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吧第23届群杀【风吹沙泠】第二轮参评帖(共搜集有22帖,此为第4帖)
(作者:叙白;提交人:大衣柜;提交时间:2016/10/20 23:43:11)
[泠]步笑云
小大 1楼 群杀玩家 | 文6篇 | 2016-9-29 12:22:55 注册|包厢|搜索|短信|加好友勋章藏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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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2 帖
:风云23-1 届
第二轮中区:莫测人心(贴杀百里绵,一区参评) Post By:2016-10-15 21:25:18
莫测人心
一轮圆月挂在天上,清辉如霜。流沙江上,游船如织,夹杂着谈笑声、嬉闹声、歌舞声。流沙江贯穿了整个醉沙城,从城东蜿蜒至城西,最热闹的,非城中莫属。此刻,在偏城西方位,一艘画舫静静的停在水**。
“凛儿,好久不见,你这回来醉沙城,可要住久一点。”秦年一袭白衣,双手执酒壶,正弯腰给韩凛儿倒酒。
“我这次是追着花满天回来的,没想到他会跑醉沙城来。”韩凛儿一身捕快服,端着酒杯正色道。
“听说花满天虽然是采花贼,却容貌俊美,被采的大多数女子都是心甘情愿的?”秦年坐下,好奇的问。
“你想知道?”韩凛儿笑看着秦年,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这么俊俏的小娘子,花满天一定喜欢,你穿上红装,等他来采不就知道了。”
“又拿你姐姐开玩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秦年笑着打掉韩凛儿的手,作势要去撕她的嘴。
这时,一阵琵琶声传来,又有女子哀婉的唱道“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衣带渐宽……”秦年收起玩笑,细细听曲,只觉得唱的哀伤却有劝诫之意。时下流行的,大多缠绵悱恻,伤春悲秋,这曲胜在词儿新颖不落俗套。秦年已经闭上眼睛,手轻轻的拍着大腿,跟着琵琶声打拍子。韩凛儿自知秦年自幼酷爱诗书,便也不打扰她听曲。待听到“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之时,秦年睁开了眼睛,走出了画舫。原来画舫已在不觉间顺流飘到了下游的城西,此处正是一个转弯口,少有人烟,江边的柳树下,坐着一个单薄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凄凉。
“是何人唱曲,可否一聚?”曲罢,秦年对着那人高喊,同时指挥船家把船往岸边靠去。呼呼的风声吹过帷幔,哗哗的水声拍打着江岸,那人直直的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小生秦年,刚刚听姑娘的曲着实喜欢,冒昧相邀,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待到靠岸,秦年对着那人作了个揖,诚恳相邀。
依旧是一片沉默,秦年复又上岸再三邀请,那人才叹了一口气,道了声打扰。
一个纤细的女子,布衣衩裙,脸上蒙着块帕子,半抱琵琶,袅袅娜娜的随着秦年进来。她的眉头轻蹙,眼眶微红,隐约可见泪痕。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副新的碗筷,秦年对着韩凛儿微微点头,请那女子坐下。
“小女子忘尘,多谢两位抬爱,却不知公子想要听什么曲。”忘尘坐下,随手拨了两下琵琶,看着秦年问道。
“姑娘方才那曲我听着极好,只是隔的远听得不甚清楚,烦请姑娘再唱一次。”秦年道。
忘尘也不推辞,待到曲罢,秦年拊掌赞叹“果然好曲,尤其这词写的妙!可怜痴情女子负心汉,若我能得一人如此相爱,必不会相负。”
闻言,忘尘愣愣的看着秦年,眼泪扑簌簌的流下。秦年和韩凛儿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是见多识广,心窍玲珑之人,见状已然明白,这曲唱的是忘尘自己的心声,再联想忘尘这个名字,只怕是有一段伤心往事。两人也不打扰,任由那忘尘从小声抽泣,渐渐到嚎啕大哭,待觉得她发泄的差不多了,秦年才递上帕子,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
“谢谢公子今日为小女子正名,这一年来,我四处漂泊,听到的无不是辱骂之声,公子是第一个怜我知我,为我正名之人。忘尘心中感动,这才失态,望妄勿怪。”待哭完,忘尘起身对秦年一拜。
之后,忘尘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原来,她的母亲是个戏子,长得花容月貌,又耍的一手好花枪,名声在外,追求她母亲的人不少。最终,在一俊俏书生坚持不懈的追求下,母亲离开了戏班,当时,很多人羡慕母亲,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只是不想,那书生在追求母亲之时百般殷勤,万分疼爱,待得了手,却是横眉瞪眼,肆意打骂。尤其母亲十月怀胎生下女儿,更是万分嫌弃,竟连女儿也不被待见。母亲不忍她受苦挨打,偷偷的把她送回戏班,自幼跟着班主学艺。她继承了母亲的色艺双绝,长大后追求者众多。但是有母亲的前科之鉴,忘尘最终选了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生意人。
听到这,秦年忍不住打断“有道是无商不奸,你既知他是生意人,又怎会觉得他老实巴交?”
忘尘看了秦年一眼“公子有所不知,我那夫君,是般若寺俗家弟子,以卖大饼为生,并不是奸商。”
“是了是了,一个卖大饼的,确实奸诈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还是般若寺弟子,慧空方丈精研佛法,治寺有方,门下弟子个个不俗,如此说来,你的选择并没有错。”秦年点头道。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传言不可信,般若寺弟子又怎么可能个个都如传言那般身正!可恨那面善心恶的伪僧人,偏爱穿一身白衣来掩饰黑心肝!”忘尘却是咬牙切齿,愤愤说道。
“哦,莫不是你那丈夫,却是那面善心恶的伪君子。”秦年好奇道
“我那夫君,不过是受小人蒙蔽,看不清真相罢了。”忘尘道。
“既然是受人蒙蔽,怎么就不说清楚?”秦年又问。
忘尘张了张嘴,却没有反驳,良久,她低下了头“人言可畏,我原以为这不过是夸大而已,却不想等到自己身上,才晓得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纵然我有千万张嘴,巧舌如簧,也抵不过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我现在才知道,千刀万剐不是最残酷的刑法;最可怕的是人言,无穷无尽无处藏身,直叫人体无完肤生不如死,更甚者还祸父母子女祖宗十八代,比那千刀万剐还可怕千万倍。可怜我一孤弱女子,不曾烧杀掳掠,不曾作奸犯科,只想安安稳稳居家过日子,却天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说得我不知廉耻。眼看那一盆盆脏水下来,我却只能生生受着,日日夜夜折磨,倍受煎熬,只盼望有生之年,能等到沉冤昭雪。”
“我想起来了,你是宋蓉。”听到这,韩凛儿拍着桌子恍然大悟道。这女子一进来,她就觉得有几分眼熟,方才一直在思索,听到她说般若寺,心下还有点疑惑,待听到“不知廉耻”,便恍然了。一年前王宝和宋蓉的事,在京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说那王宝是武大郎,娶的宋蓉就是个潘金莲,此事还牵扯到大名鼎鼎的白衣僧如寄,据说是宋蓉不喜王宝容貌粗鄙,爱上了寄住家中的俊俏僧人如寄,纠缠不休,偏被王宝撞见了,恼羞成怒,和母亲王婆子一起坐在街口大骂了三天三夜。原本这只是街头巷口的小故事,起不了多少风波,却因那王宝开了五家烧饼店,遍布京城东南西北中五个最繁华地段,王宝三天没做生意,多少人三天白跑一趟却吃不上一口烧饼,这才义愤填膺,纷纷指责宋蓉的不是。听说那王宝不依不饶,宋蓉只是轻声细语的劝解,如寄不知所踪,据传是找三百年冰山雪莲当药引去了。
“是,我是宋蓉!”宋蓉没想到会被识破身份,睁大眼睛看着韩凛儿,脊背挺得直直的。
“凛儿你知道?”秦年好奇的看向韩凛儿。
“我就听了一些传言,说宋蓉贪恋王宝的财富,这才委身下嫁,后又贪慕如寄美色,色诱如寄被王宝撞见。真相到底如何,还得宋姑娘自己来说。”韩凛儿说道。
“论有钱,京城寸土寸金,达官遍地,比那王宝更有钱有势的人何其多。我不想走母亲的老路,又看那王宝老实可靠,这才嫁给他。婚后王宝待我,如珠如宝,我们和和美美,儿女双全,日子过的很是幸福。”宋蓉看向窗外,一脸回忆。
“可恨那如寄,长得芝兰玉树,一副君子模样,却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说到这,宋蓉杏目圆睁,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样,“如寄来京城是求医的,王宝见到师兄上门,自是欣喜不已,留在家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却不想,百里绵给如寄开的药,头一味便是三百年以上的冰山雪莲。他一个僧人,哪来的钱买冰山雪莲,见王宝生意兴隆,把主意打到了王宝头上。偏他又端着师兄的架子,不好意思对王宝开口,这才找上了我。开口便要100万两黄金,王宝生意虽好,却也只是小本经营,哪有那么多黄金送人。只因我回绝的太果断,落了如寄的面子,他怀恨在心,几次三番在王宝面前暗指我不守妇道,更设计污蔑我,这才有后面的诸多事情。可恨我心知如寄狼子野心,几次提醒王宝,却反被王宝指责,最后落得如此下场。王宝虽对我无情,伤我至深,我却深深的爱过他,一心只念着他的好。”
“既然是污蔑,难道你就不能和王宝说清楚吗?”秦年叹息道。
“若是能说的清,我又何至于斯。”宋蓉流着泪道。
“真相总会有大白的一天。”秦年安慰道,虽然她也觉得,这个安慰很无力。
“奈何情深,向来缘浅;只叹我和夫君今生无缘。”宋蓉拿起琵琶调了两下弦,低低叹道。
秦年也跟着低低叹了口气,半晌无语。韩凛儿端起酒杯一仰而尽,顾自吃菜。
“谢谢两位肯听我的故事,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打扰多时,我该告辞了。”不多时,宋蓉起身鞠了个躬,抱着琵琶走了出去。晚风有点急,吹起了她脸上的帕子,一道狰狞的伤疤,横亘在白皙的脸上。她对着秦年和韩凛儿歉然一笑,转身跳下了画舫。
“大捕头,你越来越冷血了。”待到宋蓉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秦年对着韩凛儿说道。
“比不得秦书生你侠骨柔肠,怜香惜玉。”韩凛儿斜看了她一眼回道。
秦年也正歪着头看她,两人对望一眼,一齐笑出了声。
“来来来,喝酒喝酒,莫让不相干的人和事,扰了我们喝酒的兴致。”秦年站起来又拿过酒壶,弯腰给韩凛儿倒酒。
“心高气傲的戏子,忠厚老实的烧饼郎,俊俏花心的和尚,清丽哀婉的词曲,缠绵悱恻的故事,书生你今晚收获颇丰。”韩凛儿端着酒杯笑道。
“真是个好故事,比话本精彩多了。王宝和宋蓉的故事,京城都是怎么流传的,你说给我听听。”秦年放下酒杯催促道。
“话说……”
“你说这真相到底是什么?”
“谁管它真相是什么,不过是茶余饭后谈资,闲来无事消遣而已……”
已是深夜,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三五画舫停驻在水面上,谈笑声、嬉闹声、歌舞声渐渐消散,流沙江上一派宁静祥和。
江浪一波又一波,不知疲倦的拍打着江岸,谁也不在意它们拍了多久,还会继续拍多久。就好像那传言,一波又一波,谁也不知道它们因何而起,为何中止,世间事,于己是大事,于人是故事,谁的眼泪愉悦了谁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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