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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灯--芹圃画石(共搜集有8帖,此为第16帖)

(作者:溪桥独步;提交人:风铃队;提交时间:2009/4/2 22:19:52)

二、 重 来 的 时 候
终于有一天,我忽然又觉得烦闷了。心里空空落落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支撑。也不知为什么,点了月光的网址,走了进去。  
对于心里不怎样在意的东西,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坏,时隔这样久,我竟然还记得清它的网址(不过是七国大战时翻月光的贴子,看过一两次),真也是有些奇怪的事。     一个陌生的版面,我居然看到那几个熟悉的名字,秋水含烟,老顽童。 还是这熟悉的游戏吗?我怎么觉得隔了几个世纪。   
他们的兴致真好。我微微叹息着,即然见到了, 也可以看看吧。 随意发了个分析贴子,于是老顽童看到了, 秋水含烟高兴的在版面上乐奔起来,他又见到我来到风云游戏。 一刹时,一种莫名的感动充满了心头,还有人记得 那个曾经狂野而今冷淡的我,心里仿佛,回到了久违的居住地见到了熟悉的朋友。
一轮游戏结束,新的游戏又开始报名了。为什么不报呢?原来我毕竟曾经想念过它。虽然我不知它给我带来的是祸是福,是喜是忧。 就像,就像人生里我们永远猜不到在漠大的宇宙中,下一刻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是悲痛,欢乐,还是感伤,无奈,生离,死别,是火山,海啸,还是地壳变动,星系大爆炸?  
关于那次游戏,我曾有一个贴子《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引用几段如下: “ 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山居深静,林木扶苏”。以 古琴言,琴音古朴典雅,琴曲清,微,淡,远,韵似有尽,意若无穷。恬淡、和淡、静淡,古淡,孤高岑寂,淡而会心,有含蓄之美,意境无穷,与禅之性灵相合。这,大约就是我心目中的古乐。 许久没有真正入过江湖,无意中见到天籁之音的创意,心绪触动,便报了个名。 近些时间上线不多,大约是有些倦意。毕竟报了名,隔了两日,不免惦记着上来看看,便收到了哨子的消息,还有几个QQ留言,老顽童的,罗衣的,都是告诉我游戏明天开张。(按:此时才发现,我QQ上一直有罗衣轻寒这个名 大约就是那次紫竹九月鹰飞后加的,但我已经给忘了,几乎没想起过她来。)
马上加了菊衣哨子的QQ,她问我愿不愿意作个领袖。喜欢作杀手那种风萧萧兮逆水寒的感觉,自然就同意了。然后去看游戏名单,隐隐约约意识到,刺客的首领不是罗衣便是秋水。

… … … … … …

一场天籁之音过后,我或许又要有很久不再涉足江湖,淡淡向各位说声再会,愿大家玩得开心。 “漫弹绿绮,引三弄,不觉魂飞”是古典的情怀,吟、猱、绰、注”是古乐的技法,无论曲中腾沸澎湃如蛟龙怒吼之志,如群山奔赴,万壑争流,或是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终究会乐声渐低渐远渐渐渺渺茫茫,留下万里澄波映着一轮寒月。 正所谓“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游戏终于是游戏,再一次见识了罗衣号召力和眼光,每一轮她都挑的杀刺都准确无误,也许风云游戏里很少有比她更优秀的玩家。因了旧日的印象,不免还微有敌意。那一刻,是想着“曲终人不见”的。 但游戏一结束,她开始在QQ上找我说起话来(此时无嗔的论坛接着开了风云,也给我们加了不少话题,虽然那次游戏我只是应景,而她是剑侠,写了两张好贴子,即《倾城剑》)。我渐渐惊奇了,仿佛认识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这是一个新认识的朋友,和我记忆中那个小青蛇完全无关的人,热情,豁达,豪爽,和她说话,可以无所拘束,只觉得很开心。 有多长时间,我在网上再没有和人这样说过话。 这样聊了好几天,忽然那一天,她上线了,但老久没说话,我于是拿榔头敲她一敲。她说话了:“干啥打我?” “不打怎么知道你在不在?” 她马上回击我一大堆炸弹、榔头。 很久以后小青说,她这是故意的,她因此知道了,我喜欢和她聊天。 然后,衣家离开了月光,搬到九九论坛。我自然而然的也走了去看,反正此时网络上已经没有我的故园,到哪儿都是随意。 九九开的第一次风云,是“怀旧好莱坞”的游戏。 这一次小青的杀手经历是完美而无可挑剔的,在最困难的情况下她笑到了最后。 她那长篇幅的杀手总结,中间还加了两段对我的调侃: 白门用他那芹菜色的双眸(表笑,斯佳丽的眼睛也是绿滴~~~)凝望着我,问:“准备明天就结束一切?” 我没有回头,只酷酷滴抛了一个“嗯”给他。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 白门那与生俱来的江南男子心底的柔情在蠢蠢欲动。“我想出张分析帖。”他说,“不点名,就给个思路。” 我知道他在同情游侠,同情我的敌人们。我们在黑暗里砍杀他们,却不得不在白天讨好着。 “你可以写,你要是写了,我就把10弟嫁给老顽童!!!” 10弟那双秋水横波的美目在白门心中掠过。他屈服了……(白门、10弟,放下你们手里的番茄~~~)
这一次我虽没有作真正的杀托,但她把我当作可以信托的好朋友。在我心里,自然也一样。

(未完待续)




江湖夜雨十年灯--芹圃画石(共搜集有8帖,此为第17帖)

(作者:溪桥独步;提交人:风铃队;提交时间:2009/4/2 22:20:30)

三、【黄生与封三娘】 
想起一段聊天:
“假如黄生遇上封三娘时,你说会怎么样?” “就是现在这样啦。” 会心的笑。 笑完,也还会觉得有些别样的滋味,有些甜,可还掺杂了淡淡的苦涩与无奈。
哦,那一次聊斋风云。 其间,我在紫竹作了次杀手,身分我毫不犹豫的告诉小青,她也悄悄跑去看我作杀,虽然默不作声。 私下里我们也讨论聊斋的游戏马甲。吵吵笑笑的,很开心。
过了一天,游戏开始了,接到短消息,马甲:黄生,身分,游侠。 游侠?仿佛有些遗憾哦。真正的玩家都喜欢作杀手的感觉。 不过,黄生?哦,想起来了。《香玉》。
《聊斋志异》是我喜读又不免有些厌弃的书。且不论大多数篇章迂腐臭味扑鼻,即使最美的一些篇章,那中间的男子,也多半不是苍白乏味即是丑陋可鄙。 《香玉》里的黄生 是较有光彩的一个。 自然我对他也有不满意的地方,最初他想接近绛雪,不过是兼收双美、齐人之福的陋劣心理,香玉刚刚离魂,他就想对绛雪“与之狎”,这是全篇里我觉得较刺眼的文字(虽然在聊斋里,这是常态)。但最终,他能和绛雪成为“良友”“知已”,是非常难得的。故事结尾空灵跳脱,凄婉而美丽得让人心醉神驰:
“此我生期,非死期也,何哀为!”“他日牡丹下有赤芽怒生,一放五叶者,即我也。”    次年,果有肥芽突出,叶如其数。道士以为异,益灌溉之。三年,高数尺,大拱把,但不花。老道士死,其弟子不知爱惜,斫去之。白牡丹亦憔悴死;无何耐冬亦死。这儿提到的情,其美丽动人、其理想化的高贵品格,古典小说中或者只有红楼中的宝黛之情可以相提并论。作黄生真好。我喜欢。虽然, 我想如果我来写,和绛雪那些情节可以删除一些,写成淡如水而互知心事的交往,那才真的美。
但是,小青来敲我QQ了,一上来就是一大堆炸弹: 555555555555555 你这个坏蛋!!!!!! 我被你害了!! 你肯定有任务!!!
她也是游侠。并没经过几句话,我们就相信了对方。 下面一段话,我一直记着。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记得而已。 “你是哪个马甲?” “你猜猜。我是只可爱的小狐仙。” “你不是绛雪就行。” “我说了我是狐。你是绛雪?” “不是,可我是黄生,哈哈哈。” “倒! 为什么我不是绛雪就行?是不是我配不上你?” “不是不是。” “你真的是黄生?” “我骗你干啥?” “我告诉你吧,茉茉是香玉,我是封三娘。嘻 嘻。”
封三娘?哦,封三娘在整个聊斋中是非常特别的。乍看,像是普通的才子佳人。其实,那里的孟生形象委琐,只是个配角。主角是那个小狐仙封三娘。
上元节,孟兰盆会,水月寺,两女相遇,封三娘步趋相从,展望颜色,似欲有言;十一娘 悦而好之,转用盼注,之后是攀谈,大相爱悦,结盟,互赠信物,别后相思……
经典才子佳人小说的规定情境与套路,只是,主角是两个女子。
一个另类的故事,文字写得很美很隐晦,读者被孟生与十一娘才子佳人终成眷属的表层故事遮住了眼。其实,无论十一娘或封三娘对男主人公孟生都谈不上感情的。封三娘黯然离去,她“缘瞻丽容,忽生爱慕,如茧自缠,遂有今日”的“情魔之劫”,是因为十一娘而不是孟生。
讨论它道德与否,那是迂夫子之见,它写得很美丽很理想化,岂不足够?
封三娘,真另类,真有个性的人物。
我们在说游戏,说马甲,也谈谈聊斋,说点其它话。不知想起什么,她忽然问我:
你多大了? 应当比你大。 你七几年再说吧。 七七年的,比你大吧。叫哥哥,西西 。 我一脚踹翻你!!!我七六年的,哈哈哈!!!!
停了一会,她说,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一直有点像大侠,而且是像郭靖的那种,平时有点呆呆的,可到了关键时候就会挺身而出。所以我特别喜欢欺负你,在欺负你的过程中更显出你的可爱来。
那时光是那样快乐,不知不觉的一天就过去了。下线时是凌晨一点多。一想到澳洲那是三点多,我就有些不安,每晚都这样,难道晚上不睡觉的吗?她会淡淡的说,看你在线,我就不想下。 其实我也舍不得下,但她总得睡呀。 “我睡去啦,自我介绍明天再写呀。” “嗯 嗯,好梦,香玉是茉茉,你好好写呀。”
第二天上来就收到她的QQ:白门快去看我的介绍,有两千多字呢。 她这一篇,也题作《封三娘》,文字流利,漂亮,有它自己的构思与情感,对原著自然有些改造。可是,在这样的深夜里,当我沉入旧日的时光追寻往去的痕迹,再一次细细的读,忽然又读出别一样的感受。
不要说,还是别说出来,就引用几段文字好了:

【盂兰会】 剑眉朗目,风流少年。我识得你呀,下凡的文曲星,如今托生在孟家;你可识得我,一只婀娜多娇的小狐仙?   不要再看我了,你的眼睛比河中的花灯还要亮。你是星君呀,我不敢惹你,怕雷劈我,怕神逮我。你没有看见你命中的新娘正与你擦身而过,绛罗裙,落梅妆,如此艳冶,又如此优雅?!

【堕世情】 三分不快,一分娇嗔,却有六分是缠绵!罢罢罢,我这八百年的修为定力,且拼却于她厮守翩跹。     门口杨柳下,痴痴等了我一天,你怎么这样傻?你要怎样呢,我并不敢惹你,怕灰飞,怕烟灭。我静静随你走着,转眼到了你的门前。   要进去吗?你的眼睛问。   不要惹我呀,我不惹你,你为何反来惹我?这支钗是十一娘所赠,你拿着吧。我不过是个牵线穿针的小红娘。
(我夸她,这几段语言极好,有口语的风韵。她笑,你看过大明宫词没有?那中间有一段皮影戏,我仿它。哦,我记得的,确实,有那个神韵)

【相思累】不,别说话!不要给我拒绝的机会。我拒绝这一刻已经太久太久了。我只想这样静静的躺着,闭上双眼由你来驾驭一切。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芳草清鲜的桃花源,暖熙的春风包裹着我孤独已久的元身。   凄清的寒陌夜里,只有你火热的探询和陌生的微痛陪伴着我。让我记住这一切吧,无须甜言蜜语,无须海誓山盟,因为我注定了,没有那么久的时间来验证。   你终于睡了呀,我久久凝视你,我这就要走了,天空已经呈现出阴霾色,天兵或许已经踏上了征程。我拣起心爱的紫罗绡,轻轻掖在你的枕边。也许你会珍藏它吧,我不知道。只是我已经穿不上这美丽的梦想,我光洁的躯体上留下了永难磨灭的痕迹——白色的狐尾此生再难隐藏。   (又想起她那句:泪若不进你心,流也无用。不知道我能不能算这一篇文字的解人。那只在意会之间。)
过一会,小青笑着问我,你看到香玉的介绍没有?好深情呀。 哦,虽然天籁游戏是茉茉吹哨,但除了游戏,我们并没有说过太多话。在小青那里,茉茉是网上和她最贴心的人。我感觉上的茉茉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心地很好很善良,仿佛总是为别人着想总牵挂着别人。她这一段介绍确实写得用心。写三世的情缘,自然不算新鲜,文字也还不够精粹,但那反复吟唱的感觉,非我所能。
那晚上一直在聊着天,我到深夜里方开始写贴,写到一小半有点累了,于是就这样发出去。(后来一直没续,也许因为心情变了,其实更重要的是,原著里的主要情节多半是我无法下笔的——指主角间那些暧昧的情节,纵勉强写出,也定是索然寡味的。) 以词论词,以文论文,这篇“香玉”都说不上好,只是互相唱和,对景而已。
临江仙 . 香玉 馥丽仙花解语,如盈春色能眠,崂山深处茜窗前。顽石邀渌水,兰舟伴青莲。 雕栏深藏弱茎,甘泉浅酌柔芊,无瑕香玉正堪怜。今生情未散,来世梦重圆。
“ 罗浮仙人告诫我,顽石与渌水是不应当在一起,水滴石穿,石阻水涸,石与水的情缘可铸成万劫的磨难。我淡笑,我不语,只要有一世的相依相偎相知相守,又何惧劫后的苦痛又何须担忧轮回后的地狱火焰。”
这时重看,微微而笑,我笔下难得出现这样缠绵而明丽的文字。往昔极少写情,纵有,不是凄冷而感伤便是带着些诡异(或者如罗幕说的,有暴戾之气)。也许,自从天籁风云之后,仿佛忽然找到几个感觉很熟悉的朋友,心里有一些异样,透在文字里,就有了不同。
问小青,介绍还行吗?她笑,美贴,和茉茉一唱一和得羡慕死人了。
接着我送小青一贴《凤凰台上忆吹箫》,并无深意,是早些天写下的贴子,模仿秋水含烟,有勉强凑成的地方,说不上好,送给她,也不过是以文会友,用作唱和。
从前的游戏,我都有自己的行事方法自己的投票路线,到了这一次,我发现自己总在受小青的影响,每一次出的分析,都与她的几乎一致,错也错成一样。也许,她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那时候,我也开始在QQ上与茉茉说话了,不再像初认识时那样,有些隔膜的远远的说。
一开始两张杀贴,贴的就是我和小青,那儿几张回复我很喜欢,一直记着:

黄生FY——
香玉卿卿:“此我生期,非死期也,何哀为!他日牡丹下有赤芽怒生,一放五叶者,即我也。” 余淡笑而去,寄魂花枝,在卿之左,长相厮守,风之朝,月之夕,花相望,叶相拂,枝相依,根相连,此生何惧,何憾,何悔?

茉茉很快也回了——
公子,奴家若得以苟延残喘,不为杀手害之,定以票掉杀手为己任!以祭公子之亡灵!奴家若有朝一日被杀手害之,虽死,但魂在,定与你携手觅出杀手,香魂常伴君右!

在杀封三娘的贴子下:
黄生:唉。不想与小生一道魂飞天外、 漂游瀛洲仙山的却是封三娘。 封三娘:靠,你什么意思????? 黄生:小生并无他意。宛如冬雷震震夏雨雪,出于意外而已 。哈哈。

接下一段:
黄生:三娘,你仇已报。我们该一同上路啦~海外仙山,西天佛境,何往?任卿裁决。 封三娘:我想去吃哈根达斯~~~ 哈根达斯是?我茫然。她说,是一种冰琪琳。
那几日,在无聊加平凡的现实生活里,我时常会一遍遍回味着网上说的那些仿佛很平常的半带游戏性质的话,也会对着自己微笑,就仿佛,仿佛那第一次接触情感的少年人,在独自一人时回味心中的人儿时作的那样,至于回味的是谁,也许只是一个幻影,那大约并不重要。

游戏结束时,我有段回复:
要告别 这个马甲 还真有点遗憾哦。 “情之至者,鬼神可通。花以鬼从,而人以魂寄,非其结于情者深耶?一去而两殉之,亦为情死矣。” 《棠棣》云:“棠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仲尼读而曰‘:未思也,何远之有。”信矣! 现在, 让黄生与香玉 的故事随风去吧。

茉茉回道:三生已过,来世你还会在吗?
想了想,我又贴了首词:花前月下暂相逢,苦恨阻从容.何况酒醒梦断,花谢月朦胧.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此时愿作,杨柳千丝,伴惹春风. (张先《诉衷情》)
到现在还记得秋水含烟在这个回贴下晕倒的样子,他说:个死芹菜,思想出轨了。
这些贴子,略带游戏,也有一两分真意。人的心灵 是最为神秘的东西,比整个世界更博大更复杂,谁又真能说得清,哪一时刻心里的想法呢?
总归那一句,如小青说的:从聊斋游戏过后,我就是她和茉茉心里最好最亲近的朋友。
哦,朋友。有一两个虽然隔着很远、也许永不会见面,但互相牵挂的朋友,是多么好的事。
但是————

(未完待续)



江湖夜雨十年灯--芹圃画石(共搜集有8帖,此为第18帖)

(作者:溪桥独步;提交人:风铃队;提交时间:2009/4/2 22:20:45)

四 【落拓柳七——秦准的风月 】
九九论坛开征文比赛,用的是马甲。小青的意思 自然是要我参加,我对此一向看得淡,只是走去瞧了瞧,忽然《勾戈兰》的题目映入眼帘,不免有些诧异,点开看看,果然是当年秦准游戏里记忆很深的那个。于是问她了:这《勾戈兰》不是白骨晶晶的吗? 小青答:“晶晶不怎么会写贴子,是我代的,她怎么也找不到夏月兰的资料,我说交给我吧,我当时刚到在线,人生地不熟的,想写个好贴子帮她扬扬名。”她忽然也有些诧异:“你还记得这贴”? [ 我的兰花图并不能与她二人相比,只是人家用墨用翠,我喜欢用靛蓝。江南四大公子之流围着我的画评头论足了半天,问我:“何以姑娘的兰是蓝色的呢?”我垂下双目,低声道:“只因月在兰上。”]     这自然是记得的,江月随口捏造的一个“月兰”之名,竟造就了这样美的一个意境。这篇文字,也许不如后来细腻,但在当时游戏里,却是最为惹眼,看来记忆这东西,缘分这东西,都是莫名难究的。 她记得的,却是我那篇《禅心竟不起》,说是“清淡定闲,又不五蕴皆空,欲掩难掩,欲诉还休”。我也觉得有些意外。那是七年前无书可看时,偶尔买到一本伍立杨随笔集。读过知堂后再来看伍立杨,自然是觉得捉襟见肘、局促不堪,但当时却是佩服他的学识、素养的。中间有处提到皎然这首诗、这个故事。第一次读到它,便觉得心仪觉得耐人寻味,也许是性情的契合。一直就想探究皎然与季兰的生平故事,可惜直到上网之后,才查到少许资料。如此说来,写它是多年的心愿,只是写出来过淡过浅,并不见佳。 议论着笑谈着当年的秦准游戏的旧事,只觉得比平日分外亲近,原来早通过贴子互相注目已久,却向又如此疏远 。于是我说起 许久来的心愿,想玩秦准风云,作一回候朝宗。她问:你喜欢候朝宗?我是喜欢《桃花扇》的,对候朝宗 却无多少好感,只是仍记得当年秦准 里的 候朝宗回贴最为有趣,但偶尔又想,我也许能比他作得更好。 她笑道:那我就作香坠儿。
好几日我们都在讨论秦准,心里向往着,期待着。其时,云衣 正在九九写连载,将论坛上的人名一一写了进去。小青回贴要云衣把我写成她徒弟,而且要虐待我——那是因为讨论 游杀比例、马甲安排时小有争执。云衣答道,好。于是在接下来的小说里,出场的罗衣是白门的妻子,而且我早被她用药毒死。我们看了只是笑。
有人说,期望越过,失望就越大。也许,希望正与虚妄相近。 临到开场,忽然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文人自无行,才子多薄幸,放眼看去,竟没有我较为喜欢的。多读了些资料,对于候方域也就不再喜欢:生性懦弱,虽尚有良知不满异族统治,却无黄、顾等人的节操,终于不免去应试,文字成就平平,诗品也不高。如说到用情,我们想读他为香君作上十万字的小说,却只能见到数百字的《李姬传》,实在当不得孔尚任十年心血为之作《桃花扇》歌而咏之。 本想挑个李商隐,也不能得,于是随口道:候朝宗或者柳永吧。 结果,得到的是柳七。 “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落拓柳七,貌似风流洒脱,其实身无余财,死无人葬,何曾不可怜至极。他也并非无意仕途,只是因故不能得,便放浪烟花巷陌,以恁偎红翠,狂醉诗酒生涯作为解脱,但内心想必极其苦闷,畸人畸行,可叹又可悯。晏殊讥耆卿云:“ 殊虽作词,不曾道得 ‘念倚玉偎香,前事顿轻掷'”,东坡也向少游道:“不意别后,公却学柳七作词”,鄙薄之意,昭然若揭。 于世无用又可悲的柳七,却被千年来无数文人心中艳羡,文人情怀之魔性劣性可见一斑。 以我的性情,惟愿效寒山、 王冕,绝不作小杜、柳七。正因为性情不合,乐章集我也不喜欢,意俗词靡,格调卑下,有井水处皆有其词,大半是因此。说到风致高远、情感深细,不过两三阙。我真喜欢的,也就是:“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晚风残月。”数句而已。
秦准河上的才子、佳人各成一方,我的身分,是使者,可这一次,我并不太想要有任务。忽然间不开心, 也许,是预感。 接着出现的小青,莫名的让我忆起作家无名氏的一句话:“那样的女子是需要完全彻底的,热就热得让你如置身火焰,冷就冷得让你如坠入冰窖。”(无名氏,绿色的回声)
这是一个陌生的人,又是当年那个小青蛇,但言行 举动比那时仿佛更为狠绝、冷酷。她冷冷的说:你一定有任务。你记得藏好马甲,我会找到你,第一贴就要杀了你。然后就没怎么再理会我的话。 我只觉得心里很冷,不再认识面前的这个罗衣轻寒。仿佛还生起一种恨意,一定要战胜狂妄的她,此时,她不再是朋友,只是我最狠的敌人。 第二天是周末,我上线后,一边寻着资料、构思杀贴,一边浏览版面。 在线的有茉茉,随意的聊天,我觉得这时候 只有她是最好的朋友。 我问她是什么马甲,她说,很好猜的。我看了一遍报名贴,认出来了,柳如是。 她又问我,我说,我还没报到呢。哥哥是柳永?是呀。我没有身分,所以没关系,我忽然郁闷的说,可惜这次我们是敌人。没有呀,茉茉说,我也是游侠,我们是各投各的票。如果你是使者,那我们还是盟军呢。 “对呀。可我也是游侠的。”我觉得她不会骗我,心中已把她当成可以商量的同盟。但也并不想马上暴露自己的身分。 大半佳人都到了。到得极早的是李香君。但这是怎样的一个李香君哪! 头像是一只怪怪的卡通小老鼠,眼睛滴溜溜的,旁边还写着字:掐吧,掐死我呀。签名却是:你还真掐呀。报到贴是一段唱词,而且一路在大肆灌水,口吻极像男子,灌得汹涌澎湃。看到这个李香君的架势,我真是庆幸没有作成候朝宗。 才子府的介绍贴大多平平。对于柳七,我忽的没心情多写,随便凑了几句。如果心里轻松,我本想写得好看些——虽然仍旧不喜欢。 罗衣又上来了:“柳永。”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废话啦,去掉BT的,对头像,对文风,差不多啦。你肯定有任务,不然你的介绍会写得更用心些。” “我没任务。你是哪个马甲?”想了想,我又说:“只要不是李香君就行。这次的李香君晕死人。” “我是李**” “李季兰?”我有些糊涂了:“不会真是李香君吧?” “嘿嘿”。她冷笑一下,下线了。 这真是一次糟糕的游戏,我没有心情灌水,杀贴也写得不怎样经意,我心中仿佛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她,杀掉她,后面的胜负我并不挂怀,我只是不能输给她,至少要和她同归于尽。我想那几个夜晚的我一定是在走火入魔。我告诉茉茉说,我是才子府的使者。茉茉诧异的问:“你不怕我是杀手?” “不怕。反正罗衣会贴掉我的,她已经找到了我的马甲,无所谓。” 然后 我们整晚上的讨论游戏的事,对文风,猜马甲。 小兽在QQ上找我,他一出现,我就感觉到他是同伴。聊了几句,他又叹道:罗衣也找到了他。因为,陆羽写了一首古风。 罗衣又在QQ上威胁我,我发誓说,自己不是杀手。她出贴了,这一篇《秦准河》,真是为柳永写的,虽然最后贴的却是陆羽。 [那只野逸传奇中的白狐,听说多情而决绝,每在月残之夜流连于人间,企盼邂逅人神不容的爱情。  然!秦淮就这样盈盈波动,点点涟漪,将所执的手相望的眼,一并生生阻绝。  愿这风不要止,这云不要停,将她的凝语篦入风,锁进云,行到天涯海角。那么,只要他推窗聆听,只要他抬首远眺,他就能知道她的心来了。]      

这几句也许不是这篇里最美的,但最能体现文字的风格。 所有的文字如一团熊熊的火焰,带着些许妖艳的美丽,向人迎面扑来,让人不可能平静不可能不被它所点燃 。 [只是市井里多了一位手执“奉旨填词”牌令的白衣卿相。而她的柳郎,已经一去不返了。她借着酒兴,狂歌狂舞,烟视媚行。她“咯咯”的问着身边的男人们:“你们哪个姓柳?我就陪哪个睡觉!” 骚客?恩客?嫖客!] 这几句最为惹眼,因为我不喜欢,但我知道 这就是她的风格。 杀贴出完后,她又上线了,冷冷的对我说: “你是使者。那贴就是你的,你喜欢的文风,你喜欢的格式,你喜欢的男人,你喜欢的女人。就是你,不是也得是。” 我知道,我没找到她。我仍旧不清楚 她是哪个。和茉茉,和其它杀手商量,我觉得心里有些乱。茉茉尽心尽力的在帮我分析游戏,对马甲,我们俩一直忙到凌晨,我想,就算为了她,我也得把游戏赢下来。偶尔,我真想如黄生、香玉一般灌水,我却总有种不安不对的感受 ,只觉得话说得勉强。也许是胜负牵系于心,那种轻松、快乐的感觉不可重来,毕竟,屯田和如是,是遇不到一个时代的。 第二轮结束前后,我没见到茉茉上线。第三轮杀贴。我发觉自己已没有足够的把握找到小青,只能挑一个比较可能的贴掉。我知道,小青是爱说话爱张扬的,也是爱漂亮的,聊斋时封三娘的头像,她挑了许久,和我商量了又商量。 就算她这次为了胜利例外的沉默了,我实在想不出,她会藏在哪个头像下面。 至始至终,我从没有怀疑过茉茉的身分。这一晚上,却不见她在线,有了一种不祥的感受—— 如果她在线而隐身,那是? 我看到版面上出现的杀贴,小青终于贴杀了我。 接着茉茉出现了。我们随意的交换了几句对游戏的意见,我忽然心里有一种感觉,我和她之间,隔了点什么。一道看不见的鸿沟。但我能感觉得到。她应当也能。 隔了一会,小青也上线了,一上线就朝我哭: 5555555555555555 我向你解释一下,今天上了一天课,下午在睡觉。睡到八点多,没时间码贴子,只好拿了个旧贴子杀你。我本来是想好好码个贴子送你的。 我有些意外,她这样在乎我的感受,也就说:没关系的,杀贴我还没看呢。回头再扁你。她没有再说话,只是 打上一大串眼泪。 她接着问了一句我规则的问题,我就明白,游戏结束了,她胜了。我又贴错了游侠。她问:“猜到我是哪个吗?” 从我知道贴错人时,我心里已经明白了,这得自青衣的提示,青衣说,她是为了游戏可以不惜牺牲的人。我还是不够了解她。我淡淡的道:最BT的那个。宾果。她笑,答对了。 我觉得心里很闷。看到茉茉,我向她说:对不起,我害你们输了。茉茉也很难受,停了一会她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人。一刹那,我什么都明白了。 看我不回答,她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游侠。 我以为我自己不在乎游戏,不在乎结局。但我最后还是在乎了。 一切都是灰灰暗暗的。本来感觉最亲近的朋友,都是我的敌人。一个站在对面,自始至终在QQ上威胁着我。 一个就在我身边,打探着我们的情报,而我信任着她,从来不想怀疑她。是我信任的错,还是游戏的错?难道真像千帆说的,游戏里,友情要放到一边? 我从来不记得,还有哪次游戏我会觉得这样灰暗这样无奈这样难过。我毕竟是脆弱的看不破的,但我不可以怪谁。茉茉并没有要来骗我,是我去找她,信任她。小青也没有作错,为了游戏,她牺牲得够多,牺牲着自己的形象,委屈着自己爱美的本性。大局已定的时候,她和茉茉在版面上拼命的说话,发泄着当时压抑的郁闷。 看来,错的只是我。我对朋友这个词要求得太多。其实,我们并不相通,更不相知。 我想,我再也不会有游戏的心情。我想,以后她们俩,只能是我极普通的朋友。那时候,我真应该 淡淡的说再会。 也许,对我会更好一些。 接下来,一段平常的日子。互相仍是朋友,但心里都觉得冷淡了许多,不复从前聊天时的轻松与无所拘束。
忽然忆起,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游戏里和小青作直截的敌手。 许久后,小青还是一次次回味那秦准。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她觉得当时灌得过极开心,不过又说:“当时顶着个大力水手的头像跑了一天,进个人资料里看了很多次,都忍着没换,不能因小失大。后来看见候朝宗的介绍贴,肯定不是你。这才决定BT的。” 假如,我拿到了候朝宗,游戏会变成什么样?只是,世上的事没有假如。 这一切 也是早就定下的。或者,我们的人生也是如此,怎么设计,过程怎样变化,结局都是一样。 别忘了,对于每个人而言,幸福、快乐,永远只是我们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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