立下的誓言(贴杀红叶夫人 参评) Post By:2012-10-15 21:27:54
那些年我们一起立下的誓言
楔子
泰熙十七年,我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许多事情都已经记不太清楚,有些往事久远得自己都以为忘却了。
消逝的时光会慢慢消磨人的记忆,就像伤口慢慢愈合一般,有的逐渐淡忘再也想不起来,很深的伤口也只留下一道疤痕,而我要讲的,就是这一条伤疤,我怕有一天我看到这疤痕却再也想不起当初的伤。
坊间有本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的评书流传甚广,我借这个名字,并非恶搞,也不是哗众取宠,因为我要写的,是年轻的誓言和我们死去的青春。
一
“七公主沙场寻夫君,张夜衣滴血伤百万。上回说到蛮族骑兵南下,南国守军一溃千里......”琵琶声刚落,路夫子苍劲的声音便在书楼中响起,有板有眼的说起来。书楼紧靠着钟楼,正对东直门,一入夜便有书院的夫子到这里说书,说的都是些前朝旧事民间演义,听的也多是些市井百姓和一些下级军官。阴暗的角落里,却有一位华服的老人斜靠在书楼简陋的椅子上,轻轻摇着扇子,悠闲地接过身后随从递来的花生,那神情,活脱脱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泼皮。老人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对身边坐的笔直的中年将军道:“世昌,来听书还是这个姿势最舒服,朝廷事再忙,不会这个都忘了吧。”
“宰相大人说笑了!”孟武淡淡地回道,依旧坐的笔直,聚精会神的听着路夫子说书。
“三十年了,这路夫子怎么就不会老呢?”老人看了看自己花白的胡子,感叹道,“滴血伤百万,明明就不可能是真的,却偏偏有那么多人信。先不说这武功还是法术,单说这百万雄兵就不可能啊!”
“以前……我们不也相信么?”
“以前?以前我们还相信会有明君救世拯救苍生便从此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老人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可是,完全就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当年想象的皇帝,和这不一样!”这时候的宰相不再阴险、狠毒,就像是喝醉了的少年,低低地嘶吼着。书楼里吵吵嚷嚷,议论声、禁军少年的打斗声和路夫子的说书声混成一片,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位朝中重臣的交谈。
“可是皇上依然是皇上,做臣子的,也只有尽心辅佐,而不是……”孟武突然住口,在这个昔日好友面前,他已经无法直述其过,是的,一切都不在一样了。
“而不是什么?而不是满口谗言陷害忠良么?我和你说了那么多,难道你还不明白么,皇帝,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一代明君固然造福天下,但多的却是荒淫无道的蠢货!这个昏君依仗乐刀府,控制文武百官为所欲为,乐乐刀府撤了八年依然不死不灭!”
“墨斐,话不能乱说,这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抄家灭族?你会去告发我么,哈哈哈……”墨斐大笑着起身,“该说的都说了,原本想老朋友难得在这种地方碰面回忆回忆年少的时光,也罢,我们私下密谈传出去也不是件小事,只是八大臣议政的事,我已经决定了,你是第一个,和你说明白了要是出啥事受到牵连你可以恨我。”随从连忙将貂皮的大氅给他披上,一起身,宰相瘦小的身上突然就多了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这就是你们的教义么?废黜皇位,这就是你们西域教会的目的么?”
“不,教义只是用来笼络人心的假话,这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
孟武看着昔年的好友离去,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墨斐……”
老人停住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我终于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了,也知道那不能称之为错误,但是我无法认同你的做法,三十年了,我们终于还是走到了对立的一面,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你当年是否还会救我?”魁梧的将军低着头,轻轻地问道。
“世昌……都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将军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说着这些幼稚的话。你忘了么,当年,是你拼了命来救我的啊!”许久,老人木然地笑道,大步跨出门去。
深冬的雪花悠悠地飘下来,老人紧了紧衣服,走出门来,一阵冷风吹起他花白的头发,权倾朝野的宰相也已经老了。随从掀起马车的门帘,将老人扶上车。马车很简陋,粗糙的车壁厚得有些夸张。待老人坐定,随从才跳上马车,微微一带缰绳,马慢慢的踱着步子前行。
孟武默默的站在门边,看着马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满街的灯火依旧无法照亮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他抬头看着满天落雪,重重地叹了口气。
“孟驰,”孟武回过神来,突然脸色大变,“孟驰在哪里!”
“少将军,他......他很早就回去了。”跟随的校尉被将军慌乱的喊声吓着了,结结巴巴的道。
二
夜很静,静的似乎能听到雪花飘落的声音。窗外白雪映着月光,明亮如昼,屋内却很黑。黑暗中墨浅语轻轻摇了下头,下意识的抬起手,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痛哼。
手刚抬起,便听到哗啦啦一声响,一个黑影蹭地跳到了门边,紧紧贴在门上。
“这,是哪呢?”墨浅语带着呻吟问道。门边的黑影似乎哆嗦了一下,颤抖着回答:“乐......乐刀房。”
“那为什么不点灯!”墨浅语暴怒着吼出声,想要站起来,哗啦啦的响声不断,他又重新跌坐在地上。
“好,点灯......点灯。”黑影唯唯诺诺地,一线火星炸出,火光亮起来,渐渐驱逐了黑暗,两人都不由得闭上了眼。过了一阵,墨浅语才慢慢睁开眼:“萧长青,怎么回事?”他看了看全身的锁链,满脸怒容。
萧长青一脸忐忑:“浅语,你听我解释......”
“说!”墨浅语脸色铁青,硬邦邦的砸出一个字来。
“孟......孟老大,他们要行刺宰相大人。”萧长青一咬牙,说完别过头,等待着迎接狂风暴雨。
墨浅语一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吼叫,也不挣扎了,暴怒的表情渐渐被痛苦所取代。“那么你呢,长青?”他低声问道。
“我......”
“即使我大哥用生命救你出来你依旧想要报仇,还是想要杀了那个人么?”墨浅语并没有等萧长青回答,继续说了下去,“我知道他害了你全家,不,不仅仅是你,他害了多少人我们根本就数不清!可他,毕竟是我爹啊,我能怎么办?你们要我站在哪一边?”
萧长青看着几要疯狂的年轻人,鼓起勇气道:“所以,我们让你站在中间。”
墨浅语闻言抬头,萧长青目光闪烁,转过头去,盯着微弱的火苗,不敢再看墨浅语,也不再说话。墨浅语扫了一眼遍布全身的锁链,痛苦闭上了眼睛:“你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是不是?”
“今晚宰相大人约了左将军在书楼见面,要穿过永昌胡同经长椿街[1]回府,来不及通知在各地的乐刀府成员,孟老大带着十多个弟兄已经埋伏好了。”萧长青还是紧紧盯着摇曳的小油灯。
“愚蠢!”墨浅语狠狠地将手砸在地板上,铁链立时绷紧,他焦急的大喊,“赶快放开我,孟驰那个笨蛋他会没命的!”
“孟老大已经派人牵制住了相府的高手,今晚宰相大人身边没有什么棘手的人物护卫,至于宰相大人的身手,孟老大不会轻敌。你还是担心你的父亲吧!”萧长青依旧不敢看墨浅语的眼睛。
墨浅语深吸了一口气:“你有没有听说过影守[2]?”
雪越来越大,密密麻麻充斥了整个天地,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用雪埋葬,掩盖这无尽的肮脏。
马车从永昌胡同慢慢驶进长椿街,这里的风雪似乎更大了,狂风卷着乱雪直扑过来,车夫不禁眯起了眼睛。一线银光在雪地里一闪,突如其来的寒冷让车夫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些,一边大喊着提醒车厢里的宰相和边上的护卫。
可是来不及了,一把雪亮的短刀插进了他的咽喉,明晃晃的刀尖从后颈露出来,他大张着嘴,却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与此同时,马车四周的十几位护卫一起栽倒在雪地上,红艳艳的血迅速的蔓延开来。
雪地里似乎凭空出现了十多个白衣人,他们慢慢的向马车围拢过来,白衣似雪,刀锋胜雪。
“墨斐,今天我们就要用你的人头祭奠这八年来丧生在你手里的弟兄们!”为首的年轻人不像其他人那样白布蒙面,手中长刀远远地劈向马车,刀劲荡开碎雪,汹涌而出。围在马车四周的白衣杀手一起投出短刀,上百柄短刀带着呼啸而去,风雪被搅乱,汹涌着扑向马车。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白衣杀手们伸手握住背上的长刀柄,发起了冲锋。就像是一只重甲的骑兵,要将阻挡在前面的所有东西都碾碎。
而长街的中间,刀锋所指的地方只有一辆马车,无声无息。
“唉!”马车里有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杀我的人想必都不是什么坏人,可以的话,别伤他们性命。”
没有人回答,可是汹涌而至的短刀和风雪都停了下来,在离马车一尺的地方像是有一赌无形的墙,一刹那间,就纷纷坠落。只有首领那一刀的刀劲穿透这道阻碍,在车厢上留下了一道刀痕。
看到如此诡异的画面,白衣杀手们并没有停下,甚至没有露出惊诧的表情,纷纷拔出长刀,继续向前。
“妖术!”首领冷笑了一声,身形拔起,双手举刀过头顶,如一道光般掠向马车。一阵金铁之声从下方传来,十几柄长刀几乎同时坠地,杀手们踉跄着后退,血染白衣。首领狠下心不去看,身子在空中微微扭转,双手握刀转过半圆,刀背贴住后颈,刀身横于身后,正对着马车坠下去,在离马车三尺处旋身,挥刀!
首领下坠之势猛地停住,一柄狭长的短刀架住了长刀,马车一震,车厢四壁炸裂开来,四散飞出。短刀的主人黑衣蒙面,在车顶还未掉落前后仰挥刀,顺势将车顶远远的踢了出去。拉车的骏马一声长嘶,委顿在地。
首领长刀斜转,两刀相交,一股大力将他向后推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在耳边咋裂,长刀断做两截,劲风扫过胸膛,首领重重的跌在雪地上,鲜血染红了白衣。“是你!你还没有死!”他嘶吼着,血丝不住从嘴角流出,点点滴滴散落在雪地上。白衣杀手们迅速聚在首领身前,围成一个半圆,将其护在中间。
黑衣人收回短刀,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马车前,沉默不语。
“都是些年轻人,后生可畏啊!”墨斐坐在倾斜着只剩下一个底座的马车上,看着杀手们叹道。
“怎么回事!”孟武一路狂追过来,他身后的几百米处,几个校尉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而长椿街那一头,也有两个人一路狂奔过来。
待到那几名校尉赶到,孟武一声厉喝:“都给我抓起来!”校尉正要上前,白衣首领挣扎着站起来,拦在校尉身前:“谁,敢!”
“孟驰,你!”孟武又是心疼又是愤怒的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向墨斐,单膝跪地:“宰相大人,犬子无理,冒犯了大人……”孟驰不甘心地看过去,却发现那个黑衣人已经消失了。
“不是冒犯,是刺杀。”墨斐淡淡地纠正道。话音刚落,从长椿街赶过来的两人中一人突地跪在地上。
“浅语,你,也是来刺杀我的么?”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我,我想求父亲开恩,放过他们这一次……”墨浅语低低低伏在地上。
“用不着!”孟驰一声吼叫,一口鲜血喷出来。
“哈哈哈哈……”墨斐大笑,“浅语,他们要杀你的父亲啊!”
墨浅语还是伏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孟武有些尴尬的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都静了下来,只有狂风呼啸的声音。
沉默许久,墨斐叹了口气:“孟世昌,你以前说不管我是好人还是坏人,这辈子都是你的兄弟。如今我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甚至包括我的儿子,你还当我是兄弟么!”
没有等到孟武的回答,墨斐大笑起来:“这样啊!那就都散了吧。”宰相大笑着跳下马车,迎着风雪走向长椿街。
“哎,尽会给我惹麻烦!”孟武看了看孟驰,叹道。
“父亲,我已经二十八岁了!”孟驰靠在一个白衣人的身上,“以前,您叫我读书习武,我听您的;您叫我带兵打仗向皇上承诺五年平西域,我也听您的;您叫我和墨隐绝交脱离乐刀府,我还是听您的;甚至您叫我放弃阿烟奉旨成婚,我都听您的!可是我终究没有学会所谓万人敌的本领,我头上顶着的帝国最强战士和百战百胜的名号也都应该是墨隐的,最终乐刀府毁了墨隐死了,晨缨那个贱人害死了阿烟,我的幸福也毁了......”孟驰咬牙切齿的道,“如今够了,剩下的路,我想要自己走,父亲!”声音虚弱,但却坚定。
“你不懂,我孟家数代深受皇恩......”孟武还想要说服这个倔强的儿子,但是孟驰打断了他:“父亲,您常跟我说墨叔变了,您又何尝不是,一个胆小如鼠,一个祸国殃民,这哪里会是昔日纵横沙场刚直不阿的龙锋双将啊!既然,你们一个选择效忠那愚不可及的皇帝,另一个只顾自己的私欲,那苍生百姓,由我们担负!墨浅语,走了!”
孟武看着这群年轻人远去,他轻声道:“或许我真错了,墨斐做了这些事却不是为了他自己,他的心里,一直都装着这个天下。”
风雪悠悠飘落,没有人听见。
三
夜上阑珊。
幽深的大殿中烛火摇曳,灯下的男子容颜绝世,男子恭敬地对着黑暗中独坐的老者行礼。
“教长,今日早朝,宰相墨斐向皇上进言要实行八大臣议事制度,并推荐了以左将军孟武为首的八位朝臣。”
“哦?”老者的脸上毫无表情,“看来,有颗棋子不听话了。”
“教长的意思是?”
“不,留着他还有用,不过另外一个人,命数已尽了!”
“是,教长!”男子躬身退出大殿,烛火一闪而灭。
四
雪花纷落,把京城装扮得像是梦一般的世界,路夫子站在高高的楼顶俯瞰着脚下的万里河山。一阵喧闹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那是将军府所在的方向。他不老的容颜下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皇上......”墨斐这一生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黄裳,还有几颗扣子没有扣好,因为没有戴官帽,花白的头发散乱的像一蓬草,在风中乱飞。他赤脚站在将军府的门口,拦在乐怀王辇舆与上了枷锁的孟武中间。
“皇上,老臣愿以性命担保左将军绝不会是私通西域的逆党!”墨斐双膝跪地,还在不住喘息,从丞相府到将军府,这短短的距离似乎消耗了他仅剩的生命,摇晃得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没用的,墨斐。”孟武突然有些感动,像是回到了那些肆无忌惮的年华,他看着倚在乐怀王身侧的美艳男子,轻声道。
“皇上,有传闻说,墨相可是西域神教的宗主呢!”美艳不可方物的男子一脸妩媚。
“皇上明鉴,您身边的那人才是邪教的奸细啊!”墨斐食指如刀,指向那名男子。
“皇上……”男子一声娇呼,整个人都黏在了乐怀王身上。
乐怀王双眼迷离,爱怜的搂住那名男子,柔声道:“青邪哪里会是什么邪教的奸细呢!”话音刚落,男子惊骇的看着他,娇艳的脸上血色顿失,苍白的像纸一般。乐怀王抚摸着他的脸,轻轻推下了马车,地上一片血红晕开。
“哼!西域神教?”原本一脸迷茫的皇帝突然起身,鹰隼般的目光看着面前跪伏着的宰相,“其实朕最忌惮的,还是你......们!”他的目光慢慢的从墨斐身上移到孟武那里。
“墨斐,趁现在快走吧,我知道你可以的。你救不了我,这根本不是什么冤屈,是他铁了心要杀我!”孟武焦急的劝道。
“谁都走不了!”乐怀王得意的大笑,“拿下!不,就地格杀!”马车掉头驶向皇宫,身披铁甲的卫士持枪向墨斐逼近。
墨斐慢慢的站起来,笑了笑,根本不看逼近的士兵,“你放心,我能把你从万军丛中带出去一次,就能做到第二次。”
围过来的士兵层层叠叠,乐怀王似乎把整个御林军都调了过来。最前面的士兵已经将长枪刺到了墨斐得身前,一蓬鲜血洒下,长枪坠地的瞬间,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人站在了墨斐身侧,短刀上血珠滴落。
“你是乐刀府的人,我毁了乐刀,你是恨我的吧!”墨斐问。
“恨!”黑衣人手中短刀飞舞,孟武身上的枷锁脱落的同时两名侍卫重重地倒在雪地上。
“那为什么不杀我却在暗中保护?”墨斐很早就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却一直无法理解。
“每一个晚上我都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了你!可是,我又怎能杀了自己的父亲呢!”黑衣人摘下了斗笠,苍白的脸像极了墨斐。
“墨隐,你还活着,真好!”墨斐开心地笑起来,大步向前走去。
“你......”黑衣人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没能拉住他。
“世昌,带着孩子们走吧,走到一个没有皇帝国家去。”墨斐轻轻地道,一杆长枪刺进了他的身体,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滴落,墨斐却并没有倒下,他依然在往前走。
“为了救兄弟而死,我也不后悔!”他说完这句话,脸上的肌肤迅速的萎缩,绉在一起,像是突然就老了几十岁,花白的头发瞬间变得雪一样的白。脚下的鲜血如流水一般淌向逼近的士兵,沿着士兵的双脚往上蔓延,一个个沾满鲜血的士兵像水袋一样炸开,化作一滩血水混入血河继续前进。
“墨斐!”孟武想要冲出去,却被黑衣人一把扯住了。
“孟叔别过去!”黑衣人有些悲痛,“是滴血成殇,西域邪教中用命换来的力量,三十年前他就用过一次,加上这一回,他已经用掉了四十年的寿命,我们无能为力!”
孟武呆呆地看着满身是血的墨斐走向军队,士兵们开始疯狂的逃窜,可是没有人能够逃得掉。一汪汪血水炸开,街道已经变成了一条血河,河流源头突然回过头,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孩童一般的笑容。
雪花还没有停,路夫子脸上的笑意却凝固了,他慢慢转过身,看着正仰头喝酒的汉子。
“路夫子......”汉子用衣袖抹了抹嘴,“不对,应该是武朝始皇帝陛下!”
“你是谁?”京城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人物,他谨慎的问道。
“乐刀府,萧沙!”
“你是乐怀王的人?”
萧沙不再答话,喝空了的酒壶随意丢在楼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狭长的短刀。
尾声
泰熙十七年,我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想不起来,可是我依然会经常梦见我带着很多的刀去救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已经死了!
[1]笔者对古代京城的地图不甚熟悉,临时查了明朝北京城的地图,借用了两条街名,此处纯属虚构。
[2]所谓影守,就是不让受保护的人知道,暗中在其身边警卫的保镖。沧月小说《东风破》中曾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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