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吧第十五届群杀《木人神兵》第二轮参评贴(共搜集有15帖,此为第32帖)
(作者:流年;提交人:苏楠;提交时间:2013/4/11 11:42:26)
第二轮弈仙庄战区:奈何(贴杀沈故渊,参评)
一
红白喜事是每家人都经历过的。
对于红事来说,自然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
而白事,这本就是听天由命的事。
二
七月十五,风起又止。
这日子本就与清明不同。
你可以在清明节娶亲,你可以在清明节安宅,你可以在清明节请客。
但你若是在七月十五干这些,只怕祖上的各位祖宗要来找你了。
三
“神医,不知我家老爷他……”贵妇见郎中从内室出来,便急急地上前询问。
“唉……功曹大人由于连日奔波以致精气外泄,我虽开了个固本培元的方子,只怕也是无力回天的”。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郎中摇着头缓缓地道。
“难道……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好好准备后事吧”。老郎中放好药匣,转身出了门。
留下身后一堆挤在一起听上去痛哭流涕,手中却还翻着春宫图目不转睛的看着的几个少爷。
吴红英本是偷偷下山给一户人家做法事的。刚刚路过这后院的角门,便听见这深宅大院内传出一片噪杂的哭声,几个家丁干哭着拿起白灯笼挂在角门两侧。
“买卖来了,若是不接,岂非是对不起祖师爷?”他低声喃喃道。说罢,已高高跃起,人刚刚站到墙上,却被墙角两个尖叫着突然冲出来的人影吓的一头栽到墙下。
他坐起身一边扯掉粘在头上的青草枯叶,一边骂道:“哪个不开眼的,冲撞本道爷……”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偷了人家的财物,自然是要拼命的跑的。
何况,偷了别人老婆?
男人最无奈的一点,便是看上了别人的老婆。
若是把持不住自己的时候,男人便会去喝酒,而妓院这种地方,岂非正是男人酒醉以后消遣的地方?
但若是看上了别人的老婆,自然便不一样了。
那种如同心底有无数蚂蚁在爬来爬去的感觉,怕是只有他自己才会明白。
吴红英有些失神的看着这两个衣冠不整正欲往后花园里跑,但两人的衣服却如同恩爱情侣一般死死纠缠在了一起。那女人刚刚穿好贴身的肚兜,却发现肚兜的一条绳头正好缠在了那男人的衣服上,那男人也刚好穿了衣服,却发现有条红色的小蛇一般的绳头被人死死拉住。
人惊慌的时候难免会做错事,错了,便是错了。
即使你百般抵赖,那自然还是错了。
两人一边撕扯着衣服,一边瞪大了双眼看着刚才墙上落下来的”东西”。
若是在大街上,见到一个道士是很正常的事。
若是在花园里的小径里,见到一个道士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若是在花园的墙角里看见一个衣冠不整如同小偷一般用两只大眼睛一边看着自己一边如同被蝎子蛰了屁股一般手忙脚乱的整理者衣衫的道士,怕是每一个正常人都会有些恐惧,但很快又会非常愤怒的。
那女人一边撕扯着肚兜,一边大吼道:“你是……”刚说出两个字,嘴便被那男人死死捂住。
吴红英停下了手,怔怔地望着这两个人,半晌才笑道:“本道爷真是流年不利,刚从一个死鬼那里赚了几两散碎银子,此番却又被你们这对野鸳鸯唬的魂都丢了一半。唉……看来是祖师爷没睁眼,这买卖,只怕我也吃不到嘴里喽……”说道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人已经松鼠般沿着旁边的大树窜了上去,身子轻轻一跃,便已经越过了院墙。
那对惊魂未定又有些羞怒的男女恨恨道:“摔死你个装神弄鬼的破烂道士”。
话音刚落,只听得墙外一声惨叫,继而一个老汉怒叱:“你小子假扮道士到处骗吃骗喝,这次又突然出来吓我,今日若不打你一顿,老夫便也去你那劳什子破道观出家喂猪。”
三
被人打有时候是一种羞辱,有时候却是一种甜美。
情人的手永远不会真的落下来。
只因他们若是真的打了下来,那恐怕他们的心痛的要比你厉害的多。
但若是仇家对头的手,却是让你更加无法忘怀的。
因为他们总是能令你想起他曾经打过你,总是能令你想起他是用那只手打的,打了你多少下,打到你哪个地方。
所以仇恨便被记下了。
四
吴红英从来不恨谷凌虚,因为他明白谷凌虚用心良苦。他下山的时候没有告诉谷凌虚,他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一个阆风派里的人。
他也明白阆风派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家。
吴红英没有家,他也不需要有家。
他永远不会像文人那般扭扭捏捏地吟诗作对。
他擅长的,只是穿着那身光鲜依旧的道袍。那件道袍是他最为贵重的家当。
因为它不只是道袍,也是一件袈裟。
它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在宽大的袖袍里装得下哪怕是两尺见方的纯金佛像。
那是他做完法事以后最大的收获。
而别人自然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只因他在他们眼里已经不是人。
是神,是佛。
五
吴红英没有地方可去,所以他回到乡下。
只要不是战乱,不是杂税,乡下唯一的好处,便是饿不死人。
既然饿不死,吴红英也就没什么油水可捞。
他选择种地不是因为他勤劳,不是因为他没有吃的,也不是因为他没有钱。
他只是很好奇的看着田里那群裹着头巾的男男女女们。
而当他从每天津津有味的回味中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田已经被人种上了。
自己拥有的东西被别人占有的时候,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有些愤恨,有些无奈,有些无可奈何。
吴红英却觉得帮自己种地的这个人定然很有趣,说不定,自己还能在他身上赚上一笔。
当他真的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却有些愣住了。
一个有些佝偻的汉子,赤着上身,露出一条条蜿蜒的山丘一般的胳膊,仿佛那力量真的能将一座山举起来一般。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那人。
正在他反复思考着用什么方法把眼前这个巨人般的大汉放倒然后在他的身上留下几处鞋印的时候,对面的人却笑了,憨憨地笑了。
“你这地荒在这里怪可惜的……惊蛰已经过了,再不种肯定来不及了,所以我没忍住就种下了”
“你……”
“你要是想收回去也可以,但是要把种子钱给我,那可是用我娘唯一的一个簪子换来的”
“你种了很多年了吧?”
“嗯……要不是我娘有病不能下床,我就投军去了”
吴红英看着这个看起来凶猛,其实没有一点恶意的汉子,突然笑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二两散碎银子径直丢了过去道:“给你娘看病去吧”。
那汉子却没有伸手接,只是吃惊的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银子。
“你不要?”
“不要”他说的虽然慢,眼神虽然盯着地上的银子,却摇头道。
“为什么?”
“虽然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但是我要是拿了,以后……以后怕还不起……”他的头垂的很低,低的自己都能看到自己的脚跟了。
吴红英有点意外,笑着道:“既然是给你的,我自然是要你还的”。
那汉子顿了顿道:“我娘的病是不能拖了,既然这样……我家就在西村第三家,你要是后悔了就去找我吧”他想了想,突然跪下了。
吴红英看着他如同铁塔一般的身子竟然跪下了,回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快回去吧,以后我若是不回来,这地也一并送给你了……你娘……你娘百年以后,记得帮我上一炷香”。
六
牌坊往往是一个地方最有趣的最有代表性的物件。
吴红英小时候便在阆风派的山门牌坊上撒过尿,那是谷凌虚唯一打他的一次。
现在,他便在距离安义府最近的一个牌坊下面乘凉。
他突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喃喃道:“我既然做不了官,投不了军,做不了好人……好人……那我便在这安心修道罢……”。
话没说完,只见身边一个挑着扁担的老翁一边嘟着嘴一边撞了过来道:“你这疯子……自己不走就别挡着别人的路,等会儿军爷见人多了进城费多收俺的,俺就跟你没完……”。
吴红英有功夫,但还是被这老翁撞的一个趔趄,那老翁见真的撞了他,头也不回地道:“真是个疯子,也不知道躲……”。
吴红英看着他的背影,手从袖口里伸了出来,一只手上几根胡萝卜,一只手上几条青瓜,一边塞进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几十年没回来,这安义府的人脾气怎地这么大了……”。
交了进城费,吴红英找了个地方换上道袍,又进了个不大不小的馆子里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然后从紧身带里捉出一只蟑螂来,那是他被老翁撞到的时候顺手从老翁的身上“扯下来”的。随手丢进盘子里,便跳起来大叫道:“伙计……伙计……”。
吃霸王餐的人,只有两个下场。
一个是踱着步子剔着牙慢悠悠地出去。
另一种便是像吴红英这样,虽然有功夫,但也黑着眼圈打着饱嗝踉踉跄跄的看起来像跑,其实是被人“请”出去。
吴红英歪着脑袋捂着牙喃喃道:“要是花墨阳那小子在这,我肯定吃不了亏”。
七
龙王使者,这个吴红英引以为傲的名字是他在深思熟虑以后才起的。
花上每月三钱银子的费用,他便很容易的找来了几个在码头搬着鱼框满身鱼腥味的青年汉子。
吴红英打量着这几个穿的破衣烂衫,味道有些令人作呕的年轻人,忽然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丢在地上道:“应该合身”。
“应该合身……”吴红英看着眼前这几个如同猴子穿上人衣服一样的人,摸着下巴道:“看来下次要偷几件肥一些的……”。
有人养活着是件好事,特别是干的活就只是穿着道袍拿着纸马的时候。
偶尔也能去逛逛院子。
每次吴红英带着他们“劳作”回来的时候,他们总能看见吴红英从袖子……道袍……甚至是长裤里拿出一些类似砚台、花屏……甚至是手斧。
他们张着大嘴,看见吴红英从长裤里面拿出手斧的那一瞬间,便差点跪倒在他的面前。
走运的是,他们并没有看到吴红英脚下的一丝血迹,看到的只是吴红英“抽搐着慈祥”的脸。
八
吴红英坐在蒲团上看着一尊观音像发呆,那是一尊柔媚的仿佛是女人一样的男身像。
“既然这样,我也得出去淘换一个门面回来……”
吴红英用半边脸被打的变形换来的是一个女人,他实在想不明白,刘玉茗这个看起来芊芊弱质而又优雅翩翩的女人下手怎么能这么狠?
所以他坐在岸边捂着半边脸苦苦的思索。
第二天,他的脸还肿着,却喜出望外的差点连发髻都没打理便跑出门迎接刘玉茗。
她很美,美的不可方物。
她指着海平面道:“以后,这里便是我们的家了”。
若不是她身边有个永远脸色铁青像是谁都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的男人,吴红英只怕要快乐的发起疯来,因为他发现李玉茗找到的是一个几乎和她一样美丽的地方。
她的声音很温柔,却又使人不能拒绝她的每一个要求。
对于李玉茗给他的国师的位置,他有些不屑,这令他想起了一个人。
萧衍,一个混迹在乱世中的英雄。
或者说一个篡位的混蛋。
“要不是他,我此刻怕早已是皇亲贵胄了”。吴红英想起这个恨的牙根都痒的人,不得不安慰自己。
十
私立一个国家是件很大的事情,但李玉茗却这样做了。
若是官府来清缴,自己这个国师只是听从“女王”的吩咐,罪自然是很小的。
所以他并不担心,他只是想一边让自己混的好一些,一边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耍什么把戏。
只可惜,他还是太嫩。
十一
刘玉茗平时只是坐在自己的房里,偶尔叫上那个被吴红英叫做“死人脸”的男人一起出去走走。
吴红英虽然很快便知道那个叫做寒无衣的人的名字,却始终觉得“死人脸”这个名字更加贴切。
他只觉得这个名字一定是和寒无衣与生俱来的,叫起来使人更加觉得天衣无缝。
但他却不敢惹他。
因为他见过寒无衣杀人,一个打算调戏刘玉茗的人被他三刀劈成了六份。
就连吴红英自己都觉得这是个笑话。
但寒无衣却只用了三刀便将那人劈成了六份。
吴红英捂着鼻子过去碰了碰那堆搅烂的内脏,确定那是人的内脏以后,吩咐几个道童,以后永远不许买鸡鸭鱼狗猪牛羊马驴甚至是类似内脏的东西回来吃。
十二
寒无衣突然失踪了。
吴红英简直觉得这天下没有比这个事情更令人开心的消息了。他端着酒杯,看着映在月色下的刘玉茗,有些醉了。
他虽然对刘玉茗如同女王一般的仰慕,却一直在暗暗派人打探刘玉茗和寒无衣的来历。
他相信只要是人,便定然要吃饭拉屎的。
吃饭拉屎是探查一个人最好的方式。
但是派出去的人回来以后却一言不发。
因为非但没有人见过刘玉茗和寒无衣,就连听都没有人听说过。
寒无衣回来的时候,带着几口大箱子,吴红英凑近了仔细端详着这几口箱子,又看了看寒无衣和刘玉茗,直到刘玉茗示意他打开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带着鹿皮手套打开了箱子。
他的见识并不少,但却没见过这么多宝贝。
鹅蛋大小的珍珠,拳头大小的翡翠碧玺和黄玉。
他宁愿相信这些是从龙宫里面找龙王爷“借”回来的,也不愿相信寒无衣真的这么富有。
刘玉茗站起身笑道:“你若是喜欢,下次无衣回去的时候再搬几箱来送你”。
“除非是皇宫里,否则……你们莫非盗了始皇帝的墓?”吴红英瞪大了眼睛摸着下巴道。
“这些都是我借来的”刘玉茗淡淡地道。她看了一眼吴红英流着的口水,继续道:“你去找几个人,把后山的山腹凿空,我有用处”。
吴红英却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道:“我不缺钱,也没必要替你办事”。
“哦?”寒无衣站起身,左手抚摸着刀柄慢慢地道。
“但是……你为什么要凿空山腹?”吴红英看着寒无衣的刀继续道。
“你不是害怕么?既然我是女王,总要有个像样点的宫殿吧?”刘玉茗喝了口茶道。
吴红英摸了摸下巴,点头道:“好吧”。话说完了,他弯腰将箱子的盖子合上,突然转头凑到寒无衣身前,在他耳边慢慢地道:“玩刀是件很危险的事,记住”。
寒无衣有些无奈地听他说完,又转身坐下了。
十三
三年以后,吴红英倚在大殿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穿梭的工匠,他不知道李玉茗到底要做什么,也偷偷溜进去看过,但是那群工匠只是日复一日的在做木匠活,然后把它们沿着开凿的运河运出去。
吴红英看着寒无衣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笑嘻嘻地道:“莫不是你们要开棺材铺?”
寒无衣没有回答他,冷漠地道:“有事找你”。
“莫不是叫我去卖棺材……难怪你们找我做合伙人,看来眼光还是不错的”。
“多说话的人是会死的”。
“不说话才会憋死”。
十四
木人神兵这东西吴红英在江湖上听闻过。
好像这世上他不知道的事很少。
但是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忍不住有些意外。
看着寒无衣轻车熟路的摆弄着那堆用破烂木头堆砌起来的“玩偶”,吴红英忽然有一丝灵光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木人神兵只……只是一个传说吧?”吴红英问道。
李玉茗不说话,淡淡地笑道:“你看看……”。
寒无衣摆弄好神兵以后,那木人竟自己冲向吴红英来了,吴红英鹞子翻身落到木人后面,伸手向木人身上拍去。“呲呲”的破空声后,吴红英发现自己的手上出现了一个针孔,旋即发青,他封住几个穴道以后有些愤怒地向寒无衣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以后耳根清净一点”。寒无衣抖了抖手道。
“哼……”吴红英望着李玉茗冷哼了一声。
李玉茗笑道:“把解药给他吧,但是莫忘了每半个月到我这来拿下一次的解药”。
吴红英接过寒无衣递过来的药丸,仔细看了看,向后一丢道:“道爷我不是小孩子,别想吓唬我”。话刚说完,只觉得手上一阵奇痒,继而又是一阵剧痛。
“你到底想干什么?”吴红英发疯似的扑向李玉茗,却被寒无衣踢的飞了出去。
李玉茗走过来蹲下低声道:“你若是再敢探查我的身份,别怪我不念旧情”。
“呵……笑话,难不成以前我是你男人?……”吴红英倒在地上吼道。
“我说过,留着他这种人没用……”寒无衣冷冷地道。
“终究是她的人,我又怎能杀他呢……”李玉茗叹了口气道。
十五
解药,他还是吃了。
非但吃了,吴红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低眉顺眼的服侍着李玉茗和寒无衣。
他偷偷地在山腹的一个夹层里藏了一些硫磺,时不时拿出一些粉末洒在宫殿外围。
驱蛇,这岛上的蛇毒的厉害,但是李玉茗却不知从哪弄到了解药。吴红英经常笑嘻嘻地说李玉茗才是活神仙,这世上没有能难倒她的事。
很快,岛上的工匠们便赶制了第一批神兵,李玉茗出奇的很痛快的让吴红英运出去。
用她的话说,我不杀你,并不代表你死不了。
吴红英把神兵运到了建康,交给了一个前来接应的人,便风尘仆仆的回去了。
十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寒无衣还是守着李玉茗,吴红英还是穿着道袍,这是他穿的第两百六十一件。
虽然吃饭用的都是金碗银杯,但吴红英还是做完法事以后从袖袍里拿出一两件器物。
以至于手下的几个道童现在已经习惯到有些如果吴红英不拿回来点东西晚上便睡不着觉的地步。
吴红英把金银器物收到房里的箱子里以后,便开了窗子,从他住的地方可以直直地看到对面的宫殿后门,也可以直接跳出窗子窜进这个“国家”唯一的一个酒馆里去。
但他看的风景却不是这些,而是每天比军队都要严格百倍的工匠们。
说起军队,他又忍不住要骂萧衍一顿。
他知道距离这里两百里以外的那个世界,也知道那群整日只想着成仙得道的痴人,却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突然,他闻到一股焦臭的味道,便从窗子里直接窜了出去。
十七
李玉茗和寒无衣已经站在最靠近大陆的那块巨石上。
吴红英望着对岸那片冲天而起的火光,有些呆住了。
“是神兵”李玉茗有些痴醉的叹道。
“这么快就打过来了?”寒无衣还是面无表情的说。
“也许吧,打起来,我们的进度便更加吃紧了”李玉茗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转身走了回去。
吴红英看着那片红彤彤的海面,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跑到码头尽头的小船上解开缆绳发疯似的划了出去。
寒无衣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跟上刘玉茗一起回去了。
十八
吴红英来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现在他眼前只能看见一片被烧的黑乎乎的焦土。
房檐屋脊……砖头瓦块都变成了飞灰。
他有些跌撞着跑进焦土堆中奋力挖着什么。
一直到他的双手被灼热的泥土烫的都是豆粒般大小的火泡,也没有停歇。
“小伙子,人都死了,你还在找什么?”吴红英背后一个年老的声音说道。
“都……都死了?”吴红英披头散发红着眼睛站了起来。
“唉……这战乱之灾……”。
十九
吴红英一语不发坐在房里,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他不吃不喝,甚至连茅厕也没去过。
正当手下这群道童趴在门缝里叽叽喳喳的议论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一阵犹如一头猪被车轮碾过以后又放进茅厕泡上半个月的恶臭味劈头盖脸的扑了出来。
吴红英很感动的看着门前这几个泪流满面的手下,微微笑了笑道:“去给我准备洗澡水”。
“嗯……”靠后的一个道童答应了一声,转身往后跑去。
“三子,别忘了加点石灰进去,国师这身子只怕要泡上半个月……”另一个道童话还没说完便被吴红英一脚踢了出去。
二十
吴红英押着第二批货出来的时候,天气好的出奇,他坐在船尾看着渐渐远去的蓬莱国摸了摸下巴道:“扬起大帆”。
手下几个伙计赶忙爬到桅杆上面手忙脚乱的解着帆上的绳子。
吴红英走进船舱,从一个大大的坛子里搬出硫磺和桐油,将桐油洒在船舱里,又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推开了舱门大吼道:“有谁没死,记得给我的坟头上上一炷香!”
海面上升起的火焰很美丽,在那水天相接的地方,如同黑夜里突然升起一团耀眼的烟花,升腾的黑烟随着微风幻化出一朵朵魔幻般的花朵。
寒无衣望着那袅袅升起的黑烟,淡淡地道:“我早说过不能留着他”。
李玉茗微笑着道:“也许你是对的”。
话刚刚说完,她已看见寒无衣的背影犹如闪电般消失在远方,随着微风传过来的一句话,她也听见了。
“我会提着他的头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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