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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吧第20届群杀【浮槎仙客】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35帖,此为第16帖)

(作者:江;提交人:晶;提交时间:2015/5/24 19:02:19)

第一轮西北区:祭祀,贴杀骆旭,一区参评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5-23 21:25:05

聚窟洲最神秘的洞穴,有一个八方形的祭坛,上面环绕着神秘的符文,傅鸿飞等仙客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诡异的画面。四周空寂得令人心惊,只要盯着符文看上片刻,心神似乎都会不受控制。
  众妙宗殷林琴和圣女吕珑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样的交流在其他各方势力中同时进行着,只有魔门的五人没有任何表示。
  杨典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说道:“呵呵,真是笑死爷了,一群胆小鬼。”
  说罢就飞身上了祭坛,而令众人惊奇的是,杨典消失了。
  傅鸿飞看着众人道:“诸位道友,本宗对祭坛的情形无法认知,需要在此参悟数天,诸位请便。”
  殷林琴说道:“圣女,我认为,杨典这个魔头并未陨落,我们一起上去。”
  圣女吕珑点头道:“好!”她凭着强大的精神力,感知到,杨典消失的瞬间并未被绞杀,这个祭坛,应是一个传送阵。
  其他诸位看到众妙宗的人都消失了,心里不再惊恐,纷纷飞身上了祭坛。
  而此时发生了剧变,祭坛升起一层光照,将众人阻挡在了外边,一些修为地下的弟子,被摔到远处,一时丧失了意识。
  傅鸿飞安抚住了本门弟子:“稍安勿躁!”
  叶晓霜母女看着傅鸿飞说道:“傅鸿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叶道友,刚才我就说了,本宗没有弟子能够参透这个祭坛。”傅鸿飞说道。
  “哼,中土谁人不知,你傅鸿飞的本事,一定是你动了手脚,十四,给我一起上。”
  一场混战就此莫名奇妙的爆发。傅鸿飞暗自咬牙,这个魔女,这是在找他撒气呢。
  他大声吼道:“都住手,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哼,傅鸿飞,你若是知道什么秘诀,赶紧说出来,否则有什么机缘都轮不到我们了。
  “都住手,这个祭坛现在又可以进去了,大家一起进。”傅鸿飞严肃的说道。
  众人看到祭坛的光罩消失了,都不约而同的飞身上了祭坛。
  当大家都争抢着往祭坛飞的时候,傅鸿飞故意落后一步,看到众人都进去了,傅鸿飞哈哈大笑,一群蠢人,让你们开开路也好。
  “哼,付道友,你果然知道这中间的秘密。”一个冷冷的女声传来。
  “我早就知道你在附近,出来吧!”
  一道倩影出现在了祭坛对面的角落,水怜花!
  傅鸿飞知道这最后的机缘仍要冒死一拼,水怜花的实力不容小觑。其冰系法术配合寒冰链,能够发挥出超凡的实力,可以说,她的法宝能够给她的实力加成三成。傅鸿飞看着水怜花,眼神平静,水怜花也看着傅鸿飞的眼睛,片刻后,她轻微一叹,复又语气冰冷:“傅鸿飞,你的凌霄剑根本就敌不过我的寒冰链,别忘了,三十多年前,你的剑可是被我冻住了七七四十九天,这些年,你没少温养吧。”
  “水怜花,我并不想与你动手!”傅鸿飞淡淡而认真的道。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不想?是你心里没底吧,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除了阴谋诡计厉害,法力、法术、法宝,没有一样对得其你这万剑宗第一高手的名声吧!”水怜花肆意的嘲讽道。
  “你确定要和我动手?别忘了,沈晚舟可不在此处,他还有没有活着,你真的不关心?”傅鸿飞继续提醒道。
  “住嘴,要不是你,晚舟会消失在风暴中么?别不承认,傅鸿飞,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伪君子!”水怜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大叫着。
  “怜花,回去吧,这里你会死的!”
  “住嘴,你没资格这么叫我!”水怜花瞪着傅鸿飞,“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获得仙缘的,你不配!”
  “不管怎样,我一定会进去寻找机缘的。”傅鸿飞再次对水怜花说道。
  水怜花到底沉不住气了,她飞身向着傅鸿飞而来,寒冰链激起一阵阵的冷气,祭坛似乎都嗡鸣了一声。傅鸿飞知道有一场苦战,祭起凌霄剑,两人打得势均力敌。凌霄剑的剑芒将寒冰链的寒气牵制住,水怜花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还有不甘,最后,都变成了决绝。
  僵持片刻,水怜花祭出了一张符咒,她强行打开了一条空间通道,这个祭坛附近有着不寻常的空间法则,瞬间,水怜花舍弃了寒冰链,消失在了通道中。
  “怜花,你回来,没有法宝,你根本无法立足于那个次元空间。”傅鸿飞呼喊出来。
  凤麟洲某处,沈晚舟正在养伤,忽然,他发现胸口的玉佩烫了一下,然后失去了以往的凉意。“怜花,怜花……”沈晚舟吐了一口血,溅到玉佩上,忽然,玉佩闪过一丝赤芒,继而收敛进了玉佩。“怜花,为夫等你,回来,生生世世不分离!”
  傅鸿飞心中涌起一丝丝的心痛,沈晚舟是他最好的朋友,怜花,也是他心里最爱的女人,然而,为了仙缘,他当一往直前,怜花和晚舟,或许还能相遇。他收起了寒冰链。
  “你们都是幸福的,而我,也许是幸运的,次元界再见吧!”
  傅鸿飞盘坐于祭坛一侧,等待着祭坛最后一次的开启。
  他集中精神,感应着祭坛周围空间场的变化,终于,他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空间场力的波动。他的心里雀跃起来,他将法宝与法力都检查好了,期待用最佳的状态迈进次元空间,他最想去的地方——灵岩台。那里是整个次元空间灵力最为纯净的地方,且应该已经形成了灵岩晶玉,能够让他进阶一个大的境界,而且摆脱次元空间的寿命束缚3000年。这也是他祖传的最大秘诀。
  不对,不对,祭坛的空间波动不对,而且,周围,他感受到了另外两个修仙者的存在,虽然法力不高,然而他们两个已经悄悄的潜入到了祭坛入口,不好!坐标混乱了……
  傅鸿飞一声叹息,这就是命,修仙者最害怕的天命,只能到了次元空间,再次定位。傅鸿飞消失在祭坛上,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再次找到灵岩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了主人,也是他的仙主。他在次元空间要完成的主要任务,就是寻找一个叫做郁彩姗的女性修仙者。灵岩晶玉,就是报酬。


五月吧第20届群杀【浮槎仙客】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35帖,此为第17帖)

(作者:江;提交人:晶;提交时间:2015/5/24 19:03:14)

第一轮东南区:我的西行记(贴杀左安城,一区参评)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5-23 21:25:14


我 的 西 行 记



【 引语 】



我叫小蜗牛,年二八,未婚。当你读到这篇故事的时候,我或许活着,或者早已死去。

如果我活着,我自然会把故事写完,如果我死了,我的魂魄仍会被法术凝聚七日,替我向世人述说真相。

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个真相,就是这世上有很多声音,无法靠耳朵听到,而是要用心智来捕捉和感知。

我心智初开的那天,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不要,不要,我不要!”

那声音太微弱,像是从一个孩子口里发出的,似有似无。我很好奇,孩子,你不要啥啊?于是我凝聚心神,想听得清楚点,却听到了师父的声音,“珑儿,你过来。”



从那天起,师父赐了我一个名字,吕珑。

师父说,我们修真之人,必须抛弃俗名。我从小就入了众妙宗,之所以未换名字,是因为心智未开。现在心智既开,便要换名字了。师父说,你就叫吕珑吧,这个名字一定会助你在修仙的路上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师父对我如此关照,我感激涕零。

但立即,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师父给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任务,一路向西,去聚窟洲,拿一样东西:灵梦之光。

师父说,这次西行,如果你完成了任务,我就将天下最美的少年花五刀介绍给你,如果你完不成任务,我非但不会让你见到花五刀,我还会将你变成一块最丑的石头,铺在和尚庙前,让你日日受那些秃驴的踩踏。

我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让我去拿灵梦之光,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千百年来,那么多修道已达大乘之人都未能得到灵梦之光,我一个弱质女子,又何德何能将如此奇珍异宝取回。

但,我还是拜别了师父,领命而去。

师父自小将我养大,且已经有意将我培养为众妙宗接班人,我怎能知难而退。

就算前面是刀山油锅,我也只能上前。

所以,我当晚就上路西去了,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我自然会将我的西行记事写完。如果我死了,我一定会用法术将我的魂魄冰冻七日,回到师父面前,告诉她,徒儿未辱使命,徒儿尽力了!





【 一 】 破庙惊魂



要去聚窟洲,一定得先通过凤麟洲。

这个时节,正是凤麟洲最热闹的时候,天下各门各派都派出好手,想去聚窟洲寻找灵梦之光。在去聚窟洲前,他们和我一样,必得经过凤麟洲。

当天无事,我在凤麟洲内闲逛,欣赏着洲内独特的人文风景。

便在这时,我的心智突地一动,我听到了一个极其哀婉年轻的女子的声音:“老天,求你保佑,求你发善心,一定要让大伯伯醒过来。”



无来由的,我对这声音的主人起了极大好奇心,于是辨明方向,向声音发出之地寻去。

很快,我看到了声音的主人,郁珊彩。

那年轻的女子,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的剪水双瞳里,凝着的都是雾与哀愁,让人大起怜惜。

她将她的修真法器沉香匕捧在掌心,高举过顶,和着她那碎花长裙,双膝跪地,喃喃道,“天神爷爷,我不能让大胡子伯伯成为活死人,我一定要让他醒过来。只要你肯让大胡子伯伯醒过来,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就算要我的性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因为,我的命本就是他救的,他为了救我,被恶人打昏,再也没有醒过来。我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我不能这样独活着,只要天神爷爷肯让大胡子伯伯醒过来,我愿意立即死在我的沉香匕下!”

说也奇怪,那把被她捧在掌心的沉香匕,竟缓缓飘了起来。

郁珊彩说不出的激动,一颗眼泪涌了出来,连声道:“天神爷爷,你终于听见我说话了,真的肯让我用自己的命,去换大胡子伯伯的命了。”

她闭上眼,等着沉香匕扎向她的身体。

虽然,她自愿以命换命,可是,死亡真的来临时,又是一件多么恐怖而可怕的事啊,她瘦弱的身子,在那淡青的长裙的覆裹里不住颤动。

但她始终没睁开眼。

她坚信沉香匕从她的掌心飘了起来,是因为她的诚心感动了上天。

只有躲在灌木丛中的我,清清楚楚看清了这一切。

那把沉香匕,是被一个黑衣道士用念力升起的,就在郁珊彩闭眼自语的时候,他鬼魅一样飞到郁珊彩身边,右掌按在郁珊彩头顶。

我看见一朵接一朵的雪花从他的宽敞大袖里飞出,环在郁珊彩身上,让她瞬间成了雪人,僵倒在地上。

袖白雪!

是袖白雪!。

原来这黑衣道人是上官守静。除了清源宗的上官守静,天下焉还有第二人会这种奇门功夫?



上官守静抱起郁珊彩,头也不回,急奔向前,迅速隐入秘林之中。

我心下大奇,他掳走郁珊彩干什么,是因为有仇,还是垂涎她的美色,起了歹心?

无论哪种情况,既让我遇见,又岂能见死不救?

我悄悄跟在上官守静身后,不敢惊动他。我修仙时日尚短,虽有所成,但与上官守静这等修真高人相距甚远。

眼看他抱着郁珊彩进了一座破庙,我跃上庙顶,小心翼翼揭开一张瓦片,向下瞧去。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差一点就叫出声来!

那庙中,横七竖八,躺满了人。

那些人要么手上被粗绳缚住,要么脚上被铁链缠住,一看就是被上官守静掳来的。

在上官守静身边,还有好几个帮手。

那个手拿桃木剑的人,一定就是通玄道君。

通玄道君身旁,寒着一张脸,目露精光,手中握着一把秘银天蓬尺的,一定就是号称清源宗第一高手的风守清。

通玄道君既然来了,他的两个得意弟子单守方、单守元自然也都来了。

这些人无一不是修仙得道之人,平日里见上一个也难,现下齐聚凤麟洲,本已是一大奇事,又擒了这么多人,不知玩的甚么花样。

不过上官守静掳走郁珊彩的手法,实在谈不上光明正大,看来做的,一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行,本姑娘既然瞧上了,就不能不管。



就在这时,我再次差点叫出声来,我发现那墙角之中,捆绑的四个妙龄女子,竟然是我在众妙宗的四个最要好的姐妹:众妙宗护法大师姐殷林琴、四师姐归雨萝、九师姐梁紫琪、小师妹全智玄。原来,师父除我之外,竟还派了这么多人去聚窟洲,可是,以她们的修为,怎会一声不响,全都遭了毒手呢。

我更加不能袖手旁观了。





【 二】 黑石之光



我躲到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心中默默盘算,怎样才能将这些人都救出来。便在这时,我听到了师父的声音:

“徒儿,我现在和你隔着十万万里,我知道你遇到了难题,但我不会帮你。我们修仙之人,第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颗向善之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无论有多大牺牲威胁,也都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徒儿,记住,你是众妙宗最出色的修女,是师父的爱徒,是未来众妙宗的掌门师姐,人间大道,就等着你们去匡扶。今天这场劫难,只是你一生无数的劫数之一,你若跨不过,就永入不了大道之门。师父看着你,你一定能化解的,去吧。”

我鼻中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出,师父啊,你的良苦用心,珑儿懂得了!



可是,这一场劫难,我该如何面对。

除了一死,再无它法了吧?

我抹干泪,毅然抬起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师姐妹们,我救你们来了!



我隐在暗中,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以上官守静等人的修为,稍有不慎,就会羊入虎口。

我只盼夜深之时,上官守静等人睡了,那时我潜入庙中,偷偷解开师姐妹们身上绳索,将她们全都放走。

不料,到了深夜,情况陡变!

本来除了上官守静,看守的人大部分都在闭眼打坐,似睡非睡,下半夜时,他们突地全都跃起身来,聚到了上官守静身旁。

通玄道君道,“现在时辰刚好,可以验血了。”

上官守静点头道,“验!”

风守清二话不说,走到当先一人面前,对他左看右看,只看得那人心中发毛,嘶声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

风守清冷冷道,“你叫傅鸿飞,万剑宗第一高手,可以以气驭剑,取人首级于百步之外,是也不是?”

傅鸿飞嘶声道,“你既知我姓名,还敢绑着我,还不快放开我?”

风守清道,“好!”

话越刚落,他的天蓬巨尺举起,啪一下,砸在傅鸿飞后脑勺上,直砸得他大口吐血,扑倒在地,也不知死活。

他脑袋上血如泉涌,瞬间便让他成了血人。

这一尺是用了法力的,血泉忽然聚成一线,落在丈余之外的一块大石上。

那石头黑乎乎的,被鲜血一染,似乎更黑了。

通玄道君寒着脸,摇头道,“不是!”

上官守静背对着我,看不见脸上表情,半天,迸出两个字,“再验!”

风守清二话不说,走到一个身材极其魁梧的汉子面前,对他冷冷瞧着。那汉子身上,背着一个火红的葫芦,我心中一动,常年葫芦不离身的,除了昆吾宗的分坛主熊亘还会有谁。

熊亘自知难以幸免,也以眼回瞪着风守清,一言不发。

风守清道,“好!”

话音刚落,巨尺早已扫到了熊亘胸口。这一尺力逾千钧,熊亘一声闷哼,高大的身子刹那佝偻下来,像是一根粗木断为了两截。

跟着他口中鲜血狂吐,也不知吐了多少,风守清将尺一举,那些鲜血又汇成一线,落到了那黑石之上。

我不知他们在弄什么玄虚,凝视着那巨石,半天,不见变化。

通玄道君道,“又不是!”

上官守静冷声道,“再验!”

风守清点了点头,向下一人走去。

不一会,除了我那四位师姐妹,还有郁珊彩,所有人均已中尺,鲜血早已浸满黑石。

可是,黑石依然毫无变化。



上官守静猛地回过头来,目中喷火,像要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盯着我的四师姐归雨萝,道:“验她!”

风守清走到归雨萝面前,举尺要打,我闭着眼,不敢去看。

我不是不想救她们,但以我的微弱修为,这时候冲进去,无非是给他们多送一个验血的人而已。

我听见巨尺一响,四师姐一声惨呼,跟着一片寂静。

我能想像归师姐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但不敢睁眼去看。

仿佛过了半年那么久,通玄道君的声音极度失望地响起,“奶奶的,又不是!”

跟着大师姐殷林琴、九师姐梁紫琪、小师妹全智玄全被巨尺击倒,身上血液也都被风守清施法溅落在黑石上。

但无一例外,那黑石上始终未见变化。



场上只剩下了郁珊彩。



郁珊彩忽然道:“你们到底要验什么,你们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助你们!”

她被上官守静以袖白雪之法弄晕,居然这么快就醒来,可见修为不在我之下。

而她遭逢如此大难,神色间竟不见丝毫慌乱,令我大为折服,心中更加打定主意,一定要将她救出来。

上官守静突然道,“你知不知道这块石头,它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有何用途? ”

郁珊彩摇了摇头。

上官守静道,“它叫欺天石,就来自你们都想去的聚窟洲,此石未被激活前,通体漆黑,一旦被激活后,便会发出五彩之光,并产生巨大的灵性,凭着这灵性,便可以找到灵梦之光。而激活它的唯一方法,便是人血。我们已经请一位修仙大士算过,这个可以激活它的人,今夜必在凤麟洲中!”

郁珊彩道,“可是,凤麟洲中那么多人,你怎么能知道到底是谁?”

上官守静道,“就因为不知道,所以我们才要一个一个试。”

郁珊彩道,“这里就剩下我一个没试了,万一我也不是激活欺天石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上官守静冷笑道,“无论你是不是,你们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郁珊彩大声道,“你可知我是谁,我爹爹是郁星海,是凤麟洲接待站的站长,你们敢对我不敬,我爹爹必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守静和通玄道君等人闻言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了天下最有趣的笑话,半晌,通玄道君道,“小姑娘,你就别做梦了,今晚这洲上的人,没一个能活过明天。”

郁珊彩道,“包括你们么?”

上官守静和通玄道君愣了愣,这才发现有语病。

上官守静怒道,“我没时间和你耍口舌,验血!”

风守清再不犹豫,重重一尺,击在郁彩珊背上,这一尺一定快将郁彩珊肝肠都拍散了,我看见她瞬间枯萎得像秋天的叶片,坠落在地上。

她的血飞舞着,溅落在黑石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黑石。

就在这时,那块漆黑如墨的欺天石,突地颤动起来,像一个婴儿,突然吸到了久违的奶水,全身都滋润起来,蓦地,一道红光刺破暗夜,黑石红得像血,又轻盈得像一只蝴蝶,从地上一飞而起。

我从未想像过一块石头可以这么美。

郁珊彩的血,就这样将它激活了!





【三 】以爱之名



上官守静道:“欺天石既已激活,这些人便全都杀了吧,一个不用留了。”

通玄道君道,“我来!”

他提着桃木剑,走到傅鸿飞面前,一剑插在傅鸿飞胸口。

那不是普通的木剑,那是他这么多年修真的法器。

木剑一插入傅鸿飞胸口,傅鸿飞身上的血液便一齐游动起来,聚到木剑之上。木剑竟将鲜血一口一口吞食进去,那剑上的桃花纹路立即栩栩如生,便如真要跳出木剑,开花散枝一般。

傅鸿飞口里开始还能发出轻微的惨叫之声,终于声息全无,像被风干的瓜果,烂倒在地。

这个万剑宗的奇才,一生用剑,最后竟被人以一把木剑,以这样的方式被夺走了生命。



这时,风守清已走到了我的小师妹全智玄面前。

他手中的秘银天蓬尺倏地举起。

我的心骤然一紧。

我知道我若再犹豫,眨眼之间,小师妹就要像傅鸿飞那样,和我们人鬼殊途了。

虽然我的修为和上官守清他们们比起来天上地下,但,我既入修真之门,岂可见死不救。

我突然推开门,黯淡的灯光下,我一衣如雪,依依而入。

当所有人都看向我的时候,我那样淡淡的笑着,低到尘埃,又傲到刻骨。

上官守静讶然道,“你是谁?”

我就那样淡淡的站着,淡淡的笑着,我说:“我是天使,来解你们迷途之劫。”

上官守静居然很配合,居然笑道,“天使?那你飞一个给我们看看。”

我说,“好。”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双臂张开,一振,再一振,双袖相舞,散开,如瀑如流,倾泄于身侧。

我轻轻起舞,舞成一朵梨花,舞成一张梦影。

我淡淡唱:

“月不照花,

花自开。

天不怜人,

我自怜。

妾身本是前生月,

一天相思一天云,

一天相思一天云……”



我跳得酣畅,朱唇轻启,媚语醉人。

我的念力就在歌声中悄悄传出。

师父告诉我,没有什么比精神的力量更强大的力量,也没有什么比精神的毁灭来得更直接的毁灭。

我唱歌是假,将精神灵力贯于歌声之中,悄悄瓦解上官守静等人的意志是真。

只要他们在我的歌声中精神失常,他们的法术施展就会受制,我就可以出其不意,一击奏效。

可惜,他们的修真层次高出我不知多少倍,上官守静微一恍惚后,立即警醒。

通玄道君跟着醒悟过来,怒喝道,“妖女,敢用歌声给我们下套!”



我知道计谋已破,冷笑道:“就算你们能擒住我,能杀死我,可是凤麟洲上那么多法术高强的修仙之士,你们能将他们全部打败吗?他们能允许你们这样欺天逆行吗?”

上官守静嘶声大笑,道,“我刚刚已经说过,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人活着离开凤麟洲。”

他大声道,“上观天镜!”

立即有人抬出一面一人多高的铜镜。

上官守静袍袖一挥,一朵接一朵的雪花自他袍袖飞出,围着铜镜飞舞不息,忽地,铜镜之中,现出了一堆人来。

那些人其实和我们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们聚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什么。

一人道,“浮槎怎么突然就坏了,白天还好好的,一定有人搞鬼!”

边上的人顿时爆发,群情汹涌,纷纷道,“什么人敢破坏浮槎,查出来,大伙儿将他挫骨扬灰!”

突地,一人挺身而出,道,“说不定那人就藏在浮槎中,大伙儿跟我去看看。”

众人轰然答应,跟着那人就走。

等我看清那人样貌,再能忍,也无法忍住了,禁不住叫出声来。

那铜镜中的人,赫然便是上官守静。

而此刻,他本该站在我面前,可他站立的地方,竟只剩下了一具衣冠,以及看守着我们的通玄道君等人。

那块欺天石亦已随着他的消失而不见。

他的道法,竟已高明到如此地步。

只是,他将大伙全都引到浮槎中又是为了什么?



我从观天镜中看到,当所有人都上了浮槎,上官守静忽地一掌拍在胸口。这一掌用力甚巨,当场拍得他一口鲜血吐出,尽数吐在欺天石之上。

本来就红艳无匹的欺天灵石,刹那间于红光绽放中,又生出五彩之光,变幻游走,阴晴明灭,美丽不可方物。

而那石头的**,呼地一下,竟喷出一道丈余高的火舌。

上官守静施动法术,喝道,“去!”

火舌更旺,呼啸着,向浮槎飞去。

原来,他将大伙全引上浮槎,竟是要烧毁浮槎,让所有人都葬送在大火之中。

怪不得他说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活着离开凤麟洲。

原来,他居心竟是如此歹毒!



我一定要阻止这场灾难。

可是,我低微的法力,如何和他们斗。

这时,浮槎已经着火了,火势借着风势,刹那将四面封死。

浮槎中的人齐声惨呼,拼命向外跑,可是,无论他们怎么跑,就是跑不出浮槎。

看来,这欺天石发出的火,绝不是普通之火,而是法力之火。

且它的法力能量,竟高出在场所有修真者的修炼之和。

这是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力量。



师父说,我必要经过这一劫。

我是要匡扶人间大道的。

我也是唯一不在浮槎上且能自由活动的人。

我不能见死不救,绝不能。

可是,我究竟该怎样才能救他们?



危难之中,我又想起师父的话,“无论你怎样修真,无论你具有了怎样高深的法力,若是心术不正,永不能入终极之门。大道无方,但只属于心怀善念的人。只要一个人的心够真,够纯,够善,够勇敢,就算她不修真,她也会成为无敌的人。”

心怀善意。

真诚,勇敢!

突然之间,我似有所悟。

我迅速静下心来,我要用我心灵的力量,阻止这场人间灾难。



火在烧。

浮槎在寸寸成灰。

那么多生灵即将遭受涂炭。

静心静心静心。

悟悟悟。

大道大道大道。

我的心节节安静,悟悟悟,悟悟悟,我必须悟!

我要用精神的力量,击垮人间一切妖魔鬼怪!

便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一个少年!

一个火海中傲天而立的少年。

他就站在浮槎中,青衫儒服,俱已着火,他就站在火海里,双目微闭,正在施法,想用法术将那灵火灭下去。

可是,火越烧越大,他整个人终于被吞没在火海里。



我这一生都在修真,修真之外的事,我从未多想。

可是,看到这个少年的一瞬,我心中便是一暖。

那种温暖的感觉,是今生我从未有过的。

在那一刻,我有种巨大的欢喜,我只想握着他的手,与他共老,同生,同死,九死而无悔。

我不知那是不是爱,是不是一见钟情。

但,这一刻,他一下就占据了我精神的中心。

我甚至无法呼吸。

在他坠入火海的刹那,我突然颤抖着,含泪,高呼:“亲爱,等我!”

那一刻,在无边的爱与关怀里,我的心智突地达到了一个从所未有的高度。

一股因爱而生的力量,倏地充盈我的身体,我飞身而起,像一道光,像茫茫闪电,用无法形容的人间速度,飞向浮槎,飞向火海,飞向那少年,飞向那今生我无法跨越,又不得不跨越的一难。



师父,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世间上最强大的是精神,但有比精神更强大的力量,原来,是爱!

师父,我爱了。



师父,

我、

爱、

了!





【四 】生命之力



便在这时,师父的话音传了过来,“孩子,你可知那少年是谁?”

我一边飞行,一边摇头。

师父的声音从极远极远的地方传来,“这一世,他叫水怜花,而三世之前,他叫花五刀,那时你当然也不叫小蜗牛,叫雨霖铃。你们本该是一对爱人,可是你们分开了。”

我的心猛然一痛。

这样令我一见而欢的人,我们为什么要分开呀。

师父淡淡道,“世间事,皆有因果,今天,你已是吕珑,他亦是水怜花了。你不再认识他,他当然也已不知世上有你。可是,你们毕竟曾经爱过,彼此欢喜,缘订三生。那一份爱,它只是在时光中睡着了,而不是消散,如果你能顺从你的本心,将爱意释放,那你必能将他的爱也唤醒,但是,你们彼此相爱的那一刻,也是最危险的一刻,因为,他是水系真身,你是火系真身,自古水火不容,你看着办吧。”

师父的话刚一说完,我也已飞入浮槎之中。

刹那,灼热将我包裹,巨大的火焰吞没了我,令我几乎不能呼吸。

我想移步到火势较弱的地方,可是无论我怎样施法,愈用力,愈被一股极强大的暗力拉扯着,向火势最旺的**滑去。

我是修仙之人,这火虽旺,一时半刻也要不了我的性命。但若逃不出火场,待到真力耗光,必会被大火焚为灰烬。



这时,我已到了水怜花身边。

他的法力早已耗尽,倒在火焰中,命悬一线。

我悲从中来,抱着他,抱着这个三生前我就已爱过的人,浑身颤抖。

神啊,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幸福的人生,为什么还未开始,就已是结局,不行,我一定要救他,哪怕用我的性命,我也愿意!

我抱着他,用我的身子替他挡住火焰,同时祈祷上苍,让我们两人存活一个,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他的生还。

便在这时,呼的一声,火海中有人被掷了进来。

我还未看清那人模样,跟着一个接一个,又被掷进了好多人。这一次,我终于看清,被掷进的人,全是被上官守静抓到破庙中的人,郁珊彩和我的师姐妹们全在其中。

看来,上官守静是要将我们全都烧死在这里,然后他们再无竞争者,独自去聚窟洲取走灵梦之光。

郁珊彩自知无法生还,竟不顾个人安危,任凭火焰吞噬着她,喃喃道,“老天爷,求你看在我就要死去的份上,完成我最后一个心愿,让那个大胡子伯伯还有醒来的一天,来生我无论做牛做马,还是化为厉鬼,我都感激你!”

她这临死之前的祈祷,是那样的真诚和凄婉。

我能理解她的心意,我不也是这样盼望着的吗,盼望以我之死,换水怜花之生。

于是,我也低头祈祷,祈祷上天以我之性命,换水怜花一个生存。

这时,我发现了一件从所未有之事,我发现郁珊彩每祈祷一次,我身上的灼热便减少一分,那份即将涣散的法力,竟慢慢聚拢回来。

这个发现令我精神大振。

原来,人心是互通的,两个善良的愿望叠加在一起,竟能产生巨大的能量!

这个发现让我激动不已,我猛地站起,对早已放弃生存愿望的师姐妹殷林琴、归雨萝、梁紫琪、全智玄喊道:“各位师姐们,请你们祝福我,用你们生命中全部的热忱和爱,祝福我吧。”

我一边说,一边低下头,将我的红唇,覆在了水怜花的唇上。



殷林琴等人本就受了伤,又被大火烧炙,法力不聚,都已命在旦夕,见我这样疯狂,都微感吃惊。但是,她们还是响应了我,振作精神,拼命坐稳身子,各自祝福着我。

我无法听见她们的祝词。

不知她们是祝愿我和水怜花比翼双飞,还是祝愿我们全部摆脱火海,或是下辈子摆脱劳苦之命,做一个清闲有福的女鬼。

那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们真心在祝福。

在这人生的最后关头,她们放下了她们的生死离怨,全心全意祝福着我们。

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能量,铺天盖地而来。

那是浩然之气!



火势忽地一偏,起风了!

在这样火的汪洋里,风,是何等的珍贵!

所有人都感到了这股清新之风,生命之风,他们都因这一扫而过的风声而振作,而清醒,而激动。

她们的祝福生效了!

殷林琴率先呼道,“大伙儿,全部给我站起来,祈福,祈福,唱祈福歌,祈福!”

随着这一声喊,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一刻,不问过去,不问将来,没有恩怨,只有祈福。

所有人都唱起了祈福歌。

既是祈福着我,也是祈福着他们自己的命运。

我看着水怜花,亲,看见了吗,生命之力是如此坚强,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活着,我还要与你浪迹天涯,三生三世,与子同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给我醒来呀,爱人!



我不断用我的精神意念,将人们发自内心的祈愿之力叠加聚拢。

蓦地,风声大作,四面清凉,火势眼看就要被压住。

突有几道人影飞了过来,是上官守静、通玄道君和他的弟子们!

他们聚在一起,齐声念咒,不断施法,本快熄灭的火焰,突又重新旺盛起来。

我听见师姐殷林琴用极其疲惫的声音喊道:“大伙儿千万不要放弃,千万要支持住,来,我们继续唱歌。”

立即,四面都是沙哑的歌声。

那份生的愿望,那份人性中最朴质的善与真,就在歌声中传播着,激荡着。

可是,上官守静等人的法术修为岂是等闲之辈,无论我怎样聚拢人们的精神之力,始终压不住疯狂飞舞的火舌。

我差点就要放弃。

就在这时,火光中我看见了水怜花的脸,他仍在昏迷,可那昏迷中的他,脸上竟有着笑意。

我心中突地一动,难道,他冥冥中已感知到我的心意?

不行,无论多艰难,我绝不能放弃他。

亲爱,我需要你的支持,需要你的勉励和帮忙,来吧,让我们一起并肩战斗,同生共死,没有什么可以将我们分离。

我俯下身,再一次吻住了他的唇。

亲爱,你给我醒来,你一定要给我醒来呀!

我们是有过三生的呀,我们还要有个大大长长的未来呀!

一滴泪从我的眼中漾出,滴落在他的脸上。

他的眼竟缓缓睁开。

他茫然道,“你是谁?”

我激动万分,喃喃道,“你活了,你活了,谢谢老天,你活了!”

他惊谔地看着我,他只想知道我是谁。

我拉着他的手,柔声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我曾经是你的三生,我还将是你的四世,是未来你无数个日子里最最深爱你最最珍惜你的人。现在,”我拉起他的手,掌对着掌,眼望着眼,“现在,我只需要你的爱,和你满满的祝福。来吧,让我们用最善良的愿望,来拯救这些遭受磨难的人们。”

我们的掌心抵在一起。

心意,刹那互通。

我感到我的心智在这一刹,空前澄明,心门大开,千里百里,我一下悟出了很多东西。

我浑身都是生机,重生之力节节而来。

我的掌与水怜花的掌心触得更紧,一股极强的大力传来,让我们的身子都跟着旋转。

我仿佛能洞察他的心,我的爱完全契合了他的身心,我仿佛能读出他心灵全部的力量,风乍起,火舌狂奔,天地间一黯,蓦地又是一片光明,人们的祈愿之声在我身周不断响起,我左手触着水怜花的手掌,右手缓缓伸起,凝聚我所有的念力,带着天地间我所有能感受和捕捉到的爱,将我的、水怜花的、所有人的,甚至天地间的,那最原始、最坚不可摧的善良与心灵之力凝聚、凝聚,再凝聚,然后,掌心一舒,一股从未有过的浩然灵力轰然扑出,铺天盖地,翻江倒海,直奔上官守静等人而去。

我看都没看他们,我只是盯着水怜花,柔声道,“我,爱,你!”

我能感觉到他手心的灼热和颤动。

就在这颤动里,上官守静和通玄道君等人一个接一个,惨呼着,飞上半空。

他们永远不会再跌落下来了。

他们永远留在了半空中。

因为,就在他们身体飞起之时,随着我掌势的挥动,一座冰川倏地生起,高耸入云,将他们嵌在了冰山之中。

他们的手还在挥着,脚还在蹦着,嘴还没能合拢。

他们就以这最后的姿势,永久地留在了冰冻之中。

那即将烧尽的浮槎中,大火在这一刹全部熄灭,将人们吸入火中的力道也瞬间消失。

所有人都获救了。

可就在这时,一口鲜血从我口中喷了出来,像是一朵硕大的红花。

我的身子仿佛要被撕裂。

我甚至能听见肺腑被分离的声音。

巨大的疼痛,让我的脸刹那扭曲变形。

水怜花惊呼道,“你,你怎么了?”

水火不容,水火不容之力发作了!



我将他的手执得更紧,嘴角噙着血,看着他,我希望自己的笑容不要太狰狞。

我呼吸急促,快要支持不住。

但是,我的声音那样幸福和温柔,我说,你抱着我,听我说,我叫吕珑,如果我死了,请一定用法术将我的魂魄冰冻七日,送回到我师父那里,告诉她一句话,此生,我从未……”



此生,我已尽我全力,遵从师训,匡扶正义,我已找到我爱的人,我已用我的心灵之力,救了这浮槎中所有的人,现在,无论我生存还是死去,也无论我的样貌明天变作厉鬼,还是美如从前,我都只有幸福,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活过,爱过,在人生的最后与你相逢过,我生死无悔,亲爱。



五月吧第20届群杀【浮槎仙客】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35帖,此为第18帖)

(作者:江;提交人:晶;提交时间:2015/5/24 19:04:33)

第一轮东区:通玄君的漂流大营(贴杀桑迦巴丹,二区参评)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5-23 21:25:21

通玄君的漂流大营



一、 秦至轩的话



海,一望无际的海。茫茫无际的西海,没有风,没有浪,就是那么雾蒙蒙白花花的一片,直达天际。这平静得可怕的世界,一点也不让人心安。

海的尽头,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还是幽冥地狱,或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呢?

青冥帮的十万帮友,乘着这巨大的移动海岛,前往未知的异域,前途是吉是凶?这沉甸甸的疑问,始终压在我的心头,纵然我曾经是德高望重的剑仙领袖,面对此种困境,也是无计可施。这十万人,听了自己的话,离开了繁衍生息数百年的明月山,不远万里,来到这茫茫无际的大海中。何处是这旅行的尽头?而尽头之处又会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呢?

微,你给我出了一个好大的难题。

玉儿来到我的身边,端过一碗水来。

“轩,你发呆好半天了,在想什么?”

也只有玉儿,喜欢叫我俗家的本名,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一口一个“通玄君”。

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因为,自从和清源宗的一众师兄弟分道扬镳之后,“通玄君”这三个字,让我觉得是在往自己心头的伤口上撒盐。为此,我跟大家不止一次说过,我现在已经不是清源宗的剑仙领袖通玄君,而是青冥帮的帮主秦至轩。可大家始终改不了口,而且还说,只有用“君”来称呼您,才能显出我们对您的尊敬。

我接过那碗水,一口喝干,又把碗交还给玉儿。

看着这个自己最亲近的,为自己生养了一儿一女的女人。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庞,我的鼻子发酸,突然有点想哭,和自己在一起之后,玉儿整天东奔西走,没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我很内疚,自己亏欠玉儿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就说这些日子,在岛上,她上上下下打点着,这么多人的吃穿用,忙得她不亦乐乎。可在她脸上,从没有一丝疲惫,始终保持着美丽的笑容。和她一比,我这个被人称作剑仙领袖的人,显得太过懦弱渺小了。

“玉儿,辛苦你了。”我拉着她的手说。

玉儿笑了。

“我再辛苦,也没有轩你辛苦。我付出得再多,也不及你付出的一成。轩,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想什么呢?”

“唉……”我叹了口气,“我还能想什么?眼看着离中土越来越远,一天天的过去了,前途依然是一片迷茫,我心里不踏实。”

玉儿温柔地看着我,说:“你这个领头人,可不能迷失了方向啊。这十几万人,都指望着你呢。”

“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肩上的担子重。玉儿,你说,你相信我说的话么?”

“我相信,我坚信不疑。只有我的夫君,顶天立地的通玄君秦至轩,才能带我们大家离开险地,找到新的乐土。”

我没有说话。玉儿的话让我心里暖乎乎的,其实,连我自己都动摇了。那传说中的凤麟洲,到底是真是存在的,还是个虚幻的泡影呢?我想,微一定不会骗我。她托神鸟给我带来的那封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凤麟洲,可避刀兵之祸。要不,我怎么会辛辛苦苦地劝说大家,追随我来到这一眼望不到边的西海呢?

“玉儿,辟水石还有多少?”

“放心,还够我们用两个月的。”

我点了点头。

十几万人,每日消耗巨大。岛上的存粮早就吃光了,好在西海之中有取之不尽的鱼虾,大家倒不用担心饿肚子。但是可以饮用的淡水,是个大问题。我事先未雨绸缪,派人在昆仑山巅采集了几千斤的辟水石,用来过滤海水,便于服用。不然,这么多人,怕是没饿死,就先渴死了。但是,辟水石毕竟是有限的。将它浸泡在海水中,霎时便可引用。但若金色的石头变黑,便不能再用,否则,人喝了水就会中毒。于是,辟水石剩下多少,就意味着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

一天天过去了,凤麟洲到底在哪里?微,你又在哪里呢?



二、贺兰玉的话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轩的时候,他还不是现在这样,每天风吹日晒的,活像个扛锄头的农夫。那时的他,穿着一身五色八卦仙衣,背上插着那把光华耀眼的秋霜剑,白白净净的,仿佛是个读书的儒生,一说起话来,斯斯文文,那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秦至轩,他是中土第一大剑宗——清源宗的剑仙领袖,是“通玄道君”。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他这个名字,太虚幻,太不近人情,仿佛高高在上的仙人。可是,那个时候,他也确实是仙人啊。

那时,正是青冥帮最困难的时候,面对北方番妖大军的压力,哥哥和长老们整天愁眉不展。是啊,对于我们这么小的帮派来说,敌人实在太强大了,他们一个几乎能抵我们一百个。每日里,受伤的帮友一批一批地被人拉回城堡里,有的人在路上就熬不住,死去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妻儿趴在尸首上哭得死去活来,那场景,让人不忍心多看一眼。

当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两年之后,换成了我趴在哥哥的尸首上,无助的哭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没有轩,我怕我真的会熬不过去。

还记得那次,我和哥哥带着五百帮友去巡逻的时候遭遇了一队番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怪物,一个个足有两丈高,咔吧的一下,就把我们一个兄弟生生掰成两半,然后塞进血盆大口里,连着骨头嘎吱嘎吱地嚼起来。当时,我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手脚都动弹不得了。我们的人根本不是对手,多的两三下,少的也就一下,不是断腿就是断脚。只有哥哥,仗着自己的武艺拼杀着,还伤了两三个怪物。但时间一长,身边的帮友一个个全牺牲了。哥哥杀得浑身是血,朝着我大声的呼喊着。

“跑!快跑!”

我看到哥哥被一个怪物挥舞着大锤,砰地打在后背上,整个人弹出去四五丈。他倒在地上,还在不停地喊。

“跑!快跑!”

我哭着,朝着哥哥跑了过去。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勇气。

“哥哥,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或许我在想,我的生命一定不会结束,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于是,轩真的出现了。他是仙人,一定在什么地方听到我的祷告吧?

轩,还有微姑娘,两个人,驾着祥云,从天而降。那一刹那,他们仿佛天空中的太阳,耀眼夺目,让人无法直视。

而我,却不争气的昏了过去。

哥哥养伤的那段时间,轩作为贵宾,主持着帮会内外的一切事物。在那时,我才有机会和那些传说中的剑仙在一起相处,轩,还有微姑娘,他们的翩翩风度,他们优雅的待人接物,他们的一切都让我着迷。说实话,那时对轩,我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尊敬,崇拜,仰慕。但绝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我不敢想,在我眼里,轩和微姑娘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俩,教我们幻术,教我们阵法,教我们布下陷阱,若果没有他们,青冥帮早就不复存在了。他们高高在上,无所不能,我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要不是哥哥临终前,硬要把我托付给轩,可能他和微姑娘已经在一起了吧。

想起这件事来,我就觉得委屈了轩。哥哥非要拿青冥帮那个早就过时了的帮规来说事儿,说什么只有贺兰家的儿子,或是娶了贺兰家的女儿,才有机会接管帮会。他还说,在天下大乱,番妖、海妖肆虐中土的时候,只有通玄君才能救我们。他眼巴巴地看着轩,以轩那么慈悲的心肠,怎么可能不答应他呢?

一想到这里,我就想埋怨哥哥。轩,他是清源宗的剑仙领袖,十三宗门长中的首席长老,他将来是可以接任掌门人的。就因为我们这个破败的青冥帮,轩,他……他牺牲的太多了。最重要的是,他和微姑娘,竟然从此形同陌路,十年也不曾见过一面。轩答应哥哥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旁的微姑娘,她的眼神,我无法形容。

她一定恨极了轩,也恨极了我。



三、秦至轩的话



如果是你,你难道能拒绝好朋友最后的要求么?

五方谷之战,我们胜了。番妖留下了无数尸体,落荒而逃,估计三年之内,北方三山十七峪不会再有番妖的踪迹了。可当我们这边七支分队长,把那七面阵期交给我的时候,我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太阳阵的阵旗,是副队长交给我的。

我马上问他:“你们的帮主呢?”

“帮主中箭了,已到了弥留之际。”

贺兰明,阿明,我的好朋友,中了番妖那长矛一般的箭矢,胸口已被贯穿,被人抬到我的眼前。玉儿从远处哭着跑过来,跪在阿明跟前呼唤他。玉儿看着我,仿佛在求我救救他哥哥。

剑仙,虽然名字里有仙,本质上也还是人,只是一些会点法术的凡人而已。再说,阿明这个样子,就是大罗金仙来了,恐怕也无能为力。

阿明睁开双眼,一只手拉着我,一只手拉着玉儿。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他要交代后事了。

“通玄君!”

“贺兰!”我示意他平静下来,不要太激动。他明白我的意思,却摇了摇头。

“青冥帮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答应我!”

“我……毕竟是个外人,我看玉儿这两年成长得很快。她应该可以……”

“别让我闭不上眼!”

他的眼神让我无法再说下去。

“青冥帮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帮,但是,我们毕竟还有将近二十万帮友。他们中有老人,妇女和孩子,大半不会武功。现在天下大乱,番妖、海妖肆虐,朝廷自顾不暇,像我们这样的小帮派,遭受灭顶之灾的已经不计其数。我不想青冥帮也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玉儿太年轻,还是个弱女子,她绝扛不起这个担子。能让青冥帮,避过着毁天灭地的劫难的,只有你,通玄君!秦至轩!”

他还是第一次叫我的俗家名,我知道,这里面有着很多重意味。

“好,我答应你。但这件事,我还得跟清源宗的各位长老商量。”

“来不及商量了,我等不到那一刻,如果你不答应我,我死不瞑目。”

唉,想不到我作为一个超凡脱俗的剑仙,被他这儿一将军,竟然无话可说。想来,无论你是仙,是神,还是凡人,统统躲不开“人情”二字,躲不开“义气”二字。

我只好点头,一想到日后到灵山上会有诸多麻烦,我就头痛不已。但没有办法,既然承诺了我这个兄弟,说什么也得他托付我的事情办好。有朝一日,等避过了番妖海妖之祸,扶玉儿登上帮主的位子也就是了。到那时,再上灵山请罪去吧。

可谁又能想到,阿明还有话说。

“青冥帮的帮规,帮主只能姓贺兰,或者娶贺兰家的女儿为妻,日后生儿育女,至少有一名男丁姓贺兰,长大成人之后,再接任帮主!”

“哦,那么,现在帮中还有你们兄妹的近枝近派么?”

阿明那沾满鲜血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没有了,我就这么一个妹妹。通玄君,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想把玉儿,嫁给你!”

我大吃一惊,当时心里只有后悔两个字,后悔自己不该这么轻易答应了贺兰,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要求。我认识他十几年,居然不知道他有这么狡猾的一面。

“这怎么使得?”我一个劲儿的摇头,“我是清源宗的剑仙,虽然看上去年岁不大,实际上已过百岁。玉儿她现在还不到二十岁,你这不是……让妙龄女嫁白头翁么?唉,荒唐荒唐,使不得使不得!”

我想努力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抓得紧紧的。

“通玄君,你看不起玉儿么?是玉儿配不上你么?”

“怎么会?玉儿她聪明伶俐,蕙质兰心,是千里挑一的好姑娘。可是我……”

“那就行了!我听说,你通玄君是天下最重承诺的人,你答应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做不成的。刚才,你答应了我接手青冥帮,现在,要反悔么?”

“这……”

我左右为难,看着阿明执着的眼神,看着玉儿渴求的眼神,我心软了。

“罢了!既然我已做了承诺,贺兰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玉儿,照顾好青冥帮!”说完这句话,我回过头,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微。

她故意避开我的眼神,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如果说这辈子我辜负过的人,除了师傅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微了。

而贺兰,在一阵大笑之后,对玉儿说了句“哥哥心事已了”,之后就两眼一闭,与世长辞了。

在一片哭声之中,我这个新帮主被众多帮友簇拥着,做到了帮主的位子上。可我心中却惦记着微,我想跟她说,为了让朋友瞑目我才答应的,这只是一个权益之计。我心中始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清微道君!至于玉儿,我……怎么可能?我和她差了整整九十二岁,我是修炼的剑仙,她是凡人,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微,你……不要走!

可是微,还是走了,连灵山都没回,就这么消失了踪迹。这一走,就是十年。

十年之中,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是我被清源宗开出门墙,和昔日的同门师兄弟割袍断义。

然后,我回到明月山,和玉儿正式成亲。一年后,她为我生了一儿一女。我信守诺言,儿子就叫贺兰信,女儿则随了我俗家的姓氏,叫秦幽。

好景不长,平安的日子没过几年,番妖再次肆虐中土。这次,是妖王亲自率大军来了,发誓要铲平中土,将所有的凡人尽数屠戮。先是朝廷的二十万大军在北海折戟沉沙,全军覆没,然后就是妖军的长驱直入。

一个小小的青冥帮,如何挡得住百万妖军?

我们好歹在明月山周围打了几仗,击退了十几次妖军的进攻,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眼看着明月山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我,玉儿,以及其他的帮中长老们,商量了好几个晚上,终于决定,离开明月山,往西,往南,不管是在哪儿,找一个平安的居所,在那里留下种子,以待天时。

此时,中土大陆已经是烽烟四起,满目苍夷了。我带着这十几万青冥帮的男女老幼,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走一站算一站。贺兰临终时说的话,我始终不能忘记。无论如何,我不能辜负了朋友的嘱托。好歹,哪怕剩下一个人,青冥帮也要在这乱世活下去。



四、贺兰玉的话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轩。

如果不是我,他已经和微姑娘双宿双栖了。如果不是我,他怎么会和同门师兄弟闹翻了呢?不然,以他的修为,现在已经是清源宗的掌门人了吧?

我还记得那天,微姑娘转身离去的时候,轩那落寞的眼神。他一下子,从那个高高在上,御剑而飞,不食人间烟火的剑仙,重重地跌在了地上。那时的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我知道,他不情愿。他并不爱我,他心里只有微姑娘。可他又是那么重义气,重承诺的人,就因为哥哥临终的嘱托,他宁可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情感,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一想到这儿,我就觉得轩太可怜了。因为而后发生的事,让轩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他心里,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伤。

微姑娘蹈海自尽的消息,传到了明月山上。

那天晚上,作为一个剑仙,轩破了酒戒。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哭。

我想过去劝他,他却把酒壶朝我扔了过来。

“滚!”

我哭着跑开了,我心里委屈,可静下心来仔细一想,轩的心里不是更委屈吗?那晚,我听到他在睡梦中,还喊着微姑娘的名字。

“微,我对不起你……”他喃喃的说。我心里也有同样的话:微姑娘,贺兰玉对不起你。

他和我都没有再提这件事,但我们心里,都默默地为微姑娘祈祷,希望她没事。

轩是一个好人,那晚他也有点后悔,觉得不该对我发脾气,从那之后,他再也没对我说过什么过头的话。十年来,他做了一个帮主,一个男人,一个丈夫该做的一切,照顾我,照顾信儿和幽儿,照顾青冥帮所有的帮众。在外,他是无可挑剔的领袖,仁慈,睿智,冷静,文武双全。在内,他是慈爱的父亲和严厉的老师,对我,对两个孩子,无微不至,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们。

或许正因为如此,因为他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他的两个徒弟,单守方和单守元,也才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他们曾说,师傅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师傅不当剑仙,我们也就不当。

所以,当轩脱下道袍,穿上庄稼人衣服的时候,他们也一起穿上了粗布衣服。我对轩说,你别耽误了两位道长的修行。轩笑着说,随他们的意吧,不修仙,当两个快活的凡人也不错。

记得那次在灵山上,如果不是他们兄弟,轩和我恐怕都要命丧玉龙台了。

微姑娘的死讯传到灵山上,通虚道君带着一众师兄弟,一起到无极真人那里去告状,说是轩害死了微姑娘。霎时间群情激奋,大家都要为微姑娘报仇,要发动大军,到明月山剿灭青冥帮,杀了轩和我。

消息传到明月山,轩坐在那里,半晌无言,把长老们和我都吓坏了。

过了好久,他才幽幽地说:“我该上山,去负荆请罪了。我去见我师傅,杀剐存留,全听师傅的。”

我死死地拉着他的衣服。

“你不能走,你去了一定会没命的!”

他苦笑着:“只有师傅能明白我,如果他也不能原谅我,那我只好以命相抵去赎罪了。”

“要死,我们死在一起!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哥哥,用生命来保护我。如果你死了,谁来保护我,谁来保护青冥帮?”

我瞪大眼睛,朝他大喊大叫。

他似乎被我的气势吓着了,呆呆地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最后,他败给了我的执拗,带着我上了灵山。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要一命抵一命的话,我贺兰玉就立刻拔出刀来自刎。让轩继续留在山上,接老真人的权杖,掌管清源宗,继续做他的剑仙。本来,这就是我哥哥不对,不该拿朋友的义气来要挟他。

可偏偏轩不这么想,当通虚道君拔出剑,朝我刺过来的时候,他居然为了我,出手打伤了通虚道君。

“通玄,你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为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凡人女子打伤师兄弟?”

玉龙台上顿时炸了锅。

我站在那儿,幸福得无法形容。要知道,那时我们还没正式成亲,只是有哥哥的遗言,来维系着这脆弱的婚约。只要他想反悔,我随时放他走。我知道,轩并不爱我。虽然我心里一百个想嫁给他,可我不想看他难过,不想看他左右为难,更不想让他舍弃与师傅,与一众同门之间的羁绊。

可当轩出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会走了。直到我死,他都会一直守在我身边。我的眼眶模糊了。

他就在那里,脱下了八卦仙衣,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跟前,把背后的秋霜剑摘下来,放在道袍上,然后朝无极真人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徒儿不肖,辜负老师了。我违背宗规,另投他派,又破了酒戒,又和凡间女子有了婚约,并且导致了通微道君的死。秦至轩罪在不赦!在此,向老师请死。但是,贺兰玉姑娘是无辜的,她没有逼迫徒儿做任何事情,一切都是出于徒儿自愿。是徒儿……”

他看了看我,继续说。

“是徒儿贪恋红尘,才犯下这滔天大罪,与贺兰玉姑娘无干。请师傅责罚我一个人,放玉儿姑娘下山,并且,今后也不必为难青冥帮!”

单守方、单守元两个,也哭着跪在那里,求师祖饶了他们的师傅。

我看到老真人长叹了一口气。

“通玄,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本来要把清源宗交给你的,可你现在……让我说什么呢?请帮规吧!”

帮规?那不就是处死么?

“不行!”我发了疯一般地冲了上去,却立刻被两个道士一脚踢翻,按在地上。我哇哇地乱喊,嘴唇都咬破了。

“真人!不是通玄君的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强迫他,他怎么会破戒?他怎么会违背宗规?真人,放了通玄君吧。由我来替通微道君偿命!”

说来也怪,我一个弱女子的声音,当时竟然震得玉龙台回声四起。

当时,要不是单守方单守元两个孙子辈的苦苦哀求老真人,我们真的能活着下山么?又或者,老真人心存慈悲,根本就不想杀我们呢?

总之,我们活了。轩还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和我,四个人一起回山了。

放弃剑仙的身份,究竟有多难,心里究竟有多委屈。我不是他们三个,我无法理解。守方守元可能还好,他们俩在山上也就修炼了十几年。而轩,百年道业,付之流水。这其中酸楚,难以对外人言明。就是对我,他也从不曾提起。

新婚之夜,他哭了。我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对他说:“如果你后悔,就走吧。”

他说:“我不后悔,我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我想和我心爱的女人,过一辈子。”

我笑着扑到他怀里,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转眼就是十年。

信儿幽儿一天一天长大了,我也一天一天老了。我现在,已经是三十岁的中年妇人了,眼看着镜子里的人多了几丝白发,脸上又有了些许纹理,我开始有些不安了。

因为轩,还和十年前一样,就是被晒黑了些。脸上,头发,还和当年一样,丝毫看不出变化。是啊,他是剑仙啊,就算被除了名,他的修为是没收不了的,他再活三五百年也没问题。我想,现在还好,再过十年,再过二十年,再过三十年,当我垂垂老矣,慢慢枯萎在他怀里的时候,对于不老不死的轩来说,是不是太过残忍了呢?

正好在这时,有了微姑娘的消息。

她托一只通体洁白的神鸟带来了一封信。信上说,西海西岸,凤麟洲上,是一片世外桃源。现在中土大乱,民不聊生。如果中土待不下去,就带着大家一起到凤麟洲去找她。

这封信,让轩兴奋得一晚上没睡。

他没说什么,但是我心里很清楚。这些年来,他始终难以忘怀微姑娘,难以释怀微姑娘的离去。这一封信,让他如释重负。

我,也是一夜没睡。我在想,我霸占了他十年,是不是该把他还给微姑娘了?

我对他说:“轩,我知道你一直无法忘怀微姑娘,你爱的还是她。”

他看着我,摸着我的头说:“傻丫头,别胡思乱想。我爱的人,是和我相濡以沫的妻子,她叫贺兰玉。”



五、旁白的话



经过了半年时间的准备,青冥帮的漂流大营出海了。

按照秦至轩、单守方、单守元的指示,十多万人齐动手,用巨石和巨木造了一座方圆数十里的、巨大的移动海岛。上面准备了几个月的粮食和物资。十几万人尽数登船,他们朝着未知的西海深处,朝着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出发了。

这个漂流大营,承载着十万人的喜怒哀乐,承载着十万人的悲欢离合。他们坚信,领导他们的通玄君是一位知道过去未来,无所不能的剑仙。他们坚信,通玄君不但能带领青冥帮的帮众脱离苦海,找到安居乐土,也能带着希望,有朝一日杀回中土,光复他们的家园。

秦至轩百感交集,他一方面担心前路漫漫,仅凭着通微君的一封信,就带大家踏上了未知的旅程,是福是祸,又如何知晓呢?另一方面,通微君十年前不辞而别,这十年来,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向通微君倾诉出来。可是,他又怕自己的妻子胡思乱想。

真要是见了通微,我该对她说些什么呢?

而贺兰玉,则在盘算着,如何把自己的丈夫还给微姑娘。

真要是见了微姑娘,我该怎么对她说呢?

两个人都是心乱如麻。彼此的心事,都如同这茫茫无际的大海,让对方难以捉摸。



六、单守方和单守元的话



师傅,师娘,你们心里想什么,我们都能猜得出来。真要是见了小师叔,还是我们哥俩说吧。

当初不好说,现在师傅真的是一门心思趴在师娘和青冥帮身上。他最爱的女人,早就是师娘了。对于小师叔,师傅现在只有歉意。所以师娘,你可千万别做糊涂事,到时,会让大家都尴尬的。

那么小师叔呢?如果她还愿意和师傅在一起,不如也嫁过来就是了。凡间的男子,有个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何况我师傅这样的人中龙凤呢?说起来,师傅真让人羡慕。兄弟,要不咱们也找个好姑娘成亲了吧?

那找一个可不行,怎么也得一人一个!对了,你觉得我们这个漂流大营前景如何?

不知道。反正师傅说,小师叔说的话肯定错不了。

那就是错不了了?

我心里没底。不过,听师傅和小师叔的,总不会太差。



(完)



五月吧第20届群杀【浮槎仙客】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35帖,此为第19帖)

(作者:江;提交人:晶;提交时间:2015/5/24 19:05:15)

第一轮西北区:君问归期未有期 ,贴杀闻仲邈,一区参评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5-23 21:25:32

题记:陷入黑暗前,我的耳边仍回荡着阿典撕心裂肺的呼喊,我纵有千番不舍,也抵不过如潮水般流走的意识。我努力睁眼,想看那人最后一眼,却发现这只是徒劳。残云斜照,天似用血涂抹,凄美而绚丽。



我的名字叫做云薇,云是白云万里的云,薇是薇亦柔止的薇。名字是读过几年书的父亲起的,里面包含着他对我的珍爱,即使后来我成了清源宗的通微道君,仍会想起这个名字和那个埋藏在心底的人,那是脑海里永远不会蜕色的回忆。
我出生在山源村,那是一个很小的村子。村子里的人每天日出而作、日暮而息,或者平淡而温馨的日子。直到我十岁那年,村子里闹饥荒,这场饥荒百年难遇,田间几乎寸草不生,家家户户都没有粮食吃,日子过得很艰难。我娘只得我一个孩子,见我饿得面黄肌瘦,心中如刀绞一般的痛。她狠了狠心,将家里仅剩的一斛好米煮成了粥。火苗升腾,粥的清香很快散满了整间屋子。我舔了舔口水,睁大了眼睛望着灶台上的米粥。
“笃笃笃”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我娘看了眼灶上的粥,犹豫了半晌,还是开了门。
门前站着一个同样面黄肌瘦的小男孩,他是我家的邻居,也是我最好的玩伴,杨典。杨典的娘亲杨大娘是苗疆人,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言语不通,自从杨大叔去了,操持家务的担子就落在小杨典身上。因村里人惧怕苗人的蛊毒,对杨大娘一家避之唯恐不及,这些年来,唯一能和杨典家相互照应的只有我家了。
杨典比我年长少许,性格憨厚,经常被我欺负,可他从来都没有生气过,反而跟在我的后面当只跟屁虫。有次我从坡上摔了下来,膝盖和手臂嗑破了一大块,血流如注,疼得钻心。杨典听到我的惨叫,急忙赶了过来,被眼前的惨状吓得不清,急忙将我背起来向家的方向跑去。杨典的背很温暖,倚在他背上的感觉很踏实。
杨大娘是个很善良的人,一直温柔地笑着,虽然不说话,却仿佛说了千万语。她轻轻地拉来我的袖子,将温润的手掌覆盖在伤口上,唇间微动,似是在说些什么。我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力量缓缓流进体内,不断地温养着皮肤。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伤口已经结痂了。杨大娘从身后的暗格里取出一瓶药膏,仔细地涂抹在伤口上。我偷偷地打量了一下杨大娘,看到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心下惴惴不安。杨大娘看出了我的拘束,示意杨典将我送回家。后面的几天,我在家里养伤,杨典一直没来看我。等伤好了,我提着娘亲做的粉蒸排骨敲开了他家的门。杨典面色憔悴,恹恹地对我说,杨大娘又病了。杨大娘的身体一向不好,几乎每半年都会生场大病,这次竟然提前了不少,想到杨大娘为我治伤后发白的脸色,心下后悔不已。以后的一段时间,我隔三差五地带着娘亲做好的点心去杨典家串门,杨大娘对我很好,临走前都会塞给我一些小玩意,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饥荒的来临。
看到来的人是杨典,我激动地从凳上蹦了下来,把他拉进了屋子。很快,我就看出了杨典的不妥,他神情低落,一声不吭,难道……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典儿,你怎么来了,今天煮了些粥,你也来吃一碗。”娘亲一向疼爱杨典,看他的气色明显是饿狠了,忙招呼他吃些东西。
杨典的眼睛有些湿润,嗫嚅道:“云姨,我娘快不行了。”
果然如此,我心下一酸,终是没能熬过去吗?
杨典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娘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可是我家已经没有粮食了……”
娘亲急忙盛了一大碗粥,让杨典端给杨大娘。杨典道谢后匆忙离开了,我因为不放心杨大娘,也急急跟了上去。看到卧在床上之人,我吓了一跳,如今的杨大娘不但面容枯槁,更是形销骨立,整个人瘦脱了形。看到我们回来,颤抖着唇似乎在说些什么。杨典轻轻扶起杨大娘,端起粥用勺子一勺一勺喂到她的口中。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杨大娘的精神也好了一些,这时她才注意到杨典身边的我。杨大娘似乎有话要对杨典说,望着我的目光有些迟疑,我担忧地看向杨典,然后回到了家里。之后的两天,我茶饭不思,脑子里想的全是杨典。到了第三天,杨典红着眼睛敲响了我家的门。看到他悲怆的神色,我已经猜出了大概。
果不其然,杨典哽咽着说:“小薇,我娘去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伸手轻轻地抱住他的肩膀。他埋在我的肩头,哭的很伤心,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过了许久,他才抬起了头,闷闷地说:“小薇,等娘下葬,我就要走了。”
我吃了一惊:“走?你要去哪里?”
“苗疆,娘临去前让我拿着遗物去五通教寻人。”
年幼的我根本不知道所谓的五通教,只是看到村里人谈苗疆而色变,隐约地感觉这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何况,我舍不得他,万里迢迢,这一去也许就是永别。
“阿典,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犹豫了一会,我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杨典摇了摇头:“这是娘的遗愿,我一定会完成的。”然后又安慰我道:“苗疆虽远,但是不会让我饿肚子。因这饥荒,村里走了多少人。对了,云姨怎么还留在这儿?”
“不到万不得已,我娘是不会走的。”不过恐怕也捱不了多少时日了。
杨典的心情好了一些,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戴在了我的脖子上,说道:“那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我低下了头,轻轻地说了一个字,好。
在娘亲的帮助下,很快杨大娘就安葬了。看着熟悉的人被泥土覆盖,我的心里很难受。杨典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仿佛在一天里长大了。两天后,杨典向我告别,我送他去了村口,在心里默默地念道:“一路平安。”
原以为,等到饥荒过去,我会一直在这个村庄里生活下去,直到阿典回来,没想到,不到十天的光景,我就离开了村庄,去了一个想都不曾想过的地方。因为饥饿,娘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终于病倒了。没有好米,秕糠也所剩不多,没有足够的事物,娘的病也得不到好转。正当我焦头烂额之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村民们虔诚的声音,仿佛是在求救。我的心里燃起了希望,跑了出去。
不远处,站着两位身着道袍的仙长,周围是一群无助的村民,他们虔诚地跪在地上,祈求仙长的帮助。我走到人群里,默默地跪了下来。两位仙长似乎对村民的求助无动于衷,仍然在交谈。过了许久,大约是有了结果。身形颀长的仙长缓缓开口:“大道之数五十,而天衍四十九,自当留有一线生机,尔等莫慌。”说罢,取下背后的一柄桃木剑,手指缓缓拂过,剑竟似有了生命一般不断地振动。倏尔竟化作一道光芒跃入远处早已干枯的田地中。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在场的所有村民目瞪口呆,直到很久以后,山源村仍流传着这两位仙长的传说。只见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以往的肥沃,然后泥土里冒出了细嫩的幼芽,幼芽不断地生长,很快所有的土地都冒出了一畦又一畦的青菜。仙长又拿出一枚灵戒,说道:“纳戒中有万石粮食,待我二人事情办完,便将粮食赠予各位。”村民大喜过望,纷纷向仙长道谢。我看到仙长举手投足之间挽救了整村人性命,心中既是激动又是感激,对这修仙之路甚为好奇,只是我出身在这山野小村里,恐怕此生都与此无缘了。
我正在一旁胡思乱想,仙长又开口道:“贫道乃是清源宗内门弟子通玄,这是贫道的师弟通明,我二人奉师门之命,来此挑选根骨优秀的孩子入我清源宗。年岁十二以下均可测试,三灵根以上者可入我宗。”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瞬间引起轰动。方才两位道长只消动一动手指,就可让甘霖善法,草木逢春,单止这神通,就让凡人望尘莫及,欣羡不已。如今高高在上的仙长竟愿意让凡人入宗门学习修仙,如此良机,岂能白白错过?场上十二岁以下的孩童纷纷跃跃欲试,通玄看到已经成功地勾起了在座众人的兴趣,微微一笑,从纳戒中取出一块黝黑的石头,说:“此石名为灵韵石,将手放于石上即可测出所属灵根。”话音刚落,原本黑色的石头竟然变成了蓝色!通明看着灵韵石,眼中藏着嫉妒,单灵根是修仙的奇才,自己纵然再刻苦,修真路上的成就终是比通玄矮了一截。通玄的心思全数放在师门任务上,丝毫没有发现平日里温顺的师弟竟起了嫉恨的心思。
第一个测试的孩童上去了,报过姓名年龄后,他将手轻轻地放在灵韵石上,很快结果出来了,五灵根,远远没达到清源宗的入门标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村里的孩子测试了一大半,通玄的脸色却越来越失望,直到现在,只出现了一个三灵根,勉强能达到外门弟子的要求,看来这一趟是白来了。
我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等到其他人测试完了,我才走了上去,通玄惊讶地看着我。
“仙长,我想测灵根。”
“小姑娘,你的名字是什么,今年多大了?”通玄问道,他的声音很温和,让我如沐春风。
“云薇,今年十岁。”
通玄一边记录,一边示意我将手放在通灵石上。很快,石头变了颜色。
浓郁的绿色布满了整块石头,干净而纯粹。
通玄激动不已,单灵根,百年难遇的单灵根!
每一个单灵根都是修仙的奇才,以清源宗的底蕴,弟子中拥有单灵根的数目也不过寥寥。
感受到通玄的目光亲切了很多,看来我通过了测试。
在短短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想到了卧病在床的娘亲,想到了杨大娘,还想到了阿典。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参加了仙长的测试,修仙虽然漫长,但是却能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拥有了力量,才能守护住我喜欢的人。阿典,原以为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回来,现在看来,我才是那个离开的人。我轻抚着阿典送给我的玉佩,默默地在心里说道:“阿典,等我回来。”



五月吧第20届群杀【浮槎仙客】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35帖,此为第20帖)

(作者:江;提交人:晶;提交时间:2015/5/24 19:05:56)

第一轮西北区:禁地,贴杀吕珑,一区参评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5-23 21:25:48

浮槎仙客之 《禁地》



晌午十分,郁珊彩悄悄走出自己的房间,在长廊拐角处处轻轻的探出头四处张望,发现四下无人后,提着大食盒迈着轻盈的脚步,像欢快的小鸟一样朝着东边的竹林跑去。



竹林里住着一个人,当代的神医闻仲邈。据传说不仅是当代神医也是顶级的炼丹师,而每天的此时正是他炼丹的时间,闻神医绝对不会待在药庐。



郁珊彩当然不是去看望这样的一个老头,她是去看竹庐里的另一个人。一个男人。



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心情,郁珊彩推开了药庐的门:“嗨,你又在干嘛啊?”



闻声抬起头来的闻澄好像已经习惯了郁珊彩这个时候闯进来,抬头看了一眼郁珊彩后,又继续低下头忙他自己的事:“你又来干吗,我说过我现在很忙,神医去炼丹了,我马上就得去照看丹炉的,说了多少次,换个我不忙的时间来,就是不听。我现在不能陪你玩的。”闻澄比郁珊彩稍微年纪小一点,一张白嫩嫩的娃娃脸,有着很是干净清澈的一双大眼睛,他是闻神医的药童,每天要负责很多繁锁事情做。



说完这些话,闻澄又指着离自己很近的一把椅子说:“你先坐那里歇歇,都跑出汗来了,就不会跑慢一点,那么大了都不懂的照顾好自己。”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大合时宜,又加了一句:“还让春红姨操心。”



“起码我比你大,我又不会打扰你,你自去忙你的,我拿了红姨做的桂花糕给你吃。”郁珊彩说着就坐到了离闻澄较远的那把椅子上。闻澄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起身装了一大盘子不知什么东西走到郁珊彩身边说:“一盘子桂花糕拎这么大个盒子也不嫌累,你且放这里。我得一个时辰后才能有空。你先回去,我先去忙一会。”然后走了出去。



闻澄走后,郁珊彩不但不急,反而笑了,追出门外发现闻澄真的走远了,返身关好了房门,走进内室。药庐内室的木床上躺着一个青年男子,虽然面色苍白,却并不是面黄肌瘦那样,只是比普通人感觉羸弱一些。



“喂,快起来,人都走了,你还装啊,累不累啊。”郁珊彩直接坐在木床的床头:“我带好吃的来了。”



床上的人居然真的就睁开了眼睛,看到郁珊彩后不由得笑容溢满了眼角:“你来了。”翻身坐起来,身形是那么的轻巧。根本不像是久病不起,更不可能是人们嘴里说的活死人那个样子。



“嗯,今天带了好多好吃的,一会陪你去吃。”郁珊彩像一个体贴的妻子帮青年人理了理头上的乱发,接着笑嘻嘻的略带嗔怪地说:“你呀,天天这么躺着也不怕发霉,好了就直接说好了,为什么不告诉神医啊。他如果知道是他治好了你,该有多高兴啊。”



“傻丫头,万一大家都知道我好了,就会送我回我的家乡去,你爹爹也不会让你跟着我回去的。”青年人宠爱地摸摸郁珊彩的头略带黯然地说。



“我们可以告诉我爹爹让你留在这里啊。”



“万一别人不同意呢,我们还是再等等机会吧。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说,在此之前,我还是装作没醒过来的好,万一真的出现了万一,我被送回去了,就永远见不到你了。”说到永远,青年有点黯然神伤。



“也对,万一别人说你是密探什么的来探寻什么,就不好说了呢。听爹爹说近日来凤麟洲频频发现有外人进出,不知道来做什么呢,大伙儿都忙着找寻这些人的意图。”



“嗯。姗姗,你还记得我们约好今晚去那里吗?不会忘记了吧?”青年略微有点急了。



“才不会呢,你说今天是你生日,我早就准备好了,那里是我们凤麟洲的禁地,爹爹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郁珊彩说到这里又有些纳闷的问:“可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选在禁地那里去啊。爹爹可从不允许大家去那里,包括我。”



“我就是因为那里清静,不想让别人打扰而已。”青年人看着郁珊彩疑惑的眼神又笑了笑伸手搂住郁珊彩的肩膀:“傻丫头,你不知道人都有好奇心吗?”



“嗯,明白了,这几天爹爹他们都忙着找那些远方来客,顾不上管我。今晚我们准时去。”郁珊彩完全沉浸在莫名的爱情幸福之中,也就顾不上在想其他的。



当晚,繁星点点,月亮时隐时现,郁珊彩带着那个青年人走到凤麟洲西北部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他们在一处极为隐蔽的草丛中站定,只见郁珊彩伸手摸出一个火折子,然后点亮,找到一块既不突出又不是很大的石头,搬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极不起眼的小旋钮,左三下,右四下的开始转动,豁然山洞的石门就打开了。青年人看到这一切,惊喜地拥住郁珊彩说:“姗姗,这就是禁地了?”



“傻瓜,这整座山都是禁地,我们早已经进入禁地了,这儿是禁地最严密的地方,我还是很小的时候偷偷跟着爹爹来过一次,凭着记忆找到的呢。”郁珊彩嗔怪地白了青年一眼。



“太好了,我们快点进去吧,”青年人的语气有点迫不及待了。



“怎么这么急啊,这里面什么也没有吧。”郁珊彩有点不高兴了。



“咱们就进去看看,早点出来,免得被你爹爹发现了。”青年人迈前一步刚准备进去又觉得不对转身问郁珊彩:“里面还有机关没?”



“肯定有啦,你跟着我。”郁珊彩不情愿的走在前面,还小心叮嘱:“一定要跟好,看我怎么走。”



青年小心翼翼的踩着郁珊彩走过的路,两人就这么前后紧跟着走了进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另一片天地,居然有一条细小的溪流,溪水清澈,好一处世外仙境。



郁珊彩和青年人站定的地方左右各有一个石门紧闭着。郁珊彩回头笑着说:“好美吧。我就那次偷偷跟爹爹来过一次,我都没看够呢。”然后又转回身说:“到了这里,就彻底安全了,再也没有任何机关了。我不知道这小溪能流到哪里去……”忽然,郁珊彩感觉身后有凌厉的一阵劲风扑来,一把暗器飞来,郁珊彩彻底的惊呆了,忘记了要躲开,也许,她根本就躲不开。



正在此时,一把软剑猛地扫落那些暗器,同时伴着一声大喊:“师父,不要。”郁珊彩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出来一人,此人白眉皓发,满面慈祥,正是当代神医炼丹师闻仲邈。



郁珊彩这次更是彻底的惊呆。站在那里定定的说不出话来。



“师父,求求您,不要杀她。”青年人用惊慌失措的声音哀求着,并对着闻神医跪下去磕头,脸上全都是不忍和不舍。



“唉,你终究还是动了情。你可知这一个情字可能就是你的致命一击。”闻仲邈随即推开旁边的一扇石门,同时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郁珊彩的穴道,将郁珊彩扔进打开了石门的那间石室。



在石门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郁珊彩听到闻仲邈说:“罢罢罢,我也不当着你的面杀她,且看这丫头的造化吧。”而青年人却未出声制止,也许是根本制止不了,郁珊彩这么想。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渡过,死亡的恐惧感愈来愈让郁珊彩感到绝望,好像死神就在前面向她招手。



郁珊彩感觉要彻底绝望的时候,石门忽然那就么无声无息地被打开。



“啊。是你啊。快救我出去。”郁珊彩情急之下大喊,却始终没有发出声来,神医的功力居然随手一点让她哑穴也被封住无法发出声音来。开门进来的人默默地走到郁珊彩身旁,帮她解开了穴道,转身准备走出石室。



“摩奥,等等我呀。”进来的赫然是大力士摩奥,怪不得打开石门丝毫不费力气。



“谢谢你救了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郁珊彩急忙冲过去抓住摩奥。



“我一直都跟着你。”摩奥转过身来黯然地说:“只有你才是最傻,陌生人来路不明的人你都相信。你以为活死人醒过来神医能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闻澄很傻,每天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去找他,还抱着那么大一个食盒,你以为他会相信那么大一个食盒是为了给他送三四块点心?”



摩奥盯着目瞪口呆的郁珊彩顿了顿又接着说:“就你最傻了其实,你爹爹才是闻澄的师父。从神医带这活死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你爹爹就暗自派闻澄监督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谁知,真被你爹爹猜对了,他们还真的是冲着藏宝图来的。”



“啊。不。”郁珊彩听到这里崩溃的大叫:“他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到底把他怎么样了啊。”郁珊彩边喊边冲出门外,只见郁星海、谢春红、尚明阳、闻澄等一大堆人都站在门外。



“爹爹。”郁珊彩哭着冲进了郁星海的怀里:“爹爹,你们把他怎样了,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唉,傻丫头,这禁地的最深处,虽说没有了机关,但是这些石门都是一生一死一对的,这边这间是生门。那么旁边的就一定是死门。他们……”郁星海用力搂紧了郁珊彩:“进了死门。”



“啊。不,不要,”郁珊彩挣扎着准备冲到旁边死门那里,被郁星海牢牢拉住:“闺女,没用的,死门。顾名思义,入者必死,绝无生还的希望。这就是贪心的命。”



待到郁珊彩情绪较为稳定下来,已经是半夜时分了,郁星海把郁珊彩交给众人带了回去。留下自己和谢春红走在最后,“唉,人为财死果然不假,为了名利失去性命的,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郁星海不无感慨的说。



“好了,都过去了,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可惜了一代神医。”谢春红伸手挽住了郁星海的手臂,劝慰地说到。



“是呀,”郁星海顿了顿又接着说:“可是,谁都不知道,那藏宝图根本就……”谢春红听到这里急忙伸手捂住郁星海的嘴:“嘘,别说,别说,走,回家。”



月光将地面上两个人的影子越拖越远,一切,都又恢复了宁静,好像这里根本就什么也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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