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吧第471届风云『仙剑』第七轮严节贴杀蕴儿YZ(A组杀)(真身:瑭)
大幽之国。柴门
玄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琉璃拖上岸边,刚下水不久,琉璃就因呛水昏了过去。玄鸟拉着她,一路游向东北方,直至被卷入漩涡,都不曾松开她的手。玄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舍得松开,就这样一路拖拽着,差一点连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
琉璃躺在岸上一动不动,没有丝毫气息。片时过后,玄鸟开始有些慌乱。一顿狂捶乱揍,琉璃依然毫无生息。忽地,她趴在琉璃身上大哭起来,哀伤从何而起她自己也不得而知。琉璃被她捶得微微皱眉,呛的水顺嘴角流出,玄鸟听到琉璃逐渐有了心跳,高兴地一把将她拽起。就在琉璃被拽起的瞬间,夺魄丹也被摇了出来。
琉璃脸上的肿胀逐渐消散,玄鸟凑近她的脸左瞧瞧右看看,有种熟悉扑面而来:“我们……没见过吧?可又好像见过。”
琉璃此刻顺着鼻腔一直在往外流水,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玄鸟白了她一眼:“你不会游泳就敢拉着我往下跳,又死沉死沉的,这条小命差点被你害死,你不想活也别拉着我嘛。”
“我知道你会。”
“这也知道?可是你太重了,我拽着你,胳膊都抽筋了。”
玄鸟甩着胳膊在前面走,琉璃跟在后面,鼻子里时不时流出两行水。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还没有落脚的地方。”
“我家可不养闲人。”看着浑身湿渌渌的琉璃她心软了下来,“会做饭吗?”琉璃点点头。
“这里是大幽国,我们刚刚上来的那个湖隔着玄丘,玄丘以北才是幽都山。彼时我正在山上采葡萄呢,一个珠子刚从眼前溜走,你冲着我就撞过来了。从此处回幽都山脚程需要月余,到时候我的葡萄早被摘光了。”玄鸟砸吧砸吧小嘴儿。
“山上是你种的葡萄?”
玄鸟带着琉璃走进一条巷子的,推开其中一户的院门:“那是老天种给我的,你快换套衣服,换完了给我做饭。”
半晌,琉璃都没有出来。玄鸟的衣服,她怎么穿着都系不上带子,她吞吞吐吐的隔着门缝问:“你能将我的衣服晾干吗?”
玄鸟不明所以,推开门看到琉璃七扭八歪的衣衫,开怀的笑着。琉璃生的高大,她又去借了套合体的衣衫,让琉璃换上。
就这样,琉璃每天生火做饭,玄鸟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等着饭菜端到嘴边。第三天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你每天不是清炒菠菜,就是清炒豆荚,我又不是兔子,我要吃肉。”
琉璃有些为难:“可我们没有肉。”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吃肉。我才不要每天嚼草根呢,我要吃肉,吃肉……”
整条巷子里,回荡着玄鸟的声音。炊烟袅袅的灶台,烧着幸福的烟火噼啪作响。
青萝幽径。炊烟
翌日,日上三竿,玄鸟闻到从堂屋传来的一阵肉香,滋溜从被窝里蹿了出来。她掀开灶台,发现锅里炖着鸡,眼巴巴瞅着,一直吞口水,伸手就要去锅里抓。
琉璃眼疾手快,一把将锅盖扣上:“你还没洗手呢。”
“我洗了。”
“昨晚起夜,你上过茅厕就没洗。”
“水太凉了,我手又不脏。”
“你每次上茅厕只洗一只手。”
“我只用一只手,另外一只又没用。”
“快去洗手,洗完手鸡才熟呢。”
“不洗手,鸡就熟不了吗?”玄鸟很认真的问琉璃。
几天相处下来,玄鸟什么都好,唯独不讲卫生的毛病令琉璃内心崩溃。
她伸出一双纤纤玉手,修长洁白的手指搭在琉璃满布汗珠的脸颊:“你看我这双手多么油润,哪像你每天总在洗手,一天一缸水都不够你洗的。我可不管挑水,你每天用那么多水,自己去挑。”
“你也没挑啊。”琉璃心中忿忿。
“你还每日都洗澡,一缸的水都你自己用了,我还哪有水来洗手。”
琉璃看着玄鸟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指了指桌上的碗筷:“洗了手才能用膳。”
玄鸟洗完手,把鸡吃了个精光:“今天我不跟你抢菜了,这一盘子青菜都是你的,你喜欢吃。”她将青菜推到琉璃跟前时,看到琉璃的手裹着纱布,里面有血渗出,“你受伤了?抓鸡时伤的吗?夺魄丹你已经吐出来了,灵力还没有恢复吗?”
琉璃摇了摇头,以前在内院时,她从不会饿,掉到幽都山后,她肚子开始会咕噜叫。天人可以不食烟火,而她此时饭菜吃得倒可口,加之她的灵力无法施展,身子愈发沉了,虽然她还拥有着记忆,但是所有异象都昭示着,她不再是天人。未来的漫长岁月都要在这里度过吗?或者这里将要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
轻轻弹指,一挥十年。十年间,玄鸟经常跑出去找她的小伙伴玩耍,一出走就是几个月,饿了就回来找琉璃要吃的。无聊了就又一声不吭地跑走,四处乱晃。
琉璃经常望着远山若有所思,这日玄鸟又蹑手蹑脚轻轻推门进来,轻声喊着:“琉璃,我想吃肉。”忽地,一个石子打在玄鸟脚下。
琉璃弯下腰抓起一条蛇,在她眼前晃了晃:“今天没有肉,给你煮蛇羹吃。”玄鸟虚忽着眼睛看了看,撇撇小嘴儿。
用膳的时候,琉璃问她:“你的眼睛……”
“从出生就看不清了,我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包括你的脸,我看不清这个世上的一切,或许也没什么不好,难得模糊。”
“可你越来越看不清了。”
“那你来做我的眼睛,等我看不到了,你不许离开我,来做我的拐杖。”
琉璃不置可否:“后天就是除夕了,这几日你别走了,我们一同放烟花。”
十年了,这是玄鸟第一次陪琉璃过除夕,此起彼伏的炮竹声,一簇簇火树相继绽放,映红着她微醺的小脸儿。
新年伊始,玄鸟依旧睡到日上三竿。外面的一场瑞雪让她围着棉被,不想出被窝。屋里安静的只有她的喘息声,还有锅里飘来的阵阵肉香。她嗅嗅鼻子,掀开锅盖围着灶台就大快朵颐起来,直到盆干碗净,她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歪在床边等琉璃回来给她做好吃的。
一连几日,她意识到琉璃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沮丧地大喊:“骗子!你这个大骗子!还说永远做我的眼睛,给我做一辈子吃的。”
整条街巷飘荡着玄鸟的哭声,随着雪花一片片落下。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屋子一个人是这样清冷,琉璃一个人却在这里独自守了十年。
历山。重明鸟
历山有一种鸟,名为重明,相传它的泪水能令失明者重见光明,看千里之遥。此鸟以琼玉的膏液为食,行踪不定,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三年前的历山。
琉璃决定先去幽都山底的深潭里取来琼玉,十年里,她唯一学会的就是游泳,虽然学不会闭气,入水依然会呛。
她将琼玉紧紧系在背囊里,找了一条船,独自从大幽国的南边海域出发,一路乘帆破浪,历尽了层层险难,两年后抵达历山。
上岸的那刻,她倒在岸边,睡了月余。一位打鱼的老叟将她救回家,醒来的时候,灶台上咕嘟着鱼汤,她慌乱地找寻自己的行囊。渔翁将琼玉递给她:“姑娘是在找这个东西吧,你是来找重明鸟的?”
“老伯,重明鸟确实在这里出现过是吗?”琉璃的眼中闪着光。
渔翁点了点头:“每隔几年它就会回来一次,你有什么心愿想祈求吗?”
“我想要重明鸟的眼泪,救治友人的眼疾。”
渔翁听罢紧锁眉宇:“你可知重明鸟落一次泪,就会失去一只瞳眼,所以重明鸟从不会落泪,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或者寻其它的法子给你友人医治。”
琉璃摇摇头:“我那友人是幽都山的蓬尾玄狐,她的眼疾只有重明鸟的泪珠能医治。”
渔翁看着她,露出慈祥的笑容:“姑娘不是普通人。”
“只是一个被压制灵力的凡人。”
“你如何能令重明鸟落泪呢?”
“我……射杀它的眼。”
“你拿着琼玉就是为了引诱它来,射杀它吗?”
“是。”
渔翁点了点头,霎时展翅化作重明鸟,一声轻啸山海旋摆,将琉璃震出百米远。
琉璃瞬间拔出青玉头簪,向着重明鸟的瞳眼刺去。当她拔出玉簪的刹那,放出万丈光芒,射得重明鸟眼前一片模糊。琉璃将玉簪直刺入重明鸟的眼睛,一滴泪珠滚落进琉璃的手掌心。
琉璃顺势骑上重明鸟,相传,谁得到了重明鸟的泪珠,就会成为它的主人。她坐在重明鸟的羽翼上,一起飞回了大幽国,那条小巷的一扇柴门中。
自她走后,玄鸟从未离开过这座小宅院,她已经无法看清周遭,甚至眼里只有永夜。琉璃唤醒玄鸟,将泪珠用真气推入她的眼中。她从出生以来,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世界,看清了一个人。
骤然,远处一声狮子吼,无边光明将琉璃和重明鸟卷走,玄鸟安静的躺在床上熟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黑夜即将破晓,而她那夜的记忆也随着一片光明抹去。
琉璃因为私自射杀重明鸟,她的灵识化作瞳眼永远嵌在了重明鸟的眼中。
那一年重明鸟飞过幽都,上空飘散下雪花,这一场雪下了三年,雪中阵阵薄荷的清冽穿窗而过,玄鸟望向千里之外:“这味道呵,我喜欢。这世间看得太清晰,好像遗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