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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吧第十五届群杀《木人神兵》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25帖,此为第46帖)

(作者:流年;提交人:苏楠;提交时间:2013/4/11 10:47:23)

第一轮唐家堡战区:花都开好了,你还在吗?(贴杀茹砚,参评)


   花都开好了,你还在吗?
  
  
  
  
  1、有一种奇迹叫做与你相遇
  
  狂风寨,明月当空。
  二当家寒山独坐在房里,有些神思恍惚。他在想一个人,一个女子,一个叫墨芷澜的女子。狂风寨大当家高昂之前倒是跟他提过,有股义军想拉弟兄们入伙,一同对抗朝廷,为首的是个很厉害的年轻女子。当今鲜卑人统治下的的南朝对待汉人很残暴,致使各处民不聊生,很多汉人早就想反了,只是这队义军首领是个女子让他颇有些意外。今天,他终于见到了这名女子,墨芷澜。该怎样来形容呢?那电石火花的一刹,除了奇迹这两个字,寒山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词了。
  其实墨芷澜也并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漂亮的女子寒山见的多了,墨芷澜算不得多漂亮,但就是让寒山一见到就觉得特别亲切,仿佛在哪里见过,有种很熟悉很亲近的味道。与墨芷澜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寒山觉得整个世界在瞬间都安静了下来,那一刻,寒山只看到墨芷澜微笑着的脸,世间万物仿佛都虚化了,静止了消失了,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他和她。那一刻墨芷澜的微笑那么轻却又那么柔,像一缕春天的和风,以一种无法抗拒却又不容置疑的力量走进了他的生命里。
  后来慢慢知道了一些关于墨芷澜的情况。比如,她在江湖里字号妙心。至于她的身世,有人说是晋荆州刺史司马休之的遗孤,系出晋朝皇族;又有人说是晋军北伐名将王镇恶之后,是北方士族王氏子弟。但不论是何种说法,她都不容于当下南朝。墨芷澜从小便流落江湖,尝尽人间疾苦,深知胡人统治下的汉人如同猪狗牲畜,毫无尊严,生不如死。她是以一心想要为汉人争一个公平的天下。她凭一身好武功行走在江湖,并成立了墨字军,暗中联络北方各地豪杰,也因为她机敏善辩、知人善任,引得无数英雄豪杰追随效命。
  这样的女子也算奇女子了吧。
  
  
  2、情愿为你画地为牢
  
  虽然寒山骨子还是有些大丈夫情结,但是喜欢上一个人了有什么办法呢,寒山只知道他愿意追随在妙心的身边,尊她一声妙头领,为她效命,陪在她身边。只要每天能看到她的身影,寒山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虽然狂风寨归顺了墨字军,但是也都是各司其职,寒山其实并没有多少机会与之妙心相见,更多的时候寒山只能想念。特别想妙心的时候,寒山就在军营竹亭的一个石桌上用毛笔蘸着清水写字。寒山小的时候家境贫寒,没有多余的银两买笔墨纸砚,寒山小时候都是用毛笔蘸水在石板练字。这些年丰衣足食,寒山却一直保留了清水写字的习惯。
  一日,寒山又在石壁上写字的时候,被妙心撞见了。妙心笑道:“清水无迹哪。”随后抽出她的佩剑边说边画,“我来帮寒将军留点痕吧。”说完妙心用她的剑照着寒山字迹在石壁上刻了起来。一笔一画,深浅有致。刻完后,妙心似乎还并不满意,低着头看了半天,“嗯,还少了点什么。”说完,随手在旁边的樱花树上摘了两朵樱花,水袖轻舞,嫣红色的花瓣随即在风中飞扬。旋罢落定后,花瓣们竟都全部准确无误地落在方才的那几个字上。寒山不禁有点惊讶,拱手称赞:“妙头领真乃高人也。”妙心慢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向方才的那些字,“寒将军,这下,方寸之地都春暖花开了。”寒山再次恭敬地低头拱手,“多谢妙头领。”。妙心笑了笑,转身走了。
  寒山目送着妙心的身影远去,有些怅然若失,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妙心,有你的日子,我的世界才会春暖花开。”
  回过头来,再看那些石桌他水写后又被妙心剑刻的字:方寸之地,岸芷汀兰。方寸之地就是心啊,妙心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他寒山的心里,住着一个叫墨芷澜的女子。
  情不能解的日子,寒山渐渐习惯了思念,习惯了安静地守望。
  每晚远远地看着妙心的房内的灯光暗下去,成了寒山的一个秘密,守候着那一点微光,就好像在守护着她。
  
  
  3、心房很小,只能住进一个人
  
  妙心似乎在谋划一场大战,妙心不止一次地提及木人神兵,据说一种器械机关,杀伤力极强,传说是五十年前由唐家堡唐门鲁宗弟子唐轩意设计的,后来完整的图纸被唐门的墨宗弟子唐寂取走,再之后连人带图都不知去向。江湖上都在找唐寂,据说得到图纸的人可以靠此神器一统天下。寒山很想为妙心做点什么,他很想找到这份图纸,给她一份惊喜。
  其时,当下朝廷已是内忧外患,江湖上各方势力争相突起,纷争不断。为了争取更多的力量和更大的势力,墨字军准备以和亲的方式拉拢位于战略要点的柔然国。柔然国王郁久闾阿那瑰之女,名贺兰,郁久闾氏。听说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神射手,全族的年轻男子,在奔猎的节日,都会竞相献上自己打到的第一只猎物,以追求这位骄傲的公主。在草原汉子眼中,她是一匹最难驯服的骏马。人们称她为“玉女神驹”。。因为墨字军的头领妙心是一介女子,所以和柔然国和亲的对象只好定为墨字军的二当家,妙心手下最得力的副将高欢。柔然国远在草原边界,语言不通,又是历年各部夺的要点,这就需要一位有勇有谋的将士作为和亲使者,前去柔然国向阿那瑰提亲。而文武双全又略通柔然语的寒山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寒山虽然应下了这份差事,但内心里他其实是不想去的。柔然国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去,怎么着也得一个月的光景。也就是说,得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见不到妙心了。他有些舍不得。怎奈军令如山,他没有拒绝的理由。柔然之行,他只想快去快回。
  领了军令状,寒山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本来是半个月的行程,他只用了10天,长途跋涉再加上水土不服,与他随行的士兵一路上叫苦连天。寒山一边完抚士兵,一边心里想,你们怎知我心里的苦啊。
  也幸好寒山一路急赶,因为等寒山风尘仆仆地步入柔然国宏穹大帐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北朝魏大将宇文泰的和亲使者已经先一步等在那里了。面对两股军队的和亲使者,国王阿那瑰明显有些左右为难。
  寒山目睹了这一切,顷刻间心中已有主意。只见他向前一步,向柔然王作辑行礼,“启禀陛下,小将有一建议,可令陛下不再为难。”
  阿那瑰问,“是何建议?”,阿那瑰的语音还未落,宇文泰的使者也还正在狐疑中,寒山的剑却已出艄。手起剑落。剑是刺向宇文泰的和亲使者的,正中要害,一剑毙命,可怜那使者甚至没来得及出声,就倒地身亡了。帐内众将士都还没反应过来,寒山却已经收剑回艄,并整理好了衣衫,开始向阿那瑰回话,“回陛下,现在您已无后顾之忧了。”这整个过程,寒做的干净利索迅不及耳,却又一幅从容坦然的样子,仿佛刚刚他不是在杀一个人,而只是喝了一口茶而已。面对此情此景,柔然国的国王阿那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付了。
  殊不知,方才的这一切都被躲在帐外的柔然公主贺兰看在眼里。不懂汉语的贺兰错以为那个果敢英俊的将军就是她要和亲的人,此时的她,已是芳心暗许。看到父王哑然,她快步走进帐中,附在阿那瑰的身旁耳了几句。她说,她愿意跟着这个人走。
  阿那瑰对此没有反……同意和亲,似乎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只是,阿那瑰没有想到,他那个一向清高孤傲的女儿愿意和亲,愿意远赴离家千里之外嫁到墨字军,这多少让他有点意外。
  寒山顺利而返。妙心很高兴,着人安排张罗着让高欢和贺兰择日成婚。
  贺兰也是到了军营中才得知,她要嫁的人是并不是带她来的寒山,而是高欢。她拒绝成亲。
  她听不懂也不不会说汉语,她用柔然语很急切地跟寒山解释,她说她以为她要嫁的人就是那个在柔然国宏穹大帐中英勇果敢的将军,所以她才会同意和亲。她一见钟情的人是他,想嫁的人也是他。
  贺兰对寒山的一见钟情,也是寒山所不曾想到的。
  贺兰很倔强也很坚决,她愿意留下来,但却抵死不肯与高欢成婚。她说,柔然国可以不与墨字军为敌,但她贺兰只嫁自己喜欢的人。
  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让妙心和高欢深感意外,也远出乎寒山的意料。其实坦白地来说,寒山也不是没动过心,贺兰本就是个很出色的女子,性子虽烈很性情,是他寒山喜欢的那类女子,如果他先遇到的是贺兰而不是妙心,他可能.....,寒山没敢再想下去,他只知道他先遇到的人是妙心,他的心房很小,只能住进一个人。
  
  
  4、妙心走了
  
  贺兰留了下来,认了高欢当义兄,妙心当义姐,虽然没能和亲,但也是亲近之邦了,彼此相安无事,这样的局面也不算坏。只会柔然语的贺兰很努力地学习汉语、学穿汉服、努力适应汉人的生活习惯。贺兰是个美人儿,武艺高超人也好,大家都很喜欢她。贺兰对寒山的痴情和执着大家都看得到,寒山却一直很平静,对待贺兰也始终不冷不热。纵使无法远离,却也不曾靠近。
  妙心依然在忙着联络各路英豪,忙着筹划复汉大计。而寒山也一直在暗中打听唐寂的下落,他一心想找到木人神兵的制作图纸,他想帮妙心圆了这个心愿。
  在寒山的心里,他一直认为妙心是喜欢他的,因为女人的骄傲和矜持,所以才一直不动声色。所以寒山愿意等,等到妙心不再在意世人的眼光,等到她愿意牵着他的手走在众人面前。
  正是这种笃定,才使得寒山有足够的力量和勇气去抵挡贺兰对他的深情,贺兰是个惹人疼爱的姑娘,他不想伤害她。
  日子平淡如水地过着,转眼已是一年。
  一年后的一天,妙心却突然走了,不辞而别。
  寒山知道妙心走了的消息后,当时就飞身上马要去追。高昂拉住马鞍问他:“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找?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寒山这才慢慢平静下来。高昂告诉她,妙心是被高欢逼走的,高欢这几年跟着妙心把队伍越拉越大,也渐渐建立了一些威信,掌握了兵权,高权这个人有才,但也野心十足,他早就提醒过妙心要提防点着高欢,但妙心并没有当回事,高欢其实一直以为对于自己屈就在一个女人的手下这件事狄狄于怀,逼走妙心也是早晚的事。至于妙心,毕竟是个女儿家,这些年在江湖里摸打滚爬,其实也有些疲倦了。
  妙心走了的那天,寒山一个人在城楼上坐到天亮。他不停地问自己,妙心喜欢自己吗?喜欢过自己吗?他的痴情,妙心难道就一点都感觉不到?难道她就真的不明白他的心意?其实只要妙心一句话,就是天涯海角他也愿意追随的啊。如果妙心真的在意他,那么在她最无助的这个时候,她为什么不来找他。如果妙心的心里真的有自己,那她又怎么会走之前连个招呼都不跟打?
  寒山终于明白,他在心里一直看得那么重的那个人,原来在她的心里,他什么都不是。
  突然间,就冷了心。
  后来,寒山间接打听到,妙心离开墨字军去了终南后山的望帆小筑。妙心归依了碧山派。碧山派其实只有两个人,妙心,和掌门人容行风。这大概也是江湖上最小的门派了吧。
  这期间,寒山偷偷去了终南山一次,他亲眼见到妙心与容行风相谈甚欢。寒山的心,彻底死了。从终南山回来以后,寒山知道,妙心这个女子,从此再与他无关了。
  
  
  5、贺兰爱画格桑花
  
  妙心走后,寒山很是消沉。
  幸好还有贺兰。贺兰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关心他照顾他,只安静地做事,从不多话。
  尽管寒山不想这样,但他还是在心里将妙心和贺兰做了个比较。对于妙心,寒山曾是一见钟情。妙心对于寒山来言,就如同是一个梦,遥远的朦胧的,带着点神秘,还有一点冷。妙心的心很大,她的世界也很大,爱情对于她来说或许只是个奢侈品装饰品,不是必需品。而他,一直是个视爱为生命的人。她和他,其实并不是同一类人。平日里他和妙心也总是很难碰面,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少交流,更多的是他一个人在独处时的思恋。而贺兰就不同了,从和亲时的一个误会到他把她从柔然带到中原带到墨字军,在她的央求下教她学习汉语给她介绍汉族习俗,他们就像是邻家兄妹一样地朝夕相处。如果说妙心是他的一个梦,那么贺兰则更像是清晨时照耀着他的第一缕阳光,温暖、安宁、妥帖。这样想着的时候,寒山的心不知不觉地一点一点地向贺兰偏移了。他的心,因为贺兰的守护,也开始慢慢的暖了起来。
  寒山渐渐也开始去关注和留意贺兰的一切。寒山发现贺兰不仅是个神箭手,而且她还很喜欢画画。贺兰的画功很好,但奇怪的是,贺兰似乎只画一种花。花的颜色各异,姿态万千,但却都是同一品种,花茎纤细,娇小,花蕊八瓣。寒山在中原没有见过种花,这应该是柔然国大草原上的一种花吧。难道贺兰想家了吗?
  一日,寒山向贺兰问起这花的名字,贺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用她刚刚学会的还不太熟练的汉语告诉他:“这花生长在大草原上,它的名字叫格桑花。”
  寒山想,看来,贺兰真是想家了。
  寒山还留意到,贺兰的房里的灯每晚都亮到很晚。贺兰习惯晚睡吗?寒山的屋子跟贺兰的离得不太远,隔着窗子就能看到贺兰的房里的灯光是否还亮着。这一晚,寒山特意比平时稍早了点熄了灯,寒山一直悄悄注视着贺兰房里的灯光,他发现他熄灯后不久,贺兰的灯也熄了。起初寒山以为是个巧合,可是之后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每晚都是如此,每次总是等到他房内熄了灯以后贺兰就熄灯了。寒山想起那些他曾经夜夜守护妙心的日子,原来当他在守护着别人的时候,有人也在默默地守望着他,寒山的眼睛慢慢地湿了,他的心突然间有些疼,他开始心疼那个叫贺兰的女子了。
  
  
  6、花都开好了,你还在吗?
  
  半年后,贺兰来找寒山,递给他一个锦囊,打开,里面居然是木人神兵的制作图纸。寒山深感意外,贺兰却说得云淡风轻:“早就听说寒将军一直在找这份图纸,我便也托江湖人里的朋友顺道打听着,今儿碰巧寻到了,就给寒将军送过来,不知是不是将军要的那个。”捧着这份图纸,寒山的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这曾是他想替妙心圆的梦啊,如今,贺兰却替他圆了。江湖险恶,她一个草原来的柔然人,一个甚至都听不太懂汉语的弱小女子,又是如何找到这份多少人费尽心机都未得到的图纸的?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贺兰究竟为他付出了多少?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寒山突然很心疼这个外表倔强内心柔软的女子,他很想把她拥进怀里,摸摸她的长发,听听她的心跳。
  贺兰放下锦囊,转身告辞。寒山抬起来头,却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寒山问,“贺兰,你脸色不太好,你没事吧?”。贺兰像往常一样对她温和地笑了笑,“没事,昨晚睡得有些晚,可能没休息好。”“那你赶紧去休息吧。”贺兰道过谢转身走了。寒山看着贺兰的背影远去,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疲惫,有些虚弱,寒山很担心,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二天,寒山还是有点不放心贺兰,一大早便找了个理由去看她。可是,等他赶到贺兰房里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在了。
  他让门口的侍卫去通报的时候,侍卫说贺兰天还没亮就骑马走了。走了?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在那里。侍卫也只管自顾自地说,“嗯,走了,我们也还纳闷呢,公主她受了伤还没好,昨儿还让我们去药铺抓药呢,怎么一大早就自个儿骑马出去了呢。”
  “她受伤了?”
  “是啊,左臂受了刀伤,好像还挺重的,左臂都不敢动,这两天都是两个丫头伺候公主穿衣,寒将军不知道?”贺兰受伤了,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寒山突然很恨自己。
  “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公主没说。”
  “哦,公主走之前倒是嘱咐过,她留在书桌上留了一封信,如果寒将军过来,就递给将军。将军稍等,属下这就去拿。”
  “不用了,我自已去吧。”
  寒山说完就径自走进了贺兰的房内。
  贺兰的房间依然很素净,书桌上最醒目的地方摆着一封没封口的信。打开,信很短,只有一行字:贺兰想家了,回去看看,勿念。字是用汉语写的,贺兰很聪明,来中原不过一年多的时候,汉语已说得很流利,汉字已经写得很工整了。
  寒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贺兰这是要离开他了。那一刻,寒山的心硬生生地痛,贺兰走了,仿佛带走的是他的整个世界。贺兰不在了,他的心,一下子空了,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寒山注意到书桌上贺兰平时画的那些格桑花的画卷都不见了,寒山记得贺兰平时都是放在书桌上的。那些画呢,难道贺兰都带走了吗?书桌旁有个废纸篓,里面有几个揉成团的废纸团。寒山蹲下身子去,把那些废纸团一张一张摊开。这些纸团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寒山。其中一个纸团写的是三个人的名字:寒山、妙心、贺兰。在那张纸上,寒山和妙心的名字都写的很大,并且靠在一起。贺兰两个字却细细小小地躺在纸张的边角上。看到这张纸团的那一刻,寒山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贺兰怎么说也是在柔然国贵为公主啊,却为了他,一直低到尘埃里。
  摊开最后一个纸团,上面写着的是:“有些累了。”
  寒山这才意识到原来一直以为他让贺兰过得如此辛苦。她累了吗?她想放弃了吗?她要离开他了吗?
  屋子里很安静,环顾四周,再也没有贺兰的身影。寒山终于相信,贺兰是真的走了,而且可能不会再回来。意识到这一点,寒心的心有如锥刺般地疼痛。
  
  寒山握着这些纸团跌跌撞撞地走出贺兰的房间,迎面还差点碰倒了刚要进屋打扫的两个丫头,寒山认得这两个丫头平时都是伺候贺兰的。寒山一把抓住她们的手臂,梦呓似的问道:“你们知道格桑花吗?”两个丫头被吓了一跳,一脸惶恐,不敢接他的话。
  
  寒山神思恍惚地回到自己房中。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在他的书架上一通乱翻。
  终于在一本《花草集》的书中翻到了关于格桑花的介绍,书上说:
  “格桑花是生长在大草原上的一种花,在柔然语中,格桑是幸福的意思,所以格桑花也叫幸福花。草原上有种传说,能找到八瓣格桑花的人就会得到幸福。”。
  格桑花的花语是,怜取眼前人”。
  “怜取眼前人”看到这几个字,寒山的心,一惊,复又一恸。
  
  寒山回到自己房里,他想了很多。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是戒马江湖,还是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离?贺兰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他想了很久,他想起他和贺兰在柔然国的初识,想起这一年多来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贺兰圆圆的脸温柔地笑,还有她拿着毛笔跟他学写汉字时歪着头俏皮的样子,想起贺兰离去后他锥心刺骨的痛,他终于明白,贺兰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他也终于明白,那个叫贺兰的柔然女子,对他来说很重要,是的,很重要,重要到他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他宁愿失去整个世界也不愿失去贺兰。
  他要追回贺兰。他想过了,就算贺兰不肯再回到中原也没有关系,她能为了他去中原,他也一样可以为她留在柔然。只要贺兰愿意,那他就留在柔然国,留在她身边,陪她看草原的日出,陪她寻找八瓣的格桑花,守护她一生一世。
  做了决定的寒山,觉得无比轻松。
  
  策马扬鞭。寒山飞驰在去草原的路上。
  寒山白色的长衫被长风吹动着,一路飞扬。不远处的草原上,美丽的格桑花正迎风摇曳。
  
  
  
  
  
  



五月吧第十五届群杀《木人神兵》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25帖,此为第47帖)

(作者:流年;提交人:苏楠;提交时间:2013/4/11 10:49:16)

第一轮神龙教战区:何日燕归来(贴杀周柘桑,参评)

落子非禅意,施恩是佛心

“项羽只见来人手持利剑,一下子就撞倒了守门的兵士,冲着自己怒目而视,赶紧问道:‘此人是谁’,张良说:‘此乃沛公手下参臣樊哙是也’,项羽一声大笑,‘真乃壮士也’,于是赐给他一条羊腿、一壶酒,樊哙将酒一饮而尽,用剑割肉,顷刻食光,项羽又问,‘还能喝吗?’樊哙指责项羽说,‘臣死且不怕,何况喝酒?倒是大王听信谗言,要对我家主公不利,您就不怕天下人,都会鄙视大王您吗?’……”

“姐姐,这项羽可是当时天下第一的大英雄,连他都称赞樊哙,可见樊哙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恩,不错。项羽号称楚霸王,杀人无数,很多将军王侯见他都不敢仰视,只有樊哙敢当面直言,毫无畏惧。”

“姐姐,那不更说明樊哙一心为主,忠勇可嘉吗?”

“明君果然聪明,一点就透。不过樊哙如此忠心,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刘邦是他的亲姐夫,当年跟随刘邦打天下的朋友很多。后来刘邦得了天下,很多朋友都叛变了,要置刘邦于死地,也都是樊哙一一帮他平定了。”

“姐姐,可惜我不能长胡子,不能做樊哙那样的英雄。但是姐夫却是刘邦一样的大英雄。”

“傻妹子,难道你就不能嫁一个像樊哙一样的大英雄吗?”

“呀,姐姐,我不跟你说了,今天还没来得及去流云寺烧香还愿呢!”娄明君发出咯咯的笑声,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三月的桃花,像少女的心,青春摇曳。姐姐的故事,让娄明君怀揣着一个心跳的梦。


流云寺后院里桃花正开,桃树下青草茸茸。

棋盘上黑白分明,老僧手拈一子,迟迟不能落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何是好?”正踌躇之间,却见旁边突然伸出一只纤巧的手来,轻轻地就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老僧额头轻轻一皱,“这是上古的残局,奥妙无穷,姑娘这一子落得太过平凡,毫无进退可言,不对,不对!”

只听一个婉转中透着几分无邪的声音道:“一清大师,进又如何,退又如何?按大师上一手的落子,这一子本就该落在这里。佛说随缘,这便是这一子的缘分呢!”

老僧微微颔首,“不错不错,随缘而落,虽然看不出是一招妙棋,却也如因云出雨,理所当然。”正凝神之间,却见那一双纤手将桌上的棋子抓了一把丢在了棋盒之中,慌忙道:“姑娘这一子正有所为,胜负未分,却是何故?”

那姑娘咯咯一笑,“胜又如何,负又如何?大师,既已随缘,成败就已在方寸之中,便不能执着于经纬之上了。”

一清大师微微一愣,哈哈大笑道:“老僧做了四十年的和尚,却不敌姑娘看得通透。昔日游方高僧慧明云游到此,说娄家二小姐明君慧根天成,甚有佛缘,果然如此。”

娄明君双手合十,浅合秀目,一本正经地道:“阿弥陀佛,佛说,小女子六根未净,不得剃度。”

一清大师也双手合十,笑道,“阿弥陀佛,已然心中有佛,又何必执著于几根毛发。姑娘这些年来,每日必来许愿,每日也必来还愿,向佛之诚,我佛可见。每每老僧都纳闷,姑娘何以这么多愿可许?”

娄明君看着身边那树桃花,道:“昨日我在园中,看见桃花撒了一地。春天多么美好,刚刚才来临,为什么她们却如此得脆弱短暂?于是我祈求我佛,能让她们的生命更久一些,多享受一些温暖的阳光,滋润的雨露。今天我一看,桃树上又生出了许多新的花蕾,定是我佛慈悲超度,让她们早获新生了。”

一清大师笑道;“阿弥陀佛,姑娘真乃菩萨心肠。不知姑娘今日又许得什么愿呢?”

娄明君并不答话,轻轻一笑,脸上透出一抹俏红,探出头在桃花上深深地嗅了一下,“大师,从小有话,我就愿意讲给您一个人听。您说……英雄应该长得是什么样子呢?”

“原来明君姑娘是长大了。英雄……”一清大师正自笑道,突然“噗通”一声,从禅房后传来一声闷响。两人不由一怔,匆匆向禅房后走去。

只见禅房后的围墙下,倒着一个瘦弱的身影,一袭破烂的青衫遍染血污。一清大师走过去将他抱起,拨开他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张年轻清瘦的脸,道:“是一个南朝汉人,还受了很重的伤。”就在这时,围墙外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吆喝声,和匆乱的脚步声,转瞬而过。

一清大师望着娄明君道,“闻说南朝大将军陈庆之跟你姐夫高欢丞相正在开战,陈庆之已经兵败军退,现在高丞相正在四处缉拿溃散的南朝士兵。明君姑娘,你看如何是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您看他书生打扮,弱不禁风,又无兵器戎装在身,又怎么会是南朝士兵呢?大师不要紧张,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我还要请大师将他收留,否则他这样出去,有何不测,岂不罪过。”娄明君边说边紧张地蹲下去,将手指探向那人的鼻孔,只剩下一丝微弱的气息。

一清大师道:“阿弥陀佛,姑娘果然宅心仁厚。那老衲就在此先代这位施主,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了。只是,此人的伤势太重,须得贵府的‘参合丹’方能续命调理。”

“大师不必客气,那就劳烦大师先将他安置,我先去去就回。”娄明君边说,边飞一般地向出跑去。


有梦凌春水,心涟不自知

窗前小溪横过,黄鹂翠语。

娄明君站在窗前,轻轻打开一把有些破旧的折扇,只见上面写着四行小诗,“北望双行泪,堪流几度秋。塞草应先白,桂香空满楼。”后面署了“苏青衣”三个小字,再看年月,这字却还是五年前所书。

娄明君回过头去看那刚刚醒来,坐在床上的年轻男子,苍白的脸上鼻嘴秀气斯文,瘦长的眉毛之间隐隐凝结着一点不合年纪的忧郁,心想,“都说文人多愁善感,男儿大丈夫,写这些秋和泪,虽是情义,却也难免多些文弱之气。”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这上面的字是公子所写?苏青衣定是公子的大名了?”

苏青衣望着救自己的这位北朝少女,娇俏丽的脸上一派无邪,施礼道,“这正是在下草书,苏青衣也确是在下的名讳。承姑娘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愿请教姑娘芳名。”

娄明君轻一侧身,莞尔一笑:“苏公子不必客气,我叫娄明君,你可以叫我明君,这里是我的一幢别苑,你大可在此安心养伤。公子的字笔法老道,大气磅礴,实乃天下少有,怎么能叫草书?明君冒昧一言,只是下笔时过于凝重,便不够活泛,稍显硬拙,却倒也合了这首诗的悲抑之气。”

苏青衣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个可爱少女,不想她年纪轻轻,竟有这般见识,略一拱手,道:“原来姑娘如此懂得书法,苏青衣失敬了。”

娄明君天性爽朗,见苏青衣连连向自己施礼,反倒有几分羞涩,道:“苏公子如此多礼,明君反而多不自在。不如明君叫你大哥,咱们随性而谈,岂不更好。”

苏青衣看着娄明珠羞涩的神态,听罢哈哈一笑,不想竟牵动了未愈的伤口,禁不住咳嗽几声,“明君姑娘不仅见识非凡,蕙质兰心,想不到还有几分爽朗之气,实在让苏某欣赏之至。”

娄明君道:“苏大哥小心,别弄裂了刚缝合的伤口。”

苏青衣道:“姑娘只看了折扇一眼,便道出苏某心中所感。在此危难之时,能得遇明君姑娘,实在是平生一大幸事,自须放声而笑。就算伤口复裂,也只需佐得几碗烈酒便好。”

娄明君听罢不由一奇,一个酸弱书生如何能说出这般话语,道:“苏大哥可会得武艺?”

“说来惭愧,苏某十年寒窗,手无缚鸡之力。”娄明君只见苏青衣眼神中伤感流露,似为此所憾,“不瞒姑娘,苏某有一好友,姓易命牧之,一手剑法惊若游龙,实乃苏某平生之羡。苏某长恨自己身体孱弱,未能这般,才使自己平生所愿蹉跎渺茫。”

“苏大哥不必难过,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想你那朋友也一定在羡慕你满腹文采呀。”娄明君见苏青衣苍白的脸上怅然若失,不禁生出一丝怜惜。

“长恨书生空意气,难拉满月就英雄。”苏青衣凄然一笑,轻轻地念出这句话来。

娄明君看着苏青衣眉宇间凝结出的忧郁,是如此得深沉,暗想,这些年来,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开心过?不禁也悲从中来,“要是苏大哥有一身好武艺,一定可以立一番功名,展平生所愿,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苏青衣见娄明君眼中泪花闪动,竟为初识的人这般伤心,心地纯良如此,不禁于心不忍,逗笑道:“原来明君姑娘崇拜大英雄,可惜苏大哥不是大英雄。要是有个大英雄在这里,是不愿看到小姑娘哭鼻子的。”

娄明君一听,顿时破涕为笑道:“谁说的大英雄不喜欢看人哭鼻子。一个大英雄不仅该有豪气,也应该有柔情。我想英雄自己也应该有落泪的时候啊。”

苏青衣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明君姑娘说的便是这个道理了。”

娄明君若有所思地道:“我姐姐今天给我讲了一个鸿门宴上樊哙斥责项羽的故事,项羽人见人惧,而樊哙却因为忠心救主,不顾性命,当面斥责,应该算是个英雄!但是苏大哥,你说樊哙有没有落泪的时候?英雄究竟该是个什么样子?”

苏青衣被娄明君问得不由一愣,纵然自视满腹经纶,却也从来未曾想过这个问题,“这个……这个事情,樊哙助刘邦平定天下,名垂青史,自然算得英雄的,但是有没有流过泪,史书上确实没有记载。明珠姑娘,你不妨说说当今天下,你识得哪些人可称英雄?”

娄明君低头略一沉思,道:“有个‘弈仙庄主’弈小满,听说名动天下,苏大哥,你说他算不算英雄呢?”

苏青衣道,“‘弈仙庄主’弈小满,武艺超绝,智谋更天下无双。少年时就曾组织乡邻,抵抗东海神龙教在南朝的烧杀抢掠,斩贼寇人头千余颗,侠肝义胆,单只这一点,就可以成为英雄。”

“那么弈庄主当年故主墨芷澜墨女侠起兵北地,拥兵三十万,只可惜她是女人,苏大哥,不知她算不算英雄?”

“墨芷澜虽是南人,却因是前朝贵族而不容于南朝,依附北地依旧不忘复汉室河山,虽说最后兵败,却有民族大义。即便一介女流,却也是不遑多让的女中豪杰。”

“这么说来,当年打败墨芷澜的魏将尔朱容更是大大的英雄咯?”

苏青衣轻轻一笑,“尔朱容嗜杀成性,忤逆杀主,即便横行于天下,却无半分德行,丝毫算不得英雄。”

娄明君又一连几问,苏青衣尽侃侃答来,娄明君暗想,苏大哥看似文弱书生,却能将天下英雄如数家珍,而且所论所谈,均甚有道理。不禁喃喃地道,“不知道我姐夫算不算是一位英雄呢?”

苏青衣笑道:“不知明君姑娘的姐夫却是谁人?”

娄明君此刻听苏青衣论及天下英雄,早痴痴如醉,浑然已忘苏青衣可能是南朝溃卒的身份,道,“我姐夫就是西魏大丞相高欢。”

此言一出,苏青衣大吃一惊,原来明君的姐姐便是高欢之夫人娄昭君,难怪能对天下名流知之甚多,不禁问道,“明君姑娘,你乃西魏贵戚,而在下身负重伤,很可能是南朝宿敌,姑娘却为何相救?再说姑娘这般坦言身份,就不怕苏某对姑娘不利吗?”

娄明君道:“南人杀北人,北人杀南人,可怜这么多无辜的鲜血。大家不能好好的安居乐业,却又有什么好呢?在明君的眼里,苏大哥只是一个无辜的生命,又哪有什么南北之分。”

苏青衣暗叹一声,你北朝侵我国土,杀我子民,这般切肤之痛,你一个姑娘,又如何懂得。道:“姑娘放心,我南朝此番兵败,苏青衣与部众分散,能得姑娘相救,绝不敢起半分歹心的。高欢丞相本是汉人,在被胡人侵占的土地上能够优待汉人,自是不错。只是高欢当年逼走故主墨芷澜,又欲杀北魏皇帝,可见其野心昭然。纵然能施些仁政,却是因所谋者大,志在天下,枉添了不少杀戮,若说英雄,也只称得上半个英雄。”

原来一清大师说的没错,他果然是南朝军士。我方才所说之人,无一不是他平生对头,他却能就事而论,无半点偏心之言。娄明君暗想之时,轻抬折扇来看,不禁黯然道:“原来苏大哥扇上所写,均是怀念家国故土。明君虽是胡人,也能体会到苏大哥一番心思,只是明君一介女流,又如之奈何?”

“这折扇之诗正是苏某五年前所书。那年中秋,我在义兴,往望月楼登楼赏月,正桂花满楼飘香。暗想,北方入冬较早,此刻只怕已草覆寒霜,可叹我诸多汉人同胞正身在战乱之地,居无片瓦,食不果腹,饥寒交迫不讲,更正由胡人欺凌杀虐,不禁心如刀绞,哪有半分兴致。苏某平生之愿,便是能收复我汉室河山,让天下汉人安居乐业,只恨苏某枉读十年圣贤,却无缚鸡之力,不能上阵杀敌,以血百年之耻。”

娄明君实在想不到一介书生,皮轻骨弱,居然能有这份担当和抱负。只见他说话激愤不已,待到后来,更是额前冷汗淋淋,定是心中所忿不能自已,牵动了伤势,兀自咬牙坚挺,眼角有几滴泪珠伤感滑落。不禁肃然起敬,暗想,若是他身怀绝技,定当是个不世英雄。就在这时,却听门外有人声传来,“明君姑娘,劳你出来一下,老僧有要事相告!”正是一清大师。

娄明君匆匆出得门来,一清大师将她引到一角,低头却正好看见娄明君尚未合上的折扇,不由低声惊道:“老僧正待告诉姑娘,城中搜捕严密,定是搜捕南朝溃兵,姑娘须小心应对。却没想到居然是他?”

娄明君道:“大师,他是谁?”

一清大师道:“南朝将军陈庆之此次北伐,第一战便是你姐夫手下襄阳将领沈故渊。这沈故渊,字伯之,原是南朝名将,极善谋略,更治兵严谨,后因被南朝奸臣诬陷不得已降了北朝。当时高丞相放言,‘只须故渊一人,便可使南军无功而返。’不想陈庆之手下有一人,手无缚鸡之力,只修得《告沈伯之书》一封,书中结合沈伯之以往的经历、现实的处境、内心的疑虑,有的放矢地逐层申说,无论是赞赏沈的才能,惋惜沈的失足,还是担忧沈的处境,期望沈的归来,均发自肺腑,真挚感人,全文有循循善诱、真诚相待之言,无空泛说教、虚声恫吓之语。便不费一兵一卒,赚取襄阳,收降沈故渊。”

娄明君笑道,“大师说笑了,一纸收万兵,世上哪有如此厉害之人?”

一清大师笑道:“你手上折扇不正题着他的名字吗?陈庆之手下第一谋士,兴义四士之首,书生笔下百万兵,早已传遍天下了。”

娄明君抬起手中的折扇,轻轻地念道:“兴义?苏青衣!”


谁为道辛苦?寄情双飞燕

娄明君的脚步有些匆忙,这些天,每日听娄昭君讲起故事来,竟都索然无味,心中时时浮现出那个清瘦的影子。娄明君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明明这么瘦弱,明明只是个书生,为何想起他时,自己总要仰起头来,显得他那么高大。

娄明君越想他,越问自己为什么去想。越不想去想,可偏偏脑子里挥之不去。娄明君想得越厉害,脚步就越胆怯。开始还每天一去,后来隔一两天,两三天。而后来,都整整半月了。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又站在北山上向南眺望?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姐姐又给她讲了一个英雄。燕云多壮士,八骑卷朔风。燕云八骑是这天下最厉害的八个沙场勇士,而窦泰不仅是八骑之首,更是姐夫最心爱的将军。她能看到姐姐说到窦泰时得意的样子,“窦泰天生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马槊绝世,你姐夫逢人便说,‘世宁,吾之樊哙也!’”姐姐当然是为姐夫高兴了,终于找到了樊哙这样的勇士来帮助他。

但是娄明君却问,“姐姐,是不是英雄都非得势不可挡,勇冠天下吗?”

娄昭君道:“那是自然,试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风吹一吹就倒,又怎么做得了英雄呢?”

“但是我却听说南朝有一个叫苏青衣的书生,只写了一封信,就收服了姐夫手下的十万雄兵。他丝毫不会武功,却依然敢奔赴沙场,难道他不能算英雄吗?”

娄昭君愣了愣,赶紧搂着明君的肩膀道:“傻妹妹,苏青衣又怎么能跟天下无敌的窦泰将军相比呢?”

……

娄明君推开房门,房屋里空无一人,就连那柄总放在桌上的折扇也不见了。娄明君转身就飞一般地向山前跑去。

北朝的山高峻陡峭,娄明君每次跟苏青衣爬上山去,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却也不觉得缓慢。但是娄明君此时一个人上山,脚步匆匆不停,却总觉得爬不到头。抬头望望,又望望,为什么总是望不见山顶。

山顶的春风一如冬日般寒冷,却空无一人。向南望去,群山巍峨,鸟飞云卷。

“明君,你看我指的那边,越过那座山,便是我的家了。”苏青衣的话犹在娄明君耳边回想。“苏——大——哥——”,娄明君站在山巅呼喊,那声音却一点一点被风吹散开去。“苏大哥,你难道就这么走了!”娄明君在哽咽中喃喃自语,却只听见身后有人轻轻地唤了一声,“明君。”

娄明君回头,就看见苏青衣那张瘦削的脸,飞奔过去,一头就扎在他怀里,“我以为你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走了,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你藏在哪,藏在哪?”

“明君,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看我了。我刚才靠在那边大树后,听见你的声音,简直如做梦一般。”娄明君的抽泣让苏青衣心碎,紧紧地将她抱住,他能感觉自己的心,随着娄明君喘息的身躯,激烈地颤抖。

娄明君紧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苏大哥,这些天我越不想想你,却偏偏越想着你。答应我,不要走,永远不要走。”

苏青衣眺望着遥远的南方,“明君,这北方的山是多么的巍峨,可是我踩在上面,却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渺小。这些天来,我每天都会看见,有着许多自己的同胞在这里苟延残喘地挣扎。我时常想,要等到什么时候,这北方的春天才像南方一样的灿烂。我多么希望,在我有生之年,等到我再回来站在这个山顶上的时候,是多么得自豪。”

娄明君轻声地道:“苏大哥,你真的不肯为我留下来吗?”

苏青衣两眼潸然,“明天……我就要走了。”

娄明君抬起头望着苏青衣含泪的双眼,“那……那……那你明天等着我,我跟你一起走。天涯海角,我都要跟着你,一步也不离开。”

“明君……你可知道,我奔赴疆场,根本无法在你身边。”

娄明君靠在苏青衣胸膛上,闭着眼睛,“我知道,我只要守在家里等着你,这就足够了。”

“也许我一去就是十年!”

“那我就等你十年。你要是一去二十年,我就等你二十年。”

“明君……我随时都会死去!”

“你要是死了,我就在家里,等你一辈子。苏大哥,你可知道,只要我是你的人,守在你的家里,我就是快乐的。”

苏青衣一阵酸楚,许久许久,他轻轻地道:“好,明天,我们一起走。”

……


只得一两日,流云寺中桃花尽落,满地残红。寺门前刀戟森寒,兵卫林立。桃树下,娄明君曾经娇俏的脸庞一片憔悴,清澈的双眼如深谷般空洞,默默无语,哪似得前几日那天真聪慧的人儿。石桌上黑白分明,而另一边,一清大师对坐怅然。

“北寒现已知,南心君不见,谁为道辛苦?寄情双飞燕。”一清大师念着折扇上的四句小诗,道:“阿弥陀佛,他终究是怕连累你孤苦一生,独自走了。你想追赶,却被令姐高夫人所阻,这也是天意。只是从此,怕燕儿也经不得这许多辛苦。”

娄明君痴痴地道,“大师,我该去何处寻他?”

一清大师叹道:“天涯茫茫,皆有定数。即便你知晓他在何处,又如何避过丞相府对姑娘的日夜监视。令姐对姑娘归宿早另有安排。高丞相现如今自视刘邦,令姐给你讲樊哙的故事,又将窦泰比做樊哙,就是要将你姐妹二人比做吕雉姐妹。这般深意,姑娘现在该是明白了。”

娄明君道,“除了苏大哥,我是决计不会嫁给任何人的。”

“当年卢绾之流与刘邦的情谊,又岂在樊哙之下?而唯独樊哙,才是到最后也忠心于刘邦之人。刘邦不能无樊哙,高丞相又岂能无窦泰呢?听说高丞相马上又要对东魏宇文泰动兵,而窦泰正是中军大将,容不得半点闪失。”一清大师在棋盘上轻轻落下一子,道:“令姐这一子,已经将姑娘围得水泄不通。”

娄明君果断地在包围中落下一子,道:“既然已无进退可言,就只能宁为玉碎了。”

一清大师闭目诵道:“阿弥陀佛,明君姑娘这一子,岂独玉碎,就连这半壁江山都摇摇欲坠,只屋片瓦,恐都不复存在。若再起新盘,姑娘与老僧,却又要多造杀伐了。”

娄明君眉目一伤,黯然道,“那却又当如何?还请大师指点。”

一清大师将盘中之子一拂而散,道:“阿弥陀佛。既然无进退可言,又何必去宁为玉碎的思索进退。一切既已在方寸之中,又何必执着于经纬之上呢?姑娘难道忘记了点拨老僧的话了吗?”

娄明君立起身来,向一清大师恭施一礼,起身而退。

三日后,窦泰将军府张灯结彩,纷纷来贺,明日窦大将军跃马沙场,今日先娶得娇娘,如何不值得庆贺呢?

……

那一夜,泪湿红枕。

窦泰一番喘息之后,温柔地从背后搂住娄明君,“等着我,凯旋归来。”

娄明君闭上眼睛,一双燕子仿佛正从南方飞来……


尾声

几个月后,快马回报,窦泰亡于小关之战。

从此窦府门前蛛尘蔽日,高丞相府外多出一座小庵。

古佛之下,青灯之侧,时常放着一把打开的折扇。“北寒现已知,南心君不见,谁为道辛苦?寄情双飞燕。”

剪去三千烦恼,收不起一地相思。

木鱼声声,是佛诵?是祈念?



五月吧第十五届群杀《木人神兵》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25帖,此为第48帖)

(作者:流年;提交人:苏楠;提交时间:2013/4/11 11:04:13)

第一轮神龙教战区:微雨燕双飞(贴杀尔朱容,参评)

微雨燕双飞
  1
  三月的江南,杨柳岸,垂丝仟仟,碧水如烟。春暖花开的时节,除了时不时传来的莺声燕语,便是那姹紫嫣红的气派。
  透过那疏帘,周遭尽是如画的景致,别样的旖旎。丝竹弄管弦,笛声从最幽静处响起,如沾了水似的缭绕在心间。宽而光滑的石板路上行人密集。小楼鳞次栉比、白墙黑瓦称得格外诗意。两旁开着各式店面,杏花酒楼、锦云斋,宝逸楼。。。。。。门面上挂着五花八门的招牌旗子,间隔着草书、篆书参差飞舞,或肆意,或文雅。
  这日,杏花酒楼来了一位执白色拂尘的老道士,一袭葛布长衫,倒也别有一番出尘的味道。
  老道士进了店,择了店中一角轻轻坐下,小二赶紧上前招呼,“这位客官,请问您要点什么?”
  “来一斤杏花清露吧,听说这是你们店中的招牌酒!再随意来两个小菜,吃饱了赶着上路。”
  “好叻,您稍等!”小二倒了茶水,备了碗筷。
  不一会酒菜备齐,老道士开始吃起来。
  只听得一旁食客在议论,“听说这酒楼的老板万般不少,独缺一味!知道是啥吗?”
  “不知!”
  “便是那子嗣只今尚无。我家有个远房亲戚就在他家府里当差,只听说香不知烧了多少回,菩萨不知拜了多少回,那香火钱足以买一个宅子了。看来啊,这老天还是公平的!”
  “可不是么,不过,这周家倒也是个做善事的大户,记得前几年闹水灾,便是他家首先捐钱捐粮,帮助了不少人家呢!”
  听到这,老道微微点了点头,仍旧专心吃着饭。
  坐落在小桥东面的是周家,镇上有名的大户人家。周氏一族乃三国时期吴国江门,因祖训有云:“凡我周氏子孙不得入仕为官。”周家以丝绸、酒楼生意为主,在镇中开了大小十多家店铺,由于周家极为厚道,所以这生意也红红火火,让人称羡不已。惟无子嗣,让周家老爷屡屡叹气。
  一日,周府突然来了个老道,说是为报昔日恩情,故来相见。周家老爷不禁纳闷,“到底是谁人?又为何事?”
  来至前厅,只见一葛布粗衣的老道,眉须皆白,清逸脱俗。
  “这位道长,来府不知所为何事?”
  “贫道乃城外玄玉观中道士,三年前得周老爷捐赠香火钱,才得以施粥救了城外千余灾民。今日听说了周老爷烦心之事,特来相与妙法。”只见老道拿出一张发黄的纸,递于周老爷,请照此方服药,三个月内必有奇效。
  周家老爷一时楞了,待醒过神,却发现老道已飘然离去。
  这个方子拿在手中,像有千斤,周家老爷半信半疑来到后院,“夫人,夫人,素芳,快来!”
  苏素芳,周老爷原配,嫁到周家十载一直未育子嗣。幸有娘家在京城颇有实力,再加上与周家老爷自小青梅竹马。虽未生育,倒也十分恩爱。这会看着周老爷一会喜来一会疑的表情,让周夫人不禁莞尔。“老爷,不知今日又遇到什么事。”
  “哈哈,真是上天不绝我周家,素芳你看,有法了。”
  听着老爷一五一十地将缘由道来,周夫人连连合掌,不断念着阿弥陀佛,看来这好事一定要做啊!
  2
  春秋交替,岁月轮回,不觉已是一十二载。
  红花绿柳与粉墙黛瓦交映,让人看了格外神清气爽。只听得后院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原来是周老爷在看着大女儿木兰在舞双刀,却屡屡不得法,差点砍到自己身上,不禁大笑起来。
  “木兰,木兰,别练了,女孩子家舞蹈弄棒的,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爹爹,我要文武双全,不仅可以题词作画,而且还要能保护爹爹和娘亲,还有妹妹。将来我嫁的夫婿必须文武双全,不然休想!”穿着碧绿的翠烟衫,下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一脸淘气的木兰说。
  看着木兰如此不着谱的话,周老爷也不生气,只一个劲地说:“哎,都是你娘,把你们两个丫头惯坏了!”
  “老爷,大小姐,二小姐请老爷和大小姐去看看她刚画的兰花。”丫鬟点翠上来禀报。
  “好了,木兰,休息一下,我们去看看你妹妹的画。”
  父女俩来到拓桑的院子,只见掩映在花树丛中的院子里,已然青葱绿韵,几杆修竹挺拔地立在院墙一角,几处红黄花色虚掩,确实是个读书作画的好地方。
  只见院中,一个穿着一身粉红衣裳,细腰不盈一握,额前几缕发丝随风飘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如人间的精灵。
  看到爹爹和姐姐,拓桑赶紧把画拿出来,“爹爹,你看,画得好不好?还有什么地方要改进?”
  周老爷虽不是官宦人家,但自幼随着父亲,写诗作画,不是因着祖训,早已上京赶考去了,对于诗书词赋无所不精。看到女儿这般爱诗画,不禁看着眼里,喜在心上。
  “让爹看看”周老爷拿过画,只见稀疏的几杆兰花,倒也显得挺拔。
  “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占。拓桑,记住,一般所见兰花是蕙非兰,兰与蕙之分在于一茎一花与一茎多花。兰有梅瓣、荷瓣和尖瓣之分。梅瓣,是说花片形圆似梅,起笔也同于点梅瓣,行笔至末端向里出锋收笔。再说点花,可墨色浓淡点法,也可草绿蘸淡花青色点法。画叶也很重要,形似于楷书的“撇”法。用浓墨与淡色花相互映衬,适当用些淡墨。撇长叶、折叶难度更大些,取决于行笔的提按与腕力的灵活,长短、粗细与疏密要有变化,穿插交错有致。记住了吗?”拓桑一一用心记住,在一旁用心练习。木兰也在一旁细心观察。
  看着出落得如花似玉的两个女儿,周老爷一时感慨,不禁想起了十二前年。自得了这张方子,周夫人日月吃斋念佛,汤药更无一丝懈怠。三个月后果然有了喜讯。在明年的春天,便为周府添了一个眉眼盈盈,肤白如玉的小女娃,这下把周老爷喜开了怀。高兴之余,又捐了一千金到各处寺庙和道观。
  不过年余,又添了一个女儿。两个女儿的出生,让周老爷更是处处与人为善,加上夫人的精明能干,生意越来越兴隆,便在京城等都开起了分店。分店所聘的几个掌柜经过多年历练,做事更是得心应手。倒让一直忙碌不休的周家老爷有了闲暇。
  有了诗书相伴,有了梅兰竹菊为友,从来没觉得夏昼幽长,俯拾皆是的简单快乐随处可见。一家人的日子就这么在轻拢慢捻中渡过。
  3
  江南多水,阳羡山水更是甲天下。整个阳羡城便被蜿蜒的氿和太湖所环抱。水,城之灵气,城,水之根基。城水相依相伴,不分彼此。历代也才人辈出,独领风骚。
  又至是花朝节。花朝节是阳羡城传统节日,农历二月初二举行。节日期间,城中的士庶倾城出游,流连于桃红柳绿的春色中,人们结伴到郊外游览赏花。《开元天宝遗事》记载:“都人士女,每至二月二,各乘车跨马,供帐于园圃或郊野中,为探春之宴。”
  周家的两个小姐此时正吵着要出门。周夫人担心二人的安危,只见得木兰说:“娘亲,这两年我苦下工夫,要有歹人,正好练练我的双刀绝技!”“娘亲,让我们去嘛,我们都没见过呢。”看着木兰的大言不惭,再看看一脸幽怨的拓桑,周夫人只得点头。
  “去可以,但是荣伯得跟着!再带两个会武艺的家仆去。”
  这边一个好娘亲,那边一个好娘亲,把周夫人叫得眉开眼笑。
  “早去早回!”。
  “知道啦!”
  每年的今天,都是格外热闹。许多官宦富商携家带口,乘着青骢马,或油壁香车来到野外,一边赏花,一边踏青。青年才俊分邀各地好友前来赏花,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也借着这个机会出去。从外地赶来的画匠花友聚集一起,一边拼手艺;花农则挑着整担的芍药,叫卖声回响在野外。
  梅兰竹菊画纷呈道路两旁,各式鲜花更是点缀得整个阳羡城分外妖娆。远远望去,桃花怒放,梨花微雪,犹如步入花的海洋。木兰和拓桑一味贪看,几次差点和人碰撞,急坏了一边的丫鬟点翠和韵朱,时不时地提醒着两人。
  更有文人墨客触景生情,开始赋诗。耳畔时不时都能飘来几句诗句。
  走至一树桃花前,拥满了许多青年才子,四周还有许多佳人在围观。拓桑赶紧拉着姐姐寄进去。原来大家在斗诗。
  只见一个穿着紫色丝绸的贵公子,衣角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头上镶嵌着羊脂玉发簪上前说,“诸位都吟了一首,那我也献丑一回。一川如画雨收新,灼灼明霞灿若云。他年若谱群芳册,不教芙蓉占水滨。”话音刚了,便博得一阵喝彩。
  “叔达当博得头筹!”一边蓝衫公子说道。众人也纷纷称是。
  “不知还有谁人来题桃花。”许多公子都纷纷邀请一旁才子吟诗。
  “小女子也来吟一首,请勿见怪。”
  一旁的拓桑听得神思涌动,便自告奋勇上前。只见她长发披于背上,只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在桃花的掩映下更是粲然生光。
  阳羡城本为古城,多年来的文化底蕴,让许多阁中小姐,甚至丫鬟都能吟个一首半句的。看着众人热切的目光,拓桑倒也不惧。自幼跟随父母四处游玩,长了很多见识。
  “芙蓉颜色起前缘,袖上留连多少年。谢却东风十万语,翻作断肠三百篇。”
  只听得掌声阵阵,带头鼓掌的正是这位紫衣公子,他一脸热切地说:“姑娘好才情,不知还有兴趣去赏梨花,再一起共吟。”
  拓桑天真无忌,便跟着一起吟唱梨花,你一句,他一句,一大群人倒也热闹。
  不知不觉中,一轮斜阳正西沉。拓桑这才发觉,天色已晚,谢却诸人的好意,在姐姐的埋怨中,上了马车。隐约觉得背后一直有道目光盯着,拓桑也没在意,便回了家中。
  听着姐姐的告状,拓桑朝着父母吐了吐丁香小舌,便嚷着饿坏了。周家老爷和夫人无奈地对看了一下,责备了几句,便各自忙活开了。
  4
  “素芳,素芳,快,你娘家来信了!”
  “什么?快,让我看看。”
  周夫人知道,娘亲没大事一般不会来信,要来信,必是有了大事。她一边忐忑不安地想着,一边拆开了信。看到用红笺写的信,一时心平静了。“老爷,原来是我父亲今年做六十大寿,让我们回去呢。”
  “六十大寿,那倒得好好准备呀!”
  知道了,这个月的十五出发去京城,木兰和拓桑欣喜万分,早就向往京城的繁华,虽然在小时候来过几回,但都忘记了。其余也只是在书上和父亲的口中得知,不久就能亲眼目睹了,不禁雀跃不已。
  看着不同江南的小桥流水,官道两旁,到处粉瓦青墙细柳,飞檐重阁。父亲为姐妹俩介绍着,高墙飞檐的官绅富贾园林,嵌着琉璃顶的宫舍便是寺庙和道观。
  木兰和拓桑在感叹之余,又见到了绿柳交映,方圆十里的大湖,原来是京城有名的碧池,每逢节日自会开放,倒是赛舟,游湖,热闹非凡。
  从帘子里向外看去,街市上,两旁的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各种店铺应有尽有,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尽汇集于此,油然生出一副繁华画卷。
  正在沉思之际,只听见周家老爷和夫人便催着两人整理衣衫,再细细嘱咐了一番见面的礼数,便下了马车。
  照眼便是高大的门楼,四面墙壁雕着精致的雕花,碧瓦青墙,屋顶的雕花更为精致美丽。不禁感叹,为何娘的气度不凡,举手投足表现出来的大家风范令人不敢小觑。正发愣中,跟随着爹娘来到了正厅奉茶,爹娘拜见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特别是娘亲,眼泪汪汪地看着外祖母,语不成声,娘儿俩哭成了两个泪人。
  一家人茶话毕,在丫鬟的带领下,穿过抄手游廊,来到后院安置了下来。只见房间西北角摆放着绛朱的书柜,书柜插满了各式书籍。窗前支起一把古琴,窗外的清风时而穿起阵阵纱帘,惹得斜插的花儿安静地颔首低眉在那里,香炉升起淡淡的沉香,安静而雅致。
  “木兰,拓桑,在过半月就是你外祖六十大寿,这两天你们两个别到处乱跑,更不得惹事。母亲会带着你们到各处拜访,熟悉一下。”
  姐妹俩一一应下,便去房间安置。
  带着对京城的好奇,姐妹俩个在晚上叽里咕噜地说了半宿才睡。
  几天后的一大早,姐妹刚刚吃完早餐,便听得后院丫鬟前来,我家三少爷请二位小姐前去叙话。周夫人看了看她俩,说,去吧,那是你舅舅家的三儿,叙叙话也热络些。
  二人跟随小丫鬟来到表哥房中,只见得纱幔低垂,锦案虚呈,两侧锦缎遮住,东边设着卧榻,紫纱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高贵而大气。
  “二位妹妹好,还记得我吗?我叫苏青衣,是你们的表哥。你们小时候来过几趟,怕都忘记了。昨儿母亲跟我说起两位妹妹了,让我今儿带着你们出去转转。”
  一听这话,让木兰和拓桑不觉笑了,心想,表哥真好,一点架子也没。
  “姐姐,我来介绍一下,我叫木兰,一十六岁,这是我妹妹拓桑,比我小一岁。出去是好,但太劳烦表哥了。”
  三人一阵推拖,在云瑶的一再邀请下,便出了门。
  5
  漫步在京城,此时正值盛春,五颜六色的花儿争奇斗艳,在微风的轻拂下,无数花瓣飘落在行人的身上。
  “飞花屡扑行人面,信是他生青眼看。”看着拓桑不觉间吟出诗来,青衣想,这个表妹小时候就聪慧,大了倒越发清趣了,可不能让她小瞧了。
  “走,我带你们到一个好地方去。”
  “什么好地方?”
  “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坐上马车,姐妹几个忙着拉家常,不多时就熟腻得像一家人,特别是云瑶,很是喜欢拓桑。
  车行了好久,就来到了一家茶楼建在山前。四周峰峦叠翠,楼前绿树成阴,犹如置身仙境。循山坡行,修篁万千,前隔一涧,涧水汩汩作声,日光隐约于丛竹间,极清幽之致。
  拓桑心想,这主人倒也雅致,居然想到这么个地方。
  上得楼来,云瑶似乎颇为熟悉,直接走到名为兰馨的雅室。
  “表妹,这个地方,许是你俩会喜欢。雅致,幽静。”
  姐妹二人一再称谢。便坐下选茶。无数个茶名写于单子上,让客人任意选用。拓桑选了一壶名为闲逐清风的茶。
  伙计着一色蓝衫上得茶来,恭敬而细致。看得拓桑不禁连连点头,这些年爹爹的产业里也有茶楼,但是类似于此绝无仅有。得让爹爹也来看看了。
  只听见表哥和姐姐正在闲聊,原来这个茶室是以前的皇子,现在的皇帝的产业,每每闲来,皇帝会私下乘着马车,过来喝茶散心。这个产业现在正交于三表哥打理。
  舅舅家有三子,二个表哥都在朝中为官,只有三表哥青衣无意为官,一心想捣鼓生意。苏家老太爷也不勉强,这为官也不能世代都能恩宠如一,家中有生意在,底气也足,所以三表哥云飞顺利经商。
  闻着清茶不时冒出的清香,让拓桑不禁感叹,阳羡的茶要放在此地,必然是一大热门。
  正想着,只见表哥听见窗外的对话,不禁脸色一变,连忙跑出去。看着姐妹俩一愣,到底怎么回事?
  不一会,走进几个人来。为首的穿一袭紫纹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淡黄对襟小袄,身高近七尺,乌黑的头发嵌在白玉发冠中,不怒而威。后面跟着几个也仪表不凡。
  只见表哥青衣也跟了进来,朝着姐妹二人一再挤眼。姐妹二人赶紧施礼。只听得这位公子说一声,都是自家人,私下里用不着这般客气,都坐下吧。
  “黄。。。。。。”“都是自家人,不用虚礼。这两位是。。。。。”
  “这是我姑母家表妹周拓桑,过来给爷爷祝寿。这几天母亲让妹妹带着出去四处闲逛,没想到居然进了这件兰馨室。”
  “哦,不知者不怪。”
  这位贵公子看着对面的两姐妹不觉一愣,特别是看到拓桑头上带着的梅花金簪。好熟悉的簪子啊!再看到拓桑的眼睛,不觉笑了起来,梦里寻她千百度,她却在兰馨处。
  拓桑也抬眸看去,咦,这不是那位吟诗的公子吗?
  两下再细细对看时,都认出了对方。
  “哈哈,居然他乡遇故知。不知今日,能否共吟梨花诗啊?”
  拓桑羞得红了脸,心想,居然在这也能碰上,这天下的事真是奇不奇。
  一番品茶后,就着茶,说开了。从茶说到水,从水说到茶具,让久居阳羡的拓桑长了一番见识。两人相处甚欢,意趣倒也相投,不觉聊了一个多时辰。
  只见得旁边的仆人朝着拓桑挤眉弄眼,拓桑眼珠一转,哦,原来在催公子回家呢。
  旁边的锦衣公子看着笑了一声,挤眉弄眼的,就不能让我多待会。
  “爷,您得回了。时辰也不早了。”
  “好吧,那就回吧!”
  “姑娘好才情,希望下次能继续闲聊。”
  待公子走出门外,却又回头看了一下拓桑,让正吐着丁香的拓桑不知多少尴尬。只闻得爽朗的笑声渐行渐远。
  三表哥回到室中,木兰一个劲问,是谁啊?这么大气派?
  三表哥说,这是当今圣上。
  木兰一下愣住了。拓桑心想,怪不得有这个气派,舅舅也算是名门望族,更有姻亲的关系。能让表哥亲自伺候茶水的当然不多。
  回得家中,母亲闻得此事,连连追问,拓桑不响,木兰只得跟母亲细细道来。
  晚上,拓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一直有双眼睛在看着她,这双眼睛如此好看,眼尾优美上挑的弧线,瞳孔深邃得可以将人融化一般。
  6
  不多久,到了外祖父的六十大寿。
  跟着爹娘一起来到正堂,只见赤金涂成的青镜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静心堂”,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铜鼎后面墙上悬挂着南极仙翁,正中礼桌上纷呈着各式寿桃、寿糕、寿面、香花、水果等。两旁排着十六张楠木交椅。
  首先由晚辈宾客,仅向寿堂行三鞠躬礼,随着持礼人一声,行礼,百多个后生晚辈纷纷上前三鞠躬。礼毕,退。只见外祖父头戴洁白簪缨银翅帽,穿着起花八团倭缎锦袍,系着碧玉红鞓带出来答礼。
  门外爆竹纷纷响起,一时间轻烟弥漫,礼乐声声,让寿礼好不热闹。
  一时间男客在堂前空地用餐,女宾则分置各个厢房,宾客落座。
  木兰和拓桑随母亲一起来到梅苑用餐。众多姐妹在一起,谈笑声,斟酒声,觥筹交错,倒也热闹。
  只听得表哥青衣说,“今天是爷爷六十大寿,爷爷最喜欢兰花了,我看诸位姐妹都擅常于此,要不,我们一起来画兰花图为爷爷寿辰添一份孝心吧。”
  众位姐妹你看我,我看你,不好推脱,有勉力为之的,也有要露一手的,这表情让拓桑看得百感交集。
  没一会,前厅空地上便支起了一张张阁案,宣纸、墨笔等一应俱全。
  众位姐妹纷纷走上前去,青红翠绿洋洋洒洒,大红洋缎窄袄,银红袄儿,青缎背心,白绫细折裙,端端地让整个院子鲜亮起来。前厅围坐的男客忍不住也纷纷拥过来围观。
  只听得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一时间鸟儿的叫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位小姐脸上也表情各异,羞红脸的,一如往常的,渗些细汗的,人人不同。因为拓桑自小聪慧,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所以画兰花丝毫不费力气。
  苏老太爷看到这些多兰花图,心情异常高兴。让仆人们仔细收拾,一张张送至眼前鉴赏。
  “这张兰花图是苏琳琅所画。”许老太爷看着,嗯,不错不错。墨色浓淡正相宜。
  “这张兰花图是李月如所画。”这张叶子稍微密了些。
  一张张分至老太爷面前。
  “这张兰花图是周拓桑所画。”看到这张画,苏老太爷顿时呆住了。只听得耳旁道:“拓桑下笔迅扫,各具意态,名画好手,不能过也。”待老太爷回眸,吓得赶紧下跪,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来。
  原来当今天子梁武帝萧衍来到许家大宅。萧衍,字叔达,小时候就很聪明,而且喜欢读书,尤其在文学方面很有天赋。许老天爷的表妹是萧衍的亲身母亲,所以关系也较为密切。特别是许老夫人常常进宫看望太后娘娘。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今天是苏大人生辰,朕闻得也来道个贺。”一边有人送上贺礼。
  “皇上,折杀老夫了。”苏老太爷激动热泪盈眶。
  “许大人不必如此,要在寻常人家,朕当叫你一声表舅。今儿听闻许大人寿辰特来相贺,不过有事耽搁了。果不然,众多佳人妙手天成,贺此良辰。”皇上说罢,目光却看向了拓桑。
  “皇上,胡闹罢了,都是孙女哄着我高兴,和大家闹着玩的。”
  “苏大人,今儿我可看到画兰高手了。”看着皇上眼光朝着拓桑看去,老太爷不禁想起前时间孙子跟自己说的事情来。“拓儿,赶紧到前面来。”
  拓桑莲步轻移,依然姿态万千,款款而来。耳边娘说的,越到重要场合越要沉住气。
  “谢皇上夸奖,民女献丑了。”拓桑在一旁施礼。
  “起来吧。”皇上轻轻扶起拓桑,微微地笑着。
  “皇上,请上正厅用茶。”老太爷一把拉过拓桑,一起向正厅走去。
  “不了,还有事。”皇上回身时,向着身边的拓桑道,下次再和姑娘一起喝茶?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这把拓桑给闹了脸红耳赤,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只能低下头。这白色衣服把肤色更衬得出尘似水。看着皇上一阵失神。
  “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家忙着行礼。
  7
  果不然,接下来的日子始终是忙碌的。先是外祖一家的态度,有了极大的变化。爹娘也在外祖父的劝说下,有意在京城安居。虽然在京城也有几家店铺,但是终是分店,爹娘忙着物色新的铺子,打算把总店设在京城。
  家里的住宅还未看好,暂时还住在外祖父家。
  一日,由表哥青衣传来口信,说皇上邀拓桑在云湖共游。
  拓桑只得跟着上了马车。不多时就来到了云湖。只见桃红绿柳,阵阵幽香,倚虹桥畔,绿水戏鸳鸯,梧桐架下,芍药开一处。御河两岸垂杨绿柳,河内游船如舣,往来不绝。
  拓桑带着点翠上了五丈高的大船。未走进船内,便先听到琴声,一曲凤求凰,让拓桑听得心颤。
  “拓儿,你来了。”皇上一看佳人,赶紧过来。
  “民女见过皇上。”拓桑施礼。
  “拓儿,如今不在宫里,不用那么多虚礼。在外面,你便称我为叔达可好。拓儿,你可知我的心意。”
  拓桑点了点头,四眼相望,一时时间凝注于此。
  “还记得那次吟诗吗?那时的你,如出尘仙子,不经意就把人的心偷走了。”
  “皇上那时,不,叔达,那次你的诗,让人惊叹嘛。”
  “拓儿,你可知,我为你吟了多少诗词?”
  “春水韶光落满怀,少年心迹不须猜。沾衣清露惹尘埃。纵有心伤成病骨,何妨故事染青苔。相思昨夜过长街。”
  “梦里桃溪看未真。青烟淡荡立伊人。飘飘衣诀随处见,云片。浮生开落一枝春。洛水青青知远近。谁问?不关风月不由人。本是出尘斜倚阵。还认。些些早露转晨昏。”
  只见皇上拿出一个画,递给拓桑。“这是什么?”“你看吧。”拓桑轻轻地打开画卷,原来是一副赏春图。无数桃梨开得灼灼生姿,其中有一棵桃树下,围着一群人在赏花,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孩昂着头,俏皮的眼神让人忍俊不禁。拓桑一怔,眼里骤起复杂之色,既有惊喜,也有迟疑,更有掩不住的爱慕。
  这神情全然落在了皇上的眼中,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转眼两年过去,小丫头已经神采非凡,越发出挑了。
  看画的两人,近在咫尺,气息不时暖暖地拂上对方耳鬓。
  拓桑含羞地地低下头,乌黑发丝几缕飘在额前,重叠着几许睫毛的影子,映出了那眼中的氤氲。皇上看得呆住了,来不及收回目光。两下里目光相撞,小儿女的微妙心情顿时漾在两人之间。
  听说拓桑是个有名的才女,那今天我们一起吟诗作赋,品茶赏画可好?
  拓桑欣然允之。合着志趣相投,聊诗作画,倒也落得轻松。只见拓桑在案上画兰,皇上便在一旁研磨,题诗。
  时间不觉就日落西山了,拓桑正在告辞,皇上望住她,一双漆黑幽深的眼里波澜起伏,呼吸早已经乱了,良久才哑声问:“今年的梨花已经谢了,陪我一起看今年的梅花好吗?”
  拓桑站在房门,侧了侧身,眼里的欲语还休,盈盈隔了一弧光影的距离,仿佛一转身,便又是咫尺千里。
  “好吗?”
  他靠近她,挽住她将要回转的身子,将她蓦地带入了臂弯,紧紧拥住不肯放开。
  拓桑挣扎不过,只得轻轻地说,天色不早了,娘亲会担心的。
  看着眼前的伊人一步一步走远,皇上的心似乎也跟着飞到了很远很远。
  8
  看着窗外又起下雨了,碧水和着细雨,如一朵朵泅开在纸上的淡墨。等待是一种美丽的心情,大抵如爱情,足以让人抛尽韶华。亦如拓桑此时的心情。
  那天母亲来到拓桑的房中,跟她细细地说了好一阵子话。
  “拓桑,告诉娘亲,你到底喜欢皇上吗?”周夫人问。“娘亲。。。。,”拓桑不依,害羞地低下了头。“傻孩子,跟娘亲有什么不可说的!这回你入了皇上的眼,就真的逃不过了。娘亲本想着你们姐妹俩能个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也就算了。这样和和美美地过一生不也好。哎,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既然你喜欢皇上,皇上也喜欢你,就怕不久就会娶你,那以后就得呆在宫中,也不能时时看见娘亲了。”
  周夫人想想不觉黯然,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儿,在一起生活了一十七载便要分开,真是越想越舍不得。
  为了女儿的将来,必须把一切告之,避免将来吃了亏还行,丢了小命更要不得了。
  “娘亲的表姑妈就是嫁入宫中,吃了多大苦,遭了多大罪,也就你外祖父知道。数不清的算计,各种利益的争夺,人说后宫事便是朝堂事。个中荣宠都只有妃嫔自知。娘就是舍不得你去,天天忙于应付算计,天天忙于牵挂,天天忙于盼望。”说到这,周夫人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让拓桑劝不住,也跟着哭起来。这下,更让院中等待的周老爷心越发纠起来。
  “素芳,你就别哭了,还是早点跟女人说说如何应付吧。咱们女儿虽然聪慧,但从来没遇到这些烦心事,容易吃亏。”周老爷忍不住来到房中,跟夫人一起说起来。
  自爹娘走后,拓桑不禁想着自己的未来。
  皇上约了几次拓桑去兰馨室喝茶,拓桑籍着身体不适推脱了。这下把皇上急坏了,一下朝,换了身便服,便直奔许家。
  在不得惊动拓桑的命令下,后院依旧是静悄悄一片。
  皇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后院,只见一片清冷的琴声传出。
  听得耳边有箫声,拓桑充耳不闻,兀自弹着琴。两个人默守着静谧,和着泠泠的琴箫,低诉着两个幽独的音调共同弹奏。万水千山的找寻与跋涉,已经挥霍了太多的举案齐眉。不再有小小的计较与坚持,因为人生不长;不再有小小的无奈和抉择,因为人生苦短。
  曲罢,拓桑无声地掉下了一滴滴晶莹的眼泪。皇上看着心疼,一把就把她纳入自己的臂弯。
  她的发梢幽香四溢,她的身体轻盈绵软,无数次梦中相拥,他不肯睁开眼睛,只深深地埋在她的发香里,呓语道:“我们一起在院子里种满桃花,让它一年年开下去,好吗?”
  多年以后,一个黄昏,听着春雨蜷缩在淑妃宫的宫檐下,轻轻敲打窗棱时。拓桑推开窗,依稀记得耳边回响着“芙蓉颜色起前缘,袖上留连多少年。”眼前似乎还看到白衣女子鬓边梅花簪子在阳光下熠熠光泽,璀璨了那片梨花盛开的地方。


五月吧第十五届群杀《木人神兵》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25帖,此为第49帖)

(作者:流年;提交人:苏楠;提交时间:2013/4/11 11:07:38)

第一轮神龙教战区杀贴:邺城之战(贴杀陈琬琰,参评)

邺城之战





这是娄明君来到军营的第二天。

虽然姐姐娄昭君是自小便喜欢打打闹闹的个性,后来又嫁予高欢过上了漂泊不定的军旅生活,但是娄明君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情,军旅生活更是她之前想也没想过的。不过素来平和的娄明君,在军营里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或许是因为她总是信命信缘,既来之则安之,如慧明师傅所说:“待时机到来,自会瓜熟蒂落。”更何况这里也有宁静的夜,在家在军营又有什么分别。夜是娄明君最喜欢的,月色清风伴着青灯佛卷,让人能够平心静气。

再过几日,娄明君就要去拜见墨芷澜,据说她是姐姐和姐夫最敬重的人,姐姐昭君也尤为看重这次拜见,此事,还是让娄明君感到有些紧张,青灯佛卷似乎也没法让她平静,于是她决定去透透气。

最近没有战事,这个时辰,除了在营帐外守着的士兵,其他人几乎都已经睡了,远处似乎只有一个营帐还亮着烛火。

而此事墨芷澜和容行风正在营中商议攻克邺城一事。

“邺城乃是北朝重镇,拿下邺城势在必行。我军三十万强兵,此事胜算极大。行风你怎么看?”墨芷澜在地图上边指指画画边说道。

她爱极了这个战场,墨芷澜说自己以为见过太多世态炎凉才会如此愤愤不平地要讨回公道,要夺取政权,而容行风始终觉得这是天生的也是注定的。

“邺城重镇,你知我知皇帝亦知,我们会攻他们便会守。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尤其是尔朱容这一部,虽然此部人数不多,但是他们有召集兵力的能力,而且不可估量啊。”容行风说道。

烛火跳跃了一下,墨芷澜眉头微蹙。

“当然,此事也不无办法,只要我们计划周全,邺城必将是我们的。”说着他褪下自己的披风披到墨芷澜肩上,“别太过担忧了,改日我们从长计议,夜晚天凉,你早些休息。”对于攻克邺城这件事情,容行风有着很多的担忧,但他的担忧并不影响他守护墨芷澜的坚持,不然他们现在也不会在邺城外安营扎寨了。

“行风,离了你我可要怎么办。”墨芷澜垂下眼帘,眼眸随着烛光跳跃而忽闪忽闪,再坚毅的女人也有最柔软的一面,容行风庆幸自己能看到她这样的一面。

“那高欢提亲的事……”容行风问。

“不可能,他在想什么,我还会不知道?更何况,我不会嫁给任何人。”容行风像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墨芷澜马上恢复了过来。

“嗯,我懂。你休息吧,我先告退了。”容行峰露出尴尬的笑容,他是有多后悔提起了这件事情。





“报——!”一个骑着马的小士兵正往墨芷澜的营帐飞奔而去。此时娄明君已经穿戴整齐,与娄昭君一同前往拜见墨芷澜。见有人报信,不自主地加快脚步,小路小跑。

“有何报?”墨芷澜一身戎装坐在营中翻阅兵书,听闻有报,赶紧招了报信士兵进来问话,娄昭君和娄明君只能且等在帐外。

“尔……尔……尔……”小士兵由于一路狂奔,喘得说不上话来了。

“慢慢说。来人,给他倒点茶水来。是尔朱容?”墨芷澜耐心地说。

“是。尔朱容率领七千契胡骑兵往邺城这边来了,不出半月就能到达我们这里。”

墨芷澜面露难色,尔朱容此行虽然是意料之中,可是只有七千骑兵,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是……木人神兵?若是真如容行风所言,尔朱容向北朝索要兵力支援,他们倒没什么担心,只要悉心步兵,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她对于跟随自己征战那么久的三十万强兵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只有七千人,若真是木人神兵,要怎么破解?

于是,赶忙疾步走出营帐,去找容行风。

行至帐门外,便被与娄昭君一同前来的女子吸引住,她相貌和昭君有几分相似,眉宇之间比昭君少几分戾气,多了些笃定,一袭青色裙装显得衬得她清雅脱俗,怎一个美字了得。墨芷澜在她们面前停下脚步,“想必这位便是昭君的妹妹了?”

“是,殿下有事便先忙,妹妹的事情,我晚些再来请示罢。”娄昭君颔首说道。

“既然已经来了,昭君不妨先说。”

“那昭君便说了,妹妹从小身体不好所以极少出门,不与人打交道,也没什么见识,此次带妹妹来军营,一来是想恳求殿下给妹妹在军营里某个事情做。”昭君娓娓道来。

“这倒不难,军中大多大老爷们,姑娘家不如跟着我罢。”墨芷澜说。

“那就多谢殿下了。”娄昭君露出笑意又接着说道,“二来明君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想请殿下恩准她与窦泰的婚事,在军中她们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墨芷澜听罢嘴角微微一动,是笑亦有些许尴尬,娄明君无意间捕捉到了墨芷澜细微的变化,但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想什么又怎是她这样的人能知道的。而她对于姐姐说的那些,亦是听之任之。

“既然昭君已安排妥当,那就这样办吧。”墨芷澜说完便离开往容行风那里去了。



回去之后,娄明君久久没能平静,是因为要跟随传说中的墨芷澜而紧张?还是因为姐姐安排的婚事而不安?她也说不出来。

之前听昭君和高欢说过再多次,都不及亲眼见到——墨芷澜,一个奇女子。长发束起,身披戎装的墨芷澜,比任何一个男人都有魅力,她的声音细腻却不失力量,她的笑容亲和又不失威严,她是怎样一个女人,可以统帅三十万强兵南征北战?有怎样的魅力,可以让那么多精英强将臣服于她?是怎样的信念,让她走到如今?无论如何,对娄明君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让她前所未有的好奇。





半月过去,尔朱容一部并未如期而至,所有派出去探查的士兵一个都没有回来。

“尔朱容打的是什么算盘?行风你打的又是什么主意?”墨芷澜有些沉不住气,“若不是你拦着我,半月的时间足够我们攻下邺城,到时候即便是尔朱容打过来,我们也有城可守。现如今对着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敌人,僵持半月,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芷澜你别着急,依我说,现在时间刚好。”容行风示意墨芷澜身旁的娄明君先行离开。

“不必,明君在这里就好,我信任她,行风你但说无妨。”墨芷澜拉住正欲离开的娄明君,让她留下。

“这…… 好吧。”容行风没想到时隔半月,她已如此信任一个外人,若说是失落到不如说是担忧。“如果我推断没错,尔朱容一定是在邺城之外等待支援,此时还未攻来,想必是没有等到支援,木人神兵更是天方夜谭。”

“所以,你的建议是?”墨芷澜问。

“……”容行风停顿了一下,看了娄明君一眼,继续道,“把高欢部队调离包围邺城,剩余部队继续在这里等尔朱容。一来尔朱容得知我们已经包围邺城势必加快围剿,不论他是否得到支援,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二来,防着高欢,万一他有二心,调离去包围邺城,可以防止生事,若无二心,待我们消灭尔朱容一部,高欢便可直接攻入邺城。”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娄明君,神情并未有任何波动。

“我不同意。”墨芷澜坚定地说,“我相信娄氏姐妹,便也只能选择相信高欢。我早知他想得权贵,但时机尚未成熟,况且他也不至于对我们不利。我看,既然你断定尔朱容没有木人神兵,不妨让高欢直面攻击尔朱容一部。”

……

一夜争执,最终容行风还是做了让步。墨芷澜虽然个性冲动鲁莽,但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听得进劝,也知慎重决策,可是这次容行风真的不知结果会是怎样,这次让步是错是对。



夜深,墨芷澜久久不能入睡,她也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是对的,可是不知怎的,她就是愿意相信。

“殿下……”门外传来明君的声音。

“我没睡,你进来吧。”墨芷澜披上披风,从榻上坐起。

“见灯还亮着,想着殿下该是没有入睡,知道殿下有心事,所以就……”明君声音轻了下去,“想来看看你。”

墨芷澜心头一暖,“我没事,只是有些不安罢了。”

“其实,我一直在想容殿下说的那些话,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墨芷澜点头默许。

“我觉得容殿下说的话,不无道理,我知道殿下信任我,怕我难过,又担心我的安危,我愿意随姐姐姐夫一同前往邺城围城,远离战事。况且……况且,未来的夫君也在姐夫军中。”娄明君有些哽咽。

墨芷澜许久说不出话来,各种情绪在心头,攥着明君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最终,墨芷澜还是决定顺从容行风的意思,派高欢部队离开军营前往邺城围城驻扎,娄明君也随高欢部队离开。

次日,尔朱容便率领七千契胡骑兵抵达。

墨芷澜正欲率军抵抗,谁知传来消息,原来高欢部队并没有离开多远,现在正从背面攻击墨芷澜部队。如今腹背受敌,措手不及。

祸不单行,就在此时,墨芷澜剩余的二十万强兵内部已开始分分帮派,发生动乱,难以统一。原来高欢早已在墨芷澜的军队内部煽动矛盾,收买人心。



战事不过五日,墨芷澜的军队已然支离破碎,无力抵抗。

墨芷澜顽强抵抗了五日,因为不能接受背叛的事实而身心俱破高热不止,几次昏厥过去,可是她已然奋战在最前线。已没有什么可再失去,她只想再见明君一面,问她一句,为什么?

远远地,她好像看见高欢和昭君站在高高地瞭望台上,旁边是窦泰和明君,明君挽着她的夫君,在弥漫的硝烟里笑得无比灿烂,是她从未见过的。墨芷澜昏死过去,险些被擒。

容行风一心想着抛下一切,带着墨芷澜离开。就这样,他奋力冲过去,抢下墨芷澜,抱着她杀出一条血路,砍坏了十五把钢刀,终于带着墨芷澜逃出了战场。



娄明君看着容行风怀里不省人事的墨芷澜,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犹豫过是否把容行风和墨芷澜的计策一五一十告诉高欢和昭君,而他们要她去向墨芷澜献计的时候,她也曾挣扎过。她本该笃定地不在乎一切,而此刻却泣不成声。

她知道,这是缘,也是命。





墨芷澜跟着容行峰离开战场之后,去了望帆小筑,一呆就是好多年。江湖里流传着他们故事,传说是一段神仙眷侣,隐居于碧山之间,从而得名碧山派。每当想到这些传言,容行风都会觉得好笑,又无奈。



这些年,墨芷澜常感慨人世不公,经历过那么多苦难,最后那些事,那些权利,甚至那些人,终究都不是自己的,这么多付出又得来怎样的回报?未来的路,又会在哪里?

每当此时,容行风都会忍不住内心一声叹息,我又何尝不是。



如果可以重来,墨芷澜或许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容行风亦是。

这是缘,也是命。




五月吧第十五届群杀《木人神兵》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25帖,此为第50帖)

(作者:流年;提交人:苏楠;提交时间:2013/4/11 11:08:08)

第一轮神龙教战区:南人(贴杀周拓桑,参评)

南 人



1、南人



“南人、南人。”墨芷澜轻声说着,脸上一股疑问的表情。江湖中的唐家堡木人传言让她再一次想起了南人,那些相残的南人。“南人,呵呵。”墨芷澜轻声笑道。



刘玉茗坐在教主的位置上,看着下面的神龙教的门人。“是时候了吗?”刘玉茗轻声问着侍立在侧的寒无衣。

“是的,教主,消息现在流传得很不错,现在是四面流起。唐家堡近日是闭不见客。”寒无衣恭敬的回答。对于教中事务,他是从不插手,不过对于这些热闹的事,他却乐于参与其间,江湖热闹了,他也觉得热闹了。

“嗯。事情朝着意料中的方向发展呢。”刘玉茗回答。正了正自己的位置,朝向神龙教的门人,“各位东海蓬莱国的将士们,如今木人神兵的消息已经四处流起,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说了。江湖中曾有传言:‘天将降英雄于世,起木人神兵于陌上,届时南北混一,天下归宗。’,木人神兵我们志在必得。国师吴红英听令,我命你率先头部队监视江湖上的一切动静,趁机抢夺木人神兵图纸。”

听到教主的命令,吴红英忍不住都想起了曾经江湖中的传闻,这“木人神兵”可是一大利器,谁要是拥有它,那可算一个很大的战斗力。一声“嗨”音,吴红英听令行事。

待神龙教门人离开够,刘玉茗转向寒无衣,“看着他们。”



2、南人,羸弱的南人



阆风派,谷凌虚站在门口,她在等着萧卿喻,这义兴四士之一的到来。自从接到门下弟子的通报后,她就在这等着。她想不通,这和她阆风派并无瓜葛的萧卿喻怎会到她阆风派来,不过她也知道,萧卿喻常被招入宫中,与皇帝共赋新诗,这面子,怎么着还是要给的。

“谷掌门。”随着声音,进来一身着儒衫,手拿儒扇的人。

“萧老师。”谷凌虚拱了拱手。以眼神指着门下弟子将客人往内引。

各自坐定后,萧卿喻没有含蓄,直接进入了正题,“谷掌门,我这次来,主要是传达宫中的意思。”顿了一顿,“江湖传言,木人神兵再出江湖,据宫中探子汇报,北朝为进攻我南朝,已经派出多名探子前来寻找木人神兵图纸。这时候,我南朝百姓更应该爱我国土、守我国土。这一次,请谷掌门派出门人,协助宫中尽快找出木人神兵图纸。”

木人神兵?谷凌虚沉浸了一下。这宫中和自己可从未有过联系,而阆风派也只算得上昆仑派的一个分支,这怎么会找上自己呢?

“谷掌门,这次宫中特别拜托我来寻找协助,为避免影响过于强大,引起江湖的大动乱,我们也只寻找了你们阆风派和菜南派,希望你们能不要推辞,为宫中出一份力,为南朝出一份力。我们南朝一直被北朝称为羸弱的南人,我们被有他们的彪悍,没有他们的强力,所以我们一直受欺辱。这样的日子,我们绝对不要再持续下去,所以,谷掌门,拜托了。”萧卿喻说着,眼眶里已经溢满泪水。

谷凌虚赶紧起身,轻鞠一躬,萧卿喻既然已经提到宫中,又以南朝存亡相逼,她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萧老师,请放心。南朝是我们共同的南朝,为可国家,我们阆风派将倾尽全力,争取得到木人神兵图纸。”



再一番闲聊后,萧卿喻独自下山。“羸弱的南人。”萧卿喻嘴里说着,轻摇儒扇,微微一笑。



3、南人,真正“羸弱”的南人



唐家堡。这一时候是个热闹的时刻,江湖中大大小小众多门派齐集唐家堡门口。唐家堡却闭不见客。

“情况怎么样?”吴红英问着手下。

“报告国师,还没有消息”。

吴红英感觉纳闷,这木人神兵传言已经流传了一个多月,在唐家堡上上下下搜索却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国师,国王命令,后日午时,她将前来,请国师前往唐家堡迎候。”

“好,知道了。”



谷凌虚所住旅店离唐家堡较远,但作为一派掌门,要做风餐露宿之事却也不合适,只好在旅店等候消息。

“掌门。萧先生说,明日午时会有北朝奸细在唐家堡后山和唐家堡进行木人神兵图纸交易。”谷凌虚手下汇报。

“好,大家明天早点起床,我们早做准备。”谷凌虚左右环视,门人弟子全部听令。



第二日。谷凌虚率领手下众人前往唐家堡后山,未见北朝奸细,却见门下吴红英率众占领唐家堡后山。在这个地方相遇,谷凌虚猜想吴红英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目的,这木人神兵已经闹得江湖上很多人知道了,它神龙教知道这个事情也不奇怪。虽然想立马出手清理门户,但大局为重,谷凌虚压下自己想要冲上前去的心,指挥门下就近隐藏。

呼滴,“杀死吴红英,清理门户”,一声声音,门下突地站起一个,往吴红英带领的神龙教而去。如此状态下,不暴露也只得暴露,谷凌虚立起身形,“吴红英,你假借神龙之名,诸多恶性泛滥,今天,就让我阆风派清理门户。”

“杀。”一声呐喊,阆风派与神龙教杀作一片。



几天后,神龙教。

“感谢萧先生的协助,吴红英私自拉帮结派,早就该死,感谢萧先帮我处理。宫中的事情,还望萧先生多多费心。”刘玉茗说。

“哪里,哪里,国王说笑了,为您效力是萧某的荣幸,萧某将竭尽所能,为女王陛下做好一切。”这时候的萧卿喻看起来绝不像个义士。

“等我成就霸业,萧先生,你就是有功之人。”吴红英大声笑着。



4、南人,南人......



又几天后,江湖中又起传言:“木人神兵图纸再现江湖。得此机关者,纵起自寒微,亦能坐拥天下,威加海内。”

“这次是真的?”寒无衣说。

“这次是真的!”刘玉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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