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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吧十三杀【策问天下】三轮参评帖(共搜集有13帖,此为第1帖)

(作者:红袖;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2/4/2 16:27:18)

第1号帖: 《何必忆当年》(作者:渠无咎)
第9号帖: 《心城》(作者:卫地使)
第12号帖: 《木樨花落》(作者:萧鹿鸣)



五月吧十三杀【策问天下】三轮参评帖(共搜集有13帖,此为第2帖)

(作者:红袖;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2/4/2 16:28:15)

01 [策]渠无咎


何必忆当年





(一)失忆的少女

最是三月三,樱花如雪,泛起春心;柳色未匀,媚态撩人。钱轻榭一向低调,像最普通的官吏,青布小轿,省却许多闲烦恼。钱轻榭也一向温和友善,即如此刻,被几个文宦诗友拖了来踏春寻芳。一骑白玉骢,天青色暗花绫的常服,掩不住的气度丰神。

“那不是钱吾循钱大人的公子吗?平日难得一见呢!”

“钱轻榭?那个十七岁便一举夺冠,文武卓绝的公子?听说皇上还曾把西域献给太子的舞姬转送给他呢!前途真不可限量。”

“贤弟,今日游春,你可真是独占春光啊!哈哈哈……”一名文士跨马快走几步,赶上来与钱轻榭开了个玩笑。钱轻榭蹙了蹙眉,偏头向他说道:“罗兄,你也知这些浮名,实在累人得紧。看来小弟最好先行一步——玉雪堤相候。”说罢,一夹马肚。

前方道上,突然多出一个粉裙的少女,定定地站在路中间,定定地望着奔来的骏马,似毫不知危险来临。钱轻榭心中一紧,紧勒缰绳,却仍收不住余势。白玉骢长嘶一声,双蹄立起,掀起翻飞的落樱,如沉睡中惊起的粉蝶。少女也似梦中初醒,转身飞起,翩若惊鸿,烟粉罗的裙裾轻举漫翻,人亭亭立在白玉骢头顶,马儿堪堪站定,雪纱白裳缓缓披落。

少女轻偏着头俯视钱轻榭,目光迷离若梦:“我好似见过你,你认不认识我?”

钱轻榭似尚未从惊吓中转过神来,掩不住的失神迷惘,直愣地望着少女。少女皱了皱眉,轻摆了摆头,像脑中有挥不却的烦恼,身子忽然一歪,倒在钱轻榭怀中。钱轻榭叹了叹气,轻唤一声“小织”,策马而去。

不远处,紫纱帽掩身的女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溢出一抹轻笑。



梦里是觥筹交错的华庭,满眼的金黄锦绣。高高在上的人说:“爱卿,我的孩儿,倒不及你。文状元琴剑双绝,今日盛会,不如就请令郎奏上一曲,也请西域来使看看我炎国的好儿郎。”

西域使者哈哈一笑,道:“既这般,如何能少了美人助兴?我们恰好带来了西域明珠,想要献给太子大人,不如让她上来,为陛下添些雅趣。”炎国的王点头不语。

宫女铺上一张一丈见方的白绒毯,红衣少女自称锦棠,施施然行了一礼。少年公子望了望她,沉吟片时,弹起一曲《苏幕遮》,少女回报以淡淡一暼,转身扬起大红的舞裙。飞仙髻上金步摇恣意晃动,雪白的脚上金铃簌簌作响。回旋、高飞,如惊鸿掠过,似飞燕迎春,凤尾纹的群裾缭乱人眼。他的琴声,时而急骤,时而轻缓,少女的舞姿便时而激越,时而轻柔,看似随意,却与琴声浑然一体。

轻歌曼舞,一派升平。

他望着那少女似火的身姿,带着几分思索谨慎。不意外地发现少女望向高位时,眼神冰冷,是压抑的愤怒忍耐。

一曲而终,西域使者洋洋得意。皇帝淡笑道:“西域使者待大太子倒真是情深义厚,我却瞧这舞姬与轻榭是一对妙人儿,不如赏了轻榭,不知尊意如何?”西域使者额间微汗,心中暗悔,却点头讪讪称是。



梦里转而是闲庭小院,玉桂飘香。少年公子一袭白衣,墨色的发随意披拂,漆黑的眸似温润的玉光,长指按于弦上,轻弹着一曲《柘枝》,缓缓说道:“你原适合清清淡淡,跳这些轻缓的舞,心里何必装那许多事?”

素绮罗水袖在空中划出轻柔的弧线,扬起桂子芬芳,缥缈得似山间流淌的云雾,随时可能散尽。少女闻言停下舞步,也不说话,素色水袖一角披落在琴弦之上。少年公子执起水袖,轻捻了捻,沉吟道:“锦棠,锦棠,也太艳了些,就叫唐小织罢!你啊,还是静些好。”



醒来是月上时分,唐小织望着斜倚床侧的钱轻榭,是梦中那个抚琴的少年公子。五年来,依稀觉得有个人不能忘,想了许多次,梦了许多回,却从未似今日清晰。

她目光如清露明澈,肯定地说:“我的名字是你改的,你告诉我,我是谁?”

钱轻榭将唐小织轻轻扶正,眸中一径的温柔若水:“既是忘了,必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便不要了,又如何?”

唐小织皱了皱眉,困惑地盯着这个叫轻榭的公子:“你说得真怪,为什么不要呢?谁恨过我?谁爱过我?我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我为什么而活?要真是难过些,哭一哭便是了。”

钱轻榭低头不语,站起身来打算离去,半晌,背对着唐小织道:“容我想想吧,我知道的也不多。”



(二)似是故人来

三月的庭院,绿意尚嫌萧瑟,桃花和玉兰却正当时,高低错落,粉白相间。唐小织轻捻着一朵重瓣碧桃,半垂的长睫盈满疑惑,仰着头若有所思地问:“你说,我是西域送来笼络太子的舞姬?可我这一身功夫,又是怎么回事?你说过你待我甚好,我又为何到了外面?”

该说什么好?钱轻榭略作沉吟,道:“你的功夫,许是西域人教的吧。有一个夜里,你被人劫了去。我平生最恨之错,便是护你不周。”

“呵,钱家嫂嫂可真是漂亮啊!”

一个轻灵少女从天而降,准确地说,是被一个中年男子拉着从房顶上跃下。

中年男子落地即松手:“蝶丫头,你道文安天下,如何要老夫带你进门?” 冷冷的腔调带着点阴阳怪气。

少女随意地一摆手:“唉,这叫真名士自风流,投书递简的,我不爱这些凡夫俗子的繁文缛节。”

钱轻榭微微一笑,宠溺地轻弹了一下花小蝶的额头:“真真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哪来这许多话?你要进来,谁会拦你?偏整这么多花样——这位想必是公孙前辈了?” 公孙接舆抱了抱拳:“钱公子,叨扰了。”

花小蝶飞速地瞪了钱轻榭一眼,假笑道:“我若不走点偏门,怎能发现这意外之喜?”

唐小织望着叫蝶丫头的少女,她可真像一只蝴蝶,这么活泼轻灵,这么逍遥自在……他们说话,也这么熟悉自在。

蓝色布衫打扮的翩翩少年侠客自回廊走来,腰际一柄长刀,银色蟠龙纹的刀鞘,嵌着幽蓝的宝石。这柄刀,竟有几分眼熟。少年侠客随意地抱了双臂,斜倚廊柱,冲钱轻榭无奈地一笑:“摊上一老一少这两个活宝,钱大哥,谷主待我可真糟,麻烦扔给你如何?”

钱轻榭挑了挑眉:“龙姑娘,你可真不见外。”

姑娘?这是个姑娘?来人浓眉大眼,眉宇间英气逼人,蜜色匀称的肌肤,粗看确像少年……只是,这少女,为何也有几分熟悉亲切感?

“你,是否认识我?” 唐小织走上两步,直直地问。

龙昭灵看了看陌生的少女,疑惑地望了望钱轻榭,后者轻叹了口气,道:“小织,这位是龙昭灵姑娘,你并未见过。”

太阳穴隐隐作痛,那副容貌,那柄长刀,勾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却又如隐在漆黑的浓雾,唐小织皱皱眉,略摇了摇头,轻身一福:“公子有客来访,小织先行告退。”

花小蝶愣愣地看着那绰约的背影消失在桃花尽处,困惑地说:“这么漂亮的姐姐,失……失心疯?”

“钱公子,你这美人儿,似乎对本公子情有独钟?” 龙昭灵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钱轻榭无奈的一笑:“情有独钟?她心中若只有情,那便甚好。”

“哎唷,有故事呢!说出来,让无所不能的蝶姐姐帮你!”花小蝶大力一拍钱轻榭,仗义地挺了挺胸脯。

“帮?怎么帮?告诉她养了她十年的养父其实是仇人?告诉她刺了救她的亲生父亲一剑?”钱轻榭摇了摇头,“无情不似多情苦啊。”

“呃……那个,我好像没有拥有这么多爹的经验……”花小蝶一吐舌头,龙昭灵顺势敲了敲她的头。



(三)一曲破冰心

颇雅致的书房,分为两进。里间一张卧榻,一盏青灯,夜间读书太晚,钱轻榭便宿在此处。外间三壁皆是书架,堆放着浩繁的卷牒,乌木长案上,尚有未完成的诗句。

花小蝶飞也似的冲进来:“钱大哥,可逮到你啦!我和公孙老头是来找你这文武双全的奇人裁断胜负的,你说你要不要老避着我们黯然失魂啊……咦,这诗没写完啊?”一把夺过案上的宣纸,“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这不是苏大胡子的诗么?后四句不是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往日崎岖君知否……往日崎岖君知否——钱大哥,你还在烦恼唐姐姐的事情啊?”

钱轻榭放下手中的笔,轻叹:“我只是烦恼,如何给她织一个干净又没有漏洞的人生。”

花小蝶望着钱轻榭,那玉琢般好看的脸近日平添了轻愁,泛着几丝苍白。这聪明剔透的公子,是她平生最敬佩之人,他从不需对人摆出逼人的气势,只因什么都会,什么都尽在掌握,可如今却如此患得患失。

花小蝶眨了眨狡黠的眼,忍着笑说:“钱大哥,我看你发愁的是,你既不愿意她记着往事,又希望她记着你吧?这怎么可能呢?”

“也许你说得对。”钱轻榭也不反对。

花小蝶夸张地背了背手,道:“其实这也不算件麻烦事。左右就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告诉她事实,人家自己的记忆,要不要,好不好,是人家说了算,你为何要代她做主?二是干脆就什么都不告诉她,重新让她喜欢上你。”

“为她消去记忆的人,也颇有些苦衷。她执意寻求过去,又如何能轻易相信一个人?”

花小蝶大叹一口气:“你如此瞻前顾后,岂是男儿做派?你尽管大胆出手,我和龙姐姐会鼎力相助的。”

想起唐小织的表情,钱轻榭黯然地笑了笑:“我现在于她,不过是一个握着她的过去不肯还的恶人罢了。”

“偏你们这些文人,只会扭扭捏捏,大丈夫做事,图个痛快!”公孙接舆从屋顶跃入院子,径直走入里间,扔出捆成粽子一样的唐小织,一把扯出她嘴中的白布,挑剑断开她身上的绳索,转而冷道:“你快快解决此等闲事,我和小蝶姑娘还等你论说文武之道!”

花小蝶瞠目结舌:“你你你你你你,你这个——莽夫!”

唐小织站起身来,一脸清明,坦然地望着钱轻榭:“蝶姑娘说得对,我的记忆,是我自己说了算;我的人生,也该我自己决定。你要我,如何喜欢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钱轻榭不说话,随手在身边的古琴上拂了拂,琴弦颤了颤,流出一串轻响,如细刃缓缓擦过心尖。

唐小织走近一步:“好与不好,我,可不可以知道?人们为何,都喜欢以爱的名义,替别人做主?”他望了望唐小织,那夜,她也是这样冷淡,这样决绝……这样,叫他掌控不了。钱轻榭叹了口气,坐下来拂动琴弦。那夜,他弹的也是《渭城曲》,却在等一个人,一个也许能拦住她的人。可她终于只听到一半,抬眼望了望月色,便要回房歇息。

是《渭城曲》。唐小织不惊讶能听出曲名,却对心里涌起的反感感到不舒服,似乎预见到什么,连耳朵也抗拒琴声。脑子里似乎有好几个人在怒吼,似有刀光剑影,似有无尽的鲜血奔流……一道无形的屏障极力阻止记忆的涌动……唐小织踉跄了两步,身子软了下去。



梦里是无边无际的草原,五颜六色的格桑花缤纷晃眼。小女孩扭着胖胖的身躯,追赶着一群白色蛱蝶,却怎么也抓不到。浓眉大眼的男子一手将孩子捞到怀中,笑说:“阿爹陪你抓。”身子一拔,带着小女孩飞起。他运了运气,白色蛱蝶如同坠入梦中,在他们周身结队飞舞,孩子撒落串串开怀的笑。西域打扮的女子,看着父女二人,幸福害羞地笑,低头绣一张白帕,隐隐是三口之家。



梦里眉宇轩昂的男子领着人到来,在屋前跪了三天三夜。浓眉大眼的男子冲女子叩了三个头,头也不回,随来人而去,女子抱着小女孩,扑倒在格桑花丛,满脸悲伤的泪。白帕落地,栩栩如生的一家三口。转而火光点亮了黑夜,灰白的木屋被火舌肆意吞噬,格桑花变成焦枯的黑色。小女孩大哭着喊:“阿娘,我要阿娘!”蒙面的男子说:“记住,中原人最坏,中原皇帝逼死了你的父亲,中原武林害死了你的母亲,我们要为他们报仇。”



梦里长大的女孩用短剑抵着自己的喉,冷冷地望着少年公子道:“你说你喜欢我,可你始终是中原皇帝的走狗。你说你喜欢我,就该让我去太子府,否则,我便只有一死。”少年公子脸上无限落寞,语气里带着无奈的痛:“好,我答应你……可是,这么多天,我不信你的心,一点改变都没有。”脚步一腾,伸手点了下女孩的肩,短剑啷当落地。女孩干脆地回头,一口咬住少年公子的胳臂,公子一语不发,女孩望着他泰然自若的表情,松了口,衣袖上隐有血痕渗出,女孩泪如雨下。公子叹道:“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梦里蒙面的男子轻拍着女孩的肩,要她多忍耐几日,等待时机到来。稳健的黑影落入房间怒喝:“萧南山,你这卑鄙小人,同西域狗玩这许多花样!”长刀出鞘,直向蒙面的男子砍去,男子猝不及防。女孩抽出随身短剑,朝来人背上用力刺下,来人反手一掌将她震开,长巾滑落,记了许多年的,和白帕上如出一辙的脸,只是写满沧桑。女孩扑了过去,声音无比凄厉:“阿爹!”



(四)神医华西埜

唐小织五天未醒,梦中泪痕不干,时时发出揪心的呓语。龙昭灵守在旁边,听了三天,皱了皱眉,带来了神医华西埜。

神医华西埜三十来岁,一身青色的简单布衫的女子,眉目淡若云烟,身上带着点清苦的药味,神情也带着几分不痛快,“这丫头,我治过。”

钱轻榭扬起憔悴的脸:“她的记忆,是你消去的?”

华西埜面无表情,抬手在唐小织头上施了三针,随口道:“她那时醒着如行尸走肉,梦里如烈火烧身。他爹既要保她神智,又要她忘却前尘,哪里那么容易?当时研习苗家巫术与医术的配合,也算试验一番……奇了,怎么又会堕入梦魇?”

“西埜姐,你拿她做练习?” 龙昭灵皱了皱眉。

华西埜扬了扬眉,轻哼一声:“有些人,倒成日盼着我拿他们练习——这姑娘心结难除,既冲破巫术,也许再难封她记忆。如今你们待要怎生救?”

“解了。” 钱轻榭道。

“封了。”龙昭灵同时道。

华西埜不悦地眯了眯眼。

“听我的,她是我妹妹。”龙昭灵不慌不忙。

“她说,这是她的人生。这一次,我放手交还给她。”钱轻榭的声音充满无奈。

龙昭灵想了想,跺了跺脚:“也罢,赌一把!”

华西埜将所有人撵了出去,在唐小织身上施了几针,一手搭上唐小织的额头,闭目凝神。



白茫茫的雾色,一片虚空。



唐小织瑟瑟地缩着身子,四围是百丈高的白墙。华西埜穿越雾色与屏障,在她对面坐下,大喇喇地问: “小姑娘,我来带你走,你是想记着这些事?还是不想?”

唐小织眼泪如珍珠洒落,一径地摇头。

“这是想出去还是不想?奇怪,外面许多人都叫你出去。”

唐小织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我听了坏人十年的话,做了很多错事,可是我不知道该不该恨他……我还杀了我的阿爹……”

“你那一剑不深,你阿爹没死,我把他救活了。” 华西埜翻了翻白眼,这个小姑娘真是天真善良。虽说只是做一个引龙辅出来的诱饵,将她养得如此单纯,萧南山也算功德一件了。

唐小织停止哭泣,眼睛一眨不眨:“真的?——可是,我伤了轻榭哥哥的心,我不能原谅自己。”

“可是有人,宁可你不记得他们,也不要你痛苦。你罚了自己五年,他们寻了五年,难过了五年。你若过不了心劫,他们比你更苦。这,是你希望的吗?”

唐小织轻轻擦了擦眼泪,抱着膝盖想了半天,说:“我不敢。”

心病也是病,这个大夫真难当,需要了解病史,需要练得好口才。华西埜恍惚地笑了笑,:“这世上,身边能有人要你记着一些事,忘记一些事,是多好的事情……”



钱轻榭守在唐小织床边。沉睡中的人儿面庞苍白,羽扇般的长睫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清澈的眼望着钱轻榭:“公子,这是哪里?”



(五)今夕胜何夕

钱轻榭一袭白衣,墨色的发随意披拂,漆黑的眸泛着温润的笑意,修长的指在琴弦上自在拨动,轻弹着一曲飘逸悠然的《渔樵问答》,唐小织轻松随意地舞着,松绿罗的舞裳迎风而动,如乳燕振翅,翠鸟回翔。

花小蝶和公孙接舆早已辞别心不在焉的钱轻榭,龙昭灵却借故留下。此际,正背靠阑干,胳膊懒懒地搭着长刀,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唐小织。

家仆来报,有客到访,投上一封书。钱轻榭看罢,笑了笑, 转身匆匆离去。

龙昭灵唇角溢出一丝轻笑:“妹妹,你何苦装作认不得他?”

唐小织取过石桌上的锦帕,擦了擦汗,沉吟道:“有些东西,想着该不该忘记;有些东西,想着该不该记得;有些东西,想着一开始就该不一样……”

龙昭灵笑斥一声:“鬼丫头!绕晕我了。”

“……阿爹,从前是怎样人?”唐小织擦汗的手顿住,迟疑地问。

“问我?……不知道,他从前不知我的存在……故而,我没有他的记忆。”龙昭灵不自然地笑笑,这个妹妹,谁说就一定是不幸的呢?

“姐姐,对不起……” 唐小织抓住龙昭灵的手,目光中满是愧疚。



钱轻榭将来人请到密室,是个秋香缎长裙的姑娘,紫纱帽遮掩住全身。

“钱公子还真有能耐,神医华西埜也请得动。” 紫衣姑娘坦然落座,半真半假地笑话着钱轻榭。

钱轻榭端起茶杯,笑了笑:“在下何德何能,是龙姑娘请来的,想必与拾月谷有些交情罢了。”

“哦,龙姑娘?莫非是……”

“正是。”

紫衣姑娘掸了掸梅花纹的袖子,浑不在意地说:“这么说,华神医口风若不紧些,该知道的龙姑娘想必都知道了。”

钱轻榭也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你们教主神神秘秘,连女儿也瞒得那般紧!”

紫衣姑娘噗哧一乐,道:“话可不能这样说,我们教主现下做的事情,哪件不叫炎国皇帝和西域王头疼?叫人家知道一双女儿,不是平白地落了把柄么?”她侧过身俯在几案上,欺近钱轻榭,似笑非笑:“——哦,若有一日公子说了不该说的,我——我可也念不得旧情。就是那一双女儿,只要是为了教主好,我也顾不得的。”

钱轻榭脸上一派平和温润: “你此番来,只为了这般话吧?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故人之子……”

“呵呵呵,你真有趣。”紫衣姑娘笑叹了叹:“教主太重情了些。谁也放不下,不知会惹多少麻烦呢!小织既到了你这里,你可仔细提防萧南山。他究竟是帮陈昭还是独孤仪,当年究竟干过那些勾当,真还难说。教主叫我出来查这些事,偏巧就碰到你俩闹了这么一场,可别误了我的正事。”

“哦?我怎么不记得什么小织,也不记得闹了什么场子——只是游春陌上,有幸相逢一个喜欢的小姑娘。”钱轻榭放下茶杯,脸上不自觉地盈着温暖的笑意。

不过一句话失神的功夫,风随影动,留下串串轻快的笑声,紫衣姑娘已径自离去。

空中传来一点余音:“呵呵,什么都不记得?如此甚好。”



本杀帖为渠无咎举一个免战牌



何必忆当年贴杀叶迟,参评




五月吧十三杀【策问天下】三轮参评帖(共搜集有13帖,此为第3帖)

(作者:红袖;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2/4/2 16:28:50)

2 [策]纪鹤英

 浩然歌(帖杀兰旗发)
  一
  
  
  
  百战沙场碎铁衣,
  城南已合数重围。
  突营射杀呼延将,
  独领残兵千骑归。
  
  
  
  
  塞外黄沙如瀑,幽咽寂冷。
  陆霄负手而立,盯着缓缓西落的红日,他身后百名将士衣衫破烂,多有血渍,各个无精打采,似是极为疲惫。
  “报!”一兵卒模样之人急急奔来。
  陆霄剑眉一轩,盯着那兵卒血红的眼睛道:“速讲!”那兵卒默然半晌,噗通跪倒泣不成声道:“龙大帅……龙大帅在大漠上中了孤独老贼的埋伏……中箭身亡啦!”此言一出,无异于平地惊雷,陆霄身后的数百名将士登时哭了出来。
  一时之间,嚎啕哭声,直冲干云霄。
  “不准哭!”陆霄瞪着通红的双眼道:“忘记龙帅说过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咱们就算流血也绝不能流泪!”
  众将士一听,想起这位大帅日常教诲,忙伸手抹去泪水。忽然,一个将领模样之人跳出来叫道:“孤独老贼布下埋伏,杀咱们弟兄,杀咱们大帅!这口气,咱们绝不能咽!”众人一听,登时纷纷叫道:“说的是!咱们杀进孤独老贼营中!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陆霄面色一变,他认出这将领名叫赵畑,平日里与龙辅关系最好。他不由得大怒道:“报什么仇?咱们现在去了,还不是羊入虎口?谁能活着出来?”赵畑立时叫道:“可大帅……”陆霄却不等他说完,截口道:“你以为龙帅死前,想咱们为他报仇?他孤身一人引开数万军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让咱们能活着离开?”
  赵畑叫道:“大帅不能白死!”陆霄冷冷一笑道:“大帅自然不会白死!他舍身救人,救了咱们这么多弟兄,怎能是白死?”说着,他指着赵畑道:“你上有八十老母,下又有嗷嗷待哺的孩儿,难道你忍心就此死了,好让他们从今往后日日以泪洗面?”
  赵畑一怔,喃喃道:“我……”“你什么?”陆霄冷笑道:“你以为就此冲进去就是英雄了?你错了!白白牺牲自己性命并非英雄,而是懦夫!”赵畑脸色酡红怒道:“我不是懦夫!”
  陆霄冷冷道:“你连仇恨都肩负不起,还说不是懦夫?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磨一剑才动手报仇。眼下你性命尚在,手足俱全,为何不能重整旗鼓从头再来?”
  他不等赵畑发话,又道:“你们先行撤退!回了国,重整兵马再来替龙帅报仇也为不迟!”赵畑被陆霄辩驳的无话可说,只好怒道:“陆霄,你是个懦夫!”
  陆霄微微一笑,似是自嘲道:“是呀,我是个懦夫。”忽而,他神情一振叫道:“宋飞!”
  “到!”人群当中,站出了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陆霄走到他身前,望着他点了点头,大声道:“我陆霄以虎翼军先锋营大统领的身份命令你,即刻代领众将士返回炎国,不得有误!”那人一惊道:“那陆统领你呢?”
  陆霄笑笑道:“我留下。”众人闻言一惊,宋飞急道:“这怎么成?孤独老贼一来,陆统领你岂不是送……”他一犹豫,这个‘死’字到底是没说出来。
  陆霄笑了笑:“龙帅已死,眼下西征高官只剩我一人。孤独老贼急功近利,我若不死他定不会善罢甘休。眼下以咱们这点兵力,是绝逃不过孤独老贼追杀。”说着,他顿了顿道:“与其大家一起送命,不如我留下,为你们创造一线生机。”
  宋飞又惊又急,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他道:“陆统领!这万万不行!要走大伙就一起走!龙帅已逝,咱们绝不能瞧着你也死去啊!”
  陆霄笑笑,从地上缓缓拾起那杆血渍斑斑的铁枪道:“孤独老贼若想杀我,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宋飞一抹泪水咬牙道:“陆统领不走,我也不走了!”此言一出,登时群情激奋,纷纷叫道:“说得对!陆统领不走!我也不走了!”
  陆霄怒道:“胡闹!方才我说的话你们都忘记了么?”
  赵畑方才曾骂过陆霄,现在已然后悔,他道:“陆统领,你和咱们一起走罢,大不了就和孤独老贼拼上一条性命。”
  陆霄摇摇头,伸手在赵畑肩头上拍了拍道:“我若走,咱们必定全军覆没。我若留,你们尚有一线生机。若你换了是我,你是走是留?”
  赵畑一怔,心中已然知道答案,他嗓子近乎嘶哑,硬生生挤出一字道:“留。”陆霄哈哈一笑道:“这就是了!”说着,他强打精神叫道:“宋飞!带领众弟兄撤离!谁若不走,就以违抗军令论处!”
  
  二
  宋飞还未答话,却听陆霄又叫道:“走!”宋飞一震,猛地咬牙道:“全军撤退!”军令既出,谁敢不从?众将士立时整备齐装,由宋飞领着,亦步亦趋,三步一回头的渐行渐远。
  残阳之下,陆霄银盔亮甲,持枪屹立,几成丰碑。
  
  时光荏苒,两个时辰一晃而过。
  月皎茫茫,万里白沙如浪。
  陆霄正自闭目养神,忽听远处传来隆隆马蹄之声,那声势浩大,天地几乎为之震动。陆霄微微一笑,叹道:“终于来了……”
  下一刻,便无数人叫齐声道:“活捉陆霄!活捉陆霄!”陆霄哈哈大笑,笑声若九天雷霆,轰隆隆远远送去。蓦然间,他收住大笑,朗声道:“陆霄在此!孤独老贼尽管来拿!”
  霎时间,千军万马呼啸而至,将陆霄团团围住。
  陆霄昂首而立,未见丝毫胆怯。
  他环视四周,无论是敌人还是战马,均被铁甲覆盖,只留出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战马鼻孔喷薄热气,蹄下踏起飞沙,似乎只是转眼之间,便能将陆霄碾成肉泥。
  正此时,大军两侧分开,一人自当间走出。那人瘦高臂长,宽脸大嘴,生的极为丑陋。但双眼却是阴翳锃亮。
  那人瞧着陆霄咧嘴笑了笑道:“陆统领,怎么不逃了?”陆霄哈哈一笑道:“跑腻啦,既然你孤独老贼这么想要见我,我就索性留下,叫你瞧个够。”
  这人正是西域大雄国主孤独仪。
  孤独仪呵呵一笑道:“知道逃不了,就索性留下,你倒是个聪明人。”陆霄微微一笑道:“孤独老贼过奖过奖,你大军将我围而不杀,我料想你必有所图。不如你爽爽快快开出筹码如何?”
  孤独仪精神一振,伸出大拇指道:“好!陆统领快人快语,颇有咱们西域男儿风采。”陆霄哼了一声,也不接口。
  孤独仪笑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明说了。若是陆统领说出中原皇室秘宝所在,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叫你活着回去,你看如何?”
  陆霄笑了笑道:“若要我说出秘宝所在,倒也容易。”孤独仪一喜道:“哦?不知陆统领有何要求?”陆霄哈哈一笑道:“我在沙漠中挣扎多日,早就口干舌燥。若是有些好酒,说不准我便想起来啦。”
  孤独仪丑陋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道:“想喝酒还不如容易?”说着,他一挥手喝道:“来人!取我三斤珍藏老白干!”
  他属下听了命令,转身去了。过了不多时,便有人将酒送上。陆霄毫不客气的接过,用枪头将泥封取下,咕咚咚一饮而尽。
  孤独仪冷笑瞧着陆霄喝完,笑问道:“这下陆统领可愿意说了?”
  陆霄哈哈大笑,忽而厉声道:“孤独老贼!我中原男儿宁死不屈,别说美酒佳肴,就是倾世珍宝我陆霄也不哂一笑!”
  孤独仪瞬间面色铁青,他冷笑道:“这么说来,陆统领是死也不肯说了?”
  陆霄冷笑一声,蓦地将酒坛向孤独仪掷出。孤独仪身怀武功,自是不惧,他手一挥便将酒坛打得四分五裂,瓦片碎了一地。
  说时迟那时快,酒坛中还有残余剩酒,那些酒水登时化为烟幕在空中炸开。孤独仪一惊,还来不及反应,陆霄枪上一点寒芒已然杀到面门。
  但孤独仪修为不差,他临危急变,使一招铁板桥向后倒去,硬生生将陆霄这一杀招躲开。但此地乃沙漠之中,孤独仪这一躺倒,立时溅起无数飞沙,盖了他一脸,使他看起来颇为狼狈。他好歹是一国之主,怎能忍受这等屈辱?
  登时他便怒道:“给我杀了他!”话音未落,千万军马已动,无数人举起长枪长矛向陆霄攻去。
  陆霄哈哈大笑,将铁枪舞的虎虎生威,枪上红绫随风而舞,成一个椭圆型。他一枪一个,将扑上的士兵统统穿了个对串。
  士兵们看他状若疯虎,一时被他威势所镇,竟是谁也不敢再攻上。一时之间,数万人围成一个圈,将陆霄逼在其中。
  陆霄不乱,他心中如一潭死水。乱军之中,自己亦如飞蛾。
  一时间,龙辅,赵膺,钱吾循等人的身影在眼前频频闪现,那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士兵,几已成了空气。
  蓦然,他提起一口qi,枪法陡变,使出赵膺所传的八门金枪。这八门金枪自是化于奇门遁甲,易经八门之法。
  正所谓生主防,死主攻。杜开主变,惊伤主意,休景随心。
  八门金枪一经使出,犹如黄河奔流,滔滔不绝。
  陆霄枪法如疾风骤雨,在无数兵马中杀了个三进三出,刺死无数士兵,全身竟没受半点伤。他枪法极高,在众人眼中看来,犹如鬼神降世,谁也不敢再抢先进攻。
  孤独仪看在眼中,不由得愈来愈惊,方才龙辅拼死抵抗的一幕幕回放在脑海中,渐渐与这个手持铁枪的男子合而为一。
  他心中一丝恐惧缓缓升起,对这人竟是前所未有的害怕。陡然,他大叫道:“放箭!放箭!给我射死他!”
  顷刻间,漫天箭雨化为流星,向着陆霄飞去。陆霄不挡,因为他听到了孤独仪的叫声。听音辨位,是他练枪多年最凌厉的进攻手段。
  枪出如龙!势若飞鸿!
  一人一枪,化作惊天霹雳,向孤独仪攻去。孤独仪大惊,已无处可躲。他顺手抄起一名士兵,向陆霄掷去。
  “嗤!”铁枪摧筋断骨,直透那名士兵后背。可枪势不减,仍朝着孤独仪刺去。
  孤独仪无奈,只得再掷出士兵。而陆霄铁枪之上,可说是凝练了自己毕生功力,第二个士兵也一并刺穿。
  
  三
  孤独仪只好再丢士兵,他一连丢出七个士兵。只听惨叫与断骨声不绝于耳,陆霄的铁枪也向孤独仪越来越近。终于,那柄枪闪着血光,指在了孤独仪咽喉处。陆霄只消这么一送,便能取下这个杀他兄弟的恶贼。
  可他深知,自己已无力再走一步。
  箭矢飞蝗,已至后心。陆霄听着破空之声,已无心去闪。一时间,上万之间,全部钉在陆霄背后。
  陆霄只觉眼前一黑,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他寂然跪倒,眼前的世界不停旋转,孤独仪那令人憎恨的面孔就在眼前,他想伸手去捉。却再无力气……
  “师父……”陆霄脑海中闪过了赵膺的面孔,“徒儿不孝,不能再服侍您老人家啦。”
  “咕咚!”一人一枪,怆然跌倒,再也没能爬起来。
  孤独仪死里逃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瞧着眼前这个已被箭矢刺成刺猬的人,他不由得恶从心起,怒道:“给我砍成肉泥!”
  刀光霍霍,人已不在。
  英雄血,踌躇志,谁道几回蓦然泪?
  
  却正是: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本杀帖为纪鹤英举一个免战牌
  贴杀兰旗发
  
  


五月吧十三杀【策问天下】三轮参评帖(共搜集有13帖,此为第4帖)

(作者:红袖;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2/4/2 16:29:20)

3 [策]董冉

无钱人长恨,有钱乐逍遥





“岁月如流弹指间,万事云烟过眼前。唉,江湖中已十余载没有出现过似谢盟主之人了。”

“你口中所说谢盟主,可是天下第一高手,昔年武林盟主谢云浩谢大侠?”

“除了他还有谁?除了谢大侠还有谁敢称天下第一高手?”

“那谢云浩谢大侠是如何过世的?”

“这还要从三十年前那一战说起!谢大侠不但武功高强,且为国为民。当年襄平侯龙辅大将军为西域军所败,谢大侠率中原武林人士前往相救。不料西域高手却早一步设下埋伏,中原武林人士和西域高手皆受重创。谢大侠也受了伤,那就是谢大侠的病根。后来谢大侠英年早逝,归根到底也就是拜西域武林所赐。自此,中原武林和西域便结下深仇大恨。”

“哦,原来如此。黑衣白发柳无君,据说此人的武功已不在昔年谢大侠之下。江湖上不是还传言柳无君远赴西域,挑战西域诸方高手吗?”

“黑衣白发行千里,天下除君更无君。黑衣白发柳无君确实是个不世出的奇才,据说武功天下罕有对手。柳无君孤身远赴西域,但却半路改道去了逍遥客栈,会了会那西域剑神。”

“西域剑神?可是那公孙接舆?他怎会去逍遥客栈?”

“这就得说说那夜半敲鬼门的张问鬼了!”

“公孙接舆乃西域高手,张问鬼则是人见人厌的独行大盗。这两人怎么会扯上关系的?”

“只因张问鬼在公孙接舆一入玉门关之后,便偷了此人的大部分盘缠。公孙接舆一路从玉门关追到了逍遥客栈。”

“这西域剑神也不过如此,中原一个区区的毛贼都能偷下他的盘缠。看来他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唉,兄台此言差矣。那公孙接舆的盘缠乃是在一名花小蝶的女子手中。此女子是公孙接舆在前往玉门关的路上遇到的,花小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功却稀松平常。公孙接舆见她天资聪慧,便欲收她为徒。不料花小蝶却说只有诗书之道才能掌握乾坤,不屑学武。公孙接舆遂一路与花小蝶同行,想慢慢说服花小蝶投入自己门下。不料公孙接舆将两人的盘缠交由花小蝶打理的第二天,便在花小蝶手中为张问鬼盗去。”

“那柳无君怎会知道公孙接舆在逍遥客栈呢?”

“张问鬼虽人见人厌,但头脑却清楚的很。他得知公孙接舆是西域剑神之后,便一路散布谣言。说公孙接舆要在逍遥客栈挑战柳无君,并放出豪言,中原武林没有可与西域武林一争长短之人。随后公孙接舆从玉门关到逍遥客栈的一路上,不断接到武林人士的挑战书。公孙接舆也一一应战,并大败了前去挑战的十三名中原武林高手。柳无君听闻消息之后,一怒之下便改道去了逍遥客栈。”

“那柳无君与公孙接舆决斗了没有?谁胜谁负?”

“没有胜负。最大的赢家是逍遥客栈的掌柜,乐盈天。”

“有道理。柳无君和公孙接舆的决斗,自然会有很多武林人士去观战。逍遥客栈的生意自然好得不得了。”

“倒不是说逍遥客栈的生意更好了。而是乐盈天得知柳无君跟公孙接舆要决斗的消息之后。居然在柳无君和公孙接舆不知情的情况下暗中开了赌局。让许多商贾富豪买胜负,而逍遥客栈从中牟取暴利。”

“那柳无君与公孙接舆到底谁胜谁负呢?我想一定是柳无君!”

“我也不知道究竟谁胜谁负。因为柳无君和公孙接舆的决斗根本就没有人看见。”

“哦?这是为何?”

“他们没有打是因为他们两人同时失踪了。”

“同时失踪?”

“就在决斗的前一天晚上,逍遥客栈外的小松林。有人说黄昏的时候看到柳无君向小松林里面走去,也有人说看到公孙接舆向小松林走去。可是后来众人赶去小松林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柳无君和公孙接舆。满地都是被剑气和掌力催落的松针,还有不少被拦腰截断的大树。有的截断处是一个光滑的截面,一看就知是利器所为,有的断了的树干上则隐约看得见手印。想必那些树木一定是公孙接舆和柳无君所为。他们虽然决斗了,可是没人知道结果,也没有人看到。”

“我想柳无君与公孙接舆也不想被人当做赌具来用,他们决斗只不过是为了证明给自己看,别人知不知道无所谓。”

“是啊,没人愿意被别人当做工具。就连普普通通的一个人都不愿意受人摆布,更何况柳无君和公孙接舆了。不过他们虽然失踪了,却让乐盈天赚了个盆满钵满。因为决斗没人看见,所以不知道结果如何。至于押到赌局里的钱,就暂由赌局保管。等柳无君或是公孙接舆重现江湖的时候,再连本带利把钱还给人家。”

“乐盈天真是个厉害人物,柳无君和公孙接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出江湖呢。那帮赌徒等不等得到都是一回事呢。”

“很多人已经等不到了。”

“为什么?”

“死人是不会等人的,那些参与赌局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乐盈天好高明的手段!可是未免太毒辣了些。”

“长恨帮的手段一向都是这样的。无钱人长恨,有钱乐逍遥。不过如果命都没了,还拿什么乐逍遥呢?”




本杀帖请姜白草吃一棵还魂草
贴杀常维兹


五月吧十三杀【策问天下】三轮参评帖(共搜集有13帖,此为第5帖)

(作者:红袖;提交人:wind;提交时间:2012/4/2 16:29:54)

4 [策]龙辅

九天卦牒(帖杀 董冉,参精) Post By:2012-3-17 21:19:49


  (一)
  清明节这一天,二十七岁的炎国太子陈烈本来要去给他的生母何贵妃扫墓。却被皇帝陈昭召入御书楼。
  何贵妃死时四十八岁,当时陈烈才五岁,对母亲只有模糊的印象。
  而今,他的父皇陈昭尽管只有五十七岁,身体已经呈现出明显的苍老与疲惫——这并不是操劳国事和纵欲的缘故。
  你算的没错,何贵妃比陈昭大十三岁。这在昔年一度引起舆论哗然。
  何贵妃出身江南渔民之家,单名“舍”,自幼清秀可人,只是皮肤晒得有些黝黑。
  她十二岁,逢民间选宫女时,因她肤色黑,几乎落选。为了缓解家中困境,何舍苦苦哀求,最终感动选官,得以入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宫女是没有姓的,都唤她舍儿。她性子朴实又不乏聪慧,勤劳又有眼力劲儿,受到主管赏识,却又遭到一些宫女、太监们的嫉妒和排挤,有人给她取了个外号“黑炭舍”,暗地就这么叫开了。
  三年中,几番调度,何舍都任劳任怨,后被指派去服侍皇子陈昭。那一年,她十五岁,他两岁。
  陈昭是长子,活满千日后即被册封为太子。但随着他母亲被打入冷宫,五岁时,废除了他的太子身份。不久,他的母亲在冷宫内吞金自尽了。
  世态炎凉,只有贴身宫女何舍一直陪伴在陈昭身边。像在家里的渔船上,照顾亲弟弟一般,无微不至地关怀着陈昭幼小的心。
  十五岁时,陈昭终于在日复一日的孤寂中赢来光明的曙光,温良恭敛的他再度被改立为太子。
  第二年,宫内已经开始张罗着为他甄选名门淑女,以便确立太子妃暨未来的皇后。
  扬眉吐气、青春豆蔻的陈昭的眼中、心上却只有一个女人。
  那一年,她二十九岁,眉眼温婉,芳华未逝,更兼一种成熟淡雅的韵致。入宫多年,她的皮肤早已消解褪去了当年太阳留下的黝黑。即便何舍肤色未改,在陈昭的眼中,那也是一颗熠熠生辉、最美丽剔透的珍珠。
  陈昭十八岁,大婚之事不能再拖。他娶了成国公的小女儿——妙龄十六的楚石琼为皇后。
  陈昭二十岁时,先皇驾崩。他继承帝位。不久便冲破重重阻力,下旨将年已三十三岁的何舍封为皇妃。
  三年后,三十六岁的何舍为陈昭诞下龙子——这也是陈昭的长子——随即被加封为贵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由麻雀变为凤凰的何舍,不骄不纵,宽以待人。在后宫的声望超过了皇后。而她依旧像当宫女时一样,亲自为陈昭缝补荷包、衣物。陈昭对何舍愈加钟爱,常流连于她的居所,每每在何舍的劝说下,才去皇后楚石琼的寝宫宿一夜。
  年轻的皇后楚石琼内心对何舍万般嫉恨,表面上却维持着她世袭公爵家族的优雅和骄傲,并以家母有病需要探视为由,时常回到娘家。此外,她也一直没能为陈昭孕育子嗣。
  大皇子未满千日就得急病死了,何舍非常伤心,一向不怎么生病的她为此大病了一场。
  皇帝陈昭怀疑是成国公楚氏一族密谋下毒,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废黜楚石琼的皇后身份,但缘此对皇后更加疏远。
  不惑之年的何贵妃,在她四十二岁,皇帝二十九岁时,又怀上孩子,就是太子陈烈。第二年,她生孩子时落下产病,此后身体一直不好,请各地名医会诊也没有效果,五年后撒手人寰。
  病倒卧床之时,何舍一直试图劝和皇帝与皇后。何舍死后满一年,迫于朝堂上下,特别炎国元老的压力,陈昭与皇后关系趋于缓和。又过了两年,楚石琼也为陈昭生下一子,比陈烈小八岁,取名陈然。
  时光延续,弹指成烟……
  皇帝陈昭带着太子,从御书楼直下位于地下数丈的甬道。
  太子殿下一向笃实仁厚,能文能武。是以颇多朝中众多大臣拥护,他也从不轻涉事端。然而五年前西域使团入京时,传闻有一使者曾与太子私唔,皇帝非常震怒,但最终不了了之,亦不知流言之所来。
  密道内有些寒彻,太子内心有点忐忑。
  “还记得你的母亲吗?”陈昭打开一扇厚重的石门。
  这是非常整洁、一尘不染的石室,四壁刷着白银,顶镶数排夜明珠,洒下冷冷光华。正中间是一口宽大的水晶棺,占据了密室的大部分面积。
  四十八岁的何舍一头长发平枕在凉玉枕上。身上没有穿贵妃的凤冠霞帔,而是素雅的白衣、白鞋。她就像睡着了似的,闭着双眼,神态安详。
  她那挺秀的鼻子,坚定的嘴角,分明已经遗传给了太子。
  陈烈垂首肃立,静穆又悲伤地凝视水晶棺内的母亲。
  ——原来,这些年,他祭拜的陵墓是空的。
  片刻后,陈昭道:“烈儿,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二)
  炎国帝室历代相传,世间有一九天卦牒。百余年前,陈昭英明神武的太爷爷当皇帝时,终于找到了九天卦牒。
  陈昭在御书房二楼打开金黄绸布包裹的卦牒,陈烈看到:卦牒形似一本书册,但材质近似没有杂质的蜡石。长一尺,宽稍小于六寸两分。牒扉上竖刻“九天卦牒”四字钟鼎文。翻开牒扉,是十二片略厚于竹简的牒页,每一页中间都有一个正八卦形、相互吻合的空洞。空洞四周刻天干地支及各种符号,四周又以篆字说明此卦牒的用法。
  “《九天卦牒》是天地间流存下来的可以逆天改命的秘宝。但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它最核心的部分,本该嵌于卦牒中心的八卦盘。”陈昭讲述起来。
  “据卦牒上的说明文字,此卦牒可以更改世人生死一次。只要在逝者身边,将其生辰八字逆时针转动,激活九天卦牒,神光覆盖之处,即可让这名逝者复活,死前病痛全消。但是,卦牒只能作用于离此宝物最近的一人,且每次使用后,要过九九八十一年,才能再次使用。”
  陈昭继续道:“我太爷爷想凭此宝活过百岁。听闻有一神算张铁嘴,为人卜卦,无有不中。便重金将他请到宫中,请他卜卦测算《九天卦牒》中缺少的八卦盘的下落。”
  “张铁嘴不愿泄露天机,开始只说卦盘在西,几经催问,才说卦盘在西域大雄国境内。”陈昭看了一眼陈烈,道:“你也知道,大雄国幅员辽阔,内有山地、草原、戈壁、沙漠,可是纵然被我太爷爷软禁在宫中,张铁嘴至死也不愿意说明卦卦盘所在的具体地点。百年来,我们大炎一直谋图吞并大雄,肇因就在于此。直到我登基后才消弭战火。”
  “我想你猜到了,二十年前,我派大军讨伐西域是为了你娘。一向不喜欢战争的我,在你母亲死后开始厉兵秣马,经过两年准备,在你七岁时,发动了那场失败的战争。”
  “我几乎已失去了希望,只求将来能同你娘合葬一处。但是,半个月前,我坐在露台上,在漫天星光下翻阅《九天卦牒》,忽然,卦牒扉页的背面展现出一副图像。那是一座圆锥形的大山,山顶有一圆形湖泊。那水波在牒页中荡漾,渐渐散开,展露出一个八卦盘的形状。”
  “我没有喝醉,知道这不是幻觉,是这件法宝告诉了我,它另一半所在之处。第二天,我向了解西域地理的人查问,得之,那样的山只有一座,山叫云天山,湖叫云天池。”
  与太子密谈后,在第二天早朝上,皇帝陈昭当庭宣布:“经二十年休整,大炎国力昌盛,将发兵远征西域,一雪前耻。”
  大臣不明就里,曾几次持节巡边,血气方刚的三皇子陈然认为劳师虚国有弊无利,不宜大动干戈。陈然的建议获得了左丞相王苏之等保守派的一致拥护,出乎大臣们意料之外的是,一向温和行事的太子陈烈竟一力主战。
  长年疏于朝政的陈昭,此时也展露出皇帝的威严。“我意已决!”于是,各部门对远征的筹备正式展开。
  
  (三)
  何舍有个远房堂弟叫何平,比她小十几岁。何平成年后,感世间多不平事,改名何不平。与何舍一样,他也在渔船上长大。自幼练得一身好水性,十五岁加入大河帮,因他机智勇敢,受老帮主赏识,不仅习得一身好武艺,三十多岁时还接任了大河帮帮主。
  皇帝陈昭原想给何不平安排个水运的官职,但何不平深恶官府腐败,不愿做官。江湖上,都不知道何不平是皇帝的正宗表舅。当然,主管大内护卫的紫薇营是知道的。
  当时,炎国水军中一名武艺高强的统制董冉,怒杀权贵恶霸,本应长期流放,经紫薇营牵线,董冉加入大河帮,操练水兵,使得大河帮声威大震,可以水道上第一大帮长恨帮分庭抗礼。
  此番赴西域云天池,打捞八卦盘之事。陈昭告知何不平,他二话不说,决定亲率得力水手前往。
  云天山正位于大雄国,约在其边境之内二百多里处。而云天湖,是西域三大圣湖中,位置最高,地位也最崇高的一座。下临绿洲,有一些游牧部落。更棘手的是,越过云天山,再向前约一百五十里,是大雄国漠北大营所在地——统万城。据情报显示,城中至少有三万重骑兵。
  陈昭、陈烈几经商议,决定出兵二十万,其中包括重骑兵三万,轻骑兵三万——这是炎国目前能随意调动的战马数目。
  另外,皇帝和太子还秘密组织了一批肯为朝廷效力的武林高手,参与此次计划。这些高手主要来自百战会和拾月谷。
  一个月后,烈烈炎国军旗漫卷,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翻上炎国首都西部连绵的大山,太子陈烈披盔带甲坐在马背上回望京城。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当远征军终于到达两国边境时,大雄国三座边关重镇一如既往,早已做好了充足准备。
  直到此刻,太子才抛出了真实的行动计划,并即刻开始实施。
  远征军主将龙飞羽命令十四万步兵就地搭建营寨,并亲率三万重骑兵以防敌人偷袭。
  太子亲率三万轻骑兵步兵沿沙漠绕着大雄国的边界北行。大雄国以为他们是要绕到边关后背,进行前后夹击,便又抽调了不少人马防御。
  当天夜里,太子下令“人衔枚,马摘铃”,继续向东北方向行进。并在天明前潜伏起来休息。
  又一个夜晚,月朗星稀,休整了一天三万轻骑,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跨过边疆,向云天山直奔而去。
  等到天色大亮,统万城发现这只炎国军队诡异地出现在附近时,陈烈的三万轻骑兵已围住了云天山,封锁了上山的道路。并下令砍伐附近树木,制作“鹿角”,以防对方铁骑突击。
  所有来此的炎国人都知道了,他们来此,是要在山顶的云天湖中打捞一件本属于炎国的宝物。
  百战会大当家的女儿萧鹿鸣、大弟子张鸿雁率青龙、白虎两堂堂主,拾月谷大弟子龙昭灵率领谷中三位香主,一道护送大河帮帮主何不平、女儿何小婉、弟子姜白草,以及三十名优秀水手登上云天山之巅。
  这是一片无比美丽的水面,就像天上仙女遗失在人间的一面宝镜,水面倒影着蓝天,比蓝天更加深邃,迎风泛起粼粼的波光。
  水很凉,大河帮的水手们纷纷穿上特制的皮制水衣,潜下水去。
  云天山是一座死火山,水最深处近三十丈,湖水的面积也比较广阔。三十名水手摸索了一个时辰,也没有找到八卦形的物体。这时山脚下的厮杀声隐隐传到山顶。
  情报并不完全准确,统万城有士兵四万,良马五万匹,城中主将出动三万重骑兵,分成六队,向太子所率部队发起冲锋。这些大雄骑兵非常彪悍,高喊着:“杀光炎国人,血祭圣湖!”
  太子的三万轻骑兵相对分散,且是轻装上阵,初时还能依靠山势和伐木制造的鹿角,以弓箭射杀敌人,在造成敌人千余人伤亡后,携带的弓箭已然不多,防御工事也被敌人破坏。而一旦短兵相接,轻骑兵的冲击力、防御力远不如重骑兵。战争的太平开始倾于大雄国一边。
  
  (四)
  眼看时间紧迫,何不平吩咐弟子姜白草与他一道换衣下水,有些刁蛮的何小婉叫岸边百战会大弟子张鸿雁背过脸去,借着岸边一丛灌木,她也换了潜水用的贴身皮衣。
  何小婉对长相俊俏的张鸿雁可以说一见钟情,一路上没事找事地跟张说话。这一切被大河帮的青年俊杰,喜欢何小婉的姜白草看在眼里,只觉得嘴里苦涩,很不是滋味。
  三人带着水下防身用的分水峨眉刺,一道潜入水底,忽然见到两个水手用手向下指点。这俩水手已在水底摸索许久,很快浮上水面换气去了。三人往下一看,下面是一大片黄色的水草,其后仿佛有一个洞穴。
  三人一通摸索,何小婉忽然摸到一个沾满粘稠的黄色苔藓,手掌大小的原石。用手一抹,露出黝黑的色泽,而且明显是八卦形。何小婉大喜!扬起手中物品,在水中宛如雀跃一般。
  何小婉惊讶地发现,父亲和姜师哥像剑鱼一样向她扑来!他们看她的目光不带一点喜色。
  姜白草到底年轻,速度更快!他一把推开何小婉!卦盘也被撞落在地。何不平晚来一步,抬手抛出他手中的分水刺。
  一条白色的足有几丈长的水蟒在水中缠住了姜白草的身体,越缠越紧。何不平用峨眉刺没命的刺,皮糙肉厚的水蟒终于放开了姜白草,钻回洞穴。
  何不平把卦盘揣进怀里,与何小婉一左一右搀着姜白草飞快地浮出水面。
  不幸的是,姜白草已经被巨蟒压碎肋骨,上岸后吐出肚子的水和血,挣扎了几下,什么也来不及说,就死了。
  何小婉扑在姜白草的尸体上,面对这个从小关心自己、迁就自己的师哥,为救自己而死的男人,泪如雨下。
  萧鹿鸣走上前一指点到了何小婉,对何不平说:“快走,没时间伤心了。”
  何不平点点头,叫一个水手背起姜白草的尸身,自己背着女儿,一行人快速下山。
  山下的战况异常惨烈。当太子听到找到卦盘后,长舒了一口气,下令撤退。
  等到全军撤到安全地带,大雄铁骑停止追击后,经过盘点,发现损失近八千兵马。
  
  (五)
  太子陈烈汇合了龙飞羽的军队,下令全军休整。龙飞羽贯彻太子意图,连日来保存实力,只损失了数千兵马。
  几天后,炎国大军以马军为后盾,徐徐撤退。不一日,太子的军队到达炎国境内两山夹一关的雄关——铁门关。欢迎他们的是漫天弓箭。
  很快,太子听闻了来自国都的噩耗。
  三皇子在皇后楚石琼、成国公楚石飞的支持下,收买拉拢了一批与太子不合的势力,依靠天魁军和成国公府的力量,发动政变。最终夺取了政权,自立为新皇。
  守关将领饶忠曾随三皇子一道巡边,接受三皇子陈然的谕令,不许陈烈率兵过铁门关,要求陈烈交出兵权后,再回宫听后安排。
  百战会大当家萧南山向太子献上一奇策。
  几天后,太子亲自在铁门关正门处上缴兵符。饶忠率卫队正门处接收。就在饶忠得意地接过帅印时,却被身前的“太子”用一口小剑挟持了。原来这个“太子”是由百战会大弟子张鸿雁假扮的。
  尽管主帅被劫持,城楼上饶忠手下几员副将却拒绝开门。他们做梦没有想像到的是,从城池两侧的山崖上,飞下大批纸鸢。
  原来,这几天萧南山在军中招募一千名勇士。沿小路爬上铁门关两侧山上,筏竹扎制成能承受一人重量的纸鸢。他和青龙堂堂主崔中林各带五百人,从两侧飞入城中。手持钢刀,见兵就杀,一举打开了城门,城外太子大军一拥而入,一举拿下了铁门关。
  这一战的完胜对炎国政局和军队归属产生了深远影响。太子干脆公开了《九天卦牒》这一皇室绝密。宣称自己有此法宝在手,可以逆天改运,掌控天下。
  许多原本摇摆不定,甚至对三皇子较为亲近的军队将领纷纷转为支持太子讨逆。
  太子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到达炎都后,仅半个月就平灭了三皇子陈然的叛乱。
  皇帝的尸首在御书楼地下深处,保留何贵妃水晶棺的密室里被发现,他喝了毒酒。
  《九天卦牒》只能救一个人的性命,现在无论救皇帝,还是何贵妃,都没有了必要。
  太子下旨,将两人合葬,生同寝,死同陵。
  《九天卦牒》救活了一个平民百姓的性命,这个人叫姜白草。不知刁蛮任性的何小婉会不会接受他的爱?
  救了这个人之后,《九天卦牒》就失去了效用,需要九九八十一年才能再度使用。有人建议新任炎国皇帝陈烈将它收入密室,但陈烈亲手将《九天卦牒》摔在地上,命人将它彻底烧毁。
  “为了它,已经有多少万人丢掉了性命,我不想今后有更多的人为它而死。”
  登基后,太子便与大雄国缔结了何平协议。并多次派出使者,与大雄商议通商之事。十年后,西域丝绸之路被打通。东西贸易迅猛发展,为两国都带来了巨大的好处。这也是当年,太子暗地接洽西域使节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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