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妖/妖小精/雾色云心/(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1帖)
(作者:;提交人:五月浅熏香;提交时间:2008/11/17 9:09:08)
春泪无痕
孤岛的堤岸,江水一点点涨上来,漫至脚边。思念的人乘小舟远远离去,唤也唤不回。
有曲乐飘飘渺渺的传入耳中,是祭歌么?如此的伤魂蚀骨。
低头,怀中抱着一包蓝布包裹的旧物。数只弃了不用的发簪,几张褪色的唇红,半盒用残的胭脂,一支半旧的珠钗,一把黑亮的牛角梳。何以这些饰物竟如此的熟悉?仿若很久以前,上几个世纪中,曾是自己的闺中爱物。而今在手中,却尘灰轻蒙,不复当年的华丽清辉。
怔怔地看着它们,不解,却徒生伤感。
环顾,烟雨迷朦。看不清远方的景致,只是那遥去的帆,渐已没了影。
慢慢一步步拾阶而上,眼前这幢古朴肃穆的青楼可是我葬心的地方?再回眸,孤身只影,掩不住的凄凉。沧然一笑,唇边笑意才启,泪却止不住的涌出。
从此,倚了这对江的栏,望穿秋水。至暮发飞雪,憔悴红颜。
从此,看那雁儿来了去,望尽千帆。至红消香断,肠断汀洲。
若干年后,待得远方那人儿归时,已是一垅香冢掩尽艳骨,枉自空悲罢了
……
(一)
醒时,有泪湿于枕畔。恍惚间,仍陷于梦景中黯然神伤,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将床头一直开着的音乐关了,让房间恢复成寂静的黑。拥了被子在黑暗中坐起,用微冷的指燃上一支烟,深深吸入一口缓缓吐出,摩尔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倚着墙,沉默地听着窗外雨点敲打的声音,开始想他。
远方,陌生城市中的他可曾已入梦?想像他睡时微皱的眉和紧抿的唇,像个孩子,心便会微微一疼。
我总弄不清,我们俩到底谁比谁固执,谁又比谁更倔强。
爱了,却禁不住彼此伤害;离开,又苦苦思念。一如现在,天各一方的彼此。
最初的日子里,我们曾没心没肺的爱着。爱情似夏日中最浓烈的酒,燃烧着一切。
当激情如潮水退去,日子细水流长的淡然而来。不知何时起,我们开始为一些小事及口角争吵。任性的我与倔强的你,都学不会让步。于是伤害逐渐升级。直到一天,他不假思挥过的巴掌在我脸上印下惊愕,却将眼中的悔意掩藏于转身后的背影中。
自此,我俩的恋情进入漫长的冬季。
我开始早出晚归,夜夜狂欢至黎明。
而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不肯让他看出我的懦弱,我在喧哗中掩饰自己的失落。而他也始终沉默着,不肯说一句留我的温言。
记得分手那天,他在电话里说要去南方。声音疲惫却平静。
握着话筒的手无力,却笑着对他说,好啊。放下话筒的一瞬,泪无声无息的流出。
我竟就这样的放了他去。
而我本要对他说的是:不要走……
(二)
为何总要待到无可挽回时,才知珍贵。没有他的屋子,空寂而冷漠。他喜欢的CD我还在听,蓝调的萨克斯一如既往的吹奏着忧伤,却再没有我们相拥的身影席地共鸣。夜夜放飞音乐中的翅膀,任它们在空气中飘摇迷茫;思念亦如疲惫的荆棘鸟,寻不到落脚的地方。
如同我在梦中,唤不回海角天涯的他。
我突然明白,梦中那渐行渐远的小舟,是他;怀中那拥着的饰物,是我们曾有的爱情;而那个孤岛与肃穆的青楼,象征的,却是我枯守而不肯走出的心。
……
手中的烟蒂不觉已燃至尽头,灼烧指尖的疼,丝毫不能减轻心中的痛楚与无助。
将脸深埋于掌心,该如何用双臂来温暖自己?
失去他,不如失去我自己。
而今,远在他乡的你还好么?在那个陌生城市里,可有了关心你,爱你的她?你本该有个温柔懂事的人来照顾自己。她应该会在你疲惫时,递上一杯清茶;会在你不开心时,为你说着俏皮的笑话;会温柔的倚在你怀中,静静听你的心事;会为你整理零乱的房间,并在你每日黄昏归家后做上一桌可口的饭菜。
只是这些,是现在的我不能给你的。
尽管想到这时,会心如刀割。
夜雨依旧淅沥。诺大的房间中,唯觉寒意沁人肌肤。冰冷,人更觉了无睡意。
(三)
铃——”手机突然在此刻感应似的响起。猛的抬头,怔然的注视着枕边闪亮的手机屏幕,手却迟迟没有伸出,犹豫再犹豫。
这一次,铃声不屈不饶的响着。仿佛可以看到铃声后的脸,是如何固执的坚持。
终于,握住手机,接听。
那头的呼吸急促,沉默过后他问:梦见你在哭…,还好么?
没有回答,眼中却有了氤氲的雾气。许久,才努力微笑着说:嗯,还好。
随后,彼此陷入更长久的无言。
……
泪眼模糊中问自己:这一次,紧握住的手,还会放开么?
窗外雨声渐歇。
东方一抹微白渐透入了帘栊。一阵风袭来,拭落了昨夜屋檐上,春雨的泪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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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獸都市
室內的溫度恰到好處,二十五度。陽台上種滿了綠蘿,紫羅蘭,茉莉,玫瑰,和粉雛菊。透過大塊玻璃落地窗望去,滿陽台的綠色被粉白淺紫的花兒擁簌著,美麗又可愛。
舒服的躺在真皮沙發上喝著冰鎮的可樂,一邊拿著遙控器不斷換著電視頻道。上面不是無聊的廣告就是讓人暈暈欲睡的肥皂劇。“真搞不懂人類幹嘛用這種方式來娛樂自己!” 我不滿的嘀咕,隨手撩開垂向額前的一縷長發。
懶懶地起身走進衛生間,于鏡前駐足。一張美麗的人類少女的臉白皙俏麗,雙眸的顏色正常時候是深夜的黑色,當變身時,它會變成火燄的深紅。
我是住在X市的妖獸。
千年來,我們這一族的妖獸或是另一些異類,早已學會了如何悄然無聲地藏匿到人類的世界中。和人類一樣,在妖獸世界裡我們都有著各自的行為規範和道德準則。大多數時候,在不驚擾人類的情況下,各類妖類得以在城市中的某些角落裡相安無事隱藏下來。
你不會察覺。它們或許是與你擦肩而過的路人,或許是某個公司的普通職員,更或者,就像現在的我這樣,只是住在你隔壁的鄰家女孩。
大多數情況下,我們會與你們相安無事。
當然,偶爾也會有例外。
回到沙發上,從電視中傳來的一則新聞引起了我注意。
“現在是特別新聞報道。今天早上,在城北郊區的大嶼山附近,發現一具年輕女屍。該名女子被發現時全身血液被離奇抽幹,辦案人員稱在女屍的身上沒有發現有任何傷口,現場也沒有打鬥的痕蹟。據公安部門透露,該名遇害女子現年二十六歲,是在某公司任職的高級白領。推測該女子是在昨晚與同事在酒吧分手後獨自回家的途中遇害。稍後我們將對這起奇異的案件進行追蹤,請關注我們後面的新聞獨家報道。”
看來又到了吃宵夜的時間。不去拜訪一下食物,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我伸出舌頭舔了舔鮮紅欲滴的唇,優雅地從沙發站起。抖了抖肩,一對碩大的黑色翅膀從背狎上伸展了開來,微微拍動。我滿意的看著鋒利的翅骨如刀刃般的閃著妖異的光芒。
自古就有以人類為食的妖獸,當然也有以它們為食的同類。萬物總是生生相克、相輔相成的。
上次吃大餐的時候已是上月前了。
那是一只足有半個屋子大的蜘蛛。當它得意洋洋的撐著八只腿,準備吃掉眼前的晚餐時,我正好也在琢磨著是該用翅刃將它一片片切碎了吃呢,還是用靈火將它烤熟了吃。最後我還是選擇一口吞了那個八只腿的家伙。因為當我現出食妖獸的原形後,它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雖然我一向不怎麼挑食,但也會覺得不耐煩和惡心,也就沒了心思細嚼慢咽了。
揮手在身體前後畫了個圈,布下結界。這樣在天空飛行時才不至于被人發現而驚世駭俗,也更利于無聲無息的接近獵物。仰首看了看天空,拍拍翅膀,我從窗口飛了出去。
在城市上空盤旋了幾圈,就看到一股暗紅的妖氣從一座三十多層的大廈頂上直衝雲霄。心中一凜:看來這裡的妖力不弱。
不多時,我已悄悄地立在頂樓上,順勢將背上的翅膀收入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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