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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届群杀『烈火如歌』第一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9帖,此为第16帖)

(作者:爱小散;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5 19:21:44)

[1-06]影妖录 ——贴杀:[烈]照影 参精贴 [烈]暗影

【前言】

在这个世上,人人都会有影子。

当日月普照大地,万物都会因光的照耀投射下自身的阴影。而我们影妖一族,则为舞月王朝的皇室而生。

六百年来,我们的存在只有皇室中少数几个重要人物所知。我们的职责,是替皇室直系血脉承受病难伤痛。每个影妖,都会守护皇室中的某一位王、王子或公主,当本体寿终正寝时,我们也将随之烟消影散,永远消逝……

这就是无影族的命运。

而我所记录的,正是在这万丈红尘的乱世中,无影族每一个影妖的故事。

它们中,有忠心耿耿、恪守责守的;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有至情至性,甘为本体付出一切的;也有因已所欲,弑主叛变,苟活寄生于孤魂野鬼中的……。

无论甘与不甘,它们都将在此上演出一场场宿命的表演。

【是影之死】

(一)

是影这阵子总有些心绪不宁。

做为无影族的族长,族内诸多事宜都要经他深思熟虑后一一定夺。而最近,自从他的本体,当朝的王——流莹与他在密室中一次深谈后,是影变得心事重重。

谁也不知道王与他谈了些什么。只是回到幻影阁后,他便将自己一人关在房内不出。三天后,是影命影奴将族中所有守护本体的影妖召回幻影阁,有重要事情待宣布。

此时,是影负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一轮皎洁的明月沉默着。

夜色如水,凉风习习。

正值清秋。如薄雾般轻透的月光照进房内,将一张酷似舞月王的脸,映得梭角分明,犹如石雕。

如若不是他迎着月光的身体后没有影子,几乎让人认定,他就是舞月王朝的王——流莹。

一团黑影从门缝中无声无息的涌进来,片刻,从地上立起,幻成模糊的人形。

“族长,他们已到了。请移驾议事厅。”

“嗯,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到。”

“……只有,空影还没到。”影奴犹豫了下,报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他淡淡的自语。抬头留恋的看了一眼月色,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

(二)

议事厅内,烛火通明。

“留影,你平日最得族长信任,应知此次为何事招我们回来吧?”。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沉声问道。

“我也一无所知。要问详情,你还不如问时时伴在族长左右的影奴呢。”留影懒洋洋地瞥了眼刺影,耸了耸肩。

刺影眉头一皱,“哼”了声坐回了位置上。

“问影奴还不如不问呢!除了族长,谁跟它说话它都像个哑巴,难怪修了几百年还黑得跟锅底灰似的。”一袭紫衫,二八少女模样的拂影撇了撇樱唇,顺带白了眼留影。

“你的原形不也黑得跟锅底灰似的?你以为变成个漂亮女人,里面就不黑了?”留影嗤之以鼻。

“你……!”火暴脾气的拂影一激就着,从桌上抓起个花瓶就扔了过去。

留影坐着纹丝不动,任那花瓶穿过身体落在地上,跌成碎片。对于影妖的身体来说,任何实质物件的伤害都无效,除非是本体受伤,不然对它们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完了……,你把影奴最喜欢的玉锦瓷瓶打碎了,一会它不找你拼命才怪!”留影一脸坏笑。

拂影暗自懊恼。自己怎就一时忘了,那花瓶根本伤不了留影分毫的。见留影在一旁笑得更是得意,不由气得脸色都变了。

“哈哈!大家快看,拂影的脸黑得都快能挤出一斤墨了!”

“噗——!”暗影首先憋不住笑出了声。慕影和照影也有些忍俊不禁。

众影妖笑成一片,唯有刺影置身事外,一脸阴云的低头沉思着,不知在想什么。

(三)

正在这时,大家的声音被打断。

“族长到——!”影奴不知何时,已穿过众妖身旁来到族长首座旁。

众妖忙纷纷起身,低头恭迎。

留影对拂影使了个眼色,拂影赶紧借起身的时候,将碎在桌旁的玉锦瓷瓶的残片挡住。瞟了眼影奴,见它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左手迅速拈了个“移”字诀,将那堆碎片凭空变没了,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是影缓缓步入厅内,在族长首座慢慢坐下。

“大家坐吧。”是影略带疲意的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坐下。

“……今日,让大家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们宣布。”他说道。将众人诧异的表情一收眼底。

他眼神复杂的环视过去。

留影是舞月皇朝小公主筱若的暗星受体,按照王的安排,她将会是舞月皇朝的女王。今后,他注定要承担筱若身后的众多阴谋与暗算。

慕影和照影,向来恪守职责,对族内之事忠诚不二,到令他很放心,只是,二人谋略稍欠。

暗影和拂影,却让他有些担忧。前者性子过于怯懦,后者却时有不安本份。今后的路,还得有人慢慢指引它们,才能修成正果。

最让他不放心的,是刺影。这么多年来,刺影的心思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刺影的野心太大,不管这族长之位是传与不传它,它都会生出事端。本来,他早已想好了一个遏制刺影的最好人选,却不料,它的所作所为却令自己非常失望……。而这族长之位,到底要传给它们当中的谁最适当呢?

众影妖见他只是紧锁眉头沉思,却迟迟没有宣布要交待的事情,不免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四)

良久,是影终于抬起头来,目光沉毅。

“今日,我要宣布的是——要将族长之位,传于你们当中的一个。”

此言一出,众影妖都大感意外,只有刺影面色一变。

“而这位新任的族长,将会代替我,引领你们……”是影突然眉头一皱,猛的捂住了胸口,面色渐渐苍白。

影奴最先发现他不对,一步抢到是影身边扶住他。其余的人纷纷围上前去,却被他举手制止。

“……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他无奈的苦笑。

“留影听命!若我不在,你便是……便是无影族新的族长!”他吃力地宣布。

留影愕然地愣在了原地,不能置信望着是影。其余的影妖则无言的看向他,目光中有吃惊的,有复杂的,有羡慕的,也有忌妒的。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留影还没得及反应,只见是影捂着胸口的地方,已开始涌出大量的浓黑色的元影。

众妖大惊失色!

元影作为影妖的元神,一旦开始流泄体外,就代表,族长即刻就会影消神散,永远消失!

“留影,你……上来。”是影似乎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神情坦然。

留影慢慢走上前,眼看着是影胸前的元气一流出体外就消散成烟,竟茫然不知所措。只是慌乱的,想要用手去帮助他堵住胸前的那个越来越大的黑洞。

“呵呵,没用的。我和王,将在同一时刻死去。”

“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们影妖族的责任。”是影拍了拍留影的手,微笑着道。

“为什么选择我?……我不明白!”留影低低地问。

“你会明白的……”是影勉力撑起身来,伏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留影一愣,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过头来,他淡淡地含笑一一扫过下面的族人,他们中的大多数面含悲戚地望着他。

“我走后,留影便是无影族的族长。大家不必悲伤,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如今,我终于要卸下这个重担了。永别了——我的族人们!”他缓缓闭上了双目。

随着最后的话音才落,是影的身体在众人的惊呼中,无声的爆裂开来,四溢的元影游离成无数的黑烟散去……

留影默默目送着空中的是影的元影,带领众妖齐齐跪了下去。

没有谁注意到,低伏于地上的刺影,望向留影背影时,面上一掠而过的怨毒与嫉恨……

同年同日。

舞月历627年,刚过完四十大寿的舞月皇朝王流荧突遭暗杀,全朝震动。同时,既定的王位继承者——流荧王最宠爱的小女儿筱若失踪。

贴杀:[烈]照影



第七届群杀『烈火如歌』第一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9帖,此为第17帖)

(作者:爱小散;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5 19:22:45)

[1-07]屁滚尿流(贴杀[烈]流荧,参评) [烈]天印





  入夜,秋风萧瑟。夜来国碧螺宫外,面容消瘦身形修长的玄玉手握玉杯,孤独地伫立在宫檐之下,出神地凝望着夜空中翻涌的云雾。

  数百年来,夜来国偏安一隅,虽人丁不旺,国人却也乐得逍遥自在。自中原诸国得晓夜来国后,中原人多自恃文化正统而鄙视之。只因夜来国传统喜夜之宁静远白昼之喧嚣,国人多以夜色中狂欢作乐,白日则庸懒无为,全国上下,无论国君还是庶民,每日必在夜色中手捧美酒,乐而忘忧。

  尽管玉杯中已无点滴美酒,玄玉仍坚定的握杯于胸前,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从来杯不离手。握杯的每一种姿势代表着他不同的心绪和决断。当年与父王的宠妃樱子月夜幽会时,他总会轻柔的捧着玉杯,由此而迷倒樱子,死心塌地随从。而号称夜来第一美女的樱子,那如水一般温柔的女人,却是任何男人都垂涎三尺的。按照夜来国的习俗,国君崩,则其妻妾与权力财富都将由太子继承,太子崩若无子则由二王子继承,依此类推。

  玄玉排名老九,上面八个哥哥无一不觊觎樱子美色,父王病重期间,竟无耻地与玄玉商量以放弃争夺储君之位来换取樱子一夜消魂。

  在得知这些消息之后,玄玉的玉杯久久地放在唇边,既不饮酒,也不放下,任由美酒丝丝滴落。那一刻,在他眼中,杯中美酒色红如血。

  也正是在这宫檐之下,玄玉凝视着空空的玉杯,漠然的聆听着父王重病中的呻吟配合八个哥哥全家在宫外被屠杀的惨叫。就在当夜,樱子在尽心的侍候完玄玉后悬梁自尽,她无法承受这千夫所指红颜祸水的骂名。面对樱子那如玉般洁白而冰冷的尸体,玄玉纵声狂笑,眼中止不住的渗出泪滴落入空空的玉杯。

  他立誓要为自己正名,要证明给全天下的人看,他是当之无愧的夜来国主,也是唯一有资格拥有樱子的男人。

  

  近百年来,中原诸国仗着兵雄将猛,变本加厉的欺凌夜来国人,夜来国国土逐年锐减,国人更是苦不堪言,成为国君的玄玉从此再不饮酒,并扬言自此之后此玉杯中只装血,不装酒,只装中原人的血,不装夜来国的酒。

  励精图治的结果是上天的也许只是一次回报、一个机会,一个让玄玉梦寐以求的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不可一世的邻国舞月王朝发生内乱,皇室内争斗不息,昔日强大的军队也分崩离析各自为营。

  玄玉再不犹豫,手中玉杯重重一扬,挥军直下,鼓足士气的夜来国军,带着怨气与仇恨连连攻城拔寨,可眼见舞月王朝大半江山尽归其手,大军却突然受阻于九阴城下,不仅难有寸进,军队还伤亡惨重。

  卧薪尝胆或许只是一种精神鸦片,玄玉接连几天都无法合眼,伫立于宫外,时刻等待着前方探子的最新消息,这让原本消瘦的他更加消瘦,形容憔悴。

  当夜子丑相交之时,战报和谍报,突如雪片般飞来,正恰如那神秘莫测的夜空,瞬息万变。

  玄玉以最快的速度扫过所有的急报,其中一条尚未完全证实的消息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此消息源于舞月王朝最古老的一个传说,舞月王朝最早的一位国君建国之时曾与一个神秘的种族立下盟约,没有人知道盟约的内容,却知道正是得到那神秘种族的相助,舞月王朝才得以数百年的辉煌,无人敢捻其虎须,他们世代相传,攻守同盟。

  传说毕竟是传说,被信心和求胜的急切冲淡一切的玄玉一直认为,那不过是哄小孩睡觉的神话,而今战报中提到,并非兵将不勇,而是对方实在诡异,那些曾经战死的舞月兵士忽然又都复活,从埋藏的地底爬了出来,他们不惧刀剑,血流尽了仍然屹立不倒,活脱脱一支不死军队。

  现下玄玉胞弟,素称夜来国第一勇士的战枫及其部属,正被四方涌现的不死军队团团围困,其下军士已三日颗米未进,纵使战枫天下无敌,也岌岌可危,支持不了多久。

  玄玉不是没收到战枫的求救,而是作为一国之君的他必须顾全大局,在不死军队面前,派再多的军队也是送羊入虎口,这个赌资实在太大。思量片刻,玄玉手中的玉杯已不停的变了多种姿势。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时,两只无比柔嫩的巧手,无声无息的轻抚在他的双肩,温柔的抚慰他紧崩的神经。不用回头,玄玉也清楚,世上唯一有这双手的,只有自己的王后叶夜心,夜心与他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无奈玄玉却一颗心只在樱子身上,对夜心不过是看成小妹。

  这些年来夜心一直苦恋着自己,还在当初为自己争夺王位付出惨痛的代价。玄玉一直对她怀有深深的愧疚,不仅立为王后,还以各种方式进行补偿,尽一切手段对她爱护有加,所以在外人眼中两人是不离不弃,恩爱有加。

  而玄玉自己最清楚,除了樱子之外,他再不可能爱上别的女子。这一点叶夜心也明白,她对现在的一切早已知足,恪守本分,一如既往的为夫君默默付出。

  见玄玉依旧愁眉不展,叶夜心略为沉思,用纤纤玉指在玄玉背上写下四个字:“求助驸马!”

  王后苦心,令玄玉感动,为了不打扰自己的思绪,竟可不发一言,默默指语,忍不住转身握住她的细手,柔声道:“驸马天印与本王亦师亦友,满腹韬略阵法本王岂有不知,然则公主刚逝,天印丧妻之痛,一夜白头,本王于情于理也不能扰之。”

  叶夜心微笑道:“吾王这些年来一直忧心国事,王族之事少有留心,还记得曾经服侍过妾身的婢女优儿吗?”

  玄玉想想点头道:“此女乖巧,甚得母后欢心。”

  叶夜心点点头道:“两年前,母后将优儿从妾身这里要了去,王姐三辟公主又从母后那里把她要去了,妾身与优儿主仆情深,一直以来都想收她作义妹。去年公主大婚后,与驸马天印曾回宫探望母后,优儿也随主进宫。素闻公主仗着母后的宠爱性子暴躁,妾身恐优儿受苦,特安排时间与她小聚,却不经意间从优儿的口中得知一件公主与驸马之间无人知晓的秘密。”

  “哦?”对于女人之间的私密,无非八卦或者床第之事,玄玉实在有些提不起兴致,勉强应付。

  “其实驸马与公主表面恩爱,内里早已形同陌路,优儿常听见公主房内传来淫嗲浪声,而驸马却在门外长吁短叹.......”

  “驸马一夜白头,可是本王亲眼所见。”

“此事确非装出来的,而妾身觉得驸马此举却并非丧妻之痛,其中定有隐情,吾王若要得他相助,何不借吊唁公主之名,前去一探虚实?”

  “这、恐怕不妥吧?本王将如何探之?”

  叶夜心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玉瓶,双手呈上道:“吾王不必担心,妾身已有准备,此瓶中水,名曰赤阳仙露,服之本用于男女鱼水之欢却也能让人吐露心事。吾王可邀驸马赐酒谈心,加入此水,必有所得。”

  玄玉接过玉瓶,奇道:“王后何得此水?”

  “吾王应该记得,三辟公主幼年时师承女英族阴姑门下,十年艺成,才得以回宫,女英族善长采阳补阴之术,三辟公主得自阴姑嫡传,自然知道如何配制这种方剂仙露。妾身与公主一起长大,对她虽无好感,却也有姐妹之情,此瓶仙露正是妾身与吾王大婚之日赠与妾身的,这些年来,妾身一直未用一滴,此时正可用来解吾王燃眉之急。”

  叶夜心踮起脚于玄玉耳边一阵细语........

  

  夜来国模范丈夫,为亡妻一夜白头的天印,此时正独自在房内喝着闷酒,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如患了失心疯一般。王府众人,无不感叹,驸马与公主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两人用情之深,世间难有比拟,如今阴阳两隔,只叹天理不公。

  玄玉驾临王府,正好撞见蓬头垢面,赤裸上身的天印,正在府内疯癫的又哭又闹,立即命人将其拉到一边猛灌醒酒汤。

  酒醒后的天印拜见玄玉时,对自己这身邋遢的形象是又羞又怕,长跪于地。玄玉示意身边人退下,亲手扶起天印,叹息道:“这里没有外人,姐夫请起吧,本王怎会怪你。今次特来凭吊公主,赐酒数坛,与姐夫共谋一醉。”

  天印惊诧道:“吾王已发下重誓,数年来唇不沾酒,不可为此破誓啊!”

  玄玉凝视了他一眼,拉他到一旁桌边坐下,亲手抱起酒坛去封上酒,“夜色美酒乃是我夜来国之传统,遥想与公主幼年,对本王疼爱有加,祭奠公主,破誓何妨!”

  见玄玉如此豪情,天印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两人几巡过后,由玄玉提议放下各自尊贵的身份,学着寻常百姓,举着坛子畅饮,甚至坦胸露乳。

  天印哪里知道,不经意间酒中已下了赤阳仙露,他只觉内腑至口舌均燥热无比,越是狂饮,越是全身热得难受,须臾之间,全身赤红如火碳,双目如火喷,逐渐他眼光迷离,神思恍惚,眼里心间只有龙虎交媾,阴阳两合。

  玄玉见状,知时机成熟,立即击掌数声。门外守候多时的美艳俏婢,缓步入内,直步天印身边,又将全身衣衫缕缕褪去,一丝不挂。天印再也按捺不住,情不自禁的滚入裸女怀中........

  待到房内云雨散尽,玄玉再次入内,正襟危坐,神情凝重。

  带来的几名俏婢此时秀目紧闭,眼角含春,早已瘫软无力,不省人事。而天印仍气息急促,双眼圆睁却神色呆滞。

  玄玉朗声问道:“驸马天印听着,你可爱三辟公主?”

  天印一怔之后,忽然喘着粗气大骂:“谁爱那个狗屁公主,根本就是淫娃荡妇,此贱人死不足惜........”后面他越骂越激动,以至于言语之中多带粗言秽语。

  玄玉实在听不下去,拍案怒道:“大胆天印,既不爱公主为何求娶,还如此这般诋毁于她?”

  天印痴痴的傻笑几声,“迎娶公主,乃是受师之要求,如娶得公主则可将他一身通天晓地的本事尽传授于我,得此本事可通神鬼之道,无所不能。至于诋毁公主,此乃不争之事实,从何说起?”

  “你师傅?是谁?”玄玉与天印相交数年,曾多次问其排兵布阵精要何处学得,天印却一直说自己天人交感于梦中受神人指点,乃无师自通。玄玉虽不信,但又查无实据,只好姑且信之,未料他真有秘而不宣的师承。

  “天门峰五绝老人。”

  “哦?为何要你以迎娶公主为条件?”

  天印听后忽然面目扭曲,似痛苦难言,出汗如浆。玄玉知有这种症状,为天印实不知情,若再逼问下去,怕是会变成白痴,于是再问道:“你这一夜白头又是所为何事?”

  天印果然神色稍缓,道:“玄玉多年积极筹备南征,公主得知后欲速成女英最高秘法——九阴玉女功。若在南征之前练成此功,便能炼制九种魂器,依仗这九种魂器就能轻易扫荡中原,称霸天下,以解国恨。而这九阴玉女功需于九九八十一名处男交欢中不断吸取阳元,长达三年方能功成,公主于半年前开始闭关修炼,于南征之前急于求成,一月连御百男,以至走火入魔血崩而亡.......”

  听到此时,玄玉心如刀绞,叹道:“公主之死,实赖本王.........”

  “这三辟公主,练功勤奋,平日却冷漠无趣,与之成为夫妻几年之中,一年难得与之欢好一次,却又严令我连家中婢女都不许沾染。我天印还算是堂堂七尺男儿吗?”天印说到此处激动的拍着胸口道:“事夫不尽妻道,练功之时,却淫荡无比,不为淫娃荡妇,又能为何?更卑劣的是,她在闭关之时,竟暗中给我下了锁精散,让我阳而不举,举而不坚,一则让我死心踏地予玄玉卖命,一则让我对她守节,普天之下有听过男人守节的吗?其实这也就罢了,我一一依从,不敢造次,她本说好,出关之日便解去锁精散,谁料这个贱人还没出关就一命归天了,我天印大好男儿,从此岂不为废人?急怒交加,故此一夜白头。”

  玄玉直听得冷汗直冒,心想这三辟公主果然有些手段,猛然想起一事,忙又问道:“你已娶得公主,你师傅那身神鬼之术可有传授于你?”

  “尚未。”

  “为何?”

“迎娶公主只为条件之一,传授本领,还须让他也娶得一位公主。”

  玄玉心头一震,王室中只有一位公主就是三辟公主,哪还有别的公主可嫁,立即又想到自己尚有一位不满十二岁的幼女菊花公主,当即大怒:“此贼可恶,我欲杀之!”

  拔出佩剑,就要向天印头上斩下,眼见天印就要血溅当场做一个风流糊涂鬼,剑峰却硬生生的于空中止住。玄玉又想到,“此时不可意气用事,危机当前,确需有高人破那不死之军,夜来国前途未卜,大局当前,失一个公主又有何妨?”于是唤人进来,用清水自天印头顶淋下。

  药效一除,天印立即醒转,却听玄玉当头暴喝:“大胆天印,你可知罪?”

  天印愣了一下,立即跪下惶恐的问:“臣何罪之有?”

  “侮辱公主,其罪一也,图谋不轨,其罪二也,欺君隐瞒,其罪三也,任何一条大罪都能诛尔九族。”

  天印此时已感觉到自己刚才被下了药,横竖死路一条,叹道:“也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玄玉,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想怎么样处置你直接说吧。”

  玄玉大笑道:“知我者天印也,现下国家有难,大军受诡异不死之军围困数日,你的项人头我暂且留着,若真如你所说,你师傅五绝老人有通神鬼之能,若能助本王以退敌军,踏平中原,本王答应,不仅给你封地千里,还可除去你体内的锁精散,母后与女英阴后姐妹相称,相信派人去要个锁精散的解法还是不太难吧。”

  玄玉满以为天印会立即应承,哪知天印却颓然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

“师傅号称五绝,绝心、绝性、绝情、绝欲、绝爱,其人连阴间的宗布神见了都怕几分,虽是吾师,却实为我一生都不愿再见之人。再则,他的条件........”

“他的所有条件,本王一律答应。”玄玉道:“只要他能退敌。”

  两日后,九转山天门峰绝命洞,在天印的引见下,玄玉面见了五绝老人,没想到的是这五绝老人除了一头银发,面容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天印拜首道:“师傅功力大涨,可喜可贺。”

  五绝老人正眼也不瞧他,而是瞟向玄玉,懒懒的问:“你就是当今夜来国国君?”

  “正是!”

“我神功已成,扫平中原区区小事,我的条件你真的应允?必须是夜来国正统王室血统的公主下嫁于我。”五绝老人双眼半睁半闭,似有不信。

“本王乃夜来国一国之君,未来要雄霸天下,岂是黄口小儿,自当一言九鼎。”

“如此甚好,我就以破不死军团,当作见面礼。”

玄玉闻言,喜出望外,拜首道:“夜来国未来国运,就仰仗先生了,如破敌军,本王不仅下嫁公主,还立即封先生为国师。不过,本王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但说无妨!”

“先生一身本领为何不正大光明求娶公主,却要徒弟李代桃僵?再则,先生为何迷恋我夜来国王室血统,莫非与先祖有什么渊源?”玄玉小心翼翼的试探。

  五绝老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本尊已年过九旬,让徒儿天印求娶公主之时,神功未成,形如枯槁,有何面目当夜来国驸马,至于有什么渊源,你可知夜来国史上有妙氏一族?”

  玄玉闻言大惊:“妙氏一族乃夜来国王室之外第二尊贵种姓,可惜百年前就无故断种绝代了。”

  “妙氏一族乃是北方最骁勇善战的种族,虽人丁不旺却无人敢轻视,夜来国之所以成国,全依赖妙氏一族的勇士大破牢山十巫,夜来国第一任国君亲口承诺,王室世代与妙氏结为儿女亲家,然而破十巫之后,妙氏一族也受到恶毒的诅咒,族中青年男女,新婚过后都会莫名暴毙。”五绝老人接着道:“本尊原名妙善,三岁就被族长派往山上学艺,以求道,誓要破除诅咒。岂知山中无日月,当本尊修炼有成之日,妙氏一族早已绝种绝姓。几十年前,又闻国中村夫冒充妙氏而被当时的国君整村诛杀,竟而不敢冒险相认,隐匿山林等待时机,后让徒弟先成驸马,以图后报,本尊誓娶公主,是为妙氏一族延续香火。”

  玄玉和天印听得呆了,良久,玄玉跪地长笑:“果真是上天庇佑,夜来国危难之时派妙氏一族前来解救。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五绝老人道:“妙氏与夜来王室本为一体,本尊炼制的九转回春丹不日即成,配合先天玄功,有返老还童之效,绝不辱没夜来公主。”

  “如此甚好,舞月王朝不死之军,已围困臣弟数日,危在旦夕,还请先生尽快施展神功退敌。”玄玉忙道。

  “呵呵,不急,什么不死之军,此等伎俩怎可瞒过本尊法眼。”五绝老人笑道:“当年牢山十巫肉体虽灭,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剩一缕阴神依附于舞月王朝苟延残喘,后成为神秘的无影族,他们有一邪法名曰暗星入体,就是其阴神注入凡人尸体之中,操控尸体作战,不惧刀枪水火。徒儿天印何在?”

  “徒儿在此。”天印慌忙上前。

  “先授你一阵,你速到阵前应急,此阵与以前传你诸多阵法不同,名曰:屁滚尿流阵。”

  “好阵法!定是形容敌军屁滚尿流的惨状!”玄玉叹道。

  “非也。”五绝老人道:“天机奥妙,非常人所能探知,胜中有败,败中有胜,循环往复是为天道。要屁滚尿流的,却是夜来国军。”

  玄玉和天印对望一眼,均目瞪口呆。

  以五绝老人肃然的神情,似又不像说笑,却听他又道:“此阵需以河洛九宫布阵,戴九履一,左三右七,六八为足,二四为肩,五居**,配合五行生克变化,以六合为象,变幻七星,出八卦之奇,得三才之力,应混沌之效,方能暂阻敌军,以保不失。”

  “徒儿领命,此阵虽有不同,但大体与所有阵用法相似,并不难成,又何为屁滚尿流呼?”天印不解的问道。

  “问得好,无影族以阴神附体是为人魈,虽是血肉难挡,却有一个重大的缺陷,就是惧五谷之气与污秽之物,先以阵法集先天灵气将之困于阵中,灵气覆盖之下,人魈行为受制,呆滞无力,失去攻击能力。再让军士们对其面门撒尿放屁,或以屎尿淋之,即可让其阴神离体,不死大军不攻自破。”

  玄玉天印均想,原来这就叫做“屁滚尿流”,果然名副其实。

  天印领命离去,玄玉欲走,却又被五绝老人叫住:“破不死军队只是治标,并非治本,无神族已成气候,阴神回归后仍可回复元气,屁滚尿流阵虽妙,却防守为主,难以速胜。我需再配制灵丹妙药,以达全胜。此有数粒銮豆种子,你速命人收集百草露配上这瓶天精圣水浇灌,不出五日即将结果,得满百果,交与我手。另外,你须亲自带公主前来,嫁娶之事你要守口如瓶,特别是本尊的真实身份,现下不宜过早曝光,一来恐引无神族寻仇,二来也不要未婚妻自小心中就留下阴影,阻绝我夫妻恩爱。就此两事办好,舞月王朝尽归你手便指日可待,你这就去吧。”

  玄玉慎重点头,捧着銮豆种子和天精圣水去了。

  数日后,玄玉亲自带着百粒銮豆果实以及菊花公主送到五绝老人洞中,自天印布下屁滚尿流阵后,果然大有神效,破得敌军。军士们除了按部就班的操练走位,剩下的就只管吃喝拉撒,放屁撒尿竟比刀剑管用,自然军心大振。

  五绝老人见玄玉果未食言,又花三日之功,制成丹药,交与玄玉道:“此灵丹炼制不易,秘法传自三皇五帝,其效生猛,名唤:巴豆,你速派人潜入舞月王朝境内,于各处水源中散此灵丹,舞月人食下,必然狂泄不止,五谷难留,神散气虚,无影族的暗星入体,再难收奇效。便可趁机大军压境,王朝可破。”

  玄玉闻暗喜,谋士齐非与众多探子正在舞月王朝潜伏,这就下令让他们依计行事,有此灵丹何愁大事不成?

  

  玄玉出洞传令,洞中只留五绝老人与少不更事的菊花公主,五绝老人狂喜的拉着菊花公主,左瞧右看越看越欢喜,“公主,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好哦!好哦!”一路闷得发慌的菊花公主自然拍手称快。

“你面对石壁大念十声,让爷爷我给你变出个年青英俊的驸马陪你玩......”

话语未尽,菊花公主就已面朝石壁大声念数:“一,二,三.......”

五绝老人满心欢喜的从一葫芦中倒出炼制好的九转回春丹,认真的数起来,一粒十年,两粒二十年,三粒三十年,四粒.......

哪知还没数好,菊花公主已数满转头:“……七、八、九、十!陪我玩的附马在哪里?”

五绝老人闻言大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将手中的九转回春丹尽数吞下,头顶顿时升出缕缕白烟。

一霎时,白烟弥漫整个绝命洞,菊花公主在烟雾缭绕中摸来摸去,最后找到一个裸着身子的六岁大男孩,尴尬万分的捂着下体,眼中尽是悲怆的神情。

  “小弟弟,你看到本公主的驸马了吗?”

  小男孩一下歪倒在地上大哭起来:“哇!一口竟吃了九粒,这如何是好?”

  菊花慌忙拉起他,哄道:“小弟弟别哭了,我呆会儿给五绝爷爷说,没有驸马,你陪我玩也是一样。五绝爷爷如此疼爱菊花,一定会应允的。”

  不出一年,夜来大军收复舞月王朝,国威大振,势如破竹,直指中原。而五绝老人梦想恢复的妙氏一族落空,后世并无记载,只留巴豆灵丹,流传至今。


第七届群杀『烈火如歌』第一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9帖,此为第18帖)

(作者:爱小散;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5 19:23:28)

[1-08]是 谁(贴杀[烈]闵子彦,参评) [烈]亦邻

是 谁

族长说,关于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密。

她问我:“你是谁?”
脑袋昏昏沉沉,痛得钻心。恐怕这次我伤得有点重。
那个声音继续说:“我叫筱若,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睁开眼,感觉这个人的笑容太过……用什么词好呢?
温暖吧。
我好像会在这个人的这种笑里……
消失。

这个地方大概比我以前呆过的任何地方都要漂亮,亭台水榭,花鸟虫鱼,无不惊艳,仙境的景色恐怕也不过如此。唯一美中不足,是自我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是江南漫长的梅雨季。缠缠绵绵的雨丝不断飘洒,迫人的云层也从不散去,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像蒙着一层雾气。
我无景可看,只能整日呆在宫殿内养伤。由于见不到太阳,时候临近中午了我也没有察觉。
门扉被轻叩两声,筱若直接推门走了进来,侍女满儿正好不在,但照理来说她仍然不需要亲自来给我送饭。
她笑着说:“我原本以为你永远不会出来见我。”
哦,原来她把我错当成了什么人,所以才对我这么好。
那个人,是谁?

醒来后的头痛一直在持续,丝毫没有因为修养环境的优美宜人而有所减轻,只能厚着脸皮继续留下来。然而呆得越久就越感到这地方的古怪。
除了筱若和满儿,这里显然还留有另一个人长期存在的痕迹。宫殿应该是近年才修建的,但门窗和各种家具上却有着不少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划痕,很明显是由打斗中的兵器所造成的,而筱若和满儿却是两个几乎毫无武功的弱质女子。另外,房梁和屋顶上灰尘的分布和磨损的程度令人无法相信那纯粹是自然形成的结果,似乎是常有人在上面栖息。
我们总是遇到危险,一株新移栽进花园的珍稀植物、一块餐桌上每天都会出现的小糕点,都有可能致命,甚至一杆毛笔、一卷新绸缎也会藏有足以毒死一水池鱼虾的小针头。我来之后不得不常常帮她们处理各种各样的危机,然而,让我疑惑不解的是,这样两个长期处在这样危险环境中的女子竟然轻易就信任了我这个陌生人,自救我之后不仅悉心照顾,而且从不防范。但更让我疑惑的是过去那无数次险境,筱若和满儿是怎么一一化险为夷的?
这些都加深了我的判断——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一直守护着她们的人。只是筱若似乎从没有见过那个人的真面目,所以我出现后她才会以为我就是那个人。

这一次又有人被暗杀了,是她的父亲。
皇宫内外为国王出丧的队伍浩浩荡荡,那些和她一起站在最前面的都是她的亲人,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悲伤。
她全身缟素,亦步亦趋跟在一个诵经的大和尚背后。唱诵声高亢喧哗,袅袅不绝,而她的脸上一片死寂。
那一刻我宁愿她的眼睛是闭上的,而不似这般空洞灰暗。我这才知道她的家族如此庞大,如此拥挤,容不下过多的温情。
只是连国王都逃脱不了暗杀者的追击,她却能次次安然无恙,这绝非是因为想杀她的人比想杀国王的要少。
是因为那个人。一定是。

会是谁呢?

喧闹终止得比想象中快很多,仿佛所有即将爆发的山洪在顷刻之间又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压回了地底深处,继续积蓄惊天的冲动,伺机而出。
我又过上了平静的日子,只是变得更经常观察筱若的表情。她虽然开朗好动,神色举止却从不浮夸。本可以春风得意,但我却很少在她年轻的脸上发现应有的恣意和骄傲。太淡泊,甚至连淡泊都不明显。
我隐约知道她的使命,以前我从没想过一个花龄少女能否支撑下一个帝国的未来,然而看着她,我会忍不住忐忑,也许还有点期待。
我越来越觉得她是一个谜,有时她看我的眼神会让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也许她对我的了解比我自己还要多些。
我太喜欢看着她,这样的习惯愈发难以控制,频繁到引起了满儿的注意,以至于有时候回过神来总发现她正望着我,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咪。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有没有脸红。

终于,连日不停的大雨过后,筱若又让我见到了那久违的笑容,和当初我醒来时看见的一样,比阳光更能使人融化。
她说:“两日后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她说这话的神色和口吻全然不像是要逃跑。不,她确实是准备要逃跑了,逃出这个美轮美奂的囚笼。那兴奋的劲儿,简直是在计划着一场——私奔。
我总算有点明白过来她的那种气质从何而来,如花蕾般香甜和期待的味道。
虽然那种味道在老国王流荧突然去世的时候几乎完全消失了,但现在它又完好地重新出现,看不出曾受过任何重创。

是那个人给她的。
因为那个人,她这朵花儿生长得寂寞却富足,她只期待着他,只信任着他。即使曾经软弱到以为全世界都将崩塌,最后还是可以因着那一点点希望就重新滋润舒展。
有时候我觉得她在透过我看他,这更加让我心痛,几次都想问她,为什么他就从没有露过面呢?

临近出发,雨季终于快要过去了。头天傍晚雨水就已经渐渐稀少,黑压压的云层开始变淡,隐约有亮光透射出来。
她站在窗前,突然问我:“如果明天出太阳,我是不是就永远都见不到你了?”语气是我不曾熟悉的悲伤。
是啊,我才想起来,我从未见过阳光。天一放晴我就必须离开,躲藏起来。
伤势已经恢复,虽然我没有说过我要走了,但我依然害怕她眼中那种洞察一切的光芒。幸好,她始终没有转过身来看我,月光勾勒出那个清冷的背景,从未有过的形单影只。
也许,那天她说的“我们”也包括了我?也许,她是想和我一起走!
一阵狂喜。
可是,却有那个人也爱她,胜过了我。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我立刻惶恐不安起来,仿佛已经泄露了心中的隐秘。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在不甘心,不甘心承认被一个注定在世俗的烈火和深渊中沉沦的女人所折服。现在我知道了,我是在嫉妒,我嫉妒那个爱她为她做了一切被她记得被她挂念的男人。
那个男人即使从没有在她面前出现,却早已如她呼吸的空气、饮用的水源一般渗透进她的肌肤骨髓,与她共享一个生命,成为她自己都无法摆脱的一部分,她的影子。
她知道他的存在,她一直在等待他。
而我,只是一个什么都给不了她的怪物。我是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怪物!

我从来不曾被这种几乎等同于自我践踏般的情感死死抓住过。无法正视自己,不能再继续思考,头痛欲裂。痛恨自己,也痛恨她和他。

他是谁啊!究竟会是谁……

最后我还是鬼使神差地一路跟着她逃出了皇宫。当然我要离开是不需要用“逃”的,不过对她们来说却需要有人护送。无论如何,多亏了这样一个理由让我对自己的行为宽慰很多。
太阳晚了几天出来,这对我来说反而是天公作美。在个名叫的“踏雪山庄”的新落脚点,我像一个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会突然暴毙的垂死病人一样,非常珍惜现在的生活。
可惜,新环境的地形还没完全摸清,就由于一个叫左天音的男人的出现,让我见识到一场真正的刺杀。
不知是因为他的箫音太过婉转美妙,还是我太过沉浸于梳理自己的情绪,总之这个与之前那些小喽啰们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人物在最开始竟然完全没有引起我的戒心。杀戮来得诡异而又突然,等我意识到那管绝美通透的“碧玉箫”所吹奏出的全是绝命的玄音之时,沉睡中的筱若已经气息渐微。我以为自己来晚了,顿时红了双眼,向那箫声的来源飞身扑去。

神啊,求您让我代替她!
求您,我无法看着她死。
不要让那个男人抢在我的前面!
现在,终于我也能为她做点什么了吧。
请救救我!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眼前只有剑气发出的寒光和火把映照下的猩红血色,耳边是箫声伴着逐渐鼎沸的人声。我想我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反击,恍惚中还见到带伤的他挟持了一个姑娘准备逃离。
我卑鄙地想,太好了,不是筱若。
只有她不能有事。
我安心了。

当眼前绽开一朵血红色的莲花,我终于想了起来。
是啊,我想起来了。

族长说,
我族的秘密——

温和的日光。
推门而入的少女,见到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忽然绽放:“留影,你醒了!”
她的笑容比阳光更加明媚,我仿佛觉得自己会在这样的光线中,
消失。
可是,哪里不对劲。
是这阳光还是这笑容?
想不出。头好像又在痛了。
我勉强撑起身子,尽量用恭敬的语气说:“你是谁?”

族长是影曾说:
“你记得也好,忘了也罢。因我无影一族最大的秘密正是那二字,忘记。
忘记自己,忘却记忆,忘了爱恋。
我们因其而生,为其而亡。”




第七届群杀『烈火如歌』第一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9帖,此为第19帖)

(作者:爱小散;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5 19:24:08)

[1-09]舞月风云 (帖杀[烈]闵子彦——参评) [烈]丁叮

舞月风云


自古以来,君王贤能,则盛世太平。
否,则国破家亡。

第一篇:暗流

1)
夜来国和舞月皇朝,一北一南,都已建立很久了,也相互想吞并对方。

正午,烈日当空,一条通往京城集市的街道上人头撵动,人声鼎沸;人群拥挤着、等待着。
片刻,一阵响锣,数十武士前面开道,将人群一分为二,挤到两侧;一车,一囚,缓缓而行,往刑场而去,两排武士拥簇,背着鬼头刀,凶神恶煞。

车上,一年轻男子,长发拂面,俊朗、憔悴、但眼神坚定冷酷。
人群跟随到了刑场,这里开阔平坦,监斩官坐在台上,抬头望了时辰,抽出令牌,掷向地面。
鬼头刀在阳光照射下亮晃晃的,刺眼,一卷红云飞,却是红衣红马。
人群惊呼声未绝,鬼头刀缓缓而落。
“太子有令,刀下留人!”红衣人勒马高叫。
年轻人抬头,转眼看着他,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行人又原路返回,丢下议论纷纷的人群:“太子性情真怪啊,居然替刺杀他的人求情。”

太子府,大夫于雍正陪着太子饮茶,于雍道:“太子英明,那无游虽然是杀手,但性情耿直,现在必定对太子死心踏地了。只是……”
“还有什么?大夫尽可直说无妨” 玄玉问道。
于雍看看左右无人,悄悄凑近太子耳边“太子要得天下,还须得一人。”
“奇非?”玄玉脱口而出,“可是,他被人诬告谋反,父王那里不好说服啊。”
“你父王庸碌无为,夜来国今后还得靠你的作为啊,怎么能被你父亲左右呢?”于雍是太子死党,一心想辅佐玄玉,因此说话也不避讳。
“大夫有何办法?”玄玉皱着眉头。于雍凑在太子耳边,如此嘀咕了一番。

入夜,宫里大狱门口,守夜的武士突然被暗器所毙,数条黑影闪进牢房,须夷,一个人被搀扶出来,骑上备好的马,飞驰消失在夜幕中……

齐非跑了,是乱党劫狱救走的!这个消息震惊了朝廷。
君王下令全国通缉,数日过去,了无踪迹。齐非很安全,他就藏身在太子府邸,只等风声一过就逃到南边的舞月皇朝。
齐非的才干,天下尽知,不愁不得重用,这是太子玄玉的一着妙棋。

一晃六年,在舞月皇朝,齐非经过不懈努力,渐渐取得了流荧的信任,已官至二品尚书。并且,他还利用职权,将金子鉴也引荐为流荧的御前侍卫。
只是,有旷世奇才的齐非的所作所为,对于舞月皇朝却都是背道而驰的。
齐非的城府,深不可及,齐非的忠诚,却近于似愚。


2)
流荧,是舞月皇朝第二十三代王。也许是上天对他薄情寡义的惩罚,舞月历六二六年,三十九岁的他仅得几个公主,依然无子,而宫廷里冠冕堂皇表象下的荒淫无度、乱纲乱常,都难逃齐非之眼。他甚至发现了舞月皇室暗星的秘密。

舞月皇上流荧近几个月精神萎靡,早朝也经常不开。这天夜里,请了个江湖术士来看星相,术士告诉他,身旁有小人,社稷有危,他颇受惊吓,一夜未休息好。
第二天一早,流荧召集群臣议事。

流荧看着下面群臣道:“我舞月皇朝历代繁荣,昨夜占星观象,最近我朝似有不吉之事发生,各位爱卿有何高见,尽请道来,以解国之危难?”
他这一说,众臣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各怀心事,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默不作声。

流荧见大家不说话,变得有些不耐烦,他把目光投向右丞相连少钦,连少钦却避开了他的目光,显得极不自然。
流荧想起了昨夜术士的小人之说,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他?
对于右丞相连少钦,流荧感情是很复杂的。
他还记得当年文洛歆对自己曾经的冷淡,似乎和这个连少钦有关,但鉴于他是先父遗愿推荐的丞相人选,也很有才能,就没有计较太多,今天却突然感到很不顺畅了。

流荧又转眼,望过左丞相尉迟千帆,这个掌握着所有兵权的忠臣,对于皇朝的江山社稷非常重要,他的忠心就如磐石一般坚固而稳定。
尉迟千帆看见皇上望着他,率先打破僵局:“依臣所见,北方夜来国自三年前太子玄玉发动政变而登上夜君宝座之后,这几年,政通人和,积蓄力量,逐渐壮大,加之其对我舞月皇朝窥视已久,今后必然是我国心腹大患,还望主公能尽早准备,严加防范。”
“恩,爱卿所言极是,请具体称述你的想法吧。”流荧点头赏识。
“臣以为,破浪将军有勇有谋,战场上作风强势,可派往边关镇守,霍忟轩,年轻有为,兵书韬略,无不熟稔于胸,是舞月皇朝不可多得的青年干才,应当重用,只要我朝外有强将固守边关,内有良臣治理内务,夜来国三年内必不敢来犯。”尉迟千帆借机推荐霍忟轩。
作为多年老臣,尉迟千帆隐约感到,当前宫内暗流涌动,几大派系明争暗斗,皇上无子,一旦离世,必生祸端,因此不免忧心;他也知道,霍忟轩有为,是中间派,是值得争取的。

流荧见尉迟千帆说的很有道理,颇感欣慰,又问到:“依爱卿意思,可封霍忟轩为何官?”
尉迟千帆道:“可封为兵部侍郎”。

这时,右丞相连少钦上前道:“分封大臣非同小事,兵部侍郎更是重要职务,还望主公多思量再定夺。”
流荧怔了一下,点头道:“两位爱卿所言都有道理,我也想重用霍忟轩,只是今日就定,未免仓促了,改日再议吧。”
“还望主公尽早决定。”尉迟千帆又说,边用眼睛斜瞪了一眼连少钦,连少钦装没有看见,但嘴角露着一丝冷笑。

流荧又呼唤大将军:“傲天,你可有何意见啊?”
“哈哈,老臣乃一介武夫,只懂得战场上为国杀敌尽忠,朝中的事全听主公安排,原谅老臣不善理政吧。”傲天大声说到。
听着这话,流荧觉得不太舒服,感觉他很言不由衷,但也不好再追问什么。接着,他又询问和讨论了一些有关夜来国和地方政务的问题便宣布散朝了。

回到寝宫,流荧才想起来,怎么没有注意到齐非?早上没有点名,齐非没有来吗?正要传人请齐非来,就听门外有人禀报,皇凉颜来了。

一听说妹妹来了,流荧立即起身迎接,凉颜是宫内流荧唯一的直系同辈亲人了,也是尉迟千帆的妻子,因此是他最为信任的人,有很多事,他都愿意告诉她,同她商量。但平时,他们兄妹很少走动,今天妹妹登门,一定是有要事相告。

(未完待续)

[烈]丁叮帖杀[烈]闵子彦——(参评)



第七届群杀『烈火如歌』第一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9帖,此为第20帖)

(作者:爱小散;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5 19:24:55)

[1-10]情 殇(帖杀[烈]暗影,参评) [烈]陌天若-------精华

1、


  那一夜,阎罗将军林寒打胜仗返京,皇帝夜宴群臣。
  园中无意遇到了逃席的林寒,他手持酒壶舞剑,一幅怡然自得的样子。
  本想驻步不前,绕道而行。而茹儿早闻阎罗将军之名,一直钦佩不已,今天见此人,自然好奇心重,拉住我的衣襟不前,非要看林寒舞剑。于是与茹儿想偷偷藏在假山后,不料被林寒转头发现。
  林寒那邪魅的脸逼在眼前,突地被抓住了手臂,顿觉窘迫。后退一步,正要言语,身后流荧带着一众大臣前来。
  王沉着脸,拧着眉,双眸中是隐隐的火光。一个是朝堂功勋卓著的大将,一个是皇朝最得宠的妃子。解释的话语是无力的,自古帝王的感情都经不起考验,高高在上的位置注定了天生多疑猜忌的性格。
  自此后,宫内便有着这样的流言:“南宫若妃夜晚与阎罗将军私会,被皇帝抓个正着,不知二人的私情有多长时间了……”
  
  2、


  沉重的宫门吱吱呀呀合上,关闭了外界的纷繁。
  偌大的宫殿内外半点人声也无,静得孤寂。怅惘地想,流荧今晚会歇在哪个妃子的身边。半个月了,他再没踏进我的宫门一步。他有他的骄傲,我更放不下我的自尊。
  昏黄的月色,洒进凤凰花树丛里,光影纷摇,隐隐透出了几分凄凉之意。
  切切地,又回到与流荧相对时的情景,也在这凤凰树下,花开的正好,拂面生香,流荧揽着我的肩,温暖的笑语,低沉的语调,言笑晏晏,一声声唤“若若,南宫若,此生有你,我不再寂寞……”流荧对我眷之特厚,冠绝六宫。三年了,沉迷在帝王的欢情中不可自拔,仿如闺阁一场春梦。
  曾经的三千恩宠埋没在记忆里,现在相伴的则是其他嫔妃冷嘲热讽的话语和势力宫人们冷冷的目光。
  站在台阶上,踞守在宫楼翘起飞檐上的猛兽,在暮色中显出几分狰狞,寒意渐起,透过薄袍,丝丝凛冽,无措地痛哭起来。流荧呀流荧,三年相伴,我难道不值得你信任吗?
  尘儿抱了件细罗斗蓬披在我身上,轻声劝说:“姐姐,回房吧!”
  低低回了她一声,抹去泪水,迈转低沉的步子转回。
  殿内烛火半明灭,夜风透过窗棂,徐徐吹得殿中绡纱轻拂。
  茹儿坐在摇床边打盹,筱若睡的很熟,粉嫩的小脸让人油然生出怜爱之情,小心地抱起她,轻轻拍拂,捂在心口。
  孩子满月时,流荧逗弄着女儿:我们孩子的眉眼与你太相似,简直是朕的小若若,就换她“筱若”吧!
  换醒了茹儿去睡觉,这丫头始终对那天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见我都是躲躲闪闪的,照顾筱若更加尽心尽力。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
  茹儿和尘儿是我的一对双胞妹妹,自从父母去世后,更是余我们姐妹三人相依伴,遇到流荧进宫后,也带着她们二人,指盼着给她们找个好人家。寂寞的深宫,她们也是我最深的依赖。
  心神,冷了又热,热了又冷,盍上眸帘,无力的疲乏慵倦升上眉头。
  
  
  3、


  流言蜚语也伤人,传得久了,假亦成真。
  茹儿匆忙在外面跑回来,面带忧色,扶着我的膝大哭。
  “姐姐,我害了你,更害了将军,皇帝收回了林寒的兵权。夜来国大肆进攻我边境,破浪将军百里告急,请求朝庭派兵支援,皇上不允,还在殿内大发脾气。”
  缓缓扶起茹儿。温婉微笑,握住她的手,轻轻道:“茹儿,姐姐不怪你,别操太多心了!”
  流荧,你是明君,怎么能任性而为。
  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他的大殿而去,我要见他,这些日子,我熬得够苦了,这样下去,我会疯掉,流荧,谁让我爱上了你,爱上了你给的痛,这份爱让我甘之如饴。
  林寒正跪在殿外,我路过他的身边,低声道了:“对不起!”
  殿内深静,除了垂手恭敬等在殿外的内监宫女,流荧孤零零的扶头独坐。
  轻轻唤他:“流荧……”
  他抬头,冷冷地看我:“若若找朕何事!”
  我心中已然冰凉。不觉苦笑,罢了,硬着头皮上。
  “皇上,我和林寒只是偶遇……”
  “朕不想再提起此事”,他摆手制止了我。
  “我……那大战在即,为什么还要夺了林寒的兵权,舞月皇朝离不开阎罗将军。”
  “够了,别再说了!”他走下来,低声咆啸着。
  我泫然,流荧,只有你,我的心里只有你。
  “没有阎罗将军,我还有铁血将军,我泱泱舞月皇朝,有的是神勇的兵将!如今,你还为他着想,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他?!”他紧紧抓住我的肩晃得我眼晕,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他拂袖转身离去。
  惊恸不已,良久,良久。原来他给我的一切情意与荣宠是如此虚假。
  虚浮地迈出宫门,对上了林寒澄静的眸子。他的目光带着怜惜,轻轻拂来。
  转过脸,风吹散了我的长发,和着远远的不知名的鸟鸣。

  4、


  白天原来那样长,那样长,好像不情愿让给夜晚。黑夜更像是要和晨光较劲,一丝一毫都不愿退让。
  流言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消褪,宫门前更加萧索。
  我们的日子并不算难过,虽说流荧不再踏进我的宫门,但也不曾苛刻我们的衣食供给,筱若依旧是他最喜爱的女儿,在他闲暇时,会差宫人抱了女儿去玩。我还是感激他的,至少他让筱若留在我的身边。
  坐在灯下,给女儿裁冬衣,针脚缝在里边,要做得足够细密,贴身穿才不会伤了娇嫩的肌肤。
  黑影闪过,有人跳了进来。有刺客!惊得我要大喊,却被来人紧紧捂住了口。
  “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低头看了女儿的睡颜,点了点头。尘儿这时也从外间跑了进来,见此景,更是惊得不敢吭声。
  来人放过我,转过身来,一个陌生年轻男子站在我身后,穿一袭黑色绸衣,长身玉立,目光炯炯的打量四周环境。
  “皇宫一点都不好玩,也就是摆设精致了些!你是皇帝的妃子吧,果真国色天香。”
  我脸上不由得一红,心里惴惴不安,抱起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或许看到了我的紧张,他急忙摆手,“哎!我不是贼,对你也没歹意,我就是来皇宫偷玩的!”
  “云景飒,你想干什么!”是林寒,林寒执剑闪进来,把我护在身后。
  黑衣人皱了皱眉头,推开林寒的剑。挠挠头,不疾不徐地戏语:“我说冷妖,别这样,我只不过在皇宫迷路了,又不小心中了一箭。”
  林寒撤了剑,冷冷地说:“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快走吧!”
  云景飒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我倒是想走,可走不远。伤在腿上。”说罢盯上了林寒身上的玲珑酒壶,扯下来,猛灌了一口酒。
  一股血腥气冲进了鼻,地上有血迹。
  云景飒和林寒好像是朋友,出于对林寒莫名的感动,唤尘儿从房间拿出备用的止血药。
  简单做了包扎,二人飞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茹儿匆忙跑进来,抱着我,大喊:“姐姐,姐姐,没事吧!”
  轻轻拍她的后背,今晚,着实意外不少。
  院里一阵嘈杂,皇后文洛歆的凤辇停在院里,急忙迎上前去。
  她冷冷地推开我,闪身就要进房,糟了,房间内还没来得及清理干净。一切都晚了。
  “若妃,今晚宫中有刺客,有人看到说逃到你宫里来了,看这地方的血迹,说,你把刺客藏到哪里去了!”文洛歆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随后赶到的流荧却把目光紧紧锁在被云景飒遗忘下的玲珑酒壶上,上等焰璃制成的玲珑酒壶,这本是林寒寸步不离的东西。
  怒火在他身上燃烧,两眼满是骇人的光芒,一字一句的迸出:“若妃从今始,入住冷宫,不得君令,永不复出,筱若公主由朕亲自抚养。”
  
  5、


  冷宫久无人居住了,野草横生,宫瓦残破,满目疮痍。
  尘儿和茹儿自是陪着我的,三个紧紧抱在一起。对不起,妹妹们,姐姐没给你们带来荣华,反而连累了你们。
  待茹儿出去时,尘儿偷偷地把我拉到一边:“姐姐,你不怀疑茹儿么,是她非要拉你看林寒舞剑,是她传话告诉你皇帝削了林寒官职,那晚我俩明明在外间,她刚开始没出来,为什么偏偏只比皇后早了一步……茹儿曾偷偷告诉我她是喜欢皇上的,皇上曾说过咱们姐妹三人长得很相像,会不会她想除掉你而代之……姐姐知道映瑶三公主的生母吧,听说原来是皇后宫的宫女……”
  心变得更凉了。静默半晌,缓缓安慰尘儿:“不会的,我们是嫡亲姐妹,我们三个不能有嫌隙……”
  不会的,茹儿不会这样背叛我,她是那样的天真,可是,一切的巧遇仿拂就像安排好的。
  一会儿,茹儿就蹦蹦跳跳着跑了进来,手中摘了满把的凤凰花。
  见我皱眉呆坐,一如往昔,又靠在我的膝边安抚,“姐姐别再伤神,小心伤了身子……冷宫的后边居然有一大株凤凰花树,瞧,开得真好!”
  逼视她片刻,“茹儿,你可是真的背弃了我吗?是你在皇帝到来前故意拉我看林寒,是你算准了我为林寒复职请命的结果,是你通风报信给皇后的吧!”
  茹儿抬头惊愕道:“姐姐,你说什么?”
  “别再装了,茹儿,没有那么多巧遇!”
  一滴泪倏然落在我手臂上,温热的触觉灼得我心痛:“没有,姐姐,我没有……不是我……”
  冷冷地推开了她,茹儿,你真得令我失望。
  关闭房门,任她在外边嘶喊,置之不理。
  半饷,尘儿来催我吃东西,说老半天没见到茹儿了。摇摇头,没胃口,苦笑,世态炎凉,茹儿你跑出冷宫了吧,飞上枝头,姐姐也是祝福你的!沙哑着嗓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入夜,被一阵急骤的拍门声吵醒,尘儿闯进来,急声喊:“姐姐,茹儿,茹儿她……”
  被尘儿拉出来,在冷宫废弃的一间柴房里,茹儿吊在房梁上,早已了无声息。
  
  6、


  不停地流泪,不停地哭泣,茹儿,我的好妹妹,我是应该相信你的,我怎么能怀疑你。是啊,如果你背弃了我,怎么会随我搬进冷宫,南宫若呀,南宫若,你何时也如流荧一样,被猜忌毁了一切。
  眼睛干涸得刺痛,我已无泪。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虚浮,便不省人事了。
  醒来后,尘儿端着一碗米粥坐在床前。
  “姐姐,两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吧!”起身看了眼,一阵干呕,呕得胃都要抽出来了,急急躺下。
  “莫非,姐姐……”尘儿脸上笑着问。
  最近身子不适,心伤未曾多想。欣喜之中更是悲伤。深切地期盼着给流荧再添一个孩子,如今倒真是有了么?
  “一定要先找个太医瞧下,求皇上放姐姐出冷宫。”尘儿搓着手不停地走来走去。
  嗯,拿出来随身带的凤凰花荷包,放在尘儿手里,这本是一对,尘儿,你快去告诉流荧,他若念旧情,肯定会放我出去的。
  尘儿去了许久许久。抚摸着小腹,孩子,但愿流荧真的能明白我,但愿你能给母亲带来新的转机。
  第二天,尘儿没回来,倒是云景飒来到了冷宫。
  拉起我的手,让我和他离开。
  不,我不能离开,我等尘儿回来。
  “尘儿回不来了,她死了,她惊了圣驾,被处死。”云景飒冷冷地冲我咆哮。“跟我离开吧!林寒告诉了我一切,是我害了你们,就让我照顾你的后半生!”
  我不相信,流荧会如此绝情,我总以为,没有坏到最底处那一日,只是没想到这一日竟来得如此快。
  筱若,我的女儿,是这宫庭中最牵挂的羁绊,没有我,相信流荧定会加倍呵护你的。
  
  7、


  八个月后,踏雪山庄,庄主云景飒的夫人南宫若产下一对双胞姐妹,孩子没有随父姓,取名:南宫忆茹,南宫忆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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