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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给/芮冰(共搜集有47帖,此为第1帖)

(作者:;提交人:何小给;提交时间:2020/7/3 23:14:09)

《春晓》
孟浩然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田园乐》
王维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到朝烟。
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

兜子,我晚上有事,不能给你说诗了。其实,我还是很想跟你面对面聊的。否则,我也不会写这样一篇东东。你今天上班一定很累吧,如果没有心情看,就先存着哈,到想要读的时候再看。

这两首由两个作者所写的诗,为什么放在一起讲呢。
你可以先思考一下。

对,两首诗所提及的景物都差不多。可以说是写差不多的画面。他们都提到了春眠、莺啼、花落、宿雨。那么我在这里再提一个问题,这两首的不同点,又是什么呢?
不同点是意境。这就好比,一个故事分别由你和我去写,写出来的意境肯定是不一样的。
所以,我们今天讲的就是两首诗意境的差别。而你现在可以再一次停下来思考,他们之间意境的差别是什么?


王维的诗,一向都有一个特点:绘形绘色,诗中有画。王维本人不但诗写得好,而且绘画水平也很高。他是一个在艺术上很有造诣的人。
但是孟浩然的诗,也并非没有画意,只不过孟浩然的诗重在写意,虽然也提到了花鸟风雨,但未进行细致描绘,它的境是让读者从诗意中间接领悟到的,是另一种高度。
王维这首诗则面画感更强一些,不但有大的构图,而且有具体鲜明的颜色和细节描绘。所以读者是先见到画面,再领会诗意。
我们看孟浩然的诗,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啼鸟、风雨声,是不是都藏在后半句里?而王维的诗是直接把景物描绘出来: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到朝烟。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
红桃花、绿柳条、落花、莺啼全部是放在句首。再用宿雨、朝烟、扫地小童、山客来反衬那些景物。
于是,画面的层次感就出来了。深红浅红的各色花瓣上略带隔夜的雨滴,色泽更加柔和可爱,雨后空气澄鲜,花香虽然稀薄,却能够依稀闻到冉冉花香,使人心醉。碧绿的柳丝笼在一篇若有若无的水烟中,更加婀娜迷人。是十分清晰的一幅工笔画。
相比之下,孟浩然的诗,就是一幅不着色的写意画。从春眠不觉晓写起,先写人,见人后,再入境。处处闻啼鸟。这是声音。又回想起昨夜的风雨声,再于脑海中想象出地上的一片落花。


/何小给/芮冰(共搜集有47帖,此为第2帖)

(作者:;提交人:修禊;提交时间:2020/7/27 19:10:27)

1、相逢

阿贝与京晗相遇在不知名的小路上。
往左边走是上山采药的小路,往右边走是下山的斜坡。
“你好,”阿贝率先开口。
京晗点了点头:“你好。”
他俩互相问候之后,京晗往右,阿贝向左,眼看就要擦肩而过。
阿贝却停下了脚步。
“敢问,姑娘芳名?”
京晗打了一个激灵。
那是一个外乡人,显然不懂村子里的规矩。
怎么能随便问一个陌生姑娘的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京晗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该怎么称呼呢?”阿布不依不饶,“实不相瞒,在下有事上山,如此问,只是出于礼节,没有恶意。”
“如此问,已经坏了礼节。”京晗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2、相认
阿贝哪里知道,自己原本上山只是来采一种名叫野山茶的叶子,去给家中老母治病。但翻便了山腰也找不到这种植物。
他决定上山顶去碰碰运气。路遇一位女子,出于礼节,在询问之前,想先与对方寒暄几句。
京晗却有她的难言之隐。报上名讳,在族内只有两种情况下被允许。
京晗甩袖便要离开。阿贝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只好拱手相送。
但心里还是疑惑,冲着京晗离去的背影问道:“这位姑娘,你可知这山上哪里还有野山茶树?”
京晗停下了脚步。
她扭头问道:“野山茶树?你找这种植物做什么?”
阿贝再次拱手相拜:“实不相瞒,家中老母有眼疾,每年这个时候都需要以野山茶叶子煎水服用,往年我都会在这个时候上山采药。可是这次寻遍了山脚,却一无所获。”
京晗凝神思虑了片刻,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陈年往事:“你每年都会来山上采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阿贝回答:“我往年只在山腰以下的位置采摘野山茶叶子,来此处山腰,是今年第一次。”
京晗再次将阿贝端倪了一番,问:“十年前,你可曾在山脚捕兽夹下,救过一只山猫?”
十年前大旱,山下发生过一次饥荒,不少从未进山捕猎的农户,也纷纷来到山下挖陷阱,设捕兽夹。当年阿贝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
阿贝挠了挠头:“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我见那小山猫太小,便动了恻隐之心,将它救下,放了。”
京晗听到此处,沉默了片刻。
阿贝见对方不做声,只好继续说:“敢问,姑娘平日里是住在山顶上吗?沿着这条山上小径,能找到野山茶树嘛?”
京晗点了点头:“你跟我来吧。”



3、相别
京晗带着阿贝山上,在山顶找到了野茶树。阿贝欣喜若狂,摘了一些叶子放入腰篓内。
“谢谢这位姑娘,不知道姑娘姓氏称谓,我今日下山给老母送药,他日一定上山拜谢姑娘今日的指路之恩。”
京晗这次倒没有动怒,她掩口一笑,说:“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名讳?”
阿贝点头如捣蒜:“想知道,知道后才能报答姑娘今日之恩。”
“你不必报恩,”京晗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恭敬地朝阿贝一躬,“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族内,被陌生人询问名字,是求婚之意。我今日若将姓名相告,便是允诺了你的婚约。”
阿贝愣在了当场,山风轻抚,本应该是凉意,可吹到他脸上,阿贝只觉得两颊滚烫。良久,才回复说:“是了,像姑娘这样的仙女之姿,又怎会轻易下嫁给我这种乡野村夫,当真是在下唐突了。”
说罢,阿贝转头便走,走出十余步,复又回头拜谢道,但这次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深深地一躬。


/何小给/芮冰(共搜集有47帖,此为第3帖)

(作者:;提交人:柳乱蝉;提交时间:2020/7/30 11:01:01)

/芮冰/(共搜集有1帖,此为第1帖)

(作者:;提交人:芮冰;提交时间:2012-10-18 20:19:16)

……在艾德布洛伊的德菲力教廷中,枢机主教负有选举教皇、掌管机密文件、追杀叛徒的义务和权利。是教廷乃至皇朝中的重要职位。在其他主教当中,因穿着鲜红的斗篷而显现出其特殊的身份,所以也称为红衣主教。
——摘自《杰彭有关神职人员的注解》
原杰彭国第二沙漠骑兵司令官卡菲斯男爵有三子,长子卡达尔现任杰彭第二沙漠骑兵团指挥官,次子卡海米是杰彭先锋海军的指挥官,三儿子卡索拉是卡菲斯最疼爱的儿子,因作战英勇曾受到大杰彭国王“银狼骑士”的加封。然而就在这样一个英雄辈出的骑士家族中诞生了一个女婴,也就是卡菲斯的独生女——她并没因为家族的名誉而享受到作为贵族的优越生活,相反的,因为她是一个世代骑士家族中出生的女孩,所以连名字都未起便被她父亲送到了德菲力神殿。
也许正是象征选择的德菲力神挑选了她,她出生时,整个泰能被奇异的红色霞光所覆盖,总之她优秀的血统以及她与众不同的生事注定了她将来不平凡的命运。
大主教马库斯亲自为她起了一个名字,作为她仅以一个十五岁的女孩便能掌握高深莫测的神学的奖励。从那以后她便有了一个象征自己身份的名字——红零。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再也不是以卡菲斯仕女殿下的身份出现,仅以与卡菲斯家族没有任何关系的助理牧师——红零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三年后,杰彭与拜索斯之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战争,由于泄露了情报而不得不提前发动战争的杰彭虽然攻占了拜索斯的重要都市——雷诺斯,但大量在卓兰进行训练的士兵未能及时赶到前线的事实对擅长闪电战法的杰彭同样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且,拜索斯的大法师也运用了结界石防御的方式冻结了杰彭的继续进攻。从人数与后备补给来看,杰彭并不占优势。况且,在拜索斯还有白龙卡瑟夫莱与蓝龙吉古烈德……

“红零大人,这些便是在边境战中生还的战士,”一个祭司指着自己身后几十具担架,“我已经为他们治疗了。”
红零看着那些担架,咬了咬嘴唇:“怎么有那么多人受伤,冲上去的人差不多也这个数吧,我们杰彭的战士难道会输给拜索斯的?”
“我国军队中配备的祭司远不及拜索斯军队,而且由于种种原因,男性士兵们受了伤并不愿意想我们女性祭司提出治疗要求。”女祭司双手握杖,摇了摇头。
“红零,她为什么叫你‘大人’?你年纪比她大吗?”一边的精灵射手云山孤雁侧头低声问红零。
“不是这样的,”红零浅浅一笑,将脸转向云山,“仅是德菲力赐于我更多的力量,所以得到她对我的尊敬,实际上神的信徒都是平等的。”
“实际上也是一种人为进行的概念区分,是么?”云山孤雁眨了眨眼睛,她说得没错,但精灵恐怕永远无法真正了解人类社会中的种种等级制度。
“是的,”红零一面回答云山,一面注视着来往于身边的伤病员。
“那岂不是很麻烦,为什么要对原本平等的生灵划上不平等的符号?”云山说话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人,因为她是精灵,所以不断招来陌生人奇异的目光。
“为了更好的发挥服从与指挥的作用,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时期,这都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人类与精灵不一样,我们有很大的群体,只有团结并接受统一指挥的人群才能在世界上生存。这是人类社会的生存法则。”红零耐心地对云山孤雁解释。
“哈——就像蚂蚁们的社会。”云山是一个年轻的精灵,笑的时候可以看见她那两个深深的笑靥。
红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靠在一棵白桦树边,在大草原边际有大片的白桦林,这对于沙漠出生的红零来说是从未见过的树种。透过树阴,斑斑驳驳的光点似金穗子般落在红零略显疲倦的脸上。四下隐约响起夹杂着士兵磨刀声的号角低鸣,这里是前线的营寨。
“云山……”
“在,什么事?”精灵女子望着红零,在微风中不经意地做了一个梳发动作。
“我要立刻动身,不能再拖延了。如果你要去红色山脉,我想……”说着说着,红零停顿了下来,她注视着云山孤雁的表情,长长地舒了口气。
“没关系的,红零不必为我担心,其实云山知道你要去做危险的事。但是我们既然是朋友……”云山孤雁将左手轻轻抚过红零的肩膀,并逐渐顺着红零纤细的手臂将自己的手指接触到对方的手掌,“帮助朋友,在我看来是不需要理由的。”
“哪怕是屠杀之类的事?云山不怕双手沾上鲜血吗?”此时,红零睁开了眼睛。她想在云山的眼睛中寻找那种代表否认的目光。
“红零是德菲力的信徒,难道会做出无辜屠杀的事吗?相信我杀的人要超过你……”云山孤雁以一种近乎自责的口吻说着,接着竟还露出了一丝笑意。
红零摇了摇头,她略有所思地摆弄着自己斗篷两侧的金黄色裙摆:“既然是朋友,我就不该让你介入到人类之间的战争中来。”
云山孤雁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了解红零,作为德菲力的主教,她的选择权是无条件递交给德菲力神的。作为皇权与神权统一的杰彭国的祭司,她又肩负着与普通信徒不一样责任和义务。
遥远的大草原深处传来沙砾滚动般的声响,四下,草尖儿被熏风吹得微微摆动。在窸窣的沙沙声中,细嫩的草丛如同波浪似的荡漾出海潮般美丽的曲线。头顶上,调皮的微风涌入白桦林层层叠叠叶片中,在喧阗的哗啦声中,密密的叶片阵阵作响。
“我想沃克也快准备好了,”云山孤雁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他一回来,我们立刻上路吧。”
“嗯,”红零默默地点了点头。
没过多少时间,远处一个身着黑色鳞甲的人出现在她们视野之中。他的动作极其迅速,仅一刹那,便从100多米外的军营门口闪现在红零与云山孤雁面前:
“红零殿下,干粮与药物已经补给完毕。请指示。”
“你起来吧,我们这就出发。”红零拍了拍斗篷,仔细地铺平衣服上的褶皱。
“是!”沃克半跪着,并一直低着头,“可是,殿下,我们已经连续几天在野外过夜了,这次难得遇上本国的军营……”
“我们有重要的任务在身,不能耽搁太多时日。”红零见沃克仍旧半跪着,便上前扶起对方。
沃克连忙后退:“属下不敢!”
“沃克,如果你不想在拜索斯人面前暴露我们的身份的话,最好修正一下你现在的礼节。”红零皱了皱眉头,但却是心平气和地说,“我们之间暂时不存在上下级关系……”
“但是……如果是这样,在下又如何与一个平等身份的女子交谈?”沃克打断了红零的话。并做了个夸张的无法接受的摇手动作。
“那就不要和我说话!”带着无可奈何的语调,红零转身向白桦林深处走去。
云山孤雁紧跟其后。似乎还存有疑虑,沃克远远地望着她们,嘴里默默地叨念着:
“他们怎么能将我这样一个优秀的间谍和那样一个女性主教安排成搭档呢,唉……”
红零显眼的红色斗篷即使是在密集的白桦林中行走也显得十分醒目。然而她又不能随自己心愿脱下那斗篷,至少德菲力神没让她那样选择。好在沃克与云山孤雁都是听力上的先手。射手与间谍们的感官都是极其敏锐的。但,醒目的衣服最终是一个麻烦的问题。它使得红零无法在树林中快速行走。
“殿下,不用着急,即使是跑得最快的盗王,在这种地形下赶路,也快不到哪里去的。”沃克见红零皱着眉头,便上前说道。
“……”红零本不想说什么,但却停了下来,“我不是为跑不快发愁。”
“那为什么扳着脸?”云山孤雁也停住了脚。云山孤雁是精灵,在树林中行走简直比鹰隼在天上飞还快。她总是跑在最前端,一是为了探路,其次也是为了警戒。
红零并没有回答。红零有一个习惯,自己认为难以理解的事一般都不愿意立刻说出来。她很清楚自己作为教廷中的主教是一个过于谨慎的人,往往思考过多。而且,作为一个德菲力教廷的主教,若是一有疑难问题就立刻向他人寻求答案,红零认为那是不正确的。神应该有教过我们思考问题方法,独立思考与服从选择才是真正虔诚的信徒。
然而也正是这中习惯,作为她的朋友与同行者,云山孤雁常常疑惑自己的声音是否太轻了:“还在为那些伤员担心吗?”
“……不,对不起。我觉得奇怪,杰彭前线怎么会没有足够的祭司?”红零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
沃克表示不理解,他紧闭着嘴,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已经有一个祭司团派往雷诺斯了。而且德菲力教廷也直接派遣了两为枢机主教到前线。就是为了在烽火平原战场上一举获胜。”红零说着说着,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她默默注视着什么似的,那是她在思考。
“也许还没到达吧?”沃克挥了挥手中的枯树枝,一副没什么好担心的表情。
也正是沃克说出那句话的同时,红零做出了一个恐惧的表情:“你不知道,他们是在我们之前出发的,而且……”
“而且什么?”云山孤雁接过红零的停顿,迫不及待地问。
“而且,在我出发前,曾经有一位长老和我说:据传闻我国派往雷诺斯的两个枢机主教全都死了……”说着说着,红零的声音低了下去。
“死了?难道遇上了拜索斯的大法师?”沃克很清楚,专门替教廷清楚叛徒以及进行暗杀活动的枢机主教的实力。进攻雷诺斯的时候,杰彭仅仅派了一个步兵团外加一个枢机主教便拿下了拜索斯的重镇雷诺斯。那个枢机主教的外号沃克至今还记得十分清楚——天下至尊。如果不是大法师偷袭,光靠战士,那是绝对杀不死有神圣系魔法保护的枢机主教的。
“那红零是不是第三个……”云山孤雁刚一开口就立刻闭嘴了,她发觉了红零瞳孔中疑惑不安的神情。
“不,我有其他的任务要做。”红零闭上了眼,停顿了片刻之后说,“好了,不去想那些了,权当刚才是休息吧,我们继续赶路。”
一阵微风掠过树林,叶片摇曳不定,细碎的阳光斑点在人脸上微微晃动。突然,云山孤雁整个人顿了下来,就如突然受到了上升力一般,她瞪大了眼睛,肩膀和鬓发都竖了起来,缓缓地,她将食指移到嘴唇前:
“嘘——!”
沃克和红零也警觉地做出了应敌姿势。这里是大草原,两国交界地带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云山孤雁转动着眸子,尖尖的耳朵微微抖动:“有人在厮杀。”
“什么地方?”红零低声问。
云山孤雁直愣愣地望着一个方向,平时乌黑晶莹的瞳孔呈现出灰暗的色彩,那是她在注视远方,视觉聚焦在人类无法看到的地方。
“这个方向,有人正在被军队追杀,是拜索斯的军队。”说着云山孤雁的眼神恢复了光泽,“我们去帮忙吗?是一个祭司和一个法师,都好像受了伤,快抵挡不住的样子。”
“沃克先行,我和云山随后就到。”红零将脸转向云山,“沃克跑得快,但我跑得慢,得有云山带路。不然怕跟丢了。”
“哈哈,说得也是。”云山会心一笑,“沃克先生先去牵制住拜索斯人。我们随后就到。”
沃克没敢说什么,弹指间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大草原这个曾经拜索斯境内最大的热带草原,现如今成了杰彭和拜索斯间军事交界线,也是现在战火频发率最高的地带。自从拜索斯通过结界石战术守住贺坦特村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夺回雷诺斯城。而作为杰彭方面,为了准备新的闪电战,常不时发动一些小规模边境战争来迷惑拜索斯人。
然而,大草原本身并非是一个太平的地方。早在拜索斯控制时期,这里便是一个怪兽出没的危险地带。在丛林深处居住着令冒险者们闻风丧胆牛头怪。
沃克很快便发现了拜索斯的那一小股军队。他们似乎没能追上目标。
“They`er pao kan bu jian le(让他们跑了)”作为间谍,沃克懂得拜索斯的语言。
“Da kan na, just in the d jian limian(不,应该就在附近)。”听到这里,沃克确定自己需要营救的同胞并未遇害。只是暂时躲起来了。
“也许根本不需要我们帮忙呢。”沃克暗想。一个祭司和一个法师还会怕那么一小股斗士,“但还是帮他们一下吧,谁让我们是同胞呢。”
想到这里,沃克“哗”得一声从隐藏的树丛里跃了出来:“Bai chi Baiss,missed d jianpia, laught you(傻瓜们,我是杰彭的,来抓我呀)。”
正挥动手中武器在四下里搜索的拜索斯士兵们茫然地回头张望。
“Here, you are so Baiss doggness(在这里,你们这帮拜狗)。”沃克喊着,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飞刀。
“Jiep piggness, do not ruash(杰猪,你别跑)。”两个拜索斯斗士持枪冲了过来。
沃克早有准备,一挥手,六柄飞刀横向而出。拜索斯斗士急忙举起鸳盾。“当——当当——当——”飞刀在盾牌上激起火花。拜索斯斗士二话没说,侧开盾牌,将枪投向沃克。
“Thinking d beati(想得美)。”沃克轻松一跃,躲过投枪,在空中旋转了几周后再次投出了六柄飞刀,“Teisc d thispa(尝尝这个)。”
拜索斯士兵依旧举起鸳盾保护自己。飞刀穿过草丛,沃克落地时发现另外三个拜索斯斗士正从侧面包抄过来。“当当当当——当——”五把飞刀准确地击中了沃克左前方的那个斗士手中的鸳盾。顿时火花飞溅,那个斗士退了几步。“轰——”就在那个斗士庆幸自己平安无事的时候,最后一柄飞刀呼啸而来,凿进了鸳盾,并爆炸了!
“哈哈。”沃克大笑着向后翻身,躲过了迎面刺来的枪。
“Djuese, it made gun(小心,那玩意带着炸药)。”背后一个拜索斯斗士大喊。
“Right, but it is high gunning one(没错,不过那应该是高级炸药)。”沃克大笑着回答,“More and more ying d bankai more djuesy(盾牌越坚硬,炸开后对自己是伤害反而更大)。”
“Kill it Jiep piggness(杀了这个杰猪)”一个拜索斯人大喊,“it killed our Wulin(它杀了五菱)。”
“红零殿下怎么还没来,不知道那两个同胞怎么样了。如果这样下去人数上拜索斯人占优势呐。”沃克心中暗暗着急。如果说要突围,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可是据云山所说,遭拜索斯人追杀的同胞是受了伤的,也许现在还没跑远。万一再被追上……
其余的拜索斯斗士小心翼翼地围成一个圈,他们企图将这个杰彭人围困起来。
沃克的情形很糟糕,虽说已经干掉了一个,但是包围圈在逐渐缩小。他清楚,对于没装备格斗武器的他来说,与对手拉不开距离等于无法杀伤对手。
“呜哇——”一个拜索斯人挺枪直刺过来。
沃克奋身跃起,一下子跳到离地面十米处。躲过枪刺,摸出飞刀,从空中投射下来。“扑哧——噗嗤”飞刀穿透了那个斗士没有铠甲保护的左肩。
“啊——”那人痛苦地握住伤口,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沃克的飞刀上是淬了毒的。
“呼——呼——”沃克刚着地便有两柄刺枪戳了过来。毕竟是拜索斯的斗士,一旦发现对手有什么破绽就会攻过来。而且他们的武器都十分锐利。沃克一个侧转,胸口的鳞甲因躲避不及,破划破了一个口子。
“哈——!”沃克大喝一声,侧身跃起,双脚一并,轻盈地站在了对方直刺过来的枪上。轻轻一踏,他再次翻身跃起。像跳蚤一般。那个斗士因为惯性,一直顺着力量将长枪捅进了泥土里,沃克则乘机落在了那个拔不出枪的斗士肩上。横过左手肕上的木盾将对方的脸遮住,右手极快地挥出短刀:
“I do not haipa biloom further out of you(我不会让你的血溅出很远的)。”沃克嘲讽地冷笑道。说罢,刀已经切断了那个斗士的喉管。鲜血如泉涌般飞溅在木盾上。沃克带着胜利的笑容腾空而起,死者则无力地倒下。
“Kill ming bogun(我要杀了它)。”四周的拜索斯斗士们一起冲了上来。
沃克从怀里摸出了炸药:“冲上来吧,炸死你们!”
“艾德布洛伊神啊,请赐予信仰您力量的人安全的屏蔽”突然,沃克听见有人在永唱魔法,难道是殿下赶到了?沃克四处张望,只见一道金黄色的光壁从天而降,将沃克裹在中间,在这道屏蔽以外,拜索斯的斗士们无法用武器伤害到沃克。这就是神圣系魔法中最强的保护魔法——绝对壁障。
可是,四下并没有红零一行人。
“你们的目标是我吧,来杀我呀!”一个女祭司从茂密的茅草丛中站了起来,用杰彭语喊道。
“笨蛋,我没有危险,你自己还不跑!”沃克看见那些斗士立刻转向祭司,急忙掏出飞刀,企图攻击他们以拖延时间。
“我不能跑,我的同伴昏迷了,我不能丢下他。”女祭司喊着,朝一个方向跑去。沃克知道她想将那些拜索斯人引开,而且,据长期积累下来的经验,他知道,拜索斯的援兵快到了。
“他们两个为什么现在还没出现。”沃克心理着急得很,他一面向女祭司所在的方向跑去,一面将小型炸药附带在飞刀上。
可是女祭司跑得太慢了,不一会就被斗士们追上,她的出现反而给沃克添加了负担。如果说要沃克抱着她逃离包围圈,那根本是不可能是事。加上飞刀正面攻击对于身穿厚铠甲的斗士来说根本没用,况且他们又都装备着盾。
眼看女祭司不行了,她伤得不轻,每跑一步都必须用自己的手杖去支撑一下地面。
“艾德布洛伊的信徒,请用绝对壁障保护自己。我去挡住他们。”沃克不知道这样对一个女祭司说话是否妥当,把她当作一个信徒就可以了吗?毕竟那是一个女人啊。可是现在的情形还考虑得了那么多吗?刚才像兔子一样无力的拜索斯斗士们,看见了这个受了伤的女祭司就一下子变得像恶魔一样蛮横。
“Zhen hunner ,qifu d women(真他妈的,欺负一个女人)。”沃克不满地冲上去,他灵活地避开了敌人的攻击,挥动短刀狠狠地插入一个斗士的胸口。
“当——”可恶,位置不对。沃克醒悟过来时已经太晚了,那个拜索斯的斗士一把拎起沃克。然后重重地往地上摔去。
“啪嗒!啊——。”沃克感觉自己的胸口像裂开一般。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红腥色的。那是什么?只见那个举枪欲刺沃克的拜索斯斗士惨叫一声,倒了下去。拜索斯人顿时惊慌起来,他们四处寻望,接着又一个倒地了。没过多少时间,又一个。
“Jiep amries laile(杰彭的部队到了)?”他们中间,一个人惊恐地大喊。但回答他的却是一枚毒箭。
“嗖——啪嗒”
极其干脆的一箭,沃克暗暗叫好。只见那个斗士连喊都来不及——箭径直穿透了他的喉咙。借助将近黄昏的夕阳,沃克隐约看清了,那是间谍之箭。是云山孤雁,她用的就是这种箭。没错,她们也该到了。
“拜索斯人啊,你们退去吧,今天我饶恕你们。”随着声音的压近,金色的夕阳下见出一个火红的人影——鲜红的寂静之帽,深红的神圣斗篷,棕红的皮靴以及一根镶着黄金色圈环的红色邪魔之杖。
“枢……枢机主教……”沃克听见那女祭司默默地自言自语。
“如果你们再敢对我艾德布洛伊神的信徒进行骚扰,我将以对待异型的方式,对你们施加‘夺取生命’的法术。”那是一个极其安详又包含着震撼力的声音。透过轻柔的低声细语,暗藏着阵阵杀机……
拜索斯人面对着杰彭的枢机主教,他们同时也面对着西落的太阳,枢机主教的影子完全地将他们覆盖,像中了恐惧术,拜索斯斗士们不安地扭动身子,慢慢地后退。先是一小步,接着是一大步。双方继续僵持着。太阳已经将半个脸埋入地平线以下了……

明灭变换的火光“突、突、突”地向上串着。人们面对着“噼啪”作响、不断摇曳着零星火苗的篝火。女祭司低着头,默不做声地望着前方的火堆。在她身边坐着一个青年男子,他穿着夜莺袍,看样子是一位年轻的法师。沃克略带疑惑地瞥了他们一眼,拣起地上一根柴火丢进篝火中:
“食物不可口吗?”
女祭司没有做声,仍旧默默地抱着膝盖。年轻的法师看了看女祭司,但同样没有说话。俩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红零没有在意他俩的沉默,作为一个有身份的主教,是不可能寒暄着说说笑笑的。
“不会还在为刚才的事……大家不是都没受伤吗?”云山孤雁在女祭司身边坐在,低声地问。
女祭司摇了摇头。云山孤雁用同样的象征疑问的表情看了看那个法师。
“我们没事了,只是朱丽叶她有点……”法师终于开口说话了,但同时他还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女祭司的表情,“……她似乎很讨厌见到血,一看见血就恶心,吃不下饭。”
听到这里,云山孤雁“扑哧”笑出了声。沃克低头去拣柴火,但还是没能掩饰住他强忍着的笑意。
“很好笑吗?”这时女祭司喊了起来。她脸上带着不乐。
“不是那样的。”这时红零说话了,“你叫朱丽叶?”
红零浅浅一笑,女祭司低下了头:“是的,朱丽叶•卡修。”
“我叫牧,大家叫我阿牧就可以了。”法师笑着对沃克说。他的动作很有礼貌。显示出一个法师极好的修养。
云山孤雁对阿牧微微一笑,然后将朱丽叶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她已经很熟悉杰彭人的习俗了:“很高兴认识你和你的朋友。”
“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阿牧。我叫沃克•梅桑德洛,叫我沃克。”沃克握住阿牧的手说。
“平安无事就是万幸,愿艾德布洛伊神灵保佑你。”红零微微向朱丽叶点了点头。
“愿艾德布洛伊神赐予我们同样的祝福,”朱丽叶不像刚才那么拘谨了,但依然拽着自己斗篷的裙摆,略显害羞地低着头,“您……是枢机主教?”
红零知道对方是在问自己,但她没有直接回答,她迟疑了片刻:“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您全身的衣着都是红色的。”朱丽叶回答。
“我确实是德菲力神殿的枢机主教。有什么问题吗,艾德布洛伊的信徒?”红零慢慢地将自己松散的头发束紧,极为自然地将露出在外的头发填入帽檐。
“哇,真是开了眼界了,朱丽叶,我们今天遇见主教大人了,怪不得那些拜索斯人当时的表情像见到了魔鬼一样……”阿牧插嘴说道。
沃克顿时皱了皱眉,他瞥了阿牧一眼。阿牧一时不知所以然。
“魔鬼?我有那么可怕吗?”红零略带笑意地说。
“啊……沃克你帮我转告主教大人,我其实只是打一个比方,在拜索斯人眼里,一个手持邪魔之杖的杰彭主教,真的不下于一个恶魔。”阿牧说着,并且不时注意着朱丽叶的表情。
“真是越说越离谱……”红零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牧,你也真是的,沃克和红零大人并不是可以直接对话的身份呐。”朱丽叶边说边转向红零,“牧是游荡惯的人,说话很直接……”
“不,他很注意分寸。”说实在的,红零也并非是一个喜欢被礼仪拘束的人。她一直认为过分拘束反而是对神的疏远,神也是希望人活得轻松点的。
“你们是情侣吗?”云山孤雁笑着问朱丽叶。
朱丽叶顿时脸上泛起了红晕,一下子声音变得有些轻了:“是的。”
“恭喜啊!”沃克用肘关节顶了顶阿牧的胸。
“谢谢,”阿牧笑着说。
“云山,不应该那么直接问别人这种问题的。”红零看了云山孤雁一眼。
“可是,红零,他们并不介意呀。”云山孤雁说着向朱丽叶做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气氛一下子变得极为融洽了。连红零脸是也露出了安静的神情。这是沃克和她离开泰能之后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安逸的表情。大草原凉爽的夜风轻轻摇曳着篝火,调皮地将姑娘们柔软的鬓发荡漾起美丽的丝帘。“劈劈啪啪”的柴火燃烧声回荡在四周。朱丽叶开始吃面包了,起初只是一小块,小心翼翼地嚼着。
“这是雷诺斯产的面包?”
“是啊,国王也吃不到这么好的面包的。看你胃口不好……”红零微笑着将另一个面包递给朱丽叶,“要知道杰彭产的小麦是用石磨磨出来的,多少总有些沙子掺和在里面。对牙齿不好。”
“是啊,所以杰彭的名医中没有牙医。因为杰彭人的牙齿永远成问题。除非我们占有了更多的拜索斯领土。”沃克对着阿牧说,其实他是说给所有在座的人听的。
“按沃克的说法,你是为了吃上拜索斯厨师做的面包才参加军队的?”云山孤雁天真地问他。
阿牧在一旁笑了笑:“这到也是一个可以使人持续战斗下去的不错想法。”
沃克看了看阿牧,没有说什么。红零则是收敛了笑容。阿牧立刻闭嘴了,他知道战争在杰彭是一个严肃的话题,是不允许随意拿它来开玩笑的,否则就是拿“无条件服从大杰彭国王,参与为国家荣誉的战争”开玩笑了。但情形并非如此简单,红零一行人此次来到大草原的目的,其实既是为清除胆敢拿这项荣誉开“玩笑”的人。
杰彭国王对拜索斯人民的暴行,作为一个教廷的枢机主教,红零自身成为了一个矛盾的结合体。她不得不在王权、神权、人权三者中寻求平衡的方法。但她本人又极其渴望摆脱。去前线,成为一个战地祭司。而不是现在这样,做一个教廷和国王的反向延伸的爪牙——执行暗杀的人物。
所以从离开泰能那一刻起,她便没有真正充实过,她不断地反问自己,用德菲力神的“不会有错”的选择的方法预测自己的每一步。她不得不承认,在自己内心深处有着厌倦的想法。但又无可奈何。
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执行官就好了,但有时候她还是存在“叛逆”的,就如同她背弃了德菲力神力的选择,救下了朱丽叶和阿牧一样。她一直都在怀疑自己的忠诚以及从中确认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愚蠢的人。若因此而失去了德菲力神的庇佑,失去了使用神圣力量的能力。作为一个只会背诵圣经的主教,自己还能有什么作为?自己人生难道真的会如同预言中写的那样,成为万劫不复的被神抛弃的黑暗的子民。
篝火已经不是十分明亮了,红零主动要求亲自来守夜。别人并没有多余的说法,沃克受了伤,云山孤雁每天都需要早起——她必须记忆魔法。朱丽叶和阿牧只是刚认识的同伴,在沃克看来不适合担任守夜这个任务。所以红零理所当然的成了守夜人。如果说守夜是一项任务的话,对红零来说其实就是一次自我反省的机会。在她刚进入德菲力最高教廷的时候,这样的守夜对她来说可谓是家常便饭。夜风依旧轻轻地从大草原上吹灌至丛林中。此刻,白桦树的叶片不再是哗啦作向了,而是像波涛一般,细腻地在耳边反复重唱。红零思绪万千,她想到了第一次接受教皇谕旨时的情景。在她的手中——哪怕是最优秀的杰彭战士——只要被列入了黑名单,从来就没有过活口。
“不折不扣的异端审判官……”凄凉的夜风与红零内心的声音奇迹半地重合在一起。红零不禁感觉一阵寒意。
“红零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吧?”突然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红零慢慢地将脸侧向身后,她很快便判断出那个声音的主人:“朱丽叶还没睡吗?”
“睡不着,想找你说话。”说着,朱丽叶便在红零身边坐了下来,动作十分幽雅。
红零没说什么。当一个祭司向自己提出疑惑并时,主动帮他们解决疑问也是教廷内主教们分内的责任。而且聆听时,应该保持庄重的神情以及和蔼的态度。
“红零在执行什么任务呢?”朱丽叶并没有向红零提什么神学方面的问题。似乎完全是一次简单的聊天。
“你最好不要问。”红零立刻回绝了朱丽叶的问题。是啊,朱丽叶是不能知道红零这种主教所在执行的任务的。
朱丽叶注视着红零,很久才低下头,以一种不情愿说的口吻冷冷地说:“在执行清楚异端的任务吧。”
红零脸上露出了惊异的表情。一个祭司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而且看起来朱丽叶还是比较平静的。
“你们枢机主教什么时候能停止杀害自己国度的人呢……”
“你胡说些什么呀?”红零打断了朱丽叶的话,她以一种强烈的莫名其妙的口吻打断了朱丽叶将近嘲讽的语调。
“难道红零大人不是在执行那种任务吗?”朱丽叶面无表情地说,她的神情似乎是在对红零说,一切我都很清楚,一切都不再是什么秘密。
“你是什么人?”此刻的红零就如同在黑暗中被人当头一棒——打蒙了。
“我只是一个四处宣扬德菲力教义的祭司。”朱丽叶的话十分简单,但却给红零带来了无限的疑惑。
“你到底想说什么?”红零低下了头。
“停止你作为爪牙的暗杀行为吧。为什么不去帮助我国的士兵施加神的守护呢?”
红零默默地听着,朱丽叶的话也是她无时无刻在考虑的问题,但是:“德菲力让我选择了这样,我不能停止。”
“不,你已经停止过一次了,也许不止一次。”朱丽叶的话如同砾石,句句激起红零内心的波澜,“你救了我的性命,德菲力神在当时并没有允许你出手就我们。”
她是怎么知道这事的?红零内心中产生了恐慌:“你偷窥我的心……”
“我是……”朱丽叶接过红零话中是停顿。
“你究竟是什么人?”红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绝对不可以吵醒其他睡着的人。
“我是一个异端,所以德菲力神不允许你来营救我!”朱丽叶脸上浮出了冷笑。
红零默默地注视这对方,一句话也没说。
“不打算清除我吗?异端审判官?”
“德菲力神没有让我选择这样做。”红零的表情中显露出了无奈。
朱丽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俩人便这样沉默着。静静地等待着,双方都在等对方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红零还是朱丽叶都不希望打破这漫长的沉默。
“我记起你是谁了,朱丽叶。”不知道又过了多少时间,红零才开口说话。
朱丽叶仍旧沉默。
“和我一起回教廷吧。”红零轻声说。
“不!”朱丽叶轻而有力地回答。
红零以不理解的眼神注视着朱丽叶,她这时才发现朱丽叶脸上有一条淡淡的伤疤。
“在外面的世界中我学到了很多,而且,在外面的世界中有我所爱的人。”朱丽叶玩弄着手中的一根杂草,肯定地说。
红零再一次给予对方长时间的沉默。但是她没有等到朱丽叶的另一种答复:“你就甘心一直充当被追杀的角色?”
“你为什么不趁现在动手呢?”朱丽叶冷笑道。
“我的任务不是追杀你。而且,即使真的手到了那个命令……我也不会执行的。”红零发现自己说出了一句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话。顿时她感觉十分得恐惧,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别开玩笑了。连红零都出动了,目标竟然还不是我?”朱丽叶苦涩地摇头,“放过了我,你可千万不要后悔了!”
篝火已经变得柔软无力了,淡黄色的火焰懒散地窜动着。木炭中铁水一般鲜红的火苗将人脸映得通红。朱丽叶依旧玩弄着手中的那根草茎。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梢撒落在草坪上,如霜似雪。红零茫然地仰望天空,在密密层层的树叶后面是漭漭不着边际的大草原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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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提交人:狼埔机器人;提交时间:2020/8/4 20:51:44)

狼埔军校第55届『伏天叙事』第一轮D队修禊小说02:小满[点名饿了吗@汉堡王](真身何小给,小说)

沫沫,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错的音阶》


熟识王菲是因为师姐郁方霞。

当时我在一个静吧打零工。这个酒吧在高校园区附近,是几个学长合股搞的。所以经常光顾的客人,多数是本院校的师生。音乐是这里的主题,酒吧内有一个小舞台,台上摆着一组架子鼓和一台电子琴。偶有会玩的客人,以来自音乐系的师生为主,借着酒劲上台炫技,赚掌声、赚眼球、发泄情绪、释放压力。只要你真是行家,只要别搞坏了老板的设备,弹《生日快乐歌》都可以。

如果当晚没有客人上台,我便要上台演奏。谁让老板看中的,就是我会这个。一支曲子五十,客人愿意给小费,另算。

在这个地方正儿八经表演,没有两把刷子是不行的,若做不到无乐谱零失误,往来此处的专业人士会喝倒彩。之前有一个学妹和我搭档,她是弹电子琴的高手,与我配合得天衣无缝。但后来她谈了一个男朋友,大概是怕男友介意,她辞去了酒吧的工作。

郁方霞便是因为知道了这事儿,才特意带着她的小伙伴来探班。

说到王菲,那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妖孽。与歌坛天后王菲同名,却是一个男生。这位来自民乐系的同学,有一个癖好,喜欢穿女装出门。据说,整个民乐系的男生宿舍,从宿管到师生都被他逼疯了。一时间,校园内再无男生敢自曝是民乐系。所以,他现在只跟着我们管弦系混,成了郁方霞的小跟班。

她俩就坐在吧台前闲聊,偶尔会把话题转到我这边,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更多时候是玩着自己的手机。

“还跟叶佳藕断丝连呢?”郁方霞说的叶佳便是我那学妹。

“没呢,”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叶佳谈了个正经男生,最近我们联系得少。”

“啧啧啧,”郁方霞举杯做了一个“祝贺你”的动作,“你没提醒她?学艺术的男生都是渣男。”

她这话一出,又瞥了眼身旁的王菲,王菲也正看着她。

“你又不算男生,”郁方霞丝毫有没更改结论的意思,还反问了一句:“你今天喝得不少,等会尿急,你进哪个门?”

王菲不假思索:“反正女生的洗手间是一人一间,拉上插销就好啦。”

“对嘛!”

这对话听得我头顶沁汗,连吐槽的心都没了。看王菲接话茬的速度,这简直就是在交待日常。无奈,我只好借口得去小舞台上演奏,起身想要离开。

却不料,王菲提出要与我合奏一曲。

我看了看他,又向郁方霞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这小子确定没有喝高吧?

王菲一脸卖萌相,而郁方霞呷着酒杯,冲我微微一笑。

“电子琴?”我喜欢带节奏,肯定不会让出架子鼓。

“随意。”

王菲一边往演艺台走,一边脱去了外套,他右边肩膀上纹着一朵玫瑰。

他还是个溜肩。

即兴表演开始,没有试音,我轻轻带动镲片与鼓皮,王菲那边琴声立刻跟上。看来这位民乐系的同学对JAZZ的演奏并不外行。还没到转钟,酒吧内人不多,我索性直奔主题,一通连续的鼓点敲击下去,酒吧内原本有些困倦的气氛立刻变得亢奋了,鼓声燥热如万马奔腾,扑面而至;琴音则清冷如钢珠落盘,粒粒分明。我故意提速,一口气捶了上百个鼓点,王菲紧随其后,不落半个音阶。

弹得真棒。

切分节奏时,我不禁望了他一眼,他正好也给了我一个眼神交流。于是我将演奏的主动权交给了他,仅以击打镲片保持曲子的连续,王菲指下的琴音立刻由点汇成了一组和铉,下一刻,电子琴成了曲子的主导,我跟着琴声节奏击打,琴声如行云流水,婉转飞扬;鼓点似骤雨倾泻,纷纷落在水面上,荡起无数涟漪。我俩交替往复,完美地合作了一曲即兴JAZZ。

结束时,台下几处卡座传来了掌声。

下班回宿舍的路上,郁方霞笑盈盈地说,帮我推荐了一个好搭档。我对此不置可否,只能陪着傻笑。

王菲则跟在我们后面,一言不发。

虽然夜深了,可大街上还是有来往行人。他是怕一开口便要“破功”吧。


在那之后,师姐与王菲成了酒吧的常客。她俩经常结伴而来,又一起陪我下班。有一次,我见郁方霞肩膀上也纹上了图案,是一幅猛虎的侧脸。

“师姐?”我盯着她那片纹身,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是学院交响乐团的第一小提琴首席,虽然乐团没有明文规定,说不允许纹身,但那是站在指挥跟前、直接面对观众的位置,我不禁为她的决定表示担心,“纹在这个位置,你怎么穿礼服演出呢?”

郁方霞百无禁忌地笑了几声:“我已经不是乐团首席了,让贤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和她的男闺蜜,凑近郁方霞耳边小声地问了一句:“为了爱情?”

郁方霞一口酒差点没喷到王菲身上,她也不顾王菲尴尬的表情,反过来咬着我的耳朵说:“我只喜欢女生。”

我将目光转向王菲,见他轻轻将一只手按在师姐手背上,依旧什么都没说。

此后,我再也没有和王菲一起演奏过JAZZ。每当瞧出他想要上台,便会让师姐做他的搭档。

但不知为何,王菲渐渐来得少了。

有好几次,郁方霞是独自一人来的。

“跟班呢?”

“不知道。”

我很少见她回答得那么简短,想必是有什么心事,于是替她向调酒师点一杯鸡尾酒。到十一点,依旧没有客人,我俩各自摆弄着手机。谁知郁方霞突然把我手机要了过去。

说是给王菲发一条骚扰信息,看看他会不会有反应。

我笑着问:“万一回复了呢?你不抓狂?”

郁方霞一愣,接着爽朗地笑了几声:“你说什么呢,我只喜欢女生。”

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前段时间说王菲是女生的,也是你啊。

我刚想开口调侃她几句,酒吧门被推开了,来了一拨客人。郁方霞则有了什么预感似的,借去洗手间补妆的理由,遁了。

我招呼好客人点的酒水,回到吧台发现手机的信号提示灯正在闪烁。点开一看,是王菲回复的消息:

“等你下班时候,我过来接你吧。”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于是随手翻了上一条聊天记录,是师姐借我名义发的:

“今天郁方霞没过来,你有时间陪我一起下班吗?”

酒吧内冷气开得很足,但我还是被惊出了一身汗。

这人是怎么了?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我急忙删除了王菲的回复。

“看什么看得出神,王菲回消息了?”

师姐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吧台前。

“没,没有,”我知道自己有些慌乱,赶忙翻出了刚刚和叶佳的聊天记录,“我在看与叶佳的消息,她好像分手了。”

“哦?”郁方霞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是看出了我在撒谎,还是因为叶佳的事让她有所担心。


那晚,在客人走完之后,我独自坐在电子琴前,弹了一支曲子。

那一曲,我弹错了好几个音阶。



/何小给/芮冰(共搜集有47帖,此为第5帖)

(作者:;提交人:狼埔机器人;提交时间:2020/8/4 20:51:44)

狼埔军校第55届『伏天叙事』第三轮D队修禊小说01:小暑[点名夏夜@未艾](真身何小给,小说)


老板与自己谈话的时候,郝芳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十二年前。那一年,是她的本命年,男朋友与自己分手了。具体什么原因,郝芳记不清了。她只觉得很痛苦,大脑选择性忘记了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直到十二年后的今天,当老板与她谈心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了当时的事。那个男人求自己不要离开,但郝芳说自己劈腿了,她与另外一个男人发生了情爱关系。

郝芳并不后悔分开,她心痛的是,过去那七年时光是如此令人怀念,但最后却是以这种方式结束。

郝芳在现在这家公司已工作了七年。她从一个普通的前台文员,做到了财务主管,而后又接受任命,前往广州分公司管理账目。分公司总经理因病离职后,她成了当地实际意义上的一把手,主管财务、业务、物流、人事四大块。对于一个女性而言,她的升迁史,可以算得上是平步青云。老板信任,下属拥戴,兄弟公司的负责人对她敬重有加。

17年,在总部未曾派遣业务经理赴任的情况下,广州分公司在郝芳的带领下全年业绩同比增涨85%,毛利率同比增长15%,费比下降5%。那一年广州分公司成了全公司的一个奇迹。年终会议的时候,老板许诺将她调回总部任高管,并让她担任新设立的湖北分公司法人。

18年,郝芳被调回总部任销售部总经理。虽然遇到了诸多困难,但全公司业绩继续增长25%。董事会上,几大股东对她的工作表示认可。

这一年,令郝芳疲倦不堪。女性在职场上的成功,只会令她的交际圈更加狭窄,为了公司,她舍弃了太多的私人时间,她无法照顾父母,更没时间考虑婚姻问题,以至于她一直单身。

但仔细想想,若七年前她与前男友结婚生子,受家庭牵绊,她决然不会接受广州分公司的外派,那么当下的机遇,自然是与自己无关了。

所以,得失之间,孰轻孰重,郝芳认得很清楚。选吾所爱,爱吾所选,这是托尔斯泰的名言。

19年,湖北分公司出现了重大事故。公司物流车辆超载,刹车失灵,把人撞死了。郝芳赶赴湖北省处理这个事,原本事情处理的还算顺利,公司向死者家属赔付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抚恤金,死者家属与公司达成了和解,可就在郝芳准备返回总部的时候,却发现湖北分公司存在严重的财务漏洞。

如果不是财务出身,她可能也不会发现问题,如果不是在业务管理岗位任过职,对公司的销售政策与费用投入了如指掌,她可能不会深挖这些问题。

郝芳决定暂时留在湖北,她提交了报告,将湖北分公司的问题重新整顿了一番。几个月之后才放心地离开。

回到总部之后,她重新制定了《分公司财务条例》,《分公司业务执行规范》、《分公司车辆使用条例》。希望借此避免其他分公司也发生类似的问题。

19年,全公司业绩同比增长14%,毛利率同比增长8%,费比上涨2%。郝芳感觉自己遇到了瓶颈。公司上下对她渐渐有了非议。行政人事部在给她打分时的评语是:“毕竟还是太年轻,管理全盘,管理能力够,但领导力跟不上。”

2020年是多事的一年。

疫情在湖北爆发,很快席卷了全国。在老板的要求下,公司行政人事部最先发起全公司的复工行动,但湖北省的复工,难住了郝芳。她以前遇到过很多“从未遇到过的困难”,她解决过业务部虚开增值税发票的问题,她解决过工厂损耗过大的问题,仓库库存差异问题和大龄货销售问题也不在话下,甚至是员工流动性大的问题也没有难住她,但这一次,太难了。

湖北省内许多竞品小企业,最早在2月底就开始复工了。企业小,受地方**的管制少,企业小,审批复工的流程简单,企业小,老板拉上几个心腹亲戚就可以开工了。

但郝芳的公司,受到的牵制太多。行政人事部办不下员工返工通行证,办不下湖北分公司的复工通知书。物流、财务、业务、仓储,迟迟不能到岗。尤其是仓储部门的人无法到岗,客户连上门自提货物都办不到。

3月底,在郝芳的努力督促下,湖北分公司的业务部最先复工。但面对纷至沓来的订单,物流部依然处于瘫痪状态,着实令人感到绝望。每停工一个月,湖北分公司就要亏损一百万,而后期所产生的连锁问题:如客户丢失,客户单位倒闭,应收账款无法回收等等等等,都令郝芳心力憔悴。

好在进入4月,在郝芳亲自坐镇下,湖北分公司各个部门终于正常运作。

刚松了一口气的郝芳,准备返回总部。却不经意间发现,一名由她亲自提拔的业务经理,在19年底挪用了分公司八万元货款。直至4月底,这笔货款还未上交分公司财务部。

事情压不住了,郝芳不想听那人的解释,结果决定了事件的性质。

而她本人,也很可能受到牵连。

郝芳将这个事上报给了老板。老板并没有说什么。但很快总公司行政人事部下发了处罚通知书,挪用公款的经理被要求在补齐公司货款之后自动离职,郝芳被降级。

郝芳累了,她提交了辞职申请。

老板找她谈话,责怪她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她制定的分公司财务制度存在漏洞,是她提拔的人给公司带来了财务风险,是她在疫情期间没能调动起公司员工的积极性,所以,公司一季度的销售报表,同比是严重下滑的。公司一季度的财务报表,是严重亏损的。

郝芳无言以对,她明明很努力在维持现状,但是她的帮手太少了,她在高处,所有底下人都在拆她的台。在公司总部,她没有盟友。

老板又说到目前全国经济形势不好,外面也没有好的岗位可以去,不如继续留在公司。不要因为一次挫折就对公司心怀怨恨,就负气走人。

郝芳依旧无言。她之前总觉得老板是自己的知己,是自己职业生涯中的领路人。但现在,她发现老板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他也只是自己人生当中的一个过路人。

视此虽近,邈若山河。

郝芳说自己已经在外面找到了工作。是一家民营小公司的前台接待,月薪3500元,交五险,没有一金,但有双休有年假。

老板气得面色铁青。自己集团公司的业务总经理,跑去一家民营企业做前台。对方企业有什么地方比自己这里好?是待遇好还是前景好?

郝芳沉默了,她想起了十二年前,自己与男朋友分手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男朋友无法理解,他如此优秀,为什么郝芳还要出轨?而且郝芳选择的对象并没有什么地方比自己强。

老板表示费解,公司给了郝芳如此一个平台,为什么她要离职?而且郝芳选择的去处完全不能与自己的公司相比。

郝芳的回答是一样的,因为,她想轻松一些。


离职后的某天,广州分公司的一个业务经理打电话给郝芳:“芳姐,听说你离职了?”

“是。”

“你去哪家公司?带我一起。”

“别傻了,我只是去一家小企业做前台而已。”

电话那头沉默了,郝芳笑了笑:“忙你的去吧,以后常联系。”

“一定一定。常联系。”

电话挂断了。郝芳明白,所谓的常联系,不过是象征性地搭一个台阶罢了,其意义无非就是“我先挂了”。

现实中可不就是这样嘛,说再坐会,其实就是送客,说下次约,其实就是别再找我。

郝芳忽然又想起七年前的某一天,前男友打电话给她,问她是不是已经和那个男人结婚了。郝芳当时记得自己的回答是:

“是的,有机会带你见一面。”

她很清楚,彼此不可能“见一面”的,因为根本没有,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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