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吧第二十一届群杀《明月西沉》第一轮参评贴(共搜集有26帖,此为第31帖)
(作者:风流;提交人:非;提交时间:2015/10/20 9:42:08)
第一区西区:富贵怨(贴杀:熊默儿,一区参评) 发贴心情 Post By:2015-10-17 21:28:36
一
夜幕渐临,苏府大宅里的大红灯笼依次亮了起来。
苏德海下了马,步履匆匆,把手中的缰绳扔给门房小厮,进了大门,绕过景壁,穿过正堂,走过青砖雕花大拱门,这才入了内院的园子。正屋里烛火通明,马无依正靠在紫檀宝椅上和儿子苏涵宇说话,苏涵宇嘴里填满了点心,点着头回应着母亲。
马无依听到丫鬟们喊老爷回来了,笑着起身去迎接。
看到苏德海进屋,替他解了黑丝描金大氅,回头吩咐丫鬟婆子们摆饭。
苏家大富,吃食也是异常精美。苏夫人马无依少时家贫,与父母同在大户人家为仆,回民对饭食多有讲究,汉民的大伙房饭吃的他们苦不堪言,马无依年纪虽小但也一直遵从父母教诲,不能吃的绝对不多尝一口,一家三口常饥一顿饱一顿,父母离世后,她偷跑出来遇到苏德海,才得以自由。随着苏家生意越做越大,家里的饭食也越来越奢华了。
苏德海净手从里屋出来时,看到儿子正在饭桌前狼吞虎咽的往嘴里扒着碗里的五香八珍面,左手还抓着一只兔腿,沉浸在口腹之欲中的苏涵宇无全没有注意到苏德海的脸色越来越黑。
“没规矩,父母没到自己就先落坐!”苏德海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桌上的羹勺掉在了地板上,惊的苏涵宇一愣,慌忙把兔腿往桌下一扔,低下头不发声,用油腻腻的手撮弄着自己的衣角。
苏夫人连忙笑着劝苏德海:“儿子等你想是饿狠了,着急了些,你忙了一天,也吃吧!你上次不是说夹庙街酒楼里羊头签味道鲜么,我把他家厨子请过来了,你尝尝。”言罢,示意丫头们为苏德海盛了一小碗奶白色的羊头签,又给儿子夹了筷烧鹅掌,拍拍他的手臂哄儿子吃。
苏涵宇朝母亲嘿嘿笑了笑,埋头继续吃饭,苏德海见状低低的叹了声气,摇了摇头。
两人成婚多年,膝下仅有一儿苏涵宇,无奈竟是个痴儿,眼见长到了二十,整日里只知吃闹玩耍,愁坏了夫妻二人,
吃罢饭,马涵宇打着饱嗝要喊着困了睡觉,丫鬟双儿福了一礼,陪着少爷离开,两人走出房门不远,马涵宇又折返回来,对母亲说喜欢她屋里的掐丝珐琅瓶,想拿去玩几天。
马无依瞪了双儿一眼,看着倚在自己身上纠缠不清的儿子,只好摆了摆手,待苏涵宇抱着瓶子乐呵呵离去后,马无依与丈夫抱怨起来:“又是双儿哄着他的,宇哥儿上个月从我里哄走的玛瑙镯子,没过几天我就看到戴在双儿手上,双儿也越来越过份了,唉!要不是看着她看照顾宇哥儿还算尽心,早想赶走她了,还是早些为宇哥儿娶个媳妇回来好。”
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日子越来越富贵了,要是儿子早日成个亲,生个一男半女就安心了,可是儿子这样子,哪有好人家愿意把姑娘嫁进苏家,况且自家是回民,与汉人不能通婚,可挑选的人家就更少了。
提起儿子的亲事,苏德海也有些焦躁,拿着烟杆子,在屋里来回渡步。
“你的堂侄女今年有十六了吧,还未说亲,不如我们去他家求亲!”马无依小声和丈夫商量。
“不可,我们家宇哥儿可是个痴儿,他们家是清楚的,怎么会同意。”苏德海连连摇头,猛抽了一口烟,连连咳了起来。
马无依起身拍了拍他的背:“知道你心疼你家侄女,你堂兄离世后,他们家过的艰难,咱们多送些彩礼钱,你堂嫂未必会拒绝。”
苏德海坐下不吭声,想了会儿最终同意了妻子的意见:“明个儿就让明五去平遥走一趟,多带些礼钱,去问问嫂子的意见,要是他们点头儿就再说,万不可逼迫他们。
二
次日,阖府做起了准备。按了时下礼节,提亲、说色俩目、插花,最后才是迎亲大礼。只两家,一个在平遥,一个在毫州,山高水远,苏府管家赵明五来回奔波忙碌着。
十一月二十,平遥北城门外的庄子里,围观的民众们。
“听说了没?苏家闺女要嫁了,嫁到了毫州城的的富户,当初可是送来了一百二十抬聘礼,那箱子都是紫檀所打造,昨天送来的催装礼就有百头羊,说来此设宴一百桌,还要广散喜钱,苏家从今也沾光了。”
众人闻言,发出一阵啧啧声。
“这光可不好沾,我有个侄儿在毫州跑生意,听说苏家那女婿是个痴儿……”
众人正低声议论不停,远往吹吹打打,旌旗飘过,迎接的队伍已近。
照了本地的习俗,院子里撒满了核桃,苏小梅的哥哥在外面招乎着亲友。
苏小梅盘坐在垫子上,身侧矮几上放着水盆,洗了“离娘水”,就是绞脸,绞脸的妈妈是个儿女双全的妇人,坐南朝北,先向小梅脸上涂了粉,咬住细麻线,形成交叉的三角,一边飞快绞着汗毛,一边说着吉祥话:“第三贵目周,消灾添福寿;夫妻手牵手,君子是好逑……第五要贵鼻,夫妻吃百二;老人囝仔哦喽你,欢乐相爱到百年……赐你富贵万万年,吉时同夫结良缘……”
绞的脸上细开脸的妈妈收了赏钱送走了,看着小姐妹们一副艳羡的模样,小梅却不大快活。她定定望着镜中的影子,绞齐了鬓角,绞的眉毛弯弯,上妆后的女子,多了几分婉约与成熟,又有一阵做梦般的晕眩之感,十里红妆,母亲的最近笑的多了,有了彩礼钱,年近三十的哥哥也可以娶亲了,家里的日子也会好过多了。可是,听说要嫁的那个表哥是个痴傻儿,哭过,闹过,又若何!耳边还似乎响着开脸妈妈的话,吉时同夫结良缘,会是良缘么?
一路锣鼓吹吹打打,小梅坐喜轿里,象征多子多福的红饭真是难以下咽,四月天厚厚的红色棉袄穿在身热的汗流浃背,红绸子搭妇巾在头上缠的过紧,汗水沾着脂粉糊在脸上,她闷的喘不过气来。
下了轿,上了船,又上轿,不知道过了多久,鞭炮声急了,听到外面人声喧杂,新郎苏涵宇不情不愿的在管家和母亲的催哄下,去撞了一下轿,苏小梅才无力的拿着古兰经下轿。
今日的苏家大院宾客盈门,到处一片喜气洋洋,爆竹和烟花在庭院中爆裂开,闪亮的花雨照亮了半边天空,屋檐下的大红灯笼似乎也更灼目了。
苏德海自然也是兴奋的,二十多载四处忙碌,鬓角染霞,没有应心照顾儿子,儿子两岁多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才成了如果这幅痴傻模样,这个心志艰任的汉子,此时禁不住有有些伤感愧疚……
最后,在一大堆的繁文缛节之后,终于进了洞房。
阿訇要念“尼卡哈”,苏涵宇早就不耐烦了,不愿跪下,在双儿哄骗下勉强听完了。闹洞房的也散了,马无依舒了口气,终于御担了,给了双儿一个赞奖的眼神,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金缕桃花纹锦赏给双儿。
双儿欢天喜地的去接赏,这边洞房里苏涵宇又开始哭闹,要双儿在身边。
马无依抹着眼泪,耐心劝儿子:“小梅是新娘子,宇哥儿娶媳妇了,以后要同小梅在一起的,以后媳妇会天天陪你睡觉。”
苏涵宇不听,抓起床上的核桃花生扔向小梅,要她离开房间,小梅无助地看向马无依,马无依朝她瞪眼推她上前去哄苏涵宇,小梅两相为难,在这样一犹豫间,苏涵宇看她不挪步,随手抓起案上的酒壶她头上砸去,小梅躲闪不及被砸个正着。
捂住发红的额头退出了新房,马无依也领着丫鬟们离去,临走前嘱咐小梅等苏涵宇睡后再进房,新房里双儿在陪着苏涵宇。房里红烛高烧,新娘孤独地站在屋檐下,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抱住了双臂,大红棉袄湿冷湿冷地裹在身上。双儿讽刺的态度,丫鬟婆子们嘲笑的眼神,还有婆婆高傲的行,苏小梅感觉像做梦一样,她神思恍惚,充满了害怕和无助感,红灯笼晃的人眼花,泪迷离了她所有的视线。
“少奶奶,外面天还凉,要不您先到耳房休息下。”管家赵明五看到的孤零零地新娘,唏嘘一声,望向她的眼神中带着悲悯和怜惜,他到山西提亲时是见过苏小梅的,明媚单纯的少女,入了这大宅院,嫁了个痴傻丈夫,一辈子算是毁了。
苏小梅如木偶般跟着赵明五进了耳房,赵明五喊人端来热水喊她梳洗,就这样呆呆的等待着,窗口冷风抚过,吹的耳房里的烛火微微闪烁,这才看见耳房内也燃着红烛,一滴滴如血般的烛泪更是刺目,她从来没像如今这般讨厌红色。
三
苏小梅在耳房内等待着,困乏交加下也不敢睡的太沉,天刚蒙蒙亮时听到外边吵闹声,打开房门,看到双儿在院内和婆子们争吵。
那婆子正朝双儿吐口水,骂道:“呸,一个丫头,霸占了少爷的洞房,你以为爬上少爷的床你就成了下正室少奶奶了?胆子也太大了,早就知道你觊觎咱们院内的少奶奶位置,少奶奶进了门你就别做梦了!”
双儿的脸有些发白,上前去和那婆子撕打起来。围在边上的众人,七手八脚的拉开他们,那婆子还在嚎骂,双儿这边嚎啕大哭起来。
“吵什么?等下少爷和少夫人要敬茶呢,双儿,还不快把准备把少爷喊起来,冯婆子夫人办事你在这里闹什么?”大家看到位赵明五来了,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苏府的管家赵明五,不过才二十多岁,原是太原人,早年家人也曾经商,家族店铺经营不善被苏德海接买,苏德海见其勤谨,又踏实能干,写的算的无所不精,委他管理店铺,赵明五也是个忠心事主的,感念苏德海提携之情,做事更是兢兢业业,再后来苏府家大事务也多,苏德海就抬举他做了管家,院里一应里外家私,都归他管理。苏德海夫妇对赵明五信任,下人们见到赵明五也恭恭敬敬,赵明五也没有辜负苏德海夫妇的信任,将大院打理的井井有条。
新婚第二天的大事就是拜见父母敬茶,苏涵宇被双儿从睡梦中喊醒,自是不情愿,直耽误到日上三竿马无依派人催了几次才磨蹭着出门。
丫鬟们带着新婚的夫妻两人,进了正厅,抬头向上一看,正对面的坐着自己的公公婆婆,
第一杯茶奉公公,苏德海五十上下,穿着传统的长袍,戴小帽,身材高大大魁伟,面容微黑,,不苟言笑的表情让人认定,他就是这个家庭里的家长。苏德海冷着脸接了苏小梅的茶,对于这个媳妇,起初他还是很满意的,可见她呆滞的表情,瘦弱的身体,全无新嫁娘的喜庆模样,让她无比烦闷,好在苏小梅行礼举礼还算得体,微微点了点头接了茶。
第二杯茶奉婆婆,右边一个艳光照人的妇人,她四十出头年龄,围着黑色镶金的头巾,脸容华贵,神态倨傲,面皮白皙,稍高的颧骨上有几颗雀斑,涂了些脂粉,却也遮盖不住。
“念你是新妇,昨夜你不进新房的事我不希望再出现,多让着些涵宇,小梅你要和涵宇好好相外,早日为我苏家开枝散叶,进了苏家门,就是我苏家人,苏府大富,不是你们农家能比的,找些衣料多做几件衣服,等下让明五带你去库里选些手饰。”
没想到第一天就受到婆婆的责怪,苏小梅有些忐忑,但也无奈何,她朝丈夫望着,苏涵宇依在马无依的身边,玩弄着马无依头巾上的缀饰,低声哼唧着什么。
而双儿站在苏涵宇的身边,一双眼睛冒着炉火,对苏小梅充满了敌意。
苏小梅想到了早晨那婆子的言语,再想想昨夜双儿带着胜利者嘲笑的态度,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从小到大的世界与环境是美好与单纯的,单纯的自由自在,这样的环境让她很不适应,眼泪忍不住也流了下来。
香炉里的熏香味越来越浓,公婆和丈夫的表情模糊起来。
马无依站起身,狠狠的说:“苏小梅,你懂不懂礼,敬完茶就哭,晦气!到底是穷家出身,没有家教,是我苏家刻薄你了么?罢了,罢了,你回去休息吧!”
一路捂嘴压抑着委屈踉跄地往处跑,终于跑到了没人的地方,坐在一颗树下捂脸放声哭了起来。
四
春去冬来,苏小梅认命了,无法改变她嫁了一个痴傻丈夫的事实,她在这个家只好谦卑的活着,谦卑得不受人注意,但无法改变他人的态度。
丈夫苏涵宇一直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不肯与她同坐一个桌子吃饭,不愿和她同处一个屋檐下,更不愿与她同睡一张床。面对婆婆的逼迫,她只能在苏涵宇睡着后,默默的睡在丈夫床边的脚踏上。
公婆对她迟迟不与丈夫同房而不喜,对她一直冷冷淡淡的。
丫头婆子们对她并无恭敬,那些耻笑的、讽刺的、怜悯的的言语,她听到过许多,从开始愤怒到习惯。
每天早晚要向婆婆问安,雕梁画栋的庭院总是阴沉沉的,马无依正在礼拜,呢喃的祈祷声古老而又清晰,一声接一声在耳边回响,以往在自己家乡苏小梅是很喜欢这样的声音,但是此刻,这声音给她无比困惑,真主真的能救赎她么?黑漆漆的内室里,古老的红木家私上闪烁着点点银光,泛出腐朽的死气,让人恶心的喘不过气来。
马无依做完礼拜,倚在紫檀宝椅上,用凤仙花汁涂抹指甲,才喊苏小梅上前行礼。“听双儿说宇哥是夜晚蹬了被子才受了风寒,小梅,你身为妻子要多多体贴一下他,我们苏家娶你进门,不是白养你,等宇哥儿身体好了,你要和他尽快圆房,你毕竟是他的妻子。”
“嗯,婆婆放心,我会的。”苏小梅顺丛的回应着。
苏小梅从正屋出来,眼圈红红的,她不敢把委屈带到婆婆面前,她不敢把埋怨说出来,因为流泪被罚跪一天一夜,因为表现对丈夫的不满而被罚挨饿,如是糟遇数不胜数,久而久之她学会了容忍,容忍这里的一切一切,而对这个家她无比的恐惧,无比的厌恶,厌恶丈夫,厌恶公婆,厌恶大院里的一砖一瓦。
“少奶奶,你又受委屈了?”苏小梅只顾低头走路,迎面差点撞上赵明五。
苏小梅低垂着头,默然不语。
是赵明五,大院里的唯一一束阳光,在她心灰意冷时劝慰她,在她受罚时照顾她,有时也会为她说几句公道话,时间久了,心中竟生出丝丝异样,但她将这异样的感情深深藏在心底,他有一对会说话的眼睛,她模糊地想着,不知怎的,竟不敢和他的眼光相遇,她很快地对他扫过一眼,看到他唇边掠过了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
一对清灵如水的眸子,温温柔柔,嫁到苏家来,尝尽了苦水,高墙深院,荣华富贵,在别人眼中只以为大院里的少奶奶都过着锦衣玉食,无忧的生活,实则被高墙深阻外人怎能看的明白。
赵明五同情这个女子,她面目姣好,眉目如画,纯洁雅致,如果嫁个好人家,应该也是被丈夫疼爱的,可惜她嫁了傻子,富贵也不一定是良缘,多少次看到她受到委屈时躲在一边偷偷哭泣,在外人面前不敢露出半点怨怼之色,她让人心疼。
“少奶奶,你有没有想到过离开这个家?那我带你走吧!”终于忍不住了,又一次撞见她流泪,赵明五有一种冲动,忍不住抬手为她擦拭。
“离开这里……可这是我的命,我便认命了吧!”苏小梅犹豫着,是呐,她是女人,她渴望着阳光,渴望着爱,和赵明五一起私奔么?可是她是有夫只妇,对伴侣要忠诚坚贞,于是将紧紧包在头上的面巾扯了下,原本面巾就遮的严,现只露了双眼在外面。
“少奶奶,你舍不得这里的荣华么?你想想吧!”
苏小梅重低下头,这家庭里的重重枷锁,她承受不了,想起以后的漫长岁月,一直要过这样的生活,她是真的不寒而栗了。
几天后,再遇到赵明五时,苏小梅终于有了决定,离开这里。
“小梅,准备好了,过两天主麻日,你趁着人多就走,我安排好了马车,我们离开毫州,回山西。”赵明五为这一天准备了好久了,他也厌倦了商道,为苏家奴仆多年,该还清了苏家的恩情了。
“好,我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停留,我们回山西种地,我讨厌高墙厚墙间的富贵花草,乡间的杨柳桑榆才最美。”终于要解脱了,苏小梅抱着赵明五开心的蹦跳。
“苏小梅,双儿说的没错,你果然与赵明五暗通款曲,你背叛了真主,你罪孽深重……我必须以家规来惩罚你,把这两个无耻的人拉下去鞭打……”马无依匆忙带着一群人奔过来,雍容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之色。
一鞭鞭打下,汗水与泪齐下,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苏小梅心里有个朦朦胧胧的意识,她快要死了……她也宁愿死去,也不想再活在这里。
灯火大亮,苏永昌站在那里,冷冷的的望着赵明五,这大半年了,赵明五私自改帐,每月作坊和家里的支出三分之一进了赵明五的口袋,亏他对赵明五信任有嘉,可他却背信弃义。
五
望着湛蓝的天,苏小梅躺在牛车上,牛车走的很慢,她还是不敢相信她走出了苏家大院。
“苏老爷怎么愿意放我们出府的?”
“嘿,我给他讲经,斯业:不以富贵为贵,以和为贵,他就同意了呗!”
“不信,不信才不信,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我为他打通了河南、山东、河北商业通道换来了我们的自由,可惜我花光了所有的钱,小梅,你愿意嫁一个穷光蛋么?”赵明五摇着手里的鞭子赶车,他饱经忧患,看过人世沧桑,所求不过随心自在。
“小梅,回汉通婚也不是没有,我们去找阿訇,入了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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