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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如水/上弦月/遥夜/浅眉/时月/泠/(共搜集有59帖,此为第121帖)

(作者:;提交人:狼埔机器人;提交时间:2021/1/27 21:14:11)

狼埔军校第58届『中国传统色』第二轮A队花开有余散文02:玉色[点名新春@事事如意](真身浅眉,散文)

中国传统色之黛


有个词叫远山如黛,意思是远处的山是青黑色的。黛,就是青黑色。有个词叫粉黛,这两个字分别指古代女性化妆时用的东西。粉其实不是我们迄今所说的粉色,而是白色的粉,黛是青黑色的颜料,因此粉黛其实就是白色和青黑色。


唐代白居易的《长恨歌》里有一句名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其中的“粉黛”已不再指女性的化妆用品,而是直接指代年轻貌美的女性了。


黛,原作黱,《说文》里解释为:“画眉也,从黑,朕声”。这个青黑色的颜料,是古代女性画眉用的,后人在形容此颜色时,就多用“黛”字,看上去美,读起来也风雅。


含有“黛”字的词有很多。譬如“黛眉”其实就是眉毛,可多了“黛”这个字,就让人恍若有一种美感。还有“黛螺”,同样可以指眉毛,李煜的《长相思》里有句“轻颦双黛螺”中的“黛螺”就是此意。当然“黛螺”还可以指用来画眉毛的青黑色颜料,因为这个颜料做成了螺状,所以叫“黛螺”,也有叫“螺黛”,非常的形象。


提到“黛螺”,会让人联想到另一个著名的“黛螺顶”,这与画眉或黛墨毫无关联。“黛螺顶”是五台山上一座享誉盛名的古刹,这座古刹原名青峰,《清凉山志》中有记载:“唐释法念,栖禅青峰,庵南,有大松若舍,可蔽风雨。”就是说,唐代有位僧人曾在青峰修行,他住的小庙南边有一棵松树,因为树形巨大,可遮风蔽雨。黛螺顶背后的一块石碑上说其“乳峰状若旋螺”,这应该是俗名“大螺顶”的由来,而青峰的“青”字,在古代也可指代黑色,李白的《将进酒》就有“朝如青丝暮成雪”的说法,这句里的“青”字就指的是黑色。所以,青峰后来在清朝乾隆年间时改名“黛螺顶”,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也可以联系起另一个词“黛岑”,也就是青黑色的山峰。


“黛耒”这个词,是含“黛”词中很有意思的一个。黛耒,也作黛耜,古代的农器中有一种专门用于翻土的工具,叫耒耜,“耒”指上端的木柄,“耜”指下端用于翻土的部分。所以黛耜,其实就是青黑色的耒耜。在古代,青色的社会意义很高,象征性也很大,所以古代的传统服饰和一些器具都以青色为主。青,可以是现代意义里的青色,但是更多的时候,如上文中所述,青代表的是黑色。当然,自然界是没有纯黑色的,所谓的黑色大多会含绿或含蓝。这就衍生出了两个词,一个是黛绿,就是墨绿色,另一个是黛蓝,也就是深蓝色。因此青黑色,并不是纯正的黑色,通俗来说,应该是青得发黑,黑中带青。打个比方,人站在阳光下,再黑的头发都会多少带点青色、蓝色或红色。建盏,是以青黑色为贵,倘若看到照片,就可以很清楚地看懂青黑色到底是什么颜色了。


在现代,古代的一些描述颜色的词已然被淡化,“黛螺”这个特别有指向性的词,大概只能出现在某些小说里了。现代女性再也不需要用这种闪着青光的矿物质来描眉,多的是各种眉笔可以用,颜色也不仅仅只有青黑色。“黛耜”也退出了历史舞台,可能只有在十分偏远的地方,才会想到用它作为翻土用的工具。可这也不是“黛耜”了,农民早就用上了铁锹和铁铲,发达地区更是现代化装备一应俱全,年纪小点的恐怕连铁锹和铁铲都不认识。


“黛”这个字,因用起来文雅,至今仍然能常见到,一些人的名字中就会有这个字。而青黑色,这种颜色,其实使用广泛。譬如熬夜出现的黑眼圈,可以用青黑色形容;皮肤泛青黑色,大概率身体出现问题,应及时就医;小说里描写人的瞳孔时,可以用青黑色来妆饰;阳光下人的发色,也可以用青黑色来形容。


从古至今,“黛”在颜色中,一直占据了重要的位置,算是很传统的颜色之一,从目前而言,这个字仍然会被继续沿用下去。






/月凉如水/上弦月/遥夜/浅眉/时月/泠/(共搜集有59帖,此为第122帖)

(作者:;提交人:狼埔机器人;提交时间:2021/1/27 21:14:12)

狼埔军校第58届『中国传统色』第四轮A队花开有余散文02:藕色[点名锦绣@故人来](真身浅眉,散文)

中国传统色之白


就目前的季节而言,有一句诗很适合:“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是宋朝文人卢梅坡留下的名句。卢梅坡是不是他的原名,已无从考证,关于他的生平事迹,只有轻描淡写的几句,唯独这几首诗流传下来,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在所有的白中,霜色是我认为最文艺的名字。深秋的时候,当气温下降,水汽凝结成白色颗粒,覆盖在地表或物体上,这就是霜,这白色被称之为霜色。我以为霜色并不是纯白色,而是带着点灰的白,唐周贺在《赠神遘上人》中写道:“道情淡薄闲愁尽,霜色何因入鬓根”。鬓根,也就是鬓脚,霜色既入鬓根,意味着黑发渐白,这白自然算不得纯白。


秋应是许多人都喜爱的季节,热气逐渐散去,短袖换成长袖。等天气再凉一些,就要添衣。霜降是二十四节气里的第十八个节气,也是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所以霜的出现,意味着冬季已经不远了。秋季里,有些蔬菜经过霜打会更好吃,例如菠菜。没有经过霜打的菠菜带着一股涩味,哪怕用水焯过一遍,这股涩味还是会留下一些。但经过霜打的菠菜就不一样了,不仅没有一点涩味,还隐隐带着甜味,清炒的菠菜清甜可口,十分可口好吃。所以看到地上铺了层霜,就会想吃菠菜,由此对霜色也颇具好感。“霜”顾名思义,白且冷。霜降那日,天空灰白,朝暮寒意凛冽,这便意味着真正含义上的入冬,已然不远了。


住在南方的朋友小邦曾经在秋末冬初的时候来这里玩,那一年第一场雪下得比较早,不过等小邦到的时候,雪已经融化了,我和小邦看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看到残留的雪,最后只在一个水池里看到零星漂浮的碎冰。小邦感叹时候不对,临走前还在说着这件事,责怪雪化得太快,一片都没留下。那天一大早我去送行,在上去机场的车前,小邦发誓第二年还要来看雪,并说来之前要和老天爷商量,让冷空气多停留一会,雪迟一点化,或者一下雪就飞过来。大寒将至,正是见友好时节。小邦踌躇满志,仿佛已经提前预约了第二年的雪。我听得头痛,就指着路边草坪上的一层白霜说也不算白来一趟。小邦疑惑了半天,经我提示才知道这是霜。从此,霜色这个词在小邦的脑海里立体了,不需要再看图片,就能知道霜是什么样的,霜色是什么颜色。前几天我和小邦聊天,又提到那次,小邦说自己已经是见过世面的南方人了,再也不会为一层霜大惊小怪,但最后又补充说霜和雪都令人向往,虽然第二年确实见到了雪,并且如愿以偿在雪地里打滚、堆雪人、打雪仗,但是因为先看见一层霜,所以霜色给人的印象比雪色更深。


当提到老去时,会说青丝染霜。黑发逐渐变白的过程,对很多人而言是件不大能接受的事。老去,意味着不再年轻,而不再年轻则意味着有许多事不能做。所以当青丝染霜时,会惊觉时间的流逝是这么快,好像前天刚刚庆祝成年,昨天刚刚看了一场爱情电影,而今天却步入了知天命的年纪,那么是不是明天而耳顺,后天而从心所欲?经由一个颜色的变化,开始发现时光过得飞快,体能下降,各方面不如从前。


从这个角度而言,霜色带来的是一种打击。但事物都有两面性,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年龄不是问题,就算黑发成雪,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霜色对于他们,仅仅是颜色的变化,况且现在还流行青灰,年龄的界限被模糊,青丝染霜就和每天吃饭一样平常,不会有什么影响。有些到了从心所欲年纪的人,比年轻人还要积极,状态比年轻还要好。青丝染霜就成了一个见过就忘的词,去不到心里。这样的生活态度,值得学习。







/月凉如水/上弦月/遥夜/浅眉/时月/泠/(共搜集有59帖,此为第123帖)

(作者:;提交人:狼埔机器人;提交时间:2021/1/27 21:14:12)

狼埔军校第58届『中国传统色』A队花开有余旗帖(小说)(真身浅眉,小说)

许多人在走时有念,“念”这种东西,不大好琢磨。带有善意的念化作风雨,很快消散在天地间;带有恶意的念形成樊笼,困住每一人踏入的人。如果没有人解开这个樊笼,这些人将永远走不出去,最后成为恶念的养分,久而久之形成了恶灵。万事有阴阳,有“念”的存在,自然也会有解念人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专门的一群人四处奔波只为解开这些樊笼,他们被称作解灵人。


林松就是解灵人,他现在在樊笼里。


十字路口的信号灯疯狂闪烁,在薄雾中显得诡异异常。林松身上还穿着正式的西装,打着领带,手上戴着块百达翡丽,人模人样地站定在那里。他本来是要去相亲的,结果亲没相成就撞见了这个樊笼。


樊笼外,有一个傀儡守着,估计是哪家的弟子留下传话的。林松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其他人来,只好给他爹打电话。电话中的老头很暴躁:“你是不是又再驴我?这个借口太烂了,换一个。”


林松哭笑不得,因为他曾经为了不去相亲,找过无数稀奇古怪的借口,所以他爹有怀疑很正常。幸好他爹还算明理,知道解开樊笼的重要性,叮嘱了几句就挂了。


林松看了看自己这身正式的装扮,有点头疼地解开袖扣,卷起袖子。这个笼一看就很危险,西装不保也就算了,打坏了手上那块能见人的表,他这个月甭说想要出门,估计只有等着被打成猪头,且至少抄一千遍家规,他爹才会作罢了。带着这些头痛的事,林松抬腿跨入了樊笼。


薄薄的雾气笼着整个樊笼,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好像是谁打翻了汽油桶,然后又点了一把火,把成堆的塑料给烧了。天色昏暗,加上薄雾蒙蒙,十米开外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林松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


十字路口冷冷清清,除了他外再没有别人。林松走在马路上,皮鞋声回荡,让人觉得瘆得慌,然后林松就觉得有水滴在他的后颈上,一滴接一滴,冰凉的水顺着皮肤滚落。他一转头,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正对上他的双眼,那张脸上没有眼睛,两个窟窿黑漆漆的,一眼无法看到底,头发湿漉漉,不断往下滴着水。林松将手机塞进口袋里,飞快戴上手套,一拳将那张脸打飞。手套上好像沾到了水,潮湿感让林松起了鸡皮疙瘩,有洁癖的他恨不得赶紧换下这一身衣服,可是此刻的形势容不得他换。他用指尖将手套脱下,黑色手套上洇开的明显不是水渍,而是血渍。林松开始后悔,他就不应该想着抄近路而走这一条路。


塑料被烧着的味道越来越浓,被打飞的那张脸又慢悠悠回来了。林松开始头疼,这破玩意要是一直跟着,还怎么找恶念。黑漆漆的两个窟窿直勾勾地盯着他,鼻子是塌的,应该是一拳下去的结果。林松没有第二副手套可以戴,也不想再戴回染着血的那副,要解决这玩意其实也很简单,用火一烧,就什么都没了。


“我可以带你去找那个人。”可能感到了林松的想法,那张脸开口了,“我知道那个人在哪里,我可以带你去。”


林松在心里骂了句,飞快地扔掉染血的手套道:“既然知道怎么不早点说,鬼鬼祟祟跟我后面做什么?”


那张脸似乎想笑,可是面部早已僵硬,做不了任何表情,“我只是想闻闻你的味道。”停了下,似乎回想起什么,“你的味道很好闻,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林松打了个寒颤,恶心感从心底冒出,他没好气地说:“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味道?我又不喷香水!”


那张脸左右晃动,“是生魂的味道,很甜美,甜美到我想一口吞了。”说完,黑漆漆的窟窿里隐约燃起了两簇火,


林松连忙喊:“别激动,别激动,你打不过我的。”


黑红色的两团火摇曳着,仿佛挣扎了一会,最终又熄灭了。


“走吧,我带你去。”转了个方向,那张脸朝一条巷子飘去,林松犹豫了几秒,还是跟了上去。


巷子很深,地面湿滑,林松鼻间全是血腥之气,浓稠得仿佛要渗出来。他没有拿出手机,哪怕看不清,他也知道,他的脚下是一条血河,浅浅地覆盖住原本的路,两边的墙上有人脸状的凸起,那是被困住的生魂。如果他解不开这个樊笼,他也会成为其中一份子。这一刻,他的洁癖就似被治愈了一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将恶念揪出来暴打一顿。


仿佛走不到尽头的巷子里,只听到林松的呼吸声和皮鞋踩在血河里的声音。不知道又走了多久,脸停了下来,“他就在前面的屋子里,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了。”林松没有迟疑,他知道就是这了,毕竟这里的恶念铺天盖般浓厚,空气都稀薄得让人喘不过来气。


门前有一棵枯树,歪七扭八地杵在那。林松折了根枯枝拿在手里,而后在地面上简单地画了几笔。地上原本缓慢流淌的血河干涸,微光泛出了光,闪了闪,从地底钻出几个小人,林松用枯枝指了下屋子,小人就迅速跑走了。林松等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小人穿过墙体回来,小人的右手已经没了,右脸和右腿都只剩半截,它跑到林松画的地方,化成一股白色的烟雾,然后又慢慢消散。林松又等了一会,始终不见另外几个小人回来。


“他很强,非常强。”那张脸还没走,声音里惧意很深。


“我管他强不强。”林松抬眸,“老子现在很生气,希望他耐揍点。”


屋子的门忽然开了,“林家小子,口气真大。”


林松一抬手,枯枝直指大门,“装神弄鬼,小人行径,我来教你做人。”他笑了笑,补充道:“不好意思,忘记你早已经不是人了。”


狂风乍起,卷起浓厚的血腥之气,“小子,在我面前嚣张的人都成了墙里的画了。”


林松解开西服扣子,站在狂风中笑,“我爹都打不过我,凭你?”


枯枝在身前一划,狂风骤停,林松用手指将被吹乱的头发往后梳,他的脸上挂着张狂的笑容,双眼极亮。


“我所过处,魑魅魍魉徒为尔。”磅礴之气从枯枝的顶端倾泻而出,幻化成乳白色的一条蛟龙形状,蛟龙昂首嘶吼,往大门敞开的屋子里飞去,它所过之处雾气消散,天色清明。


转眼蛟龙就已进入屋内,古老的房屋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蛟龙,开始崩塌,砖瓦刚落地就化成黑色的雾气,雾气又升腾起来,扭曲着想重新聚成砖瓦的模样。


林松挥动手中的枯枝,无形的气流将雾气打散,缓慢聚集起来的黑雾不甘心地朝林松袭来。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扁扁的小瓶子,单手打开瓶盖,那厚厚的黑雾就似被吸引一般,疯狂朝瓶口涌去,很快就吸尽。盖好瓶盖,林松嫌弃地又将瓶子放进口袋里。


古老的房屋已不见,乳白色的蛟龙缠住了一道黑黝黝的雾气,林松诧异地道:“我还以为你多厉害,不过如此。”


黑雾被蛟龙死死缠住,犹在不甘心地叫着:“不可能!区区一个林家小子,怎么有这么强大的灵气?”


林松眼睛一弯,笑眯眯地答:“可能因为我帅吧。”


他走近,枯枝轻触黑雾,低声喝:“破!”


黑雾使劲扭动几下,又很快停下来,然后黑色慢慢褪去,雾气变得越来越淡,逐渐透明。


在很淡的雾气里,林松看到一位垂暮老者,他的眼袋很大,脸上和露出来的手上都是老年斑。老者抬头朝林松看了一眼,摇摇头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他又看着林松背后的那张脸说:“走吧,都跟我走吧,该去见老婆子了。”


林松回首,那张脸上黑漆漆的窟窿里流下血泪,然后火光闪了闪,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在最后林松似乎听到那张脸说了句什么,可是恰好有一阵风吹过来,那句话就这样被风吹散了。


樊笼解了,十几个被困了不知道多久的人摔在地上,哎哟声此起彼伏。


林松将手中的枯枝插在路边,走前轻轻拍了拍枝头,一抹绿色瞬间注入了枝条里,站在不远处的傀儡眼睛闪了下,将这一幕如实地记录了下来。








/月凉如水/上弦月/遥夜/浅眉/时月/泠/(共搜集有59帖,此为第124帖)

(作者:;提交人:夏沫沫;提交时间:2021/3/5 15:27:19)

五月吧第441届风云『小说绘』第二轮盛颜贴杀迷迭香LR(杀6)(真身:浅眉)

还记得那一年的那一场雪,扑簌簌下了许久,而她就站在漫天飞雪中,眉目如画,衣红似血。


【1】


我的师父在一个大雪天收我为徒,从此随他住在山间。


无名山的山势陡峭,寻常人难以上山,师父总是带着我们师兄弟三人,在山间穿巡。山间的岁月平淡,偶尔夜间听到屋外狂风吹过,引得松涛阵阵,便总以为魑魅魍魉会出现。大师兄胆子大,有阵子总想夜间溜出去,可每每尚未跨出院门,便被师父拎回来。几次过后,只能老老实实待着。


其实于我而言,这样的岁月就很好。这世间已太多看不透的人和事,又何必日日惦记,自寻烦恼。


春来时,顺着溪流寻一簇花;夏来时,闲坐于树荫下读一本书;秋来时,于山林间捡拾红叶;等冬来时,围于炉前烹一壶茶。


大师兄常说,我与师父别无二致,都是淡到极致的性子,可我却并不觉得。我的心中装着事,而师父的心里应装着一个人,一个从未对我们提起的人。


【2】


山间的雪总是多些,断断续续能下两三个月。狂风肆虐,松涛跌宕起伏,就似被谁无意间拨动了琴弦,漫山遍野都回荡着不成调的小曲。偶尔雪停,师父便会站在院内许久,天寒地冻,凉意能渗到骨子里,可他穿着宽大的白袍立在那里远眺,目光似能穿过层层叠叠的山峦,直抵无人能到的尽头。


那一夜,依旧是风大雪急,屋内点着灯,烛火摇曳,炉子上煮着一壶从山巅带回的雪。我终于忍不住问起那个人,师父洗杯的手抖了下,随即放下茶杯,拿过搁在一旁的帕子擦沾湿了的手指。他宽大的袖袍滑落,露出系着红绳的手腕,腕上一朵红梅正怒放。


师父没有出声,我便也沉默着。其实那一刻我已然心生悔意,师父不愿提,亦不想提,为何我却执意要问起。


被师父收下前,我曾从长辈处听到只言片语。我从未见过的一个人,在我不知道的某处香消玉殒。我还记得那天的雨很大,我站在屋檐下,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院子里很安静,夏日的雨来得很急,将将见到天边乌云滚滚而来,这场雨就落下。我刚将油纸伞收起,便听得屋内父亲的声音,他说:“明日便去接回来吧。”母亲应下,回道:“总归要入土为安的。”我推门的手停住,怔怔地听父亲与母亲说起那个未曾谋面的姑姑,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华便逝去。


炉子上的水开了,袅袅的轻烟从细长的壶嘴处升起,屋外的风穿过缝隙吹进来,转瞬将轻烟吹散,带来一屋子的寒意。师父擦净手指,将帕子仔细折叠好放在一边,然后将壶拎起,放在竹片编织成的桌垫上。


“谢岚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姑姑。”


师父终于抬眸看了我一眼,“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3】


山间的四季交叠更替,如若不去计较,便会觉得每一天都可以拉得很长。从日出到日落,可做的事极少,不过是练功与休息。


那晚的问题,师父并没有给我答案,他只是变得更沉默。每每与他对视,我都觉得他在透过我看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早已化作一抔土,消散于天地间。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师兄们也看出了些端倪,不敢再松懈,练功练得很勤。可我的心里却似被谁扎了根刺,一直隐隐作痛。


那一场雪下得毫无预兆,连日里的不解堆积成一腔愤懑,撒也撒不出去,我坐于粗壮的树枝上,任狂风猎猎,衣摆翻飞。师父寻到我时,雪依旧扑簌簌下着,他撑着伞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我。树干光秃秃,大雪也遮不住他和我的表情,我盯着他的双眼,问他:“我姑姑是不是因你而死?”


他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溢出,却依旧没有回答。


山间风雪交加,天阴沉沉的,远处屋舍里亮起了灯火,我疲惫不堪,喉间隐隐有血气上涌。原以为的一切,在这一刹那都崩塌,穿巡的狂风似带着天底下最冷的寒意吹进心底,我站起身来,想将满腔的怒意倾泻于他的身上,可最终只冷眼看着沉默不语的他。入门五年,我却从未听他讲起谢岚,什么情深似海,胡扯之极。


【4】


我睁开眼时,才知晓已昏睡整整两日。大师兄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总算退烧了。”他逼着我喝下一碗苦药,扶我躺下后就出去了。我半睁着眼看着床幔,昏昏沉沉却难以入睡。


师父推开门时,天已近正午。那场雪已停,阳光透过门帘照射进来,落下斑驳的阴影。我抬眼看去,他依旧一身宽大的白袍,长发用一根玉簪束起。院子里的几株梅早就次第盛放,暗香浮动间,连冬日的风都似轻柔了起来。


“谢岚喜欢梅,尤爱红梅。”他坐在床边,左手轻抚右腕,袖袍堆叠如雪,衬得那朵红梅格外鲜艳夺目。我双眼酸涩,忽然间便想通了一切,即便他的声音很轻很淡,我却依然听出了其间深沉的哀恸之意。


“她问我,可不可以许她一场来世的相遇,”他短促地笑了笑,“可她和我都知道,我们没有来世。”


我张了张嘴,被这般沉重的话语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想叫他不要再说,可他不愿意停:“我许不了来世,只能许下今生。”他低眸看着腕上的红梅,眉眼温柔似水。


【5】


我的姑姑谢岚,在一个寒冬与数敌对战,最终力竭而亡。


他冲破重重围困赶到时,只见到她一身白衣染红似血。见他飞奔而来,她站在漫天飞雪中,望着他笑,眉黛如山,秋水翦瞳,一如初初相见的样子。


这个世间,太多的人和事匆匆而过,就似山间的溪水奔流而下,不复回。原以为亘古不变的东西,在四季的交替中,也悄无声息地变了模样。时间的长河辽阔,无数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都散落其中,一叶扁舟如何能渡得过。即便是山巅覆着的白雪,也会于春季来时消融,就算于下一个寒冬又被层层白雪覆盖,可毕竟不是原来的那一场。


该被遗忘的,却深刻入骨,并于每一场大雪纷飞时被想起。腕间的那朵红梅,虽被层层袖袍遮住,却在每一次抬手间被看见。那根红绳,系不住一个早已消散于天地间的魂魄,却系住了另一个人的一生。


【6】


寒风凛冽,穿梭于起伏的松涛间,卷起的细雪在空中飘飘荡荡,寻着梅香散落于山间。翻过的一页,终究与平常一样,偶有松果掉落,陷入厚厚的积雪中,没发出任何声响。


天地间只有白茫茫一片,一如每一年的每一个冬天。可他知道,曾有个叫谢岚的人来过,她眉目如画,白衣胜雪。




/月凉如水/上弦月/遥夜/浅眉/时月/泠/(共搜集有59帖,此为第125帖)

(作者:;提交人:夏沫沫;提交时间:2021/4/13 9:40:06)

五月吧第445届风云『山河令』第四轮C组:白花花贴杀乌溪HZ(联合杀)(真身:浅眉)

3512年1月20日

亲爱的爸爸妈妈,午安。

我买到了一张飞船票,我将成为第十二批离开乌兰星的人!我们的星球在慢慢自我毁灭中,元首早就下令让所有人分批坐飞船去别的星球居住。可是飞船有限,我一直没有买到船票,昨天在维安的帮助下,我终于抢到了一张票!爸爸妈妈,我就要和维安一起坐飞船去别的星球了!请你们保佑我平安抵达!


3512年1月25日

亲爱的爸爸妈妈,晚安。

我刚刚安顿好行李。是的,今天是上船的日子!我和维安一起登上了朱利安号飞船!飞船真大啊!维安和我一起逛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有逛遍!飞船就像我们居住的城市一样,什么都有。船长说我们要飞行好几个月才能抵达金微星。真想快点抵达啊!


3512年4月20日

亲爱的爸爸妈妈,午安。

有个很不好的消息,我们的飞船偏离了原来的航线。船长说是因为磁场什么的原因,你们知道的,我的学习成绩一贯不好,没有听懂。总之就是我们迷路了!我一开始很惊慌,维安安慰我,船长应该有经验,会很快带我们回到正常的航线上。维安比我聪明多了,我相信他。爸爸妈妈,请你们保佑我们。


3512年7月5日

亲爱的爸爸妈妈,午安。

没有任何好消息。飞船上的人都十分恐慌,因为船长说我们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航线上去了。具体原因我不懂,但船长说他会想办法找到新的航线。看来我去不了金微星了,也不知道最后会去哪颗星。维安一直在安慰我,他总是那么可靠,感谢有他!


3512年10月2日

亲爱的爸爸妈妈,晚安。

糟糕的消息,我们在宇宙中迷路了。船长找不到任何一条已知的航线,我们也没有遇到任何一颗可以居住的星球。整个船上都弥漫着悲伤绝望的气氛,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这几天维安也很沉默,他应该也在难过吧,毕竟他也只比我大一岁。我要振作起来,你们教过我,害怕没有用。我会变勇敢的!


3513年1月1日

亲爱的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我知道应该说些快乐的话,可是我太难过了。我们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找不到新家的路。船长说他将开启休眠仓,让等不下去的人先睡在休眠仓里。等找到了可居住的星球,再把这些人唤醒。已经有一些人进入休眠了,可是我不想躺进去,我想再等等。


3513年7月15日

亲爱的爸爸妈妈,午安。

我们的飞船已被智脑全面接管,因为船长也休眠了。现在整个飞船里只剩我和维安没有休眠,我还想再等等,维安说他也想等一等。其实我知道,维安是怕我一个人害怕孤独才没有休眠。我是不是太固执了?以前你们总这么说我,可是我不想就这么闭上眼睛。


3513年8月12日

亲爱的爸爸妈妈,晚安。

今天是飞船飞行的第五百六十六天。飞船里很安静。昨天维安向我告别,他说他也受不了了。我能理解他,毕竟我的内心也渐渐绝望。宇宙这么大,哪里才是我们的家?维安躺在一五零七号里,他旁边是一五零八号,那是仅剩的一个位置,也是留给我的位置。从今天起,飞船上只有我一个人醒着了。


莉莉娅关闭了镜头,将记录仪轻轻放在一五零八号休眠仓上。她其实很茫然,从维安进入休眠开始,她就不知所措。以前不管什么时候都有维安在,维安会给她分析情况,会在考虑到她的心情前提下做决定。可是维安休眠了,现在她只有自己。

她想过干脆进入休眠仓休眠,眼睛一闭,什么也不需要去想,哪怕飞船最终崩溃瓦解,也不会有任何知觉。如果运气好,醒过来时他们已经安全抵达,开启新生活,可是最后她没有打开休眠仓。

通过透明的防护罩,可以清楚看到维安的脸。他的表情很平静,和普通睡眠没有任何区别。莉莉娅有种错觉,仿佛维安会在下一秒忽然睁开眼睛,笑着和她说早安。维安永远是她最可依赖的港湾,是她心里除了爸爸妈妈最爱的人,可是维安也等不下去了。

宇宙飞船大得可怕,也安静得可怕。漫长的寻找和等待里,许多人的精神都开始崩溃,他们哭喊叫骂着,然后毫不迟疑地躺进了休眠仓。莉莉娅本以为自己也会是那群人里的一份子,可是她在维安惊讶的眼神里熬了过来。每天她会用记录仪拍摄一个片段。“说不定许多年后,我们的飞船才会被发现,我得让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这么和维安说。

日复一日的煎熬下,连最坚韧的大胡子船长都承受不了。大胡子说他已经将飞船交给了智脑,他也去休眠了。躺进去前,大胡子笑着说:“可能再也不见了。”这句话让莉莉娅的心疼了一下,可那个时候她还有维安。但当维安也笑着对她说了同样的话时,莉莉娅的眼泪立刻就涌了上来。休眠仓的防护罩啪嗒一下关上,维安闭上了眼睛,他再也看不见莉莉娅流着泪的双眼,如蔚蓝大海一样深邃的眼睛里,是对他的眷恋不舍,也是对不确定未来的迷茫。


3514年1月1日

亲爱的爸爸妈妈,亲爱的维安,新年快乐。

我还记得小时候维安和我说,他的梦想是开着飞船遨游在太空,后来他又说要带我去看一颗星星的诞生和灭亡。宇宙好大啊,爸爸妈妈。我坐在窗边,遇见了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可是我没有看见它们诞生的过程,也没有遇见它们灭亡的时刻。我终于知道我只是渺小的一个人类,在浩渺的宇宙中迷失了方向。每天晚上当我闭上眼睛,我都会想,我的故乡乌兰星会不会已经灭亡了?昨天我问智脑,离新家还有多远,智脑说没有答案。多么可怕,没有答案。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我该和他们一样躺进休眠仓。


站在一五零八号休眠仓旁边,莉莉娅关闭了镜头。新的一年开始,飞船里却是一片死寂。每天睡觉前,她都祈祷着下一秒会有好消息,可是日复一日,智脑的回答始终如一——没有答案。窗外是广袤无垠的宇宙,飞船还要飞行多久?她的指尖落在休眠仓的开启按钮上,只要一用力,就可以结束无止尽的等待,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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