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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届群杀『烈火如歌』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1帖)

(作者:爱小散;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5 22:22:05)

3 道不同 映瑶
5 流落江湖成白首 左天音
8 遇见 齐非 -----------精华
10 寻梦人 风涧玥
11 另个角度看故事 蓝颖
12 夜 青觞
13 嫁衣 连少钦
14 往生路 阎天焰----------精华
16 漩涡 丁叮
17 无影护法 无游
18 明月,梅花,刀 暗影 -----------精华


第七届群杀『烈火如歌』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2帖)

(作者:爱小散;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5 22:24:36)

[3-03]道不同(帖杀[烈]满儿 参评) [烈]映瑶

微风轻轻吹拂,河边枯黄的柳叶零零落落的飘摇着。
  风涧玥立在河边,望着河水里自己的倒影,心绪潮涌潮落:已经秋季了,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之间我居然已经渡过了十几年的秋季了。为何最近感到如此的疲惫,以前从未有过这般心境的。现在我的居然有些多愁善感了,为什么?风涧玥心绪烦乱将原本把玩在手中的石子狠狠的掷向河中,河水顿时漾起细碎的波纹。
  风涧玥的余光看见离她不远处的一个人,此人自从她进入镇里那天起,便一直悄悄的跟踪她,她只是一直没有拆穿他而已!
  风涧玥今天心情有些烦乱,她信步走向那人,那人见风涧玥走近他,深知风涧玥已发现了他,他静候在那儿,等候风涧玥的深斥。
  “闵子彦,你干嘛老是跟着我,像一个尾巴似的!”
  “谁愿意当你的尾巴呀?我说你这人怎么头脑这么简单啊,你这样一个人离开算是怎么回事,是对庄主的不满,作无声的抗议吗?”
  “是,他让我太失望了,空有一身武艺,却不能为师报仇,他这样子对得起我父亲吗?”风涧玥冷冷的道!
  “是,是,是,庄主这样不思进取确实很让人失望。不过,在下却认为,庄主这样做肯定有他的计划,只是他不肯让我们知道而已。”
  “哼,你别为他的不负责任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骗我,我是非走不可的,我不想听你为他编造的任何理由。”说完,风涧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闵子彦甚是机伶,愣是在风涧玥将要使出她的绝世轻功要溜走的时候给拽了回来。风涧玥怒了:“闵子彦放开你的手!”
  闵子彦不理风涧玥,紧紧的拽着风涧玥进了一家酒肆。
  “坐下跟我一起喝杯酒,最近我老是一个人喝酒,很没意思。”风涧玥无奈,坐在闵子彦的旁边!
  风涧玥望着窗外,而闵子彦也没在为踏雪山庄的庄主辩解,安静的喝着酒。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轮弦月。
  仅仅只是一轮弦月。
  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在微光的月色下待看清这个女人时,才知道她原来就是风涧玥。
  只是这个女人很冷,身后的剑在月下冷冷泛着寒光。
  女人冷冷的道:“想不到在这里会碰上饮风阁的人!”
  从阴暗里走出一个人来,是个男人,手里执着一管碧绿的短箫。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
  风涧玥:“原来是左天音堂主啊!”
  女人也不跟他多说废话,抽出剑来安静的捏了个剑诀。
  左天音微笑道:“你打不过我,我今天不开杀戮!风涧玥”
  风涧玥:“你很狂,但是你的狂对我没有用处,如果你想活着离开,这场杀戮是必开的。”
  说完,轻抖一下手里的剑。剑长驱进入的直取左天音面门,左天音大惊,身体往后一闪,躲过风涧玥的竹枝。左天音这一闪,闪得有些狼狈,他忙在空中整理好身形。左天音暗想:天下传闻风涧玥的轻功独步天下,没想到剑法也是如此凌绝。左天音不敢大意,忙祭出短箫,刹时短箫在他手中显现出凛冽的杀气,箫音紧紧的将风涧玥包裹。
  风声益发的汹涌澎湃,夹杂着那刺耳的刀吟,此时天地间显得有些诡异。纵使被箫音紧紧的包裹住,风涧玥嘴角擒着冷笑,她用手轻轻一拔,轻易的化去左天音的短箫。手腕处凝聚内气,将气运至长剑,长剑就像树叶般猛然炸开,顿时像数根钢针,刺向左天音的短箫,“叱”的一声,短箫被长剑刺穿,左天音大惊,猛然收势,此时已晚,风涧玥的长剑就如灵蛇上身,随后攻向左天音。左天音在心中大喊:“此命休矣了!”长剑将要刺进左天音胸膛时却被一杆树枝轻轻拔开。左天音惊的一身冷汗,出于本能往一边跃去,很快的隐身夜色里。
  风涧玥大怒,举剑袭向拦住她的人,此人却不躲闪,双指紧紧的夹住风涧玥的剑身。待风涧玥看清来人时,大惊道:“师兄……”
  云景飒:“舞月皇朝筱若小公主来了,我们得开始战斗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风涧玥:“师兄,你是在等这一天吗?”
  云景飒:“是!”
  风涧玥头也不回的往踏雪山庄而去。


第七届群杀『烈火如歌』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3帖)

(作者:爱小散;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5 22:29:12)

[3-05]流落江湖成白首(贴杀[烈]是影,参评) [烈]左天音

流落江湖成白首(贴杀[烈]是影,参评)
  
  1,
  
  风平浪静了。林寒凝视着剑尖的缺口,那是江湖生涯中留下的记号,他随手慢慢地挽了朵剑花,一朵、又一朵。他感觉到这个冬天有点寂廖,随着漫天雪的飘落,愈显得岑寂。
  
  完成了先帝爷交给他的使命,他去找了江湖人称“千面狐狸”的易辰,下重金打造了一张面具。这张面具已不再是吊眼横眉的阎罗,是一张长着山羊胡子、平凡的让人记不住任何特征的中年面孔。
  
  当年他少年得志,领军沙场,而后暗领君命,守护王妃与公主,时光忽忽而过,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看着这漫天雪舞,不期然的想到一个花下伫立的少年。当年伤得他深不深?他或许忘了吧?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我记得。林寒对自己微摇一摇头,只有留存在记忆里的,才是真实的生活。
  我欲射雁,念子孤散。那个在沙场上救过他的男人,现今又在何方呢?素有果决之誉的林寒忽地收起软剑,下山。
  
  2,
  熙攘的夜来国边境小镇,因为地理位置优越,往来贸易商贾很多。各种小摊贩也很多。杂耍的、卖艺的,包括算命测字的。后者,最出名的莫过于东二街的“文二仙”。
  
  林寒一踏入这镇子,就无端生出一熟悉的情绪。
  
  “文大师,请帮在下测一字吧。”一名锦衣公子,站在文二的摊位前。
  只见半垂眸光的文二,扔了一支笔过去,依旧将双手袖着。锦衣公子一刹间有点呲牙,忍住了没发作,在纸上写了个“狼”字递了过去。文二略瞄了一眼,只见他不出声,开始收拾家什。
  “你干什么?算呀!你不是号称夜来国第一神算吗?”锦衣公子后面的随从开始叫嚣。文二不理,收拾好了摊子,再看了一眼那个锦衣公子,轻声道:
  “只怕事情不能如公子所愿了。”
  “如何?”
  “有女便是娘,无米不出粮,反手难为道。难了。”然后撑着那面“测”的布帘,晃晃地准备走人。这样的测字哪能脱身呢,眼看锦衣公子的随从就扑了上来。
  
  3,
  林寒拉着文二到无人之处,揭下面具。而文二,则波澜不惊的看着他,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齐先生怎么这身打扮?”林寒真是诧异到极点,尽管夜来国在与舞月皇朝的较量中,输了,作为护国军师的齐非,应该在朝堂更加的操劳才对,怎么流落江湖测字营生呢?还改名换姓了,齐非望着只是笑一笑:
  “林寒,江湖是在仕与隐之外,所有有心人的第三条路。你们舞月皇朝不就这样复兴的吗?“身在江湖,心存魏阙”,哈哈。”
  “那就是说齐先生还想回到夜来国主身边喽?”林寒不可否认,见着一身布衣打扮的齐非,心中有一刹那的异动的。
  “林将军又错了,这第三条路,其实是不尴不尬的。”齐非越过林寒,右手从手面搭上他的肩膀:“江湖流落,听起来有多潦倒就有多浪漫。”说完,径自轻笑两声。
  
  4,
  
  舞月皇朝与夜来国,不管是江湖人士还是高官士子,都没想到,当年名动朝野的夜来国师,与舞月皇朝的阎罗将军,竟然结庐而居,不问世事,不与人往。
  一年又一年,山花开谢,岁月悠长。



第七届群杀『烈火如歌』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4帖)

(作者:爱小散;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5 22:33:27)

[3-08]遇见 (贴杀[烈]项天问,参评) [烈]齐非---------精华



一、老叫化

遇见老叫化之前,云景飒是一个流落在流马镇街头的混混。
流马镇素称边关第一镇,离舞月皇朝的踏马关三百余里路。越过踏马关,就是广袤的大草原,夜来之国。那天看见老叫化被一群同伙围殴,云景飒只说了一句话,就止息了那场单方面的热身运动。他说:“欺负一个老叫化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的,去欺负夜来国的人啊”
“老叫化的救命恩人”,后来大伙这么挤兑他,他们大都和云景飒一样,爹娘死在了战场上。朝廷下发的抚恤金本就不多,经过层层官吏们克扣转押,等着到他们手里,已经是少得可怜,以至于很快,他们就衣食无依。而他们年龄都还小,够不着去端碗军粮吃,也没什么高远的见识,于是,都窝在这里干起了些偷摸拐骗的勾当。
奇怪的是,老叫化没有嚷嚷着要拉他们去见官,而是将他们拉上了另一条道路,江湖道。“每一条道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虽然没有谁能走到路尽头,但是,希望你们能走得更远一些。”老叫化如是说。老叫化出钱让他们进了学堂,并亲自教导他们习武,当大伙第一次看见老叫化隔空一掌将巨石打为粉末时,一个个傻楞得目瞪口呆。
最终老叫化只收了三个亲传弟子,带走了三个人,莫凌然、云景飒、无游。他将他们带到了舞月皇朝的国都天京,让他们在舞月皇朝最好最大的“天京书院”里学习。他说:“要想在江湖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武功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要拥有智慧和学识。”

二、同窗同门

莫凌然、云景飒、无游,终其一生,他们也不知该尊谁为师兄或者是认谁为师弟。
老叫化说,你们资质超绝,但个性迥异,不能单独以一门造诣而论高下。但你们既然在我门下,便应互尊为同门;在学院,更应共尊为同窗;你们将来在江湖,也应为同道。
高处不胜寒啊,老叫化的愿望是好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徒弟们好象自己这样孤独。
天京书院是舞月皇朝最大的皇家书院,这里有庞杂的科别,一流的师资。据说,你想学什么,这里就能教你什么。至于学不学得成,学得怎么样,那是生员们自个儿的事情了。
那天上午,少师莆励在术数堂开讲,莆励师承算学宗师尹古,且专精于海岛算经。(海岛算经,因第一题是测量海岛的高和远而得名。所有问题都是利用两次或多次测望所得的数据,来推算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的高、深、广、远。——引自百度百科“海岛算经”)云景飒提前半个时辰放弃了晨练,也不理会无游笑他“偏学”,给老叫化请安过后,施施然去了书院。“无游你精研刺杀之道,术数之学,是应该涉猎一二的。”云景飒不止一次的对无游说。可惜无游不以为然,他认为刺杀之道,在于杂家广闻之道,兵家诡密之道。

三、南宫若

“遇见南宫若,是我这一辈子最快乐的事情。”云景飒如是说。
云景飒到达术数堂前时,术数堂前的榕树下,已经有了一道窈窕的身影。“是谁比我还早,而且还是女生员?”他有些好奇,于是他就想着是不是应该走过去。却不曾想那女子正好回头,看见他踌躇的样子,掩面扑哧一笑。这一笑,落在云景飒的眼里,直疑那恒河倒转,霞飞九天,一瞬间迷失了自己。
女生员,是天京书院里一道别样的风景。允许女子上皇家学院,是舞月皇朝的开国皇后连疏妤向开国君王流烈苦求得来的,听说,终其一生,她也只是求过流烈王三件事情,而流烈王也都一一应承,并圆满地办理成功了。
“南宫姐姐,南宫姐姐……”有呼唤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云景飒一个冷颤,猛一摆头清醒了过来。就看见一个女生员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一边嘴里还不停说着话:“呀,南宫姐姐原来在这里,害我一顿好找呢。”南宫若满脸通红,拉过那个女生员说:“我正用海岛算经里的法门计算那术数堂离我们有多远,怎知有只麻雀儿从榕树上掉下来,不停的扑腾,惹人好生厌烦呢。”说着似嗔似笑的朝着云景飒瞪了一眼。
“真的呀,麻雀儿呢,麻雀儿呢!”那女生员边说边四周张望着寻找。“你声音太大,早吓走他啦。”南宫若回答。又拉着那女生员往远了走,边走边说:“凉颜唉,我看哪,这量山视远之术,不学也罢。你看,我这计算半天,还不如你这两小腿丫子一跑呢。”说完猛地回头,用手拉开眼睑,伸出舌头,向着云景飒作了一个鬼脸,得意洋洋而去。

四、情窦初开

云景飒之所以学习术数,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武功可以从中获益。譬如师传的九宫八卦步法,劈荆斩刺剑法,自从他研习术数以来,进境可谓是一日千里,就连老叫化对他也是刮目相看,觉得特别不可思议,欢喜得只是连赞他“开窍了”。只有莫凌然回过味来,除了研习药理兵法之外,加修上了术数。
云景飒时常会碰见南宫若,他喜欢偷偷的看着她,他喜欢看她的眼睛,想要再度迷失几秒,却始终找不回那种感觉。他只觉得她每一个动作,每一种表情都有着不同的美,他深心底里觉得,他们应该在前生就相识了。而南宫若,总会眉眼弯弯的来到他面前,然后下一刻,就会对他翻一个与前次不大一样的白眼,或者是做一个与前次不大一样的鬼脸,然后小跑着、施施然、蹦跳着……离开。
他在看着南宫若,却没有注意南宫若身边也有个人在看着他。那个有些惊惊咋咋的凉颜,已经文静了许多。每当南宫若对着云景飒撒娇般的拉着鬼脸时,她总是紧咬着嘴唇,用一种冷冷空洞的眼神,默然的注视着。云景飒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很快乐,有一种陷在风里的感觉,飘飘然,欣欣然。

五、出卖

年少美好的日子并不会久远,因为,人总是会长大的。树木长大了,就会被砍作材,或烧,或作成各样的器皿使用。人长大了呢,人长大了就会被利用,与树木唯一不同的是,有时候,你可以选择被如何利用。
南宫若就正面临着选择,她与云景飒相恋,这是天京书院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平时也没有任何人有半个字的反对。毕竟,郎才女貌,天设地对。可是今天,就在今天,太子说要娶他,他带着向舞月王求下的圣旨,直接闯到天京书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娶她。
“凉颜,是了,一定是凉颜。”南宫若疯了一般的寻找,终于在术数堂前的榕树下找到了凉颜。“我的画像呢。”她细声问道:“景飒给我画的画像呢?”她第一次发现眼前的凉颜是那么的陌生,她那样站在榕树下的阴影里,空幽的声音好象是从远古传来:“我从出生,就定格为了皇室的牺牲品,我要做什么,我该怎么做,都有一套规范的准则。我将要嫁给谁,我应该喜欢谁,都有人为我早早的定下了。是的,是我,是我将景飒为你画的画像给我哥哥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恨,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有爱的权利,而我没有。为什么你能得到的,我得不到。”

六、选择

抗旨的后果,诛九族。云景飒抱着老叫化的大腿,大叫着哭着求他,老叫化默然无语,良久,摔门而去。云景飒忽地就觉得很想笑,于是,他大笑,声声泣血。智慧、学识、武功,遇见了绝对的强权,竟然是如此的无力。
老叫化走了,云景飒再也没有见到他。他给云景飒留下了一封书信,留在酒坛的封口处。“你一定在想,不能保护自己爱着并爱着自己的人,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再大的能力,有何意义。那么我告诉你,我们只不过是人生恒河中的一粒沙而已,得到或者失去,不是能按我们想象着去拥有的,若能有,那岂不是拥有了绝对的权利?人生总会面临一些重要的抉择,某些时候,其实,你更应该问问你自己。”
莫凌然、无游都已经先后离去,在他们共同生活成长的庄园里,云景飒约见了南宫若。南宫若破天荒的没有翻他白眼,而是陪他静静的坐着,从日出,直到日落。“我要回去了。”南宫若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抱抱我。”

后记:

南宫若对流荧说:“你没做王之前,不许来娶我。”
云景飒侠名远播,自创的初云剑法在舞月皇朝民间广为流传。
流荧登基的那天,云景飒创立“踏雪山庄”退隐江湖。
莫凌然、无游成立暗杀组织饮风阁,口号是:众生平等,皆刀下魂。

三年后,已怀有身孕的南宫若离宫,在踏雪山庄里,她抱着云景飒说:“若当时你强要留住我,或许我们便没有今天。”



第七届群杀『烈火如歌』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5帖)

(作者:爱小散;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0/1/5 22:36:08)

[3-10]寻梦人(杀[烈]蓝颖,参评) [烈]风涧玥-----------精华

  他在梦中常常见到一位骑骆驼的少女。骆驼行走在一片金黄色大沙原上,穿绿衣的少女吹着胡笳,仿佛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在流荧的生命里群芳竞妍,众美争宠。看惯了南娇娃、北佳丽的他有时会想起那个反反覆覆出现在梦中的少女,在沙漠中吹胡笳的少女,展现出她绝无仅有的一面。纯洁而高贵,宛如风沙中孤独绽立的一朵白兰。
  这是一个真正绝世的美女!一个真正具有光华的美丽姑娘。她将胡笳轻轻放落在衣角一旁,抬起水色流动的眼眸看向流荧,然后又含羞低下去。那种混合着女人的柔情和少女纯真的眼眸,流荧从未在舞月国的女子中见到过。
  他问左将军傲天。傲天道:“也许是您潜意识里一直想向西扩展,征服沙漠以及那里的夜来国。”
  自从绯燕的母亲死后,流荧越来越不喜欢傲天。绯燕的母亲是个守礼知趣的女子,流荧在众多妃子里也最怜惜她。而她的兄弟傲天想要的东西却有些太多了,多得超过了他应有的身份。于是他又去问右相连少钦。连相道:“夜来国是一块美丽的国土,臣早年游历江山,从王都出发,沿郡西走廊一直西进,直到夜来,那里是南北道的分歧点。北道经过夜来国,出箭门关,一路经焉耆国、龟兹国、疏勒国、葱岭国,到达木鹿。南道出去便是阳关,有于阗国和莎车国,然后再与北道会合,接着又分道扬镳。”
  “如此说来,夜来国所在之地,正是南北两道的交通中枢?”
  “理论上是如此,而事实上,”连相拱手道:“北道诸国都很弱小,兵力也极虚乏,南道最强的四个国家就是:夜来、于阗、纡弥和莎车。”
  “尉迟,”他唤过如今朝堂内外最受宠爱的臣子,尉迟千帆。
  尉迟千帆大步上前,推金山倒玉柱,跪倒行礼:“夜来国地处交通要冲,又与于阗三国结成攻守同盟,如今四国日益强大,如任凭做大,有朝一日,纵然舞月无伤虎之意,只怕四虎也有吃人之心!”
  “王!”连少钦忙忙奏道:“臣前番出使夜来,曾见地势险峻,水源稀少,尤其那将四国包裹其中的沙漠,白天烈日当空,夜晚风沙扑面,更有流沙四处吞噬人命。那夜来一国在前,于阗三国援助在后,如若硬攻,只怕舞月就此伤筋动骨!”
  流荧眯了一下眼睛,用手势止住了连少钦的话。连少钦的言辞神色,早已不止一次表现出对夜来的偏袒。他虽并不怀疑连少钦与夜来勾结,但右相这种任由旁国做大的态度,却不能不防。流荧又把脸转向尉迟。尉迟千帆和他年岁相仿,原本是王妹凉颜的牵马家奴,如今却是一国皇舅,官拜大司马大将军,正是最光华万丈、英雄得志的时候。凉颜公主已近婚嫁之年,早先流荧有意为她从朝中俊杰里甄选驸马,凉颜总是不喜。最近听流荧谈及尉迟千帆时,倒是每每神色有异。流荧这个时候看着尉迟千帆,心里突然就想起王妹那时候的眼神来——那是一种微弱的亮光,在凉颜清澈的眼眸深处吹皱了一池涟漪。
  
  流荧一脚刚踏进寝宫,就有一只簪子丢在他面前。他抬眼一看,王后文洛歆散着乌发,坐在妆镜前。流荧拿靴尖踢开簪子,问:“又怎么了?”文洛歆并不答他,只是招手让宫女将流荧的朝服宽了。流荧往榻上一坐,舒舒服服地说:“今天我将凉颜的婚事,许给尉迟了。”
  “啪”地一声,文洛歆手里一枚玉簪在桌上敲碎了。文洛歆回过头来,道:“你怎么随便乱做主意?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凉颜的婚事配给连少钦?!”
  流荧道:“我看少钦和凉颜的性格,未必合适……”
  文洛歆急道:“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合适的?一起过上几年,还不都是一样?”她转向妆台,将梳子丢给侍女,嘟囔道:“你我还不是大婚了才过到一起,难道我们的性格就天生合适?还是你觉得我们过不下去了,要废我这个王后?”
  流荧笑道:“你看看,说哪里话?我们怎么就过不下去了?我怎么会废你?”
  文洛歆冷笑道:“你不用哄我,连个死人陪葬的首饰都比我的强,我这个王后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流荧一听,果然是为了他前几日给绯燕的母亲下葬时陪葬了一套夜来国上贡的的饰品这个事儿。流荧挠挠头,陪笑道:“你何苦跟一个死人比?日后,夜来国的珍品还多着呢,你还怕戴不着么?”
  文洛歆眼波一转,低头细细品味流荧的话。流荧有意灭夜来,她是知道的。但是连少钦和她的意思,是让夜来国成为舞月旁边的一只老虎,必要时可以驱使这只老虎来吃掉流荧。即便没有这样的时机,也能让流荧更长久地倚重少钦的外交手段。不过夜来国的国君是个安分的人,少钦几次试探,都波澜不惊。
  “哎”地一声,文洛歆抽了一口冷气。身后的侍女急忙跪下道:“奴婢不慎,可是弄疼了王后?”文洛歆一反常态地没有动怒,挥挥手,让左右一并退下。随即,她款款走到流荧榻前,在他身旁坐了,将脸伏在流荧胸口。流荧伸出手缓缓抚摸她的一头秀发,带着满足的笑意,慢慢闭上了眼睛。
  文洛歆柔柔地道:“夜来国,也不是不能打。不过打下来的话,我们要管,也有点远。最好是有个听我们话的人,去做他们的王。你说,是不是呀?”
  流荧此时闭着眼,似乎快要睡着。其实他的脑子很清醒,文洛歆的话正说到他心坎上了。他回想起方才在朝堂上,他问尉迟:“你觉得你能用多久夺下夜来?”
  尉迟低头寻思了一下,沉声道:“倘若陛下给臣五万兵马,臣想在三个月内拿下尉迟是没有问题的。”
  “五万兵马---那我的身边,不是被抽空了吗?”流荧斜了一眼傲天和连少钦,见傲天的眉头在跳,而连少钦则面色丝毫未动,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我给你一万兵马……”
  “陛下!”连少钦突然跪了下来,“陛下,微臣并非有意冒犯,别说是一万兵马攻打夜来国,即便五万兵马,也没有把握能胜。我朝的兵马还未正式接近,帮助夜来国的各国军队就已经点兑整齐了。不但夜来国背后的三国会相助,我相信,北道的诸国也不会袖手旁观。”
  “哦?他们已经结成了这么强大的同盟了么?”流荧带了一丝嘲讽笑道:“我真不敢相信,右相居然任凭这样一个同盟在舞月的边境形成了!”
  “不,陛下,”连少钦嘴角泛起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奏道:“因为夜来国里有一个人,一名传说中能言灵的织梦者。光她一个人的安危,就足以让西方的南北道诸国向夜来国伸出援手。”
  流荧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轻吐出两个字:“有趣!”
  “这个织梦者名唤雪姬。”连少钦凑近王座,说话的声音很清晰,但正好能让流荧身旁的傲天听不见:“不过,有传闻说,雪姬曾经为自己的儿子玄玉占卜,然后大惊失色,从此把儿子锁在了一个孔雀河旁的绿洲城里。”
  “哦?”流荧笑道:“这是为什么呢?”
  “据臣在雪姬身边的眼线打探……”连少钦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流荧也注意到傲天正伸长了脖子在听,于是说:“哦,除了连相和尉迟,都退朝吧。”
  连少钦缩回靠近流荧的身体,垂手站立。傲天狠狠瞪了他一眼,与众臣走出大殿。连少钦这才又说:“臣的眼线说,雪姬占卜的结果,是她的儿子会杀死夜来国的国君!”
  流荧微眯龙目:“杀死夜来国的……”
  “所以,倘若尉迟将军带兵去犯,风声一至,便会诸国连横,共抗舞月。不仅无法达成圣上心愿,就连尉迟将军也……”连少钦流露出担心的神情看了一眼尉迟千帆。
  流荧一扬嘴角,笑道:“我本来给尉迟这一万兵马,就不是要他去打仗的。”连少钦和尉迟闻言,都是微微一愣。流荧继而道:“尉迟先带一万兵马,以整顿军队为名,到边关去同破浪将军汇合,爱卿表面上与夜来交好,实则寻访玄玉,了解他的心性。待得时机成熟,爱卿顺水推舟,助他一臂之力,自是大功一件。”
  尉迟抱拳答了一声“是”,流荧不急不缓地又说:“只要织梦者的儿子弑君,她就会失去南北诸国的信任。一旦夜来国被孤立,或取或收,都是我们囊中之物咯!尉迟爱卿,你可明白我寄予你的厚望了么?”
  尉迟千帆闻言知意,朗声答道:“微臣定不有负大王重托!”流荧笑道:“爱卿气质泰然,宠辱不惊,正是大为之才,朕忖度朝中大臣,也唯卿可担此重任。倘你功成归来,我便将王妹凉颜公主下嫁与你;倘若你功败垂成,”流荧反剪双手向内宫走去:“就不必回来了。”
  
  任谁在漫无边际的沙漠里走上十天,找不到水源,都会无时无刻不觉得口渴。尉迟千帆现在就是渴得口腔里一点唾液都没有。他觉得仿佛一辈子没有喝过水似的,满口干涩发苦,舌头紧贴着上腭,恰像让焊锡给牢牢焊住了一样。他回头看看他的亲信卫队。二十人的雄风骑队,已经把心爱的坐骑都杀光了取血,他们误入了传说中最可怕的魔窟沙漠,这是耗尽水粮的第十天了。尉迟已经没有力气说什么来鼓励他们,因为他的喉咙干燥得就像能喷出火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太阳快把人烧焦了。渴,渴,渴,渴得要命!任何人都感觉不到自己嘴里还有舌头和牙齿。心脏在猛烈地跳动,但是血液仿佛却越来越稠,越来越流得缓慢。人们身上手上和脖子里的血管,都发紫地暴起来。手软,脚软,整个身子好象都不是自己的了。眼涩难睁,唇焦鼻热,渴啊!渴啊!!到哪里去找一点水喝?
  “扑通、扑通”,用不着回头看,他也知道又有两个兄弟倒下了。尉迟千帆也不敢回头看,以前听人说过,在沙漠中没有水的时候,不能坐下,不能回头。因为坐下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回头会发现四周其实是一样的漫无边际。可是,就要这样死在这黄沙中了吗?王城里的繁华,拈露宫的金盆玉食,琼浆美婢,凉颜公主在他牵着的小马驹上渐渐长成容颜清丽的女子。终于有一天,当他拥有舞月国所有人都羡慕的流荧王的重用时,他才发现,头戴金冠,身披帅袍的他,已经不能再为凉颜公主牵马提鞍了。
  公主在他出征那天,身穿便衣,未带小婢。从夹道相送的臣民里探出身体,牵住他缓缓而行的马头。他低下眼,看见公主,惊忙要跃下马身行礼。可公主却止住他,踟蹰了片刻,轻声说:“盼君,早归!”
  尉迟千帆终于两脚一软,终于仆倒在茫茫的大漠里……
  
  “叮当、叮当”,仿佛由远及近不缓不急的驼铃,伴着悠扬悦耳的乐声。当他意识到这些声音都已停落,他已被人扶起,几点清凉的液体滴在他唇上。仅仅是几滴,已足够把他从鬼门关里唤转回来,尉迟睁开双眼,当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鼓鼓的水囊。他立即浑身生出无限的力量,支起身子凑向那甘泉。但那两片烧烫得发紫的嘴唇凑近那沁凉的袋口时,竟狂喜得有些痉挛了。他头部略仰,双唇便如钳子般叼住。方才睁得老大的眼睛渐渐闭了起来,喝水时那种贪婪狼狈的神情,完全不象他平时的英武神威。脖颈间每一条青筋都随了他喉咙的动作高鼓起来。
  一大块香喷喷的馍送到他面前,他舍了水囊,饿鬼一样的撕咬下一口。他还待再咬,干馍却被人硬生生抢开了。“够了,不要一下子吃得太多。”一个温柔清脆、但甚为坚决的声音说道。尉迟用渐渐清晰的视野锁定了一张美丽无瑕的面孔。一些使女和高大的武士在同样照料他的亲卫。那双仿佛有水色流动的眼睛闪着温柔的光芒,注视着他道:“是二十个人吗?还有没有掉队的?”尉迟千帆只来得及摇一摇头,便失去了知觉,陷入昏睡之中。
  那个人缓缓起身,挥了挥露在绿色衣袖外的一截白玉般的手臂:“全部驮上驼背!”
  尉迟千帆再度醒来,已是满天星斗。与前几日寒风彻骨的露宿相比,他身上覆着软暖的毯子,头顶上是点着微暗灯光的帐篷,帐篷构造简易,但做工精美异常。他起身整顿一下衣物,这时帐外走进来一个美丽的姑娘,身穿夜来国的织绣衣物,手中捧着脸盆和棉帕,放在矮桌上就往外走。“姑娘!”尉迟急忙唤道。那美丽姑娘回头笑吟吟答道:“将军请先净面,鄙主人在外置了酒席。”说完双手交错在胸前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尉迟净面完毕,弯腰从毡帐里出来,但见明月皓皓,一堆篝火旁聚集了很多人,瓜果烤肉、葡萄美酒应有尽有,来来去去的人们亲切地跟他打着招呼。在那主座之上,背对他坐着一人,听到众人招呼之声,转过了头来。
  尉迟站住了脚步,饶是他从小身为王宫马奴,出入宫廷,见过多少绝色的嫔妃佳丽,此时此刻心神也有些恍惚。雄风二十骑士陆陆续续走出休息的毡帐,向这边走来,也是不由自主站住了脚步。过了片刻,突然有一人说:“仙女吧?是仙女救了我们!”
  话音一落,那支驼队的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首座上的那名绿衣少女笑道:“诸位舞月国远道而来的将军们,如果不嫌夜来国人物粗俗,就请和我们一起吃肉喝酒吧!”尉迟闻声不由心如小鹿狂奔乱撞,暗骂自己心情如此浮荡,实是愧为大将身份。一面口中朗声道:“在下舞月国大司马大将军尉迟千帆,率兵出关编整,一时贪恋大漠风光,与大军走散,乃至误入魔窟沙漠,承蒙小姐搭救,”那名少女掩嘴微笑,微微招手,她的使女和随从便起身上前,拉着尉迟一干人等入席。随后众人唱着歌谣,围着篝火一对对跳起舞来。
  尉迟正襟危坐,眼角余光见那少女气质高贵,落落大方,愈发令人自惭形秽。他猜想这女子非富即贵,于是问道:“小姐救命之恩,本将没齿难忘,请赐教名姓居所,以待日后报答才好。”
  话一出口,随从中兴起一片哄笑。尉迟被笑得面红耳赤,心中不由恼怒:“我本心胸纯正,这些人笑些什么?难道还道我贪慕此女美貌,心起不良寻辞探问么?我尉迟虽不敢自诩英雄盖世,却也是刚直坦荡之士,也曾经遣退过百官贡来的无数美女,更蒙大王赐婚凉颜公主……”突然想到:“为何我至今才想起凉颜?我向她探问姓名身世,是否真的心无杂念?我当日黄泉偷生,不思及所随将士生死,只一味捕捉她的灿丽,方才再见之下,恍如梦境。我少年坎坷,从不敢奢求老天爷在生命中承下幸运,所以总能保持心绪沉着、宠辱不惊。从未象今天这般心神不稳,毫无平时的昂藏傲峭,难道真是内心情丝萌动?难道我真的忘记了凉颜公主,忘记她为我便服出宫,只为对我说一句盼君早归?”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心虚,自觉羞愧难当,低头饮酒。但听那身旁的人从容答道:
  “将军你休要气恼我们族人的无礼,我们大漠子民不比你们中土人士儒雅。我是沙漠中一个无名的女子,若把姓名告诉将军,实在是有辱了威武将军的雅听,只是如若不说,又恐将军真的生气了。”她语声柔婉,亲切高雅,且谈吐不俗,令人心迷神醉而不敢亵犯。她停顿一下方道:“我家住在碧绿甘甜的孔雀河边,叶夜心是我的闺名。”
  话音一落,族人就是一片寂静,随即欢呼震天,叶夜心微微一笑,举起玉碗将葡萄美酒饮尽致谢。尉迟千帆心想这夜来国的风俗真是奇怪。火光下只见她明眸闪闪,玉指纤纤,酒热腮红,更添袅娜妩媚,起身时衣香阵阵,尤其一头乌发,光泽鉴人,那浓密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于绿衣之上,更是发香袭人。尉迟不敢再看,低头只顾饮酒。那叶夜心坐下之时,不知是不是洞悉了尉迟的心事,也再不发言,两个人在欢乐的篝火会上,默默相坐了一夜。
  翌日,虽是昨夜入眠极晚,雄风将士却都早早起身,帮助驼队人马拔营收帐。待一切就绪,尉迟等才见到叶夜心缓步走来。今日她青纱遮面,众将士心中都未免遗憾,尉迟却早收拾起昨晚的那种心情,淡淡相对。
  共同走了半日,叶夜心在骆驼上对尉迟言道:“原该护送将军到破浪将军处,只是家中另有急事,只能相送到此。”一面命人拨与相应的骆驼、水、粮,又叫来两名汉子作为向导。尉迟非常感激,诸多致谢,叶夜心却说:“我们只是结交了一位挚友,请您将来如若有缘来到孔雀河畔,不要忘记到我家来饮一杯奶茶。”
  尉迟想问不知你家要怎么走,又觉唐突,还是忍住了口。一时她的驼队摇摇起步,尉迟在自己的坐骑上拱手相送,叶夜心姑娘的骆驼在他面前缓缓行过,两人目光一对,尉迟忙低下了视野,正落到她胸前戴的一串灿烂夺目的宝石上。那些宝石,颗颗都是雕成叶状,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真是世之罕见。尉迟千帆心中暗道:“怎么这样一串世间罕见的宝石,昨晚竟没有看到呢?啊是了,昨夜她未戴面纱,这美人的容颜竟抢去了绝世珍宝的光华!夜来国素来出产珍宝,雕刻成美丽的首饰进贡给我们,在往年贡品中也未曾见过这么华丽的首饰,如果被流荧王知道必定要兴师问罪。”值此他才想起流荧王来,惊觉大呼:“不好!”雄风二十骑一起勒住马头问:“将军,怎么了?”只因尉迟这才想起,叶夜心所说的孔雀河正是连少钦所言雪姬囚禁玄玉之处。此时骆队已远,不好再上前追赶,尉迟懊恼空失良机,连声嗟叹,只得跟随叶夜心留下的向导,先往破浪将军驻扎的军营汇合,再找机会前往孔雀河寻访玄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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