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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吧第20届群杀【浮槎仙客】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35帖,此为第31帖)

(作者:江;提交人:晶;提交时间:2015/5/24 19:10:04)

第一轮西区:放下,回不去的旅人(帖杀水沛天,一区参评)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5-23 21:25:49

    
  傅鸿飞沿着郁星海告知的方向,沿着小溪流一直走下去,终于在一片矮丘后面找到了太史契阔,此时的他正站在没过膝盖的小河里向站在岸边的三人泼着水,四人嬉戏打闹,喜笑颜开。
  傅鸿飞皱着眉,正要把太史契阔叫过来,却先被身后不远处传来的训斥声打破了这份祥和,“十四!”
  连同傅鸿飞在内,所有人微微一惊,将目光全都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罗刹门的叶晓霜,她身着一袭蛟绡紫衫款步而来,在与傅鸿飞擦身而过之时连头也没转过一下,宛若无人。
  “十四,谁让你跟这些人一起的?!”叶晓霜轻蔑的眼神打量了太史契阔等人,最后又才把目光收回去,训斥主动走到自己面前的叶十四,“今天的功课做完了?”
  “我、我错了……”叶十四也不辩解,只低着头,认真聆听叶晓霜的‘教诲’。不知为何,听着叶晓霜训斥叶十四,傅鸿飞的脸上竟掠过一丝艰涩。
  这时候,太史契阔从水中走出来,他一手提着靴子,一手挽下裤腿,朝着傅鸿飞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师父!”
  “嗯!”没有过多言语,傅鸿飞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走到傅鸿飞旁边的太史契阔看着叶十四被叶晓霜严厉训斥着,并叫走,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忧愁,“叶姑娘的师父对她好像很凶呢。”
  “别人家的事,少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再听人继续提起,傅鸿飞皱了皱眉,声音略微低沉。
  “啊,对了,师父,我发现之前我们从浮槎上下来的时候,叶姑娘的师父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呢。”然而,太史契阔并没有领会到傅鸿飞的意图,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师父,您跟叶姑娘的师父认识吗?如果认识的话,请您跟叶姑娘的师父说一声吧,别总是对叶姑娘那么凶,毕竟是女孩子呢。”
  “契阔,什么时候你能别只想着玩,我就能放下心了,回去,该怎么处罚你自己执行,不要让我来提醒你,还有,朋友不要随意结交,自己多长个心眼!”傅鸿飞严厉的训斥着。虽说师父并不过多的管自己结交什么样的朋友,然而这是第一次严厉的提醒自己交友,不容自己讨好的话语祈求饶恕自己,太史契阔微微一惊,他一抬头就看见自己师父原本就沧桑的脸上掠过一丝……悲凉?!
  “是!”太史契阔并不理解,只是低头应了一声,就转身朝暂时寓居的木屋那边悻悻而去了。
  然而傅鸿飞自从在河边见到了叶晓霜之后,那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回到木屋的傅鸿飞一人独自在房间里喝起闷酒,那些萦绕在他心里的纷扰杂乱的思绪一时间全部涌现出来,傅鸿飞心里很烦躁。
  “傅兄又一个人喝闷酒了?”
  “郁兄?”被窗外的话语声惊回过神来,傅鸿飞抬头,只见窗户边探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来,漆黑的眸子精明的看着自己。
  郁星海倒也不见外,他朝着傅鸿飞咧嘴笑了笑,然后单腿轻点地面,灵敏的翻进了屋子里来,就坐到傅鸿飞的对面,毫不客气的给自己也斟了杯酒,“每次看见傅兄,都感觉跟以往不同,该是怎么说才好呢,总之很凄凉的感觉啊!”
  傅鸿飞没有说话,只看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虽然郁星海说得好像经常看见他一样,事实上这是他与郁星海时隔十五年之后的再次见面。
  “想必傅兄见到她了吧?”郁星海抬头,对上傅鸿飞有些落寞的眼神,“她可跟傅兄正好相反呢,比当初更坚强了,不过,对上老朋友,她倒也越来越冷血了。”说到这里,郁星海讪讪一笑,将刚刚斟满的酒又一饮而尽。
  “已经是过去,又何必再提起。”想起之前见面时对方的熟视无睹,傅鸿飞叹了口气,心里暮地一阵锥心刺痛。
  “好啦,不打扰傅兄了,来这儿也没别的事儿,就只是来看看你这老朋友。”郁星海放下手中酒杯,拍了拍傅鸿飞的肩,也不等傅鸿飞开口就翻身跃出了窗外。望着郁星海离去的背影,傅鸿飞苦笑,将剩下的酒尽数喝完。
  这些年来,傅鸿飞一直在外漂泊,如同一个匆匆的旅客,走过许多地方,看过许多风景,有全然一新的,也有似曾相识的,然而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却让他憋得很难受,想要不停的逃离。如果这次不是掌门师兄飞剑传书让他代表万剑宗来聚窟洲,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会在什么地方颓废着,然而令他更加想不到的是,此次来聚窟洲的人之中,竟然也有叶晓霜,想起叶晓霜今天看着他的那种冰冷陌生的眼神,他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
  酒越喝越多,强烈的酒精刺激着大脑,傅鸿飞想起了以前,自己还年少气盛时的一段往事,那些已经埋藏在心里的回忆再度浮现出来……
  
  等傅鸿飞酒劲散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吵嚷声。然后傅鸿飞感觉到了无数股气息在此起彼伏的碰撞着。不好,外面已经混乱了!傅鸿飞皱起眉,伸手拾起刚刚搁置在床头的湛霄剑,就冲出了自己所住的木屋。
  果然,屋外的天空中,数十道光芒交错着、碰撞着,闪着火花,打斗声在原本静谧的夜空中响起,然而,在那数十道光芒中,傅鸿飞辨别出了自己的师侄及徒弟。
  “豪戈,怎么回事?!”御剑飞至半空中,拉住了正要朝那片梧桐林方向飞去的豪戈,傅鸿飞质问着。
  “师叔,我们、我们的灵石被抢了!”豪戈心里的愤怒无法压抑,他愤恨的望着那四五道光芒射向梧桐林深处,咬牙切齿的说着,“是昆吾宗干的,他们竟然趁着晚上大家都卸下警觉的时候抢走了灵石!”
  “什么?”虽然不知道昆吾宗的人抢夺灵石有何目的,但是傅鸿飞清楚一点,那就是如果灵石被抢走,就无法前往聚窟洲了!他拉住正欲追过去的豪戈,告诫道,“那边我去,你照顾好师弟师妹们。”也不容豪戈多说半句话,说完御剑朝梧桐林深处飞去了。
  傅鸿飞站在剑上,驾驭着湛霄剑以凌厉之势冲进了梧桐林中,强烈的风从身边呼啸而过,令傅鸿飞心情异常烦乱,然而在冲进了梧桐林深处之后的一片旷野中,他突然停了下来,在那片旷野中,他看见正在打斗着的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昆吾宗的萨孤寒,而另一人是叶晓霜!
  “晓霜!”亲昵的称呼竟然不自觉的脱口而出。而话声刚刚落下,傅鸿飞就后悔了,因为他注意到了正在与对方打斗着的叶晓霜在听见他的声音之后,转过头来给了她一道冷冽的目光,仿佛带着恨意,让傅鸿飞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好好,正好一网打尽!”这时候萨孤寒哈哈的笑了起来。
  紧接着,整个林间想起经筒转动、琵琶弹奏的声音,如同梦魇一样不断的开始侵袭大脑。
  因为太过突然,傅鸿飞没抵御得住这鬼魅般的声音,站在剑上的他忍不住弯下身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待他适应了这不协调的鬼魅迷音之后,才发现四周的环境都变了。
  虽然能够看得见四周的树木,但是自己被一层散着黑气的球状物包裹住了,而且这股黑气愈发浓郁,在这层球状结界里,傅鸿飞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压迫力,仿佛要将自己挤压扁。
  糟糕,中计了!傅鸿飞心里忍不住责备自己的大意。就在此时,背后密密麻麻的剑雨射来,腰间的湛霄剑似乎感应到了主人有危险,“咻”的一声,飞出剑鞘以极快的速度围绕着傅鸿飞疾驰着,将周身的黑气驱散,射向傅鸿飞的黑色剑雨在碰撞到湛霄剑之后就像遇到火的冰一样,瞬间蒸发掉了。
  似乎受到了感应,湛霄剑周身开始散发出蓝色的莹莹亮光,像海岸线上的引航灯一般一闪一闪,傅鸿飞的思绪再次被打乱,下意识的偏头打量着四周,才发现与自己一样还在结界中的叶晓霜,环绕在叶晓霜四周的绛珠剑闪着红光形成一个保护圈替叶晓霜挡下了从四面射来的黑色剑雨。
  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湛霄剑所散发出来的光芒越发强烈,然而随着音乐声的响动,结界中的黑雾聚拢变幻各种妖兽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虽然在努力使自己抱元守一,驾驭好飞剑,然而却始终无法做到人剑合一。只要看着叶晓霜,傅鸿飞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一个分神,给予了妖兽有机可趁。
  “傅鸿飞,你这是找死吗?!”忽地从红色剑芒那边的人手中飞来两支通体通红的短针正好刺中了从侧面的死角朝傅鸿飞抓来妖兽,与此同时,冰冷而又犀利的眼神射向自己,却比之前的剑雨更加锋利。
  傅鸿飞心里一颤,这样的一幕与十五年前是何其的相似,惟独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她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在转身落去时,是如此落魄,这就是傅鸿飞至今一直在逃避的、心虚的。
  那时候,原本已经说好要携手走遍这神州大地,看尽山河社稷,然而最终还是敌不过世俗看法。道归道,魔归魔,不想这场恋情最终招致了万剑宗与修罗门之间的一场大战,自己与叶晓霜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当时,面对师父及众多同门,傅鸿飞不愿与叶晓霜刀剑相向,只跪在了师父面前,求能够得到宽恕,而自己的举动并没有博得同情,或者说这样的举动更加激起师父对自己的愤怒,自己当时是何其的软弱,师父袖袍一挥,随身佩剑吟啸而起,化作一道金色光芒直刺向还在奋战中的叶晓霜,看着叶晓霜被师父所伤,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站出来,与叶晓霜的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傅鸿飞心里除了难过心痛,更多的是心虚,他明白,叶晓霜是对他很失望的罢。那一战后,傅鸿飞被带回师门接受惩罚。有时候,傅鸿飞会想,如果当时自己有勇气站出来,有会是怎样的结局,而自己真的站出来的话,师父也未必下得了手,不过再怎么想也没有用了,已经发生的事就再也回不去了,至此之后,傅鸿飞放纵了、沉沦了,虽然现今在万剑宗辈分和修为都甚高,然而曾经的事却始终被同门拿出来当做饭后谈资……
  “当年锋芒耀世的湛霄剑如今成了这样!”叶晓霜讥笑着,眼里流露出来的是积压了数十年的对傅鸿飞的愤怒。
  面对叶晓霜的讥笑,傅鸿飞无言反驳,在叶晓霜面前他觉得自己很渺小,该被看不起也是自找的。
  “还走什么神?不赶紧破阵,你我都要死在里面!”看着此时消极得毫无斗志的傅鸿飞,叶晓霜没来由的一阵愤怒。时间耽搁得越长,结界内愈发危险,好几次叶晓霜和傅鸿飞都险些被袭,叶晓霜一边抵御这些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幻兽,一边靠近傅鸿飞,道,“找到最薄弱的地方下手应该能破坏阵法,眼下我们只有联合。”
  眼下的形势十分严峻,由于敌在暗,自己在明,根本毫无还手之机,叶晓霜说的没错,傅鸿飞没有选择的余地,何况自己当年欠了她,更加无法拒绝。傅鸿飞悠悠一叹,“好。”
  达成协议,两人背对着背,一边全力抵御袭击,一边搜寻着阵眼,仅仅一个时辰不到,两人都感到吃力,伸手已不如开始那般敏捷,体内的真气愈发涣散下来。因为时间拖得越长,阵法中可供人呼吸的空气也越少,如果再不赶紧找到阵眼,两人都会因为窒息而死在阵法中,这也是傅鸿飞一开始感受到压迫感的原因。
  “晓霜,当年对不起了!”感觉大限将至,不想在最后一刻也带着满心的遗憾悔恨,傅鸿飞说出了当年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的话。
  叶晓霜并没有回应,此刻于她而言,想办法破阵才是第一等的大事,亦或者她根本就没有听见傅鸿飞那低声下气的道歉,她手一挥,一阵血薇针扎向了左边视觉的盲区偷袭过来的幻兽,被刺中的幻兽化作黑色烟雾瞬间蒸腾,却又同周围的黑雾融合、嬗变。
  “阵眼我已找到!”叶晓霜吃力的说着。
  “在哪个方位?”希望降临,傅鸿飞语气激动,他打定了注意,只要叶晓霜一告诉他具体方位,他就拼尽全力去突破,至少在此刻要保证两人中能有一人存活,而存活的那人,他希望是叶晓霜。
  与傅鸿飞背靠着背,叶晓霜目光坚毅,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鸿飞,这些年何苦如此,你一定要努力的、好好的活下去”。这样亲密的称呼再次在耳边响起,傅鸿飞心里五味陈杂,恍如昨日一般。他转过头,对上叶晓霜的目光,依旧如夕,带着对自己的那份关怀,坚定、毅然,不容别人反驳,“就算、就算是……为了我!”
  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在那一瞬间,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一涌而出。忽然胸口间被一道重力拍中,还未及反应过来,傅鸿飞就透过幻境最为薄弱的壁垒强行突破了出去。
  这一掌,是叶晓霜打的——
  至幻境中坠出,傅鸿飞跌落在地面上,刚刚坐起身,翻滚的胸膛中气血上涌,一口鲜血至口中喷了出来。
  “师父!”太史契阔急忙扶住了他,一脸着急慌神。
  即便伤得再重,也顾不及自己的伤势,只一心担忧着还被困在幻境中的那个人,自己、自己是被她所救的,从相遇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不断的在欠她,欠她的命、欠她的情……
  “娘!娘!”这时候,不知叶十四从哪里赶过来,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透过泛着七彩微光的幻境结界看见了叶晓霜,她仍然在幻境中艰难的战斗着。叶十四不禁哭喊起来。
  “你、你叫她娘?!”傅鸿飞转头,惊愕的看着旁边这名已过及笄之年的少女,她有着跟叶晓霜同样坚定的目光。
  “嗯,她是我娘!”叶十四哭了,“虽然对我很严厉,但我知道娘是为了我好。”
  听着叶十四的话,傅鸿飞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自那一年之后,自己逆天而行过、放荡不羁过、沉沦消极过,也努力的想找回曾经的那份热情过,可是即便看着最初的风景,心里所腾升而起的也不再是那份激动,取而代之的是内心无法压抑住的悲凉,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一直以来没有想透,到这一刻,傅鸿飞才明白,一直以来是自己给自己强加的负担,既然当初彼此选择了这样不同的路,就该坦然走下去,怨不得天、怨不得地,更怨不得旁人……
  “师父!”太史契阔望了一眼还在哭泣的叶十四,又转过头来看着傅鸿飞,着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阵法中的黑雾浓郁的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如果不是湛霄剑感应到主人的气息而发动自身威力努力的冲撞结界壁,引起绛珠剑的共鸣而在我阵法中形成一蓝一红的耀眼光芒,傅鸿飞根本无法判断出还在阵法中的叶晓霜的情况。
  “太史契阔,你的泰阙先借为师一用了!”已经容不得多想去,傅鸿飞十多年来第一次这么清醒过,他所要做的就是救出还在苦斗的叶晓霜。
  “师父请用!”
  傅鸿飞阖上双目,口中默默念叨着,太史契阔知道这是师父在传音入迷,也没有打扰,只安静注视着阵法里的情况,忽地,阵法中有了情况,绛珠剑和之前还一直冲撞着结界的湛霄剑双剑合一,由金色的光芒包裹着汇成一柄巨剑,而在此时,自己腰间的泰阙剑从剑鞘中飞出,幻化成无数道剑影,像是在朝拜着阵法中的那柄剑中王者。
  这、这是万剑宗终极奥义——万剑朝宗!
  虽然早就听说过,但此刻才是真正的第一次看见,望着眼前的景象,太史契阔和豪戈两人都惊住了,豪戈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对师叔有了发自内心的钦佩。
  傅鸿飞运动全身真气控制着泰阙,而幻境幻境中的叶晓霜也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运起了全身的力道操纵着在阵法中的巨剑,两剑相互配合着,从阵法里和外极其默契的刺向阵眼。
  一阵巨响至阵法中传出,紧接着整个仿佛整个天空、整片岛屿都开始震动,叶晓霜因耗尽真元,像断了线的纸鸢一样从空中坠了下来,重重的摔到在地面上,和叶晓霜一起掉下来的还有绛珠剑和湛霄剑。
  因为整个夜空里流动的空气剧烈晃动,巨大的梧桐树上,枯萎的梧桐叶开始簌簌飘落。轰隆隆的鸣响声依旧在林间回荡,惊动了栖息在这片巨大的梧桐林里的凤凰、麒麟以及其它异兽,它们开始奋力的飞出、奔跑出这片此刻动荡不安的树林,合着因空气摩擦而产生的鸣响声此起彼伏的长啸着——
  暮然间,傅鸿飞想起了很多,想起了曾经一起轰轰烈烈的时光。在太史契阔及豪戈的搀扶下,忍着身上的伤痛微微抬起头,正好看见了叶十四也正扶着叶晓霜站起身来,叶晓霜伤得很重,所以站起来的时候有几分吃力,然而伤痛却并没有压住叶晓霜那坚毅的心。
  似乎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注视着她,叶晓霜也抬起了头,两人目光交汇。
  那一瞬间,傅鸿飞的心里忽然亮起了一道微光,虽然微弱,但却足以将自己整颗心照亮。
  “为什么会是这样?”对于刚刚看见的景象,尤其是为何师父的湛霄剑和叶晓霜的绛珠剑会合为一柄剑,太史契阔十分疑惑。
  “听掌门师父说起过,师叔的湛霄和绛珠本就是雌雄双剑。”那场万剑宗和罗刹门对决,虽没有亲身经历,但结局之惨烈也亦有耳闻,原本相爱的人在那一战之后也变成了形同陌路,豪戈心中不禁感慨。
  “契阔,我们走罢!”心里豁然的傅鸿飞,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平缓下来,他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湛霄剑。
  “哦,师父!”太史契阔愣愣的点了点头,扶着傅鸿飞转过了身,而此刻叶晓霜也拾起了绛珠剑,并在叶十四的搀扶下转过了身,两人就这样朝着相反的方向缓缓的走着,谁也没有再回头。
  如果现在回头的话——她也一定会回头的吧?!傅鸿飞的心里这种想法十分强烈,虽然没有任何的依据,但是他却非常确信这一点,然而,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再回头过。
  两个人的路从一开始就并不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的,即便交汇过后,最终也是还会分别的,与其强求,不如坦然放手,放过彼此,至少连她都能做到,自己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会不会再看彼此一眼都已经无所谓了,如果她也一直都怀着这样的想法的话,两个人能再这样相遇,就已经是很大的奇迹了。


五月吧第20届群杀【浮槎仙客】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35帖,此为第32帖)

(作者:江;提交人:晶;提交时间:2015/5/24 19:10:40)

第一轮西南区:浮槎之上(贴杀骆旭,二区参评)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5-23 21:25:49




这是一只普通的浮槎,像这样的水上交通工具在中土随处可见,就是简单的五根木头绑在一起,普通渔民可以用来采莲捕鱼,或者是在湖上嬉戏。但是用它来漂洋过海是极为不现实的,在波涛汹涌,危机四伏的大海上,别说是这简陋的浮槎,就是打造及其坚固的豪华海船,如果不是训练有素,且有精密的导航仪器,都是很难到达目的地的,最后难免沉入海底喂鱼的厄运。

可是对于这些修行者来说,这一切都不是什么事。他们一个个本就身怀绝技,本身就有蹬萍渡水,走鼓粘棉的绝顶轻功,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花重金从昆吾宗雇来这样一辆极为普通的浮槎来作为交通工具。要知道他们的重金可谓是非同小可,并非是我们市井流通的金银货币,可是对于修仙者来说极其珍贵的灵石。

这么说吧,一个修仙者苦心经营一辈子,能够修炼出的灵石不会超过两只手的手指头。而一个修仙门派所拥有的灵石数量反应了该门派在整个修仙世界中的地位。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宁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对于商人来说,无利不起早是对于利益的追求,同样对于这些修仙者来说,他们也并非是无所图。原来他们的目的地是海外的西海二洲。

西海二洲是中土修仙者向往的圣地,据说聚窟洲中埋藏着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修仙宝典,谁得到了它,就可以长生不死,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巨大的诱惑让这些修仙者们一个个前赴后继,视死如归。

昆吾宗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为西昆仑一带的地主垄断了从中土到西海二洲这一带的航线。对此,虽然中土众修仙门派虽然是个个痛心疾首,羡慕嫉妒恨。尤其是修仙门派里的泰山北斗清源宗和万剑宗,他们一直以来无不想取而代之,但是又是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本来就对西海的环境不熟,再者门里弟子一直以正宗自居,一个个自视甚高,无人愿意做槎夫的工作。所以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昆吾宗混的风生水起,逐渐做大,渐渐有与清源宗、万剑宗鼎足之势。

虽然说昆吾宗宗主野心勃勃,一心想赶超清源宗,万剑宗,可是奈何一个优秀,有经验的槎夫并不是那么好培养的。有很多人耐不住常年在海上往返的单调乏味的生活,没做过几次就以各种理由辞掉工作。也有人是因为经不住聚窟洲之谜的诱惑不愿意返回中土。总之昆吾宗每年花巨资培养槎夫,可是成效却非常一般。由于培养槎夫的艰辛及高投入高风险低回报,也是中土各大修仙宗派望而却步的原因。

到目前为止,整个昆吾宗只有四位合格的槎夫,也就是领到上岗证,可以正式工作的只有区区四个人。他们是四兄弟,分别叫阿大、阿二、阿三、阿四。

因而只有四只浮槎在东海岸与凤麟洲之间往返,而一个来返航期就是四年。



前三只浮槎已经在半月前分别出发,这是由阿四导航的第四只。也就是说这是末班槎,如果错过这一槎就得再等上四年。四年,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不长也不短。此时船上已经有了三位乘客。

槎首站着一人,着一身黑衣,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衣袂飘飘,颇有几分趾高气昂的样子,只见他肩头站立一只三足乌,这乌鸦也是通体漆黑,站在黑衣人身上,就好像站在煤堆上。

中间一人是个道士,穿一件青兰色的道袍,头戴南华巾,顶髻别一根木簪,手执一柄牵风剑,正坐在槎的中间闭目养神。

槎尾躺着一个做苗人打扮的彪形大汉,只见他虎背熊腰,坦胸露乳,一看就知道并非中土人士。

显见他们已经等了多时,那苗人壮汉已经颇不耐烦,一骨碌爬了起来操着一副苗腔朝着岸上叫道:“喂,我说到底啥个时候开船咯,都等个几个时辰了,再不开船老子要求退我灵石,老子不走了。”

这时正在渡口瞌睡的阿四睁开惺忪睡眼瞅了一眼那大汉,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埋头瞌睡。那意思很明显,要走便走,悉听尊便。

那苗人大汉哪受得了这白眼,正欲发作。船首黑衣人笑道:“杨典兄,这四年都等了,再多等片刻又何妨,杨兄何必与一槎夫一般见识。”

原来那苗人壮汉是五通门硕果仅存的唯一一人,五通门门主等人因反抗昆吾宗吞并,被昆吾宗的番僧桑迦巴丹的大手印拍成肉饼。杨典因为接到门主的任务,赶尸去云滇,因此得以幸免,为了报仇雪恨,他冒死活吞苗疆五毒使得自身功力突飞猛进,并受族里大巫指引前往聚窟洲寻找机缘。按理说他应该忍辱负重才是,可是由于天生一副急脾气,注定他不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阁下是谁?我们可是都交了灵石的,要是过个三五日不来人,我们难道得在这耗上三五日不成?在这么等下去,熊亘他们早到达聚窟洲了,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黑衣人正欲回答,这时坐在浮槎中间的道士突然开口道:“亏你也是修仙之人,你连黑蝙蝠柳耷都不认识?你就算不认识他本人,你总该认识他肩膀上那只三只脚的怪鸟吧。”

柳耷尴尬的笑道:“乾坤大师取笑了,在下微末之技,杨兄不知道很正常。杨兄你放心吧,整个昆吾宗只有四只浮槎,而这是最后一只,错过这只就得再等四年。我敢保证,肯定有众多修仙者往这赶呢。”

杨典还欲吐槽,这时从东边风尘仆仆的赶来两人。来势之快,其疾如风,初时还只是两点,眨眼间已到跟前。人还未到,香气可闻。

来人是两位女子,见到这两人。柳耷、张乾坤、杨典三人心中有同样的感慨。谁说上天是公平的,至少从这两位女子身上,就丝毫看不到公平的影子。两人一美一丑,美的美到极点,丑的丑到极点。

阿四见有顾客上门,终于打起精神站了起来,虽说站在眼前的妇人简直可以用貌若天仙来形容,可是阿四丝毫不为所动,还是面目表情,一脸淡然。在他眼里,她跟其它乘客没有任何区别。

倒是那美妇主动赔笑道:“敢问这里就是去聚窟洲的浮槎点吧,想必我还没来晚吧,这里是我们的槎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半灵石。“这是我婢女,才十五岁。这半块灵石应该够了吧。”

谁知阿四双手叉腰挡住去路:“你上,她留。”

那美妇一脸尴尬道:“槎哥哥,你行行好,我出来匆忙,身上没多带灵石,这不时候不早了,等回头再给你补上。”

阿四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活人上船一块灵石,死人上船也是一块灵石,有灵石走,没灵石回。”

那美妇看发嗲没用,凶巴巴地甩开那丑女的手道:“你看看你吧,从小就是一个累赘,让你别来,你非要缠着跟着来。如今上哪去找灵石去,你可知道这灵石有多珍贵,你还是回灵蛇岛去吧,这下你可满意了,不是我不肯带上你。”

那丑女眼见着就要哭出来,这时只见一个黑影飘落在跟前。原来柳耷不知何时从槎头飞上岸来。“敢问这位姐姐可是罗刹门的掌门叶晓霜小姐,在下慕名久矣。“

美妇瞅了一眼来人媚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柳耷柳公子,幸会幸会。“

柳耷笑道:“好说好说,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再不早日出发,恐怕就追不上熊亘、米沛天他们了。这里离灵蛇岛垚山路远,我看这小姑娘怪可怜的,我看这灵石我给他出吧“说完掏出一块灵石丢在阿四面前。

阿四也不生气,恭敬地从地上拾起灵石,然后从容不迫的走上槎去。“大家快上来,开槎了。“





等柳耷扶着叶晓霜,及嗫嚅的跟在后面的小丑女三人踏上浮槎后。阿四就撑开浮槎向西驶去。

未踏上这片海域之前,众人一致暗骂昆吾宗抠门。赚了那么多灵石,就用区区一只浮槎来渡客,何不打造几只豪华游船。可是昆吾宗何尝不想如此,就算打造大型船只造价不菲,以昆吾宗的实力完全可以承受得起,况且游船得载客量是浮槎望尘莫及的,这样还可以赚取更多的灵石,昆吾宗何乐而不为?

那只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对这片海域不了解。这里与浩淼的太平洋有所不同,原来这片海域源于地壳运动,形成不过区区百年,期间暗礁星罗密布,舟楫难以行驶,唯有这种浮槎吃水浅,易于调度,所以才成为远赴西海二洲的唯一交通工具。

槎上六人除了阿四以外,其余五人都是第一次踏上这条航线,他们对于前途的凶险没有丝毫的顾虑。尤其对于柳耷、张乾坤、杨典三人来说,由于有美人相伴,他们心情格外舒畅,早已忘了等了一上午的不愉快。

柳耷有意卖弄,自从上槎开始,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叶晓霜,只见大模大样的站起身道:“大家都等了大半天,想必都已经饿了吧,且看我这黑鸟的本事。“说着拍了拍肩头的三足乌三下,叫一声:”去。“只见三足乌像离弦的箭一般普通一声跳进海里,打起一个水漂然后就没了踪迹,大约过了两分钟的光景,三足乌又突的一声钻出水面,嘴里衔着一只漏着尾巴在外头沙丁鱼,这三足乌就像得胜的将军般迈着八字步踱到柳耷的跟前,柳耷俯下身去抓住三足乌的脖子只一拧,沙丁鱼就从三足乌里溜了出来,足以尺来长。只看得坐在一旁的小丑女目瞪口呆。

柳耷环顾了槎上众人一眼,最后拍了拍小丑女的头道:“小姑娘,可否麻烦你将这鱼加工一下呢?”

小丑女一脸茫然的望着叶晓霜。叶晓霜咯咯娇笑道:“你就知道欺负小孩子,十四,去吧,你不是最拿手烤鱼吗?”

小十四听到吩咐,应了一声。从身变包袱里取出两把琅琊钩,然后双钩互相碰击两下,冒出一串火星,突然在空中燃起一堆火来。只见那火势不大不小,持续的烧着。这一切,叶晓霜早就习以为然了,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柳耷和张乾坤见多识广,可谓是吃惊不小。要知道空中起火并不难,难得是控制那火势大小,像那十四眼见着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竟有如此修为,其内力之精湛几乎相当于修炼几十年的内功高手。

只见叶十四吹了一口气,那沙丁鱼就像是生了翅膀一般,漂浮在火苗的上头,冒出滋滋的响声及一阵青烟,很快众人鼻子中闻到了鱼香味。

张乾坤道人忍不住好奇走到叶十四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丫头修行多少年了?”

叶十四口欲言而嗫嚅,望了望叶晓霜。叶晓霜板着脸孔道:“小丫头怎么这么没礼貌,大师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小十四委屈道:“我从小就跟母亲在灵蛇岛上修行呢,具体多少年,我,我也忘了,从懂事起,母亲就开始教我各种修炼法门呢?”

“母亲?谁是你母亲?”张乾坤诧异道,要知道众所周知,灵蛇岛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罗刹女叶晓霜。可是要说叶晓霜是她母亲的话,那又实在是太耸人听闻。如果说叶晓霜貌若天仙的话,那么叶十四简直是丑若鬼魅。

叶十四又陷入了沉默,只是扯着叶晓霜的衣角,两眼无辜的望着她。叶晓霜一把推开叶十四道:“认真的烤你的鱼啊,真是撞了鬼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丑八怪来,你说你哪一点像我?你只要有我万分之一的容貌,我也就不愁你将来嫁不出去了。”

张乾坤看了看叶晓霜,又望了望叶十四,摇了摇头,叹息道:“恕贫道冒昧,敢问十四的父亲是谁?”

这时柳耷的三足乌又已抓上来了五六条沙丁鱼了。听见张乾坤发问,便嗤笑道:“没想到张大师一心忙于制符,对江湖之事也是如此孤陋寡闻了。试问天下谁不知道叶晓霜和傅鸿飞曾经是一对神仙眷侣?”

“傅鸿飞?可是万剑宗湛霄剑主人傅鸿飞?”

柳耷望了叶晓霜一眼笑道:“除了他还有哪个傅鸿飞?“

张乾坤点了点头道:“那么敢问叶居士,你是让十四魔修还是道修?“

叶晓霜不以为意的道:“她资质愚钝,哪能真正进行什么修行,只不过怕她在岛上无所事事,所以随便教了她点修炼法门。至于魔修道修倒没那么多讲究,总之两种法门都传授了给她,就是想看看她到底适合走哪条路,想必她是资质过于平庸,十几年来没有丝毫长进,这不这次出海,想着带她出来历练历练,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

张乾坤大骇,想不到世上竟然有如此狠心的母亲,要知道修炼之人,最忌讳杂修,尤其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修炼法门,道家讲究循序渐进,而魔修则是追求速成法门,能在短时间取得长足进步。而两种法门相生相克,稍有不慎,就有走火入魔得危险,因此古往今来除了极少数集修仙大成者敢于魔道双修外,且都是浅尝辄止,平常人无不是谈虎色变。而叶晓霜竟然让一个小孩子进行魔道双修,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其心肠之硬,着实令人震惊。

张乾坤虽然震惊于叶晓霜的狠心,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道:“那令嫒想必小时候不是这般容貌吧?”

听张乾坤问你十四小时候,叶晓霜脸上有了光彩:“那可不,她小时可是人见人爱呢,尤其是她外公外婆喜欢得不得了,一张粉嫩粉嫩的脸,谁都恨不得捏两下呢。可是谁知道,越大越丑。正是应了那句话,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张乾坤道:“如此说来,贫道猜想并没错,凡事皆有因缘,十四并非天生丑陋,而是因为同时修炼了两种法门,施主的罗刹门是霸道的魔修,而万剑宗又是正宗的内功心法。两种心法相生相克,在十四体内纠缠,势必造成极为强烈的冲突,因而造成了她的皮肤充血变形,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叶晓霜颔首道:“大师说的有理,那依大师之见,可有解决的法子。”

张乾坤道:“有是有,只怕是难于上青天啊。据说聚窟洲中有古代修仙大师吕洞宾遗留下来的修仙宝典,其宝典载有古今中外众修仙者的心法秘籍,可谓是集修仙法门之大成。只要找到此宝典,想必能够让令嫒体内一正一邪两股真气融会贯通,到时候气血畅通,自然会恢复本来面貌。”

听到张乾坤说到吕洞宾的修仙宝典,柳耷、杨典、叶晓霜等人眼里都冒出了光。只有阿四仍然淡定的操控着浮槎,叶十四则专心致志的在烤鱼。

叶十四好像非常沉迷于其中,只见六七条鱼悬浮在半空中,下面一团火焰熊熊的燃烧着,即使遇到海风吹来,也不左右摇晃。叶十四好像在耍魔术般操控着火焰及火焰上的沙丁鱼,时不时的让它们翻转个身,时不时又操控着它们像在水里般游来游去。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沙丁鱼已经变的两面金黄。叶十四又洒上孜然粉,一时香气四溢,就连一直默默无言的阿四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叶十四见烤沙丁鱼大功告成,终于吐了口气,收了心法,熄了火焰,怯生生的说了一声,“好了。”

柳耷搓着双手啧啧称奇道:“没想到小十四竟然有如此手艺啊,看来我这一快灵石花得值。“说着挑起一条最大的沙丁鱼,闻了闻道:”香,真的是香,俗话说,鲜花赠美人,这里没有鲜花,我就借花献佛,这条最大的鱼就有劳叶小姐费劲解决了。“说着将鱼恭敬的递到叶晓霜面前,叶晓霜也许是真的饿了,也不客气的接过,道了声,“谢了。”

柳耷自己也挑了一条大的,余下几条,他随便吹了一口气,只见两条烤鱼飞了出去。“张大师,杨兄吃鱼了。”

还剩下几条小鱼,叶十四挑了其中一条最大的,然后颤巍巍的走到阿四面前轻声地道:“大哥哥,你撑半天筏子辛苦了,这条鱼,你先吃了吧,味极美的。”说着一脸天真的望着阿四。

阿四本是一个生性极为执拗的人,他在这浮槎上工作了十几年,极少跟人搭腔,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奇丑无比的小姑娘,他却平生难得的生了一股亲近之意。他应了一声道:“恩,吃鱼,你也吃。”

阿四接过鱼,十四并未离去,她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道:“哥哥,擦擦脸。”然后望着阿四傻傻的笑。

阿四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丑姑娘并不是那么丑,他傻傻的接过手帕擦了擦脸道:“谢谢你,你也吃。”

“恩,十四也吃鱼。”她这才退回去挑了一只最小的鱼吃了起来。





就在大家陶醉在十四的美味烤鱼中的时候,突然天空黑了起来。阿四抬头一看,大叫一声:“不好,是大鹏。 “

原来这西海有一种叫鹏的大鸟,最大的鹏,其翅膀不知几千几百里,飞在空中,遮天蔽日,如垂天之云。每当大鹏出动,完全遮住天上的太阳,因此海上就像是遽然进入黑夜,丝毫不见阳光。

这大鸟原本也极少出来活动,这次想必是闻到了海上烤鱼的味道,因而离巢而出。这也是阿四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在以前,海上仙客都是自带干粮,这样的食物对天上的肉食动物鹏根本就没有丝毫诱惑力。

而这一次的乘客与众不同,偏偏是带着能海里捕鱼的三足乌的柳耷,柳耷偏偏又是在佳人面前有意卖弄让三足乌下海捕鱼。

如果就是秀秀三足乌的捕鱼本领也就罢了,偏偏船上又有一位烤鱼能手叶十四。种种因缘际会,终于招来了天上的神兽大鹏。

这大鹏朝着大海一个俯冲,击起几千几百丈的大浪,然后振翅而去,众人终于重见光明。可是经过这一阵山呼海啸的大浪,浮槎早已经被打的支离破碎,分散成五根木头。众人来不及思考纷纷争抢浮木。虽然他们一个个都是身怀奇门异术的修仙者,可以说是身轻如燕,可是要想一根木头载两个人,却是相当的吃力。虽不至于沉入海底,但是却要两人各自提一口气,才能勉强漂浮于海面,而且还要控制浮木的平衡以及方向,虽说一时半会还没什么问题,但是在这茫茫大海,何日才是一个头?因此他们都极不愿意两个人共用一根木头。

那么问题来了,来时总共有六个人,现在只有五根木头。经过一番争抢,张乾坤、柳耷、杨典、叶晓霜等人都各自抢了一根木头,阿四一根。唯独剩下叶十四一个人还漂浮在海里。她虽然也是精通水性,可是一下子落单,心里难免惊慌,一面嘴里大喊着:“娘,娘,救我。“一面碰到浮木就想抱着爬上去。

一开始众人有心救她,可是只要叶十四一往上爬,浮木立马失去平衡,连带着自己也掉进海里去。这下大家都不乐意了,一旦见叶十四朝自己游来,都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就连叶晓霜都怒了。“从小你就是个灾星,要不是你非要烤鱼,怎么就招来了大鹏,我就知道迟早要被你连累了。现在只有五根木头,哪里还能载得下你。“说完强行搬开叶十四抱住木头得小手。

就在叶十四濒临绝望的时候,突然一根兰竹干递在自己面前,她抬眼看去,只见阿四温柔的看着她道:“来吧,到我的木头上来。“

叶十四感激的眼泪都留了出来,抓出竹竿向阿四的浮木游去,游到跟前,阿四俯下身去,像抱自己的孩子般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乖乖的躺着别动,否则我们都是死。“

面对危难,阿四就像是浑身注入了活力。“大家听我的,千万不要惊慌,这里以南十里之遥,有一个大荒岛。我们可以先开到岛上去,然后在等待救援。“

“救援,去他奶奶的救援,你别忽悠我了,这海上四年才有一次浮槎经过,上哪去等救援。”杨典咆哮道:“大家不要听她的,说不定凤麟州不远了,我们一路向西,只有到达凤麟州我们才有希望。”

阿四喝道:“你要找死,随你。愿意跟我来的就来,愿意西去的请便,反正现在大家都是自求多福。”

张乾坤望了一眼柳耷道:“柳先生你平日号称柳诸葛,请问咱们是往西还是往南?”

柳耷瞅了瞅阿四,又瞅了瞅杨典:“叹息一声道,杨兄说的没错,这条航线终年只有昆吾宗的四只浮槎经过,期间往返需要四年时间,这期间并非是因为航程太远,而是因为很多修仙人士迷恋于聚窟洲上的神秘宝典,因此都是渴望在洲上多呆段时间。往西,不一定有生路,可是往南,绝对是死路。岛上肯定是怪兽四窜,我们何以安身,如何能够在岛上痴等四年,就算是岛上有饮食所需,我们又如何能保证来年有浮槎经过时会去南方小岛找寻我们?”

张乾坤颔首道:“柳兄说的有理,那我们就一路向西,大家只要聚在一起不分开,想必不会遇到什么大麻烦,总比在荒岛上等死强。”

杨典附和道:“没错,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我们到达聚窟洲能找到那神秘的修仙宝典也不一定。”

这时柳耷望向着叶晓霜,只见她浑身被海水浇透,迷人的曲线更加散发出女性的魅力。只见她娇羞无限的道:“你说去哪,便去哪好了。”

见众人执意要向西,阿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低头望着怀里的叶十四道:“你呢?你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

叶十四纠结了。向西,还是向南,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个问题。问题是,跟谁走,是十几年来跟她朝夕相处的母亲,还是认识不到半天的阿四?

现在必须是她做决定的时候了。



五月吧第20届群杀【浮槎仙客】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35帖,此为第33帖)

(作者:江;提交人:晶;提交时间:2015/5/24 19:11:53)

第一轮中区:不知所踪(贴杀左安城,参评2区)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5-23 21:26:24

不知所踪


太白山云雾缭绕,山顶积雪终年不化。

此山有九峰十八洞,在山的主峰上有一剑池,剑池上悬挂飞瀑,恰似一道白练,自天上飞落,甚是壮观。

这太白山就是万剑宗的所在地,而剑宗的圣地就在这主峰上。所谓人杰地灵,更有子弟贤者使万剑宗长盛不衰,其名与清源宗并称修仙界的“泰山北斗”。

追溯起来,到了楚天涯这里,已是第一百二十八代。因为万剑宗遴选弟子非常严苛,若想成为万剑宗弟子,要有非比常人的慧根及毅力,所以即使身为宗主的楚天涯也就只有豪戈和罗霜华两个弟子。

此刻,楚天涯凝视着远处罗霜华刻苦练功的身影,不由感慨。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为何如此勤奋,那是为了半年之后的凤麟洲之行。

四年前,才十三岁的小霜华就吵着要跟自己一起去凤麟洲了。无奈当时年纪太小,完全不可能有机会。现在四年过去,这小丫头如今已出落成大姑娘,举手投足之间,颇得她母亲的风姿。



“师父!”一声欢快的喊声,将楚天涯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徒弟,一抹笑意和疼爱已于不觉中挂在楚天涯的脸上。他自腰间取下汗巾,替霜华拭去额上沁出的汗珠,一边笑着问:“霜华,累不累?”

“不累,师父怎么来了?”霜华答。

“为师才从你傅师叔那里回来,正好看见你在练功,所以就顺便来看看你这丫头有没有偷懒。”

“师父,是不是和傅师叔商量去凤麟洲的事去了?”霜华问,一张小脸满是紧张之色。

“练完功了吗?练完了就和师父一起走走吧。”楚天涯并没有直接回答。

“哦,练完了。”霜华很是乐意。

“霜华,师父明白你的心思。如果你这次和你傅师叔,还有你两位师兄一同去历练一番,为师自是乐意的。只是机会难得,你必须付出最大努力去争取,以后也好多些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这次的机会只能靠你自己努力,明白吗?”楚天涯颇有些语重心长。

霜华拽着楚天涯的胳膊,撒娇起来:“师父的苦心,霜华都懂。霜华一定不负师父的期望,师父请放心吧!”

楚天涯拍拍霜华的肩道:“为师对你自是有信心!”

“师父,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会和傅师叔一道么?”

“对,他俩必会同去,为师刚刚和你傅师叔也是这么商定的。以你两位师兄的功力,自是没有人反对,剩下两个名额,就看各人实力了。”

“嗯,还有半年时间,霜华一定好好用功。”

在楚天涯的眼中,霜华就和自己的女儿一般,若不是想让她多些自保的能力,即便自己循私让师弟带着霜华去,也是没人敢说什么的。



半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明天就是选出两名弟子随傅鸿飞去凤麟洲的日子。

罗霜华一个人在剑池旁发呆。能不能随傅师叔出行,就看明天了。盼望了近四年,机会就在眼前,只有自己胜出,才有机会跟在师叔身边。

“唉,谁言相思苦,可见未相思啊!”霜华叹了口气,幽幽地念叨着。

思绪飘回五年前。那还得从小霜华和两位师兄偷溜下太白山主峰,遇见五通门门人而中毒说起。



那一次师兄妹三人,背着众人,溜到山下玩耍。其间路见不平与人打了起来,毕竟江湖经验不足,小霜华不慎中了苗疆奇毒。正在两位师兄不知所措的时候,被外出访友的傅鸿飞遇见,救了小霜华一命。返回剑宗的途中,小霜华悠悠醒转过来。朦胧间看见背着自己的那人,有一张俊俏的侧颜,小霜华瞬间就被融化。又加上那人温柔的语调,无意间触动了霜华幼小的一颗心。从此霜华心间刻下一个影子,还有俊逸的脸庞和温柔的声音。



“想什么呢?”

霜华只顾发呆,连手上的花被人抢走都没察觉。

当霜华闻声回头,发现是二师兄太史契阔。他笑嘻嘻在霜华身边坐下,一边转动手里的花,一边歪着头盯着霜华。

“还不是在担心明天的比试。二师兄,我最后要是去不了怎么办?”霜华嘟着小嘴说。

太史契扩阔停下转动的花,伸出右手摸了摸霜华的头,眼睛里有说不清的光芒闪动。

“霜华,师兄相信你一定行,加油!”

“嗯,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霜华的眼睛闪闪发亮,里面盛满了自信。太史差点看出了神,他轻轻将花放回霜华手里,然后一跃而起,拉起霜华说:“走,师兄带你去个地方。”

霜华握着手里的青丝红颜,跟着太史向峰顶跑去。

峰顶异常漂亮,远处云雾缭绕,似终年不散。太史拉着霜华来到峰上的石洞,这原是霜华和两位师兄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两人站在洞口处远眺,霜华将双手放在嘴边弯成喇叭状,朝远处大喊:“我一定能赢!我是最棒的!罗霜华是最棒的!”

太史看着眼前可爱的霜华笑了,他心想,霜华还小,要不再等等吧!

两个人在洞口处坐了下来。太史给霜华讲着前几天下山的见闻,霜华认真听着,时不时好奇地打断师兄的话,问这问那。后来两人一起看着夕阳在山腰落下去,一起看夜幕慢慢降临,一起看星星在天边闪耀。

“霜华,你猜猜师兄带什么礼物给你的?”

“对哦,才想起来,师兄还没给我礼物呢。快告诉我,是什么礼物。”暗夜下,霜华的眼睛格外明亮。

太史没做声,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递到霜华手上。

“这是什么呀?”

边说边打开袋子,一只放着亮光的小东西飞了出来,接着又一只,再一只,很快有一大群亮亮的小东西在霜华眼前飞舞。

“哇,好多会眨眼的小星星!”

“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

“这是流萤,只有在夜间发光。”

“太美了!”

霜华在飞舞的流萤中间,张开双臂旋转着,萤光闪闪照亮了霜华的脸庞,朦朦胧胧的,更增添了几分柔美。太史几乎看痴了。



终于等到了选拔比试这日,霜华早早等在剑宗大堂外面。

太史和豪戈也已经在了,远远地,楚天涯和傅鸿飞也御剑而来。之后众人好一阵招呼行礼。

“霜华,都准备好了吗?”傅鸿飞温润的声音在霜华耳边响起。

“回师叔,霜华准备好了,霜华会全力以赴的!”

“嗯,好!那师叔就拭目以待啦!傅鸿飞白净的脸上挂着笑意。

“你这丫头,到也不会谦虚!”一旁楚天涯也笑了。

“是,师父,霜华一定为您老人家争光。”说完还冲着两位师兄吐吐舌头。这一幕落在傅鸿飞的眼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经过一场比试下来,最终的结果毫无意外,霜华在女弟子中拔得头筹,获得凤麟洲之行的资格。令人意外的是,另一个获胜者是左安城。资质平平却因同御五把短剑的精妙招数,在男弟子中胜出,也获得随行资格。

人员已经全数定下,不日即可出发。



出发这天天气大好,风和日丽。傅鸿飞和左安城在前面走着,豪戈和太史、霜华跟在后面。一路上霜华都充满好奇,一直叽叽喳喳问这问那。豪戈无奈又宠溺地看着霜华,旁边太史和她一应一答,甚是热闹,这一路上倒也不会寂寞。



这一路行程很是欢乐。下了太白山之后,几人便换作骑行。霜华望着前面那个背影,心里满是甜蜜,只是她不知道这甜蜜只是自己单方面的。



一日行至昆仑山脚,几人预备盘桓一日再向西走。霜华想要去集市逛逛,于是几人离开客栈,只管往繁华地方溜达。

霜华看着这个也漂亮,那个也新鲜,直呼双眼看不过来。傅鸿飞看着霜华,眼底满是宠爱。忽然一抹青色的身影闯入视线,他心里一紧,待要细看却已经寻不见了。那似曾相识的身影,是自己看错了吗,哪里会有这般巧合,都十几年了,怎么会在这里遇见?想想不甘心,拔腿向方才的方向追去,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哪还有人影呢?

“师叔,怎么了?”

傅鸿飞怔忡醒过神来,摇头笑笑:“没事,咱们回客栈吧!”说完便率先而行。

傅鸿飞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不远的茶楼上,那抹青色的身影伫立在窗前,正看着他离去。



“傅鸿飞,我不会让你好过!”女子咬牙低语。在离他们不远处坐着一个默不作声的孱弱女子,年纪与罗霜华相仿,脸色白皙,少了些健康的血色。

夜里,霜华被打斗的兵刃之声惊醒,她拿起青丝红颜,跃上客栈屋顶。

“霜华,你也起来了。”

“大师兄,怎么回事,师叔怎么会和人打了起来?”边问边将目光投向远处缠斗的两个人。两人都使得剑,且都是好剑,一时间颇有些难分高下。

来人青巾覆面,看身段是女子无疑。

忽然,傅鸿飞对面打斗之人手一扬,似有暗器射向傅鸿飞。霜华急得大叫一声:“师叔小心暗器!”而傅鸿飞见银光中泛着青色的暗器是几根针时,愣在那里,甚至忘记了躲避,直到暗器没入身体,才回过神。

“霜霜,你……真得是你吗?”

“哼,傅鸿飞,你今天拿命来吧!”女子语中透着狠厉。

傅鸿飞已经向客栈院内跌落下去,眼睛却一直望着那名女子。

“霜霜,看见你还活着,真好!”

那女子已经执剑刺向傅鸿飞,太史几人大惊,急忙拦下那名女子,罗霜华和左安城已经奔向傅鸿飞这边。

傅鸿飞虽已落地,即使被人扶着也是摇摇欲坠。显然已经中了什么毒。霜华忙取出避毒丹送入傅鸿飞的口中。

傅鸿飞服下丹药,席地而坐,调息片刻,才缓缓睁开眼。望着打斗的三人道:“豪儿,阔儿,住手吧!”又把目光移向那女子,温柔地说:“霜霜,你还活着!”

“哼,自然活着,要不怎么来取你性命!”

“霜霜,我已经中了你的血薇针,你知道没有活着的可能了,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都过去十几年了,你还跟我装傻?当初要不是你假仁假义我又怎会上你的当!哼,你就等死吧!”

说完转身跃上屋顶离开,太史等人欲围截女子,却被傅鸿飞拦下。这时傅鸿飞一口血已经呕了出来,滴在白色衣袍上触目惊心。

“师叔,你感觉怎么样,这毒要不要紧?”

傅鸿飞摇摇头,示意左安城扶自己回房间。不久,傅鸿飞陷入昏迷。



霜华熬了半宿,一直守在床边。太史等人急得束手无策,一行五人只有傅鸿飞懂得医术,而今又昏迷不醒。天色未亮,左安城带了一名大夫回来。可这大夫也瞧不出什么,只说情况不妙。

过午时分,出去寻医的太史等人还没回来,霜华守在床边,眼睛有些红肿,显然已经哭过。

“啪”的一声,一个布袋从窗子飞进来落在桌上。

霜华一惊,连忙喝问:“什么人?”声音未落已跃窗而出,向来人扑去。那人大吃一惊,没想到有人身手如此之快,欲转身离去,却被霜华挡住去路。

“你是什么人?”

“姑娘不必问我是什么人,我是送解药来的!再三个时辰,那人就会失血而亡,姑娘还是去救人吧!”

“休想走!”霜华扣住那女子脉门,擒了来人。

回到房间,霜华拿起布袋问:“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才能信这里面是解药?”

“爱信不信,爱救不救!”女子苍白的脸上泛着恼怒。

“你是谁?叫什么?”

“叶十四,来送解药!”

“你认识我师叔?我怎么知道不是毒药?”

“唉!”

那女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我说姑娘,你还救不救人,哪里这些废话!”

“你……”

“我不会连自己爹爹也害的!”

“什么?你是师叔的女儿?”

“我宁愿不是。”那女子撇撇嘴。

“我怎么信你?”

“要不比划两下,你会的破剑法我也会,这可以信了吧!”

霜华还是不信道:“我怎么没听师叔说过有你这么大的女儿?”

“他不知道,自然不会说喽!”那女子继续撇嘴。

“你……”

“好啦,这位姐姐,时间不多了,咱们把药给他服下吧!我是偷溜出来的。被我娘发现就惨了!”

说完自己拿过霜华手里的药,走到床边。

“姐姐还愣着干嘛,帮我扶人呀!”

霜华走过去,和叶十四一起把药喂给傅鸿飞。之后叶十四拍拍手道:“姐姐我走了,爹爹就麻烦姐姐照顾了!这药隔三个时辰再服一回就可以了。”

“唉,你……”

“对了,姐姐芳名是哪几个字?”

“罗霜华。”

“十四谢过霜华姐姐,告辞!”女子抱拳一揖,闪身从窗口离开。



霜华愣愣地站在窗边,这一天带给她的震憾,竟比这十几年的岁月还要多。师叔原来已经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了,那自己怎么办?自己的一腔痴情,到头来还是终无所寄吗?

回头看看床上的人,呼吸已渐渐顺畅起来,脸色渐转红润。

霜华终于打点了主意。

当太史等人回到客栈时,已经不见了罗霜华的身影,傅鸿飞见桌上留了一张字笺,上面写有服药时间,其他便再无一字。

罗霜华不见了。



五月吧第20届群杀【浮槎仙客】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35帖,此为第34帖)

(作者:江;提交人:晶;提交时间:2015/5/24 19:12:31)

第一轮北区:暗生花(贴杀沈晚舟,不参评)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5-23 21:26:51

  在罗霜华二十四年的有生岁月里,她轻松地享受了二十几年的愉快时光。自小,她是乖巧的,宗门内的长辈和师兄师姐们,都喜欢这个乖巧的小姑娘。万剑宗在江湖上的地位首屈一指。等到她略微长成,奉师命行走江湖时,前来讨好她的少年比比皆是。自然,她是看不上的。万剑宗门内都是神仙样的人物,等闲的凡夫俗子岂能入得了她的法眼。她对未来的伴侣有过许多美好的憧憬和想象。她一直以为,生命是一幅绚丽无比的锦绣画卷,在岁月中渐渐展开,等待着她一一去亲身经历。


  师父说过,每一个生命都会拥有甜美和苦难,只是顺序不一样。罗霜华知道她这一生要背负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她出生的时候,傅鸿飞已经名满天下。她和他的关系,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定下了名分。在岁月大神的一手安排下,她茫然不知地喊着他师叔。她在他的眼皮底下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她长成了一个清秀的小女孩,她拜了师父开始修炼,她来了初潮,她有了追求者,她和少年仰慕者闹着分分合合的意气……在二十几年的时光里,她和他各不相干地在很近的地方生活着。她错过了他的风华正茂,错过了他的沉沦放纵,错过了他生命里所有深刻的痕迹。于他,她永远都只是一个小姑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爱上了他?不,并不是那次舍命搭救。他虽然冒了极大的风险救她于为难之中,那也只是让她比平时格外关注他。那时,她还只是决心以子侄辈的敬意回报他。是因为平日一点一滴的关注之后才暗生的情愫吧。见多了他放纵的样子,不由得就开始心疼。那个让他如此沉沦的女人,怎么舍得他这么痛。怎样的用情才导致他忽略经年的良辰美景而把自己的心门紧紧关闭?


  关心则乱。等到她发觉自己已经爱上他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知道,以他们之间的辈分关系,这一生是绝无可能有任何情感上的瓜葛的。她抗拒,回避任何他可能去的地方。可是,同时,她的心剧烈地疼。她控制不了想他,想得心都纠结在一起。她喘不上来气,每一下艰难的呼吸之间都带着对他极大的渴望。按她练功时强大的意志力,她以为没有任何她做不到的事。可是,仅仅几日,她就觉得自己像要死了似的。如搁浅在海滩上的鱼,只有微弱的绝望的一丝喘息。她不得不投降。相比于死,她还是在他身边默默地爱他吧。


  她知道自己不能有太多贪念。这是一份无望的爱。她不能期望任何呼应和回报。她以子侄之礼守护在他的身边,在私密的自我天地里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悲喜。她想她要控制好自己,不能惊动他。他是她的定海神针,只要能够望得见他,她就安心了。


  从此以后,凡事与他相关,水里,她水里去,火里,她火里行。



五月吧第20届群杀【浮槎仙客】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35帖,此为第35帖)

(作者:江;提交人:晶;提交时间:2015/5/24 19:13:20)

一轮东区:启行(贴杀全智玄,一区参评)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5-23 21:26:58


启 行





晟天宝二十年岁次丁丑­时分壬寅。



桂秋黄,竹春凉。金风始唤,大雁南还。待相邀、咏彻华章醉倚阑……



但在这里,没有了高阔爽朗,也就没有了闲情逸致,好像冬天提前来到了,满目混沌瞢暗,感觉孤绝荒寒。更因那疯狂的海风撕扯着桀骜的海浪,风浪双方竭力咆哮着,惊天地,泣鬼神,闻之无不忘魂丧胆。

刚来这里的南方姑娘叶十四,两眼望着平生第一次所见到的大海,无法承接南来一路的诗意华章,倒是眼前茫茫无际的一片漆黑,如同巨大的黑洞,将其思绪引向传说中的西海深处——既神秘又恐怖的凤麟、聚窟二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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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悄无声息的从眼下缓缓流入大海,海天交接处正一寸一寸地被时间扯裂开来。

忽然,那耸立海天的削崖下浮现一条瘦影,好像是从东方鱼肚产出的一条小鱼,穿过一个个险滩暗礁,正向这里飞速游来。



“嗨,来了!”



小姑娘叶十四惆怅中一阵惊喜。



如同小鱼一般游来的,正是传说中的修仙浮槎。



东土大晟自开国皇帝始便崇尚修仙得道之人,尤其当今圣上青宗帝对此更是迷信,他虚构了一个人物——道圣,说他自己就是道圣后裔,并自称教主道君。大晟教主道君青宗帝还拜封清源宗现任掌门通虚道君为护国真人。所以,道之教在晟朝天宝年间发展到了鼎盛,修仙问道的人特别多。

伴随道之教及修仙问道的空前发展,晟朝天宝年间还有一个既神秘又恐怖的传说,说的就是那个既神秘又恐怖的凤麟、聚窟二洲。





二十年前,晟天宝元年。



海上修仙门派中有一个叫逐浪门的,他们在求仙访道时于西海深处发现了一大一小两个洲屿。

较大的洲屿是绿色的,距西海东岸万里之遥,洲长百余里,宽近三十里,地貌为山川池泽,有梧桐十万棵,成树多高数十丈,十人方可合抱。密林之间偶见麒麟,茂林之巅有凤凰栖之,故得名凤麟洲。洲上散见土人,数十人一伙,也不过百来人,他们以其一伙为单位,实际上以其一家或一个家族为单位,一伙伙之间互不来往。奇怪的是,这一伙伙的语言居然不尽相同,其相貌居然还差别挺大。更为奇怪的是,这一伙伙有一点是共同的,即信奉龙神,在天谓之天龙,在水谓之海龙,在地谓之人龙。全洲百来号人共推人龙一,男女老少皆听命于他。说来又奇怪了,龙人叫什么名字,这一伙伙人叫法又有不同,想必是借助手势翻译语音,有的叫潇摩,有的叫泉客,还有的呼作雀,或?。遗憾的是,人龙早在八年前竟不知去向,至今销声匿迹,于是群龙无首的凤麟洲土人也就更加以其一伙为单位,独往独来,互不干扰。这真是一处奇异的地方,这真是一群奇异的人。因为逐浪门信仰龙神,在凤麟洲能与凤凰、麒麟和睦共处,也能同土人简单交往。



较小的洲屿距凤麟洲约七、八百里,其实这是从海底凸起的一处石丘。该石丘露出海面的部分长宽皆十余里,其地形地貌极为复杂,逐浪门人在首次登陆到这个小洲时,一个个叹为观止,皆称此乃无与伦比的壮观。凤麟洲上有个大大的迷窟,窟内上下多层交错互穿,满是人兽石雕,如飞天、金刚、独目、凿齿、辟邪、陆吾、白泽、天鹿……还有古代修士遗留的各种禁制和秘藏,世上罕见,珍贵无比。洲上神秘若此,想必水下更是神秘。整个小洲荒芜一人,各种野生动物随处可见,尤其是各种各样的海鸟,栖息地面的、浮游海上的和飞在空中的,使人目不暇接。特别令人惊叹的是,这个小洲上还有为数不少的非雀形目陆地鸟,它们因其体型巨大已经失去飞行的能力。首次发现并登陆该洲屿的逐浪门人将它命名为聚窟洲。



此后,西海二州被世人广为宣传,聚窟洲更成为求仙访道者首选之洲,凤麟洲只是中转站点而已。

海上修仙大门派逐浪门发现西海二洲后,便联手西昆仑一带巨头昆吾宗共同开发凤麟洲,设立了中转接待站,由逐浪门派驻;每四年安排两只浮槎往东岸接人,经凤麟洲送渡至聚窟洲。

修仙者欲横渡沧海抵达凤麟洲、聚窟洲,此乃唯一航路。对于暗礁密布、舟楫难行的西海,吃水线浅的浮槎无疑是最佳远洋工具。



现在正是天宝二十年八月一天的黎明。



来自凤麟洲的浮槎第三次接人来了。由于每四年才有这班航路,不仅对修仙者,而且对寻宝、探险以及投机一众来说,机会实属难得,像叶十四母女俩在西海东岸急切等待着的一定还有许多人。

“嘘……”



十四的母亲叶晓霜一把按住就要起身的女儿。



也就在十四母女俩一“嗨”一“嘘”间,一条青影从一块礁石上跃起,紧跟着跃起的竟是青影团团。这些青色身影飘然飞落长长的浮槎,迅疾聚拢槎头,背朝里,面朝外,呈花瓣儿盘坐。



“孩子,为娘此一去,凶多吉少,万一……”



“娘,您武功盖世,且才智过人,即便遇有万万事,也不会……”



不等母亲把话说完,小四还以一声“嘘”将其打断。也不等小四把话说完,母亲再次按捺住女儿。

伏在母亲臂腕下,循着母亲抬望方向也望过去,小十四看到一只黑鸟正从头顶飞过。叶晓霜知道有谁将来,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紧随黑鸟之后,一个高大的黑影也落定浮槎,与先来一步的五人相对而立。先来的在槎头,后来的在槎尾,先来的盘坐如莲,后来的挺立如松。黑鸟栖息在高大黑影的肩头,时不时“呱呱”叫上几声,更把此地此时此等紧张气氛平添几分诡秘。



小十四,也不过及笄之年,可她打小便接受母亲的严格管教和训练,打小就从母亲那听说了江湖种种传闻,无论功夫、胆识、见地,皆非一般小女孩所能及,熟悉人皆称为紫精灵。此时天色渐亮,海风掀起她的面巾,依稀可见她那十分标致的瓜子脸,最为突出的是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一闪一闪的,似乎正期待着什么,抑或正相邀着谁一起咏彻华章,一起醉倚阑干。



这时,小十四认定刚才头顶飞过的黑影人就是那半魔半仙灵兽门的柳耷,人称柳乌。

柳乌怀揣一颗复仇的种子,四下寻机报复,一向独来独往。牵风剑一柄神出鬼没,威震黑白两道,灵兽三足乌更是倔奇,据说能引领他人灵魂穿越阴阳。邪派人怕柳乌,正派人也怕柳乌,还因为柳乌这人死认歪理,一旦把谁认定了,谁就被他缠上了,死不了,也活不好。

看到这些,想到这里,小十四不禁打个寒战。



叶晓霜心疼女儿,怕她受凉,更怕他受惊,把她更紧紧搂在怀里。



小十四继续看过去,先前来到浮槎的五位青衫道人,果然是清源宗门派的。



尽管十四不认识他们,却也有着不少了解。听母亲说,清源宗发源于东土山水环绕、云雾飘渺的灵山大川,在修仙门派中的地位最高,也最为正统,最多规矩。清源宗现任掌门通虚道君还被当今教主道君青宗皇帝封为护国真人。十四还听母亲说,通虚道君一辈中最小的师妹通微道君,也是十分任性的一个女孩,也不知是不堪忍受这许许多多的规矩,还是出于好奇心或其它什么原因,八年前她孤身探访聚窟洲,未再返回凤麟洲。前四年门中人曾赴聚窟洲寻访,居然全部不明不白死去,通微道君至今还是生死下落不明。



母亲又叮嘱女儿:“尽管我已说的够多,可今天我还得再说一次。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何况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万一为娘不在了,你一定一定要改了任性,弃了随意。特别特别要注意那些男人们,要防着那些男人们!”



这些话儿十四确实是听得多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清源宗的五个人,嘴里随便“嗯嗯”着,算是听着母亲的训诫。



叶晓霜摇摇头,轻轻地抚揉一下小十四的脸庞,狠下一条心:“孩子,娘这就去了,你呀好自为之!”



就在叶晓霜起身要腾跃而去的时候,一阵哨音划破海面,又有五个人从另一礁石飞出,落在浮槎上。

十四见母亲立即改变主意继续蛰伏原处,便问道:“娘,这是哪一拨来人?”



叶晓霜两眼眨也不眨盯着这一拨人,头也没回:“万剑宗。”



万剑宗与清源宗堪比修仙各门各派里北斗泰山。相比清源宗的修士,万剑宗的修士更加不拘小节,快意恩仇,于是万剑宗发展很快,成为剑修第一宗门。



十四也不认识他们,但对他们更了解。因为母亲每每说到万剑宗,尤其是说到缥缈孤鸿傅鸿飞,似乎总想瞒着什么,不愿多说。冰雪聪明的小十四觉察到这里一定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于是她就偷偷打听,尽管也没打听出什么,对万剑宗倒了解了不少。



为把万剑宗这五人看个仔细,十四揉了揉眼睛。领头人兴许就是那位年长者,确实器宇轩昂,他究竟是不是傅鸿飞,不得而知。十四要问问母亲,见母亲仍然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这五人,想想也就打住。



又有三三两两上了浮槎的。



撑槎的昆仑奴一声长长的唿哨,竹篙探水,再一声高吼,竹篙撑劲,但见数十丈长的浮槎极其灵活地掉转头准备离开东岸。



“娘,他们要走了!”小十四急了。

“让他们走吧。”叶晓霜不动声色。

“这……”

“这不又来了。”



十四顺着母亲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又有一浮槎急速而来。



浮槎来,浮槎去。



今天,来自凤麟洲的两只浮槎第三次接人。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和经验,此番各大宗派均派出了最优秀的五人小队。因为能进入聚窟洲神秘内窟的只有一个通道,这个通道设有五行盘传送阵,每一次传送不能超过五人。



“好好保护好自己!”



母亲叶晓霜再次抚摸一下女儿十四的脸蛋,再次叮嘱一声,即翩然起飞,缓缓落至第二只浮槎。



“太美了!”



母亲身着樱草色缕金银纹百蝶穿花云缎裙,翩翩起舞于空中,不是彩蝶,胜似彩蝶。十四在心中为之惊叹。



未等叶晓霜蝶恋花般落定,但见东岸悬崖、礁石处飞跃出一群群人,三五一伙,一一紧随,很快这第二只浮槎人员又满,也掉头去了。



“太危险了!”



叶十四心底突然给自己发出警示。是啊,母亲已为女儿付出许多许多,女儿决不能让母亲再为自己去独自冒险。即便有个万一,娘儿俩死活也要在一起!



叶晓霜确实很美,也是瓜子脸,身材更显高挑,风情万种,韵味十足,不愧为罗刹门魔修第一美女。叶晓霜在江湖上也公认为色艺双绝,人称魔姑。魔姑,艳称、敬称中多少带有些些畏惧。



为了腊月十四夜出生的女儿,魔姑叶晓霜舍弃一切,特别是舍弃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和即将大成的修仙历练,隐匿深山老林。由于一心要把女儿培养成特立修行之人,她亲授魔道两种功法。魔法是罗刹门无忌大法,她本人就是嫡系传人,道法则是万剑宗正宗内门心法。叶晓霜从何处学得该道法,她没告诉女儿十四,就连该法名称她也给换了,称作独孤剑法。至于该法出自何门何派,她更没告诉女儿十四。结果,求快心切,走火入魔,魔道两法相克,小十四身患痼疾。小十四之所以被人称呼紫精灵,还因为她患病后使得满面青紫,凡出门必以面巾遮脸。



现在,小十四被母亲不远千里带到这里,目的就是奔凤麟洲拜请当世神医闻仲邈医治。十四还听说,闻仲邈这老头儿十分古怪,治病不收钱,只收来自聚窟洲的奇珍异宝和绝世秘藏。母亲独自探访聚窟洲,一来是为了获取医资,二来看看有无可能获得先人秘方或独门解药。



为了确保女儿十四的安全,叶晓霜第一次探访西海二洲,不敢带着有病的女儿,只让她在东岸藏匿等候消息。



“娘,别怪罪女儿任性,女儿更舍不得离开你呀,女儿随你一齐去闯西海二洲!”



容不得再多作考虑,拿定主意的叶十四一头栽向水里,便如旗鱼直向第一只浮槎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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