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吧第十二届群杀第四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16帖)
(作者:拼将一剑;提交人:拼将一剑;提交时间:2011/10/30 23:24:25)
第 四 轮第 5 号参评帖
断崖
断崖
溪的美,鱼知道。风的柔,山知道。晚上的月亮很柔很柔,洒下一片银色的月光。忽然,传来了低低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轻轻地吟唱,又像是夜鸟在轻轻地低鸣。是笛声,是深情的笛声,时而轻快,时而忧郁,穿月光,悠扬而美妙。一切都变得轻飘飘地。赫连欢坐在溪边,静静地吹着笛子……
世间若有牵念,沉郁便终不会现。因此,仍常带笑颜,笑自己,却无法与别人看。很多时候站在远处看到自己的某时开心,淡淡的忧郁,淡淡的微笑,站在这角落,亦会心底生笑。青丝亦会倦吧,而我的红尘就如那千千青丝,渐渐生了华发的苍色。或者有人可以点墨为染,十指弹一,多留一时谁的欢颜?只是,这次的尘间,可寻得见心,就在这笛音里。
“想你,尹函香,孤帆在天边。一杯清愁,一段凄然,一缕思念。断崖溪边心魂岸,看银汉、波浪滔天。子规啼血,漫空望穿,幽梦千年。”今夜又是月圆之夜,守着这美丽的断崖,看着那各种各样的花儿,又想起师妹小函香,他的嘴角露出微笑,略有一丝苦涩。
也不知她藏到哪儿去了,这许久了,不见人影。从小一起长大,知小函香心高气傲,好胜心强,但晶莹剔透,学什么会什么,那一起生活的日子,真的好快乐,留在美丽的记忆力里。
曾经亦将目光望得很远,望到远方那个美丽的天空。把那期待的气息随带在生命中每一个出现的地方,品味有那份生命流过的每一处山水。与生命相约,然后感觉那是怎样的一种共同生长,可以将缺失填满,不再只是半途无意的拾捡。只是,太多的未来都未曾触摸,便可能归属成了余世的涣散。
函香啊,你在哪儿?你可知道,我真的好想你。赫连欢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溪水。
溪上没有桥,连接两岸的是几块石头。石头很大,静静地沉在河底,而水就紧紧地绕着它,带着打旋的落叶向远方流去。
站在河的这边,身后是熟悉的山谷,山谷里还有一些树,一条小路穿过树林,曲曲折折的通到远方。曾经无数次,与函香一起到对岸去捡拾柴禾。每一次踩着溪石跳过来跳过去,溪石都会摇摇晃晃地乱动,心也就乱乱地动。
“师兄,快来啊,我们比赛,看谁捡的多。”小函香轻灵地在前边跑着,边跑边叫。脸上尽是汗水。
“跑慢些,师妹,等我……”紧紧地追着她,生怕她有所闪失,回去无法向师傅交代。
突然,脚滑了一下,落到了小溪里,水,湿了衣服。
“怎么了,师兄。”回头一看“啊,我来拉你”,立马飞奔回来,踩到溪石上,就要拉他。
“没事,你别过来,我自己慢慢过去,小心你也掉下来。”一脸的宠爱。
想起这些,赫连欢心里暖暖的。
一场雨过后,空气就变得粘稠起来,风,好像脱了缰的黑马,以一种催枯拉朽的姿态长趋而入,它让谷里的颜色突然间变得单调,除了荒凉,只有荒凉。
秋天还没有过去,冷却提前来到。
这个季节的冷有着一种分明的颜色,像水一样的藏青侵袭着每一个角落。它不但改变了季节的颜色,也改变了人的心情。
赫连欢掩好了门,关紧了每一扇窗户,冷,仍旧从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渗透过来。很显然,寒冷比他更加熟悉屋子里的每一个缝隙,每个小洞。
他和函香围绕火盆坐着,盆子里的柴火发着噼哩啪啦啦队的焚烧声,幽蓝的火苗也在时强时弱的跳着。
函香说:“我还是很冷。”
他感觉到了空气里的香味。他定了定神,眼中的柔情再次泛起,抓住函香对着自己,才看到她眼里似有泪光。他短短的踌躇了下,紧紧的抱住了她,就这样抱着。
空气有些凝结,香味却还在弥漫。
少顷,他问:“你还冷么?”说完用手心摩挲了下她的头发,抱着自己亲爱师妹,一切都那么随意而得体。
短暂沉默过后,赫连欢突兀的问了一句:“师妹,你爱我么?”函香没有回答,仰起头,用微凉的手掌轻轻捧住他的脸颊,然后吻他。
她的唇软而温润。他闭上了眼睛,看不到花开,却听到了凋落的声音。
夜好静、好静。
许久许久。
“师兄。那七月雪真的那么好么?听说师傅说那是医中圣品。五十年成形,于七月中旬开花,花开仅一朵,花期不过五日。因花朵洁白似雪,故得名七月雪。此花的花瓣和花茎都与一般花朵无异,唯独花蕊可解百毒。可我真的没有见过啊,你见过么?”身体暖些了,函香恢复了活泼,对于这个很久在心里的问题,想了再想,还是想知道。
“恩,我见过那花苗,我陪师傅去看过,但那没有开花,师傅说还差几十年才可开花,花很难看到的。”赫连欢轻轻地回答。
“那花长在哪里啊?怎么我们天天在谷中玩,都没有看过啊,”函香仍然撒娇地问。
“这个,这个,”赫连欢唯唯诺诺,一下吐字不清晰了。
“说啊,师兄,你告诉我嘛。”函香仍然拉着赫连欢的手。
“师傅不让说,师命难违啊。虽然师傅老人家不在了。”
“那师傅的医书呢,那全传给你了啊?”
“为什么你能看到却不让我看到?师傅真是偏心眼……”函香一下分开赫连欢的双手,生气的连连发问。
“医书在我这儿,你要学,我来教你。谷中的所有花草任你挑,只要你喜欢,这是师傅说的。”赫连欢仍然轻轻地回她。
“不,我不要,师傅偏心,要不,你把那七月雪给我……”函香突然转了弯。
“不可以的,师傅的遗言不可改。”赫连欢很坚持。
“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师傅太偏心了,把所有的全给了你,什么也不给我。你们看我不顺眼,我走,全给你留着!”函香突然站起来,冲了出去。
赫连欢忙追了出去,但已看不到人影。
风,依然吹着。心里酸酸的,潮潮的,涩涩的,萦动着内心深处我某个柔软的东西颤颤巍巍的疼。
土地的画面,如歌的声音。
此去十年间,尹函香每年回来一次,与赫连欢比医斗术,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最后一次失败后,听说她一气之下改研究毒药,发誓要种活师傅曾提到的可与七月雪匹敌的毒物一萼红。传闻一萼红长于水中,开花后,其奉养之水毒性极强,一小滴便可致人死亡。
却是再也不见,一过又是十年。
“师妹,你回来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七月雪也开花了,我们也头发白了。还斗什么呢?”
在孤独的泥土里,只有函香,是生命的所依,泪滴顽皮的叶子,笑颜面对参天的坚强,仍然屹立在原地,只为等着你的归来。有些情入苦难回绵窗间月夕夕成玦。笛音仍然在轻轻地响着,在这柔柔地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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