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地间一片雾蒙蒙,像是阴天,又像是在黄昏,四周没有一丝光亮,倒是不怎么影响视线,什么都可以看清,又什么都看的不太清。
我在野外踽踽独行,像是在寻找目的地路线,又像是在旅程中寻找我的同伴,又像是在找家人。
荒原地里有几间屋子,青砖垒砌的墙,水泥板做的屋顶。屋子像是很久无人居住了,很破败,无门无窗,残砖缝里、破损的窗台上有几束野草,孤零零地在寒风中摇曳。
我到这里做什么呢?
我在这里躲雨么?我在这里和小伙伴们藏猫猫么?我在这里找厕所么?
我开始研究屋子的布局,布局很是奇怪,套间连套间。这屋子之前是做什么呢?看样子年代也不算很久远,或是一户很富有但被村民或镇民排斥的人家所建,或是六十七年代大集体时代的集体宿舍,也或是果农菜农们看护果菜居住过的临时住宅。
屋里地板上满是干枯的杂草,有些地方像是漏雨有些湿,走起来踩的脚上全是泥。
我似乎并不着急离开,到底到这里做什么呢?
我一间间寻找答案。
我似乎听到了妈妈喊我的名字,她进来了,和我说在这里找我哥,结果没找到我哥倒找到我在这里。
我和妈妈一起找我哥,找着找着,妈妈也不见了,我跑着四处找,四处喊也找不到。
远处传来脚步声,踢踏踢踏,由远及近,不疾不徐,我知道这不是我妈妈,妈妈是急脾气,向来步履匆匆。我听到了敲门声,不对,我刚看了这几间屋子木质的门和窗早已腐烂,哪里来了敲门声。我想我应该感到恐惧的,可内心深处一点恐惧感都没有。
(二)
我要去外婆家,在小村庄里漫无目的游荡了许久,一条街一条巷,不是迷路,像是已经到了外婆家又出门玩,或是还在途中行走着。
看时间到了午时饭点,村子里有村民开始端着碗坐在自家门口支起的青石板上吃饭,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边吃边聊。乡间路上,人来人往,看到我们路过,村民们热情地与我们打招呼,我并不认识这些人们,他们为何要同我说话呢?这村庄是个古老的村庄,村民居住的屋子像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建筑,土墙蓝瓦,窗子开的很小。大多数成年人穿着解放前后的那种大襟蓝色粗布衣,小女孩儿们则梳着两条小辫,穿着大红格子或染花的衣裳,蹦蹦跳跳跑着玩闹。
十字路口大槐树下有间土地庙,土地庙不大,供奉着抚胡须的土地神。
远处那片屋宇是宗祠。走过松柏长廊到了大门前,宗祠大门两边各有一个白玉石狮,紧紧关闭的红漆大门阻隔了我们探寻的脚步。我仿佛闻到了香火的烟味;我仿佛能看到祭祀的供品摆在供桌前;我仿佛看到宗祠内油亮亮黑漆漆的地板和已经掉漆的木质大柱子……
宗祀并不是我的目的地,只是路过,我们继续寻找。
我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了,我和我的同伴们要去寻找古遗址。穿过弯弯曲曲的小路,爬过一座山,说是山也像是一个大土丘,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震撼,一座的古庙宇高踞于山顶之上,威严神秘宏伟壮观。高高的山门巍峨耸立,我竟感觉山门这样的建筑风格像是澳门的“大三巴牌坊”,“大三巴牌坊”据说是圣保罗大教堂的前壁。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这里并非大城市,是内地偏僻的小村庄,传教士们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建教堂?
我和我的同伴们,开始爬山门,山门并不是台阶,脚下是汉白玉堆砌的路,路非常陡峭,同伴们怀疑这是不是正确的路,前方无路行走时,我想到了后山还有条小道。
我和同伴们绕过藤蔓,开始寻找小路,想要进入古庙宇的内部。
墙壁上满是青苔,滑腻腻的很难走,可我们一路行来不觉辛苦,只想去探索,到底探索到了什么呢?我记不得了。
(三)
离我家不远有个很宽很长的深沟,隔着深沟有个村子。
此时应该是晚上,我和同事们来到此地游玩。小村里人流如织,一场“大社火”吸引了四面八方的来客。我甚是奇怪,儿时的社火一般在我们镇上,什么时候移到这里了?
绚丽的烟花打破了夜的宁静,锣鼓喧天打破了小村庄的孤寂。舞龙灯、耍狮子好不热闹,各家各户把自己家糊的红灯笼挂在门前,照亮了路,也给小村增添了一道绚丽的风景。
寒风也挡不住大家的热情,人们脸上洋溢着微笑,兴致勃勃地观看表演。
画面一转,村口谁挂起了电影布,放起了电影,我努力睁大了眼睛想去看看放映的什么影片,人影模糊,演的怎么会是“大社火”的场面,其中有一个画面正是我同事一张放大的特写照。
曲终人散,电影收幕,我和同事们也随着人流离开,一个个挥手与我告别。
我在人群中找到了幼时的玩伴丁莹,她家与我家隔的很近,我们就牵手一起踏上回家的月色。
我们到了深沟桥上,我们叫这座桥为“洋桥”,“洋桥”如其名,西洋式建筑,双层桥,下面一层是个箱式桥体,河水可以从桥体间流过,上层则可以行车走人,桥上有石柱,石柱间用铁链相连做成栏杆。虽有铁链做成的栏杆,行在桥上还是让人心惊胆颤。
过了“洋桥”,人流没有刚才那样密集了,我看到了更多幼时同年的玩伴。
打闹的嬉戏声渐远,田间巷陌猛然出现了两排泡桐树,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泡桐花,一束束密密簇放在枝头,淡紫色的花在月光下似乎会发光,空气中满是泡桐花的甜香,这种感觉美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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