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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吧第十二届群杀第四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16帖)

(作者:拼将一剑;提交人:拼将一剑;提交时间:2011/10/30 23:24:25)

第 四 轮第 5 号参评帖


断崖


断崖

溪的美,鱼知道。风的柔,山知道。晚上的月亮很柔很柔,洒下一片银色的月光。忽然,传来了低低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轻轻地吟唱,又像是夜鸟在轻轻地低鸣。是笛声,是深情的笛声,时而轻快,时而忧郁,穿月光,悠扬而美妙。一切都变得轻飘飘地。赫连欢坐在溪边,静静地吹着笛子……

世间若有牵念,沉郁便终不会现。因此,仍常带笑颜,笑自己,却无法与别人看。很多时候站在远处看到自己的某时开心,淡淡的忧郁,淡淡的微笑,站在这角落,亦会心底生笑。青丝亦会倦吧,而我的红尘就如那千千青丝,渐渐生了华发的苍色。或者有人可以点墨为染,十指弹一,多留一时谁的欢颜?只是,这次的尘间,可寻得见心,就在这笛音里。

“想你,尹函香,孤帆在天边。一杯清愁,一段凄然,一缕思念。断崖溪边心魂岸,看银汉、波浪滔天。子规啼血,漫空望穿,幽梦千年。”今夜又是月圆之夜,守着这美丽的断崖,看着那各种各样的花儿,又想起师妹小函香,他的嘴角露出微笑,略有一丝苦涩。

也不知她藏到哪儿去了,这许久了,不见人影。从小一起长大,知小函香心高气傲,好胜心强,但晶莹剔透,学什么会什么,那一起生活的日子,真的好快乐,留在美丽的记忆力里。

曾经亦将目光望得很远,望到远方那个美丽的天空。把那期待的气息随带在生命中每一个出现的地方,品味有那份生命流过的每一处山水。与生命相约,然后感觉那是怎样的一种共同生长,可以将缺失填满,不再只是半途无意的拾捡。只是,太多的未来都未曾触摸,便可能归属成了余世的涣散。

函香啊,你在哪儿?你可知道,我真的好想你。赫连欢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溪水。

溪上没有桥,连接两岸的是几块石头。石头很大,静静地沉在河底,而水就紧紧地绕着它,带着打旋的落叶向远方流去。

站在河的这边,身后是熟悉的山谷,山谷里还有一些树,一条小路穿过树林,曲曲折折的通到远方。曾经无数次,与函香一起到对岸去捡拾柴禾。每一次踩着溪石跳过来跳过去,溪石都会摇摇晃晃地乱动,心也就乱乱地动。

“师兄,快来啊,我们比赛,看谁捡的多。”小函香轻灵地在前边跑着,边跑边叫。脸上尽是汗水。

“跑慢些,师妹,等我……”紧紧地追着她,生怕她有所闪失,回去无法向师傅交代。

突然,脚滑了一下,落到了小溪里,水,湿了衣服。

“怎么了,师兄。”回头一看“啊,我来拉你”,立马飞奔回来,踩到溪石上,就要拉他。

“没事,你别过来,我自己慢慢过去,小心你也掉下来。”一脸的宠爱。

想起这些,赫连欢心里暖暖的。

一场雨过后,空气就变得粘稠起来,风,好像脱了缰的黑马,以一种催枯拉朽的姿态长趋而入,它让谷里的颜色突然间变得单调,除了荒凉,只有荒凉。

秋天还没有过去,冷却提前来到。

这个季节的冷有着一种分明的颜色,像水一样的藏青侵袭着每一个角落。它不但改变了季节的颜色,也改变了人的心情。

赫连欢掩好了门,关紧了每一扇窗户,冷,仍旧从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渗透过来。很显然,寒冷比他更加熟悉屋子里的每一个缝隙,每个小洞。

他和函香围绕火盆坐着,盆子里的柴火发着噼哩啪啦啦队的焚烧声,幽蓝的火苗也在时强时弱的跳着。

函香说:“我还是很冷。”

他感觉到了空气里的香味。他定了定神,眼中的柔情再次泛起,抓住函香对着自己,才看到她眼里似有泪光。他短短的踌躇了下,紧紧的抱住了她,就这样抱着。

空气有些凝结,香味却还在弥漫。

少顷,他问:“你还冷么?”说完用手心摩挲了下她的头发,抱着自己亲爱师妹,一切都那么随意而得体。

短暂沉默过后,赫连欢突兀的问了一句:“师妹,你爱我么?”函香没有回答,仰起头,用微凉的手掌轻轻捧住他的脸颊,然后吻他。

她的唇软而温润。他闭上了眼睛,看不到花开,却听到了凋落的声音。

夜好静、好静。

许久许久。

“师兄。那七月雪真的那么好么?听说师傅说那是医中圣品。五十年成形,于七月中旬开花,花开仅一朵,花期不过五日。因花朵洁白似雪,故得名七月雪。此花的花瓣和花茎都与一般花朵无异,唯独花蕊可解百毒。可我真的没有见过啊,你见过么?”身体暖些了,函香恢复了活泼,对于这个很久在心里的问题,想了再想,还是想知道。

“恩,我见过那花苗,我陪师傅去看过,但那没有开花,师傅说还差几十年才可开花,花很难看到的。”赫连欢轻轻地回答。

“那花长在哪里啊?怎么我们天天在谷中玩,都没有看过啊,”函香仍然撒娇地问。

“这个,这个,”赫连欢唯唯诺诺,一下吐字不清晰了。

“说啊,师兄,你告诉我嘛。”函香仍然拉着赫连欢的手。

“师傅不让说,师命难违啊。虽然师傅老人家不在了。”

“那师傅的医书呢,那全传给你了啊?”

“为什么你能看到却不让我看到?师傅真是偏心眼……”函香一下分开赫连欢的双手,生气的连连发问。

“医书在我这儿,你要学,我来教你。谷中的所有花草任你挑,只要你喜欢,这是师傅说的。”赫连欢仍然轻轻地回她。

“不,我不要,师傅偏心,要不,你把那七月雪给我……”函香突然转了弯。

“不可以的,师傅的遗言不可改。”赫连欢很坚持。

“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师傅太偏心了,把所有的全给了你,什么也不给我。你们看我不顺眼,我走,全给你留着!”函香突然站起来,冲了出去。

赫连欢忙追了出去,但已看不到人影。

风,依然吹着。心里酸酸的,潮潮的,涩涩的,萦动着内心深处我某个柔软的东西颤颤巍巍的疼。

土地的画面,如歌的声音。

此去十年间,尹函香每年回来一次,与赫连欢比医斗术,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最后一次失败后,听说她一气之下改研究毒药,发誓要种活师傅曾提到的可与七月雪匹敌的毒物一萼红。传闻一萼红长于水中,开花后,其奉养之水毒性极强,一小滴便可致人死亡。

却是再也不见,一过又是十年。

“师妹,你回来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七月雪也开花了,我们也头发白了。还斗什么呢?”

在孤独的泥土里,只有函香,是生命的所依,泪滴顽皮的叶子,笑颜面对参天的坚强,仍然屹立在原地,只为等着你的归来。有些情入苦难回绵窗间月夕夕成玦。笛音仍然在轻轻地响着,在这柔柔地月夜。






五月吧第十二届群杀第四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17帖)

(作者:拼将一剑;提交人:拼将一剑;提交时间:2011/10/30 23:24:44)

第 四 轮第 6 号参评帖


凤老大


凤老大
  
  一、
  
  坐东阁,开云镜,束青丝。
  
  女子一手握住发髻,一手推开玳瑁镶翠的首饰盒,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排着一列俱是男式发簪。她手指一拨,拈起一支白玉长簪将头发簪起。然后对镜掠掠鬓边碎发,拿起一盒膏脂来,在自己的眉间腮边抹了几抹,镜中的丽人就化成了一个英俊儿郎。
  
  然后她对旁边侍立的女子说:“去,将我的喉核取过来。”那侍女似是不情愿地撅撅嘴:“大小姐总是扮成这个样子,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啊?”可话是如此,还是伸手将一个锦盒递了过去。
  
  “死婢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男装丽人笑骂一声,伸手取了盒中一枚杏核大小的东西,一皱眉吞入喉中,只见她喉间也如男子般有了一个喉结,再开口时竟已是男子的音色,“在这世上想做些事情总是男人要比女人方便些。”
  
  她一面说话一面站起身来,展开双臂。那侍女叹口气,默默从衣架上取了一件湖蓝色长衫与那男装丽人穿上,然后躬下身为她系腰带,一面系一面说:“对了,大小姐,我昨日去灵福寺为你求了支签,说什么:枳棘丛中凤不栖,非同凡鷃宿藩篱。也或许你的姻缘就快来了呢!”
  “啪”,话不及说完,头上已挨了一下。侍女捂着头顶站起来时,男装丽人已经走出门去。门外回事的人们已经等了许久,其中一个管事疾步上来道:“大公子,昨夜接到七少爷的传书,说今日将到邺城。”
  
  二、
  一剑寒光飞挑,将冲上来的人胸膛整个洞穿,血染白衣的男子低声问身边的同伴:“小七,你那鸽子有用吗?”
  
  被唤作小七的少年皱了眉头,手中长剑亦是不住滴血,他望向邺城方向,可能看到的除了将他们团团围住的这十数个人之外,就是沉默无言的树林。他俩人一路马不停蹄,昼夜兼程,可饶是如此还是在离邺城只有十几里地的时候被截了下来。
  
  他咬咬牙:“不知道,现在只能杀出去了!”原本是清秀俊美的少年以化作地狱的修罗,他清叱一声,手中长剑震颤,其上血珠纷纷坠落。
  
  “凤家?”为首的青衣人冷笑一声,“传闻中帮水云渡参悟长卷的原来是凤家老七啊!”说罢,他将弯刀一挥说,“杀了那个大的,捉住那个小的,老子要找凤老大好好要些酒钱花花!”他的话音不落,四五条飞爪铁链就向着凤七飞去。
  
  一剑从敌人的肩胛中抽出来,如此近的距离让鲜血喷洒到少年的脸上,粘稠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连续的出剑已经让他疲惫难当,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已麻木--“啊!”凤七忽然惨叫一声,尖利地铁爪从他的大腿上穿出,剧痛让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放下剑,不然就杀了他。”青衣人将弯刀抵在少年的咽喉,转头去看旁边的白衣男子。
  呛啷啷,长剑落地。
  
  空林马蹄疾,十数匹塞北骏马从远处驰来。“谁?”青衣人出声发问,而回答他的是破空而来的羽箭。
  
  三、
  
  “四姐,后来呢?”凤七从榻上撑起身子问道。
  
  “后来老五就宣布改名叫做凤折柳,还请欧阳先生为他写了好大两个字折柳挂在房间里。”想起老五那日耍脾气的模样,凤湘棋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姐弟两人正说笑间,忽听得门口一声浅咳。扭头看一个水绿长裙的女子亭亭立在门前,正是方才说到故事里的柳浣雪。柳浣雪温婉一笑:“七公子,大公子叫你去一下。”
  凤七吐吐舌头,撑起身子下了床,一瘸一拐地走出门。
  
  栖桐堂乃是凤家家主的书房,比起全部以北海畔的雪桐木建成的四海堂来说并不能称之为宏大。可真正能步入栖桐堂的人才知道其中奢华,一入房门先看到的就是一整面云母石屏风,而整个堂中的地板皆是以深壁色琉璃砖铺就。凤七撩起白珊瑚垂珠帘,对着书桌前的华衣人微微一躬:“大……姐。”
  
  那人抬起头来,却俨然是一个俊美男子。他微微一笑,将手中书卷放下,说:“老七,伤还没好,快坐下吧!”
  
  此人正是凤家家主凤湘弦,她自十九岁起执掌凤家,为使人威服而常年做男子装扮。邺城凤家本就是南国巨贾,而自凤湘弦接任家主起,数年之间更是成为了驰骋四海之上的海上霸主。四海之中皆称她为凤老大,而知她是女子的却寥寥无几。
  
  看着凤七坐下,凤老大向他这边侧了身,手中把玩着一件什么,对凤七笑道:“老七出去游历了两年,真是长大不少,想必在外面经历了不少风雨吧?这次与你一同回来的朋友举止谈吐俱是不凡,不知是什么来历?”
  
  凤七自幼聪慧异常,其上哥哥姐姐都很宠他,唯有此长姐教导严厉,所以看到大姐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他说:“不是已经和大姐禀报过了吗?”
  
  “大姐忘记了,你再说一次。”凤老大虽还是笑着的,可眼里的神色已经冷了下来。那目光好像凝在凤七的脖颈上,顺着凤七的脊梁骨一直冷下去。
  
  “啊,回大姐的话,是在晋城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母亲病重,需要昆仑岛上的一味药材做引,我就带了来家里,看看是不是有顺路的船?可没想到路上惹到了土匪,幸亏大姐看到了我的信……”凤七的声音越说越低下去,只听得那边凤老大发出一声轻笑。
  
  “老七,你编得这般简单以为我会信吗?”她轻叩手中玩意,眼睑低垂。
  
  凤七知道再瞒不过,嘟囔一句:“谎话编得越简单越好,这不是大姐教我的吗?”“接着。”凤老大将她把玩的东西随手掷过来,“编的简单你也要把证据毁灭了。”
  
  那是一枚小小的玄铁指环,内里刻着一个极小的云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惹上的是暗卫里的穆吹云。”凤老大按按太阳穴,“那人不会是水云渡吧?”
  
  凤七没说话。
  
  “老七,你还真会给我惹麻烦啊。”凤老大叹口气,对外面侍立的仆从吩咐道:“打包上好的药材,三百两白银,一辆马车,一个车夫……”
  
  “大姐!”凤七猛地站起来,腿上的伤口拉扯让他疼得一扯嘴,急忙说,“别把水公子送走,暗卫在四处搜捕他!出了凤家他就是死!”
  
  “在凤家,暗卫就不会知道么?”凤老大冷眼看看凤七,又说,“一个车夫,一个侍女……”
  
  “可是,凤家不也曾受过前朝皇帝的恩典么?”
  
  “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凤老大摇摇头。
  
  凤七咬咬牙,缓缓说:“大姐,水家有一张图……”
  
  
  
  四
  
  晚霞,垂柳烁金,荷塘鹤影。白衣公子一手扶栏一手执杯倚坐在亭中,侧耳听风。
  
  这恐怕是水云渡今生难得的闲适时光,自幼起他就被严格地教育和训练,从长卷之事被暗卫知晓,开始追杀逃亡之后,更是连一夕安寝都不曾有过。这几日在凤家虽然不能出门,但凤家庭院极其奢华宏大,踱步其中处处是宜人风景,他也就乐得不去想那些繁芜的事情--虽然他知道,那些事情自他出生起就是逃不掉的。
  
  “大哥。”听背后有人唤,水云渡转回头一看正是几日没见的凤七。凤七腿上伤得不轻,走起来还是一步一跛,水云渡赶忙上去搀扶。两人不由寒暄数句,亭中落座,两人竟不知谁先开口,水云渡看看凤七为难神色,叹口气道:“若是凤家为难就算了。我再想其它办法吧?”
  
  凤七皱皱眉头:“家姐同意了。只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凤七一时沉默下来,这件事情他还真难以开口。他兀自沉默了很久,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在地上来回划动,想起大姐的眼神,还是咽口口水,缓缓说:“啊,家姐说,想让你娶她。”
  
  “啊!”饶是水云渡自幼被严格教育在外人面前轻易不动声色,可依旧忍不住叫出声来。看着凤七尴尬的脸色,水云渡掩饰般地笑笑:“小七,这般终身大事可不得玩笑之。”
  
  “我想,我大姐应当……不是玩笑。”
  
  “可是!”水云渡语气中带有薄怒,“小七,水家覆亡还不到三个月,横波依旧下落不明,我怎么有心成亲?!若是凤家家主不肯相助,水某自当另寻出路,但请小七代水某禀明家主。”
  
  “大哥。”凤七自然知道水云渡此时不会答应,水云渡自幼与侍女剪春情谊甚笃,而剪春在逃亡路上被暗卫杀害,此时让他去想这些事情也太过残忍了。凤七咬咬唇,不再说话。却听得亭外一女子朗声道:“水公子这是看不上小女子了。”
  
  亭外一个华服女子缓步走来,广袖高髻,修颈窄腰,别无所饰唯一支珠钗斜簪。她眉飞入鬓,凤目流转,鼻梁高耸,夕阳投在她的面容上勾勒出的阴影仿佛雕塑一般。女子行到近前,斜觑凤七一眼,凤七才看出这女子正是他家长姐凤湘弦。
  
  凤湘弦仰首直视水云渡的眼睛,说道:“听舍弟说,水公子要去昆仑岛?”她不待水云渡说话,已自顾自说道:“凤某说到底只是一个商人。商人趋利,水公子去昆仑岛上寻找宝藏,想要凤家船队相助,那公子想用什么来答谢凤家呢?”
  
  “若寻到宝藏,水某愿与凤家共享。”
  
  “呵。”凤湘弦轻笑一声,挥手道:“宝藏?现在的凤家不敢说是富可敌国,也并不是要靠别人施舍才能过日子的人家。”她看看水云渡,“而且我听说昆仑岛上所藏宝藏,大部分并非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座……武……库。水公子倒说说,凤家规规矩矩的经商要半个武库做什么呢?”
  
  “那?”水云渡早知凤家家主是女子之身,却不知她犀利至此。
  
  “水公子是前朝皇族,自然知道徽南萧家之事了。萧家本也只是徽南一商人,在前朝开国皇帝落难时,慧眼识英,许以女儿,继而倾阖家之力助他起兵。功成之后,裂土封疆,权倾一世。”凤湘弦唇边含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水云渡,朱唇逐字吐出:“小女子凤氏父母早亡,无人可依,如今只好自荐弊帚,还望公子莫弃。”
  
  水云渡自幼家教甚严,虽然所见女子颇有倾慕于他的,可却从未见过如凤湘弦这般直言的。他有些愕然,不知该如何拒绝,再三斟酌,他开口:“多谢美意。只是……”
  
  “复国大业,儿女情长,水公子倒要考虑清楚。”未等水云渡讲话,凤湘弦已经开口,“昆仑岛距此千里海路,除凤家舰队无人可及。纵然公子可以达到昆仑岛上,取得武库,可回中原图大业,也需要无数兵马钱粮,是否需要凤某人之力,公子可要考虑好了。”
  
  
  五、
  花烛滴泪,红幕低垂。
  
  长身玉立的男子一身大红喜服坐在窗前,愁眉对酒,而四角垂珠的红帐内凤冠霞帔的女子低头而坐。男子皱眉,道一声:“阿凤,既然已是夫妻,这图卷还是由你保存吧!”说罢,从身旁拿出一只长匣,取出一卷画卷,展臂递给女子。
  
  正此时,屋脊瓦片翻动,一道白光随风而至,直取男子手中画卷!男子一惊,身形耸动,避过一击,却已落了下风,入室的黑衣人手中飞爪一探,取了男子手中画卷。那黑衣人不由得意一笑,可笑声未发出,已听那喜服男子笑道:“叶星魂,你上当了。”
  
  黑衣男子慌忙将画卷掷出,离手之际,“嘭”一声画卷爆裂,片片飞屑。黑衣人手指吃痛不迭,抬头看时才看清眼前的男子竟不是水云渡,不由狠狠皱眉道:“水云渡呢?”喜服男子摇首浅笑:“他不愿娶我,逃婚了。”
  
  叶星魂一咬牙,手中长剑疾刺向男子,男子闪身而躲,叶星魂飞起一跃已至窗口。他正欲跃出之时,却听得身后一声冷笑:“你以为我会让你走吗?”
  
  话音不落,凤家四面角楼上亮起明灯。
  
  
  六、
  
  坐东阁,开云镜,束青丝。
  
  女子一手握住发髻,一手推开玳瑁镶翠的首饰盒,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排着一列俱是男式发簪。她手指一拨,拈起一支白玉长簪将头发簪起。忽然听得家丁来报:“大公子,水公子来了。”
  
  她转身回看,水云渡说:“凤……公子,这是去哪里?”
  
  “昆仑岛啊!”凤湘弦言笑晏晏,“我凤家的船是不是很稳?不知水公子这一夜可安睡?”
  
  “我已听凤七说了昨夜之事。”水云渡面有惭色,他原打算一走了之,却没想到被人下了mi药,一夜醒来已在海上。凤七才对他说当日追捕他们的除了穆吹云还有叶星魂,所以才设计引叶星魂而来。
  
  “多谢。”水云渡不知如何言说,唯有一躬。
  
  “不必,我是个商人,水公子别忘记了允我的财宝。”凤湘弦眉峰上挑,忽然道,“水公子不好奇,为什么我既然是设计,却不告诉你呢?”
  
  水云渡看着面前女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却听那女子笑言一句:“我那时,我那时倒是真希望你答应下来。”说罢,女子起身出了船舱,看远处,碧海蓝天。





五月吧第十二届群杀第四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18帖)

(作者:拼将一剑;提交人:拼将一剑;提交时间:2011/10/30 23:25:02)

第 四 轮第 7 号参评帖


小楼一夜听春雨


楼醒风爱过一个女人,
美丽,温柔,才华横溢,
他愿意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溢美之词全部给她。
她却在她的那段感情中折戟沉沙,心灰意冷,遁入无色庵。

楼醒风又爱上了一个女人,也许是爱上吧。
就在他天天躺在无色庵外,
喝着酒,唱着歌,她却无动于衷的那段日子里。
那个红色的身影,活泼,清丽,也善解人意。

她叫水漾,是她的妹妹,
她只是不想楼醒风从此消沉下去,
才来跟他说话,她说她从不喜欢像楼醒风这样,
一个不拘小节,没有冲天斗志的男人。
可是感情这东西很奇妙,
你明明不喜欢一个这样的男人,却偏偏爱上了他。

月凉如水,晋城的十月已经很有寒意了。
水漾熟睡在楼醒风的怀里,很安详。
楼醒风搂紧了水漾,未来的路太多不测,这丫头承担了太多的压力。
少主终于起兵了,当天便拿下了晋城,起义兵,谋复国。
楼家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一跃而起,完全不像一个重病沉疴许久的老人。
是啊,前朝奋武将军楼沂,在双路关一战惨败给战劲,一直引为憾事。

楼醒风,是这位前朝奋武将军的长子,从小被教导忠君爱国,
其实在楼醒风心中,君已是赵家的君,国已是赵家的国,与水家已经毫无关系了。
但楼醒风依然忠于水云渡,不仅仅是因为楼老爷子的絮絮叨叨,还因为楼醒风一直认为,大丈夫存立天地应以忠义为本,楼家在前朝世受皇恩,定当相报。
更重要的是,楼醒风一直认为,前朝溃败,是从双路关一战开始的,
而那一战的主将,便是自己的父亲,前朝奋武将军楼沂。

楼醒风没有参加那场战斗,那年他才三岁。
成年之后,楼醒风曾仔细研究了那场战斗,在楼醒风看来,那战绝不该败。
老爷子败的蹊跷,这其中大有问题。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少主起兵了,他,也有了自己的任务。

楼醒风的任务很简单,保护水漾。
水漾的任务呢?
天目山有个深谷,
深谷里有个巨大的山洞,这是魔教的总坛。
魔教,自然是朝廷给他们的称呼,
魔教一直没有教主,他们的教主已经失踪了二十年,
二十年来,内部一直为教主之位争斗,却谁也赢不了谁,
因为他们缺少一把刀,
一把圆月弯刀,上刻:“小楼一夜听春雨。”
没有这把刀,谁也号令不了魔教散布各地的三百六十五个分舵,一百三十一万四千的教众。

水漾却拥有这把刀,
水漾的这把刀来的莫名其妙,
她十岁生日的那个夜晚,
等到所有的人都睡了的时候,水漾偷偷的爬起来,点了侍女的穴,偷偷的溜到厨房包了许多吃剩下的饭菜,偷偷的溜到后花园那棵大树下。
水漾轻轻一纵便上了树,若是水云渡看见,一定会大惊失色,水漾的这一纵已是绝顶轻功。
水漾摸到城外那所破败的城隍庙,
轻轻推开门,喊道:“嬷嬷,你在吗?”
香案下传来一声呻吟,水漾窜了过去,钻进香案,
一个老妇人捂着腹部不断的呻吟,
水漾摸着她的脉,笑道:“嬷嬷,不妨事,现时只是热毒入腹,过一炷香的功夫,你便无事。”
果然如她所说,一炷香的功夫,老妇人便挣扎着起身,将水漾带来的饭菜吃个干干净净。
水漾嘻嘻一笑,问道:“嬷嬷,好吃吗?”
老妇人微微一笑,摸着水漾的头说道:“今天生日热闹吗?”
水漾点点头说道:“非常热闹,可我惦着嬷嬷你,我晓得今日你热毒发作。”
老妇人微微一怔,长叹一口气说道:“今日你过生日,我也该送你一件礼物。”
这件礼物便是刻有“小楼一夜听春雨”的那柄圆月弯刀。
老妇人教了水漾五年,终于伤重去世。

水云渡下决心起兵,就是无意中看到了水漾的这把刀。
他认得正是魔教的掌教神刀,有这把刀,魔教百万教众就会为自己所用,何愁复国不成。
这年水漾二十岁,圆月弯刀她按照老妇人的嘱咐,从未拿到人前,藏得很隐蔽,连跟她关系最好的姐姐都不知道,甚至,跟她相恋一年的楼醒风都不知道。
水云渡却知道了,并且告诉她,她便是新任的魔教教主,
还告诉水漾,水家原本是前朝皇室,此刻正在图谋复国。

水漾没有办法,她只能去天目山找到那个山洞,继任魔教教主,起兵帮助她的哥哥,
否则,水漾就不再有家,她的哥哥姐姐妈妈都会被朝廷杀死,她别无选择。
还好,一路有楼醒风相陪,
楼醒风是个很诙谐的人,你常常想不到他会说出那么令你开心的话,
水漾虽然压力很大,不知道在天目山那个山洞会遇见什么,但有楼醒风相伴,够了。

楼醒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火堆仍在不停的烧着,
水漾轻轻的睁开眼睛,悄悄的点了楼醒风的睡穴,从楼醒风的怀中出来。
水漾就着火光仔细的看着圆月弯刀,轻轻抚摸着那一排字,
突然她觉得,这一排字上有着无限的情谊,却又藏着一股扯不断的恨意。
水漾又觉得莫名其妙的哀伤,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水漾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着这把刀,自然从来也没有用过。
她修炼刀法的时候都只是用的一柄一摸一样的木刀。

水漾自顾自的沉浸在刀带给她的甜蜜,愤怒,哀伤之中,却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悄悄的走进。
刀光一闪,水漾从幻觉中醒来,立刻明白,刀在向她示警。
水漾握着刀,心中不晓得哪里来的勇气与自信,缓缓的站起身说道:“什么人?”
那人一惊,猛然站立,沉默一会说道:“你拿的那把,是不是小楼?”
水漾眼中爆出强烈的杀意,冷冷的说道:“是,又如何?”
那人松了口气说道:“把刀给我,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水漾眼中杀意更胜,死死的盯着那人。
那人微微一笑:“我是朝廷暗卫,我叫叶星魂,这刀,不是你这种小姑娘能拥有的,给我。。。。”
话音未落,水漾已经拔刀冲了上来。
叶星魂大惊,心中暗道,这女子怎么如此强烈的杀意。
身形微晃,却发现水漾的速度,力量远胜自己,腰部微微一痛,却见水漾已经闪回远处,收了刀。
叶星魂刚欲说话,只觉得腰部剧痛,口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原来自己竟被腰斩。
叶星魂惨然一笑:“果然是一柄魔刀。”

水漾呆呆的站在那里,刀已入鞘,魔性也渐渐消除。
看见叶星魂死的惨状,水漾心中害怕,奔了几步躲入楼醒风怀中,紧紧的闭上眼睛。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杀人?
那个叫叶星魂的,是暗卫,武功肯定不低,我怎么就一刀杀了他?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水漾强忍心中的恐惧,紧紧抱着楼醒风的腰,稀里糊涂的睡过去。

楼醒风,伸个懒腰,昨晚睡得太舒服了,没受一丝的打扰。
望望伏在他膝上的水漾,楼醒风满足的笑了笑。
回顾四望,却嗅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楼醒风皱皱眉,轻轻的抱起水漾,将她放到一边,
展开身形,晃了过去,惊怖,惊怖,
一个被腰斩的人,死死的瞪着眼睛,望着天。
楼醒风轻轻的走了过去,伸手帮助他闭上眼。
又在他的怀中摸索片刻,摸出一块令牌,正面刻着“暗卫”,背面刻着“叶星魂”。
楼醒风叹口气,好大的杀意,这人死了这么久,还能从断口处感到巨大的杀意,这是什么兵器造成的?

水漾静静的看着蹲下身子的楼醒风,
他能看出来什么?他会不会知道是我杀的?
告诉他吧,
不行,谁都不能说。
可是他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啊,在她面前,自己应该没有任何的秘密啊。
不行,不能说,一定不能说,你可以把所有的所有都给他,包括你的爱,你的身体,但是这件事一定不能告诉他。

水漾捧着头,大叫一声。
楼醒风一惊,顺手将令牌塞入怀中,急急奔过来。
水漾见他过来,站起身,扑到他的怀里。
楼醒风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说道:“傻丫头,怎么了?”
水漾抽噎了几声说道:“我头好痛,为什么我昨晚睡的跟死猪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楼醒风一怔,是啊,自己昨晚不也睡的跟死猪一样么?怎么会这样?自己是一个习武之人啊。
楼醒风摸摸头,似乎也觉得有一些痛。是不是有人使用了迷香,然后杀了这个暗卫之后走了?
楼醒风真的有些头痛,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苦练二十年的武功在这个迷香的作用下竟然没有一点的反应。
水漾又尖叫一声,手指着叶星魂的尸体,喉中格格的说不出话来。
楼醒风叹口气,将水漾的脸扳过来,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

楼醒风静静的站在水漾身后,右手紧紧的按在剑柄之上,只要那个魔教长老一出手,他就要全力以赴保证水漾安全。
几个魔教长老相互耳语一阵,竟齐齐走到水漾跟前跪下,
为首的长老双手将圆月弯刀举过头顶,
水漾松了一口气,伸手接过弯刀。

楼醒风站在双路关的城楼上,远处便是战劲的大军,
世事如棋,总是出人意料,
二十年前,战劲在此破前朝大军,挥师东进。
今日,战劲又率军来到这里,要挥师西进。
二十年前,站在城楼上的是奋武将军楼沂,
今日,站在城楼上的依旧是奋武将军,确是楼沂的儿子楼醒风。

楼醒风拥有十万魔教教众,三万义军,
身后百里之外的晋城却只有一万义军,
楼醒风只要能守住双路关十天,各地魔教教众便会相继揭竿而起。
到那时,元熙朝便四面楚歌
到那时,水云渡便可登顶天下,光复前朝。

楼醒风摘下头盔,忧虑的望着锦旗招展的战劲大军,
三天了,楼醒风已经凭借双路关十三万乌合之众抵抗了战劲十万精锐三天了,
城墙上,城墙下到处是士兵的尸体,到处都能听到受伤士兵的哀嚎。
楼醒风觉得自己变了,再不是以前那个诙谐幽默的少年书生,
心也狠了,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这仅仅只是举义一年而已,楼醒风觉得现在的自己或许才是真实的自己
却又痛恨这样的自己,自己怎么会变成一个屠夫?

水漾也变了,做了魔教教主只有一年时间,
她已经聚集了十万教众,赶到双路关帮助水云渡,
水漾不再活泼,不再好动,也不再乐于助人,
她变的阴狠,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教众们从最初的藐视到后来的尊敬,再到现在恐惧。
水漾的变化是来自小楼一夜听春雨,
每晚她就要全神贯注的看着刀,
从最初的一盏茶功夫到一炷香,以至于现在的两个时辰。
刀中的甜蜜越来越少,那一股恨意越来越粗大,哀伤越来越重。
水漾的脑中,尽是仇恨,再加上极度的哀伤,
水漾突然明白,只要舍弃这最后一丝情谊,因为仇恨,因为哀伤,自己就能获得刀的认可,真正的人刀合一。
舍弃么?毫无疑问的,舍弃之后,就能无敌于天下,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人刀合一?有几个人能于万军之中来去自如?
可是他怎么办?
你爱他么?他只是你水家的一个奴仆。
不,不是的,我爱着他,深深的爱着他。
是么?你爱的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是他那样为了一个女人能颓废几年的废物。
不,不是的,他不是废物,你不知道的,你不懂的。
算了吧,水漾,他根本不爱你,他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长得像你姐姐,他爱的是你姐姐。
你放屁,水漾怒吼着将圆月弯刀掷了出去。
大口喘息着,水漾直直的倒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屋顶。
是啊,他爱我么?真的是因为我长的像姐姐?
水漾长长的吐了口气,坐起来,望着穿过屋子,钉在大树上那柄刀。

第十天了,坚持完今天,各地魔教教众就会在明日揭竿而已,只需要一天。
水漾急急的跑上城楼,哭着扑进楼醒风怀里。
姐姐叛变了,她终于耐不住寂寞,投奔了朝廷。
楼醒风心中一酸,她终于还是选择了他,轻抚着水漾的秀发,轻轻说道:“那我们只能祝她幸福。”
水漾抬起俏脸,可是她出卖了我们,她从大哥那里盗取了天下魔教据点图,所以,现在我们已经穷途末路了。
楼醒风闭上眼,是么?那又如何?
水漾猛的挣扎出他的怀抱,直勾勾的望着这个男人。
你真的依然爱着她?你跟我一起只是因为我是她妹妹,像她?
楼醒风睁开眼,缓缓走到城楼边,望着退下去的元熙大军。

我赢了,水漾,你知道么?你看,元熙的大军被我扼守在关外,足足阻挡了十天。
就凭这这群乌合之众,我把战劲的十万精锐挡在外面。
水漾望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楼醒风,打了个寒颤。
可是又有什么用,你哥哥,一听水横波叛变了,就立刻带着他那一万人马离开了晋城,躲进了连绵的大山之中甚至没有通知我们一声,如此我们四面楚歌,腹背受敌。
水漾扑过去,死死的抱住楼醒风,你别说了,别说了,你清醒过来好不好,好不好。

楼醒风缓缓的静下来,水漾惊慌的脸庞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
怎么了?我是怎么了?
还好,还好,听见水漾的声音。
楼醒风轻轻的推开水漾,
水漾,我告诉你一件事。
水漾怔怔的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二十一年前,双路关一战,其实,我爹是故意溃败的。
水漾惊呆了,怎么会这样,
楼沂居然是元熙的人。
楼醒风继续说着。
楼沂其实早就是元熙国的人,双路关当时只要守住十天,前朝的军队就能集结完毕。
可是楼沂偏偏就是元熙的人。
所以前朝败了,败的那么彻底。
水漾长长的吐口气,你呢?也是元熙的人?
是的,我是。为了向战劲证明,我能凭借十万乌合之众坚守十天,我和战劲定下盟约,今天,无论如何,我会在今天献城。

水漾退后几步,眼中闪着寒光。
你是因为我像我姐姐,所以你跟我一起,对吗?
楼醒风点点头,是的,因为你像你姐姐,但。。。。。
够了,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坚守此关,等我哥哥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他逃跑了,
不,他一定会回来,只要他看到,元熙的大军永远前进不了一步。

你凭什么?
水漾的眼中耀出灿烂的黑光,因为,我已人刀合一。
没用的,水漾。
水漾大吼一声,圆月弯刀已经脱鞘而出。
小楼一夜听春雨,这一刀的威势让周围的教众惊恐着转身就跑。
可是奈何不了楼醒风,
小楼一夜听春雨随着当的一声,落在楼醒风脚下。
楼醒风的手中竟赫然也是一把一摸一样的弯刀。

拼将一剑报恩仇,一样的刀,不一样的刻字。
我才是真正的魔教之主。
小楼一夜听春雨,拼将一剑报恩仇。
水漾吃惊的看着楼醒风。
楼醒风收了刀,你永远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为什么你没有做到人刀合一?为什么你没能抛弃爱?
水漾跪倒在地上,我放弃不了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多年以前,有一对年轻人,男的叫小楼,女的叫春雨。
他们原本是一对恋人,一起开创了魔教,
在他们大婚的前一天,小楼亲自铸造了一柄圆月弯刀送给春雨,上刻“小楼一夜听春雨。”
可是他们没能完成大婚,第二天,魔教被六大门派攻入总坛,小楼身负重伤,为一个叫冉忧的女子所救。
小楼爱上了冉忧,却发现冉忧即将进宫,
小楼为了冉忧,投效了朝廷,后来做了奋武将军,
元熙国为了消灭前朝,许诺小楼,灭国之后,将冉忧赏赐给小楼。
前朝灭亡了,冉忧却信守格言,养大他的孩子,
春雨找上来了,却发现,小楼不仅仅背叛了她,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春雨杀了小楼的妻子,却被小楼打成重伤。
于是春雨在小楼一夜听春雨上下了最重的诅咒,小楼一夜听春雨变成了一柄魔刀。
小楼经过几年之后,彻底对冉忧绝望,突然又想起春雨的好,
却再无回头之路,
春雨要杀了他,凭借魔刀小楼一夜听春雨,春雨重创小楼,小楼从此卧床不起。
春雨却伤心欲绝,思念成疾,最终死去。
小楼知道,春雨的传人一定会拿着小楼一夜听春雨再次于他的后人相遇。
于是小楼铸造了“拼将一剑报恩仇”,将自己的后悔与祝福下了进去,并传给了自己的儿子。
小楼便是楼沂,传刀给水漾的那个老妇人就是春雨。

水漾听完故事,深深的吸了口气。
好了,不用再说了,你杀了我吧。别让我落在战劲手里。
元熙的大军已经上了城楼,战劲大踏步的走过来。
很好,楼兄,这里没有你的事了,这丫头交给我了。朝廷会给你记一大功的。

楼醒风苦涩的一笑,是么,朝廷能给我什么?
战劲哈哈一笑,楼兄以十万乌合之众硬抗我十万精锐,皇上非常欣赏,你将会被封为大将军,晋城侯。
楼醒风望望水漾,又望望战劲,让我跟她把话说完,行么?
战劲点点头,你有莫大的功劳,你说吧。

楼醒风拾起小楼一夜听春雨,缓缓走到水漾身边。
知道吗?我当初确实是因为你像你姐姐,所以我接受了你。
如今,就算你姐姐站在我的面前,让我选择,我依然选择你。
水漾,我真心真意的爱着你,永远不会有异心。
水漾的眼中放出光彩,真的么?

战劲冷哼一声,手一挥,杀。
铁甲们相拥而上,长枪刺向这一对紧紧相拥的男女。
小楼一夜听春雨,拼将一剑报恩仇。

战劲望着一地的尸体,喃喃的说道:“不可能,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人物?”

桃花开的三月,春意盎然的小山村。
一个抓着圆月弯刀的小男孩扎着冲天马尾在前狂奔。
一个抓着圆月弯刀的小女孩叉着腰怒喊:楼小六,你再不回来,大哥就要扒你的皮。





五月吧第十二届群杀第四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19帖)

(作者:拼将一剑;提交人:拼将一剑;提交时间:2011/10/30 23:25:24)

第 四 轮第 8 号参评帖


梅花刀


梅花刀
  
  一、梅花小巷
  
  梅花小巷,一支梅枝斜斜伸出院墙,枝头上的白梅在灰蒙蒙的黎明中异常醒目,竹门紧闭的青石台阶上散落着几朵梅花,微卷的花瓣,象幽闺深处留下的叹息。
  
  战劲将军每天清晨溜马时都会走过这条小巷,会闻到空气中散发着的淡淡梅花香。他骑着马,可以看到小院内种满了寒梅。初冬时节,寒风凛冽,朵朵寒梅傲然绽放,满目见一院春冰,纤琼皎皎,冰华绝代。
  
  “吱扭~”一声,竹门在寂静的清晨中轻轻开启,然后,一个白衣女子轻盈而出。
  
  此时,战劲刚好走在青石台阶前,他算过很多次,无论是早来还是晚来,她出现的时间都是刚刚好。
  
  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一个月了,战劲觉得自己越来越烦躁,他知道是她的原因,心底深处,他深深地恐惧着她,可是却又情不自禁地惦记着她。
  
  白衣女人俯身去拾地上的白梅,裙摆散成一个曼妙的弧度,宛若一朵白荷盛开在青石台上,
  
  战劲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她,提缰纵马,“哒哒哒哒,”狂乱的马蹄声敲打着寂静的小巷,疯狂远去。
  
  步暖纱望着战劲白袍翻飞的背影如箭般远去,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容。
  
  他喜白梅,所以,她在他必经的小巷中,租了这间小院,在院种满了白梅。可他,始终都不敢看她一眼,甚至连停留一步都不肯。
  
  “唉。”她叹息一声,起身将白梅插在发髻上。
  
  “唉。”小巷口传来另一声叹息。
  
  回头,巷口处薄雾迷漫,空无一人,步暖纱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

  
  二、将军的刀

  
  战劲将军喜欢请人喝酒,清酒,汾酒,曲酒,来者不拒。在他眼里,酒之所以好喝是因为它能使人忘记痛苦,喝醉了就开始舞刀,在他眼里,刀不是用来杀人的,杀人者何需用刀。
  
  他的刀,长三尺,其刃如雪,名唤梅花刀。
  
  满朝文武官员都知道,没有这把刀就没有战劲将军,没有战劲将军就没有边境的安宁,更何况他还是皇帝的姐夫。
  
  所以,身为附马的战劲将军舞起刀来,声势赫人,叫好声响成一片。所以,舞刀成了宴席上的重要节目。
  
  只是这一次不同了,因为,在他用力把刀劈向地面的时候,在一片叫好声中,身刀“啪!”地一下折断了。
  
  这把跟随了他二十年的梅花刀居然断了。叫好声嘎然而止,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没有人说话,宴席上安静得好象没有人一样。
  
  宾客们都悄悄溜走了,只剩下将军扎着马步,呆呆地望着他的断刀。
  
  刀身其亮如雪,照着他的醉酒红脸,须眉毕现。
  
  一道人影突然在光亮的刀身慢慢显现,是梅花小巷中的白衣女人,然后,女人的身影渐渐幻化成一朵白梅印映在刀身上。
  
  将军的心又开始痛起来,自从十年前受过伤以后,他心痛的毛病始终就没有断过,如影随形,如蚁附髓。
  
  长公主悄悄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他却推开她,脚步踉跄向内堂走去。长公主呆了一下,脸色阴晴不定,一咬牙跟了过去。

  
  三、步暖纱的粥

  
  步暖纱的四季粥铺开在清幽小巷的前街,春季桃花粥,夏季荷花粥,秋季菊花粥,冬季梅花粥,飘香四溢。
  
  她的粥每天只卖十碗,价格比其他粥铺贵了两倍,如此昂贵的价钱让街坊四邻过门不入,也会有人偶尔来喝一碗,但有一个人每天必到,踏着晨露,风雨不误。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知道他是个书生,喜穿蓝色长袍,他喝粥的样子很慢很斯文,仿佛他喝的不是粥,而是美酒,需要细细品味那绵软香甜的感觉。
  
  已经半年了,他不曾跟她说过一句话,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她。她望向他的时候,他就躲闪开来,低头,脸红得象块红布。
  
  其实她很想笑,因为她从来就没见过如此害羞的男人。他跟战劲是一样的人吗,她琢磨了很久,但是每次都徒然地笑笑,叹一口气,是或不是都不重要,因为她已确定自己跟这个书生不会有任何的瓜葛。
  
  只是,战劲什么时候才会看她一眼呢,哪怕只是一眼。
  
  今天,步暖纱的粥铺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当朝长公主,也是战劲将军的夫人。
  
  长公主披一件雪白的狐裘,内着青色宫裳,裙裾垂地,裙摆处绣着描金梅花,灿然生辉。
  
  公主的侍女拿着一支银簪,在每一碗粥里,厨房各个米袋以及储藏罐内里里外外挨着试了个遍,检查得非常仔细。
  
  步暖纱低眉垂目站在一边,长公主的到来让她措手不及,手帕已捏出水来。
  
  长公主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唇角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打量眼前的素装女子,只觉得她清冷中带着楚楚动人的娇柔。
  
  看到她鬓角处带着一朵白梅,目光闪了闪,“你很喜欢梅花?”
  
  “回公主,民女母亲姓梅。”
  
  “从现在开始,你只准给将军做粥。”
  
  四季粥铺关门了。步暖纱望着紧闭着的大门,心里明白,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四、梅花别院

  
  自从战劲将军病了以后,除了步暖纱的粥,再也吃不下别的食物。因此,步暖纱成了将军的厨娘。
  
  步暖纱从没有想到将军府的梅花别院竟然如此清幽雅致,十几间房分成两座院落,中间是小桥流水绕着假山石畔,院墙周围种着数株白梅,枝头朵朵,傲雪冰霜,穿过一道月亮门就是后院厨房,她就住在这里,一呆就是三个月。
  
  别院里的两个小厮走起路来轻灵如猫,不发出一丝声响。
  
  步暖纱叹一口气,觉得自己仿佛被囚禁起来。这倒也没什么,她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只是半夜里总有些奇怪的声音,隐隐约约听不清楚,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人总是好奇的,尤其是步暖纱,只要是关于战劲的事情,她都要弄清楚不可,更何况这是他的府邸。
  
  月凉如水,梅花别院静悄悄,步暖纱还未穿过月亮门,“站住!”一声断喝传来,她惊了一身冷汗,吓得不敢再动,贴墙而立。
  
  “你过来!”声音自假石后传来,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
  
  步暖纱慢慢探出头去,只见小桥之上,一个长发及腰,身披裘袍的女子背对着她倚栏而立,“为什么不理我呢,难道你十分讨厌我?”然后她侧耳听了听,仿佛在听另一个人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原来是这样。”一甩手帕,娇嗔地说,“我当然不会生你气了。”女人叹一口气,忽然转过脸来。月光之下,步暖纱看得分外清楚。
  
  “长公主!”步暖纱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长公主。
  
  手,一只宽大干燥的手掌突然紧紧地拢住步暖纱的嘴,并把她抱着转过来,动作之快,令她完全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
  
  那人抱着她迅速跑到步暖纱的房间,推开门,把她轻轻地放下,关门。
  
  “半夜不要出来。”
  
  步暖纱站在黑暗的房间内,兀自心有余悸,她居然没有察觉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靠近她身边的,她连他的脸都没有瞧见,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男人对她没有恶意。

  
  五、绿色花瓶

  
  收拾好厨房,已经日上三竿。
  
  步暖纱坐在房间里,百思不得其解,尊贵如公主,如何会半夜跑出来自言自语。
  
  “今天的粥很好吃!”一个声音传来。
  
  抬头,竟然是战劲将军站在院子里,披一件黑色裘袍,神情看上去很疲惫。
  
  步暖纱的心砰砰而跳,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说话,
  
  他坐在榕树下的石桌旁,手放在石桌上,五指微张,像一只蒲扇。
  
  “你多大了?”他轻轻地问。
  
  “回将军,奴婢今年十七虚岁。”
  
  “十七?”将军沉吟了一下,“这么小?”
  
  “我看正好!”长公主大踏步走过来,头上的金簪坠子一晃一晃。
  
  “将军!”她走到他身旁,轻轻地说,“这次就依了我罢。”
  
  “公主,我再说一次!”他说得很温柔,却每一个字都不容忽略,“我不纳妾。”
  
  他站起身,“我很累,要休息了。”他走得很慢,仿佛有什么坠住了他的双脚。穿过月亮门,步暖纱听到了他轻轻的叹息。
  
  长公主呆立了半晌,叹口气坐在石桌旁,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打。
  
  “你来京城多久了?”
  
  “一年。”
  
  “家里还有什么人。”
  
  “全都没了。”
  
  长公主点点头,“将军的脾气是不大好,你跟了将军以后,小心伺候着。”
  
  步暖纱的心又开始砰砰直跳,这个长公主总是让她措手不及。
  
  “奴婢从未想过要嫁给将军。”她小心翼翼。
  
  “从未想过?”长公主深深地看了步暖纱一眼,复杂的目光让人无法形容。
  
  “那么,是谁在梅花小巷翘首以待,又是谁专门学会了一手熬粥的本领?”
  
  步暖纱心头一凛,想起巷口处那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原来她一直在调查她。看着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在无法和昨天夜里失魂落魄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你也不用难为情,将军神勇,人尽皆知。”长公主叹口气,“只是人近中年,我却一无所出,将军又不肯续弦。”
  
  “既然将军不肯,奴婢还是继续为将军熬粥罢。”
  
  “这一次不同了,我看他倒有些喜欢你。”
  
  喜欢?步暖纱从来就没觉得他喜欢她,倒是觉得他有些怕她,一直在躲着她。
  
  “今天晚上,你把粥送到他房里去。”长公主从怀里掏出姆指般大的绿色花瓶,“把这个倒进粥里。”

  
  六、心口的伤疤

  
  真的就这样简单么,就这样进入战劲的房间?
  
  步暖纱有些疑惑,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瓶里装的是椿药还是毒药?是陷阱还是圈套?她端着粥站在将军的房门外犹豫不决,听到房间内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轻轻敲门,推门而入,房间里只有战劲一人,在太师椅上静静坐着,瞪着对面的墙。
  
  墙上挂着那断刀,象被折断的手臂,触目惊心。
  
  步暖纱的心又开始砰砰直跳,小心翼翼把粥放在书案上。
  
  粥,还热气腾腾,浓密粘稠,香气扑鼻。
  
  没有人说话,步暖纱小心翼翼在站在一边等待。
  
  天色已黑,初冬时节的风扑打着窗纸,带来一丝寒意。
  
  “你坐下来,我们聊一聊。”
  
  步暖纱低着头,刚刚坐在椅子上,突然外面传来哭声。
  
  “呜呜呜……”自黑夜中隐约传来,悲泣哀怨之极。
  
  步暖纱不禁打个寒战,战劲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她是不是哭得很惨?”
  
  她点点头,不自禁地看了眼粥,又急忙把目光移开,问,“长公主得的是什么病?”
  
  “夜游症。”
  
  “应该可以治好罢。”
  
  “医了五六年,也不见好。”
  
  “可能长公主有什么心病。”
  
  “我曾经因为一件事把她骂了,那天晚上,她就这样哭着跑了出去。从那以后,到了晚上,有时候她就跑到院子里哭,要么就自言自语。”
  
  “一定是很严重的事罢。”
  
  “很严重,关系到十几条性命。”
  
  “听说,长公主救过将军的命。”
  
  战劲将军拉开上衣,露出胸口的伤疤,红色的肉挤在一起,象一堆翻滚的泥浆聚在一起。
  
  “十年前,我带兵到边疆打仗,心口中了敌人一箭。御医都放弃治疗,宣称准备后事,但是长公主一直在坚持,我昏迷了三年,终于活了回来。”
  
  “这件事,举国尽知。”
  
  “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把她给骂了。”
  
  “为什么?”
  
  “因为是我自己想死。”

  
  七、十三条人命

  
  “为什么?”
  
  “因为我错杀了自己的亲人。”
  
  “亲人?”步暖纱低低的声音。
  
  “十三条人命!”战劲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说话,只有若有若无的哭泣在风中隐约传来。
  
  过了良久,战劲睁开眼睛,“你怎么还不动手?”
  
  步暖纱一惊,飞速望了他一眼。
  
  “我等你很久了。”战劲一指墙上断刀,“刀就在那里。”
  
  “你都知道了?”步暖纱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
  
  “从梅花小巷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你跟你母亲长得一模一样。”战劲叹气,“你今年应该是二十,梅花刀是你外公送给我的。”他转过头来,“你恨了我十年罢。”
  
  步暖纱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那血肉横飞的场景,几乎夜夜都在吞噬着她的心。
  
  她一步把断刀抢在手里,反手一指对着战劲。
  
  “你杀了我,就快点走罢,别院里没有别人。”他一动不动,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你要杀了我全家。”
  
  “我当时患了失心疯,当我清醒过来时,才发现我居然杀了自己的亲人。”战劲的目光带着痛苦,“所以,我上战场时,把战袍上的护心镜扯了下来,我只求一死,没有想到,长公主把我救活了。”
  
  “你明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你还请我进府?”
  
  “因为,我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就是想杀我,我让长公主带你进府,就是给你这个机会,可是你一直都不下手。长公主却以为我喜欢你,可是她怎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我没有你这样的爹,家有妻女,却做了驸马,做了驸马也罢了,却跑回来杀了十三条人命,失心疯?你确实是患了失心疯。”
  
  “你应该叫战蓝儿罢。”战劲低低地声音问。
  
  “我不姓战。”步暖纱咬牙切齿。
  
  “我实在是对不起梅家,对不起你母亲。”
  
  “砰!”地一声,房门被推开。
  
  “你不能杀他!”长公主身披裘袍出现在门前,寒风自门外吹来。

  
  八、没有结局

  
  “都是我的错。”长公主的眼睛已哭肿,“当年,我与将军刚刚成亲,皇帝就派他去打仗,可能一走就是三四年,我听了人家传言,有一种药可以使其三年不接近女色。我就传门要来,偷偷下在他的酒里。”
  
  “别说了。”战劲挥手。
  
  “谁知道他行军其间,路过老家,然后就去见家人。怎么知道那药性猛烈,跟你母亲久别重逢之后,居然患了失心疯……”
  
  “够了!”战劲站了起来,“你应该去睡觉了。”
  
  “将军!”长公主柔声说道,“到今天我才知道,你一心求死,如果你死了,我还活着干嘛。”
  
  战劲叹气,“公主,我这样的人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没关系,治不好就不治了,这样也挺好。”她端起那碗粥,向地上泼去,“以后我们不吃药了。”她转过脸来,望着步暖纱,“要杀你就杀我罢。”
  
  “难道我不敢杀你么,你们两个都要死!”步暖纱很愤怒,心头烦躁不安。
  
  她想过很多种杀死战劲的场面,可是唯独没有这一种。
  
  远外,突然传来一声鸡啼。


  
  步暖纱推开后院角门,疯狂地奔跑,寒风迎面扑来,吹在脸上,如刀在割。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多远,转过一条街角,迎面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晨色朦胧之间,却见那人一身蓝色长袍,头带一顶方巾。
  
  “是你!”那人一把抓住了她,惊喜地喊,“终于找到你了。”
  
  步暖纱抬头细看,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完



五月吧第十二届群杀第四轮参评杀帖(共搜集有11帖,此为第20帖)

(作者:拼将一剑;提交人:拼将一剑;提交时间:2011/10/30 23:25:44)

第 四 轮第 9 号参评帖


谁家江山



  
  七月的晋城,宛如十五、六岁的少女,处处散发出饱满而热烈的气息。时而骄阳似火,时而细雨如绵。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
  
  走在路上的楼醒风,这会儿非但不觉得热,反而有些怕冷的样子,两只手将上身的长衫裹得更加严实了。他正要赶去水云斋。只是他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三分戒备,七分激动,看起来十分怪异。
  
  掩映在一片竹林中的水云斋,白墙灰瓦,青石绿苔。和寻常人家的宅子并无不同。
  
  冉忧与水家三兄妹,加上两个侍女剪春、莲露,以及管家老闻和管家的儿子小闻,正坐在院中吃饭。因为水家从不拿仆从当外人看,再加上几个年轻人中,大都年龄相仿,是以水家上下,一直相处得很融洽,平时吃饭也都在一起。外人不明就里,只当是这是一大家子人呢。
  
  有年轻人的地方,就有热闹。
  
  此刻,一群人正围坐在饭桌旁,一边吃饭,一边唠着家常,备不住还会嬉闹追逐一番。冉忧微笑地看着眼前的这群孩子,露出一脸慈爱,暂时将心底的烦忧抛在了脑后。
  
  “娘,您也不管管水漾,她现在越来越调皮了,看她以后还怎么找得到婆家了。”大哥水云渡佯装嗔怪,向一旁的母亲求救。
  
  “哼,我才不要找婆家,我就要一辈子陪在娘亲身边。对吧,娘亲。”水漾边说边跑到冉忧身后,两手伏在冉忧肩头撒娇。
  
  “呵呵,傻丫头,快吃饭吧,汤都凉了。”冉忧被小女儿逗得很是开心,眼角眉梢尽显温柔。
  
  “就是,就是,小姐只顾说话,哪里顾得上吃了,我再去给小姐重新乘碗热的来。”剪春最是乖巧伶俐。
  
  几人当中,唯有老二水横波性格温和,可能因为身子单薄,人也相对安静许多。
  
  水横波通常只是在一旁抿着嘴笑,并不多话。
  
  “人家都说,姐妹同心,偏是我二姐就只会看热闹,从来不肯帮我。”水漾开始把矛头引向水横波。
  
  “好了,好了,你二姐又哪里惹到你了,她身子弱,可经不得你闹腾。”冉忧无奈地看着小女儿水漾。
  
  水横波的丫头莲露也笑起来,忍不住悄悄扯了扯水漾的衣角。
  
  “什么嘛,人家才刚说一句,你们就这么护着,这不是偏心又是什么……”水漾颇有些不依不饶。
  
  就在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当口,门外响起一阵急急地敲门声。
  
  “来了,来了!”管家的儿子小闻反应最快,他飞快地跑去开门。
  
  进来的是楼醒风。
  
  
  二
  
  因着水、楼两家特殊的家世渊源,一直走得很近。是以小闻见了楼醒风并不觉奇怪,径自将楼醒风带到众人跟前。
  
  楼醒风这次有些反常。没象以往那般,凑上去和水家姐妹打趣。而是心不在焉地和众人寒喧了几句,就向水云渡使了个眼色。
  
  水云渡会意。知道楼醒风一定是有要紧事和自己说。
  
  “大家慢用,我陪楼兄去书房聊会。”水云渡说着起身,携楼醒风朝后书房走去。
  
  两人进到内书房,水云渡轻轻将门掩上。
  
  “楼兄,发生了什么事?”
  
  楼醒风并不着急作答,转向房门,小心翼翼地将门从里扣上。
  
  然后转身向水云渡,露出一脸兴奋的神色。
  
  “云渡,我们有希望了!你看我弄到了什么了!!!”
  
  说完楼醒风从从怀里掏出一把铜匣。打开铜匣,里面是用三层黄绢裹着一幅卷轴。
  
  摊开卷轴,上面附着一张已经破败不堪的羊皮纸画样。
  
  水家是经营字画的。水云渡在字画方向,一向是行家里手。
  
  所以,他一眼就瞧出这画样并不是什么名家字画。确切地说,这根本算不上一张画。它更象是一幅地图,因为上面涂满了山脉以及河流的符号,以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地图?莫非这是……?”
  
  水云渡想到地图二字,面色大变,不由和楼醒风交换了一个眼神。
  
  楼醒风迎着水云渡的眼神,十分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太、太好了!太好了!楼兄!你是怎么弄到这张藏宝图的?!”水云渡抓着楼醒风的胳膊使劲摇着,显然有些失态。
  
  楼醒风正欲提醒水云渡小点声,忽听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
  
  二人同时一惊,急忙收起卷轴,开门查看动静。
  
  门外站着的,是水横波的侍女莲露。
  
  见是莲露,俩人的紧张情绪缓和了许多。
  
  莲露正慌乱地捡拾滑落在托盘上的茶盅盖。
  
  面对二位公子,莲露的脸颊刹时蹩得通红,嘴里咦哑半天,却发不出一个字。
  
  “莲露,你怎么会在这?我们没叫你送茶来啊。是剪春,或是二小姐叫你来的?”
  
  水云渡虽然十分不解,却也只有自问自答。
  
  因为,莲露是一个哑巴。没人能从一个哑巴嘴里得到答案。
  
  “你把茶搁桌上,就出去吧。以后没我的吩附,不要随便到书房来。”水云渡向莲露交待完这些话,并没有难为莲露,直接打发她走了。
  
  虽然水云渡和楼醒风都感觉莲露这个时候出现在书房门口,颇有些奇怪。但一想到莲露可能出于一番好意,又是个哑巴,就算听到什么,也不至于声张出去,就没有再追究下去。
  
  二人再次进得书房,准备细细研究这张来之不易的藏宝图。只是这次,二人都刻意地将声音都压得很低。
  
  
  
  三
  
  说到这张藏宝图,就不得不提到水楼两家的家世背景。
  
  现在的水家,正是前朝皇室的后人,他们一直隐居晋城,筹划光复大计。而楼家,亦是前朝重臣之后。楼家留在晋城,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帮助水家一起完成光复前朝的大业。
  
  可能前朝的皇帝早有先见之明。他在位的时候,将大量金银财宝,分散藏于各地。然后叫人记下方位,绘制在一张羊皮纸上。只是,不知何故,这张图后来流落到了民间。
  
  虽然现在已是元熙101年,但是这些前朝的后人,一直没有放弃重振河山的意念。为此,他们前赴后继,苦苦寻找藏宝图的下落。毕竟,足够的钱财是复苏一切的基石。
  
  另一方面,在位的赵家皇朝也在千方百计打探藏宝图的下落。唯恐此图落于他人之手,后患无穷。
  
  现在水楼二家抢先找到了藏宝图。作为前朝后人,水云渡和楼醒风激动不已。
  
  可能是年代久远,也可能是藏宝图之前的主人拿它做了垫脚布一类的粗物在使,所以破损缺失地相当严重。
  
  两人为了能将破损缺失之处拼凑起来,足足研究了一夜。
  
  当天边出现第一线曙光,水云渡终于感到一丝倦意。于是叫剪春去做些新鲜糕点茶水给二人解乏。
  
  吃完东西,两个男人立即感觉到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想是晚上熬得太久了。
  
  只是二人怕耽搁时间,又恐藏宝图离身会出现什么闪失。水云渡决定将藏宝图时刻带在身上。于是他将藏宝图卷起,置于贴身之处。这才和楼醒风在书房的竹榻前倒头睡下。
  
  
  
  四
  
  日头渐渐西沉,整个晋城慢慢褪去白天的炽热。院内的芭蕉叶,于阵阵清凉的晚风中,婆娑作响。
  
  “渡儿,渡儿,你们该出来吃晚饭了。”
  
  水云渡和楼醒风同时被冉忧的叫门声惊醒。
  
  “糟糕!怎么睡了这么久?”眼见窗外已是日落西山,楼醒风有些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门。
  
  水云渡起身打开了房门。
  
  “你们这两个孩子着了什么魔?从早到晚躲在书房一直不肯出来,还以为在鼓捣什么字画,原来是在睡大觉?难道都不知道饿的吗?”
  
  “还有,醒风,你一天一夜没回家,你爹找到我们家来了,我留他在前厅吃饭呢,你快出来吧。”
  
  “娘,您先别着急,我们这就出去,您先过去陪楼叔吃着。”
  
  支走了母亲,水云渡的第一反应是将手伸向怀里。
  
  但是他发现掏了个空。怀里空空如也。
  
  水云渡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楼醒风见这情形也楞住了。
  
  呆怔片刻,二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起将整间书房的角角落落细细搜了个遍。
  
  仍然一无所获。
  
  藏宝图失踪了。
  
  没出这门,没人进来,这东西如何会凭空没了?
  
  就算有一万个不可能,二人还是不得不接收藏宝图再次遗失的事实。
  
  世间最令人懊恼的事,莫过于得而复失。于人,于物,皆是如此。
  
  二人已经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决计将此事告知两家长辈,想着长辈到底经验多些,应该能帮着理出些头绪。
  
  二人出得书房,已无瑕理会众人,胡乱扒了几口饭,便再也无心下咽。
  
  待众人散去,水云渡留住了母亲和楼醒风的父亲楼沂。
  
  时间紧迫,水云渡将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两家长辈。
  
  两位长者听着听着,面色都凝重起来。
  
  “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们!”楼醒风的父亲楼沂忍不住责怪两个孩子。
  
  “先别责怪他们了,孩子也是好意,怕我们操心,什么事都想自己担着。依我看,他俩沉沉睡了这一整天,其中必有原故。”水云渡的母亲,这时透出精明、干练的一面。
  
  “娘,我想起来了,我们睡前吃了些糕点茶水,然后就感到特别困的。”水云渡答道。
  
  “谁送的糕点茶水?”
  
  “是我叫房里的丫头剪春弄的。”
  
  “找剪春来。”
  
  剪春意识到家里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小心翼翼地上前等候问话。
  
  “剪春,早上二位公子的糕点茶水是你亲自做好端去的吗?”
  
  “夫人,公子的早点通常都是我做的。早上公子叫我送些糕点过去,我怕他们等的急,就让莲露帮我沏了茶水。”
  
  “莲露?”冉忧忽然想起刚才饭桌上并没见到莲露。
  
  “快去传莲露来。”
  
  剪春去到莲露房间,发现无人。又来到水横波房里,说老夫人要找莲露问话。
  
  “莲露?我都一天没见她了。”水横波懒懒地倚在案几上翻着诗籍,并不关心周围发生的一切。
  
  于是剪春转来回话,找不到莲露。
  
  “这莲露是什么人?”楼沂追问。
  
  “莲露是二妹的使唤丫头,是个哑巴。”
  
  “怎么找个哑巴做丫头?”
  
  “二妹使唤丫头原不是她。她是二妹结识的一位京城赵公子送来的。据他说是在路上捡来的哑巴,看着孤苦无依,怪可怜的就带过来了。当时二妹的丫头正准备回乡成亲,索性将莲露留下做了使唤丫头。”
  
  说着说着,水云渡联想到昨天书房门口遇见莲露的情形。
  
  “看来,问题就出在莲露身上。”
  
  “谁注意到莲露什么时候不在的?”
  
  “午饭前还帮我一起摘菜来着,后来她说身子不舒服就回房歇着去了。”剪春小声回答。
  
  “看情形,她应该没走多远,说不定还没出晋城。”楼沂分析。
  
  “这样,云渡和醒风,你俩马上出发。快马加鞭,去晋城城门侯她。我去联系京城的人脉,打听打听你们说的那位京城赵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云渡母亲,你去交待家里上下警惕生人,没事尽量不要外出。”
  
  
  
  五
  
  楼沂分析得没错。这边水云渡和楼醒风果然在城门附近截住了莲露。而且从她身上搜出了遗失的那份藏宝图。
  
  更让他俩意外的是,哑巴居然开口说话了。
  
  “我永远不会告诉你们真相的。”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莲露说话;当然,也是最后一次。因为说完这句话,莲露便咬舌自尽了。
  
  那边楼沂也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所谓京城赵公子赵鸿晔,竟是当朝四皇子。也是令江湖人士闻之色变,暗卫的创始人。
  
  一切真相大白。
  
  莲露原是是暗卫布在水家的一枚棋子。
  
  虽然水家重新拿回了藏宝图,但他们与朝廷之间的暗战远没有结束。
  
  究竟谁家江山谁家院,没人能说得清楚。
  
  整个天下,还有很多的水云渡,也会有更多的莲露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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