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吧第二十二届群杀《征途》第一轮参评帖(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31帖)
(作者:鹰;提交人:芈;提交时间:2016/4/4 12:00:34)
第一轮东区:春风醉(帖杀严承,二区参评) 发贴心情 Post By:2016-4-1 21:29:30
《春风醉》
【春风醉】
天色破晓,一轮红日挥退了最后几分夜色,渐渐地从远处的山峦中一步而出,此时的月氏酒庄的门前早已有客人在门前排队,不为别的,只为月氏酒庄每日限量供应的春风醉。
月氏酒庄位于璃星星系的某个偏远小镇内,许是地理位置偏远的缘故,虽然科技发达,但此处的建筑仍保存着几分古典韵味。小镇中最负盛名的景色就是桃花,每逢春暖花开之时,前来踏青之人络绎不绝,虽然小镇中的茶馆酒店渐渐增多,但其中最火爆仍然是月氏酒庄。
没人知道这间酒庄传承了多少年,只知道从这镇上种满漫山遍野的桃花时,这间酒庄就开了,桃花落了又开,开了又落,已经不知过去多少年,而月氏酒庄传承了多少代依旧在不曾落败。
许多来小镇上赏桃花的游客都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来月氏酒庄小酌几杯,月氏酒庄的酒并不用玻璃瓶封装,而是用瓷坛。此处最好喝的酒不是那些随处可见的品种,而是月氏酒庄独有的春风醉,春风醉是以当地的桃花为原料酿制而成,从工序到酿制时间其他酒品都无法媲美,所以每日限量供应二十坛,因此每日月氏酒庄未开门,外面就早已有客人等候。
【月言】
月氏酒庄前厅的大门被一位姑娘从里面轻轻推开,姑娘的满头青丝被扎成高高的马尾辫垂于脑后,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暖暖的笑意,配着她嘴角的那对梨涡,怎么看怎么讨喜,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月氏酒庄如今的主人:月言。
见月言出来,大家眼前一亮,想直接去找月言买酒,但想到这里的规矩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排队。
别人的眼中多少都有些狂热,唯有一位身着白色上衣浅蓝仔裤,眉眼温润的男子眼神始终平静,月言看了几眼后开始卖今日的春风醉,二十坛酒转瞬成空,没买到的也都叹息着离开了。
“姑娘请稍等。”月言刚要转身进店,却被身后之清冷的嗓音唤住。
月言转身,此人正是刚刚的那位眼神平静之人,月言疑惑问道:“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想买春风醉。”白衣男子挂着浅笑看着月言。
月言摇头:“不行,一天二十坛这是月氏酒庄的规矩,先生明日请早吧。”
“今晚我便要离开,等不了明早,难道没有例外?”男子蹙眉问道。
月言思索片刻后说道:“规矩不能破,不能卖但可以送,你若是答对我三道迷题,我便送你一坛。”
男子眉眼舒展开来,向月言道谢后被月言引入店内。店内排队之人虽多,但大多都是买完直接离开,所以此时店中并无他人,月言似是有意刁难,递给他的并非是平时所用纸张,而是宣纸、毛笔与墨汁,然后指着窗外翠竹说道:“第一题:又见枝旁凝新露。”
男子的手干净修长,显然保养的极好,这个时代,笔、墨、纸、砚早就不是必学之物,而他接过这些东西却没有任何不适,仿佛这些只是在普通不过的物件,然后轻持毛笔在宣纸上晕开一个“杈”字。月言偏爱古文化,查阅资料时也曾见过不少人的毛笔字,但印象中没有人能把字写的这么大气洒脱,月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敛去眼底的惊艳继续出题。
“策马风寒星点隐。”
男子执笔的手略微一顿,便在纸上写下一个“骞”字,
月言的眼神略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对方这么快答出题目,手在腮间摸索了下后说道:“
最后一题:斜阳一抹水清浅。”
男子搁笔思索了片刻,目光放远似是在思考,最终在纸上落下一个“残”字。月言看到后,先是惊讶,然后眼前迸发出欣喜的光芒,这男子竟如此聪慧!
男子笑望着月言,月言转身取过一坛春风醉,交予他。男子拍开酒封,直接对坛而饮,一口过后男子动作一顿,似是在细细回味,然后眼神越发地明亮起来,举起酒坛继续畅饮。一坛过后男子的唇瓣似乎也被春风醉内的桃花感染,比来时红润了许多。
男子这般饮酒,让月言看得一呆,按照男子温润的气质,不是应该要来酒盏小口品尝吗?月言正在思索,却见男子转身将要离开,急忙开口问道:“先生贵姓?方便留下姓名吗?”
男子一笑,答道:“我啊,每日醉生梦死早已忘却了姓名,你若想知道,便叫我醉先生吧”
醉先生?那不是卡兰星域最令人仰慕的文豪吗?早就听说过他的传说,没想到这人会是他,不过也对,这般聪慧只能是他,想到这里她又压抑不住心底的期盼问道:“醉先生可还会再来?”
他的身影一顿,朗声说道:
“蹁跹桃雨染山红,溪水潺湲绕岭东。
信步闲游无一事,来年把酒醉春风。”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自此每逢桃花盛开时他都来一次这小镇,直到有一天,他将月言带走,与他一起离开。
【水灵儿】
晴空无云,只有一轮皎月悬于夜空之中,许是光芒太盛,竟将它周边的星子映衬得有些黯然失色。
父亲醉先生走了多久,水灵儿已经记不清了,水灵儿只知道将母亲月言病重的消息传给父亲后,依旧没让父亲回来看一眼母亲。水灵儿守在母亲床前,见她躺在床上仰望着夜空,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方,不知是生病的缘故还是因为月光太过皎洁,竟将母亲脸色映得格外苍白。
这里是蓝星,是卡兰星域中最美的星球之一,当初父母惊叹于此处的美景后定居于此,并将种特殊材质的玻璃作为屋顶,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春日云随风荡;夏日霪雨霏霏;秋日月盘高悬;冬日白雪皑皑,四季美景只需抬头就可落于眼底,醉到心头。
水灵儿记得,昔日父亲在书案上写字,母亲在一旁时而研磨时而斟茶,如同古代陪读女子那样红袖添香。说来也奇怪,名满天下的父亲在家中并不经常吟诗作赋,反而喜欢持笔在宣纸上泼墨挥毫,抄录母亲喜爱的句子,母亲的簪花小楷明明高逸清婉,却偏爱静默地看着父亲书写,然后安静地在书房度过一个下午,这样的相处让水灵儿很费解。
只是昔日让水灵儿费解的事情现在竟然成了奢望,父亲的屡屡远行母亲虽然不曾责问,但心底也是落寞的,否则不会一病不起,想着想着,水灵儿竟然睡着了。
水灵儿再次醒来,是被母亲摇醒的,病弱的母亲此时不见虚弱,眼神也格外明亮,竟似月华遗落在母亲眼中。母亲明明乍看起来比往日健康不少,但水灵儿的心底却莫名的多了几分慌乱。
“灵儿,他,我,等,不到了……”灵儿看到母亲的眼底有几分失落划过,情绪波动过后,未见爆发便归于平静。但谁都清楚这平静如同海面,表面上风平浪静,心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片刻,水灵儿又见母亲拉着自己的手,示意她取来高阁上的盒子。水灵儿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有些陈旧的纸张,拿出一看,正是春风醉的酿制方子。
“灵儿,替我,回去……”母亲吃力地说完,就看着她不再言语。
看着这样的母亲,水灵儿眼角忍不住溢出泪水。
父亲那样的人就是一个浪子,虽然顶着文豪的头衔,却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母亲背井离乡追随父亲,得到的又是什么?最终想回璃星星系,却又不敢回,怕自己无法面对大家的询问。但心底却希望自己女儿学酿春风醉,替她重振月氏酒庄。
灵儿自己本不想去酿那春风醉,若非春风醉,母亲怎会遇上父亲最终落个相思成疾性命堪忧!但看着母亲这殷切的目光,不酿二字在舌尖打了几转,终于没能吐出,脱口而出的反而是:“母亲你放心,灵儿会回去,重振月氏酒庄。”
母亲听后眉眼弯弯,如天上弯月,配上她嘴角那梨涡,竟格外美丽,看得水灵儿一愣,正想说什么,忽然母亲手臂一沉。水灵儿吓得够呛,一边摇母亲的手臂一边呼喊,但任凭水灵儿百般呼唤,月言那双明亮的眸子再也没有睁开。
看着这样的母亲,想想不曾归来的父亲,半响水灵儿忽然笑了,笑声凄凉,口中呢喃“傻女人,傻女人,为了他值得么……”但眼底的恸怀却怎么都掩藏不住。
现在要回月氏酒庄吗?不,走之前还有事情要做……
【醉先生】
醉先生推门而入的时候愣住了,院中这个姑娘是谁?黄褐色的板寸根根分明的竖立着,脸上画着浓浓地烟熏妆,两个夸张的大耳环坠于耳朵两侧,一身黑色的露脐装将马甲线展现于人前,乍一看去,一副不良少女的样子。
醉先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女儿水灵儿。
现在的水灵儿和他印象中的女儿判若两人,昔日的女儿笑容干净明朗,虽然也气他不经常回家,但最多就是关起门回她的房间不理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副鬼样子?
醉先生指着水灵儿,气得手指哆嗦,想责备却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
“呦呵,大文豪还舍得回来啊?”未等醉先生开口,水灵儿反而先开口了。
醉先生努力压下心底的火气,开口问道:“月言就是这么管教你的?”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嘴脸,她死了你都不知道,你不配提她!”
死了?月言死了?醉先生倒退一步,稳住身形后,猛然瞪大眼睛看向水灵儿,口中呢喃着:“不会的,她说会等我的,她说……”
“等你?她死前心心念念都是你,你呢?又在哪里?难道还有比她更重要的事情?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娶她?!”水灵儿的声音尖锐刺耳,指责的话语将醉先生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撕碎。
“啪”水灵儿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醉先生,眼底却是酸酸涩涩的,这是自己第一次被打,没想到却是因为戳穿了父亲一直不敢面对的事实。。
醉先生一巴掌下去后顿时后悔了,望着自己的手,想上前一步安抚,抬了抬脚最终却没有跨出这一步,只化作了一声叹息停在原地。
醉先生清楚自己就是一个浪子,也许还是一个自私的浪子,自己的脚印遍布于整个卡兰星域,一路行来收获的不只是别人的追捧,更是眼界的开阔。他以为自己所求不过是一坛好酒,一片风景,却不曾想过在他追逐时,会有个女人为他心神交瘁。为了梦想,他一直往前走着,不去停歇。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他尝试过为月言停留,但他发现那段停留让他更向往外面的世界。也许他就是一只没有脚的鸟,在自己的世界里翱翔着,不知疲惫。
他爱月言,自第一眼看到就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姑娘,否则即使有春风醉自己也不会每年春天必到那个小镇一趟,更不会带走她。他知道她虽然身在蓝星星系,但依旧舍不得璃星星系,但自己就固执的想让她沉醉在另一种极美的景色中,为他重新开始生活,而蓝星星系是卡兰星域最美的地方。
虽然她不曾说过,但他知道她喜欢纸墨间的气息,她一定是生错了时代,在那个遥远的古代才适合她,可又庆幸她生在这个时代,才能让自己遇上她。她的簪花小楷写得极好,但他就喜欢看到她用惊艳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像初遇时一样,所以在她面前,他不卖弄诗词,只是静心去抄写她喜欢的文字。
他以为她会一直等自己,等到自己走不动或是不想走时,陪她躺在床上望向外面的天空,或者侍弄院里的花草。
但他自己还没回来,等他的人却走了,永远的走了。看着自己女儿嘴角那一抹嘲讽的冷笑,醉先生自己的心忽然觉得一阵刺痛,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女儿早已长大,他自己不但没有见证女儿的成长,还没有见到月言最后一面。曾以为一切都来得及,但没想到那流逝的光阴永远不会等人。
【尾声】
水灵儿看到父亲陷入沉思,水灵儿转身离开,离开时嘴角讽刺的笑容越发的浓郁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没关系,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忏悔去愧疚。
几天后的她踏上了环境优美的璃星星系的一个星球上,在这里的一个偏远小镇有母亲生活过的痕迹,这里就如母亲所说那般景致漂亮。此时春天已到,远远望去树影横斜,满树桃颜浅红如海。
水灵儿轻声推开月氏酒庄的大门,自此,桃香溢,春风醉。
注:
谜面改自百度,原谜面为:又见枝头悬露珠、寒星点点去,一马奔驰来、一抹斜阳水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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