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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届群杀【论剑听雨】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8帖,此为第1帖)

(作者:陶妖妖;提交人:青苔盛开;提交时间:2010/9/28 12:20:43)

1.天空尽
2.回家练去吧
3.叶惊秋————精
4.落子定乾坤
5.江湖给的梦
6.风吹叶落————精
7.烟波浩渺


第十届群杀【论剑听雨】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8帖,此为第2帖)

(作者:陶妖妖;提交人:青苔盛开;提交时间:2010/9/28 12:22:20)

天尽空(举免战牌帖杀方浮客,参评) [听]南宫玉竹 2010-9-26 20:30:08




  紫苑剑派大堂内,几乎所有的长辈高手全聚于此。

  正中高坐一人,脸色铁青,正是掌门人俞春。

  “各位,今天聚合大家在一起,是因为我紫苑剑派发生了一桩大事”,他略微停顿了下,“秋水死在了天罚杀手暗夜手中。”

  一张滴血黑帖从俞春手中飞了出来,落在地上。

  这正是天罚杀手暗夜的标志。

  四下一片哗然。

  

  二

  就在晏秋水遇害没过几天,武林各大正派陆续收到滴血黑帖。天涯居的梁云鹤,黄河帮的朱洛基,贺兰山庄的贺兰远,名剑堂的赵襄等人无一幸免。

  江湖,一时大乱。

  很快人们发现一个规律,遇害的人基本上都是能够参加听雨论剑数一数二的正派高手。

  于是所有的矛头一下子都指向了:天罚和魔教。且不说刑毅与判官交好江湖上人尽皆知,各大正派皆有人遇害,唯独魔教弟子安然无恙。

  以俞春为首的江湖正派人士要求魔教和天罚给一个说法,并且交出凶犯暗夜。

  

  天罚总部

  暗夜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我去。”

  “不行,别说这事不是你干的,即便是你做的,我天罚岂有出卖自己人的事情?”财神叹了口气,“暗夜,你以为各大正派真的认定是你杀了他们的弟子,才来逼迫我们吗?”

  暗夜睁大了眼睛,判官突然接过话说:“他们只不过是寻个借口想灭掉我们罢了。”

  财神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天罚总部设立在烟雨楼,江湖无人不晓,但要攻打我们,没有合适的借口,他们这些正派自吹光明正大,当然是不敢做的。”

  

  魔教总部黑风崖

  刑毅抓着一本书,在屋里来回踱步。他脸色凝重,显然正派的挑衅让他很是不安。

  忽然一个弟子闯了进来大喊:“师傅不好了,大师兄杀了一个正派弟子。”

  刑毅的脸都绿了,气得把桌子猛的一拍:“这节骨眼上还给我闯祸,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吗?”

  说话间夏侯征已经回来,刑毅瞪着他:“给我跪下。”夏侯征麻利的跪下了,“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让他起来。”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事情始末很快弄清楚了,羽风几个人下山买东西,不小心与人口角,正好夏侯征路过,却听到有正派弟子在说师傅刑毅的坏话,夏侯征年轻气盛和对方动起手来,不料一剑结果了人家。

  沈雪儿去求情:“教主,夏侯征他…”

  刑毅摆摆手,示意她退下。沈雪儿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转身。突然,刑毅叫住她:“去,召集大家到大堂集合,要快。”

  “是,教主。”

  魔教弟子很快齐聚大堂,刑毅道:“他们不动手,我们也不动手。他们如果动手了。我们绝对不能示弱退让!”

  “明白。”弟子们齐声答应。

  夜深了,刑毅没有丝毫睡意。“看来一场恶战,就要来了。”他喃喃自语。

  

  三

  一时,江湖血腥不断。正邪誓不两立,只要相遇,便是你死我活,神州大陆,混乱不堪。终于,以俞春为首的各大正派联合起来决定在听雨崖和邪派绝一生死,魔教和天罚联合其他邪派力量应战。

  听雨崖,高手云集,人山人海,两大阵营厮杀在一起。

  经过持续三天三夜的战斗,弟子间的单挑,小规模的群斗,大规模的偷袭。

  血染红了听雨崖。

  正邪两方,谁也没讨到好处,各自伤亡惨重,若真要分个输赢,恐怕魔教和天罚在人数上他们更占优势。

  俞春他们一筹莫展,邪派又组织了一批力量冲杀过来,贺兰竹拔出剑来,不顾受伤的身体又准备上场杀敌,被宋驷文拦住:“兰儿,别冲动。”

  “我要替父亲杀了暗夜,我要报仇。”贺兰竹的眼睛里好似能喷出火一般。

  云姬也前来劝阻:“贺兰小姐,我们从长计议吧,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她眼里有泪渗出,朱洛基的死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就在大家有些绝望的时候,大队人马赶到正派驻地。为首的是贺明峪和宗吟月。

  “大自在宫?”众人唏嘘。

  “是敌是友?”大家不禁疑问重重。

  众人拖着疲惫受伤的身躯,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大家莫要惊慌,我们是来助尔等一臂之力的。”为首的贺明峪笑咪咪的对大家说道。

  众人将手中的兵器松了松,伤者又重新坐倒在了地上。

  “诗儿,快,拿上药箱给大家疗伤。”宗吟月道。

  ******

  邪派众人远远望见大自在宫众人出现。

  “师傅,大自在宫这个时候来有何用意?”夏侯征一愣。

  “刑兄,你说会不会…”判官突然开了口。

  “难说,难说。”财神转动着眼珠子。

  “来的正好,老子一网打尽。”刑毅怒道。

  *******

  谁都没有想到,大自在宫的加入很快结束了这场争斗。大家从没见过贺明峪的身手,这次可算大开眼界。他的武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他夫人宗吟月也不愧是无忧仙子的传人,死在他们手下的邪派人士不计其数。

  也并非魔教和天罚的人武功不济,实在是连续奋战已经耗尽他们的心力。大自在宫大队人马在这个时候给他们一刀,好比在伤口上抹盐。

  魔教和天罚的人死伤无数,暗夜在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将一本册子递给冷月:“师傅一生的心血都在这儿了,你要…”话没说完就咽了气,冷月只是轻轻的放下了他,没有泪水,没有哀怨。

  刑毅被打成重伤,夏侯征也伤的不轻,刑毅要沈雪儿和夏侯征赶紧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们快走。”

  “师傅,徒儿不走。”夏侯征死活不肯走。

  “雪儿,快带他走。”刑毅厉声道:“我以教主的身份命令你做最后一件事,带他走…”沈雪儿流着眼泪硬生生的将夏侯征拖走了。

  

  四

  不可一世的邪派联盟败了,俞春等正派刚松了一口气,忽然见大自在宫弟子纷纷杀向了他们,连日的苦斗,他们又如何是这股新力量的对手。所有在场的正派高手无一不死在大自在宫手下。

  大自在宫成了天下第一大派,各路豪杰无不胆寒,贺明峪也成了武林霸主。而宗吟月仍带着慕筠诗等人追踪余党。

  沈雪儿带着夏侯征四处逃亡,翻山越岭。夏侯征因伤势过重,几乎有一大半的重量是附在雪儿身上的。所以他们每天根本走不了多远,这不路过一片山林,一个不小心,他们从山上滚了下去。

  雪儿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很多处,可是她关心的不是这个,她深切地看着夏侯征:“你还挺得住吗?”

  “我…我…没事。”刚说完一口血吐了出来。

  “还说没事,”说着雪儿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们俩还真能逃。”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雪儿惊恐的看着来的两名女子,她们正是宗吟月和慕筠诗。

  “我求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们吧。”雪儿知道绝对不是对方对手,生平第一次向敌人求饶。

  “不要求他们了,雪儿,来生…”夏侯征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已经没太多力气。

  “小两口倒是挺情深的,好啊,我就送你们俩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宗吟月冷笑一声,提剑而上。

  寒光一闪,雪儿大叫一声,抱着夏侯征想躲开对方的剑,可惜受伤后哪里能躲得开。

  剑,直穿了两个人的身体。

  “我们走。”宗吟月拔剑转身。

  “是,夫人。”就在慕筠诗意欲转身的刹那,她看到了雪儿失去衣衫包裹的裸露的手臂正缓缓抬起,抚摸着夏侯征的脸颊,小臂上的蝴蝶烙印格外刺眼。

  “夫人,”她急忙叫住已经走出几步的宗吟月:“是小姐…”她大喊。

  宗吟月猛的回头,一眼就看到了那只蝴蝶烙印。她急忙奔了过去。

  *****

  大自在宫。

  雪儿的尸体就放着床上,一点生气都没有。手臂上的蝴蝶烙印,在大自在宫主夫妇面前格外刺眼。

  “孩子,我的孩子。”宗吟月头发凌乱,双目无神,手舞足蹈的叫着孩子。冷月跑到她面前:“娘,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啊。”

  “你走开,你不是我孩子。”她忽然挥出一掌,将冷月推了出去。

  冷月不解的看着宗吟月,慕筠诗眼泪也流了下来:“夫人…”

  贺明峪一夜之间白了头,回到大自在宫,并且发誓永远不再出谷一步。冷月不解:“爹爹,你不是要称霸中原吗?这是为何?我们当初那些努力?”

  贺明峪大哭起来,他冲到宗吟月面前,大叫:“我们杀了自己的孩子,我们杀了自己的孩子…”忽然挥刀砍死了宗吟月,又反手一刀自刎而死。

  冷月看着这一切,愣住了。

  他们挑起正邪决斗,趁双方势弱,消灭了正邪有生力量,统一了江湖。可是她万万料不到图谋天下武林已久的父母在最光明的一刻双双莫名死去。

  

  五

  冷月继承了大自在宫的一切,成了新宫主。

  慕筠诗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她。

  十五年前,一天慕筠诗陪同夫人和小姐一起出谷游玩。在闹市,小姐自己贪玩走丢了,后来她和夫人如何寻都不见。

  听人说,沈雪儿是得了沈依菊的真传,想必是那天沈依菊见雪儿可爱便领了回去不再归还。那年,雪儿刚好五岁。

  后来,慕筠诗每年陪夫人出谷一趟寻找雪儿。

  五年前的那天夜里,冷月奉命出来杀人。突然听到一个夫人在一个破庙哼唱《紫竹调》,殊不知冷月也是一个走失的孩子。她仅存的记忆就只有娘亲唱给她的那首《紫竹调》。听得入迷,她不禁喊了一声:“娘。”宗吟月以为真是自己的孩子,欢喜的一把抱在怀里。

  且不说冷月和雪儿年龄还是差两岁的,冷月手臂上也没有宗吟月专门为她烙下的蝴蝶印。

  一开始的欢喜被沉入谷底,但当宗吟月得知冷月是暗夜的徒弟的时候,一个计谋在她脑海里产生了。

  说到这里,冷月突然哭了。“不,你骗人的,你骗我的。娘亲不是假的,她哄我入睡,还唱《紫竹调》给我听。”

  慕筠诗摇摇头,这一切她再清楚不过。依稀还记得她问夫人:“夫人,您还惦记小姐?”

  “自己身上的骨肉,怎能不想啊。”

  “我看冷月小姐也不错,不如…”

  宗吟月品了一口香茗:“她是宫主成就大业的得力助手,对了,这个事情你知,我知,宫主知就可以了。”她想了会儿,又道:“这次她回来,你要叫下人准备好。”

  “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准备下去了。”

  于是,在冷月又一次探望宗吟月他们的时候,听到下人们偷偷议论到:“小姐怎么还不回来,夫人都病了。”

  “是啊,茶饭不思的。”

  冷月心一阵欢喜,哪里知道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

  *******

  

  冷月站在听雨崖的最高峰,底下大自在宫门徒无数,冲着她欢呼。可是,一种莫名的无奈涌上心头。

  这一统的江湖,如画的江山,为何都填不满心中的空洞。





本杀帖为南宫玉竹举一个免战牌
贴杀方浮客


第十届群杀【论剑听雨】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8帖,此为第3帖)

(作者:陶妖妖;提交人:青苔盛开;提交时间:2010/9/28 12:23:57)

回家练去吧(穿软猬甲一石二鸟贴杀南宫玉竹与叶惊秋,参评) [听]孟心尘 2010-9-26 20:30:12


本届论剑会惊暴冷门:花如影要挑战晏秋水、夏侯征!
  
  这一消息传出,江湖上如同滚油锅里撒了把咸盐,噼里啪啦地暴溅开来。众人议论纷纷,各种流言、传言、谣言、证言就满天乱飞。
  
  其实早在这论剑之期的三年前,武林各大世家、江湖各大门派,甚至一些刀头上讨生活的帮会、山寨、镖局子,都停止了大规模的动作,纷纷关门闭户,抓紧时间苦练功夫,甄选最优秀的弟子,以期在论剑会上大放异彩。就算夺不得天下第一剑法、天下第一刀法、天下第一枪法、天下第一拳法掌法箭法……什么法的名号,也要争取多少露一小脸,为本门本派本帮本会争光。
  
  要知道听雨崖论剑会,其实论的不光是剑。无论你使用什么兵器,刀也好枪也罢,甚至什么梅花钩、方天戟、亮银锤穿云箭射月弓,或者只是精研拳脚功夫,都可以上台去比试一番。只要你确有奇技,能够力拼过关,你就能够得到天下武林的认可。
  
  听雨崖论剑会,实在是一个武学研讨大会,也是一场民间自发的武技竞赛场。没有官方背景,没有政治顾忌,没有黑心裁判,也没有受了贿的评委打假分。一切以实力为尊。
  
  所以这“听雨崖论剑会”,严密点来说应该叫“听雨崖论武会”。最欢迎这种论武大会的,多是民间武术家,因为这大会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出名的机会。
  
  而最难受的是武林世家和江湖名门大派。这些世家大派,几百年的固步自封,盛名所累,他们又不能不参加,不然就失了名家风范;可是参加了却不一定能在大会中夺得个好名次。如果名次差了,却损了名门大派的钟头。
  
  更可怕的是一不小心在某一个项目上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所败,那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所以对这论剑会,名门大派比一些江湖游侠孤魂野鬼们更加紧张。他们不得不提前三年,就开始着手准备,培养和发掘本门中最优秀的人才,尽全力去培养。可以说,各家各派专门准备来参加论剑会的弟子,在本门中都犹如国宝一样珍贵,倍受恩宠。
  
  这届论剑会的主角,江湖上早就看好了两个人。一个是紫苑剑派的晏秋水,一个是魔教的夏侯佂。
  
  晏秋水是紫苑剑派三代首席弟子,其剑法得到紫苑剑法当代掌门、号称江湖第一剑的百花仙子俞春的亲自指点,再加上晏秋水天姿过人,被人誉为百年来最有天分的剑手,年纪轻轻就已经名满江湖。
  
  夏侯征是被江湖称誉为“西天剑尊”的魔教人尊者、青衫客邢毅的入室弟子。三十年前,当时尚是魔教剑使的邢毅,在听雨崖上只身迎战中原各大门派的高手名宿,连败十数人,要不是俞春最后以武当太极剑法中的“回身摆莲”巧胜邢毅一招,中原武林就要全军覆没了。邢毅之武功之高,可见一斑。夏侯征是邢毅的入室弟子,深得邢毅剑法的精髓。再加上满怀着为师尊一雪前耻的悲愤,实是晏秋水的最大劲敌。两人强强相遇,鹿死谁手孰难预料。
  
  鉴于晏秋水和夏侯征的声名奇响,武功也确实高绝,其他帮派门下弟子,无论是贺兰山庄的宋驷文,还是金国天忍教的完颜室兰,甚至包括大天涯居的梁云鹤,这个大天涯居教主的侄儿、万花剑法的唯一传人,都宣布退出这次论剑。因为他们自忖暂时还不是晏秋水和夏侯征的对手。其他的人,比如慕容世家的大小姐慕容瑶、冥谷谷主、神机仙子的嫡传弟子夹谷素云、贺兰山庄庄主贺兰远的掌上明珠贺兰竹等几个名满武林的女高手,也都被各自的门中长辈勒令退出,不许参与听雨崖之争。
  
  至此,这一届听雨崖论剑,已经成了魔教和紫苑剑派之战,成了晏秋水和夏侯征的表演赛。其他各门各派中,老人们都是见个面聚个会,打个寒暄,关系好的在一起交流一下这些年各自的武学心得,关系一般的就是拱个手点个头。而年轻一代,却是陪着老人们来见见世面,顺便观摩一下晏秋水和夏侯征的比斗,以期能从中悟出些什么,使自己的功夫更上层楼。
  
  然而这世上,奇人异事甚多,不服气晏秋水和夏侯征的人,也大有人在。首先是慕容瑶、夹谷素云、贺兰远等那几个世家的女中高手,心里就不大服帖。只不过她们都受了师门严令,有不服也只能憋在心里。
  
  但只有花如影,敢于公然站出来挑战。花如影已传言江湖,将在听雨崖论剑之日出手,和晏秋水、夏侯征来争一争这天下第一的名头。这下子立刻江湖大哗。
  
  有人说,难道这又是一个当年俞春的故事?
  
  也有人说,这个站出来挑战晏秋容和夏侯征的女孩子,是不是想出名想疯了?要想出名途径多的是,比如写一些我与某某不得不说的故事,或者去那些人烟来往稠密的地方跳些S舞,唱两句“其实我是江湖第一大波妹”之类的艳歌,保管不出一个月,就能名满天下。何苦要来找死?
  
  但不管是认为这是另一个俞春的故事,还是认为这是一个想出名想疯的江湖底层小妞,双方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赶紧打听这个花如影的资料。
  
  花如影,出身名剑堂,系名剑堂堂主的婢女,专职堂主日常起居,和另一名为堂主向五大剑主传递命令的婢女任星湖一起,被合称为名剑堂的“双花剑婢”。从来没有拜过师,也没有听说她练过什么剑法。
  
  名剑堂的一个司职下役,直说了就是堂主的一个小丫环,根本就不是武林中人!更不要说是什么高手名宿。而一个根本没有练过功学过剑的女孩子,却要挑战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两大青年剑客,这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有人认为这是名剑堂为了出名,耍的花枪。但名剑堂代替堂主主理堂内日常大小事务的黄绶剑主赵襄,赶紧站出来辟谣说,花如影的挑战纯属个人所为,于名剑堂无关。事实上,花如影已在三年前下堂求去,离开了名剑堂。虽然她是名剑堂在人市上买的婢女,原来卖的是死契,根本没有赎身的机会。但名剑堂一向以慈悲救世为宗旨,收养孤儿寡老无数,哪里会在乎一个下役丫环的去留?所以当初连赎身银都没有要,名剑堂就放花如影走了。
  
  赵襄说,在花如影离开名剑堂后,就跟名剑堂再没有任何联系。刚刚得闻花如影要在听雨崖论剑会上挑战晏秋容和夏侯征,名剑堂内部诸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堂中认识花如影的人,都想劝她不要异想天开,可惜都不知道她现在的下落。当年的双花剑婢中的另一花任星湖和花如影情如姐妹,这三年来无日不再思念她。现如今听到她的消息,极欲和她一聚,可惜也是找不到。
  
  但名剑堂中没有人对花如影收过徒、指点过剑法,她的挑战胜败名剑堂也不承担后果。花如影如今跟名剑堂除了昔年的香火情,再没有任何关联。
  
  赵襄的话,没有人不信。但是江湖立刻又有新的消息传来:花如影师承何人?练了多久剑法?剑法属于哪一门哪一派?本次挑战的目的何在?
  
  据说这几个问题,是有人亲自听花如影回答的,说花如影练剑三年,剑法属于哪一派自己也不知道。她也没有拜过师父,只是得到过名剑堂主指点了一招剑法。这次挑战晏秋水和夏侯征,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练剑三年的效果如何。
  
  于是江湖再次大哗。一招剑法,练剑三年,就敢挑战天下顶尖儿高手!
  
  说花如影疯了的人继续坚持说花如影疯了。但也有人说名剑堂堂主、这个当今武林中身份来历最神秘的人,剑法高妙无敌,更在俞春和江湖几大门派世家的掌门人之上。看,人家只是指点了花如影一招剑法,连个记名弟子都不算,都敢挑战紫苑剑派和魔教邢毅苦心调教出来的绝代弟子!
  
  也有人指责赵襄说了假话。他前面不是说名剑堂没有人收过花如影为徒、也没有人教过花如影练剑吗?何以花如影自己承认是受了名剑堂主一招指点?
  
  赵襄少不得又一次站出来辟谣,说他已经请示过堂主,堂主自己也实在记不清什么时候指点过花如影练功。目前名剑堂联系不上花如影,自然也不清楚花如影这话从何说起。只能等听雨崖论剑之期,见到花如影的时候,再行询问解惑。
  
  赵襄说,他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他敢以个人人格担保,以名剑堂黄绶剑主的名义起誓。赵襄在江湖上一向名声不差,都知道这是个实诚人,再加上他赌咒发誓的,大家也都信了他的话。看来实情如何,只有等论剑会上,听花如影自己来说了。
  
  于是大家纷纷期待着中秋月夜的听雨崖论剑会,期待着见到花如影。一下子花如影的名头在江湖上大为响亮,不但盖着了早先的论剑会两大主角,甚至也隐隐超过了俞春、邢毅、大自在宫宫主大天涯居教主等这些江湖成名人物,成了各方瞩目的焦点。
  
  好容易等到论剑会这天,花如影在江湖人众的千呼万唤中,终于出来了,却没有犹抱琵琶半遮面,而是一身青衣婢女服饰,长得不算很美,比不上慕容瑶、贺兰珠这些著名的江湖美女,但收拾得干净利落,却也颇为耐看。手里提着一把剑,形状有点奇怪。别人的剑都是剑身扁平,双面开刃。花如影的剑却无刃无锋,整个剑身就是一根圆铁棒,与其说是一把剑,倒更像是一根棍。但说是棍吧,偏又有剑腭,护手等等,如果铁棒上再打点尖刺,倒跟金国士兵爱用的狼牙棒有点神似。
  
  人们看到花如影这把怪剑,不由都暗暗稀奇。因为叫不上来这奇门兵刃的名字,只好自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棍剑”。
  
  花如影头一个挑战的,是魔教的才俊夏侯征。夏侯征练剑十数年,身经百战,自是不愿意先行发招。摆好架势,脚下不丁不八,立刻山峙岳停。摆手让花如影先行进击。
  
  花如影没有谦逊,大跨一步,娇喊一声“练去吧!”手中棍剑抡了起来,呼的一声,一招向夏侯征迎面劈来。夏侯征扬剑想挡,无奈那棍剑来势太快,他的剑根本就没来得及迎上,就被花如影一剑劈在右肩。咔嚓一声,夏侯征右肩骨节粉碎,手中剑落在了地上,一招完败!
  
  多亏花如影用的是棍剑。如果是开刃的宝剑,夏侯征这条胳膊,就要和身体分家了。
  
  “哇,一招!一招致胜!”周围的看客愣了一下,随即大声欢呼起来,“花如影,好棒,好剑法!好棒!”也不知道他们是在称赞花如影的功夫棒,还是称赞花如影手里拿的那把棒似的剑,剑似的棒。
  
  夏侯征落败,下一个就该晏秋水了。晏秋水吸取了夏侯征的教训,没敢等花如影先发招。在裁决人叫出“开始”之后,立刻平地跃起,一招“立劈华山”,向着花如影当面砍去。这一招用了十成功力,威力极大,据说连他的师祖、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俞春都不敢硬接。好多人看到晏秋水用出这一招,都惊恐地闭上了眼,似乎看见了花如影被晏秋水一剑劈成两半的惨像。
  
  然而晏秋水快,花如影更快。就在晏秋水跨步起跳、挥剑劈出的时候,花如影也跨前一步,手中棍剑抡了起来,大吼一声“回家练去吧”,向着晏秋水反劈了回去。只听吧嗒一声,身在半空的晏秋水竟然被花如影一棍剑劈跌地面,翻滚着惨叫起来——和夏侯征一样,他的右肩骨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手中剑再也握不着了。那疼得钻心啊,晏秋水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怎么可能不满地打滚!
  
  倒是夏侯征自小在魔教受到过严格的训练,耐疼能力极强,刚才反而能苦撑着局面,肩骨折断之后还能自己转身回去。
  
  这次所有的看客都愣了,连替花如影欢呼都忘了。奇迹啊,奇迹!放眼当今武林,包括那些传奇般的前辈高手,谁敢说有把握一招就能令晏秋水、夏侯征这样的青年高手重伤落败?偏偏一个看起来娇滴滴柔弱弱的小女子花如影做到了,这简直是奇迹,是千年不遇的江湖神话!
  
  终于有人从呆愣中警醒,恭敬地走上前去,询问花如影她这是什么剑法,是谁教的,如何练的。
  
  现在没有人再相信以前花如影的什么没有师承、不知剑法的话。他们认为花如影这绝世神功,一定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甚至是久已失传、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功绝学。
  
  哪知道花如影的回答,却和前番传言没有两样。她说,自己三年练剑,只会这一招,她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剑法。至于师承,这一招确实是名剑堂堂主指点她的。
  
  于是几个江湖上大有名望的高手名宿,亲自向花如影请教,请她讲讲当时名剑堂堂主指点她这招剑法时候的过程。
  
  这点花如影也没有推辞。她说,那天早晨她去给堂主送饭,正赶上堂主正在晨练,剑影幢幢,风声呼呼,她觉得非常好看,心里很想学剑。而且那天她觉得堂主似乎心情不错。——要知道名剑堂主是江湖上身份最神秘的数人之一,终年以纱蒙面,就算是照顾他日常生活起居的双花剑婢花如影和任星湖,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不过毕竟在他身边久了,他是高兴还是郁闷,花如影多少能感觉出来。——那天她觉得堂主心情不错,趁堂主吃饭的时候,就期期艾艾地对堂主说,能不能也教她练剑。堂主看了她半天,扬起手中的筷子,呼地一声敲在她的右肩上,轻笑一声道:“练去吧!回家练去吧!”
  
  花如影知道这一招就是堂主教她的剑法了。她也没敢问这招叫什么名字,只是听堂主说让她练去吧,回家练去吧,当即就向堂中管事的黄绶剑主赵襄请辞求去。回家后每日照着堂主教的样子苦练不已。刚才她迎战夏侯征和晏秋水,口中还不由自主叫道“练去吧,回家练去吧”,就是学着当初堂主的样子照做。
  
  听完这话,听雨崖上的一众江湖豪客、武林高手苦笑不己。原来武功还可以这样练,原来这样练成的武功竟然一招无敌!
  
  练去吧,都回家练去吧!或者这才是武学的真谛?
  
  《完》



本帖给[听]孟心尘穿软猬甲,一石二鸟贴杀[听]南宫玉竹、[听]叶惊秋
  


第十届群杀【论剑听雨】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8帖,此为第4帖)

(作者:陶妖妖;提交人:青苔盛开;提交时间:2010/9/28 12:25:59)

叶惊秋(贴杀财神、冷月,参评) [听]神机仙子 2010-9-26 20:57:52


叶惊秋



1

山中,一小亭,亭边有树,叶惊秋站在亭边出神。

他的头上,吹来一片树叶子,缓缓地、缓缓地,就要掉落在他的额头。

叶惊秋右手忽地抽出了垂握在左手的剑,朝面前“唰唰唰”地迅疾划了数剑,又“唰”地插剑回鞘。

那片在他头上轻飘飘地摇荡的树叶子,给他的剑瞬间划成了十数块细片,又缓缓地落在地上。

头上,又一片、两片、三片的树叶子缓缓地掉下,终于,一片掉落在了叶惊秋的额边,还遮挡住了他的眼睛。

他伸手从额边拿下树叶子——那是一片黄叶。

又一股带着凉意的微风,迎面轻轻地吹来。

——秋天,已然悄悄地来临了!

他早已决定好了这个秋天要做的事,他也早已查明了那个人的踪迹。



2

小院中,围墙下,墙边有树,墙外有月——是圆月,八月十五日的中秋满月。

徐老爷站在墙边发呆。

忽地,他感觉身后有人悄悄地行来,然后,就感知一双手轻柔地搭上了自己的双肩,背上又被披上了一件大衣。

“老爷,天晚了,进屋吧,秋天了,凉。”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是他的妻子,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她长得很美,虽然年近四十了,可是风韵犹存。

徐老爷也并不老,四十余岁而已。可是,他对她已经提不起兴趣来了。其实,就算是一位十七岁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轻美女全裸在他面前,他也已提不趣兴来了。

徐老爷怔了怔,说道:“你进去吧,我再站会儿。”

女人看看他,叹口气,离开了。

此刻,他的头上,吹来一片树叶子,缓缓地、缓缓地,就要掉落在他的额头。

徐老爷伸出他的左手,接过了这片在空气中飘荡的树叶子。

——他也就只有左手可伸,因为他的右手,前年已经断了,被人砍断的。

又一股微风,迎面轻轻地吹来,带来一股秋的凉意。

徐老爷把树叶子捏在手中,举在眼前看着,微叹道:“秋天了……”

然后,他弹弹手指,把手中的树叶子弹飞开去,又看它在眼前摇摇晃晃地翻着身子飘在微风中。

那片树叶子还没有落下,忽地就在徐老爷的眼前,变成了十数瓣,接着,徐老爷的脸上就感觉到了一股更凉的凉意——那不是秋风带来的凉意,而是血!有什么东西划破了他的额头,从伤口中流下的血!

“唰唰唰”,数道冰冷而凌厉的剑气,划破了空气,削碎了他眼前的那片树叶子之后,又穿过了碎叶片,划破了他的额头、他的脸!

瞬间,他的脸上,已满是血痕!

那是毫不留情的悄悄地就刺来的冰冷数剑,只是,这些剑招没有下杀着要掉他的命。

徐老爷睁着流满了血水的眼,迷糊地看到,那片树叶之后,是一个手中握长剑的从围墙外跃飞进来的人,他的剑尖所指之处,正是自己。

徐老爷挤出一丝微笑:“你来了?”

对方答道:“是,来了。这是第三年了。”

徐老爷说道:“看来,我躲了你两年,还是没有躲开。”

对方答道:“是,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徐老爷说道:“看来,今夜就是我的期限了?”

对方答道:“是,今夜就是你的期限了。我给了你机会,可惜,两年的时间,你还是没有逃到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

徐老爷说道:“我自知自己以前罪恶深重,希望我死的人很多,我到了这个地步,确实是死也活该。而且这两年,我也过得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很苦,你也算是对我作了你希望中的处罚了。只是,能不能在我死前,让我知道你要杀我的原因,你是为谁而杀我的?”

对方答道:“秋霜,冬雪。”

徐老爷有些意外:“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也能让你来杀我?”

对方答道:“是,她救了我的命。”

徐老爷叹道:“我真是不能想象,那个瘦弱的小女孩也能救你这样的高手的性命。”

对方答道:“你不可想象的事又何止这个?你又如何能想象,你当初会有今日地步的这一刻?”

徐老爷说道:“确实如此,想起两年前,我为霸一镇的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确实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与我作对。在我死前,能否再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对方答道:“叶惊秋。”

徐老爷说道:“叶惊秋,好!好名字!这两年来,我确实就是在惊秋中度过的,一入秋,看到黄叶从树上掉落的时候,我就止不住的惊怕,怕你出现的那一刻!刚刚,我也正从眼前扔出一片黄叶,树叶还没掉落到地上,还在我的眼前飞舞,你就出现了!叶惊秋,果然是好名字!”

叶惊秋道:“你的话说完了,你可以死了!”

刚说完,他的一剑挥出,剑气所到,就划破了徐老爷的喉咙,喉间立马射出一道鲜血,接着一刹那,他的头又飞离了他的身躯。

月色下,一具无头的身躯,断头处鲜血直喷。



3

九年前,叶惊秋十一岁,跟着师傅修行——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跟着师傅作艰苦的武艺修行了。

那一年的秋天,师傅带着他去到了一处山中练剑。

那山中树多,秋来叶黄风吹的时候,总能卷落无数的枯叶。

叶惊秋要做的就是在树下舞剑,练到舞动的剑气罩满全身,不让任何一片枯叶有机会掉落到自己身上,还要练到能随心所欲地划碎飘飞在空中的任何一片叶子。

山的附近一带都没有什么人家,可却也住着一户朴素的小农户。

农户有两个孩子,两个小女孩,姐姐九岁,妹妹与姐姐相差了七岁,那时只两岁多,刚只学会走路不久,说话也还不清不楚。

白天,农户夫妻出外劳作的时候,姐姐便带小妹妹在山中放鸡,以及玩耍,于是,遇见了在山中练剑的叶惊秋。

她们对这个天天在这里卖力地练剑法的,看起来比她们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觉得很稀奇,因为他做的是她们从来没想过、更没有做过的事情。

她们问他:“你天天在这里跳来跃去地耍你的剑是为什么呢?”

叶惊秋答:“练剑,练到树叶子不能掉到我的身上为止。”

“树叶子很轻,也飘得很慢,不是很容易躲开吗?”

“是,它是很轻,也很慢,我的身体却很重,我的剑也很重,我的动作也比一片飘飞的叶子快得多,一片叶子飘落下来躲开容易,但叶子多了躲开却不容易,总有一片会掉落到你的身上。很多的轻柔和缓慢,积累在一块,那就是无法躲避的快。”

“树叶子掉落在身上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不会疼,为什么要躲开它呢?”

“等我能让几十片、几百片、几千片树叶子随风卷来,也近我不得的时候,说明我的身体动作已练得够快了,剑也已舞得足够快了。”

“到那时你就练好了吗?”

“还不是,那只是够快了,还要练到够精准。”

“怎样才是精准?”

“在几百片几千片树叶子朝我卷飞来的时候,我能挥剑削碎任何一片想削的叶子的时候,就成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练得那么快那么精准呢?”

“以后闯荡江湖,名扬天下。”

“闯荡江湖名扬天下做什么呢?”

“这是每个练武的人的希望,我是师傅养大的,也好让我的师傅为我而自豪。”

“我不懂,我只懂放鸡。叽叽叽……小鸡鸡,妹妹,我们去赶小鸡回家去吧……”小女孩说。

叶惊秋也不懂她们,她们过的是与他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她们天天在山间玩耍,在山中草丛中放鸡,看上去轻松而快乐,而自己像她们那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苦练了,受着她们不能想象的苦。



4

叶惊秋在那山中呆了两年多。这两年多里,小姐妹俩成了他的朋友。

她们每天出门去山上放鸡的时候,都来看他,他们三人本是毫不着边际过着完全不同生活的人,但在这山中,她们自管自放鸡,他自管自练剑,融洽地相处。

有的时候,她们还经常把她们家里煮的好吃的饭团子、肉丸子、烙饼送给他吃。

她们的名字,姐姐叫冬雪,据说是在冬季的雪天里出生的,妹妹叫秋霜,据说她出生的时候,正降着秋霜。

叶惊秋离开那里的时候十三岁,冬雪十一岁,秋霜四岁,已经从一个刚刚蹒跚学路和呀呀学语的小婴孩,长成一个很会走会说话的可爱小姑娘了。

叶惊秋离开那里后,再没有见过她们。



5

又过了六年,叶惊秋十九岁了。

此时,他住在一个小镇的城外,租的是一户城中人家的乡村别墅,别墅大而僻静。房东生活在城中,租金是一次付了半年,所以房东基本上不会到这里来,而叶惊秋他们也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客人,周围也没有与谁有往来过,基本上,过的就是闭门谢客的日子。

他的师傅这时候已死了,那是个好师傅,但是自身资质有限,他自己不能成为有多高造诣的武师,但他的徒弟叶惊秋却是个非常有天份的人,他的武艺已很高强,他的剑已很快,也很准。然而,直到师傅死了,叶惊秋依然还是默默无闻,并没有成为一位名动江湖的侠客。

叶惊秋得到个消息:离此处四十里外的一小镇上,隐居着一位昔年的江湖著名人物杨声。杨声是个身手非凡的高手,但却是个杀人越货无数的江洋大盗,他多年前干了一桩大买卖后洗手不干了,以商贾的名义隐居在那里,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叶惊秋决定去捅穿杨声,再与他决斗,杀了他。他本就是江湖中人人都望得而诛之却寻之不着的恶人。



6

夜,很静,叶惊秋飞跃过墙头,进了屋,点亮灯,转念又把灯吹熄灭了。

他刚刚连奔了四十里地,从邻镇回来。虽然此刻很是感觉疲乏,但他心下仍止不住的激动——刚刚,好一番奋战,他已杀了那个大盗杨声,以及他的数名看似普通家丁实则同样身手不凡的手下。然而,那院中的人却还很多,他只是一个人,虽然他的身手不错,但以一敌群,打斗时间一长,终是有些寡不敌众,于是他选择了逃离,并且也顺利的从众人的群攻中逃离了出来。

相信不几日后,这个消息便会传遍江湖:隐迹江湖十数年的江湖败类杨声一众重现江湖,并且被杀,杀他者,名叶惊秋。

叶惊秋开溜的时候,确认了一路上并无追兵。

但此刻没有追兵,不等于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也没有。江湖中人,追寻对手的本领总有一套,一日寻不着,两日;两日寻不着,三日;并且杨声那大院中,棘手的不简单人物并不少,要探寻到他的踪迹,相信费不了多久。所以,此处是不安全的了,叶惊秋要趁快离开,马上就要收拾一些必要物品走人。

叶惊秋静了静心,马上收拾东西。

忽地,门外传来急迫的拍门声,还伴着一个女孩子的哭声,哭声听去还很年幼:“屋里有人吗,屋里有人吗?救救我爸,救救我妈,救救我姐……”

叶惊秋停止了动作,没反应,他在寻思,这或许是一个阴谋。

即使真的是附近邻居,那最近的人家也离这相隔一里路之外,可他根本没有与他们来往过,他也从没有在这屋中显眼的露出生活痕迹,大多数人看来,这都是一座无人生活的空宅。

哭声继续传来,说不出的凄惨:“我知道屋里有人,我知道屋里有人,我刚刚还看见了灯光……求求你,救救我们,不然,我姐姐她们就要死了……”

叶惊秋依然没动。

拍门声依旧:“求求你,救救我姐姐,你再不出来,就来不及了……我给你钱,我这里有钱,我给你十两银子,这是那个人给我家的钱,但我不要它……以后,以后我有钱,还会继续再给你……”

叶惊秋悄悄的移步到窗边,往村内看去,一栋房子火光冲天。

大概,是村中某户人家着火了,他家的小孩呼救呼到这里来了。

叶惊秋决定不管这件事情,发生火情,自会有其他人会去救的,何况自己的身边,随时都有危险,说不准是哪一刻,身边就会捅出一把暗刀来。



7

良久,门外没有了动静,大概那个哭喊的小女孩失望地走了。

叶惊秋拾掇了自己的一些重要的小物是,跳出窗,再一跃,就飞过了庭院的围墙——这里,他是再不会回来的了。

刚一跃出围墙,黑暗中,他已感觉到了一股静悄悄的隐伏杀气,并且瞬间就向自己扑来。

那明显是要自己的命的杀气,那只有是杨声的人。

这么快,杨声的人就追到这里来了。

空中的叶惊秋已无法躲闪,黑暗中扑来的杀气,瞬间变成了一记实拳,并且一拳击中了他的嘴,他的嘴中马上喷出一口血。

叶惊秋刚掉落在地上,对方又一记狠腿扫过来,刚落地的叶惊秋又是无法躲闪,小腿给他实实地侧扫中了一脚,而且对方的鞋子上显然佩有一把细刀子,刀子又划破了他的小腿。

对方的攻势很急也很凌厉,容不得叶惊秋喘半点气,整个人又朝叶惊秋扑来,并刺出一柄短刀,刺进了他的胸前,瞬间就要刺穿他的心脏。

叶惊秋回手一拍,已插进胸膛的短刀给他这一拍,离他的心脏位置移开了一寸。叶惊秋又迅地朝对方猛擂出一拳,实实地击中他的胸前,并且听到对方肋骨断裂的声音。

但对方手中的刀并没有脱手,他中了叶惊秋拳的同时,并没有往后躲开叶惊秋接下来的招数,他用的明显是不要命地的拼死招数,他的人更朝叶惊秋靠近了数寸,手中的刀,也又往叶惊秋的身体里更刺进了一分。

一拳得手,叶惊秋此刻也已抽出了他的剑,一剑挥过,已削断了对方的双手,又一剑刺出,刺进了对方的喉咙,剑尖从他的脖后穿出。

叶惊秋又一提手,整把剑直从对方的喉咙里往上划,把他的脑袋划成了两半。

对方人已毙命,但叶惊秋的胸前还插着他的刀,刀上还紧紧地抓着他的断手。

叶惊秋觉得眼前一片黑晕。

今天,他从别墅这里奔了四十里路去找杨声,经过一番战斗,杀了杨声,又奔了四十里路回来——其实远不止四十里,他是一路迂回地躲避敌人的追踪绕路回来的,他早已身疲力遏。回到家,他还没来得及有空养回元气,头上就遭受了一记拳击,腿上被划了一刀,又还被一柄刀子刺进了身体,他支撑不下去了!

叶惊秋倒下的一刻,想到的居然是刚刚那个凄惨哭喊的小女孩。

他忽地想到,如果刚才自己出门去村中帮那个小女孩,或许也躲过了些刻的劫数。

小女孩那边的村人,都是不会功夫的普通人家,自己有一副好身手,自己赶过去,或许帮不了灭火,但从火中救出人来,那绝对是比普通人进火中救人容易。也会比此刻死得更有价值一些,因为死前还救了人,总比这样干净地给人杀死强。

然而,刚才他想到的只是自己赶快离开这里为是,何况他也一直没有与那些村人往来的打算,不想与他们发生任何关系,但此刻,即使有些后悔,他也已没有机会了。

叶惊秋倒了下去。



8

叶惊秋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天已亮了。

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在这里晕了一个晚上。

还好,后面也没有再来追击手,要不然,倒在地上的他,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叶惊秋躺在地上,他想起身,胸前一阵剧痛。他低头,那柄刀子还刺在他的胸前,刀上还握着那个人的手。

叶惊秋自点了伤口周围的数道穴道,阻止伤口周围的血脉流动,又运气护住身体,拔下刀子,又从身上取出特制的金枪药敷在伤口处——练武之人,都是随身备有疗伤药的。然后撕破一件衣服,扯成几条长布,在胸前缠绕了几圈。

此刻的他,不仅腿受了伤,胸前受了伤,还觉得饥饿非常,他已快一天吃东西了,他想使轻功快跑也不可能了,只有慢慢地瘸着腿沿路行走,方向是一里外的村中。

那栋昨晚被烧毁的屋子近在眼前了,屋前,一个看上去八九岁的小女孩,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坐在路边低声地干哭。

也许,她就是这栋发生火情的人家的孩子。

叶惊秋看着她,想张口问她句什么,却发觉小腿后一疼,一股麻意即刻在小腿处弥漫开来。

路边的杂草丛里,趴着一条蛇——那是一条很毒的毒蛇,乡村路上,出现一条蛇,本就是常事。叶惊秋没有发现它,踩上了它,它反口一咬,刚好就咬在他的小腿伤口处,那是实实的一大口。

蛇被叶惊秋挥剑斩成了几十断,他自己也跌坐在地上。

叶惊秋用手挤压蛇咬处,想把那些毒挤走。

可是,这蛇落口处正是最容易受感染的伤口处,用手挤已不济事了,最好的办法是:用嘴吸,把毒血吸干净。

叶惊秋想用口,但很不巧,他的嘴昨晚也受了一拳,嘴里有溃烂的伤口,伤口受不得毒。何况,即使嘴没有受伤也起不了作用——这个世界上,有谁的嘴能够接触到自己的小腿后侧?

路边哭泣的小女孩看到了这一切,她忽地开口了:“你是被蛇咬了吧?要用嘴,把毒吸出来。我以前在山上也被蛇咬过,是姐姐帮我吸的毒。”

她也发现了叶惊秋的尴尬,她走了过来,说:“我帮你。”说着,便趴下身去,张口就着叶惊秋的伤口处吸起来。



9

叶惊秋问她:“你的家人呢?”

小女孩答:“全给徐老爷害死了。”

叶惊秋惊讶道:“徐老爷?害死?这里好像是失火。”

小女孩答:“那是徐老爷的手下昨晚上放的,他们抢走了我姐。我爸妈都在火里烧死了,趁他们抓我姐忙乱的时候,我逃了出来。”

昨晚小女孩在门外哭叫的“救救她姐”,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叶惊秋心里沉了下去,心中的悔意又加深了几重。

叶惊秋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小女孩答:“我们家搬到这里几年了,我家里有我爹娘和姐姐,姐姐今年十七岁,长得很漂亮,去年与邻村的一户人订了亲,但还没有过门。前些时候,一位城中的徐老爷经过此地,他是这个镇里最有钱的大人家,也是这个镇里的恶霸。他看到了我的姐姐,看上了她,上门来提亲,要把姐姐纳去当小老婆。我们家不从,说姐姐已经许配人了,徐老爷设法害死了姐姐的对象,说人家已经死了,这下刚好嫁给他了。

“我们家不愿意,昨晚他叫了人来强下聘礼,把姐姐抢了去,扔给我爹娘十两银子。在打闹中,把房子引燃了,爹娘被打晕,在火中烧死了,姐姐给他们掳去的时候,也用剪刀自尽了。大家都畏惧徐老爷的狗腿子,我叫了村中的很多人家,都没人敢出来帮救……”

叶惊秋怒火中烧。

叶惊秋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秋霜。”

听到这个名字,叶惊秋想起八年前,自己十一岁,在一处山中练习武艺的时候,有山中一对九岁和二岁的放鸡的小姐妹,天天来找他玩,但自他离开山中后,已经六七年没有见过她们了,那位当初二岁的小婴儿妹妹,名字也叫秋霜。

他看看这个小女孩,眉宇似曾熟悉。如果她真是昔年的秋霜,那么死去的姐姐就是冬雪。她说她姐姐十七岁,冬雪现在算来也是十七岁,二岁的小婴孩秋霜,现在算来该是个十岁的小女孩了,就与眼前这小女孩差不多大小。她也说她们家是数年前从外地搬来的,说不定就是从那山中的家搬到这里来的呢。

叶惊秋又问:“你多大了?”

秋霜答:“十岁了。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秋霜答:“我姐姐名叫冬雪。”

叶惊秋吃惊不已,她们还真的是当年的那对小姐妹!往昔的小孩,姐姐的年纪大一些,也许见到了还能认出,但是他们互相没有见到。当初的秋霜只是二三岁的小婴儿,过了这么多年,长大了,模样变化很大,他一下看到认不出她来了,秋霜也更不可能认出叶惊秋,因为对一个儿童来说,两三岁婴孩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忘却了。

叶惊秋没有说自己以前曾经在一座山中与你们家为邻,那时的你,还只是个很小很小的婴孩,天天流着鼻涕蹒蹒跚跚地跟在姐姐的后面放鸡,但他已决定帮这个小女孩报仇,何况,她还救了自己。



10

一个多月后,叶惊秋已休养好了。

这是中秋夜,徐老爷正在府上的院子里与家人赏月,身边坐着他的数位妻妾。

徐老爷左手揽着一位美妾,右手端着一杯美酒,满脸的笑意。

忽地他觉得右手腕处一凉,酒杯也跌落在地上,等他低头看那莫名掉落在地上的酒杯的时候,还看到了一只手。

那是他自己的手!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跟着酒杯一同掉在了地上!

然后他又看到了自己的断手处,喷射出的血,这才觉得剧痛,“啊——”地惨叫出了声,同时惊动了一桌围坐的人跟着大叫。

他们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一个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的年轻人。

年轻人手中的剑还在滴血,滴的就是徐老爷的血!

身边的妻妾丫环们,早已吓散了。徐老爷的惨叫声,也引来了一众家丁,都操着家伙。

但这些人哪是叶惊秋的对手?

叶惊秋仅仅数招,他们手中的武器就被削断,甚至脱手飞去,身上也挂了彩,全都躺倒在了地上呻吟哀嚎。

剑尖,又指着徐老爷。

徐老爷看着剑尖,心里发寒,冷汗直滴,恐惧地道:“你……你是什么人?”

叶惊秋说:“来要你命的人。”

徐老爷道:“你……你要杀我?”

叶惊秋道:“是。你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徐老爷没想到。

他只知道自己就是这镇中之王,全镇百姓见着他都要低头数分,衙门也奈何他不得,实际是,衙门也早给他买通了,都跟他窜通了一气,他做什么事,有理无理,衙门也都是朝他这一边打转。

其实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的人,世上又何止一个徐老爷?或许他们也想过会有遭受到恶报的那么一天,但大都以为那种可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这个世上还有那么多的坏人,做着许多的坏事。

叶惊秋又道:“不过,我给你三次机会。”

“三次机会?”

“是,今年我只要了你的一只手,不要你的命。明年的中秋,以及后年的中秋,我再来找你,除非你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让我无法找到你,那你就可继续活下去了。”

“为什么?”

“一剑要了你的命,也太便宜你了。我也让你体会一下生活在恐惧当中,体会一下被人害惨的滋味。你害的是许多普通百姓,而我就是那个来害你的人,也许,我不该叫害,我是来替那些被你害惨的人出气报仇的。记住,明年的中秋,我会再来找你。”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你让我苦,我也要让你受同样的苦!这才能叫人更为记得深刻。

说完,叶惊秋一跃,已飞出了院子。

徐老爷费了好大劲,也查找不出叶惊秋是什么来路,更找不到他的踪影。

徐老爷虽是一方地霸,但那只是对普通百姓,可叶惊秋是浪迹于江湖中的人。这次,他面对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随时可能在自己身边冒出来的隐形对手,还是个武艺超群的功夫高手,自己的一群手下在他的剑下,一招都过不了就会倒下。

徐老爷只有逃命。



11

这一年里,徐老爷搬了很多地方。每一个地方都呆不久,住没几日,便总觉得身边有人要杀自己。

他从没料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过着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

以前家众奴仆丫环成群,这一年里,身边跟着自己的,仅有一位早已忽视她多时的第一任妻子。这一年里,他心下多了一丝对她说不出的暖意。

她还很美,可是年纪大了,快四十岁了。

再有风韵的四十岁妇人,也敌不过一位可能只是长相普通的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因为她们年轻。

徐老爷也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忽视她的了,只记得,自己找过很多年轻的女人,还纳过很多的妻妾,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美丽。有些,是她们不愿意的,但是他有手段令她们变成了愿意并且顺从,似乎,这第一位妻子也经常劝告过自己少干这些缺德事,但是他根本听不进去,也把她扔在角落里很多时了。

但这一切,都成了过去,仅仅是因为一个年轻人说:“明年的中秋,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一句话。

这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但带着冰冷的杀机。

第二年的中秋夜,徐老爷住在很偏僻很遥远的一个乡下人家里,他以为那个地方叶惊秋绝对不可能找到的,但他错了,这个中秋夜里,他被叶惊秋阉了,又放了他生路,说明年中秋再来。



12

又一个中秋夜来临了。

徐老爷过了两年东逃西躲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不知自己还能否过完这个中秋夜。

徐老爷举着一片掉落在额头上树叶子在眼前微叹的时候,脸上忽地就感受到了一股凉意,那不是晚间的秋风吹来的凉意,那是剑划破自己的脸的凉意!

第三年的中秋夜,叶惊秋依然找上门来了!

这一次,徐老爷终于知道了这个人为什么要杀自己,他居然说是帮一个给自己害得家破人亡的小女孩报仇,而且还说是那个小女孩救了他的命。

那个小女孩一家,在自己的眼中不过是如蝼蚁一般渺小可怜的普通百姓,但自己在这个连着三年中秋都来找自己的年轻人眼中,岂非又如蝼蚁?

那个自己都不当一回事看不下眼的可怜小女孩,居然救了这个把自己视作蝼蚁的人的命!

徐老爷不解,但他是无法知道这些答案的了。

不过,他知道自己倒下后,会有一个女人收他的尸。

他也还知道了这个来杀他的人的名字,在这个带着凉意的中秋夜里,他从墙外飞进,他的凌空一剑,划碎了自己眼前飘飞的一片枯叶,然后,剑尖穿过了枯叶,削断了自己的头,那个人的名字就叫:叶惊秋。



本杀帖露一手一石二鸟技,贴杀财神,冷月


第十届群杀【论剑听雨】第三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8帖,此为第5帖)

(作者:陶妖妖;提交人:青苔盛开;提交时间:2010/9/28 12:27:57)

落子定乾坤(举免战牌喝人参汤,贴杀慕筠诗,参评) [听]贺兰远  2010-9-26 21:15:38


慕容玄与蓝楚客寻得一块大青石上坐下,他们撮指成刀,各自默运上乘玄功,在青石面上纵横刻下棋盘。



蓝楚客猜黑占先,夹起黑子,重重的按在棋盘**的天元位上,棋子深深的陷入石中,竟丝毫无损,这一子,现实棋局是没人这么下的,蓝楚客如此落子,自然向对方宣告其称霸中原的雄心。



慕容玄淡淡一笑,白子轻落右下角星目,沉稳入局。“蓝兄,看你霸气十足,此次论剑,紫宛剑派志在必得哟。”



“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匆匆数十载,江湖?哼,为的不都是名利,权势!”蓝楚客不客气的占左边星目,步步带紧逼之意。



慕容玄从容落子,避开锋芒。“蓝兄多虑了,我慕容世家,偏安一隅,无意与中原豪杰争雄。”



“慕容贤弟,装B会被雷劈,(此句原话为:不必惺惺作态)近年来,你慕容家在中原广布眼线,暗中笼络各路帮会,门下青年一代闭门精研武功,但这几日,门人倾巢而出,频频现身江湖走动,就连你慕容玄,不也乔装跑到这偏僻的听雨崖来了么?不要说你们只是来看热闹的,(或是路过,打酱油的)。”蓝楚客语带双关,落子时更是切对方要害,攻势凌厉,慕容玄似只有招架之功。“慕容贤弟,再这么下去,你可就中盘告负了。”



慕容玄仍不紧不慢,落子有退让之意,也使得白子边角更为厚实,“不瞒蓝兄,我慕容世家百余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就是懂得一个退字,退即是进,守即是攻,想当年,中原十大名门,与魔门九帮十二会,一场旷日持久的血战,到如今还有几门几帮幸存?小弟今日来此,意在寻得蓝兄,有一事,须向蓝兄作个交待。”



“哦?愿闻其详!”



“不忙,你我兄弟见面,这也太枯燥了点,咱们边喝边聊。”慕容玄甩手向天上抛出一支袖剑,不过多时,几个身着锦袍的童子扛着几坛酒跳上青石,向两人双手奉上。



见蓝楚天面色已现惊疑,慕容玄奉上美酒,赔笑道:“此为上等贡酒,平时难得一饮,兄弟我多年来着眼于中原商路,前几日才发现,一条大好的发财时机竟白白错过,历届这听雨崖上英雄汇聚,但此处却一无所长,于是兄弟这几日着门人准备好美酒,帐蓬,以及无数疗伤圣品,各地的人参,灵芝,名贵药材,只期在这论期之中,得点蝇头小利。”



蓝楚天略松了口气,但落子仍有些心不在焉,“贤弟自行便是,何必向愚兄交待?”



慕容玄忽然低声道:“美酒每坛一百两,帐蓬每顶五百两,小还丹一瓶一千两,回春玉露丸一瓶两千两,人参灵芝,皆是买一送一,我慕容家经商多年,知各路英雄不会揣着银票来争雄,所以也可赊帐……”



“啪!”蓝楚天忽然神色不定,手中的酒坛口竟无意中捏出一个大的缺口,慕容玄这一着太精明了,经如此昂贵的价格赊帐,无异于不动声色之中,暗中控制了各大帮会门人。再看棋局则更让他惊诧,原以为自己局中占据强势,然则细算之下,慕容玄占尽边角之利,随时可将自己的大龙冲得七零八落,纵使最后自己全力补救,仍落半目告负,一时额间冷汗直冒。



慕容玄察言观色,轻落一子,使得蓝楚天为之一怔,原来这一子竟是慕容玄自堵生路,将原本大好的攻势阻断。



“蓝兄,慕容世空与紫宛剑派是友非敌,只要贵派在以后对慕容家的生意一路放行,慕容家也会全力支持贵派问鼎武林盟主之位,届时你我两家互惠互利,岂不妙哉。”



蓝楚天仍在思索,忽闻上方听雨崖处传来刀剑之声,慕容玄笑道:“蓝兄不必急着作答,想必上面各路英雄等不及这就提前论剑了,你我兄弟,赌赌每场胜负可好?”



“贤弟竟有此兴致?愚兄自然奉陪,不过在赌之前,愚兄仍要你让三子。”蓝楚天随立从棋盘中捻出三白子。



“只要蓝兄愿意,别说三子,十子兄弟都让,还请蓝兄明示。”



“贤弟每日消息过百,愚兄希望能得到天罚组织中各路杀手的全部资料,还要贺兰远早年的一段隐秘情史,大自在宫总护法慕筠诗的师承来历……”蓝楚天道:“若贤弟能帮此大忙,紫宛剑派可与慕容家结为盟友,从此共掌武林。”




“蓝兄说哪里话,以后需要哪路消息都尽包在兄弟身上,天罚的内部名册,贺兰远的几封情书,慕筠诗的剑法学自何处,两日之内,必奉送到蓝兄手中。”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伸双手在青石上抚摸一阵,然后拔地而起,几个起落,消失在听雨崖绝壁之间,而那原本刻成棋盘的青石石面转瞬间又变回平坦如境,这里发生的一切情况,尽皆消散在徐徐清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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