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吧论坛藏经阁 → 4519 号风云群杀资料浏览页面
五月吧风云及群杀资料浏览页面
书剑||花样||光寒||藏经阁||书剑报到||书剑规则||花样资料||学堂||故事||总结||群杀资料||群杀总结||顶图||狼埔军校||回收站||提交||搜索
五月吧第19届群杀【匆匆那年】第四轮参评贴(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1帖)

(作者:江;提交人:厘;提交时间:2015/1/22 11:53:04)

==== 四轮一区精华当前排名 ====

(本轮参评时段提交过的有效参评帖数为 8 帖,精华比例为 3 分之一 ,四舍五入,本轮精华 2 帖)
== 以下精华按照参评序号排列 ==

第4号参评帖: 《黑洞》(作者:秦海峰)
第5号参评帖: 《马背上的花朵》(作者:兰克庭)
第8号参评帖: 《背包客》(作者:甄敏)

==== 四轮二区精华当前排名 ====

(本轮参评时段提交过的有效参评帖数为 5 帖,精华比例为 3 分之一 ,四舍五入,本轮精华 1 帖)
== 以下精华按照参评序号排列 ==

第2号参评帖: 《方明辉飘浮记》(作者:萧晨)
第3号参评帖: 《迷路的猫》(作者:李静怡)


五月吧第19届群杀【匆匆那年】第四轮参评贴(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2帖)

(作者:江;提交人:厘;提交时间:2015/1/22 11:55:11)

第四轮西区:(贴杀兰馨,不参评,作者:[年]兰硕) Post By:2015-1-18 20:40:28



“姑姑,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舅舅家去住啊?”

“绮丽,你还小,有很多事情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姑姑也舍不得你去舅舅家住,但是没办法,你奶奶非要这么做。”安欣叹了一口气,看着八岁大的兰绮丽,忍住眼泪道:“绮丽,你到舅舅家以后,姑姑有空也会去看你的,你在那边要听舅舅的话,等你爸爸妈妈回来,他们会接你回来的……”说着话,安欣已经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转过脸,不想让兰绮丽看到,可是兰绮丽依然看见了。

年幼的兰绮丽也忍不住鼻子发酸:“姑姑,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奶奶你们不要我了?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我好久没见到爸爸妈妈了,爸爸还答应等我放了寒假,要带我去游乐园呢,还有妈妈……”兰绮丽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安欣强忍住眼泪,用手抹了抹兰绮丽脸上的泪水:“绮丽不哭,你爸爸妈妈过阵子就会回来了,等你放寒假了,他们不带你去游乐场,姑姑带你去,好不好?绮丽乖,听话,不哭。”

兰绮丽止住了眼泪,说道:“嗯,姑姑,绮丽不哭了。你要记得要来看我啊。”

“嗯,绮丽最乖了。到舅舅家以后,也要这么乖,要听舅舅舅妈的话。”

“嗯!绮丽很乖的。”

“嗯,走,绮丽,上车吧。姑姑送你去舅舅家。”





那年以后,兰绮丽再也没有回过奶奶家,姑姑后来有来看过自己,但是爸爸妈妈没有来过。直到到舅舅家的第二年,从舅舅口中得知,自己爸爸妈妈永远不会来了。姑姑后来嫁人了,去了国外,有时候一年回国一次,每次都会来看自己。

后来绮丽长大了,明白了很多事,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从安绮丽变成兰绮丽,明白了为什么爷爷奶奶要把自己送到舅舅家,也知道了为什么爷爷奶奶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妈妈。

渐渐地,兰绮丽变得很内向,除了亲人以外,她不太爱跟人接触,甚至有些害怕与外人接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兰绮丽喜欢上了画画,兰克庭,也就是绮丽的舅舅,特意给兰绮丽报了一个绘画班。

兰克庭对兰绮丽很好,他自己虽然也有一双儿女,但是他也把兰绮丽当做亲生女儿,有时候他对兰绮丽的喜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女儿兰馨。



五月吧第19届群杀【匆匆那年】第四轮参评贴(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3帖)

(作者:江;提交人:厘;提交时间:2015/1/22 11:55:44)

第四轮中区:婚后(贴杀兰硕,不参评,作者:[年]秦海朝) Post By:2015-1-18 21:07:33


婚后


我叫兰芷香。

想当初嫁入豪门,不知受了多少女人的羡慕嫉妒。然后,我就在她们这种眼神的洗礼下,踩着高跟鞋,披着洁白的婚纱,像女王一样,走进了那扇在以前的我看起来遥不可及的大门。

当时的我极度兴奋,以为终于跳出寻常人家,从此迈进天堂。好比麻雀重生变成了凤凰一样,激动不已。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让我认清了以前那些认为关系很好的闺蜜们的真实嘴脸。她们表面装作很开心的样子,似乎都在真心为我祝福,其实心里早就恨死了。

最可气是,她们到处宣扬关于我的坏话。比如:

“那个兰芷香啊,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嫁入了豪门!”

“就是就是,哎,我跟你们说啊,她肯定过不久就会被老公厌弃,被婆婆赶出去。”

“哈哈哈,没错,这丫头也不看看自己的家底就敢往里嫁。”

诸如此类的话。

其实对于这些话我都不在乎。因为不管怎样,终归是嫁到了普通人认为高不可攀的地方。我只当她们是心里不平衡发发牢骚而已。

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刚嫁进去的时候,受到的待遇俨然一副少奶奶的驾势。但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开始受到婆婆的指责。其中不乏有些不堪入耳的话。不过为了丈夫,我也只能一一忍下。

“真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这都早上八点钟了,还不知道起床为家人准备早餐。”婆婆冲进我的卧室冲我大声嚷嚷。“就算你不为我这个老婆子考虑,也要为你的丈夫着想啊,他又不像你,可以天天赖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他可是要出去工作的!”

“知道了,知道了,妈,我起床还不行吗。”我揉了揉眼睛,“妈,咱们家不是有保姆吗,早餐可以让保姆做啊。”
“哼,如果都指望保姆做,那娶媳妇干嘛?连顿早餐都不做的媳妇要着有什么用。”婆婆越发生气,“还,还不起床!”
“好啦好啦,对不起,我现在就起。”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掀开被子。
“懒丫头,我们家娶了你还真是好福气!”婆婆双手抱胸,没好气地走了。
看到婆婆走了,我冲门口吐了一下舌头,再翻了翻白眼,又一头倒在床上。没办法,实在是太困了。

昨天不该熬夜看电视的。好吧,我承认,自从嫁入豪门后,整个人都懒散了不少。因为根本就不用担心没钱花这个问题,自然也不用去工作。唉,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我像是进入了天堂,当然,是在没有这位讨厌婆婆的前提下。

“哎,你这懒丫头怎么还没起来,还要挨到几点啊,是不是又睡觉了。”楼下传来婆婆尖锐刺耳的声音。

我再次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答到:“知道了,知道了!”

如果没有这样一位婆婆该多好。


起床下楼后,我在婆婆恶狠狠的眼神的洗礼下进到客厅,并开始干家务。期间当然少不了婆婆毫无道理的指责。

“哎,你怎么连个地都拖不干净啊,真是笨哎。”

“你小心点,那花瓶可贵了,你擦得时候可别给我打碎喽。”

“该去买菜了,做什么都磨磨唧唧,真不知道我儿子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温吞性子……”

难道这些事不都应该是保姆做的吗,我心想。

可恶的是,在我做事的时候,那个保姆却在一旁优哉游哉的嗑瓜子,并且时不时充当指挥或参谋,在婆婆的耳边说我的不是。

我知道,婆婆指责我,还是因为看不上我。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有时觉得,我现在的生活也许可以拍成一部苦情婆媳剧了。



无奈地接过婆婆给的钱后出门买菜,逃也似的跑出门去,突然感觉松了一口气。

悠闲地走在马路上,摆脱了婆婆的烦扰,我就像鸟儿逃出笼子,飞向那片自由的蓝天。拍了拍钱包,暗自盘算带着多少钱,去哪里潇洒一下。

走在大街上的我,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一般。那时还是单身的我,无拘无束,父母都在身边,天天被他们宠着,哪会像现在这样!

转身去了一家我以前特别喜欢的美甲店,刚走进去就听到店主那久违的声音冲我道:“哎,这不是芷香嘛,怎么这么久没来,我还一直在这惦记着你呢。”

听到这句话,我不禁有些伤感。就是啊,以前我可是这里的常客,可自从嫁人后就再也没来过,快一年了吧。

店主见我没说话,尴尬地笑了几声,然后接着问我今天想做哪种类型。我轻车熟路地走到那一柜子的指甲油前,挑选自己喜欢的颜色。都知道的,女生挑起东西来总是特别慢。千挑万选的时候,我已然把婆婆的叮嘱和自己出门的目的抛在脑后了。刚刚挑选完坐下,小巧的女式挎包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这串铃声将我猛然惊醒。心想,该不会是婆婆打来的吧。有点哆嗦地逃出手机,果然是婆婆的电话。

“喂~”我强做镇定地答话。
“你还知道接电话啊!”电话那头传来婆婆不悦的声音:“你去哪买菜啦,还不回来,这都几点了,想饿死我们啊。”
我耐心地听着婆婆的责骂,温和地回应道:“我,我现在正在超市,您不知道,今天超市人特别多……”
“行了,别磨蹭,快点回来!”说完,“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该死。”我低声嘟囔着。

然后转身向旁边的店主道歉。店主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摆摆手表示没事。接下来走出店门,忽地听到店主他们的谈话,大抵是关于为什么我明明嫁入豪门却还跟个受气媳妇之类的问题。我知道,今天我成为他们店的“话题人物”了。

总之,真得是很不爽!愤愤地看着前面的路,心里只想着希望可以尽快生个健康的男孩,这样我在家中的地位应该会有所改善吧。
匆匆赶到超市买了菜,算是完成了任务。长吁一口气,迈开步子往家走。唉,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多长时间,早知如此,还不如嫁进一户普通人家呢。

有些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赶回家。

其实,天空明朗依旧,如同当初我和老公的那场婚礼。只是,人的心情不同了。



五月吧第19届群杀【匆匆那年】第四轮参评贴(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4帖)

(作者:江;提交人:厘;提交时间:2015/1/22 11:56:20)

第四轮中区:无题(贴杀兰馨,不参评,作者:[年]秦芳雪)攒刀贴2刀集中出(请自己喝一碗人参汤) Post By:2015-1-18 21:12:59


贴1



《无题 》

  

  细碎的阳光透过素色窗帘洒在洁白的画板上,旁边的木桌上散放着各种颜料、画笔。画室四周立着画板,有完成的,有半成的,更多的则是空白画板,其他任何装饰都无,就连空气都弥漫着淡淡的画香气。画室的主人卧在高榻上,乌黑的长发泻落榻下,双手环臂,睡姿犹如婴儿。画室里静悄悄的,她轻轻的鼾声随着空气流动,与跳跃的光线相吻合。兰硕站在门口的角度刚好看到她的侧面被光线描成金色,仿佛米开朗基罗笔下的玛丽亚。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和谐。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将一条薄毯盖轻轻在她身上,然后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客厅里,兰克庭正在看新闻。

  “南航才出事,亚航又出事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兰硕抓起一个苹果啃起来。

  兰克庭紧绷着脸,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神情肃穆。

  兰硕好笑:“爸,你怎么看个新闻还一脸丧气啊?”

  崔文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喊:“儿子,过来帮忙!”

  兰硕哎了一声,钻进小厨房。

  崔文娟拉低儿子小声说:“你爸正伤心呢~~~~”

  兰硕不解:“伤心啥?”

  崔文娟更小声地对准兰硕耳朵:“魏新宇出事儿了,南航事故~~~~~~”

  兰硕张大嘴巴:“啊~~~”

  崔文娟竖起食指:“嘘!别跟你爸提这事儿啊!”

  “哦。”兰硕忽然想起上周集训期间宋连生给曾敏打电话说过这事儿,当时太忙给忘记了。

  崔文娟一边剥大蒜一边说:“你爸这人吧,太实诚,太恋旧。他天天在家想那几个哥们,口口声声道:青春不忍欺。想当年在学校几个人结拜兄弟,那是少年意气。走上社会,可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去了,谁还记得你一个普通人儿?你看看,方天河秦海峰,他们哪个不是人上人?还有,邱阡陌魏新宇表面看是商人,其实他们的心里都装着天下呢,他们四个呀,那都是有非常头脑的人,跟我们这些普通工人根本不是一个层面儿的。”

  “妈,我就觉得您和我爸挺好,踏实。再说了,想当年你们在厂子里那也是技术精英骨干人物啊。”

  “快别提技术骨干这词儿了,你爸为这闹心了一辈子,郁郁寡欢的,我看在眼里也跟着难过——当年,就因为我任性,好大喜功,偷偷把你爸刚研发出来的样品拿去上了生产线,结果新产品性能不稳定,良品率未达标,领导问责时,我心里害怕不敢站出来说出真相,你爸明知是我干的,可他招呼都没打就到厂长办公室去跟厂长说是他干的。厂长平日里就不喜欢你爸,你爸在厂里有人缘儿,技术又好人又直敢说真话,多少次得罪了厂长自己还不知道。这下有把柄捏手里了,可不折磨你爸么。于是,你爸从一名受人尊敬的设计工程师,降职成了一名普通电工。为了你们,你爸硬是忍下了这口气,一干就是二十年~~~~~~”崔文娟哽咽得说不下去。

  兰硕轻轻拍着母亲的背,故作高兴地笑道:“可不是么,你们也没闲着啊,一边兢兢业业继续为厂子奉献,一边为国家培养栋梁:你看你们培养了一个人民警察,还外加一个大学生村官儿,多光荣啊~~~~~~”

  “是啊,舅妈,提到咱哥和咱姐,连我也感到无比光荣呢!”兰绮丽倚在厨房门边,笑吟吟的,手里拿着一只水杯,透明的玻璃把修长的手指映衬的更长。

  崔文娟连忙揩了一把眼泪,笑道:“三儿,你才是我们家的光荣。你看你哥大老粗一个,成天就知道抓贼抓贼的,到现在女朋友也没抓到一个;你姐更是,从小就跟野小子一般,好不容易长大了,倒跑河南乡下去当什么村长,将来回来只怕要变成村姑了。”

  兰硕更是夸张:“是啊,我家三儿是我们家的荣耀啊,打小就聪明,不光学习好,钢琴油画样样精通,将来一定会成为大艺术家。”

  兰绮丽被夸得不好意思,娇嗔:“夸大事实乱棒人,不理你。”说完,白了兰硕一眼,转身出去了。

  兰硕也跟了出去,一直跟到画室。兰绮丽知道他跟在后面,也不言语,也不回头,自顾自拿起画笔,在那个空白的画板上涂抹起来。兰硕看了半天,没看出画的什么,待要问时,又怕扰乱她的思维,便感无趣,转身正要出去,兰绮丽说话了。

  “方才是你帮我盖上毛毯的吧?”

  “恩,我一回来没见到你,就知道你躲在画室。准备给你个惊吓,谁知你睡着了。”

  “你又拿了什么要惊吓我啊?”

  “嘿嘿!你猜!”

  “玩具蛇?毛绒米老鼠?”

  “NONONO”

  “那会是什么?我猜不到。”

  “猜不到吧?给你看!”

  “哇!真枪!”

  “咳!警察的枪都是真的~~~你再看看!再看看!”

  “哦,我看看啊,恩,不错,这枪小巧精致,手感很好,应该是枪之精品~~~~~”

  “BAP1935,我集训时得的奖品!”

“真棒!”兰绮丽竖起大拇指,踮起脚尖儿在兰硕的额头上轻轻按了下。这是他们俩从小玩到大的游戏,谁得了荣誉,就在他的额心印上一个大拇指,表示赞许和鼓励,这也是属于他们俩之间的小秘密,原创者正是兰硕。









贴2



《无题》



  11年前的一个雨夜,当8岁的小绮丽浑身透湿、瑟瑟发抖地站在他家门口,祈求收留时,他的心里便种下了怜爱。至今,他对这个不幸的小表妹的关爱远远超过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仅仅是因为她身世可怜,更是因为她的兰质慧心。失去双亲的她,没有半点自暴自弃,更没有因为奶奶的偏见和歧视而轻贱自己。相反她自尊自爱,并且关心舅舅一家人胜过关心自己。只是,在许多个午夜,那个被噩梦缠身的她才会显露出无助与脆弱。就象今天,大白天会睡着,而且有人进画室都不醒,昨晚她一定又做噩梦了。

  兰硕轻揽着她,笑道:“吃完饭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兰绮丽也笑道:“好。就怕有人看到要吃醋。”

  兰硕故作怪声道:“谁呀?敢吃我家三公主的醋,看我不把她扔醋坛子里洗个澡,哈哈哈哈!”

  “得了吧,到时候只怕是你会忙不迭地追人家而去,扔下我一人在大街上闲逛。”兰绮丽推开他。

  兰硕正色道:“放心吧,谁敢不把我妹妹放眼里,我绝不跟她好。”说完,举起手掌作发誓状。

  兰绮丽不作声,只拿画笔在画板上搓来搓去,沙沙的声音摩擦着两个人的耳膜,有点怪难受的。

  兰硕想找个话题,却一时想不起说什么才好,正好客厅传过来崔文娟的声音:“吃饭了!”

  兰硕打破沉默,轻声道:“吃饭吧。”

  兰绮丽低着头嗯了声,仍然搓着画笔。兰硕夺了笔,拖她出了画室。

  饭毕,正要出门,兰馨回来了。她一进门儿便大呼:“渴死我了!饿死我了!妈,妈,我要喝水,我要吃饭。”

  崔文娟连忙往厨房跑,边唠叨:“熊孩子,看你还跑那荒村去不,回来就嚷嚷渴嚷嚷饿,知道家里好了吧?”

  兰绮丽早倒好了一杯水送到兰馨嘴边,兰馨咕嘟咕嘟一口喝完,抱着兰绮丽边喘气边道谢。

  兰硕接过行李,道:“老妹儿,你这是从刚果金回来的呀?真够风尘仆仆哎,浑身比你哥我还要脏点,快放开三儿,香香的别让你给搂臭了。”

  “兰大个儿,你妹儿半年没回,你不想就算了,自小损人的臭毛病还不改!”说完一巴掌挥在兰硕背上。

  兰硕大叫一声:“哎哟!老妹儿你功力见涨啊,这掌力都快赶上你哥我了,是不是河南那儿地儿稀人儿稠方便你老人家练掌啊?”

  二人你一拳头我一脚劈里啪啦地斗得正欢,兰克庭从外面转悠一圈回来了。

  “爸!”兰馨跑过去搂着兰克庭的脖子撒娇。

  “还没长大啊?”兰克庭笑着搬开女儿的手,看着她晒得红扑扑的脸,怜爱地理了理她的短发,“吃苦头了吧?”

  “不苦,可有意思了。回头吃完饭我跟你们讲,呵呵。”

  “傻丫头,快去洗洗吧。”

  崔文娟麻利地端出两个小碟儿,一盆猪肉炖粉条子,香味惹得兰馨哇哇大叫起来,她随便洗了把脸,便坐在餐桌上大快朵颐起来,那叫一个风生水起风动樯桅风卷残云风过尘散片甲不留!

  一家人愉快地看着兰馨吃饭,好比欣赏一场饕餮盛宴。在这样的气氛下,兰绮丽慢慢忘记回忆中遗留在内心深处的伤痛,感受着家的温暖,其乐融融。

  




五月吧第19届群杀【匆匆那年】第四轮参评贴(共搜集有18帖,此为第5帖)

(作者:江;提交人:厘;提交时间:2015/1/22 11:57:32)

第四轮西北区:三染(贴杀方明辉,一区参评,作者:[年]刘建凯) Post By:2015-1-18 21:26:03



“一定要回去么?”男人点燃了手里的烟,扭头看向身侧。
被子里传出一声叹息,一只手随之伸了出来,在床头柜上摸来摸去。男人见状探过身去,拿起眼镜放到了那只手上。两人指尖相触的时候那只手顿了一下,随即迅速地缩了回去。片刻之后,身材纤瘦,脸上架着金属细框眼镜的青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已经说过的事情,我不想再重复了。”青年有些困难地挪下床,踉跄了一下站了起来,扯过挂在一旁的浴衣随手裹在身上。
“纽约那边的律所已经给了你回复,教授留你的电话都也打到家里来了,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回国!”似乎是被青年冷漠的语气刺激到了,男人狠狠地吐出一口烟,提高了音量。
青年沉默着站了一会,转身走向浴室。
男人有些慌了,扔掉香烟跳下床,急匆匆地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青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想你走,留下吧,长顾。”
安长顾又叹了一口气,面色和口气都柔和了一些,说出的话却仍然没有一丝余地:“最开始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毕业就回国。你说这样也没关系,我才同意和你一起的。”
“我反悔了。”男人收紧了手臂,“我现在反悔了,留下来吧。”
紧拥着自己的力量和紧贴着的后背的体温所带来温暖和安心,让安长顾恍恍惚惚地犹疑了一下,然而最终,他还是轻缓但是坚决地挣动了几下,说:“放手,叶乾。”
叶乾怔了片刻,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安长顾不再有丝毫犹豫,离开了背后那片温暖,走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水声停了。安长顾打开浴室门走出来后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四年后。
辽宁省,沈阳市。
安长顾亮了亮杯底,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空杯就又被倒满了。瞥了一眼上座醉意融融,把酒言欢的三个人,安长顾心里苦笑了一下,在一片起哄声中,仰头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
既然是招待证监会的人,安长顾早就做好喝酒的准备,但是面对着把酒当水一样的喝法,他还是有些招架不住。所幸安长顾只是个助理,主事的华律师和客户公司经理与对方的处长喝得正欢,并不需要他再去做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苦都吃不得,哪像我们那时候……”
“是啊,我底下三个助理,平时一个说的比一个好听,一听说要出差,一个比一个借口多,只有小安……”
“人家小安是在国外待过的嘛,说外语的,那是不一样。”
……
见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了自己身上,安长顾只得转过脸来,带着谦虚的微笑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应和或者自谦几句。
“说起来我们处的一个年轻人,也留过洋,那叫什么大学来着……”主宾席上,醉意上头的林处长晃了晃脑袋,却还是没能想起来自己想要说什么。他正要作罢的时候,雅间门开了。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走了进来,刚一进屋便为自己迟到的事情鞠躬赔罪。
安长顾闻声转过头去,青年正好直起身来,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怔住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来,小邱!”林处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将那青年拉倒自己座位边上,得意洋洋地大声道:“来来给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处的高材生,邱阡陌!人家小邱可是清华大学毕业,又正经留了几年洋……”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一阵眩晕袭来,胸腔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安长顾眼前一片模糊,之后谁说了什么他也再听不清了。


“哈哈,真是没想到,会在那种地方见到你。”邱阡陌让安长顾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进了旁边的开放式厨房,“好久不见了啊,多少年了,我算算……”
“六年。”安长顾答道。
“是啊,六年了。”邱阡陌端着两个杯子出来,将红茶放到安长顾面前,自己端着咖啡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你还真是变了不少。”
“是么?”安长顾拿起杯子笑了笑,在心里默默补充:是六年零三个月。
“对对,就是这个,你终于会笑了。”邱阡陌指指安长顾的脸,感叹道,“当年你总是一张扑克脸,话也没有几句。”
安长顾低头喝了一口红茶,依然笑着说:“毕竟工作了,不能再像上学的时候那样。”
“说的也是。”邱阡陌点点头,表情却还是有些困惑,“我还以为你会留在美国呢,那边环境更适合你吧?”
“我是想过,实习的律所也说希望我留下,不过我还是毕业后就回国了。”安长顾的目光落在身前的茶几上,并没有看邱阡陌,“毕竟是在外国,不如自己家自在。”
“哦?你是恋家的人么?”邱阡陌似乎并不太认同这个模糊的答案,却也没有深究,而是转移了话题,“啊,对了,林处长叫我跟你们说一声,你们现在提交的材料是没有大问题的,估计下周就能批了。”
“嗯,我会转达的,谢谢,也请代我们谢谢林处长。”安长顾点点头,想邱阡陌表达了谢意。
邱阡陌哈哈笑着挥挥手,驱散略微有些凝重起来了的气氛,说:“不用这么正经,就是告诉你们一声让你们放心。再说今天又不是因为这个才叫你到家里来的,主要是好久不见了叙叙旧嘛。”
“嗯,也对。”安长顾恢复了微笑,“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和委托人也就都安心了。”
“放心吧,他们公司本来也没什么问题,这就是上市之前的一个程序而已。”邱阡陌往咖啡杯里加了一块糖,搅着咖啡笑道:“不过竟然会在应酬的酒桌上遇到你,真的吓了我一跳。那天晚上回去,没事吧?”
安长顾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也吓了一跳。在北京的时候也有推不了酒局,跟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过家家。当晚没什么,第二天可就惨了。”
那天晚上邱阡陌来之前,安长顾就已经喝了不少,之后的记忆不是很清楚,但是要靠人扶着才能站得住的事情他还记得,只是想不起来将自己扶出饭店送到车里的人是谁了。第二天醒来之后头疼又胃疼,几乎一整天起不了床。好在那天是休息日,客户公司的人带着一点事也没有的华律师去观光了,安长顾便一个人在酒店睡得昏天黑地。
“真是的,明明胃不好,还喝成那个样子。”
“嗯,下次不会了。”
“话是这么说,下次你肯定不改。你就算拼命,也不能找病啊”
手中的茶杯 “咔嚓”一声碰到了杯碟,安长顾抬起头来看了过去。
邱阡陌愣了一下,不解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安长顾放下茶杯,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擦拭刚才不小心泼出来溅到衣服上的茶水,“我就是在想,你还真是没变啊。”
“哈哈,少来,过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变。”邱阡陌呵呵笑着挥了挥手,“出门遇见小孩子都不叫哥哥,改叫叔叔了。”
安长顾怔怔地望着邱阡陌的笑容,片刻之后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里的纸巾,慢慢收紧了手指,犹疑不定地张口道:“阡陌……”
“嗯?”邱阡陌自然地回应道。
“阡陌,我……”
门响了一声,随即屋内响起了一个欢快的童声:“爸爸,小姑来啦!”
邱阡陌起身迎了过去,安长顾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揉成一团的纸巾扔进桌上的小垃圾桶,也起身走向门口。
邱阡陌抱起女儿,向着刚进门的两个人介绍安长顾,然后跟安长顾介绍自己的妹妹和妻子。
安长顾微笑着同对面的两人和邱阡陌怀中的小女孩打了招呼,便谢绝了邱阡陌和他妻子的挽留,告辞离开了。
邱阡陌坚持将安长顾送上了电梯才转身回家。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刻,好像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安长顾靠着墙滑坐了下去。


七年前。
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
显示屏上的数字已经变成了1,但是门仍然迟迟不开。安长顾有些烦躁地盯着电梯门,手里砖头一样的书似乎也变得更沉了。在图书馆看书忘了时间,等注意到的时候,离上课就只剩不到五分钟了。偏偏这一节课的教授对待迟到毫不容情,一到时间就会很干脆地把教室门锁上,迟到的学生会就此变成旷课。
“叮咚”一声响,电梯门终于缓缓打开,安长顾没等门完全打开便抱着书冲了出去。出了电梯一转弯,安长顾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被一股力量冲撞得向后跌。安长顾立刻意识到自己是与什么人相撞了,但是身体无法这么快地做出反应,就这么摔了下去。听到自己的后背撞到地板的声音的同时,肋骨处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Oh! I’m sorry! I didn’t see you. Are you OK?”
安长顾将砸在自己身上的书推开,吸着气站起来,尽量平稳地说道:“I’m OK. I’m OK. It’s my fault…”
站稳了之后眼前依然一片模糊,安长顾这才发现自己的眼镜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他正要蹲下去找,模糊的视野中一只手将什么东西递了过来:“Are you looking for this? Your glas…”
“Yes,thanks.”安长顾有些奇怪对方为什么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却还是道了谢,接过眼镜戴上。
安长顾看清了面前还保持伸着手的姿势,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青年之后,也怔住了:“……中国人?”


放下笔,安长顾摘下眼镜合上酸涩的双眼,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待那一阵隐隐的眩晕过去,安长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瞥了一眼一片漆黑的窗外,低头看手表。
不到九点,安长顾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把另一门课的案子读完再回家。于是他在桌上那本书上做了个标记,便合上书开始收拾笔记,打算去楼下的储物柜换一本书再上来。他拿书的时候没站稳晃了一下,虽然书和笔记都没掉下去,一张纸片却飘了出来。安长顾把怀中的东西放到桌上,弯腰捡起了那张纸片,上面只写了三个汉字和一串号码。
上周不小心撞到的那个人,似乎因为遇到同胞而表现显得很兴奋。知道安长顾着急上课之后,那人便从自己随身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写了名字和电话交给安长顾,笑着说上完课给他打电话。
然而安长顾没有打这个电话。每次看到纸片上“邱阡陌”三个字,他脑中便会浮现出那日的情景,以及自己匆匆离开,与那人擦肩而过时瞥到那一抹笑容。安长顾总是不知怎的就觉得心口一紧。就算立刻将纸片收起来重新开始看书,那张笑脸也仍然会在脑中不停地纠缠。
安长顾把纸片夹回了书里,抱起书离开了座位。
等电梯的时候,安长顾又将那张纸片拿了出来,盯着纸上的两行字发怔。这一周不论是在教室、走道、大厅还是图书馆都没再见过他,也没听说过法学院里还有这么一个中国人,他到底……
“嗨,好巧啊,又在电梯这里遇见你了!”
安长顾浑身一震,手中的纸片立刻被攥成一团。他慢慢回过身去,出现在眼前的,正是这几天里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的那张笑脸。
“你一直没给我打电话啊,是学习太忙了?”邱阡陌上前两步,与安长顾并肩站在电梯门口,笑呵呵地说道。
“嗯。”安长顾点点头。邱阡陌的笑容晃得他心口发紧,他只好将目光投在邱阡陌怀中抱的一摞书上。这个距离下安长顾看不清书上的字,只是那些书似乎并不是在他常见的颜色,也比自己和同学平日里用的书薄了很多。
邱阡陌似乎是注意到了安长顾的目光和疑惑,轻轻笑了两声,说:“啊,我是隔壁商学院的。我们没有图书馆,活动中心和休息室太吵,大图书馆又远……”
话说到一半电梯来了,两人进到电梯里,邱阡陌继续道:“这还是一个黑人小哥教我的。呵呵,你们法学院的图书馆里其实坐着好多其他学院的学生。”邱阡陌兴致勃勃地讲完,一脸期待地回过头去看安长顾的反应,安长顾却只是沉默着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电梯内的气氛尴尬地凝滞了,邱阡陌干笑了两声,生硬地转了话题:“咳,哈哈,你也要回家了么?怎么回去?”
安长顾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书,点了点头说:“嗯,走回去。”
邱阡陌咂了咂舌,说:“可是外面刮着好大的风呢。”
“没关系,我住的不远。”
邱阡陌皱眉想了一想,抬手拍拍安长顾的肩膀,说:“我们送你回去吧。我朋友有车,正要送我,顺道了。你住在哪?”
安长顾想要后退,然而背后是就是电梯的墙板。电梯门合上时,安长顾突然意识到两人正独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之内。从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身体里涌上一股燥热,头晕脑胀胸口发闷,偏偏手脚又冷得发木。被邱阡陌拍到肩头时的震动直入肺腑,安长顾甚至开始觉得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不方便么?那就算了。”邱阡陌见安长顾没有回答,有些惋惜地说。
“啊不是,我住在……”安长顾来不及思考急忙抬起头,报出了地址。
“原来是在想自己住在哪里啊,哈哈。”邱阡陌大笑的时候,“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他便抬步向外走去,“待会在大门口稍微等一下,我去叫我朋友下来。”
“哦对了,”走出电梯的邱阡陌回过头来,明亮的双眸正好对上安长顾刚刚抬起来的目光,“还没问,你叫什么?”


安长顾有些恍惚地从考场走出来。这是他在美国的第一次期末考试,临近考试这半个月他几乎没有怎么好好吃过饭,每天的睡眠时间也只有两三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从早上九点开始到现在,安长顾入过口的东西就只有凉水和几块巧克力。还好刚刚考完就是最后一门了,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学院二层有一个买零食的小店,中午会提供些三明治和披萨之类的东西,现在这个时间应该还有。虽然安长顾现在一点都不饿,甚至还有些反胃,但他还是觉得还是吃些东西比较好,便拖着的步子上到了二楼。
然而只是上个楼梯而已,他却觉得脚步有千斤重,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连走道里本来十分柔和的灯光也觉得刺眼得令人目炫。终于上到二楼的安长顾扶着栏杆深深吸气,想要压下胃里渐渐强烈起来的不适和针刺一样的头痛。他抬起头来时,看到了坐在休息大厅里,正在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的邱阡陌。
几个月过去,安长顾也渐渐习惯了在法学院突然看到邱阡陌这件事。自从那天送安长顾回家之后,邱阡陌便打破了安长顾独来独往的生活,把他强行拖进了自己的社交圈。虽然安长顾总是以学习为由婉拒,但总有推脱不掉,被邱阡陌领着一群人拉出去的时候。
邱阡陌聪敏幽默,善于交际,成绩优秀,口才又好,不仅很受中国留学生们欢迎,在教授和美国的学生之中也有很好的人缘,他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各式各样的人。现在坐在他身边那个身材高大的人,安长顾按着胃部,忍着头痛眯了眯眼仔细看了看才辨认出来。那也是个中国人,好像是医学院的学生,叫什么来着……
邱阡陌和身边的学生好像注意到了楼梯边的安长顾,两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挥手一边向安长顾走过来。安长顾也想走过去,却已经连迈步的力气也没有了。
眼前两人的身影开始模糊,一直折磨着自己的反胃与头痛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烈了,邱阡陌和那个学生好像喊着什么向自己跑过来了,在喊什么呢……


安长顾睁开眼,一时间有些愣怔,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啊,你醒啦。”邱阡陌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安长顾心里怦地一跳。
邱阡陌起身转了两下床尾的腰杆,床头慢慢抬起一个舒缓的坡度,让安长顾可以舒服地靠在上面。然后邱阡陌又端来一杯温水递给安长顾,说:“稍微抿一点润润喉咙就可以了,医生说不要多喝。”
安长顾点点头,用没插着针头的那只手接过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水。邱阡陌接过杯子放到一边,说:“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吓了我们一大跳,现在感觉怎么样?”
安长顾还没说话,病房的门开了,之前和邱阡陌在一起的学生走了进来。
“叶乾,医生怎么说?”邱阡陌扭过头去询问。
“过度疲劳和急性胃炎。就是压力太大了,再加上几天没吃好没睡好,休息休息就行了,没什么大事。”叶乾在狭小的病房里扫视了一圈,见没有地方坐了,只好站在邱阡陌身旁。
“多亏了有你在啊,医生说的那些词我都听不懂。”邱阡陌道了声谢,然后半是玩笑的感叹了一句,“不过法律真不是人学的啊。你就算拼命,也不能找病啊。”
“我们院每年倒是也有被期末逼得发烧生病的新生,但是昏倒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叶乾瞥了一眼安长顾,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哼,这家伙也太娇弱了,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么?”
安长顾依旧沉默着,没有对叶乾的嘲讽做出任何反应。叶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邱阡陌的话打断了:“你跟我一起住吧?”
“唉?”
“啊?”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啊,好像我脑子坏了一样。”邱阡陌对两人投来的目光表示不满。
“哦,原来你脑子没坏么?”叶乾扯扯嘴角嘲笑道。
“长顾现在住的房子签得是半年的合同吧,下个月就到期了不是么?正好我室友下学期要去哥伦布实习,正在找人想把房子转租出去。”邱阡陌没搭理叶乾,跟安长顾解释道,“你就搬过来呗,相互也有个照应。”
“嘛,倒也省的哪天你死在屋里了都没人发现。”叶乾似乎对没人回应他感到有些不甘心,继续嘲讽道。
邱阡陌给了叶乾一拳,继续对安长顾说道:“唯一麻烦点的,就是等半年后我毕业回了国,你就得再找一个室友了。”
之后邱阡陌和叶乾还说了什么,俩人最后干脆打闹了起来,只是安长顾都没怎么注意听,他的脑中只不停地回荡着一句话——等半年后我毕业回了国。


办好了登机托运了行李的邱阡陌单肩背着背包,一手拿着护照和登机牌向着长椅这边走了过来。想来送行的人很多,但是邱阡陌对大部分人表示感谢之后就婉拒了,最后到机场来的就只有四五个人。
安长顾看着邱阡陌和其他人一一告别,然后走到自己面前。
“你注意身体,好好吃饭。要是可以的话,还是找个室友比较好。”邱阡陌拍拍安长顾的肩膀。安长顾点点头,同别人一样与邱阡陌握手告别。
安长顾到底还是没有搬到邱阡陌的公寓去,虽然邱阡陌总是指着安长顾缺少血色的脸说不放心,不过好在之后也再没发生过晕倒之类的事件。
“阡陌。”安长顾出声叫住了同所有人都告过别之后,向着安检口走去的邱阡陌。
邱阡陌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安长顾。
安长顾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微笑着等着安长顾说话的邱阡陌,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边往回走一边将手伸进衣兜。走到安长顾面前,邱阡陌掏出了一个透明的塑料小袋放在了安长顾手上。
安长顾低头一看,小袋里是一个微缩版的圣诞节糖棍,和流行中的彩条不一样,是传统的红白条糖棍,小小的十分可爱。安长顾不解地抬头看着邱阡陌,圣诞节早就已经过去了。
邱阡陌却没解释,只是把手放在安长顾的肩膀上,说:“Byebye.”
“……”在邱阡陌明亮的目光与笑容中,安长顾几经酝酿的话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最终说出口的,只是轻轻的一句,“一路平安。”


安长顾把修改好的合同放到一边,拿起刚刚收到的从沈阳发来的传真浏览了一遍。委托人公司本身没有什么大问题,华律师手上也不只有这一件案子,他们在沈阳只待了两周就回了北京,之后的往来全部通过传真和电话。从传真上看,到目前为止都还一切顺利,待会等华律师回来之后可以再给对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安长顾一边继续看着手中的材料一边拿起了话筒。
“安律师,有客人。”前台小姐甜美而礼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嗯,华律师就快回来了,让他先到接待室等吧。”安长顾看了一眼手表,他记得确实有一个委托人约了三点见面,但是现在才两点半,来的也有点太早了。
“啊,他说不是找华律师的。”前台小姐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困惑,她好像和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对着电话然后说道:“那位先生姓叶,说是找您的。”


安长顾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进了屋,叶乾一边跟在后面,一边四下打量这间一居室。
“这也太寒酸了。”叶乾在屋里看了一圈,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你要是留在美国,至少能住的比这里要强。”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安长顾倒了一杯水放到叶乾面前,淡淡地说道。
安长顾现在住的这栋住宅楼又旧又矮,光照也不好,房间也是从前那种老式的格局,但是就因为地理位置好,租金其实算不上便宜。安长顾选择这里也是因为离事务所近,上下班方便。
“嘛,你觉得好就好了。”叶乾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扯扯嘴角笑道,“反正对你来讲,也不过就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房子好与不好,你也不会关心。”
安长顾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叶乾坐了起居室兼饭厅里的唯一一把椅子,安长顾只好站在桌边,问道:“你突然到事务所去找我做什么?”
“啧,真冷淡啊。”叶乾站起来,一步跨到安长顾身边搂住了他的腰,“我好不容易回一次国,来看看老同学兼旧情人有什么不对?”
安长顾推开叶乾,后退了两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我是问你特地跑到事务所做什么,还有,你从哪里知道我所在的事务所的?”
叶乾很干脆地放开的手,一撇腿坐在了桌子上,一脸嘲讽地冷笑着,说:“啊,当初留给学校的紧急联络方式,大家都是填的自己在国内的家吧?我去学校问了你家住址和电话,回来之后问的伯母你现在的住址和单位。”
“你见过我父母了?”安长顾脸色变了。
“别那么紧张,打了个电话而已。”叶乾一脸好笑地观察着安长顾的表情,“放心,不该说的话我可没乱说。”
安长顾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继续问道:“既然知道了这里的地址,为什么要特地跑到事务所去?”
“当然是为了早一刻见到魂牵梦绕的情人啊。”叶乾做出一副十分受伤的样子,“谁想到会被打发到楼下大厅,干等了三个小时,真是太伤人心了。”
安长顾没有理睬叶乾浮夸的演技,只是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叶乾没有回答,双手抱臂沉吟了一下,说:“见到邱阡陌了?”
“嗯?”安长顾被这个突然被抛过来的名字弄得愣住了。
叶乾又扯了扯嘴角,说:“听你母亲说的,你刚从沈阳回来没几周。从美国回来在这个事务所四年,一次差都没出过,唯独这一次去沈阳……”
叶乾紧紧盯着安长顾渐渐垂下去的目光,又问了一遍:“见到邱阡陌了?”
抬起眼睛时安长顾已经恢复了常态,轻描淡写地说道:“嗯,见到了。他现在在证监会,跟他喜欢的人结了婚,过得挺好,还有一个漂亮聪明的女儿……”
“你死心了?”叶乾扯着嘴角问道。
“唉?”安长顾有些迷茫地望向叶乾。
“他既然已经成家,娶妻生子。”叶乾少见地叹了一口气,“就算你是为了他而回来的,也该死心了吧。”
安长顾震惊地看着叶乾,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他听着自己忽然强烈了起来的心跳,觉得喉咙开始发干,手也不受控制地微微哆嗦了起来。
看到安长顾这幅模样,叶乾抚着额头低声笑了起来:“呵呵,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回国是因为邱阡陌?还是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他?”
安长顾呆立在原地,像个可动关节全都坏掉了的人偶。他一直藏在心里,自以为藏的很好的思慕,被叶乾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扯了出来。
“哈,真的假的,哈哈哈,你还真以为谁都不知道么,哈哈哈……”叶乾笑得更厉害了,他一手遮着眼睛一手扶着腰,笑得停不下来,“你知道你看邱阡陌的时候,眼神是什么样的么?哦,对了,你不知道,你自己看不到。那我来告诉你……”
“我,不想听……”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微弱又沙哑。
“虽然你不笑,但是你看他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在看着光,你眼里的热切和神采是我在其他时候从没见过的。”叶乾的笑声慢慢止住了,但是口中说的话并没有停下,“还有你看到他女朋友照片的时候,那副样子简直就是生无可恋了。哈,说实话,你拒绝跟他一起合租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
“够了……”安长顾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捂住了耳朵,但是叶乾的声音仍然清晰地钻了进来。
“他回国那天你最后突然叫住他,我还以为你终于要表白了呢,结果……”叶乾依旧是嘲讽着谁一样笑道,“那天我开车送你回家,下车的时候问你了一句没事吧,你像完全没听见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然后就像个魂儿似的就那么飘进了屋子。还有……”
“够了!”安长顾双手猛地拍在桌子上,低着头大喊了一声,身体却像是失去支撑一样蹲了下去,“别说了……”
叶乾脸上的冷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他看着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安长顾,顿了一顿,却没有停下,只是声音变得有些干涩,继续说道:“还有,你喝醉了,跟我第一次上床的那天,你在我怀里一边哭一边念着的,是他的名字。”
终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整个房间沉默了下来,安静的可以听到挂钟一下一下走秒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只有几分钟,安长顾动了动嘴唇:“出去。”
叶乾从安长顾身上收回目光,慢吞吞地从桌子上下来,走到房门口。叶乾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却没有把门拉开。
“我今天本来只是想见你一面,告诉你,我不回美国了,这边工作的医院也已经找好了。”叶乾没有回头,就这样对着门,缓缓说道,“这四年,我跟不少人交往过,男的也有女的也有,结果,还是不行啊。”
“我一直在后悔,那天你说放手的时候,我没有更加用力地抱紧你。”
叶乾打开门,离开了。


半年多过去,叶乾再也没在安长顾眼前出现过,只寄来过一张明信片,正面的照片就是附近的一家医院。委托公司一切正常,安长顾也就再没去过沈阳。就在安长顾以为自己的心情可以就这样慢慢抚平的时候,邱阡陌来北京了。
安长顾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加班。电话里邱阡陌的声音有些兴奋,他说他不知道安长顾家的电话,就只好打事务所的电话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安长顾居然真的在。邱阡陌是来北京参加培训的,他也知道叶乾也回国了的事,便想约个时间三个人见一见。安长顾拿着日程本想找借口拒绝,然而最终对着电话说出口的,却还是:“好。”
约见的傍晚,安长顾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叶乾来了。进门之后叶乾二话不说,便把一个纸包拍到桌上。
没等安长顾正要发问,叶乾却先开口了:“今晚做个决断吧。”
安长顾还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叶乾又拿起纸包拉过安长顾塞到他手里,说:“要么跟他表白,要么把这个掺到酒里让他喝下去。这样最干脆。”
安长顾瞪大了眼睛看叶乾,又看看手上的纸包:“这,这是什么?”
叶乾扯扯嘴角笑笑,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催进血液循环而已。放心吧,对身体没什么害处,会有不良反应的人也极少。”
然后叶乾又说了一句话,便留下还在发愣的安长顾转身走了。


“辞职?”叶乾坐直了身子,惊讶地看着邱阡陌,“为什么,证监会不是干的好好么?”
安长顾没说话,但是也同样投去了疑问的表情。
“你们至于这么吃惊么?证监会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好。”邱阡陌放下酒杯,摸摸额头苦笑了一下,“工作这几年,之前学的东西虽然不是完全用不上,但是最近越来越觉得,这里不是个可以让我发挥的地方。”
邱阡陌叹了一口气,向后靠进了沙发里,笑道:“我也是有过梦想的啊。留在证监会,一点一点站队熬资历,到最后能混上一个部长就算是不错了。学历?知识?理想?有什么用?”
叶乾把空杯子放到一边,叫服务生加了一杯酒,然后转过头来问:“那辞职之后呢,你想干什么?”
“我想,自己开个公司。这几年见得多了,现在正是好时候。”邱阡陌的目光隐隐发亮,看的安长顾直发怔。
叶乾瞟了一眼安长顾,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继续问邱阡陌:“那你想开什么公司?钱从哪来?”
邱阡陌呵呵笑了两声,说:“虽然这次来北京,也是想多看看学学,我心里还是有个底的。不过,这就是商业机密啦,你要是没有合作的意思,我可就不能告诉你了。”
叶乾不屑地哼了一声,嘲讽道:“哼,你刚才不还说我是个开假药的黑心医生?跟我合作能有什么好处?顶多在你做手术的时候,让人给你多打二两麻药。”
“那我可就醒不过来了啊,大夫。”邱阡陌大笑着与叶乾闲扯起来。
……
这是邱阡陌下榻酒店二层的酒吧,他们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酒吧里不吵不闹,播放着的音乐是节奏舒缓的蓝调,是个很适合闲聊放松的地方。但是安长顾一点也放松不下来。他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个闲聊胡扯,时不时摸摸裤子口袋,右手的手心已经被汗浸湿了。
叶乾走了之后,安长顾捏了捏那个纸包,里面大概是些粉末状的东西。他本想把手里的纸包扔掉,却犹豫再三也没能做到。叶乾临走前一句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徘徊:“要是全都做不到,今晚之后,就彻底忘了他吧。”
安长顾最终还是把纸包放进了裤兜里。
三个人见面之后,安长顾始终不能集中精神,感觉好像在口袋里放了一个定时炸弹,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便转移到了裤兜上,连喝到嘴里的酒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安长顾还在坐立不安的时候,叶乾站了起来,说:“那我这就走了,明早有个手术,你们俩慢慢聊。”
邱阡陌也站了起来,安长顾只好也跟着站起来。分别跟两人握了手,约定了要经常联系,叶乾便转身走了。
安长顾重新坐下,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才握手时,察觉到安长顾汗湿的手心,叶乾轻轻地哼笑了一声,却没再多看安长顾一眼便走了。
叶乾离开后,两人便随便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家常。没过多久,邱阡陌便起身去洗手间,将安长顾一个人留在了座位上。
怔怔地看了一会邱阡陌杯子里还剩下一半的白兰地,安长顾拿起自己的酒杯一口气喝干,然后拿出了那个纸包,抑制着双手的颤抖打开了它。

从洗手间回来的邱阡陌笑着跟安长顾道了声歉,看了看桌上的空杯,说:“久等了。你要再加一杯么?还要红酒?”
安长顾摇摇头,又慌忙点点头。邱阡陌乐了:“你这是要还不是不要啊?算了,我也陪你再加一杯吧。”
说完邱阡陌拿起桌上的半杯酒,一仰头喝了下去。


安长顾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他走到楼前的时候,看到了在单元门口踱步的叶乾。看到安长顾,叶乾扔了手里的烟头笑了笑。
“你不是说早上有个手术么?”安长顾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一边上楼一边问跟在身后的叶乾。
“嗯,原定。”叶乾一点也不像在深秋的室外熬了夜的样子,口气十分轻快,“不过已经提前到昨天,啊不,是前天,做完了。”
“哦。”安长顾没再多说,掏出钥匙开门进了屋。叶乾跟了进来。
进屋之后安长顾换上拖鞋,挂好外衣,便进了厨房,先烧上热水,然后开始洗水池里攒下来的碗碟,完全视叶乾为无物。叶乾也不着急,自己拉了椅子在厨房门口坐下,悠然自得地看着安长顾走来走去的身影。在安长顾把所有碗碟都洗净擦干收进橱柜之后,叶乾开口了:“那药的效果怎么样?”
安长顾动作一顿,随后从裤兜里掏出那个纸包,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抬头瞪着叶乾,说:“谁会用那种东西!”
“哦。”叶乾扬了扬眉毛,“那你就是自己表白了?”
安长顾不说话了。
“那就是都没做到。这个晚上你是找个地方哭去了,还是自己喝闷酒去了?”叶乾笑呵呵地说道,“忘了他吧。”
“要你管?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安长顾又瞪了他一眼。
“因为我喜欢你。”叶乾坦然地说道。
安长顾被叶乾理所当然的语气噎得说不出话来。
叶乾又笑了,却是难得的带着些自嘲:“你放不下他,我放不下你,我们两个其实是半斤八两,臭鱼找烂虾。”
见安长顾不说话,叶乾接着说道:“嘛,其实也算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早知道你什么都不会做。”
安长顾猛地抬起头来看叶乾:“那你为什么还,你怎么知道?”
叶乾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安长顾面前,从他的眼睛里直直地看了进去:“因为你没那个胆量。你害怕被邱阡陌厌恶,更害怕改变他的人生。如果他拒绝了你,那么就算他没有任何的歧视和偏见,你们现在的关系也无法继续保持下去了。如果他接受了你,或者你用了那药,那么就是你把他拉到了这边的世界,他的人生轨迹会因你就此改变,这是你不敢承担的。”
安长顾无言以对,他这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叶乾看穿了。
“哼,不过你要是有那个勇气,当初也就不会拒绝跟他合租了,也不会回国整整四年才借着工作的名义见他一面。要是没有‘工作’这个理由,你连沈阳都不敢去吧?”叶乾脸上又泛起了嘲讽的冷笑,只是有些轻微的扭曲,“你连离他太近都不敢。既然不敢的话,那就像别人一样放弃好了,死心就好了,不要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在他面前的时候,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叶乾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表情与声音中掺杂着的痛苦,他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拿出打火机却打了几次都点不着火。叶乾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把打火机扔到一边,从嘴里拿出香烟夹在手里,继续说道: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呵,我就是想问你,事到如今,你到底想怎么样?表白你不敢,下药你不屑,放手你不愿,你到底想怎么样?就这么偷偷摸摸地抱着这份执念不撒手,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窥视着他的幸福,每一次跟他说话都战战兢兢,揪心挠肺,就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一辈子?还是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让他抛弃妻子和女儿来牵你的手?”
安长顾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裂开了。叶乾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敲在他心上,而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那些他一直想要藏起来,不给别人看也不让自己看到的东西,就要撕裂他的胸膛从里面跑出来了。
混乱与恐惧让他无法思考,安长顾一把推开叶乾冲了出去,想要逃开叶乾的质问。但是叶乾在安长顾逃进卧室之前抓住了他,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按在了墙上,死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逼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微凉的水滴落到手上,叶乾怔了一下,随即被安长顾抓住了手臂。然而安长顾没有再次推开他,只是死死地抓着叶乾的手臂,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比不过他的妻子!我不能跟他表白!可我就是喜欢他啊!我不想忘了他!我喜欢他!怎么样都喜欢他啊!喜欢他……”
叶乾静静地听着,看着被悲伤与迷惘淹没的安长顾崩溃,颤抖,歇斯底里地哭泣着,却仍然没有放开他,沉默了一会反而再次质问道:“既然不想忘了他,你到底想要在他身上寻求什么?他既无法给你一个安心未来,也不可能给你一时的美好。你到底,想要什么?”
“……”安长顾抽泣着,轻声说了什么。
“什么?”叶乾没有听清。
“牵绊。”安长顾仍然在不停地流着眼泪,“牵绊,牵连,缘分,羁绊,什么都行……只要不是零……我想在他生命中里留下痕迹,不要变成毫无关系的人……我想要……和他的牵绊……”
叶乾叹了一口气,伸手取下安长顾的眼镜放在一边,然后把他抱在怀里。安长顾按着叶乾的肩膀想要推开他,可是他越挣扎,叶乾的双臂便收得越紧,并且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学习和工作的事情,你向来可以明智而干脆地做出决断。别人的事情,你也向来漠不关心,对谁都一副冷淡模样。但是只要关系到他,你就变得笨拙,怯懦,犹豫不定,既不敢上前也不愿放手。”
在叶乾坚实而温暖的怀抱中,安长顾慢慢安定下来,不再挣扎,也不再抽泣。叶乾也停止了拍抚,用双臂更紧地抱住了他。
“唉,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为什么最先遇到你的,不是我呢……”叶乾用低沉的声音温柔地在安长顾耳边呢喃着,安长顾却只是静静地靠在他身上,没有任何的回应。
叶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稍微松了手臂,打算扶稳安长顾便放手。然而他却没能放开手,安长顾不知道何时攥住了他衬衫。就好像是挥舞着手臂求救的溺水者,一旦碰到身边的什么东西便会拼命地抓住,直到溺死也不会放手那样,安长顾哆嗦着手死死地攥着叶乾的衬衫,无意识中用上的力量让人怀疑衬衫要被撕破了。
察觉到叶乾的动静,安长顾动作缓慢地抬起头来,微微张着嘴,湿润发红的眼睛迷茫地向上望着。
叶乾浑身一颤,低头吻了下去。
开始只是双唇的轻轻触碰,见安长顾没有抗拒,叶乾的舌头便从他双唇的间隙滑了进去。炙热的舌头在柔软的口腔中肆虐,叶乾极尽温柔地舔遍了安长顾口腔中的每个角落,又灵活地缠上了他毫无防备的舌头,狠狠地吮吸着。
悠长的唇舌交缠中,安长顾渐渐失去了站直的力气,他快要瘫软下去的时候,叶乾一把扶住他的腰,两个人的嘴唇暂时分离开来。
泛着水光的双唇间吐出的气息微弱而凌乱,看不清,也没有了思考能力的安长顾茫然无助地望着叶乾,脸颊上还留着刚刚划过的一道泪痕。
“这样的表情……犯规啊……”
叶乾苦笑了一下,再一次覆了上去。这一次舌头没有深入,只是来回肆虐着他的牙齿和嘴唇。温柔的舔舐慢慢变成了肆意的吮吸,叶乾甚至开始啮咬安长顾的嘴唇。直到感受到疼痛的安长顾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呻吟,叶乾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叶乾抱起已经任他摆布的安长顾,走向卧室。
“留在我身边吧,你的所有我都接受。不敢上前就算了,不愿放手就不用放了。你想要和他的牵绊也好痕迹也好什么也好,只要把剩下的你给我。不是全部的你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在我身边……”


睡着了的安长顾,像个安静而平和的少年,好像尚且不曾遭受过任何的痛苦与悲伤。
侧身轻轻抚摸着安长顾的脸颊,叶乾笑了笑,那是他从没让别人看见过的苦涩笑容——其实自己也是一样无可救药的人。
安长顾在情感上的被动、软弱和不安定,以及他对邱阡陌的迷恋,叶乾比谁都清楚。他现在平复下来的心情,在再次见到邱阡陌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呢?从此以后还要还不知道要再折腾多少次吧。人都是不会知足的,当保证了和邱阡陌的牵绊之后,他还会想要什么呢?也许有一天,他最终还是会再次舍弃自己吧……
但是这些在叶乾看来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要让安长顾沉溺于自己就好了,只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让安长顾变得无法离开他而活下去,就可以了。


“邱总,律师事务所把合同和简历传真过来了,陈律师和接替的律师明天上午10点来公司。”
邱阡陌从秘书手上接过文件,便点点头让她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从一年前邱阡陌创立公司开始便一直担任顾问律师的老陈,在一个月前住了一次院,出院之后便已经是无法继续工作的状态,只能退休。邱阡陌虽然舍不得从公司创立之初便对他助益良多的老陈,不过继任的律师既然得到了老陈的推荐,他也只好同意至少先见一面。。
将还只是草稿的合同放到一边,邱阡陌随手翻开准备接任的律师的简历。照片上的青年五官清俊,略有些阴柔,稍显冷厉的眼神透过眼镜望向镜头。照片的旁边,写着那个人的名字和身份:某律师事务所沈阳分所,金融法律事务部律师——
安长顾。




18条资料   当前页1/4   5篇/页 首页| 下页 | 尾页|转到第
提交新杀帖:(请勿灌水,删除勿怪)


   
≡≡ ☆ 五月吧出品   蜗牛牌风云群杀资料搜集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