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吧第19届群杀【匆匆那年】第二轮参评贴(共搜集有25帖,此为第32帖)
(作者:江;提交人:厘;提交时间:2015/1/21 15:26:26)
第二轮中区:门外的少女(贴杀何天齐,作者:[年]邱若珂),请秦海峰喝一碗千年人参汤 Post By:2015-1-10 21:28:04
“十二年了,真快……”魏心如望着画中的自己感慨道。
画中的少女,正从一扇玻璃门前经过,侧着头,脸色茫然地望向门内。门内的画家恰好捕捉到了这一幕,将它永远定格在画布上。
“这些年你一直这样挂着它?在你们的卧室里?”
“唔,我的妻子爱看。”
萧晨寥寥几笔便在素描本上勾勒出魏心如的脸部线条。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曾经熟悉的五官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不再是那个茫然而羞涩的少女。这张脸,依然年轻。只是,多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或许是在追溯往事。
萧晨叭一声扣上素描本,本能的逃避感令他后退。
魏心如凑上前来翻看着素描本,突然抬起头问道:“哎,你画过你妻子吗?”
“没有。”
“为什么?”心如紧追不舍。
“我们结婚七年,她躺了七年。”
“……那,她一直看着这幅画?”
“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爱看……她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啊。”萧晨的语气有些迟疑、有些恍惚。
忽然萧晨抬起头来,看着心如,“说起来,你们有些相像。”
“哦。”魏心如不再追问。
魏心如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的刹那,梦境杳无踪迹,根本无从回忆。虽然已是九月中旬,秋老虎的威力依旧不减。心如感觉烦躁不安,推开窗,夜晚清凉的空气令她沉静下来。
忽然,听到了蝉鸣声。是从楼旁的杨树林传过来的。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杨树林的历史要比这排楼房悠久吧。可是,当初为什么要在这里盖楼呢?而大哥偏偏又选中了这栋紧挨杨树林的楼。
心如关上窗,拉好窗帘。蝉的鸣叫声顽强地穿透了墙壁。可怜的秋蝉,即使这般声嘶力竭的鸣叫,又能维持几天呢?
心如想起白天萧晨所说的话。相像,难道是因为相像才结婚的吗?是相貌还是性格呢?
周末,大嫂何秋雅打来电话,说别人送了一篮新鲜螃蟹,大哥魏新宇叫魏心如回家吃晚饭。
母亲去世后,魏心如去了外地念书,毕业后回乡当了一名幼儿教师,在大哥的资助下买了一套一居室单独居住在外。
饭桌上照例是沉闷的。侄子泽楷在学校晚自习,二哥新华有事没回来,只有大哥大嫂和心如三人。魏新宇难得在家吃晚饭,何秋雅很兴奋,亲自下厨做了他最爱吃的溜肝尖,还有心如爱吃的西芹百合。
心如在哥嫂面前总是淡淡的,客气的不像一家人。秋雅有些讨好她的意思,但都被她冷淡地推回来了。
魏新宇是个传统的北方男人,主张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自己不好过于操心弟妹的个人事务,便主使妻子多关心。这令何秋雅很是为难。二弟新华脾气还好,但这小姑子心如却像一块捂不热的冰,让何秋雅无从下手。
饭后,魏新宇被下属一个电话叫了出去。魏心如也要回家,但被何秋雅拦住了。
秋雅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一盒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数一数,有十来颗,正好可以穿成一串手串。
珠子颜色形状都不尽相同。有绿色、蓝色、青色、白色,还有透明的;圆的、椭圆的、长方的,还有圆柱形的。每颗珠子中心都有一个眼,看来就是串链子的珠子。
“这是我第一次见妈的时候,妈妈送给我的。谁想到那竟然是最后一次……”秋雅有些踌躇,看了看小姑子的脸色。
“是妈妈祖传的?”、
“是。是奶奶送给妈妈的。民国时烧制的琉璃珠子。送我的时候还是完好的一整串。妈妈走的那天,串珠子的绳子断了。”
“妈妈没跟我说过这串珠子。”
“她说,是送给儿媳的……”
“那现在……”
“小妹,我想把它转送给你。妈妈的纪念品。结婚时,你戴上,好吗?”秋雅对心如粲然一笑。
心如的视线闪到一边,“大嫂,我……”
“和萧晨的关系确定了吗?”
“嗯。”
“他妻子去世有一年了吧?你不介意吗?”
“不会。”心如脸色一沉,拿起手提包做出告辞的样子。秋雅把小木盒硬塞到她手里,把她送出了家门。
心如瘦而挺拔的背影慢慢隐入夜色中。
傍晚的一场秋雨洗净了杨树巴掌样的叶子,当月牙爬到树梢上的时候,草虫的演唱会正渐入佳境。
台灯下,心如和萧晨像两个孩子一样头碰着头摆弄着那些珠子。不同的组合方式,到底哪个才是适合新娘的呢?
“等你戴上它的时候,我要再为你画一幅像。”萧晨的眼底闪烁着珠子般的光芒。
“说起画像……唔,你为什么不给你妻子画呢?”心如偏着头,一半面孔躲在柔和的灯影中,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婚后不久,她就出了车祸,一直躺在床上。”萧晨的眼底黯淡了。
“那你们恋爱的时候呢?”
“家里介绍的。觉得还合适,就在一起了。”
“哦。是呀,你说过我们不合适。”心如垂下眼帘。
“心如,我们可以不再纠结这些往事,好吗?当时我们太年轻,都很倔强!”
心如扭过头,看着那幅《门外的少女》。十二年前,当萧晨完成这副画的时候,两人分手了。没有谁主动提出,长达三个月的沉默、冷战,两人私下里没有说过一句话。当萧晨完成毕业作品,离开学校的时候,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十二年里,心如还是断断续续听到了萧晨的消息:他结婚了,他的妻子出车祸全身瘫痪,他的妻子去世了……还有一件令心如意外的事情,萧晨没有当画家,而是学了医,当了一名眼科医生。
直到两个月前的同学聚会,心如和萧晨再次重逢,爱火迅速点燃了两人。
萧晨点燃了一支烟。心如记得他以前并不吸烟,这两个月里也未见过他吸烟。
萧晨笑笑,说:“一般不抽,偶尔会。”
“因为她吗?”心如的性格就是喜欢刨根问底。
“毕业后,我的创作并不顺利,后来有个机会学了医,做了一名医生。后来又是经人介绍认识了她,那时想,稳定下来也不错,过日子吧。”
“她性子柔顺,是命运亏欠了她。婚后不久,她就出了车祸。下了夜班,凌晨四点她急匆匆往家赶,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她急着回来下长寿面,平时她都是等到天亮了才回家的。
“碰上一个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就出了事……刚怀了两个月的孩子也没了。”
“这以后她只能躲在床上。有时我会扶起她,看看窗外的风景。更多的时候,她一个人盯着这幅画,能看好久。她本来就话少,后来就更沉默了。”
“那些年,我除了上班,就是陪在她身边,她离不开人照顾。我们像两个哑巴一样生活。刚开始,她夜里会偷偷地哭,她压抑的抽泣,像噩梦一样将我惊醒。我背着她抽烟,躲在卫生间里,一根接一根地抽。”
“后来,我们习惯了,或者说是麻木了。我侍候她洗漱、吃饭、大小便,替她翻身、换洗床单,偶尔我还会推着她出门遛弯。可是我们都不说话。刚开始是我一个人说,小心翼翼地试探,后来也就懒了。不说话,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萧晨掐灭了烟头,望着画中的少女,“她没有问过这个少女是谁。结婚时她就把这幅画挂在床的对面。”
“你们还相爱吗?”
“……也许吧,外人看来我们是患难夫妻、相濡以沫,其实我们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生活。很奇怪,这样我反而觉得舒服,她也是吧。我只是个保姆,我的工作就是侍候她;而她是雇主,可以坦然接受我的侍候。”
“她走的很突然,毫无征兆。但很平静,像睡过去一样。亲友们,包括她的家人,都说她的去世是我们两个人的解脱。”
“其实,那些年我一点儿也不累。”萧晨拿起一粒琉璃珠子,“她和我的所有病人都一样,我只当在医院里多值了会儿班。”萧晨说这些话时,眼神有些空洞,却也有些神往。
“我的母亲也是瘫痪多年,后来自尽了……”魏心如专注地盯着那粒珠子,“她怕拖累我大哥的婚事。”
萧晨把视线转到心如的脸上,“你是不是很怨恨你大哥?”
“那……是我母亲……”
“别纠结于往事了,心如。过去的让它过去吧。”萧晨突然有些激动,他几乎是在摇晃着心如的臂膀。“原谅他,你一定要原谅他!”
“还有,别再和我提过往了,好吗?别再提了!”望着有些歇斯底里的萧晨,心如的眼睛惊愕地睁得很大。
冬至这天,北方都要吃饺子。清早便飘起了雪花,等到下午,地上已经是薄薄的一层。心如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莫名有些兴奋。
这回家里人齐了。大哥大嫂一齐包饺子,二哥带了新交的女朋友来帮忙,而侄子泽楷正抓紧时间打游戏。
心如刚推开家门,何秋雅就嚷嚷着:“人齐了,开锅下饺子!咦,萧晨呢?”
“他到山上写生去了,今晚宿在山上,明早要看日出。雪后初晴,难得的美景。”
魏新宇坐在餐桌前捏好最后一个饺子,摆在盖帘上。一盖帘的饺子码得整整齐齐,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饭后,二哥送女朋友回家,侄子被大嫂推到房间里做功课去了。魏新宇泡好了一壶普洱,先给心如倒上,问道:“你和萧晨年后办事吗?”
“是。”
“戴上妈妈的手串吧。那是妈的心愿。”
“你知道吗?你很像妈妈,无论长相还是性格。”
“唔,姨妈曾经说过。”心如的心里传来另一个声音,那是萧晨的,萧晨曾经说过类似的话语。
萧晨还曾经摇着她的臂膀说:“原谅他,你一定要原谅他!”
“大哥,当年……妈妈走了。我那时太年轻了,不知体会你的心情。”是因为要结婚吗?是因为心情好吗?还是因为她那样爱着萧晨,那样信任萧晨?心如自己也不知道,她和大哥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说过几句话了。自从妈妈死后,不管大哥对她做什么,她都保持着与大哥那种远远的距离,
魏新宇听了心如的话似乎很慌乱,他想拿起普洱茶,却不小心地将茶水洒了一地。他等这句话等得太久了。
如释重负。她不是恨着大哥吗?为什么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心如不太懂得自己。大哥是个好大哥。但作为儿子,母亲却在他结婚前自尽,这又是谁的错呢?
心如看到大哥头顶上有根白发。
婚礼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萧晨又变得沉默了,心如经常远远地看着萧晨在一根又一根地接着抽烟。心如想起他们之前分手的那三个月,她隐隐有了预感,但是她不敢深想。
魏心如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萧晨,却收到了他的一封信。
心如:
每个人总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而那或许才是生活的真相。
初见我的妻子,她是个长相普通的姑娘,可当她笑的时候,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仿佛“擦”一声在你眼前划亮了火柴。我喜欢她的笑容。就像喜欢你的笑容一样。很快,我们谈婚论嫁。一切都很顺利,我们结婚了。婚后的日子没有太多惊喜,却也平静安然,大多数夫妻不都是这样过了一辈子吗?
我们相处很融洽。说起爱,也许有吧。是那种亲人间的关怀和牵挂,却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毕竟日夜相对,太熟悉的缘故吧。也吵过架,吵架的原因都忘了,无非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脾气挺好的,吵归吵,还从来没有把我赶到沙发上睡。
后来,她就出了车祸。伤了脊柱,下半身瘫痪。
事出突然,她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整日整夜地哭闹。她质问,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别人都好好的,只有她成了个瘫子!还不如去死!
那段日子,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慰她,鼓励她,向她承诺我会照顾她一辈子。只要她好好活着。我们俩抱头痛哭,感动了所有人,也包括我们自己。
后来她出了院,我白天上班,请了保姆照顾她。开始的一段日子还蛮温馨的。下班回来,我们一起吃晚饭,我给她讲白天医院里的趣事,她给我讲电视节目、讲她看的书。她可爱的小虎牙又露出来了。
渐渐地,家里的气氛变了。我是一名眼科大夫,做眼科手术时精神要高度集中,一天几台手术下来,晚上回家难免有些疲惫。而她整天在家呆着,就想等我回来,和我好好说说话聊聊天。我漫不经心的回应让她感到委屈,她嘟起嘴,嗔怪我没有用心听她说话,再不理我了。我抱着她,哄她,央求她再说一遍,我保证仔细听。几次三番下来,我没了耐心,就想静静地看会儿书,然后睡觉。她开始疑神疑鬼,怀疑我有了外遇,趁我洗澡的时候,翻我的包和衣兜,鼻子凑近我的衬衣,嗅上面的味道……
于是,我更加烦她了……是啊,当时我不够体贴,忘了她是个病人。
我们开始吵架了。她指责我忘了当初的承诺,什么感天动地的山盟海誓,都抵不过外面的野女人!我说她这是无理取闹,在家呆着,就知道胡思乱想!她哭了,说,难道我想在家呆着!难道瘫了是我的错!我马上服软了,跪在她的轮椅前,说自己才是胡说八道,脑子进水了!两个人一起哭,哭着哭着就累了,然后上床睡觉。
争吵,和好,再争吵。我推开家门就莫名地烦躁,而她就像一头好斗的公牛,把我当成了眼前的红布。她眼前可不是只有我吗?我们不再讲和,索性撕破了脸,无所顾忌地开吵。她说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心里只有高中时的初恋。刚结婚时,她就在书柜里翻到了当年你写给我的情书,还有我们的合影。还有,那幅画……
我也不甘示弱,说她小肚鸡肠、不可理喻,疑心病患者、偷窥狂!她抹干了还未来得及流下的眼泪,歇斯底里地摔东西,但她却没有碰那幅画。她骂我铁石心肠。这一辈子都甭想甩开她,做鬼也不会让我安生!
我们开始数落对方的不是和缺点。那些不为人知的小隐私、小怪癖,全被我们抖罗出来摊在对方面前。原来我们都是这样丑陋粗鄙,见不得阳光。我们从恼羞成怒继而发展为仇视对方。
她不再摔东西了,因为那样会吵到邻居。我们人前还要做一对模范的患难夫妻。我们压低声音争吵、咒骂,想像着这些话语像子弹一样砰砰地撞击到对方的胸膛,杀伤力巨大。我们彼此憎恨。夜晚,我们头挨着头互相咒骂;早晨醒来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还没死?
那时,我真的想过,她出车祸时当场死了多好,那样我就可以怀念她的温柔、她的笑容,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像天上的白鸽一样美好。真的,我是真的想过她死……
而她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冷笑着,说,我偏要好生活着,缠磨你一辈子!那恶毒的眼神,真不像她的眼睛啊。
我们从来没有提过离婚。她知道我是死要面子的人,担不起抛弃病妻的恶名。她吃定我了。我们像两只斗鸡似的,张口就是咒骂,把语言当刀子往对方的心口扎。我们照样过日子,吃饭时吵,看电视时吵,我给她洗澡时也吵,只有睡觉时才会安静下来。
奇怪的是,我们像吸毒一样迷恋上了争吵。
那些日子,我甚至是兴奋地,每天推开家门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而她看到我回来,眼里放出异样的光芒,像猛兽看到了猎物。我们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对方,把咒骂当成刀子刺向对方的最痛处。当看到对方抽搐的两腮和颤抖的嘴唇,强烈的快感袭上心头,没有比这更痛快的了!
真是奇怪啊,没有过刻骨铭心的爱,哪里来的这惊心动魄的恨呢?
吸毒的恶果渐渐显露出来。争吵后的我们像两只刚刚决斗过的鳄鱼一样,瞪着丑陋的眼睛,张着血盆大口,摊在河滩上。谁也不想再多看对方一眼。心里没有恶战后的平静,只有对彼此的厌烦,对所有事、所有人、所有一切的厌烦。如果大海近在眼前,我想我们会不约而同、毫不犹豫的地往前爬,直至沉入海底……
一天夜里,我从梦中醒来——梦里还在和她争吵,看见月光下她安祥如婴儿的脸,突然想哭。日子怎么就被我们过成这样了呢?她可能听到了我的哭声。其实我没哭,只是感到了无尽的哀愁,有些厌世的念头了。她肯定感觉到了我的哭泣。我们在争吵中沟通,再也没有比她更了解我的人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不在身边。她挣扎着坐上了轮椅,在卫生间里,她用我的剃刀划开了手腕。好在发现得早,好在她割腕不是太在行。我包扎她的伤口,她默默地看着我,用目光抚摸我的脸庞。你瘦了呢,她说。我们又在一起哭泣了。心里忽然就静了。
再以后,我们安静地过日子。我看书,她看电视;我给她洗头,她给我剪指甲。真有一些琴瑟和鸣的意思了。我以为生活就这样了。那些争吵的日子仿佛从未存在过。我们没有过去,没有将来,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我们一起守候岁月,慢慢变老。
命运又开了一个玩笑。她突然就死了,心肌梗塞,在睡梦中安静地去了。
她解脱了,剩下我还呆在原地。
今天是她的周年,我去了她的墓地,看到她安然地守在那里,是在等我吧……
我知道她在失眠的夜里,在黑暗中盯着那幅画——门外的少女。而她在门内,再也走不出那道门。
后来的她很少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知足、幸福。我想对她好,却不知如何表达。只有陪着她微笑。像两个傻子。
这几天,我的脑海里时常会出现她的姿影,是她健康时的样子。当我看着那幅画的时候,眼前却又出现了她的眼睛,温柔的眼睛。
我想,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我们的婚礼。对不起……请你原谅。
另:原谅你的大哥吧。骨肉之情,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萧晨
如释重负。心如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也许,这就是结局吧?
心如明显得瘦了,何秋雅心疼她,把她接回家住,每天变着花样为她做好吃的。魏新宇暗中观察着她的脸色,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除夕的夜里,魏新宇在门外给父母烧纸,魏心如默默地站在大哥身后,想着,回家后,一定要把大哥头顶的白头发拔掉。她的腕上戴着母亲的手串。门外的少女,什么时候能走进门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