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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吧第23届群杀【风吹沙泠】第三轮参评帖(共搜集有14帖,此为第16帖)

(作者:叙白;提交人:大衣柜;提交时间:2016/10/20 23:32:00)

[泠]荣蓉
小大 1楼 群杀玩家 | 文4篇 | 2016-9-29 12:22:56 注册|包厢|搜索|短信|加好友勋章藏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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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0 帖
:风云23-1 届
第三轮中区:潇潇雨歇 (帖杀觉海 一区参评) Post By:2016-10-19 21:28:36

  潇潇雨歇
  
  序
  
  “妹妹你慢点跑,看着前面的路,小心别摔着。”一个约十来岁的小男孩急匆匆的张着双臂,追在一个四五岁扎着发髻的小女孩身后,时时准备护住前面不远处的小女孩。
  “小哥哥,你倒是快点呀,那么慢吞吞的,你没吃饱饭吗?”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的裙子咯咯笑着,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
  前面是一大片的荷塘,时值炎夏,荷塘上绿油油茂密的荷叶配着白色的、粉色的鲜艳的荷花,简直就是一幅极美的山水画。
  可是,小女孩只顾着边跑边往身后看,没注意到脚下,一块不算太大的石头横在湖边,她一脚踢了上去……
  “妹妹……”男孩眼睁睁的看见小女孩被石头绊倒,滑进了荷塘。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紧跟着一头扎下了荷塘。
  他居然忘记了自己根本不善泅水。
  
  1
  
  “属下定当完成任务。”步笑云是听雨楼里顶尖的杀手,江湖传言,他的剑不是一般的快,至今还没有人看到过他出剑的样子,因为看到过的人现在都变成了死人。
  白无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挥挥手让步笑云下去。
  听雨楼,分金风、细雨、不须归。“金风堂”负责赌场。“细雨堂”负责青楼。“不须归堂”里面,大多数人是武功不高的“须”,负责收保护费、打家劫舍一些不起眼的任务。只有少数武功高强者是“归”,也就是要出价不菲才能请到的杀手。
  白无惊是听雨楼归的首领。
  这次的任务,白无惊不知道自己接的是对还是不对,但是他别无选择,因为他只能接。这次任务是听雨楼楼主萧雨歇亲自安排下来的。
  暮雨阁是听雨楼下一所最大的青楼。花怜侬是这里的头牌,她只卖艺不卖身,尽管这样,她的客人依然是最多的。
  “怜儿,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要,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步笑云满腹心事的坐在花怜侬的房里,叹了口气。
  “你不是听雨楼顶级的杀手吗?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呢。”花怜侬慢悠悠的把艳红色的口脂涂在唇上,一副心不在焉无所谓的样子。
  步笑云看着花怜侬,忽然觉得那口脂的颜色,像极了鲜血,殷红殷红的。他胃里一阵翻腾,就似要呕吐出来似的。“怜儿,如果我未能完成此次任务,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忍了许久,终于忍住胃里的翻腾,他说出了这句话。
  花怜侬一怔,继而转身风情万种的笑了。她站起来走到步笑云身边,伸手搭上步笑云的肩膀,撒娇道:“人家当然会记得你啦。不过人家可不想让你去死,为了怜儿,你可一定要保重你自己,不许出事呀。”
  “为了我的怜儿,我一定会保重自己,不让自己出事的。”步笑云终究还是笑了,他豪气地站了起来。伸手一捞,把花怜侬搂在了怀里,然后低下声来柔声道:“只是我忽然不想接这次任务了,只想带着你远走高飞,远离江湖和这里所有的一切。”
  “你是怜儿心目中最神武的英雄,肯定不会有事的。”花怜侬偎在步笑云的怀里,脑袋向他怀里拱了拱。
  “嗯。不会有事的。”
  
  2
  
  夜深了,喧闹了一天的听雨楼除了偶尔有几声蛙叫虫鸣,归于静谧,沉沉的入睡了。听雨楼主楼前面不远处的湖边。
  “他忽然说不想接这次任务了。还说想离开江湖。”花怜侬轻声说到,她没有说步笑云是想带着自己远走高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她以前从未对他隐瞒过什么。
  “为什么?”站在花怜侬面前的是一位俊朗潇洒,温润如玉的白衣公子,但是他的声音却不是很好听,稍微的嘶哑,这给他的俊逸带来了些许的缺憾。他就是听雨楼主萧雨歇。
  “他很爱你,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他才愿意留在这里,甘愿听从听雨楼的调遣,不是吗?”萧雨歇淡淡地说出了花怜侬不愿提及的事实。
  “可是你知道,我只喜欢……”花怜侬委屈的说道。
  “住口,有些话藏在心里就可以了,不要说出来。祸从口出的道理不懂吗?”萧雨歇厉声地喝止。顿了一顿,他看到花怜侬难过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于是走过去揉揉她的头发:“好了,我的心事你都明白。我一直是把你当作亲妹妹待,记住,许多事是无法改变的,尤其是当一个人不想改变的时候,不论是谁都无从改变。”
  “我明白了。我会尽力去劝他完成任务。”花怜侬低下头来低声道,没有人能看到她眼角悄悄流出的泪。“我先走了。”她转过身就走。
  “等一下。”
  花怜侬僵站在那儿,但并未回过身去,她害怕被他看见眼角的泪滴。她安静地站着,就似那天初见时的清雅,浑身上下半点也无白天那股风尘的味道。也许,此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半响听不到身后的声音,花怜侬忍不住转过头来,眼角的泪光晶莹剔透。而萧雨歇则是静静的看着远方,好像思绪飘得很远,像在思考,又像在做某种决定。良久,他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让她离去。
  看见花怜侬走远了,萧雨歇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和思绪,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敢看花怜侬的眼睛,也许是因为她们的眼睛太像了吧。当初自己救花怜侬的时候,别人都以为是英雄救美,可是又有谁知道,萧雨歇眼里从来就没有过美女,除了那个她。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像极了她,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萧雨歇紧闭了一会眼睛,又慢慢睁开。这么久了,自己依然无法忘记那双眼睛,那双只是很像但绝对不是花怜侬的眼睛。
  
  3
  
  步笑云还是接了这次任务。
  出发前他曾经犹豫过,很犹豫。
  他忽然厌倦了这种提着脑袋过日子的生活,他想要找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有一群鸡鸭,一处农舍,一个自己深爱着的妻子,如果可以有一个可爱的像她一样漂亮的女儿,这对他来说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可是,他只能是想一想,在心里,在某个时候想一想,但是他却做不到,因为太多的无能为力。
  接到任务后,每次他都是完成任务最出色的那个,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但他很明白,自己活着就是在刀尖上舔血,随时都有可能送掉自己的小命。死,并不可怕,可是,如果自己死了,她该怎么办?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会痛,痛的无法忍耐。
  昨天,花怜侬来过了。她的眼里满满都是期望的目光,她明面里没有说什么,话意里却是希望他去执行这次任务。
  步笑云没有问为什么,也不想问。只要她想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去做。这么久都是这样过来的,那么就继续这样过下去吧,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于是,步笑云出发了。
  几天后,步笑云来到了执行任务的醉沙城,他此次的任务是在这里截杀柔矞公主黑瀑湫。
  步笑云明白这次任务的艰险,毕竟这是一国公主的护送队伍,不乏会有好多高手。也许这一来,就再回不去听雨楼了,但是他依然义无反顾地来了醉沙城。
  黑瀑湫是柔矞来棠朝和亲的公主,她不是一般的人。步笑云他绝不是高估了对方的实力,也不是低估了自己的能力,这次的任务真的很棘手。步笑云的预感没有错。当他看见公主带领的队伍化装成一支商队行走时,他悄悄地追随着、观察着。
  醉沙城外的一处僻静地,步笑云让过了队伍前面的人,手中轻鸿剑轻轻一抖,剑法凌厉地攻向了那顶装饰并不华丽的轿子。轻鸿剑的威力确实够强大,虽说两边的护卫出手也是相当的快,但是轿子还是被强大的剑气攻击到了,轿子倒了下来。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滚落出了轿子。容不得步笑云思索,他紧跟着一剑刺向那女子,女子本能的用手护住胸口,殷红的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涌了出来。步笑云不由得一愣神,眼前出现了花怜侬的唇色,艳红色的唇……
  “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你出手,定会是成功的。”花怜侬嫣笑着偎在步笑云怀里,手指在他的衣带上绕着,一圈一圈。
  “我等着你凯旋归来。”花怜侬送他走的那一刻对他挥手说道:“一定要平安归来。”
  
  4
  
  步笑云死了。
  消息传到听雨楼已经是第三日的傍晚了。
  花怜侬一反常态的并未去见萧雨歇,而是一个人坐在暮雨阁后面的空地上,想着步笑云,想着步笑云生前的一切,包括对自己的好。他说要带自己走,去过一对平凡夫妻的生活。其实,那样的生活,又何尝不是自己想要的呢。可是,自己能拥有那样的生活吗?花怜侬苦笑着。
  “怜儿,我是真的喜欢你,是真心的对你好,为了你,我愿意留在听雨楼。”那双诚挚有神的眼睛在花怜侬眼前反复的出现,一幕一幕。
  “怜儿,我们走吧,走的远远的,找一个没有人认得我们的地方,男耕女织,养一群鸡鸭,如果能有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我步笑云此生就知足了。”还是那样的眼神,还是他说的。
  花怜侬的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只是,她清楚的知道,这泪不是为步笑云流的,而是为了自己。对那种生活的幻想是花怜侬心底永远的一根刺,她向往那样的生活,只是,她希望是和另外一个男人。
  挂在天边的太阳快落山了,湖的那边一片夕阳红色,那是晚霞吗?还是步笑云的血?花怜侬一阵阵的头疼,眼前一黑……
  花怜侬病了。许多人以为她是为了步笑云的死生病的。
  萧雨祺来看花怜侬。萧雨祺是萧雨歇的妹妹,也是暮雨阁的阁主“这几天你什么都别做,也别想,安心地养病。养好了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祺姐,为什么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生活总是不尽人意?”花怜侬喃喃地说。
  萧雨祺咯咯地娇笑着:“我们这种提着脑袋混日子的人,过了今天根本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活着。至于男人,你还真把男人当作宝呀?傻丫头,什么时候男人靠得住了?”萧雨祺长的极美,加上她又懂得打扮自己,简直就是天生的一个美人。“什么时候也不要把男人放在心上,不要把男人的话当真,懂吗?”萧雨祺仔细的盯着自己新涂抹的手指甲,漫不经心地对花怜侬说。
  “可是,他是不一样的。”花怜侬是很不赞同萧雨祺的说法。
  “我知道你说的他是谁,但是我告诉你,任何男人都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会做什么。哪怕是他。”萧雨祺伸出手轻轻拍拍花怜侬的脸蛋,一脸的爱莫能助:“我比你了解他。”说完,摇摇头走了出去,在门口顿了顿,叹口气又摇了摇头,走了。
  是呀,自己又何尝是了解他的。叹口气,花怜侬闭上了眼睛,眼前终于不再是步笑云的脸。
  
  5
  
  白无惊默默地站着看萧雨歇,等待命令。
  许久,萧雨歇终于抬起头来,依然一副淡定的、面无表情的翩翩公子样:“这一次,我亲自去。”
  “什么?楼主您亲自动手?”白无惊大吃一惊。这么多年来,楼主从未亲自出马,即使再艰难的时候也没有,甚至是幕后老板的亲自吩咐也没有让他自己动过手。这次是怎么了?
  “是的,我亲自去。”萧雨歇淡淡地说。转身看向白无惊:“有问题?”
  “没有,属下会誓死护楼主周全。”白无惊抱拳,“还有,步笑云……属下已经安葬了他。”
  又过了许久,萧雨歇说了一句,任务结束了,我们一起去看他。谁说杀手无情,也许是大多数人不懂杀手吧。
  
  6
  
  醉沙城青莲居。
  “属下失职,让公主受惊了,伤的严重吗?”负责护送柔矞公主来棠的摩果斯安排好大家后过来探望公主。
  柔矞公主黑瀑湫笑了笑,坦然地说:“无妨,意料之中。一点轻伤不算什么,无需担心。”黑瀑湫虽说年少,但自幼在冷遇中长大,终是见过世面的。“我们联系到人了吗?可有把握?”
  “公主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没有变化。”
  “好。”
  萧雨歇等人到了醉沙城,并未急着去找柔矞公主。
  “属下不明白,我们为何不趁乱再攻击一次。”白无惊疑惑满腹。
  萧雨歇不动声色:“你以为我们没有被人跟踪吗?我们在明,但是有人在暗。”
  “所以我们……”
  萧雨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萧雨歇幼时为救一个小妹妹跳下荷塘,由于不会水又拼命托着妹妹,呛入口中的水太多,加上被救之后高烧不退,退烧后的萧雨歇失聪了。失聪后的萧雨歇苦练学会发声,学会看口型听别人说话。后来,还学会了武林中失传的能用整个身体感受外界讯息的天一功法。
  一夜无事。接连几日也是平安无事。
  醉沙城一如既往,青莲居也是。
  萧雨歇心里是一阵阵的纠结,他始终没有明白这次任务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无法拒绝,无法不接受。他只能自己在心里纠结着。
  失聪后的萧雨歇曾经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言不语,当然他也无法言语,但是他不和任何人交流,哪怕一个眼神也没有。他把自己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久久不肯走出来。就这样过了一年,忽然有一天萧雨歇面对那个落水的小女孩时,他笑了。他轻轻的摸摸小女孩的头发,像极了在抚摸一件异常珍贵的瑰宝。他还把自己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一枚挂坠,一枚自他出生就挂在脖子上的挂坠挂到小女孩的脖子上,女孩开心的咯咯直笑:“小哥哥,又可以和我玩了。”
  只是,当晚,萧雨歇就失踪了,再也没在小女孩面前出现过。
  想到这里,萧雨歇就觉得头痛的厉害,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总是莫名的想起以前。也许,是时候动手了,有事做就会不想这些了吧。
  
  7
  
  夜,漆黑一片,青莲居一如既往的安静。
  柔矞公主住的那间上房隐隐约约的透着灯光。房间里,一个柔矞服侍的女子坐在床边,旁边坐着一位中年妇人,她虽和女子说着话,但是却很警觉的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娜姆,我们还要走很久吗?”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像林间的小溪流过玉石滑落而下发出的声音那般清澈。
  “大概是。”
  “我们已经离开家很远了。”女子喃喃低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有你父亲的地方就是家。”被称作娜姆的女人是公主的奶娘,她走近女子,拉起她的手:“你不是一直很想出来吗?”
  “没来的时候是那样想的,可是发生这么多事。忽然想家了。”女子眼前出现了一个英俊青年的样子,一身矞族打扮的年轻男子,那是公主的护卫木良。
  “记住你父亲的交代。”
  “嗯。”女子狠狠地摇摇头,木良的身影不见了。“如果,你要我就等来生吧,我有我的很多无可奈何。”这几天,这句话在她心里默默想过不下一万遍,却始终没有机会说出来一遍。
  女子正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忽然娜姆一声喝到:“谁?”说时娜姆已经打开房门护在门口。闻声而来的还有住在隔壁公主的护卫和摩果斯等人。
  只见门外站着几个人,领头的是白无惊。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我们的规矩。”白无惊淡淡地说。
  “杀手?你们是杀手?你们可知房里的人是谁?”娜姆惊道。她们仔细布局,生怕到达棠都之前出什么意外,却没想到会招来杀手。
  “既已知道我们身份,又怎不知我们不会多说。”白无惊手一挥,一枚烟雾弹飞出,接着一句:“动手。”短刀已出,双方混战一起。
  房中的女子根本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但是她很快强迫自己安静下来,自从上次公主受伤,父亲告诉她后面的路她要冒充公主时,她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料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女子是护送公主来棠的领队摩果斯之女摩晶。
  摩晶努力的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却不料房间中忽然多出一人,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只见来人白衣胜雪,英俊潇洒,最主要的是,他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但是,他却不说话。
  萧雨歇看见摩晶的眼睛充满了恐惧,不禁眼前出现了年少时候小女孩掉进水里的眼神,恐惧而无助,甚至带着绝望。他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于是他凌空一剑,心道让这个姑娘少受一点痛苦便好。
  摩晶毕竟也是会武功的,萧雨歇这么一愣神,摩晶已经弯刀在手,挡住了萧雨歇的剑。然而她怎能抵得过棠朝第一杀手的剑,还没看清招式,摩晶就倒了,胸口的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身旁,一大片一大片的。
  “不要……”外面的打斗继续,终于有人发现了这里,木良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他没有攻向萧雨歇,而是扑过去抱住了摩晶。萧雨歇没有丝毫迟疑,只一剑,木良倒在了摩晶的旁边。
  临走时,萧雨歇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他总是觉得,摩晶是笑着的。
  这场打斗,双方均损失不少。为了此次计划万无一失,白无惊出动了听雨楼几乎全部高手,当看见萧雨歇得手后,他挥挥手,准备迅速撤离。
  忽然之间,许多火把亮了起来,顿时整个小院被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一大队人马包围了小院。停止打斗后的摩果斯急忙奔进屋里,看见倒在血泊中的摩晶,老泪纵横,只是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白堂主,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得见。”来人竟然是醉沙城驻防将军韩勉。“听雨楼杀人越货,今日一个也别想走。”
  “韩将军,听雨楼是什么身份,你应该清楚。”白无惊感觉情形有些不对。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大胆窦皓,居然敢派杀手来暗杀公主,破坏我大棠与柔矞的关系。待我擒获了你们,人脏俱在,便是拿下窦皓的证据。齐王定会记得我的好处。来人,杀无赦。”
  “齐王?他要谋反……”白无惊终于明白这不是要听雨楼毁灭,而是更多。不容多想,有备而来的韩勉带来的大批士兵已经动手,一场血战开始了。
  听雨楼归的杀手虽然个个功夫了得,但是毕竟人数少了许多,渐渐的已经处于下风,白无惊身负重伤,眼看不敌。萧雨歇刚刚逃脱后看见白无惊倒下,又折了回来,右臂中了几刀,靠着左臂拼死挡在白无惊身前。
  “楼主,快走,不要管我。”白无惊撑着一口气喊道。
  萧雨歇凌厉的目光扫过去,白无惊看见了这目光中的兄弟之情。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忽然一阵箭雨从天而降,瞬间韩勉的人倒下了很多,又一批更多的官兵涌了进来,而且马蹄声还在隐隐的继续,看来还有更多的人在赶来这里。忽然的画风转变,大家都慌了手脚,涌进来的大批身穿铠甲,手拿弓箭的士兵迅速将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一位将军装扮的人走了出来:“奉窦大人之命,前来抓捕齐王党羽韩勉。拒捕者格杀勿论。”
  天,渐渐的亮了。
  
  8
  
  京城听雨楼最后面的主楼。
  萧雨歇安静的站着。依然一袭白衣胜雪,依然温润如玉。
  一位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的男子在桌边坐着,他端起茶杯缓缓的喝了一口茶:“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她说辛苦你了。”这是萧雨歇的义父,也是当今皇后的父亲窦皓。
  萧雨歇眼睛里无波无澜,平静如初。
  “你想见她吗?”
  “见或不见,均不能改变什么,不是吗?”萧雨歇终于还是说话了。“义父,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爱上了他?”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当初你自卑不愿见她,现在已无力回天了。”窦皓站起来,拍拍他的肩:“我不想救你回来,再失去你。”
  “其实我已经知道,她爱上了他。接到这次任务时,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次任务起初并无任何意义,齐王的事,那是后续的,可以说是意外收获。”萧雨歇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直到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发白,才恢复了原有的儒雅:“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次计划是一个女人害怕失去自己的丈夫的行动。”
  屋里寂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良久,萧雨歇缓缓地说:“真正的公主终还是到了京城,和亲的计划我们始终未能破坏,现在……”
  “摩果斯勾结齐王,还搭上了自己女儿的性命。你以为圣上不会知道?”窦皓看了萧雨歇一眼接着说:“你应该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萧雨歇眼睛里一阵惶恐,急道:“求义父放过花怜侬,雨歇自会处理。正如义父所言,我救了她,就不想她因我而死。何况她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和我一样,这句,萧雨歇没有说出来。看见窦皓不说话,萧雨歇心里更加慌乱:“都是我的不小心,才会让齐王的眼线混进听雨楼,才有机会挑拨花怜侬。所以……”
  窦皓抬手制止了萧雨歇后面的话:“好了,如果不是祺儿及时报告,险险酿成大祸。你好自为之吧。”
  
  尾声
  
  皇后寝宫。
  窦皓离开后,皇后窦璇玑一直坐着没动。
  “小哥哥,你一定要醒来,你一定要醒来陪着璇玑。”一个粉粉琢玉雕的小女孩,守在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孩床前,不停地边说边抹着眼泪。
  男孩一动不动。
  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从华美服饰的皇后窦璇玑眼睛里掉了出来,像极了断了线的珠子,那是一双和花怜侬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清澈干净,只是比花怜侬多了一份若有所思的深不见底。
  片刻,窦璇玑流泪满面:“小哥哥,璇玑对不起你,我还是爱上了他。”
  几月后,江湖传来消息,听雨楼楼主萧雨歇传位白无惊后,不知所踪。暮雨阁头牌花怜侬在京郊清慈庵落发出家。
  夕阳下的湖面很美,波光粼粼,但是更美的却是湖面上的一叶小舟,舟上那白衣翩翩的男子……
  小舟飘然远去……


五月吧第23届群杀【风吹沙泠】第三轮参评帖(共搜集有14帖,此为第17帖)

(作者:叙白;提交人:大衣柜;提交时间:2016/10/20 23:32:22)

[泠]木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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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中区:韩左卫列传(贴杀荣蓉) Post By:2016-10-19 21:28:59

韩左卫列传
韩啸,字伯吟。西州凉郡人。幼孤,与弟勉相依为命。啸少聪敏,有武勇,乡人莫敢与之难。
二十七年,矞人祸乱,常侵凉郡,劫掠而还。时纲常不彰,军备懈怠。凉人苦之,往避之。
啸携弟迁望郡,勉幼,不堪劳苦,曰:“父母皆葬凉郡,大兄奈何往迁?”啸曰:“矞人残暴,非止掠货。吾闻邻乡遭矞,十不存一二。汝欲韩门无后乎?”勉惧,遂迁。时啸九岁。
啸客望郡,牧牛为生。尝面西而叹:“有生之年,必破矞人,平我凉乡。”时人讥之,曰:“汝欲驱牛往破耶?”啸曰:“吾牛未必不能破矞骑也。”
棠初置学宫,州有学府,郡乃学堂,众子弟习文武学韬略。啸常越墙入,听而返。先生故作不知。如此,啸渐明韬略。
三十六年,矞人夺凉郡,又入望郡为祸。边军请援,卫将军成明玉至,破之。卫将军,帝胞弟也。上令其整顿边郡,募兵八千。啸与弟遂入边军。
初战,啸斩敌五骑,授百人长。
再战,啸破敌千人队,卫将军亲授骑都尉。
啸名渐盛三军,士卒皆慕之。
三十七年,卫将军欲复凉郡,起兵三万,号十万。
战三月,于敌决于边野。啸引百骑迂敌后入,大破之。追亡三百里,至戈壁乃还。
卫将军奏啸奇功,太祖召至殿授护矞将军。
时帝为梁王,年少有大志,尝言:大棠威隆,焉受奴矞辱。闻边民之苦,拍案起,怒曰:早晚必灭之。
帝闻啸之名,往见之,问矞祸事。
啸曰:矞人之害,在其无常。矞居西疆,纵骑劫掠,来去无踪,故久防必失。
帝惊之,问策。
对曰:以骑制骑。我有五万骑,入西疆必灭之。
帝叹曰:棠有伯吟,万民之幸也。又曰:今上垂暮,雄心不再,欲入矞破之,终不能行。
啸黯然无对。
帝拍案曰:我若为帝,必与卿破矞。
啸惊而拜之。
三十九年冬,天寒,牛羊十不存一,矞骑再入凉郡。
天寒难耐,角弓难控,士卒懈怠,怨言蜂起。
啸斩十余人,曰:百姓养我,所为者护土安邦也,今天寒而不能战,焉有颜见父母耶?
于是,驱牛数十,破敌阵。又单骑入阵,往复冲突,斩敌将十七人。众军见其神勇,乃随之破敌。矞酋惧,掩旗而走。
此后三年,边郡无事。
四十一年,因太子无礼,废之,帝代之。
四十二年,帝登大宝,改元神武。
三年,帝御驾至凉郡,召啸曰:卿忘朕之言乎?
对曰:愿为陛下先驱。乃起兵五万,啸为先锋。
啸引五千骑日夜行军,进八百里,至矞王帐。矞人不备,大破之。迁三百里,聚兵与啸战。
帝引大军至,与矞酋对。
矞将桀傲,单骑搦战。帝问曰:谁与之战?啸纵骑而出,一合斩其马下。
如此,连斩敌将八人。敌惧其武勇,不敢出。
帝引军战,斩首一万,俘敌酋黑颉弼乃还。矞人分刚柔两部,柔矞俯首。
于凉郡漠界建城,帝曰:风光美,黄沙醉。故名醉沙城。
啸因功授左卫将军,领醉沙太守。
此后十年,矞人无犯。
十五年,刚矞聚兵十万骑犯醉沙。啸与之战,兵寡而退守城中。请援。
矞人不善攻城,围之。啸不与之战。矞人无奈,欲退。有棠人恶啸者,献策曰:啸爱民,以民迫之,其必出。矞人乃驱民至城下,迫啸出。
啸语众军曰:此去不能回,谁愿与吾出?众军感其忠义,皆随之出。
啸引军入敌阵,欲护民归。敌兵盛,不能入。
啸语弟勉曰:吾冲敌阵,敌乱,汝与众军归,闭门待援。言罢,纵骑而出。勉引军护民往城门而去。
啸入敌阵,直取敌酋。敌惧,聚而当之。啸纵马扬刀,其势无匹,敌将莫敢与之战。啸斩将二十八人。
敌酋令射之。啸挥刀而当,中两箭,折而战,又斩三将。
如此,啸负箭创四十余处,斩将八十三员,至敌酋骑前,挥刀欲斩,坠马而亡。矞酋惧,此后不敢再犯。
帝亲引军来援,终不能活啸,乃恸哭曰:朕失伯吟,如折臂膀。
追太傅,授醉沙侯,谥武烈。
啸守醉沙,清俭爱民,百姓爱之。有人讦曰:韩左卫笼络军民,欲反也。帝斥曰:伯吟若反,天下安有忠臣耶?乃赐啸巾帛金玉,曰:佞臣讦卿,卿必忠臣也。
啸亡,其弟勉继守醉沙。勉随兄战二十载,功不赏,职不显,啸语之曰:汝乃吾弟,若表功必遭人言。
啸无子,有一女名凛,乃巾帼人杰。
太史令曰:啸少受矞祸,乃知民苦,故守边安民二十载,以其功入相可也,然其甘为一太守耳,不忘本也。其与矞相战二十载,每攻必破,每战必胜,古名将不能及也。贫寒之徒,乃明韬略至斯,此毅力,古之未有也。其功在神武,然其志必遗棠也。


五月吧第23届群杀【风吹沙泠】第三轮参评帖(共搜集有14帖,此为第18帖)

(作者:叙白;提交人:大衣柜;提交时间:2016/10/20 23:33:05)

[泠]秦年
小大 1楼 群杀玩家 | 文3篇 | 2016-9-29 12:22:55 注册|包厢|搜索|短信|加好友勋章藏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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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0 帖
:风云23-1 届
第三轮中区:春雨沉沉(帖杀步笑云,一区参评) Post By:2016-10-19 21:29:05

春雨沉沉
  
  【有所谋】
  
  三月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
  
  窦璇玑一路分花拂柳,裹挟着春的气息走入御书房。棠二世成世靖难手中朱笔一顿,抬头笑道:“朕算着你也该到了。来看看,柔矞公主前日受阻西山,重伤不起。你怎么看?”
  
  “黑瀑湫从柔矞一路东进,途经无数穷山恶水,还有刚矞、马贼截杀,可都平安闯过来了。”窦璇玑没看他手中的奏折,直接注目他身后那一整面墙的皇舆全图,漫声道,“西山是京城关口,有驻军,无匪患,岂能挡住她进京的步子?陛下,只要黑颉弼活着,她纵然只剩最后一口气,也会留着到京城再咽下。”
  
  “那就叫齐王和礼部安排接见事宜吧。”成世靖叹道,“边关一战,忽忽十二年。黑颉弼再不松口,朕可也顾不得了。”
  
  听闻齐王二字,窦璇玑心中微微一颤:“陛下慎重!事关矞族最强大的军队——天马骑兵的掌控权,交付齐王恐有不妥!”
  
  “用人不疑,事在人为。朕相信皇兄的能力,难道皇后信不过?”成世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幽深,别有意味。
  
  齐王主动放弃皇位还不能表明心迹么?他处处避嫌,你却步步试探。须知人性最是经不起考验啊。窦璇玑在心底叹了口气,垂下眼帘:“不敢,是我多心了!”
  
  “知会令尊一声,叫听雨楼盯紧点,在朕接见黑瀑湫之前,不许他们与黑颉弼接头。若是拦不住……准他们便宜行事!”
  
  【有所托】
  
  “大人,这笔亏本生意不好接!听雨楼可以帮忙打探消息,也可以安排刺杀,暗中做保镖加找麻烦的事儿……不擅长!”萧雨歇一字一顿、轻描淡写地拒绝户部尚书窦皓的任务,优雅地端起了茶盏。若不是语调比常人生硬,任谁也看不出眼前这名华服少年是一个聋子。
  
  “当真不接生意?”窦皓也不生气,笑呵呵地捋着花白胡须,“老夫这就进宫回复皇后,既然萧楼主不念当年……”
  
  “慢着!这笔生意萧某接了。”萧雨歇用永远没有变化的声调打断他的话,“大人早说是皇后娘娘所托不就完了?您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我欠她很多债。消遣萧某有意思么!”
  
  “陛下的意思不就是皇后的意思?”窦皓打个哈哈,心满意足地告辞而去。
  
  萧雨歇完全没有送客的觉悟,顾自端坐喝茶。直到窦皓离开视线范围,他才开口:“白无惊,都听见了?与礼部打声招呼,燕台驿设宴安排花怜侬献艺。北山交给步笑云,暗中守着就好,他欠缺些历练!”
  
  “是!”角落里一道黑影一闪而没。
  
  有一种债,不还清不自在,还清了舍不得。窦璇玑每一次托付生意给听雨楼,萧雨歇都板着脸:“我们熟归熟,银子可不能少。”窦璇玑总是欣然接受成交价比市价高一成的约定。如此,萧雨歇才能每次理直气壮地在账簿上记下:姐姐,我又欠你一笔债了。在他那无声的世界里,窦璇玑永远是一幅妍丽的春色画卷。因为他寄养在窦府的那一年,她花费了整整一个春天的时间,教会他读口型,教会他发声说话。所有人都对着听不见声音的他比划手势,只有她坚定地说:“我相信你,你能和我一样正常说话!”她判定能成的事情鲜少失败。不多久,他真的可以与人面对面交谈,不再需要别人对他指手画脚了。
  
  在萧雨歇的记忆中,那一年的桃花开得格外灿烂,那一年的她分外温柔可亲,不似后来端庄稳重,贵气逼人。再后来,伴随春的脚步而来的,除了血腥杀戮就是钱财名利——她与夫婿携手走向权力巅峰,他建立听雨楼依附窦府。一个聋子,要什么名声、地位?那都不是我要的,我……只是欠了你一笔债。萧雨歇默默看向木楼前飘落的桃花瓣,渐渐入了神。天外云聚,似有雨意。
  
  【有所疑】
  
  细雨如网,将京城结成一首缠绵的诗。
  
  西城门下,行者寥寥。守候在西城门下的十余名官员久不见城外动静,不顾齐王成世桢在场,低声抱怨起来,一时间盖过了淅沥的雨声。
  
  年少时不爱这潇潇春雨,只因它代表了离别与伤感。年长时爱这绵绵春雨,只因它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正对着细雨出神的成世桢被扰了心情,不觉放下脸来:“诸位大人倘有不满,但请回程。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十余人俱是老脸一红。鸿胪寺卿楚继先硬着头皮道:“大家是为王爷不忿。区区藩国之女,一无受封爵位,又非使臣来朝,何劳王爷亲自接待?”
  
  “孤自有计较。尔等勿得多言,恪守本分便是。”成世桢不悦。
  
  马蹄声疾,一队车马渐渐走近。赶车的是个木讷青年,车辕上斜倚着一名健壮的妇人。其余单骑十五六人,马上各有货物负重,打头的是个身形高大的老者。
  
  李少杰向前走了几步,大声道:“来者可是柔矞使者?大棠齐王在此等候多时,请来相见。”
  
  车队停下来,青布车帘卷起,一名少女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气息虚弱:“黑瀑湫前日遭劫,双腿骨折,不能起身,万乞王爷恕罪!木良、娜姆、摩果斯,你们快下去拜见王爷!替我行礼!”各人一一下马,上前行礼。
  
  “免礼!”成世桢目光一转,道,“公主一路辛苦!在京期间,请诸位在燕台驿安歇。鸿胪寺已安排御医为公主看诊,但有所需,可随时来找本王。”
  
  “多谢王爷费心了!我等听凭上国安排。”黑瀑湫怯怯地咳了几声,放下了车帘。
  
  鸿胪寺官员引路,带柔矞车队赶往燕台驿。成世桢没有跟随前往,只望着远去的马车淡淡地道:“百里姑娘,你怎么看?”
  
  一直垂头侍立在他身后的侍从抬起头来,俨然是一名沉静姣好的女子:“车中有续断、地黄、丹参、乳香、没药的味道,都是治疗断骨的良药。说话之人有血虚之症,但非外伤所致。”
  
  “说明白点?”成世桢皱眉看着她。
  
  侍从耳根发红,微露尴尬之色:“女子长期体弱体虚,月事不调。”
  
  成世桢这才领悟,干咳一声,道:“马车里有两个人,看来黑瀑湫并未受伤!”
  
  “另一人没有出声,百里绵无法判断是否有伤。还请王爷自行猜测吧。”侍从笑了一下,“我的药庄比较忙。王爷若无其他吩咐,就此告辞。”
  
  成世桢任其离去,回身踏上马车:“持孤的手令,调五百禁卫军,守卫燕台驿!”
  
  【有所求】
  
  黒瀑湫一行入住燕台驿,草草应付了御医的问诊。安排停当后,便提出要出门转转,感受棠朝风土人情。
  
  “没有问题。”鸿胪寺卿楚继先笑眯眯地答应了,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叫来十多名侍卫,说是给大家安排的向导。
  
  矞族人面面相觑,又不好推脱,只得带了一批甩不脱的尾巴,出门溜达了一圈,怏怏而归。夜里,四人分两批悄悄翻出驿馆,准备暗地行动,却被巡夜的禁卫军一一拿下。楚继先命人将四名矞族人放回来,又来向黒瀑湫再三道歉:“都是下官的不是,忘了通告公主:京城不比洁州,亥时二刻全城宵禁,贵属若是想逛夜市,明晚可早些出行。”矞族人气得半死,偏偏无可奈何。接连三日,众人都没找到单独行动的机会,面对鸿胪寺上下无懈可击的防卫与笑脸,各自憋闷。
  
  黒瀑湫急急递交表文,请求觐见皇帝。又遭到楚继先的婉拒:“陛下说了,公主养病要紧,其他都是小事!”
  
  黒瀑湫无奈,只得改为求见齐王。楚继先转告了她的话,成世桢二话不说,立刻驱车赶到燕台驿:“见孤何事?”
  
  “王爷,你们究竟要什么条件,才肯让我见父汗一面?”黒瀑湫敛了怯容,正色道。
  
  “等公主病愈,能下地行走,鸿胪寺自会安排朝见事宜。”成世桢指指她盖着厚毯的双腿,“这般模样,有失朝仪。”
  
  本想假借腿伤之名,顶了摩晶的身份便宜行事,未想进城之后如入牢笼,一切都身不由己。黒瀑湫暗恨棠朝人狡猾,又恨自己莽撞进城太急,应该分批潜入以便策应。她考虑再三,掀开厚毯站了起来,向前行了大礼:“臣女腿伤并不重,只是怕贼人下狠手,诈作重伤而已。欺瞒之罪,请王爷宽恕。求王爷上禀天听,怜我父女十二年未见,行个方便,早些赐见。”
  
  成世桢着人扶她起身,笑得和煦亲切:“公主若是早说,今日诸位怕是都在燕饮闲谈了。”
  
  【有所乱】
  
  矞族公主觐见,献冰山雪莲一对,大得成世靖欢心。他当朝下旨,赐黒瀑湫洁公主封号,准其留京一年,复赐宴燕台驿,着齐王主持宴会。
  
  成世桢奉命在燕台驿设了盛宴,配歌舞相娱。宴上,宾主齐欢,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鼓乐声起,一名盛装女子绢扇掩面,款款而出,每一步都踩在鼓点上,每一步都似花枝轻颤,韵味天成,令人心动神移。那女子从黒瀑湫身边走过,绢扇轻摇,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面容,宛转开口,声若鹃啼:“凤择梧桐何所见?佳客东来,来赴鸿门宴。日月将行思绪满,忧心深似江湖远。便作烟花同一绚。天命当归,离合无须管。最是君弦声已乱,人间有我风云变。”歌声凄厉,意有所指。
  
  闻得此曲,众人都是一呆。那女子顺手从侍女手中端过一杯酒,仰头饮尽,然后笑得销魂蚀骨:“那位小公主,你中毒了!”
  
  黒瀑湫面色大变,手中酒杯“当啷”倾倒,只一霎,面上已经笼上一层黑气。矞族人纷纷踢翻桌子,围上去。
  
  “传御医!”成世桢作色,起身道,“来人,将这女子拿下,交刑部审问。”
  
  摩果斯怒容满面,大喝道:“王爷,这妖女应该交给我等审问。”
  
  “不行!”成世桢一口回绝,“孤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谁要你的交代?她下毒害公主,我就要她的命!”小姑娘摩晶恨恨地叫道。
  
  “这里不是洁州!”成世桢冷冷道,“再出口不敬,孤将你逐出燕台驿。”
  
  匆匆赶来的御医下了急救针,黒瀑湫神志尚清,挣扎着开口:“王爷请恕他们无礼。黒瀑湫别无所求,但请死前见一见父汗,便是死也死得甘心。”
  
  “孤会如你所愿。”成世桢吩咐禁卫军将一干伶人带走,等待御医诊断结论。
  
  未几,御医起了银针,索纸笔急书:“好在来得及时。等我开个方子,把药喝了就没事了。”矞族人愁色顿消,娜姆和摩晶更是喜极而泣。
  
  成世桢也透了口气,告辞而去。临行留言,准许矞族到刑部旁听,当下,两下相安。
  
  【有所觉】
  
  燕台驿宴上生变,涉嫌下毒行刺洁公主的伶人被带到刑部。不须刑讯,众伶人都说是献艺女子不请自来,因其舞技出众,才允她献上一曲歌舞,不想生出这般是非,实非所愿,更非所料。献艺女子受千夫所指,也不慌乱,自行在堂上跪下:“小女子花怜侬,相见欢楼的头牌。不请自来或有唐突,但小女子实实没有下毒。”
  
  “放屁!那时候只有你经过公主身边,那毒不是你下的,是谁下的?”娜姆忍不住大吼,“难道还是公主自己下的不成?”
  
  自己下毒?成世桢忽生警觉,招了侍卫来轻声吩咐了几句,那人匆匆离去。
  
  花怜侬犹自不慌不忙地为自己申辩:“捉贼要拿赃,毒药经手,岂能无痕。你们已经搜过小女子的身,可曾有半点毒药残留?”
  
  因成世桢不许用刑,花怜侬辩解得有理有据,审讯毫无进展,矞族人更是急得跳脚。
  
  不多时,派出去的侍卫回转,带来一个消息:“燕台驿守卫说,公主心情不好,派侍女摩晶出门买零食去了。”
  
  “陛下有话询问,孤去去就来。”成世桢心头一跳,却不动声色地叫众人继续审问,自己匆忙上了马车,直接吩咐御者:“去北山!”
  
  【有所恨】
  
  京城北山多树木,少花草,入眼一片青翠。
  
  黑颉弼所住的四合院就在这片青翠之中。他拒绝住在宽敞明亮的砖木房舍里,在院中搭了座帐篷,数星星、数月亮,看浮云、看飞鸟,一晃便是十二年。曾经跃马草原、驰骋疆场的汉子已经鬓发苍苍,垂垂老矣。
  
  黑颉弼一手发起东侵之战,无论胜败,自然都由他来承受。奈何天不佑矞族,洁山那一场雪崩埋没了一万天马骑兵,直接击溃了东征军的信念,大军一战而溃,身为矞族可汗的他不幸被俘。败军之将本无所恨,他想了许多年,连后悔都淡了。他被俘之前没有一死以谢天下,因为他心有所系,牵念当时带着三岁幼女,在草原深处镇守矞族大后方的可敦。他想念她的笑,她的英姿,她的身影,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所以,他拦住想继续挥兵西进追缴矞族的成世靖:“棠朝陛下,我败在你手里不冤。因为矞族有一支天马骑兵,未曾上阵厮杀。若是放我族人一条生路,我能看到女儿安全长大成人,那么,我将亲手将天马骑兵献给陛下。”成世靖决断很快,只犹豫片刻,便道:“准。”
  
  棠朝给予黑颉弼衣食无忧的生活,却锁住了野兽的活动范围。于是,他常年箕坐院中,等待妻子领着成年的女儿来相会。
  
  这一天,四合院外起了些嘈杂声。黑颉弼坐在地上,忽觉帐篷一动,一个湿漉漉的、小巧的身影闪了进来,扑通跪倒:“父汗!”
  
  黑颉弼被那张神似可敦的脸惊呆了,顿时老泪纵横:“湫儿,你是湫儿!”二人抱头大哭。
  
  好半晌,黑颉弼才想起一事,问道:“可敦在哪里?你阿娘怎不进来?”
  
  黒瀑湫泪如泉涌:“父汗,阿娘探知你被俘的消息,就自尽了!可怜留下女儿一人,思念如今。”她拔出黑曜石弯刀给父亲:“父汗你看,这是阿娘留下的刀。”
  
  黑颉弼如遭雷击,瞬间没了力气:“这刀,可敦死了,我要这信物有何用?”他拆了刀柄,倒出一枚六角星佩,攥在手里仰天大哭:“可敦,我与你相见来也!”他反手一刀,项上血喷,砰然倒地。
  
  黒瀑湫吓呆了,大惊大悲之下一口气上不来,便昏了过去。
  
  一条黑影摸过来,取了黑曜石弯刀和六角星佩,迅速闪没。
  
  当成世桢赶来的时候,只见到一具尸体和奄奄一息的黒瀑湫。大怒之下,他一气杀了十八名守卫。
  
  当夜,成世靖收到听雨楼送来的信物,一宿未眠,第二日下旨,因齐王接待矞族使臣无功,着罚俸一年,收其三卫军马印信。
  
  成世桢接旨,沐雨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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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镜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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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中区:你有故事我有酒(贴杀南区释难) Post By:2016-10-19 21:29:08

1、青莲居
  西域醉沙城中,青莲居客栈,女掌柜正用她独具风格的大嗓门吆喝着来往行人。这女掌柜的姓汪名稞莜,骨大腰壮,唇厚眉高,是典型的西北俊娘们。她单手叉腰立在幌下,带有穿透性的嗓音在南北通衢中一缭绕,跟卖柳活儿似的,立马缠绕住所有顾客的眼球——大脸盘子翘屁股,任谁见了也要瞅三瞅。果然,先前还清冷冷的客栈便三三两两进得人来。
  听她这么一吆喝,青莲居二层的住客也都下得楼来。这头一个下来的,是位手握竹扇身形俊逸的白衣书生,这书生生的甚是清秀,明眸皓齿不说,唇边两角之上挂起两盏笑窝来,却又添了一分亲和。只见他拿眼一巡,找好位置坐定,立时便有伙计搭着毛巾过来擦桌子,顺口问道:“秦相公还是老三样?”
  “嗯,有劳阿剑,还是老三样,二十年的状元红半斤,葵花斩肉丸子一对儿,清蒸,不要红烧。牛奶炖年糕,年糕要嫩。”这白衣书生微微颔首,把手中扇子放置桌上。
  伙计阿剑面无表情称声“得嘞”,重又搭起毛巾奔去后厨。转身时,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似是与这白衣书生有隙。
  这时从门外进得一人,是位身材高挑目若朗星的姑娘。看她腰佩短剑,行衣沾尘,像是赶了许多的路。她这一进来,白衣书生正巧抬头打量她。姑娘略有察觉,径直就走了过来,边说边就落座:“敢问这位相公,可否有人同坐?没有的话,妾身就且叨扰了。”
  这时客栈里零零落落坐了有七八桌人,空坐倒还剩有一半。白衣书生微微一愕,拿起扇子来折开笑道:“有没有人,姑娘都已经落座,这叫小生如何答得?”
  “这位相公好气性,敢问相公高姓?”这姑娘眼神滑过白衣书生执扇的手,一丝光华闪过。
  “哦?”白衣书生眼珠一转,答道“秦年。”
  “问秦相公个安好,秦相公可唤妾身小花。”
  “呵呵。”
  “这位姑娘风尘仆仆,请问打尖还是住店?”这时汪掌柜的回来招呼客人,转到了秦年这一桌。
  “敢问秦相公在此打尖还是住店?”小花先不答掌柜的,眯眼问起了秦年。
  “小生住店多日,不知姑娘何有此问?”秦年有些疑惑。
  “那,秦相公既然住店,妾身也住店。”小花向掌柜的答道,“至于吃的么……秦相公点的什么,也给妾身照样来一份便可。”
  “这位姑娘可真风趣,那就……按您说的?客房稍后便给您准备好,您先坐着,奴家给您备壶茶来。”
  “那就有劳掌柜的了。”小花说着,伸手自然地在汪掌柜屁股上一抚而过。这突来的一下子,倒叫汪掌柜脖子一红。心忖着,“要是个爷们家敢这么摸姥娘,定给他一记虎拳吃吃厉害。这姑娘却是没遮没拦,不识体统”。忍了下只好作罢,匆匆走掉。
  小花自己也觉得有些欠妥,抽回手后在腰带上一擦,表示尴尬过了,遂又若无其事盯着秦年看。这倒又把个白衣书生看得成了个红面书生,皱眉一嗔,问:“姑娘怎么这样看人,小生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嘿嘿,没有没有。倒是在秦相公眼中看到了妾身的女儿身样。”这小花一句话说出,有点坏坏,叫秦年有点吃不消。心底里却是一惊,心道:“难道她看出了我的女儿身?是了……不然她怎会寻我坐这一桌”。心里通透,嘴上却说着,“呵,如此说来,小生倒也在小花姑娘眼中看到了小生自己的模样。”
  似是在较一口气。
  不过,话一说完,突然觉得别扭。这一问一答,怎么那么像调情戏爱耍流氓呢?
  
  
  2、认错人
  正在这时,客栈又进得人来,却是一位女捕头。只见她肤色微黄,手握长剑,呼踏踏进来,往东手便是一坐,像是来去惯了的样子,抬手招呼伙计:“阿剑,上茶上干粮。”
  秦年此刻正为自己的口误生愧,忽发觉小花自这女捕头进来后就端端正正安分下来,不由得重开始打量她——女孩儿中有这朗星明目的倒也多见,只那弯眉却略有剑形之状,哪有个女孩儿不去修一修的?再看身形,龙章凤姿,这是有识才子才该有的。心下越发狐疑了,再低头看一眼那对高缦靴,足比自己的大一号,登时回想方才她对女掌柜的“任意行为”,心中咯噔一下,“莫非她是男扮女装?”再回想她方才的那双手,倒是秀美柔韧,不过……不过似乎太过修长了吧?
  小花眼观鼻观心正襟危坐,觉得对面秦年目光在自身上飘忽,心知他已看了出来,于是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像有千言万语急着要说,可这千言万语又都是小秘密不可轻与人闻,越发转的急了。
  秦年看“他”着那一身女装,样子囧迫,心中不由一乐,“好你这个坏人,差点没骗过我的眼睛。看你这般着急,定有什么把柄落在那女捕头手上,我且看你如何应对。”于是干脆轻摇竹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会儿又带有挑衅地看看女捕头。
  小花眼看要坏,眼珠子越发像陀螺一样转起来。忽然,似是想到什么,盯着秦年的胸部不动了。当秦年反应过来,才悄悄咧嘴笑了起来。那意思分明是你懂的,一路侵略地往上看去——白皙的脖子似擦了珍珠粉,两颗小酒窝中像衬了一颗樱桃果儿,顺着琼鼻直上,如新玉一般,直看得眼睛发直。直到两双眉目完全对上,秦年气鼓鼓挺了挺胸瞪了过来。小花毫不理会,眼神直透那双眼珠,嘴里似是起了馋涎,忍不住咕嘟一声。
  秦年本是女儿身,哪里受得了这般无礼,匆忙败下阵来,低眉敛目,手里紧紧攥住一把扇子,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那女捕头聊赖间一瞥,正好看到这一幕,“腾”地起身,抓着剑就走了过来,以剑柄指着秦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年本无法安置自己状态,闻言抬头,收敛得一身的好脾气不知何故就冲发出来:“你管我!”
  “本捕头怀疑你是那江湖大盗花满天,休要遮掩,老实招来。”女捕头又把剑柄向前逼近两寸。
  正这紧张时分,汪掌柜抱着一壶茶过来,看得此景忙放下拉扯住女捕头:“哎哟,韩捕头,您可认错人了。这位相公是个安安分分的才子书生,怎么会是江湖大盗呢。您看醉沙城这么些时日都没发生过什么失遗盗窃的案子,您肯定是认错人啦。”
  “认错人?本捕头追那花满天从京城到沙城,一路上那恶贼多番易容骗过我。不过,容貌可易,那一身功夫可易不出来。快快放手,休得阻拦我办案。”
  汪掌柜却是不依,“韩捕头,这位秦相公是位大诗人,不信你看,我这店里挂的几幅山水字画,都是他给题的。这么一位大文人,怎么可能是大盗呢?”
  俗话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伙计阿剑也给韩捕头上菜来,看女掌柜在这里拉扯,本对这白衣书生心怀不满,方才又看到这没遮没拦的小花姑娘摸了掌柜屁股,便上来哼哼着插言:“韩捕头,我也觉得这位秦相公很是可疑,孤身在外衣物包裹没有且不说,开销倒大的多。您说的江湖大盗,我看十有八九。”
  “阿剑。”汪掌柜本想息事宁人,这阿剑反来火上浇油,不由得心中一怒,厉声喝道。
  秦年怒由心出之后,觉得自己这气头生的甚是荒唐。看了一眼闹局中埋首缩头的“小花”姑娘,听了店伙计无端的中伤,索然无趣起来,冲汪掌柜道:“汪掌柜,小生有些累了,烦你把饭菜送到我客房来,我就先上去了。”
  
  
  3、占便宜
  “站住,你这花贼,被我撞见了居然想走?本捕头今天终于可以把你捉拿归案了。”韩捕头冷哼一声,上前就要缉拿。却没想被汪掌柜一手拦下。
  “汪掌柜,你要妨碍本捕办案?”韩捕头横眉过来,运气之间想把汪掌柜甩开,招式不变去擒拿秦年。不料汪掌柜虽是开店作业,却也耍得好各路形意拳,不然怎能以一介女流孤身在这黑白混乱的沙城存活?于是反手猴拳攀挠其臂。韩捕头眼看秦年就要上楼,情急之下微微屈身,顺势使出沾衣十八跌中的野马撞槽将汪掌柜掀飞出去。汪掌柜重心不稳,倒地之时快速扭身,叠交两掌撑地使出一招弹腿中的金凳朝天继续阻拦韩捕头。
  眼看这一圈人拉扯之中开打起来,小花趁乱就要开溜,不想那伙计阿剑倒是眼尖,张开双臂不许小花开脱。
  这阿剑本也是武炼世家出生,只因从小心胸狭隘,不被世家中子弟容纳,便一人外出漂流,直至来在这沙城遇到汪掌柜收留才安顿下来。兴许是日久渐浓?这阿剑不知不觉中就爱上了汪掌柜,打心眼里占为己有,任谁都不得亲近。这段时间来看汪掌柜对那白衣书生秦年关照有加,心中便生出了不痛快。又见这“小花”摸得心头人儿的屁股,即便是女人也不行。这下里虽不知拦下她有何用处,总之是先拦下再说。
  小花被阿剑一拦,先是一愣,而后嚷声便叫:“啊……非礼了……秦相公救我。”嚷完反而往回跑,越过正打斗的韩捕头和汪掌柜,直奔刚上楼梯的秦年,一把将其抱住。
  “啊!你快放开我。”
  “还请秦相公救我,那伙计欲要非礼于我。”这小花不仅不放手,愈发抱得紧了。
  秦年本已知晓这小花是男扮女装,甚至极有可能就是这女捕头口中说的江湖大盗花满天,自己女儿之身怎能被他如此亲近?胡乱间勾到了小花腰间悬佩的短剑,食指化刀挑断勾玉转饶手中,硬生生横在了小花欲将凑过来的脸上。
  小花一怔,猛地向后一跃,转而扑向韩捕头。“韩捕头救命啊,秦相公要杀害妾身。”
  听得这句喊,汪掌柜韩捕头和客栈中艺高胆大仍留坐的客人们纷纷看向秦年。秦年正在楼梯上居高临下一脸懵懂,手中拿着短剑不知要指向谁人。
  “好啊,你这花贼,还敢说我冤枉你不成?即便你易容术使得多高明,你手中这把醉花阴却总不能易容成别的剑吧?”韩捕头冷哼一句,又看着汪掌柜道:“汪掌柜,这下你还拦着这花贼吗?难不成你是他的同伙?”
  汪掌柜也是一脸愕然,却更多的是疑惑。
  “啊……这,这不是我的剑啊。这是……”秦年急得满脸通红。
  “韩捕头,妾身害怕,方才差点死于剑下。”小花这时打断了秦年,揽腰抱住了韩捕头,埋首在她胸间,似是后怕地上下其手,寻求安慰。
  “别怕别怕,我这就缉拿这恶贼。”韩捕头虽然常年舞刀弄枪行走江湖,可到底也是女儿家。若不是常年奔波办案的风尘掩盖了其秀美容貌,就算不施粉黛也是一位俏丽姑娘。小花战战兢兢抖抖瑟瑟偎在自己怀中,不由得同情心大发,愈发恨地秦年牙根痒痒了。
  “这位姑娘,你先退到一边,看我擒了这恶贼再说。”韩捕头被这小花蹭来蹭去多少心中有些怪异,女作男养的她哪里经受过这些腻味,只好先把小花推到一边。
  “那你可要小心了,韩捕头。”说完小花便不再缠着韩捕头,轻声往客栈门口退去。
  
   4、大乌龙
  “你这恶贼休走。”秦年解释无用下见小花往外挪去,知他是要趁机逃走,脚下一点如鹞子般翻身就要拦截。却不知以为洞觉真相的韩捕头和汪掌柜也快速凌转身法齐齐出手。韩捕头擒拿手频频探出,汪掌柜的各路形意拳来回互换,秦年只以身法躲闪,并不出手拆招,霎时间身影翻飞起来。
  斗得约有二三十息,韩捕头手法渐渐慢了下来。见汪掌柜还如灵猿一般对秦年喂招,而秦年只以绵掌拆解,遂开口道:“你不是花满天,你是何人?本捕头追捉那贼一路,可那恶贼除了轻功强些,却不会使用绵掌,而且也不具备这么高深的功力,你……到底是谁?”
  汪掌柜本也就怀疑此中情由,只是不想自己因维护店客而背上妨碍公务的名头,因此才不得不上前。闻听这话也跳在一边细听分说。
  “哼,你们何时给我解释的机会?现在好了,你说的那恶贼已经跑了,现在才问,不觉得有些迟了么?”秦年负手而立,显然刚才的打斗轻松之极。
  “这么说,你见过那恶贼?快告诉我,那恶贼在哪?”韩捕头急切问道。
  “刚才在你怀里揉搡的那位姑娘便是你的恶贼。”秦年似是为了报复自己在韩捕头身上所遇的不公,略有揶揄地说。可一说完就后悔了。想起自己也曾被他钻怀里左拱右拢,还差点被他亲到嘴里,耳根一霎间红了个通透。
  “啊……”汪掌柜也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地叫出了声。
  原来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采花大盗花满天前前后后沾足了自己三人的便宜,到最后三人却斗了起来,还放走了这个恶贼。
  “这……这这……这可真是瞎闹啊。”伙计阿剑终于明白了整个事由,不由得悻悻说道。
  三女听得此言更是面红耳赤,韩捕头更是一跺脚,咬着嘴唇说:“一路上这恶贼扮老扮少,没成想到他居然还能扮成女儿身。太可恶了。”
  “是呀是呀,可他怎么连女声都扮得那么像,就像……就像是真的女人。”汪掌柜补充道。
  “现在快别计较这些了,还是先把他追上再说。不然,天涯海角,还去哪儿寻他。”秦年羞道。
  
  
  5、抓不着
  三人立时安静下来商议如何追拿。因汪掌柜仍要看店做买卖,先且托秦年随韩捕头前去。韩捕头与秦年追出醉沙城关防,打听之下竟然没有花满天出城的消息。二人再次相商,韩捕头的意思是,一路从京城追到醉沙城,花满天不可能再返回原路。而秦年却认为,这恶贼有此恶俗嗜好,定会往人流汇聚美女如云的地方去。因此两人决定分路,各自展开追拿。
  花满天确实没有离开醉沙城,而是一出客栈后马上又潜回在客栈的客房里。三人的打斗和调解以至于后来商议怎么追贼,他都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对客房里的一副字画评头论足。
  “一度年花开遍,满庭红树斑斓。
  众声嚣里坐如闲,听任询寒问暖。
  有酒笙歌宴宴,无他琴瑟凉寒。
  十年晴雨梦犹酣,梦醒婆娑双面。”
  “这什么狗屁文章?小小姑娘家尽整这没用的。不过这姑娘倒是有点故事。不行,我得去跟上她,她有故事,我有酒,她会跟我走吗?嘿嘿,有趣有趣。”客房里换回了男人装,连着说话腔调都改了回来。
  一路跟着两人出了关防,见韩捕头一路向西,嘴里嘟囔着:“臭娘们终于甩脱你了,你就西北风里先吃一阵子沙吧。等你回过头来再来跟我砍砍杀杀。切,跟千里寻夫似的,又抓不到我。”遂蹑手蹑脚尾随秦年沿着丝路往东走。
  走得几十里地,终于憋不住了,花满天跳了出来,冲前面赶路的秦年挥挥手:“喂,前面那兄台,等一下。”
  秦年闻言停了下来,竹扇握手左手负于身后虚握,“这位兄台有何贵干?”
  “我来抓你呀,你把偷盗的东西交出来吧。”花满天一本正经。
  秦年闻言细细打量来人,高挑身材,明目朗星……
  “嘶……”秦年总算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你这恶贼,你还敢跟来,束手吧。”说着就要上来捉拿。可花满天却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待秦年走近,伸出右手一脸倨傲。
  “干什么?”秦年愕然于他的行为。
  “小贼,把偷我的东西拿来。”花满天仍是一脸正义。
  “呃,那个……还给你。”秦年忙不迭地把醉花阴丢了过去。
  花满天把短剑重佩腰间,继续伸出右手。
  “还有?我可没拿你别的东西了。”秦年被改头换面的花满天上来一通正义正举搞得忘记了前来追他的初衷,不明白自己身上还有他什么东西。
  “有。”花满天目不眨眼盯着秦年,确有其事地一字一句道:“你还拿了我的东西,我……的……心。”
  “啊……我要杀了你这恶贼。”秦年明白过来这是又一次不明不白被调戏后,绵掌就攻了过来。
  “杀人啦,杀人啦,啊哈哈……”花满天自是施展轻功跳开。
  “无耻,下流,你这恶贼……”
  “有酒笙歌宴宴,无他琴瑟凉寒,秦相公,我这就去买酒来听你的故事,你可一定要追上我呀。哈哈。”
  “我要杀了你……”
  “哎,哎,抓不着,抓不着……嘿嘿……”


五月吧第23届群杀【风吹沙泠】第三轮参评帖(共搜集有14帖,此为第20帖)

(作者:叙白;提交人:大衣柜;提交时间:2016/10/20 23:33:50)

[泠]慧空
小大 1楼 群杀玩家 | 文29篇 | 2016-9-29 12:22:55 注册|包厢|搜索|短信|加好友勋章藏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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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中区:守护(贴杀娜姆) Post By:2016-10-19 21:29:11


敌人终于还是出现了。
  只是没能想到,这场遭遇竟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那日黄昏,驮队终于走出了草原。
  那时,一轮夕阳正斜挂天地。绚烂晚霞里,金红色沙海涌起的皱褶仿若凝固惊涛般一直澎湃蔓延到天。如同梦境般魔幻而宁静的美丽里,随驮队默默前行的木良看见,驼背上的小公主黑瀑湫忍不得地欣喜惊呼着偏腿而下,赶紧按刀随上。一串天真散漫的笑声里,小公主黑瀑湫一路跑过驮队,然后,弯下身子,欲深掬一把地上那仿佛梦幻般的金红美丽。然而,手方拨伸进沙里,小公主黑瀑湫突如一只中箭的野兔,一声惊呼,身形骤弹。骤然低首,木良愕然看见,沙里,还有一双阴利的眼神,正与他四面相接。尔倾,沙面一挣,一条高大身影即将破沙而出。同时,原来在镜般平的沙面上,也多了许多隆起!
  后背一冷!
  心头突振!
  他们,还是决定对我们下手了。
  已不及多想。
  手腕轻抖,手中,匹炼白光兀现,疾刺而出!破沙而出高大身影的脖颈里,一道血箭急飚而出。
  左腿前趟,趟起黄沙弥漫。匹炼白光再起,破空劈下,一道血光破沙而出。右脚再趟,手中匹炼白光突然化弧,反手撩出!
  起风了。来自矞族大草员的风,呼啸着穿过草原,席卷着黄沙,也将这梦般的美丽和宁静席卷一空。木良双手握刀突前,身后,驮队护卫尽出。在这漫天的血光,刀光和黄沙里,不停歇地刺,砍,劈,杀!杀,杀,杀,杀尽伏袭之敌,带公主杀出这看似平静实质危机暗伏的黄沙。

  然而,木良还是低估了敌人的决心和实力。
  来之前,继任可汗黑泽罗暗嘱,黑瀑湫此次赴棠探父看似简单,实则所含秘密重大,所以此行,绝不容失。而据潜伏在西北草原与我们敌对的刚矞里我们暗探的消息,有明显迹象表明,刚矞已派出了一支数十骑的精英小队,准备劫持黑瀑湫作为政治筹码和可供交换的人质。所以,木良一行,一直隐藏在来来棠朝的商队,草原上的这些日子,也一直行的小心翼翼,直到草原的最后一线绿色消失。
  然而,木良没有想到,敌人早就知道他们藏在驮队的消息。
  木良也没有想到,敌人选择下手的地方,不是熟悉的草原,而是早早便在陌生的沙漠设下了埋伏。
  木良更没有想到,来袭之敌何止是消息里的数十精英。
  风息的时候,刀光,血光随着黄沙落定。庆幸着小公主一个无意之举救了整个商队,酸软着手,才将战刀归鞘,强撑起疲倦的身体,才要清点驮队护卫的损失。耳中,马蹄声骤起!
  黄沙尽处,恍若突然起了一阵龙卷风!数百名彪悍骑军席卷而来,愈来愈疾,愈来愈近!
  什么人?
  木良才想,破空之声已至。一支来自百丈外的巨大沉重的镖枪之飞掷至眼前。
  枪猛,枪疾!
  挥鞘格挡。枪飞鞘碎。木良手腕一麻,身躯一晃。
  巨大的惊惧和无力感突然涌上胸口。这么大的气力,除了传说中纵横大漠的魔狼谷马贼飞狼,沙漠上,谁还能有此等本事?!传说飞狼一伙人马数百,皆彪悍顽强之辈,又利益至上,吃人又不吐骨头。大漠上的商队,闻飞狼之名,无不骇然惊恐。
  是进是退?木良大脑急速思想。然后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木良!”
  木良急回首。
  眼角里,一个娇小身影突然闪至木良身后,手中黑光一闪,一段雕翎斩落。原来,刚才是小公主黑瀑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木良身畔,恰好出手救下这来势必得之箭。然而箭首,却是来势不止,斜飞出来,堪堪擦过着小公主的娇嫩面颊,惊得小公主面色苍白,双手环抱木良小臂,死死不敢松手。
  直到此时,“铮”的一下,弦声才至!
  与此同时,天上,一声清脆雕蹄。驮队后方草原斜刺里,数十骑突然斜插而出,马上人,皆着刚矞打扮!
  好快的箭!草原上能射出此箭的,除了刚矞目力、听力远胜常人神箭手瑟罗还有何人?然而更让木良惊惧的,是天上那声清脆雕蹄。鸠达尔擅于辨识各种痕迹,还驯养了一只迅捷的金雕,善于追踪。鸠达尔经验老道,更善于组织,策划。刚才的沙地暗伏,现在联合马贼的双向冲杀,一定都是他的手笔。
  看着身侧聚集过来的护卫们如他一般疲惫,血丝,布满双眼,大张的鼻翼里,发着风箱般的喘息。是才那役,无论体力还是精力,大家都已接近透支。何况,零零散散,不过十数之众。怎么办?心头,末由一痛,身形一颤,一口鲜血急喷而出!
  耳畔里,却传来小公主未脱童稚的急呼:
  “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初遇见小公主时候,她,也是这么问的。
  木良还记得,初遇见小公主的那年夏天,正是自己孩子才满十岁的那天。
  那年,小公主,也刚刚十岁。
  彼时,木良正躺在草原冰冷的大地。此时的木良,刀伤箭伤布满了身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稍一抽搐,便是痛彻骨髓,然而心底,最让他最难以忍受的,却是
  ——难以承受的心伤,心痛,心黯。
  木良静静地躺在那里,目光浑浊,呆呆看着天上食腐的苍鹰盘旋来回等着自己咽下最后一口气,却是一动也不肯动。然而,一道骄小的身躯遮住了他的视线。然后耳边,传来一种仿佛天籁的童声急呼,她问:
  “你,怎么了?”
木良本是草原柔矞族一个不足百人的游牧部落成员。与其他大部落不同的是,木良所在部落里,爷奶叔伯,妻儿老小,皆是至亲组成。一天,一队刚矞军马羡慕木良所在部落牛马丰足,突然出手洗劫。一番苦战过后,来犯之敌尽没。然而,木良所在的整个部落,所有他的亲人,包括尊敬的双亲,温柔的妻子,还有那天真烂漫聪明伶俐的孩子,却皆已倒在了这无边的血泊里。
  空有一身武艺,却不能保护好自己的至爱至亲。没了部落,没了亲人,活着,已无生趣。
  然而,还是被路过的小公主黑瀑湫一行救下了性命。
  
  “不需要救的。我的心已与他们一同,死了。”多日以后,伤愈的木良领着小公主一行又重新回到了这里,手指不远方的地下。不远处,是许多大滩大摊触目惊心着的,早已干涸暗红的血。还有许多新刨的坟茔上,几枝枯黄的野草在坟头的风里摇义晃动着仿佛哭泣。
  “可是,这片草原上,还有许多如你们般一样弱小的部落,需要你这样武艺高强的勇士守护。”边上,继任可汗黑泽罗也跟着说道。
  “哇”的一声,小公主黑瀑湫童声童气地抽咽道:“知道你现在这样,你的孩子即使在地下,他也会伤心哭泣的。整整十年,我都不知道我的爹爹黑颉弼长的什么模样,可是我还要继续的活下去,不伤心,不哭泣,因为,我怕远方的爹爹黑颉弼可汗知道,他也会如你这般伤心难过。”
  木良知道。十年前,棠二世御驾亲征,大破矞族大军,俘虏黑颉弼可汗。也正是那年,他的妻子,为他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看着眼前的孩子,木良突然想起自己那天真烂漫聪明伶俐的孩子了。
  “武艺再高,也护不住全族,所以今后,我只守护一人”看着继任可汗黑泽罗,木良说道。然后转首,看向小公主黑瀑湫“尊敬的公主,请允许我,守护你,就像守护自己亲生的孩子。”

  马蹄声疾,虽是转念之间,前后两大队人马愈来愈近。
  反正早已死过一回。今日,就让我拼尽性命,为你守护。木良紧抿住嘴唇,嘴角里,说不出的倔强。
  拉马,上镫,举刀。
  草原上刀锋般冷冽风掠过身体,木良却是毫无冷意,单枪匹马,一直杀入掩杀过来的马贼阵营!
  一只长鞭急袭而至,木良不避不闪。长鞭抽中身体,木良却恍若不痛,只等长鞭将自己和马身挟裹至近,一刀便将对面女马贼劈下马背。
  “镜狼”马贼首领飞浪一声悲嘶,马背上跃起。空中,匹练样白光迅猛扑下,带着死神般的尖啸!
  刀猛如山,刀疾似箭!
  挡不能挡,避又不及!
  木良却是不挡不避,微侧身,任那凛冽刀锋切入左肩,只把右手腕急转。待刀背贴臂,反右臂横抹。
一个斗大人头飞上了天。
“飞狼死了”,面前马贼阵营,一片惊呼,一阵混乱。身后马蹄阵阵,木良回首,是同行护卫纷纷上马,组锥阵护住小公主掩杀而至。
木良复回首,单刀擎刀,仰天长啸“杀!”
挥刀,挥刀,再挥刀。仿佛过了很久,其实不过是奔马冲出一箭之地的顷刻。木良眼前一空,原来,他已带队冲出马贼包围。然而手中之刀,却止不住的继续向前。
一刀劈空,身子一个踉跄,木良跌下马背。
两番恶战,数度中刃,无论体力精力,木良都已到了极限。
跌在柔软沙丘之上,虽未再伤,然而,他已无力再起。只是,眼角里,木良还是能够发现,刚矞精锐骑兵,业已杀散驼队衔尾将至,领头领先马队数个马头当先之骑,正是刚矞神箭罗瑟。而周围被冲散的马贼,也渐渐缓过神来,重新整理起队型。
形势,依然岌岌可危着。
“快走”木良急声连唤“不要管我”。充耳不闻,小公主殷切的呼唤“木良,快上马”。横身一滚,躲过马上护卫要拉自己上马而伸出的手。直把身躯滚入沙丘凹陷。
听着尾随而来的马蹄声近,木良侧卧身,举刀向天。刃锋处,直指马蹄声向。
一声奔马悲鸣,一个大力从刀上涌来,大蓬血雨空中淋下。
血雨里,木良横滚跃身,手中长刀挽过个刀花,举火撩天,一下将那马背跌落之人撩成两截。未待身躯落定,三下两下,扯下马尸安桥上铁弓,扯开箭囊,箭扣右手。手脚继续不停,横身侧卧,右手箭认弦,出左脚横蹬弓背朝天。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半空里盘旋鸣唤的那只雕,登时被穿了个透心凉,断线似的跌落尘埃。
胸膛如风箱般起伏,脑子里,也传来阵阵眩晕,到了此时,体力精力,木良早已透支干净。
然而,敌势顿止!
看着漫天金色晚霞下,浴在金沙,马血,人血里的人儿,追袭的骑兵们盘旋马首,踟蹰着不愿上前。
眼前一黑。然而耳边,还是能听见对面阵营里,鸠达儿的极速呵斥声,命令声。
对面,马蹄声终于重新涌动起来了。冲散的马贼群,刚 矞的追兵,又重新聚集起来,排开阵势。
然而马良身后,马蹄声渐行渐远。
睁圆眼睛,木良强提体内残余之力,刀刺沙地,单手撑刀,昂首向天而立,放声长啸“想要捉拿公主,你们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看着看着对面马蹄终于汇集成潮,即将汹涌而至。
听得身后,马蹄声已闻所不闻。
木良轻笑,用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语声喃喃:
——“我说过,我会守护你,就像守护自己亲生的女儿。”
—— “所以现在,就让我用自己的性命来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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