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期的主题让人浮想联翩,我第一眼看到,想起的是辣条,但是在这个大家都在抒发奇思怪想的时候,我不应该用辣条来草草了事,所以就说一说山吧。
我是在伏牛山脚下长大的,伏牛山位于豫西地区,是秦岭的支脉。虽然是山脚下长大的,但是从小却没进过几次山,以前老爷子在山里矿场,还带我去过几次,到山里打猎,那时候还有熊和猞猁,但是现在也看不到了。现在的山中,已经装上了电子化的广播系统,每天固定时间会播放预防山火的广播,山中的植被也已经稀少了,再也不能随便藏人了。家乡的山,感觉步入了垂垂老矣的阶段,不再是葱葱绿绿,而是黄黄秃秃。
上了大学,才走出伏牛山,一直往西,到了伏牛山的主脉秦岭,学校虽然不在山脚下,但是我们的宿舍地理位置非常好,站在阳台上,一眼望去,就是终南山,虽然没有什么终南捷径,但怎么着自己也算沾了点隐士的生活。大学时候还跟着大家一起去爬山,爬的还是野山,没有一条路,但是爬到山顶往下看的时候,才发觉山顶的真是的冷,视野真的是开阔,风景真的是美,但是这种感觉也就是一瞬间,等到下山的时候,早已经忘记了山上的风景,只记得难以下脚的山道。
再接下来,参加工作,一直往南,到了岭南。到了南方,我才发觉这里的山应该叫岭、叫坡,跟北方的山相比,还是柔和的。我到单位报到的时候,穿过了层层叠叠的山,最终眼前一亮,天空终于空旷起来,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外面已经不再是山,但是转身再往后看,层层叠叠的山还是在身后挤在一起,似乎在簇拥着你,又好似在围堵着你,但是好在眼前不再是山,而是变成了平整的平原,再远处,平原逐渐变成蓝色,延伸出去,一直和天空卷在一起,我当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好歹还有一片海。
山,满足了我很多幻想,武林中的名门大派都喜欢把门派建在山中,蒲松龄写《聊斋》也喜欢将故事的场景放在山里,童年时候幻想的哪些妖魔鬼怪大都也是以山里的动物为原型。山,可谓是人们幻想的现实投影。可能若干年后,我会从岭南去往十万大山,也可能去长白山,但是不论在哪儿,心中的那座山一直都在,那座山上有着无数的童年梦幻,也有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没来由的想起来大学毕业时候,我送走了宿舍全部的人,最终一个人打包完行李,坐在阳台上再看了一眼终南山,突然有些明悟,又有些茫然,在这半梦半醒中,我拿起手机,记录下了脑中乍现的灵感,胡诌了一首诗:
别时夏已至,离歌觉风寒
抵足几梦过,折柳一朝间
红尘檐并檐,天涯关复关
此去千万里,不见终南山
后来笑了笑,现在高铁这么快,朝发夕至,即使是千万里,也还能见到终南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