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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提交人:五月浅熏香;提交时间:2008/11/17 12:51:34)
试杀帖——榆钱开了
老帖子了,很烂,将就看吧:(
和他相识的那一年,我16岁。
淫荡的继母每天都会塞给我一大堆衣服,让我拿到村西头老榆树下的水井边去洗。我知道她是嫌我碍眼,把我打发出去,好方便她和她的那些相好们寻欢作乐。
那年春天,花开的真早!老榆树上,大朵大朵的榆钱和16岁的我一样,饱满水灵。
费力地从井里吊起一桶水,倒进洗衣盆里,我的额角已经冒出了细汗。坐在井边的青石上,盆里清澈的井水倒影着我16岁的容颜:乌黑的发,明净的额,新月般的眉,秋水样的眼,玲珑挺拔的鼻子,小巧红润的嘴唇,鼓胀的胸脯,纤细的腰身,修长笔直的腿……16岁的我,象田野里一朵半开的雏菊,破旧的粗布衣衫下,青春的气息呼之欲出。
我与水中的自己痴痴地对视着,我看到自己的脸上有一朵红云慢慢升起,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在我的心底蠢蠢欲动,象早春的风儿,似有若无。
几朵榆钱簌簌地落下,吓了我一跳。仰起头,我就看到了他,他骑在高高的树桠上,在榆钱的掩映下注视着我。他的眼睛好亮好亮,他的嘴角,有一丝邪邪的笑。
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地注视,我已经呆了,心如鹿撞,不知道是该跑开还是该装作没看见。他折下一枝榆钱抛到我的面前,笑着说:“这个给你,很甜的!”
榆钱落在我的面前,“扑”地一声轻响使我如梦初醒,这才意识到我刚才顾影自怜的样子已完全落入他的眼里。我羞不可抑,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还没洗的衣服,飞快地跑开。他朗朗的笑声像影子一样追随着我。
那天回到家里,继母狠狠地打了我一顿,因为我撞破了她和她的相好的丑事。那个衣衫不整的臭男人连脸都没有红一下,大摇大摆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走到门口,还回过头死死盯着我看了几眼,淫亵的目光令人作呕!
那天夜里,我在自己的小屋里抚摸着身上的伤痕痛哭了很久,哭累了,就睡着了。那天,我梦到了我的亲生母亲,还梦到了那一双很亮很亮的眼睛,和那一丝邪邪的笑……
从那天起,他每天都会在老榆树下出现。他依在树上,看我洗衣服,没话找话地跟我搭讪。我不怎么答腔,但是他见多识广,说话也很风趣,经常逗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时间长了,我也会偶尔答他几句话,他就会显得很高兴的样子。他总夸我长的好看。不知怎的,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会脸红,心也跳的厉害。
慢慢地,我知道了他是村东头一个富人家的少爷,家里有好多田,在城里还开了几个铺子。他刚从城里念书回来,准备继承他爸爸的家业。听人说,他是个有名的浪子。他爸爸本来打算让他念完书就留在城里打理生意,又怕他不学好,败家,只好让他呆在自己身边,也好有个约束。
有一天他看起来很不高兴,他告诉我,他爸爸打算让他娶城里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说那是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那家没儿子,只有一个女儿。等到他结了婚,他们一家就可以搬到城里去,两家并一家,生意会越作越旺。他见过那家的女子,听说读过女校,是个丑八怪,也很泼辣。
那天,他直直地盯着我说:“我不想娶那个丑八怪,我也不想到城里去,榆儿,我想娶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抡着捶衣棒用力捶打一团湿衣服,我一下子怔住了,挥起的捶衣棒就那么悬在半空,时间好像一下子停滞了,连我的心也一起停止了跳动。
“榆儿,我想娶的是你。”他向我走近了两步,重复着说。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红是白,只是觉得心一下子跳的像打鼓一样,呼吸也急促起来。我慌乱地收拾起洗了一半的衣服,不顾他的连声呼喊,急匆匆地跑了回去。
那天我又挨了一顿打,但是我没哭。夜里我梦见自己蒙着一块鲜红的盖头坐在花轿里,他的胸前系一朵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花轿边,不时地转过头向花轿里望,嘴角带着坏坏的笑……
第二天我卷起衣袖洗衣服的时候,他看到了我手臂上的伤痕,他一脸疼惜地蹲在我面前,抓住我的手。我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只好由他了,只是心跳得厉害。他抚摸着我手臂上的伤痕,仰起头和我对视着,轻声说:“榆儿,我好心疼。”他眼里的怜爱那么像我的妈妈。我的眼眶酸酸的,扭过头去不敢看他。他跪在我的面前,抚摸我的头发,我的脸,他的手掌,温暖而又潮湿。我没有避开,也不想避开。后来,他用双手捧着我的脸,让我直直地面对着他的眼睛,轻声而又坚定地说:“榆儿,我要娶你,我要让你过好日子!”那一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平时那种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坏笑,真诚的让我害怕。我们离得那么近,近得我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烫得我心慌意乱。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榆儿,榆儿……”他欣喜地轻唤着我的名字,把我拉进他的怀里……
从那天起,我的心里每天都被巨大的喜悦充塞着。我经常把要洗的衣服丢在井边,和他一起偷偷跑到村外的小树林里幽会。他总是忘情地吻着我,怜惜地抚摸我的全身,在我的耳边呢喃着我的名字:“榆儿,榆儿……”真想就这么永远融化在他的怀里。
有一天,我端着一盆没洗的衣服回到家,一进门,继母就恶毒地咒骂我:“小骚货,这么点活都没干完,跑到哪浪去了?”我冷冷地用仇视的目光盯了她一眼,把洗衣盆重重地顿在她面前,向自己的小屋走去。继母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反抗,她楞了一下,然后像一条疯狂的母狗一样,一边污言秽语地辱骂我,一边抓起她经常用来打我的藤条向我扑过来。再也不想逆来顺受,我从她的手里夺下藤条折成两段远远扔了出去,然后用力把她推倒在地上。那个婆娘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坐在地上愣怔了半晌,才呼天抢地地哭嚎起来:“没良心的小浪蹄子!老娘屎一把尿一把把你拉扯大,现在翅膀硬了,就不服老娘管了……”我冷笑了一声,转身回我的小屋。笑话!她嫁过门的时候我已经九岁了,三年后爹爹去世,我就成了她的使唤丫头和出气筒,她有什么资格管教我?
从那天起,继母再也不敢打骂我,我们成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她继续过她那种荒淫无耻的生活,我则每天陶醉在我的爱情里。
一天深夜,在睡梦中我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睁开眼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我看到继母的那个臭男人正骑在我的身上,淫亵地笑着撕扯我的衣服,继母也站在我的床头,邪恶地冷笑着。我拼命挣扎喊叫,继母扑过来帮那个男人按住我的,用力捂住我的嘴,那个男人用沉重的身体把我死死锁在床上,直到我昏死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喘着粗气站在地上穿衣服,继母攀着他的肩膀注视着我年轻的身体,眼里有嫉妒,也有复仇的快感。见我醒来,她冷笑着骂道:“小浪货,在外面勾过多少野男人?还跟老娘装正经!呸!”她狠狠地啐了我一口,亲热地挽起那个男人,荡笑着走了出去。
我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我苍白的身体上。我的魂灵已经被抽走了,只剩下一个躯壳,肮脏的躯壳。
我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两天,一动也不动。继母时不时踱到我的门口,倚着门框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用她能想象到的一切下流恶毒的语言辱骂我作践我。我终于忍无可忍,赤条条地从床上跳起来,抓起一面镜子狠狠地砸在她的脸上。她惨嚎了一声逃开了,很快地,大街上就传来她更恶毒更下流的辱骂。
几天后,我终于忍不住去找他了。我扑倒在他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诉说我的遭遇。他却始终一言不发,不等我说完,他就铁青着脸把我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像被挖空了一样。
我不怪他,我本来就是穷人家的女子,现在,更是一个肮脏的女人。他的父亲不可能容忍他娶这样的一个女人败坏他家的门风。我不怪他……
不久,我发现我竟然怀孕了。我不知道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是谁的骨血,我只能乞求老天,让我能怀上他的后代。他不要我,却不可能不认他自己的亲骨肉。继母显然也发现了我身体的变化。现在她已经不敢再靠近我,只是远远地看着,毫不留情地嘲弄我、辱骂我,只要我把目光转向她,她就立刻逃得更远一些。
因为继母的挑拨和造谣,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肮脏下贱的女人,成了全村人唾弃的对象,不管我走到哪里,人们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我。我很想告诉他们:即使我是肮脏的,下贱的,但是,肮脏和下贱不是麻风,不会传染的。可是我不说,我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只为肚子里的孩子活着。如果生下来的孩子不是他的,我会先结束孩子的生命,再结果我自己。
分娩的那天,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我在我的小屋里挣扎了几个时辰。继母是个全无心肝的女人,她知道我不可能有力气追打她,她站在我的门口冷冷地,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在血泊中挣扎。我想哭喊,我想大声呻吟,但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我的眼泪不能让这个女人看到,我的哭喊不能让这个女人听到。
老天终是可怜我的,就在我以为我的血已经流干,我的力气已经耗尽的时候,那个小生命伴着一声嘹亮的哭叫降生了。我挣扎着坐起来,艰难地剪断脐带,用破烂的衣袖擦净他脸上头上的污血,仔细端详着。
是个男婴,是他的骨肉!不会错的,那宽宽的额头,那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厚实柔软的耳垂……是他的!虽然他还闭着眼,但我知道,他的眼睛一定很亮很亮,虽然他张着小嘴使劲地哭着,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也会像他的父亲那样坏坏地笑……我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喜极而泣。
继母讪讪地走开了,她终于肯让我清净一会了。这时,我听到从村口大路那边传来喜庆的锣鼓唢呐声。没过多久,继母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她站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大笑着:“哈哈……小浪货,你的那个心上人今天成亲了,人家娶了城里的一个富家千金,你……你没指望了,你和你的那个小杂种都没指望了!哈哈……”
她的得意的狂笑我已经听不见了,她那些滔滔不绝的污言秽语我已经听不见了,我只听到那喜庆的锣鼓唢呐,还有我怀里的婴儿的啼哭。透过窗棂,我失神地向外面眺望,在这里能看到村口的老榆树。
榆钱,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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